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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如欢     如意剑仙txt下载     如意剑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您的见

    第194章

    就算他丹阳长老本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这会儿也要顾全北斗剑派的声誉,先保他下来,将证据毁了。

    非夜不杀玉楼春,就是要将两大宗门拉下水,逼丹阳长老在这个时候不得不保他,而他被押送回北斗剑派之中,一定还有后招。

    这一下正好卡到了丹阳长老来的那一刻,长老定会出手,将装着最致命证据的留影石给毁去。

    高,实在是高!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时映雪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丹阳长老所作所为雷厉风行,这周围看着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非夜就已经被带走了。

    大戏的主角之一已经离场了,再看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刚才还在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开,更不想惹祸上身。

    时映雪退了一步,而丹阳长老显然是早就察觉到了她,目光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划过,忽然问道:“你是风华宗的?”

    时映雪拱手:“正是。”

    她心中一惊,只觉得丹阳长老的怒气丧子的怒气没有发在非夜的身上,现在就准备拿她开刀了。

    “你是谁手下的弟子?”他明显一脸的不悦,时映雪背上的冷汗顷刻之间就下来,只觉得这位长老已经看穿了她的来处。

    玉楼春却忽然插了过来,挡在了时映雪的身前:“见过丹阳长老,长老现在有这闲暇时间去管别家的弟子是哪里来的,不如与我说说,今次的事情究竟如何处理!”

    她声音萧冷,洛阳锦与青龙墨也伴在她的身边,时映雪看到她一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朝她比了个快走的手势,怕她不明白,甚至将自己赠给她的那只雾茯苓拿了出来。

    看到雾茯苓,时映雪就知道玉楼春应该是认出她来了,可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抛下玉楼春。

    婵却忽然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地拉着时映雪往一边走。

    发生什么了?

    婵看着时映雪眼中的问询,并没有多说,而是拉着她步履匆匆地往出口走去。

    “哎哟,让我瞧瞧,是哪位了不得的小娃娃杀了我的爱徒。”一声温柔甜腻的女声忽然传了过来,时映雪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力量锁定了她,果然话音刚落,背后忽然就多了一只手。

    时映雪能感觉到那是一只形状优美的纤纤玉手,不过过于冷了些,犹如玄铁一般。

    这只手十分温柔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就听见那个嗓子说道:“不过是个用幻术的小姑娘,我说丹阳老头,幻术你都看不明白了?”

    时映雪立刻转过身,婵更是直接将她护在身后。

    四下就有人抽气,小姑娘?

    玉楼春的脸上隐隐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方才尽是暴戾的美目之中缓缓地流露出担忧来。

    来人是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身上着一身淡金绣花圆领的长袍,长裙曳地,外头还披了一件时映雪认不出材质的软纱,不可否认是个极美丽的女子。

    怪就怪在,这脸时映雪简直熟悉地不得了那是婵的脸!

    时映雪能感觉到婵拉着她的手渐渐地抖了起来,再加上这人先前说的话,时映雪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就真是傻到家了。

    万妖阁如今的阁主,那位明面上的明月阁主,也就是鸠占鹊巢的长老,婵这辈子最厌恶的人。

    丹阳长老微微地躬了躬身:“明月阁主,怎么亲自来了?”

    明月阁主掩嘴笑了一声,围着时映雪与婵转了一转,眸色深了一点儿,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没了:“我早就说过了,我徒儿进秘境,最好要看着他全须全尾地出来,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这么大胆,竟真将我的爱徒给杀了,倒是有点儿意思。”

    婵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时映雪却能感觉到明月阁主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

    果然,现在的明月阁主较婵所说要强上不少,她在这样的大手子面前简直就是一只小蚂蚁,连动一下都不行。

    时映雪就怕婵忍不住说出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尽管她也一样气的浑身发抖,可她只能忍,

    婵却比时映雪想的冷静一些,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明月阁主,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妖气横生的脸,半晌才躬身行了个礼:“明月阁主。”

    这四个字听在时映雪耳朵里仿佛炸雷一般,婵竟然如此忍得?

    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后来的话就顺畅多了,婵脸上甚至有了笑容:“明月阁主,您兴许是弄错了,我师妹一直与我在一块儿,这事儿恐怕没有做过,不过倒是有可能是旁人做了,往我师妹身上推。”

    婵在说话的时候,时映雪一直在打量着明月阁主的神色。

    她的容貌和婵属实是一模一样的,婵兴许多了许多哀愁的沧桑感,而明月阁主却是一副妖魅无双的模样。

    婵说话的时候,明月阁主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时映雪才发现她的瞳色并非婵那般漆黑如墨的颜色,而是隐隐约约有些深紫,瞳孔也是如同蛇一般细长而妖异。

    明月阁主听了婵的话,脸上忽然有了一点儿笑容,她竟然伸手去捏时映雪的脸,将她脸上的幻术解开了。

    她轻微地“呀”了一声:“啧啧啧,真是个美人儿呢,话说的好听,可我徒儿死前给我传信了,我记得你的脸呢。”

    时映雪这张脸不少人都认得,四下又窃窃私语起来。

    婵却忽然一笑,背在身后的掌心里出现了一瓶雄黄酒,猛地往明月阁主脸上一泼。

    因为说话的时候两人站的有些近,明月阁主也没有想到婵竟然会来这一招,被那瓶雄黄酒泼了个正着。

    是蛇就讨厌雄黄,尽管明月阁主占据婵的身体五百年,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原本是一条蛇,这一下脸都绿了,瞳孔更加细长了,娇美的容颜扭曲了起来,有些疯狂地说道:“你找死?”

    婵对着她的脸吐了一口,甚至将装着雄黄酒的瓶子往她身上砸,把她吓得仿佛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头发都气的要竖起来了。

    “老娘不伺候了,再您的见!”婵手中有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猛地往地上一砸,一道莹润的白光她与时映雪团团包裹,瞬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分开了

    时映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婵竟然来了这招,炸开的灵气漩涡过大,将她的眉骨上擦出一条血痕。

    这动荡也太大了些,时映雪抓不紧婵的手,两人竟就分开了。

    “丫头,是娘亲不好,忘了这传送果你承受不了......这下完蛋了,真是要有缘再见了......丫头,你别忘了我呀!”婵惊讶又无奈的声音远远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然后归于一片安静,耳边只有沙沙的灵气波动之声。

    传送果是什么?时映雪猜测应该是转换地点的东西,但婵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时映雪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自家义母本来就是个有点儿粗心大意的性格,今天一天无比正经,她还以为是压力使人谨慎,果然现在还是这样了......

    时映雪哭笑不得,就,又变成孤儿了吗?

    有缘再见吗?彳亍口巴!

    虽然时映雪被婵这一波惊人的操作惊呆了,不过她已经不是几岁的丫头了,灵魂好歹也有二十岁,已经是成熟的女性了。

    要她说,在婵的羽翼下她确实过的很舒坦,可是雏鹰总要离开父母的怀抱才能飞扬,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离开婵并不是一个很差的选择,倘若她没有能力扭转分别的局势,只能希望婵在离开之后能够好奥保护自己,而她也会更加努力,下一次站在婵的身边时,希望不再是婵保护着一点儿能力也没有的她,而是她将自己的义母保护在身后。

    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一句话,离开,不正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么?

    时映雪微笑着闭上了眼,任由灵气漩涡将自己吞没。

    不知道被传送到某处去了的婵正在满心歉疚,无语凝噎,泪流成双......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很郁闷是真的,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怎么样。

    -------

    时映雪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画面有些尴尬。

    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一处完全认不出的树林里,被挂在一棵大树的枝头,离地尚有一段距离,就像被挂在枝头一只断线风筝一样。

    她低头看,隐隐约约看到地上仿佛有个人缩在一起,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婵?

    时映雪连忙将自己被挂在枝头的衣襟割开,在几处枝头借力,空中起落几次,落在地上蜷缩一团的人身边。

    这人缩在一起,鬓发散开遮住了容颜,不过裸露出的颈部皮肤白皙细腻,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姐,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破破烂烂的,不是分别时婵所穿的那一件,但能看出花样精美,造价不菲。

    时映雪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不过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应该是昏过去了。

    触手的地方还有些体温,应该还能救活。

    时映雪救过的人不多,今时今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动了救她一命的想法。

    她先将蜷缩在一起的小姐四肢摆正了,因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所以时映雪不敢贸然搬动她,只能慢慢地将她的四肢摆正,又轻轻地放出灵气,试探着她的四肢与骨头经脉可还好。

    所幸一切都好,骨头都完好无损,没有折断的迹象,经脉之中也尚有灵气,还可救。

    时映雪准备将她扶起来摆成一个打坐状,好为她渡让灵气疗伤,手正好扶在她的后脑勺上,就感到一阵粘腻从掌心传来,略有滞涩之感,同时隐隐地有了血腥气。

    后脑勺摔破了?

    时映雪低头看她一开始躺着的地方,果然看到裸露出来的地面上有一块儿石头,上头沾着将干不干的血迹。

    而被她半抱半扶着的小姐头微微地偏了偏,遮挡住眉眼的鬓发便滑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宫听雨?!

    昔日俏丽泼辣的小姐妹此刻满脸的苍白,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她从前满目的飞扬与骄傲已经消磨一空,只留下一脸的疲惫,就算是闭着眼,都能看清楚她眼睫下一圈乌黑,唇更是干裂不已,嘴边都是还未干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不容得她想这么多,时映雪虽揪心不已,却还是赶紧将宫听雨摆成一个打坐的姿势,自己在盘腿坐在她身后,将自己丹田之中的灵气催化出来,沿着宫听雨的背后输入,为她仔细疗伤。

    这还是时映雪第一次为宫听雨内视,这时候才发现宫听雨是木系的单灵根,虽然不是上佳的天灵根,但是也很好了。

    见她经脉之中并无大伤,时映雪松了口气,不过又忽然揪心起来。

    时映雪明明记得宫听雨与她相识的时候已经筑基中期左右了,怎么五年过去,她现在丹田之中的灵气,只有不过将将筑基的水平,修为竟然倒退如此之大?

    何况她一个金娇玉贵的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受了这样的伤,却无人发觉?

    时映雪越想越难过,一边又只能催促着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地为五年不见的姐妹疗伤。

    按理说水生木,时映雪为宫听雨疗伤乃是事半功倍的,可是为什么宫听雨一点儿转好的迹象也没有?

    时映雪有些焦灼,却忽然听到耳边不知道何处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娘亲,她伤着头了,后脑勺的伤口上沾着昏睡果的汁液,你不为她清洗干净,她是醒不过来的。”

    娘亲?

    时映雪这是无中生崽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绝对是没有和男性鬼混过的,怎么如今还多出个崽儿来了?喵喵喵?

    “娘亲娘亲,我是你灵兽袋里的宝宝呀!”这个声音有些焦急了,“今天灵气多,我终于醒过来了,娘亲快放我出来!”

    灵兽袋?

    时映雪想起来了,她那时候在火焰山的周边修炼,头上被不知道什么鸟儿筑了个巢,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鸟爸爸鸟妈妈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个鲜红色的鸟蛋,因为沾染了人气儿,破壳的小鸟已经不能放归了,只能留在时映雪的身边,时映雪将它放在灵兽袋里,不过小家伙有点儿蔫蔫的,一直都在睡觉,婵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她也没有办法,就一直将它放在灵兽袋之中,备了一些鸟儿常吃的食物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叽叽喳喳

    怎么这会儿竟然醒过来了?

    时映雪连忙将那个灵兽袋拿了出来,口诀一念,就将灵兽袋里头的小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只浑身金黄的小鸟儿,虽然尚幼小,不过浑身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时映雪一把它放出来,这只小鸟儿便飞到时映雪的肩膀上,先满是开心地蹭了蹭她的脸,拍了拍肩膀:“娘亲,好久不见呀!”

    “......我不是你娘亲......”毕竟忽然冒出个崽儿,还不是一个种族的小崽儿,换是谁都觉得一头雾水吧!

    “我不管,就是娘亲!娘亲不要宝宝了吗,呜呜呜呜宝宝好伤心!”

    顿时鸟儿就一屁股坐在时映雪肩头,嗷嗷大哭起来。

    时映雪从来没有想过鸟类竟然真的会满眼泪汪汪的,甚至和人一样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着。更可怕的是这小祖宗哭起来的声音极大,将周围所有的鸟儿都吓的扑腾乱飞,鸡飞狗跳的。

    它正好就在时映雪的耳边,这一嗓子差点把时映雪的耳朵都喊聋了,只好连忙哄它:“没有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小鸟儿眼里的泪花立刻和拉了闸似的停了下来,笑嘻嘻地在时映雪的头上跳来跳去:“嘿嘿,就知道娘亲最爱宝宝啦!”

    时映雪能说什么?时映雪什么也不能说,现在救宫听雨才是大事,这样一耽误又耽误了许久。

    小鸟儿可能是见时映雪没有和它说话的兴致,也不叽叽喳喳了,只是安静地呆在时映雪的肩膀上,歪着头看时映雪的动作,见时映雪想拿出药来给宫听雨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止血,还是忍不住说道:“笨笨娘亲!宝宝刚刚都说了,她的脑袋伤口上沾到了昏睡果的汁液,这才醒不过来的。娘亲用灵气把她的伤口洗一洗就好了呀!”

    用灵气洗一洗?这是什么方法?

    “娘亲真的好笨哦,就是用灵气凝结成灵气精粹嘛,然后冲一冲伤口嘛!”

    为什么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听起来怎么这么欠打啊?!

    时映雪撇了撇嘴,还是按着小鸟儿说的,尝试着在指尖将丹田之中的灵气精粹调度出来,化作精纯的水灵气精粹,轻轻地在宫听雨的后脑勺上一拍。

    几滴淡绿色的汁液落在时映雪的掌心里,宫听雨果然呼痛,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是盘腿背对着时映雪的,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一下子就警醒地站起来转过身,厉声说道:“你是......!”

    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在时映雪的脸上,嗓音一下子就变了声调,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时映雪,颤抖着说道:“你是映雪?”

    时映雪站起来去扶她,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我是映雪,多年不见,没有想到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宫听雨眨了眨眼,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她脚下一软就跌进了时映雪的怀里,攥着她的衣襟哭了起来:“映雪,映雪......”

    时映雪拍了拍她的背,被她铺天盖地涌出来的悲伤感染了,也觉得有些难过,眼圈红红地哄她:“我在,听雨师姐,我在的......”

    宫听雨哭着哭着,忽然就没了声音,时映雪心中大惊,就听到自己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好笨的女人,竟然不会吸收灵气,自己把自己给活生生憋死了。”

    时映雪忍无可忍,有些严厉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吵了!这是我的朋友,从前也是修真世家的大小姐,今日会在这里,一定是有些凄凉的原因,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吵得我心烦!”

    小鸟儿头上的呆毛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不说就是了,娘亲不要生气。”

    时映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它的声音心里难以抑制地烦躁,默念了三遍清心诀,还是觉得心头一股挥之不去的火气,干脆拿出了灵兽袋,往袋口一指:“你进去呆一会儿吧,我怕我一会儿真的朝你发脾气。”

    小鸟儿蔫儿吧唧地唧唧叫了一声:“对不起娘亲,我还小,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以后一定不会惹娘亲心烦了。”说完也不等时映雪回答,就一头钻进灵兽袋之中,再也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了。

    时映雪觉得有些愧疚,不过此时沉甸甸压在她心里的还是宫听雨的安危,见她忽然昏过去了,只好拿出了自己轻易不肯拿出的法宝。

    那是涟漪的发簪,自从上次和那个元婴期往上的老乞丐打斗一番之后,她唯恐再被盯上,这件东西就交还了涟漪。

    不过不知涟漪何意,明明还在昏睡之中,还是将这件宝物放了出来,时映雪猜测应该是她担忧自己性命,留给时映雪必要时刻保命用的。

    不过时映雪记得它是能撑出一个结界来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时映雪将灵气注入玉簪之中,轻轻地往空中一抛,结成另一个将两人牢牢笼罩着地的结界。

    水生木,时映雪尽量地调度出丹田之中的灵气,将涟漪摆平在地上,护住她的心脉,缓缓地将自己的水灵气注入到宫听雨的丹田之中。

    刚才替她疗伤的时候,时映雪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境界倒退,现在仔细为她蕴养丹田的时候,就发觉她丹田之中甚至有好几道裂缝,一看就是为外人所害。

    修士丹田开裂,那灵气精粹必定外泄,基本就等于一个废人了,宫听雨丹田之中竟有九道裂缝,若是换做旁人,早已灵气流失,再也不能修炼,她竟然还有筑基初期的实力,令时映雪越来越疑惑。

    在结界之中,时映雪故意放出的水灵气极为浓郁,终于使宫听雨渐渐地苏醒过来。

    她的脸上尤有泪痕,目光一触到时映雪就哀伤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着,泣不成声。

    时映雪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她为什么,免得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等到宫听雨的眼泪终于流干了时候,时映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明珠子,递到宫听雨的手里,微微笑着说道:“师姐,能再见到你,我觉得很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儿女私情

    宫听雨的目光有些呆滞瑟缩,她轻轻地摸了一下那颗明珠子,忽然开口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还救了我,否则我就要在这里被凶兽一口吃了。”

    这一句话几乎把时映雪都说哭了,她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维持着笑容:“师姐于我有大恩,我当然不会忘记。”

    宫听雨便握紧了自己掌心的明珠子,看着目光空洞而无神:“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明珠子。”

    时映雪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便静静地等着她说下文。

    “以前我见过千般美丽,万种风情,怎么也没有想到等我落难成了一个废人的时候,竟是一个与我只相识了不到两天的小姐妹在我身边。我娘亲曾诳骗于她,她却救我一命。”宫听雨将明珠子在自己指尖反反复复地揉搓着,目光之中不见泪影,却比哭泣还要令人怜惜。

    时映雪刚想出言安慰,宫听雨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安慰我的,已经成为家族弃子的人,没有资格受人安慰。”

    宫听雨的嗓音早已没有了当年的俏丽泼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看透人心的炎凉。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

    时映雪觉得自己听过许多故事,可是宫听雨这个,尤其令她难过。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当初宫听雨在拍卖行与人争抢照梦莲花,并不是为了逞大小姐意气,而是为了自家人,那个远在北斗剑派的大伯宫子峰。

    然而宫听雨与时映雪耍了一番心机拿回来的照梦莲花,是假的。

    那并非照梦莲花,而是一朵与照梦莲花极像的黑睡莲。

    黑睡莲虽然叫黑睡莲,不过它长得一点儿也不黑。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毒性诡谲,若是生吃,并无甚么坏处,可若是入药,却莫名其妙有了极大的毒性,就算是元婴期的修士,吃了以它入药的丹药也是一命呜呼,无力回天,化作一滩焦炭。

    黑睡莲外形和照梦莲花大同小异,仅仅在最初的瓣数上有所差异,照梦莲花永远是单数花瓣,而黑睡莲却是双数花瓣,其他地方一模一样,单凭肉眼是很难分辨的。

    这朵照梦莲花由宫听雨带回了家,经长辈看过之后,便叫宫听雨亲自送去北斗剑派宫子峰已经寻到了紫芝,这参芝玲珑丹,就差一朵照梦莲花了。

    宫家的主意,就是送宫听雨进北斗剑派学习。

    北斗剑派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门内结成元婴的修士,能够免去诸多测试,举荐一位单灵根的弟子进入门中修炼。

    这条规矩一来鼓励了门中弟子努力修炼,结成元婴为后辈铺平道路;二来也为北斗剑派吸纳了不少新鲜血液,自施行以来都是一片好评。毕竟单灵根的弟子并不是一定就能进入这样好的名门大宗的,而如果一直有稳定的单灵根弟子来源,北斗剑派的实力一定会大幅增强。

    所以无论是被吸纳的弟子,还是北斗剑派的前辈,都对此条规矩心存感激。

    所以这朵照梦莲花,就是由宫听雨亲自送去北斗剑派的。

    其实宫家的想法很简单,不过就是让宫听雨去送照梦莲花,然后在北斗剑派附近住上一阵子,等待有了照梦莲花的大伯结成元婴,就直接搭上顺风车,直升北斗剑派弟子,两全其美,岂不快乐,也全了宫听雨的修炼之心。

    可错就错在,那朵不是照梦莲花,而是黑睡莲。

    宫子峰炼成了剧毒的参芝玲珑丹,兴许是对自己的炼丹之术十分自信,也有可能是求成心切,竟没有检验过药性,就将参芝玲珑丹吞入腹中。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宫子峰走火入魔,元婴不成还是小事,最后暴毙于云房之中,连一点儿挽救的机会都没有留下,便撒手人寰,还是宫子峰的小师弟去寻他才发现师兄为黑睡莲所害,可那时候宫子峰早已没了人形,变成了一块焦炭,腥臭难闻。

    宫听雨并不得知此事,她还在北斗剑派的别苑之中等着大伯来喊她呢,可她最后等到的只有一纸讣告,还有宫子峰的骨灰坛子。

    北斗剑派并未过多苛责宫听雨,可宫听雨自己已然懵了,她浑浑噩噩地往茶宁坊赶,却被早已闻讯而来宫子山抓了个正着。

    宫子山不知怎么想的,这种时候本来应该阖族哀痛一直对外的时候,他竟然和宫家宗祠之中的几位长者说是宫听雨与明和有情,为了嫁入明家做少夫人,才与明和勾结,把原本的照梦莲花调换成有剧毒的黑睡莲,害死宫子峰,让明家有机可趁。

    彼时宫家的情况确实不得不令宫家人多想,毕竟一朵经手了拍卖行的照梦莲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了黑睡莲?何况照梦莲花如此贵重,黑睡莲更是毒性剧烈,这两者虽然常人分不清,拍卖行却是分得清的,怎么可能出这种错?

    本来噩耗传来,宫家便找上拍卖行去兴师问罪,照梦莲花的前主人顾沛更是以自己的师门发誓,自己拿出来的绝对不是黑睡莲;拍卖行更是能够拿出留存拍卖行不敢动照梦莲花本体,却取了一片照梦莲花的花蒂,这东西直接就证明了,至少宫听雨从拍卖行拿走的,一定是照梦莲花的真品。

    来源已经鉴定,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一查,确实有不少人能够作证宫听雨与明和在拍卖行言笑晏晏,很是亲昵;而宫子山的人甚至在明和的小厮手里搜出了宫听雨的贴身物件。

    而明家确实早有安排,宫子峰一死,趁宫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将宫家产业吞并了近三成。

    三成!那可是几代宫家人的心血!

    明家能有此举,说明定是早有布局,而能够这样打入宫家内部,布下如此多间谍,只能说有宫家之中有内鬼。

    这正好与宫子山所说的宫听雨与明和有私情不谋而合。

    这可了得!为了一己私情,竟将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大伯毒杀,还将家中重要机密泄露,简直罪无可恕!

第两百章 天道昭昭?

    宫家宗祠长老越过宫子羽与郭霓裳,直接发话,要将宫听雨抓回宫家受刑,废去丹田,再逐出家门,永世不见。

    郭霓裳与宫子羽不服,却被软禁在宫家之中。

    为保此事进展顺利,宫听雨不半路逃跑,宫家宗祠特意指定宫子山带人前去,将宫听雨抓回宫家。

    宫听雨被抓,宫子山竟丝毫不顾往日情面,更不听她辩解,将她用缚仙索捆了个严严实实,卸去她浑身灵气,五花大绑着带回宫家。

    她一到家,就被几个宗祠长老团团围住,连宫家的府门都不让她进,还要当街审她。

    宫听雨从小都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屈辱,郭霓裳得知几欲吐血,为求保下这个独女,趁守卫不注意逃出宫家,回青城山向昔日师门求救。

    可在郭霓裳在青城山竟撞见了顾沛。

    即使拍卖行给出了照梦莲花的花蒂,郭霓裳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抓着顾沛一路闯进了青城山的祖师殿,不惜动用了武力,逼迫他说出真相。

    顾沛境界不敌,失去理智的郭霓裳见他死死不肯松口,失手将他打死在祖师殿上。

    他毕竟也是年轻一辈的大师兄,竟被同门前辈打死,出了这样的大事,青城山怎么可能放过郭霓裳?

    郭霓裳求救不成,竟将自己搭了进去,青城山如何处理已经不得而知,可宫子羽知道宫子羽见爱妻爱女双双落难,竟然心阳暴脱走火入魔,暴毙于宫家之中。

    宫听雨霎时之间成了孤女,被宫家长老用缚仙索捆在门口的石狮子上,一人一掌,将她的丹田打碎,抛入了茶宁密林之中。

    失去修为的宫听雨在茶宁密林之中宛如一块行走的香饽饽,不论是路过的各色散修,见她衣着富贵便要下来盘剥一番;还是那些平日担惊受怕的低阶凶兽,常常一拥而上,想要将宫听雨杀死。

    这样的日子,在见到时映雪前已经持续了好些年了。

    宫听雨并不知道为什么丹田已碎的她还有筑基初期的实力,丹田之中的灵气精粹也没有完全流失,还能够使出一些小法术来抵御凶兽的攻击。

    可灵气精粹有时尽,她却几乎无法再从天地之中吸收灵气补给,渐渐不敌,只能一味地躲避,以求苟全性命。

    这一次她为了躲避一群凶猛的爆熊兽爬到了树上,那些爆熊兽不会爬树,半晌才怒气冲冲地离去。

    宫听雨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却不想高度紧张忽然松懈下来,浑身肌肉顿时不协调,她便从树上摔了下来,混乱之中仿佛压碎了几颗树上结着的昏睡果,然后一头砸在一块儿石头上,便昏了过去。

    -------

    她说完的时候,眼眶之中一点儿泪都没有,反倒是时映雪气的脸都红了。

    “他们......欺人太甚!”时映雪手握的死紧,宫听雨却笑着去掰她的手,摇摇头道:“没有必要为了我生气。”

    看着她这样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的样子,时映雪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不满与怒气终于炸开了。

    “这天道昭昭,朗朗乾坤,总将所有的事情规定地仔仔细细,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天道阻止?我师姐平日里是什么人,难道宫家宗祠的那些长老就不知道?牵一发动全身,就算是什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爱,也不可能会拿全族的荣耀与亲人的性命来做筹码啊!何况什么都听宫子山的一面之词,他们可曾给过你一点儿辩解的机会?”

    天道天道,时映雪从前总以为天道是这世上最无情也是最公平的,可是非夜之流,还有长老之流,甚至贾南珠之流,只让时映雪觉得这天道并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只有冷酷无情罢了!

    时映雪心中的愤怒与委屈无处排解,宫听雨从来不知道原来性情如此温和的时映雪也有这样生气的时候。

    她一双墨色的眼瞳亮的惊人,宫听雨看进去只觉得她眼底有两朵窜动的蓝色火焰,夺人心魄。

    宫听雨的声音忽然就尖利了起来:“师妹,这世上并没有弱者的天道,只有强者的规矩!剥去那些虚伪纯善的外壳,天道不过也是先天大能为了约束你我这等蝼蚁,用以统治世间的工具罢了!你我都以为这修真界之中只有修炼与得道,可是这些修炼与成仙的背后藏着的是比凡间更加令人作呕的肮脏心思,你我天真,可如今看明白了,就不该天真了。”

    这样惨痛的经历使宫听雨早已大彻大悟,也是听到她的话,还在满心怒火的时映雪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从心里一直凉到了脚尖。

    是啊,天道又算什么呢?

    父母将自己送走,独自面对那一场浩劫的时候,天道可有庇佑他们?

    藏锋谷被灭门,百里健与方无悔顽强抵抗的时候,天道可有帮助他们?

    非夜杀死自己师傅的孩子,又自导自演了这样多出戏,踩着无数的鲜血,用阴谋诡计向上爬的时候,天道可有制裁他们?

    没有,一件也没有。

    所以宫听雨显然是被诬陷的时候,天道也没有站出来为她澄清。

    每一次她离死亡那样近的时候,天道可救过她么?

    同样是没有的,是她自己活生生地从一场场厮杀之中拯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天道在救她。

    想清楚了之后,时映雪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委屈与愤怒着实可笑。

    是她太傻,竟去相信什么天道昭昭,她以为的无上规则对她的恶意远远大于庇佑,那何必去信什么天道不天道的,信自己的本事,凭自己的心,至于天道......?

    大能的天道尚应尊敬,可终有一天,时映雪要走她自己的道!

    “映雪,我算是看明白了,有时间去指望着天道去惩罚做错的人,不如指望自己。我被困在这里的日日夜夜,心里的不甘与仇恨便更加深刻,我时时刻刻每天每夜都想着,这天道如此待我,最好不要给我起复的机会,来日可期,我总有一天要将那些辜负我陷害我的人碎尸万段。”

第二百零一章 灵火失控

    时映雪一直知道宫听雨的心性不错,如今看她在此绝境之中,竟然也没有泯灭心中的的斗志,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刚才的义愤填膺已经不见了,时映雪走过去牵住了宫听雨微微发抖的手:“师姐,那你如今的打算是?”

    宫听雨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其实哪里还有什么打算?我一个废人,就算丹田没有尽毁,可这九道裂缝就足以让我毕生再也无法修炼,更别提我根本无法吸收灵气了。灵气无法吸收,我这辈子都注定与仙机无缘了。”

    时映雪听了心里难过,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师姐,天无绝人之路,何必这样伤怀?说不定还有方法,如今不必想的这样悲观。”

    宫听雨无言地摇了摇头。

    时映雪却不信,她分明记得《青囊经》的作者黄大能在修炼之前同样也是丹田有恙,可他寻到了三昧真火将自己的丹田冶炼,如同炼器一般重新塑造丹田,最终重归仙途,一路坦道,直登青云。

    事在人为,这世上总有仙人能够修复丹田,宫听雨如果连自己都不信,那就是真的不成了。

    宫听雨知道时映雪在安慰她,本来这次也是时映雪救了她,她不想让时映雪为了她这样难过,又这样伤心,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酸涩藏了下去,温柔地笑道:“是,你说的是。”

    时映雪忽然想到了婵,不知为何心中多有感慨,她忽然抓住了宫听雨的手,轻声细语却无比坚定地问道:“师姐,你可愿意与我结拜,义结金兰,我俩如今都无依无靠,不如结为姐妹,同甘共苦。”

    见宫听雨呆呆的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时映雪又抓紧了她的手:“师姐,以后你与我就是亲姐妹了,咱们互相照拂同甘共苦,没有渡不过的难关。何况我还有一位义母,日后若有相见,咱们也不是孤儿,也是同样的亲姐妹。”

    宫听雨的泪便又滚落了下来,她紧紧地反握住时映雪的手:“映雪,你真的不嫌弃我是个废人么?”

    时映雪笑着摇头:“谁说我姐姐就是废人了,再说了,无论美丑强弱,我姐姐终究是我姐姐,哪里有因为这个就嫌弃姐妹的!”

    宫听雨的泪越来越多,可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带了些温度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咱们就结为姐妹,义结金兰。”

    这结为金兰的规矩又与义母义女不同,方式还颇有江湖气,乃是两人分别割破手指,滴于酒碗之中,两人血融在一块儿,结成血契,一人一半,一口饮尽。

    见宫听雨同意,时映雪便率先变出一只小碗,正当她准备拿出灵酒的时候,宫听雨却拿出一个描画精美的小酒坛子,将塞子一拔,十分珍视地倒入小碗之中。

    “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娘亲为我埋下的女儿红,说是以后闺女出嫁,再将酒挖出来宴请宾客。我耐不住馋虫,在送那朵该死的花儿去北斗剑派之前就挖了一坛子走,如今还剩下半坛。”宫听雨垂着眉眼缓缓地说道,仿佛在酒香四溢之中埋葬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兴许我还得谢谢那几位长老没有将我衣裳给剥下来,只是将我手上头上戴着的首饰戒指都给拿走了。我手臂上还有的一个臂钏乃是储物小物,里头还有我的灵石卡与平常有用的一些东西留了下来,如今也能借我这女儿红,祭奠一下已经死去的宫家大小姐。”

    时映雪不想她说这些丧气话儿,干脆主动将自己手指割破,滴入酒水之中,宫听雨本性豪爽大方,见时映雪丝毫不犹豫,自己也大笑一声,将自己的手割破,将血滴入。

    两颗血珠子落在酒水之中,很快就与澄澈的酒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我了。

    时映雪幻化出酒盏,将小碗之中的酒水分为两杯,递给面前的宫听雨一杯。

    宫听雨接过,含着泪将它一饮而尽。

    时映雪同样如此,嘴中的醇香的酒水不知为何有些苦涩,仿佛是眼泪的滋味。

    而宫听雨将这小盏之中的酒水饮尽之后,还是抱着自己的女儿红酒坛子,一口接一口地饮着。

    “这第一口,我祭天祭地,祭我父母双亲。

    这第二口,我祭你祭我,祭我少年意气。

    这第三口,我便赋予这山川万古,岁月洪流,以后朝天阙,还当有我宫听雨的名姓!”

    伴着酒坛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宫听雨的嗓子格外洪亮有力,她的眼睛微微地发着光,正如当年刚与时映雪初见时候的样子。

    时映雪刚想叫好,却感觉自己指尖一痛,低头瞧着竟发现自己指尖沁出血来。

    这是很不寻常的,修真者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凡人强了不只一星半点儿,一般这样小的伤口,是绝不至于过了这么好一会儿还没有好的,这是怎么了?

    宫听雨见时映雪忽然不说话了,转过头去看她,才发现她在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她也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也惊讶地咦了一声。

    虽然她如今等同于半个废人,但是她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还是要比一般人强上不少的,时映雪的没有愈合,她的竟也没有愈合。

    怎么回事?

    宫听雨拉时映雪的手来看,意外地感觉自己的指尖被灼痛了。

    而与此同时,时映雪也觉得自己双眼一疼,便感觉自己指尖不受控制地裹行一团略带寒凉的温度,那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来头的灵火。

    这一团灵火顺着她的指尖直接裹上了宫听雨的手,然后两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灵气的灵火竟然顺着宫听雨被割破的手指钻进了她的体内!

    宫听雨脸色一下子就古怪了起来,时映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灵火失控的情况,也顾不得这样多了,肃声说道:“你盘腿坐好,放开禁制,我来引导灵火,莫要害怕。”

    灵火在宫听雨的经脉之中飞快地流窜着,宫廷的脸色不由得白了起来,却还是听时映雪的话,盘腿坐好,让时映雪的灵气缓缓注入她的经脉之中。

第二百零二章 物精物形

    时映雪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在宫听雨经脉之中四处游走的灵火便微微停留了一下,时映雪有意将它们唤回来,不料它们还是极有目的性往宫听雨的经脉深处钻去。

    万有归一,经脉的尽头不就是丹田么?

    灵火往宫听雨的丹田涌去,宫听雨脸色都白了,却还是想着时映雪的话,按住了自己狂跳的心,看时映雪如何处理。

    时映雪渐渐地感受到灵火其实并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它仿佛对什么十分渴求,就在宫听雨的丹田之中。

    她也不敢贸然强行将灵火收回,毕竟两人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将两人一同反噬。

    宫听雨对时映雪如此信任,她自当尽全力保全两人。

    灵火一落入宫听雨的丹田之中,竟然一口将宫听雨丹田之中最后一点儿灵气精粹通通给烧了。

    丹田之中一阵虚空,宫听雨本来就没了血色的脸庞更加苍白,时映雪心中一紧,干脆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她的丹田之中。

    灵火仿佛对时映雪的做法很满意,它顺着时映雪源源不断的水灵气欢快地转了一圈,转而直接盯上了宫听雨丹田四周九条裂缝。

    丹田遭灵火一灼,宫听雨的眼泪霎时便涌了出来。

    这种疼痛丝毫不亚于当初丹田被粉碎的时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宫听雨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背上衣裳瞬间就被冷汗浸湿。

    灵火毕竟是时映雪的,她已经隐隐明白过来灵火想要做什么,心意一通,灵火的活动便更加顺畅,顺着时映雪递过来的灵气,跳动着在裂缝上灼过。

    宫听雨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疼的时候,曾经她以为最疼的是丹田被废,再后来她以为是得知父母双亲的死讯,可丹田被灵火烧灼的感觉比这些还要疼,又疼又胀。

    她想起来自己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酒蒸螃蟹,她好奇螃蟹被端上餐桌之前是个什么样子,便偷偷摸摸地躲到厨房里头去,看被养在水盆子里吐泥沙的大螃蟹。可它们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动弹不了,大小姐觉得没意思,便调皮地将大螃蟹拿了出来,将它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谁知道松绑了的大螃蟹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似的,在地上到处乱爬,还夹住了宫听雨的手指头。

    十指连心,那时候她哭的眼睛都肿了,而此时的宫听雨只觉得此刻丹田之中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万只大螃蟹夹住了她的丹田,翻来覆去地搅动着,疼的她只想立即昏死过去。

    事实上真的不是宫听雨忍耐不了区区痛意,只是对于修士来说,最疼的莫过于丹田与识海二处,其中尤以丹田为最。

    原本她的丹田自被废起就一直隐隐作痛,如今还被灵火灼烧,那疼感简直是铺天盖地而来,换做一般人早已精神崩溃,立即死了。不过此时她疼地无暇内视还是好事,不然看到自己的丹田几乎被烧成了一团浆糊,恐怕真的神识崩溃,难以坚持了。

    时映雪眼见着宫听雨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她可能是熬不过去了,心中没有办法,只好大声地在她耳边喊道:“听雨,你可还记得,你和我说要血债血偿的!我正为你修复丹田,你若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父母在天之灵,只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其实时映雪也不知道现在灵火究竟是不是在为宫听雨重塑丹田,她一看灵火将直接将宫听雨的丹田焚烧殆尽,心中竟奇异地想起婵炼化法宝时候的样子她就是调动自己的凤火,先就是将整件物品灼烧,将它的整个物形烧成一团看不明白的东西。

    这个概念其实非常玄妙,时映雪是不明白的,至少以她现在的境界是理解不了的。

    婵给她解释说,在生出真眼之后,看一件东西就不再是之前用肉眼看的状态了,这也是为什么时映雪带着的幻术戒指能骗骗那些境界低的,在婵面前不过就是个玩笑用真眼看物,便能看出两个状态来。

    这两个状态就是物精和物形。

    物形就是用肉眼能看见的状态,物精则是用真眼才能看出的状态。

    彼时用着幻术的时映雪,在已经有了真眼的婵眼里,看起来披着一层模模糊糊的少年皮,这一层皮就是物形;在这一层半透明的少年皮下却分明是个玉雪可爱的小丫头,这个丫头的模样,则为物精。

    这个概念也可以理解为表象和本质的区别。

    物精毁,则物形毁;物形毁,却还能重塑。

    当然,对于大部分东西来说,物精和物形就长得一模一样了,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没有必要分清楚。

    但是婵说,对于炼丹炼器的人来说,分物精物形就很有必要,她见过千千万万的炼丹师炼器师全然不会分这两样,所以成功率低得可怕,明明磨刀不误砍柴工,为什么不愿意分这个呢?

    婵炼器不多,但几乎此次成功,而且件件都是神品上下,譬如她腰间挂着的遮掩气味的这个小玩意儿,就是一件神品,就算非夜生了个狗鼻子也绝对分不清楚。婵说自己的秘诀就是分物精物形,炼器时将物形焚毁,留下物精,那它的本质属性就不会改变,在物精存有的情况下,便可以肆意将物形按着自己的心意搓圆揉扁,简单的很,最后再用灵火一灼,揉在一起,就成了上好法宝。

    时映雪暗搓搓地觉得,并不是那些人不愿意分,只是分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罢了,譬如她现在,虽然想起来仿佛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但是叫她去分,还是分不清的。

    这次她就是隐隐约约觉得,她的灵火焚烧的正是宫听雨丹田的物形,毕竟宫听雨虽然丹田受损,却没有灵气溃散,境界大幅倒退,应该就是丹田物精没有被彻底损伤的缘故,以灵火为媒介,将有裂缝的丹田物形重塑,还宫听雨一个还能继续修炼的丹田。

第二百零三章 熬过雨季

    宫听雨确实已经在神识溃散的边缘,时映雪一吼,竟将她吓了一跳,忽然就回过神来了。

    “重塑丹田?”

    时映雪带着九分肯定点了点头:“听雨,你信我,我哪里会骗你?修复丹田毕竟疼痛,你且忍忍吧,忍过了,就是雨过天晴的时候了。”

    宫听雨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痛苦与冤枉,心中终于还是凝聚起了一股力量。

    是啊,她若是熬不过这雨季,死在了疼痛之中,来日魂魄去了梁父山,在轮回之中也无颜面对父母双亲的魂灵。

    这疼痛再难耐,可只要熬过了,从今往后,就再没有那起子小人在背后捅软刀子的时候了。

    “师姐,你若是疼的难受,就想些快乐的事情,一会儿就好了。”

    时映雪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温柔柔的,宫听雨含着泪点了点头,胡思乱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便想,若是一开始自己发现时映雪不见了的时候就去找她,而不是去北斗剑派送那朵要了命的假莲花,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

    她不知道,只是感受着自己体内时映雪比当年浑厚不少的灵气,心中有些微微的艳羡时映雪这些年一定是有好好修炼的,这比自己几年前的巅峰还要高,而她却遭了难,如今只有筑基初期的实力了。

    宫听雨的心中只有感慨。

    当时时映雪与她在拍卖行外分别之后,她便急匆匆地回了宫家,宫家要说的就是吩咐她在宫子峰的生辰时,代替宫子羽与郭霓裳,将已经搜罗好的药草等物送去北斗剑派,先在北斗剑派混个脸熟,也为以后入门打下些基础。

    对于父母的打算,宫听雨心里是有数的,故而并没有推辞,甚至想起来自己先拿到了一朵照梦莲花,不如将这一件一起送过去。

    宫子羽与郭霓裳听闻有照梦莲花,心中也是大喜,叫了好些人过来看,都说是正经的照梦莲花;加上是宫听雨从拍卖行买下的,估摸着不会有假,所以就将它与其他的药草打包在一起,交由宫听雨保管着。

    宫听雨收拾好东西之后先去找了时映雪,结果她人不在。宫听雨也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人不看她的面子将时映雪掳走了,只是以为她自己去哪儿有事了,便留书一封在她桌上,自己带着自家的一些仆从,走传送阵去了北斗剑派山门所在的十五城。

    因为事关重大,宫听雨不放心别人拿着给宫子峰备好的贵重草药,所以一直都是放在自己的储物项链之中,贴身戴着从未取下;她也怕弄坏了东西,所以放进去之后再也没有拿出来过,直到走了北斗剑派层层的拜见礼仪见到宫子峰之后,她才取出亲手交给他,从来没有假以他人。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原本的保护之心,最后竟然成了将宫听雨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铁证如山,谁都知道她将东西贴身带着,不肯让别人经手,那这东西在拍卖行出来的时候乃是照梦莲花,最后却变成了有剧毒的黑睡莲,其中只有宫听雨有这个本领掉包。

    她说自己没有,却并没有人信她,反而还有人对着她的脸吐口水,说她是个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竟然为了个男人背叛自己的家族。

    有没有掉包照梦莲花,有没有背叛,有没有与明和私相授受,宫听雨自己心里是再明白不过的,她连那一包草药拿都没有再拿出来过,怎么可能掉包?

    她恨这些人怎么就没有读心术,看看她心里这一腔的问心无愧?

    不过宫听雨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人要害她,怎么会看她的问心无愧呢?

    不论她是否做没做过,他们就是要将这个帽子按死在她头上,要置她于死地。

    这背后的人是谁?宫听雨没有头绪。她只能确定有人要害她害宫家,才一直在背后煽风点火,将整个宫子羽一脉斩尽杀绝。

    明家是否无辜尚未可知,但她宫家百分之百有叛徒,不是她,而是宫子山。

    宫听雨在宫家十几年,与宫子山的相处也不少,他平日那些纨绔昏庸的行为她又不是没看过,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叔,怎么可能忽然就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一件事情还能说的这样明明白白头头是道,甚至打头阵冲锋在前,主动来抓她回宫家?以宫子山的为人,他是出趟门都嫌累,平常就躺在自己斥巨资打造的温柔乡里吃喝享乐,怎么可能愿意千里迢迢地去北斗剑派抓她?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许以宫子山利益,要他背叛宫家,这份利益比宫家能给他的还要大,于是他便不舍其累地做了叛徒,一心一意地要她死!

    宫子羽郭霓裳,还有被废去丹田的宫听雨自己,甚至包括为幕后黑手冲锋陷阵的宫子山,不过都是这一盘大棋之中一颗颗棋子,背后的人,谋夺的就是宫家全盘!

    既然如此,那父亲宫子羽的暴毙也疑惑多多,一向身体康健没有隐疾的壮年男人,怎么可能只是听闻爱妻爱女惨状就心阳暴脱,直接走火入魔暴死当场?她不相信。

    宫听雨越想越深,竟然真的忘记了丹田之中的疼痛,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双向来灵动的眼中此时满是翻涌的不甘与仇恨。

    时映雪却无暇分心去想宫听雨在想什么,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不能。

    操纵灵火比她想的要困难太多了,对于灵气的消耗更是巨大。

    先天灵火的本源本来就是修士自身的灵气,灵火直接以灵气为源,只这一会儿,时映雪就觉得自己丹田之中的灵气精粹消耗一空,幸好她在火焰山的修炼给予了她足够的忍耐力与经验,一边燃烧着自己灵气为灵火提供能量,以助宫听雨修复丹田,一边稳定而迅速地跳过周围的其他灵气,直接炼化四周的水灵气与混沌灵气,源源不断地为自己的丹田提供灵气精粹补给。

    一道裂缝,两道裂缝......

第二百零四章 心意已决(感谢月票加更~)

    当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做某件事的时候,时光便流逝地格外之快,时映雪根本不知道自己炼化了多少灵气,更不知道两人在玉簪的结界之中渡过了多少日月。

    之前时映雪最多是用灵火燎一燎植物种子,那时候时间短,她也没有多想这其中的奥秘,想来改造植物种子,是不是也和熔炼重塑物形一个道理;现在可是修复丹田,一点儿马虎也容不了。

    刚开始的时候时映雪觉得难以应付战战兢兢,不过后来渐渐地入了正轨,也逐渐得了趣。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修复宫听雨的丹田,可到了后面时映雪对灵火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竟一点儿也不觉得累,逐渐沉浸在其中,享受着这种心随意动心火合一的感觉。

    连宫听雨都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时映雪却还是先前那样老僧入定的模样,微微闭着眼,沉浸在炼化灵气的境界之中,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宫听雨有时候也侧头过去看看时映雪安静的容貌,心中不禁感慨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使她对修炼如此沉浸,她从未见过时映雪这般热爱修炼丝毫没有疲倦之人世人修炼,究竟所求何物?

    宫听雨从前没有这个概念,她只觉得自己一开始修炼,好像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修炼,所以她才修炼;不过经历过这家破人亡的变故之后,宫听雨觉得自己修炼是为了变得强大,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找出害自己与父母的凶手。

    可这样的她,有时候就会觉得无聊。学功法难以理解的时候觉得烦躁,打坐静心的时候听了妹妹们在讨论新的胭脂水粉,心里也痒痒的难以自已;与那几个死对头碰面的时候,见人家境界更高,又觉得心里难过,修炼没意思。

    那么时映雪是为了什么在修炼呢?

    她能够感觉得出来,时映雪确实天赋极佳,进步也很大,但她不是那种盲目嫉妒别人的人,她知道时映雪明明年纪比她要小,在处理很多事情上却比她妥当,也比她更为冷静理智,在修炼上也比她更用心的多,可譬如修复丹田一事,她自己都没察觉出什么有趣来,时映雪竟越来越有劲一般。

    时映雪究竟是什么人?草莽之中,竟真的有这样的天才出没?

    从前宫听雨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可如今见过了时映雪,才知道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不仅仅差在灵根上。

    待到时映雪终于将宫听雨丹田之中的裂缝全部重铸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宫听雨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她的眼睛,如今骤然一对上,竟发觉五年不见,她的眼睛更加光华璀璨,仿佛藏着一汪清凉的月光。

    她很美,而眼睛更美。

    而这个美人却在下一秒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一下子就由标准的盘腿打坐状变成了农民揣袖状,一脸难以抑制的激动:“听雨,我真成了!”

    宫听雨对时映雪是十分信任的,可听她说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丹田修复,心中也是一阵激荡,连忙内视。

    果然她丹田四壁的裂缝已经全数不见,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为坚韧宽阔,而丹田之中灵气十分丰盈,果然是恢复到了能够继续修炼的全盛状态了。

    宫听雨的眼里又有了激动的泪光,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抓住了时映雪的手腕:“映雪,我不知道如何感激你。”

    “我为师姐做事,从来求的不是感激。师姐乃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我只希望师姐不要被埋没,正如彼时师姐说的,要在朝天阙扬名立信一般大放光彩。”时映雪拍了拍宫听雨的手,又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鬓发,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到时候咱们姐妹俩便一块儿上朝天阙,师姐比我大,名姓自当在我的上面。”

    两个年纪尚轻的少女果然开怀大笑起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日后当真成为了传说。

    就在宫听雨因为丹田修复畅快大笑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

    “娘亲,宝宝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呜呜呜,娘亲都要十六岁了,宝宝快被关了快一万年了呜呜呜......”

    宫听雨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呆住了,继而古怪起来:“这是谁?”

    时映雪额头上不禁划下一颗冷汗。

    还能是谁?

    不就是那只鸟祖宗?

    时映雪忍不住抚了抚额,这小祖宗真是会夸张,怎么可能已经一万年了?

    不过想到她说的十六岁,时映雪脸色同样一僵,与宫听雨对视一眼之后,她立刻会意拿出个日历模样的法宝,一看之后脸色果然大变:“我的个乖乖,这丹田修复,一修就修了一年多了么......”

    时映雪倒只是惊了一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丹田修复这种几乎算得上是逆天的事情,仅仅只用了一年多就完成了,说出去估计她自己得被当做怪物抓起来。

    宫听雨见时映雪神色不对,大约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连忙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嘴巴虽然大,但至少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此事我记在心里,绝对不告诉别人。”

    时映雪点了点头,忽然看着宫听雨的眼睛:“听雨,如今丹田已好,你的打算是何?”

    宫听雨眼中暴戾一闪而过,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去找他们算账,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蛰伏某处,精心修炼,待到来日我扬名立万,再回家雪耻不迟!”

    时映雪最怕的就是宫听雨怒气上头,不管不顾地现在就想去找宫家报仇,现在看她经此一事之后性情沉稳不少,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宫听雨眉目之中还是泅上一抹阴霾之色:“不过我总归想回去看看,我昔日的家现在变成了个什么样子。经此一劫之后还能活下的,多半都是叛徒之流。我要记清楚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日后叫他们一一为我父母双亲赔命!”

第二百零五章 小红红儿

    时映雪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好,你想的明白就行,我陪你一块儿去。不过你可要记得,仇恨与自卑最生心魔,可不要为了这个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宫听雨点了点头,正想说话的时候,又听到那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喂喂喂,你们说话能不能理理人......不是,理理鸟啊?娘亲不爱宝宝了吗?”

    还不等时映雪说话呢,那只鸟儿已经又开始嗷嗷大哭了。

    喂,这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大啊?

    时映雪一头雾水,还是将灵兽袋解开了,里头那只鸟儿哭声立刻停了,红色的身影一闪,便落在了时映雪头上,十分快活地蹦了两下:“娘亲还是爱我的!”

    宫听雨神色古怪,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时映雪同样一脸无奈,只得将自己得到鸟儿的事情与宫听雨说了一遍。

    小鸟儿也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偏着头津津有味地听着时映雪说,说到她出生的时候还很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翅膀,以示时映雪说得对。

    宫听雨便伸手想要摸摸时映雪头上的鸟儿,它原本想躲,想了想面前这个长得不赖的女人在自家娘亲心里的地位,还是乖乖地任由宫听雨摸了摸它光滑漂亮的羽毛:“映雪,它还挺通人性的,是你的灵兽么?这世上会口吐人言的灵兽不多,你可认得它是什么品种的?”

    时映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小鸟儿就叽叽喳喳地叫开了:“我是娘亲的宝宝,才不是什么灵兽呢。”

    时映雪尝试着勾了勾手指,它果然乖巧地落在了时映雪的手指上,高兴地摇头摆尾:“娘亲最爱宝宝了对不对!”

    看着它可爱的模样,时映雪确实心生喜爱,揉了揉它脸上一团仿佛是腮红的东西,失笑道:“你可别哭,不哭我便喜欢你。”

    “那我必不再哭了,娘亲不喜欢我哭,我就不哭啦。”

    宫听雨在一边看着一人一鸟十分和谐的模样,忽然问道:“映雪,它是不是还没有名字?”

    小鸟儿呆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宫听雨:“名字是什么,可以吃吗?”

    宫听雨只觉得自己心上中了一箭,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鸟儿:“名字不能吃,就是平常别人叫你的那个东西。”

    “那我就叫宝宝呀。”小鸟儿从时映雪指尖飞到了宫听雨的发髻上,直接一屁股坐在她的发包包,便笑边摇来摇去。“娘亲身上香香的,你身上也香香的,我喜欢你。”

    “叫大姨,我是你娘亲的义姐。”

    “大姨!”

    “诶,乖乖,你看啊,你娘亲的名字叫映雪,所以大姨我、还有别人,叫你娘亲都要称一声映雪小友,我们可以一直喊你宝宝,可旁人叫你宝宝,你可愿意?”宫听雨几乎快忘了时映雪还在一边呢,一边满脸傻笑,一边伸手去自己头上摸小鸟儿的绒毛,浑然不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多傻。

    “那我可不愿意了,我只做娘亲的宝宝,还做大姨的宝宝,不做旁人的宝宝。”小鸟儿十分傲娇地将头一昂。

    “那不就对了,映雪,你可要给她取个名字?”宫听雨嘻嘻笑着看着时映雪。

    时映雪心中一琢磨,确实觉得应该取个名字。小鸟儿对她显然十分依赖,虽然目前看不出鸟儿究竟是什么品种,但时映雪养只小鸟儿的本事还是有的。

    “宝宝浑身羽毛似火,流光溢彩,扬兮九天绛,燃兮千山红,我倒是有个好名字!”时映雪看着坐在宫听雨发髻上一脸期待看着她的小鸟儿,一拍手道。

    宫听雨听时映雪说的头头是道,倒是期待她会说出什么好名字来。

    宝宝更是满眼崇拜地看着时映雪,娘亲好厉害啊,说的这些东西她都听不明白,呜呜呜它一辈子都喜欢娘亲!

    时映雪恍然大悟道:“就叫......”

    宫听雨与宝宝皆是双目放光地看着。

    “小红吧!大俗大雅,好听的很!”

    宫听雨只觉得自己脚下一趔趄,差点没站稳平地摔倒,宝宝更是直接从宫听雨的发髻上摔了下来,连翅膀都忘记了怎么扇,幸好地上是柔软的草地,否则它这一下真能摔懵了。

    “映雪,你不是开玩笑吧?”宫听雨心疼地将摔了还毫无反应的宝宝拾了起来,抱在怀里一脸惊愕地看着时映雪。

    时映雪丝毫不差对面一人一鸟满脸的无语,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个不好么?”

    宫听雨与宝宝一齐摇头:“不好!”

    时映雪仿佛松了口气似的,抚了抚自己的下巴:“我也觉得这个不好,还有一个。”

    宝宝漆黑乌亮的眼睛之中又燃起了希望,宫听雨却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时映雪微笑着说道:“那就叫红儿吧,我也觉得小红不及红儿好听。”

    宝宝:呜呜呜呜,我娘亲这是什么魔鬼取名法?若是我生了一身漆黑的羽毛,那岂不是要叫小黑了?

    看着宫听雨与宝宝都不说话了,时映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这个......我不擅长这个,若是你两都觉得不好,要不还是再取一个吧?”

    宫听雨终于在时映雪身上找出一个她不擅长的地方了,一边忍着笑一边思索道:“方才你说的扬兮九天绛,燃兮千山红,我便觉得很好,不如就取一个燃字吧,宝宝身上如同流火暗涌,正合这个燃字,宝宝可叫燃儿。”

    时映雪是品不出来这个名字好不好的,只觉得与自己取的小红也貌似没有什么两样,宝宝却生怕时映雪会反悔似的,连声喊道:“这个名字好,娘亲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宝宝便叫燃儿了。”

    “好吧。”时映雪只好放下自己对小红红儿的执念,“既然你们都喜欢,那便叫这个名字吧。”

    兴许是有了取名之谊,燃儿与宫听雨的感情一下子便升温起来,连时映雪叫它回灵兽袋都不肯,还委屈巴巴地躲在宫听雨的发间:“娘亲我不要回去,灵兽袋里臭烘烘的。”

第二百零六章 再回茶宁

    燃儿见时映雪神色逐渐严厉,立马向宫听雨求情:“大姨你看娘亲,呜呜呜。”

    宫听雨果然满目请求地看着时映雪,一边还说着:“映雪我知道你的意思,燃儿会说话,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咱们让燃儿不要说话就是了,城里头带着灵兽的修士也不少,燃儿乖乖的,也不会给咱们惹麻烦,你说是不是。”

    时映雪果然没辙,只是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了。

    假委屈的某只鸟儿立马又嘻嘻笑了起来,心中暗暗记住,果然人也和灵兽一样,一物降一物嘛。

    不过也不知道它想了些什么,扇动翅膀一转,便成了一只普通的小鸟儿,大约是玄凤鹦鹉的模样,与它刚刚唯一相似的模样就是呆呆萌萌可可爱爱的外表,还有脸颊上两团腮红了。

    时映雪“咦”了一声,宫听雨看不见在自己头顶坐着的小鸟儿,便出声唤道:“燃儿?”

    燃儿就像是普通的小鸟儿一般叫了两声,也不再发出人声了。

    它身上的灵气波动不多,加上不会说话,外貌也并不独特,看上去就是一只低阶的鸟类灵兽罢了。

    宫听雨用神识扫了一遍燃儿目前的样子,惊喜地说道:“燃儿真聪明。”

    燃儿左摇右晃的,很是得意。

    -------

    因为宫听雨要回茶宁坊之中看看如今的宫家是个什么模样,两人一合计,干脆直接改换了形貌,从茶宁密林之中御物离开了。

    说起来也奇怪,两人在一同御空飞行的途中,宫听雨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况,十分惊讶。

    此处已经是茶宁密林的深处了,若不是她为了躲避追杀,按她当时那个废人样子是绝对不敢进入的。之前时映雪没来她一个人捱着的时候,平常都是危机四伏,各种强大的凶兽她也不知见过了多少,都是凭着三分运气三分躲藏三分逃跑才躲过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两人结伴离开,周围反而一点儿凶兽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了,甚至连方圆数十里之内的灵气都一副大为匮乏的样子,宫听雨大为困惑。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映雪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小小小声地说道:“你不知道,为了支持灵火重铸你的丹田,我炼化了这周边所有的灵气,一时之间补充不上来,凶兽毕竟也是逐灵气而居的,周围灵气全无,他们自然会去别的地方了。”

    宫听雨都惊地都不敢说话了,时映雪究竟是什么小怪物啊,竟然能将周围的灵气全数炼化,炼化了就算了,她这速度恐怕超过了天地灵气恢复的速度,这才以至于灵气匮乏,凶兽避行。

    “映雪,你究竟......”宫听雨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时映雪与如今“一贫如洗”穷的只剩下几张装着几百万灵石灵石卡的宫听雨手上一件飞行法宝都没有,只能勉为其难,拿出当初宫听雨赠与她的小木剑,两个人挤成一团慢悠悠地飞着。

    因为时映雪的境界高些,她自觉应该照顾姐姐,便由她来操控木剑,所以她格外专心,并没有听清宫听雨的那一声低语。

    “听雨,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叹了口气,感觉好像吃了只蚊子。”

    原本宫听雨是想问问时映雪究竟是如何修炼的,不过她又觉得是自己冲动了,时映雪与她不一样,有些东西适合她,却未必适合自己。

    何况她自己也是个要强之人,这张开嘴就问别人如何修炼真不是她的风格,而是想着自己也要好好琢磨,万千大道,总有一条适合她走的路。

    时映雪强乃是不争事实,宫听雨虽然羡慕,心中却没有嫉妒,而是想着自己也要努力。

    自己作为时映雪的义姐,自当比时映雪更强,将小妹妹护在身后才好。

    时映雪并未察觉到身后宫听雨的一番心思,而是努力地飞跃茶宁密林,往茶宁坊的方向飞去。

    熙熙攘攘的大城市并没有任何变化,对于大部分生活平淡的普通人来说,五年也不过是光阴一瞬。

    时映雪并未直接进入茶宁坊之中,而是困难转身,先是将自己身上带着遮掩气味的法宝解下来挂在宫听雨的腰间:“这个是隐藏气味儿的,你是宫家正经的继承人,要藏好自己。”

    说完也不等宫听雨反应过来,她已经十分娴熟地十指翻飞,结出一个掌印,轻轻地往宫听雨的额头上一拍。

    这是婵曾经教给她的一套幻术,能够改变容貌,虽然时映雪的境界低,使出来的效果远远没有婵的厉害,不过也比一般遮掩容貌的幻术要强上不少,不仅仅能迷惑一些刚刚生出真眼的修士,还能暂时随幻术的外貌改变两人的声音,使幻术的欺骗性更强。

    为保周全,时映雪也为自己施上一套幻术,两人瞬间便由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生的普普通通并无特色,不过两人长得颇像,看上去仿佛孪生兄弟一般。

    宫听雨明白时映雪的一片苦心,她压住自己心里的苦涩,遥遥地往城中看了一眼。

    时映雪对茶宁坊不如宫听雨熟悉,毕竟她才是在这儿土生土长之人,对此处的一切都无比的眼熟。

    她现在看的方向,正是自家从前的天工楼所在的地方。

    看见熟悉的银铃还在微微摇晃着,宫听雨眼眶一热,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可她知道自己哭并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吸了吸鼻子将泪咽了回去,转头看向时映雪:“映雪,如今咱们如何安排?”

    “都听你的就好,我对茶宁坊不熟悉,有些东西你安排比我妥当。”时映雪左右打量,见两人并没有什么破绽,便缓缓地按落飞剑,一下子穿过了茶宁坊的结界,落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幻术之中的两人衣着尚可,看上去仿佛周边不知道哪个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普普通通,境界一般,丢在人群之中也难以找见,连那些四处游荡着的引路小使都不惜的打理她们,正是时映雪想要的效果。

第二百零七章 成为富婆

    “嗯,既然已经来了,做事情还是稳妥一些。我倒是有个想法,咱们去把这些都兑了如何?咱们俩身上啥玩意儿都没有,一穷二白的看起来就好欺负。”宫听雨手上灵光一闪,呼啦一下指尖就夹了数十张灵石卡。

    时映雪看的瞠目结舌,这果然是穷的只剩下灵石了啊......

    不过她思索一番以后还是说道:“师......兄,我记得你说这些灵石卡上都是有归属的,如果咱们去兑这些灵石卡,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宫听雨便挑出其中一两张,细看下眉目之中有些难过:“其实有归属的也就一两张罢了,我父母甚爱我,之前就已经将许多私产移交我的名下,这些东西不好叫别人知道,所以用的都是别的身份,父母也怕我乱花钱,故而用的是有禁制的卡,没有信物去灵石山庄解开禁止,我拿着卡也花不出去。

    不过我去北斗剑派之前,我娘亲担忧我去了北斗剑派被人瞧不起,也觉得我年纪大了能自己掌控钱了,便将令牌信物给了我,让我有空就去灵石山庄将灵石兑出来。”

    时映雪对郭霓裳的印象不佳,不过宫家夫妇对自家女儿是当真宠爱,在这灵石上也可见一斑。

    “灵石山庄之人知道我们是大主顾,一般是不会轻易窥探背后之人的,何况当时我娘亲为保稳妥,并不是在茶宁坊的灵山山庄开的卡片儿,咱们直接去这里的灵石山庄,他们也只要认出我手上的信物令牌,便能让咱们兑灵石了,当初你让我寄售明珠子,这其中的钱也在里头。”

    这样甚好,时映雪确实觉得自己口袋里一点儿灵石也没有,实在凄凄惨惨戚戚。

    说到这里宫听雨略微停了一下:“可是这有归属的一两张之中也有不少钱,我若不想个法子拿出来,我家那些见鬼的叛徒岂不占便宜了?”

    时映雪略微沉吟,又问道:“灵石山庄的消息可牢靠?”

    宫听雨的眉目之中泅上一抹嘲讽:“别处的我不明白,不过茶宁坊的灵石山庄分庄是有乾家参与的,此时我家落难,他们必定落井下石。”

    话音刚落,宫听雨又啐了一口,眉尾一挑,露出些凌厉泼辣的神情:“不过我有了方法,还得谢谢他们对我家如此针对。”

    既然宫听雨有了主意,时映雪思量之后也觉得并无不妥,两人便打算先去灵石山庄将灵石兑出来,只要能换上一两件趁手的法宝,也增添自己的自保能力。

    灵石山庄并非那些什么小门小户的地方,两人不用飞行而去,只需要在茶宁坊之中专营传送阵的大厅之中付出一些灵石,就能通过传送阵直接前往灵石山庄,自由来去。

    宫听雨身上一点儿灵石也没有,时映雪身上也就寥寥几百块,还是在极西戈壁之中的战利品,拿出来的时候未免有些窘迫,连那启动传送阵的小厮都懒得和她们说话。

    时映雪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而大小姐出身的宫听雨却又觉得恍若隔世。

    彼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面前哪一个看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如今落了难了,竟然连个白眼都分不到了,当真是凄惨。

    时映雪便抓她的手,叹道:“这世道不就是实力或是金钱的世道么,咱们没钱没力,若是有其中任何一种,以后便不必受人轻视了。”

    宫听雨点头。

    在一阵白光之中,两人挥去脑中一丁点儿眩晕,睁开眼后便已经在百里之外的灵石山庄面前了。

    这距离还略远,看得出来传送阵的出口不仅此一处,前后左右都有不同人的走出来,径直往灵石山庄走去。

    灵石山庄看起来并没有多么新奇,瞧上去就是一栋宏伟高大的建筑罢了,就如同天工楼的屋檐吊角上挂着串串银铃一般,灵石山庄的廊下挂着一串串珠子,若不在意还以为是什么琉璃珠子,细细打量才会发现那些珠子分明都是用灰白色的灵石雕琢而成。

    时映雪第一次来,未免被这豪气所惊。

    灵石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灵石灵气低微,相当于最不值钱的货币;

    中等灵石灵气稍多,一块能抵百块普通灵石;

    这二者之上还有上等灵石,这玩意儿一般是不用做货币了,大多用于修炼,不过非要拿来做货币也不是不可,一块上等灵石又能抵百块中等灵石。

    这些挂着的珠子虽然都用的是普通灵石,可抵不住用量甚巨啊,一眼看过去,时映雪看到的只有白花花的钱。

    而灵石山庄的大门就更夸张了,是用不知多少普通灵石直接堆砌起来的,虽然普通灵石颜色灰白做成装饰并无好看,可这一整个大门都用普通灵石堆砌而出,密密麻麻无数灵石,正中的位置更是悬着一颗打磨浑圆的上等灵石,给人的感觉就是扑面而来又简单粗暴的豪气,令人咂舌。

    宫听雨经常来,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只是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虎头扳指模样的东西,塞进时映雪的手里,轻声说道:“这就是信物,你一会儿直接拿着这个进去,旁人不会多说,跟着人走就好了,见到了管事的,你就说开禁制,这些卡通通开了,以后你就是富婆了。”

    她说着,又把那一大把的卡全塞进时映雪的手里。

    时映雪还真就没有拿过这么多灵石卡,一想这里面有多少灵石,她竟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师兄你如何?”时映雪有些担忧地看着宫听雨,宫听雨知道她要说什么,失笑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傻,我心里有办法,咱们分开更稳妥,我保准将我卡里的钱都拿出来,你别嫌丢脸了就是了哈哈哈哈。”

    时映雪摸不透宫听雨心里的主意,果然还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她耸了耸肩,将那一大把了不得的灵石卡收了起来,又装模作样地将虎头扳指带在拇指上,瞬间变成一个暴发户模样,大摇大摆地往灵石山庄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 都是富婆

    来灵石山庄的人很多,能来灵石山庄的也没几个真穷酸的,对于时映雪与宫听雨的嘀嘀咕咕也就是看了两眼,不多注意了。

    见时映雪的身影进了灵石山庄,宫听雨收了收脸上的神情,也跟在后头进去了。

    她走的与时映雪的方向不同,手中拿着那两张刻着宫听雨名姓的灵石卡,直接往挂失处走了。

    灵石卡毕竟也分有没有名姓的,那些没有名姓又不小心弄丢了的,有些人舍不得就要去走一套十分复杂的手续,将灵石卡挂失了,所以她往灵石卡挂失处去,也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宫听雨如今也是个身量修长的少年模样,才走过去,一边就有生的乖巧甜美的女侍温柔笑着跟上:“师兄是来挂失么?”

    宫听雨故作十分放肆地看了她一眼,从细腰打量到头发丝儿,最后停在莹润的红唇上其实这也是常情,无论男侍女侍,在这样的地方伺候,难免需要展露出一些美好的地方,以让客人赏心悦目,心情更佳,生意做起来就更舒服多了。

    所以女侍们早已习惯了宫听雨这样的眼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而是继续温柔笑着:“师兄跟我来。”

    宫听雨便吊儿郎当地跟着她走,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草衔在口中,加上她这幻术衣着一般,一看就是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浪荡子。

    挂失处的主管见了宫听雨的模样,神情也不见不好,还是十分恭敬地说道:“客人是来挂失卡的么?”

    宫听雨认识这人,乃是乾家的旁支,偏偏为人一点儿也不谦逊,因为心中喜欢乾家本家的姑娘,高攀又高攀不上,知道宫听雨与她之中有些明争暗斗的,便常常变着法子在乾家嫡系姑娘的面前说宫听雨一些子虚乌有的糗事,各种污蔑于她。

    之前宫听雨懒得和他计较,是因为自矜身份,懒得掉了自家的身价。如今既然不是大小姐了,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宫听雨是一点儿面子也不想给他,干脆“噗”地一声将自己嘴里咬着的草根吐了出去,好巧不巧地落在乾主管的脸上,还带了些唾沫星子。

    主管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忍了下来,赔着笑说道:“客人若是来挂失卡,便先将这个表填一下吧。”说着将手中一张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纸递到宫听雨的面前。

    宫听雨看也不看:“谁和你说本大爷是来挂失的?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儿?”

    她故意拉高的嗓音又粗哑又刺耳,加上掺了些灵气,刺的人耳朵都疼了,乾主管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有些生气道:“客人若不是来挂失的,那便请转别处。”

    宫听雨哗啦一下将自己那几张卡甩在乾主管的脸上,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看清楚了再说话,这事儿是不是你挂失处管的,和我摆什么人五人六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

    乾主管在挂失处见过不少烦烦躁躁的客人,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样大的羞辱,脸一下子就气红了。

    一边的女侍一见情况不对,便知道自己的用处到了,连忙走上前去温声细语地劝开了:“师兄莫生气,我家主管今儿是冒犯了,师兄大人大量,且不要和他计较这些。师兄玉树临风,主管不比得师兄,损了自己清朗模样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可当真是好听,又柔又软的,衬着少女一张桃花面,就是心中有气也消了。

    何况宫听雨原本就不生气,不过是看了乾家这走狗心里作呕,故意作践他罢了,这会儿干脆顺楼梯下了,懒得闹事。她也不禁暗自嘀咕,怪不得灵石山庄生意一直甚好,有这样聪慧的贴心小棉袄陪着,还有什么事儿处理不好的?

    宫听雨一挥手,十分不介怀的样子道:“嗯,师妹说的对,我和他计较可不是白白掉了自个儿身份?”

    乾主管心里的气的都快呕血了,感情刚刚和他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人没掉身价?也不看看自己一身穷酸模样,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底气,竟还敢说自己掉身价,真是呸呸呸!

    要是走出去,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乾主管打宫听雨一顿的心都有了,可如今还在这灵石山庄里,宫听雨是客,他就得将自己这点儿面子里子都给扔了,否则挨骂的就是他。

    乾主管挤出个笑容,不再和宫听雨多说了,而是捡起地上的灵石卡,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看看,结果这一看,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这......这是宫六小姐的灵石卡,你是如何拿到的?”

    宫听雨大笑三声,笑声之中要多讽刺便有多讽刺:“宫六?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宫六小姐,试问这茶宁坊之中谁不知道宫家大房死的死疯的疯,主母为女杀人,女儿为情叛变毒杀大伯,哪还有什么宫六?这卡是我在茶宁密林之中历练寻宝的时候,在一处枯骨旁边捡着的,哪有那么多假鬼假怪的东西。”

    若是时映雪在此,一定大惊失色。

    宫听雨的承受能力比她想的要高的多,为人也比她以为的坚韧。

    她如今也能够拿出这些事情光明正大地说,可见已经成长数倍。

    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总归比堕落伤怀要好。

    乾主管是肯定知道宫听雨的事情的,这一下子显然就明白过来之前面前这吊儿郎当的少年底气哪儿来来的了。

    灵石山庄的能上名姓的灵石卡其实很有意思,主人还活着的时候,那就只有主人能用。就算是直系亲属要开,那也不行。等主人死了,这卡就基本等于废了,谁也打不开。

    但又有一条有意思的规矩,这等灵石卡,只要有人捡到了,那里头原本的财富就归捡到之人所有,只需要拿着卡来兑换就是了。

    这条规矩自灵石山庄立庄起就是如此,从未失信,开卡之人也没有异议。

    宫听雨的底气,就是这么来的卡在她手上,她只要咬死自己已经死了,这里面的灵石就得通通归她。

    那么问题来了,昔日的宫家掌上明珠,宫六的灵石卡里究竟有多少灵石?

第二百零九章 增加福缘(感谢大家的月票加更~)

    这个谁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从前也有捡到卡来兑灵石的,可也没有这样多的呀?

    宫六小姐出事,他们也不是全然不知道究竟内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大家族里浸淫了这么久,多少能闻到阴谋的味道,宫六大约是为人所害了,而她手上的东西绝不会少。

    眼前这人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乾主管觉得自己眼睛都红了,怪不得这人眼睛往脑袋顶上长,要是他捡到了他也不可一世,还做身劳什子的主管,这样多的灵石在他手里,想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在这儿给人低声下气?

    宫听雨一看乾主管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油没盐的东西,吊儿郎当地瞧着二郎腿,一摆一摆地嘲讽道:“怎么,现在灵石山庄店大欺客,知道我有这样好的福缘,就嫉妒起来了,连灵石都不兑了?”

    乾主管僵硬地笑了一声,他实在是不想和这种踩了狗屎的人说话,尤其是见了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还有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他看着就生气,生怕张开嘴来吐出来的不是血而是嫉妒的酸水儿。

    宫听雨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乾主管带着卡转身走了,知道他是去请示上级了,还不忘提高了声音嘲讽他:“我说乾主管啊,有些事情你可别想了,你就算再酸,不是你的也轮不到你头上,好好做自己的事儿,将该得的东西得了,别的那些不是你的你就别站着白日做梦了,你说是不是?就你本家那位芝兰小姐,也同样是这个理儿。”

    乾主管真的快气疯了,要不是......他此刻真不想要这个位置了,也要冲出去打还在嘻嘻笑的宫听雨一顿。

    宫听雨仿佛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冷笑了一声,更大声地说道:“别想了,做你的事情便好好做,也不瞧瞧你如今什么境界,怎么敢想这些东西,打我?你打得过我么?别手还没动便被我压在地上揍得满地找牙就是了!”

    她的声音不小,一直这样说话,不免引了许多人驻足观望,时映雪就是其中一个。

    她按着宫听雨的话,果然顺顺利利地凭着那个虎头扳指将灵石卡的禁制都给解开了。

    这灵石卡之中的金额,她不想也懒得随意窥探,旁人的灵石她从来没有贪欲。

    不过看与自己接洽的主管神情愈发恭敬,连走下楼都是他送下来的,还吩咐了两个十分美丽的少女送她出去,时映雪就知道这里头的灵石估摸着多得她不敢想象。

    时映雪刚下了楼,实在受不了自己身后有两个少女跟着的感觉了,再三挥手,她们才依依不舍地下去了,刚想寻寻宫听雨的踪迹,便听见了那个得意又欠揍的大嗓门。

    燃儿从之前进城起就乖乖巧巧地扮演着玄凤鹦鹉的角色,一声也不叫,只是安安静静地窝在时映雪的发髻上,看上去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玩宠,此时听到宫听雨如此嚣张跋扈的声音,燃儿也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在时映雪的发间窃笑了起来。

    时映雪也憋笑憋的十足辛苦,她倒是知道宫听雨是个泼辣性格,不过从来没有见过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一面。

    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被宫听雨气得越走越快的乾主管,脸都快憋僵了。

    “师兄。”时映雪已经将虎头扳指收起来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谁也想不到这人怀里现在几乎揣了小半个宫家的巨富。

    宫听雨廷听见时映雪喊她,十分不羁地一仰头,便吩咐自己身边一直小心翼翼陪着笑的女侍去招呼时映雪过来:“喊我师弟过来。”

    “是。”女侍唯唯诺诺地去了,时映雪见她一副有些敬畏的样子,大概就将宫听雨之前的所作所为猜了个**不离十。

    时映雪坐在宫听雨的身边,偏了偏头问道:“师兄顺利吗?”

    “谁知道呢,这主管被我随便说了两句就受不了了,还嫉妒我有这等福缘,可知福缘运道这东西原本就是嫉妒不来的?”宫听雨撑着头嗤笑,便看见了在时映雪头顶故作乖巧的燃儿,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燃儿颊边的两团腮红。

    燃儿便跳到宫听雨的身上,叽叽喳喳地和她闹了起来。

    时映雪忍笑不言,却忽然听到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福缘运道可再塑,你若要,便在今日午时三刻,来茶宁坊的北门找我。”

    这声音就仿佛一阵凉风,飞快地从两人耳边掠了过去,阴森森的,犹如鬼气冰凉。

    时映雪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凝固了,她皱着眉头看了宫听雨一眼,正好撞上宫听雨同样疑惑的目光。

    显然两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连燃儿也忍不住疑惑地咕咕一声,从宫听雨的指尖飞了出去,在大厅之中盘旋了一圈,才回到了宫听雨的指尖。

    两人一鸟显然都听到刚刚那句奇怪的话,宫听雨便问身边的女侍:“你刚刚可听见有人说话的?”

    女侍奇怪地摇了摇头:“什么?师兄们方才不是在说话呢,不曾听见旁人说话呀。”

    时映雪并没有去问别人,而是缓缓地放出神识,去试探这大厅之中是否有奇怪之人。

    有时候肉眼不能看到的东西,用神识反而方便的多。

    她的神识在一处有些熟悉的气息上略微停留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究竟是谁,那一抹熟悉的气息便迅速地飞散了。

    时映雪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一处根本没有人站着,地上光滑如旧,一点儿东西也没有留下。

    是谁?

    时映雪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可还容不得她多想,忽然就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声。

    “我的六姐,你好命苦啊......”这抽抽搭搭的,时映雪一听浑身鸡皮疙瘩便起来了,宫听雨的神色则是一僵。

    她听声音就认出来人了,是她几个庶妹之中的一个,叫宫景湖,修炼不怎么样,却生了一副小白花儿似的容貌,梨花带雨的。若是非要说关系亲疏,这几个庶妹之中确实只有宫景湖与宫听雨关系还称得上尚可。

第二百一十章 白切黑?

    不过尚可也只是尚可,宫听雨原本与几个庶妹关系都还好,只是不知后来不知怎么就弄得疏远起来,就只剩下一个宫景湖。

    还小的宫听雨不明白,后来等她大了一些之后,亲眼看到宫景湖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就明白过来了。

    哪里有什么尚可,不过是一个早慧心机的小妹有意为之。

    中秋的时候,宫家的规矩是小辈之中都要互送节礼。宫听雨对宫景湖十分信任,因为腹中忽然不适,便叫宫景湖把她准备好的东西赠与其他姐妹,自己先去更衣。

    她回来的快些,却发现宫景湖将四下伺候的丫头屏退了,她便悄悄地躲在后堂的屏风后头,看看宫景湖究竟在做些什么小秘密。

    宫景湖动作熟稔,将宫听雨分别赠给姐妹们的礼物都打混了,将最好的都放到宫景湖那一份,剩下的放回其他姐妹的包裹之中,又系好,看上去无事发生过一般。

    难怪那些小姐妹后来都不爱和宫听雨玩儿了,话语之间还酸溜溜的,说宫听雨厚此薄彼,没意思的很。

    以前宫听雨以为她们是眼红自己和宫景湖关系好,可如今看起来,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自那之后宫听雨便也疏远了宫景湖,她也尝试着将这件事情与其他姐妹说过,不过那些小姐妹对她积怨已深,对同为庶女的宫景湖反而更为信任,后来宫听雨也懒得说那么多了。

    宫景湖来这儿做什么?

    来看宫听雨的笑话?

    宫听雨的神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她先是打量着进来的宫景湖,见她身上穿着的是最时兴的款式,料子也是最好的,一看就不是往日以她庶女的地位能拿到的好东西也是她忘了,如今她倒台了,这几位庶妹,按手段心机,兴许也只有宫景湖能代替她的位置吧。

    可是宫六是宫六,而即使有些人披上了霓裳彩衣,也不是什么当真的九天玄女。

    “你这是做什么,哭坟?你若是心里真有你姐姐,不如去茶宁密林之中将你姐姐的尸骨收敛回来,这儿哭给谁看?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宫听雨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便泛起不适来,吐出一口晦气,就懒得看她了。

    时映雪大概也从宫听雨的话中猜出来来人是谁了她与宫听雨的喜好大约一样,不然也不会成为如今这样好的朋友了多看了宫景湖被宫听雨说的满脸苍白一眼之后,她也收回了目光,而是眉目微冷地看着一边的女侍:“这是怎么回事?”

    女侍不敢随意搭话,仔细斟酌了词句才说道:“兴许是兹事体大,毕竟宫六小姐曾今的灵石卡之中财富无数,乾主管也是不敢随意处置,这才去喊了宫六小姐的家人来。”

    仿佛是为了应和女侍的话,宫景湖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不施粉黛的脸颊上滚落,更显得我见犹怜。

    不过这份我见犹怜对时映雪与宫听雨是一点儿用也没有,这两位钢铁直女最受不了这种眼泪,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时映雪打量了宫景湖几眼,觉得此女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身上灵气甚少,一看就是个不曾努力修炼天赋也不佳的少女,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往她身后的人看过去。

    她身后带了两个丫鬟似的小丫头,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头发扎作双丫髻,正乖乖巧巧地站着,头也不敢抬。

    时映雪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正好乾主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也不知道是晓得了什么喜事,声音之中满是笑意,一点儿刚刚被羞辱的感觉也没了,走过来的步伐之中掩不住的得意:“竟是宫九小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宫景湖弱气地应了一声,身后的两个丫头便上前为她擦泪。

    “见过主管大人,小女子就是听闻有人拾到家姐遗物,心中激动,一时之间忍不住,这才前来看看,有没有我姐姐的消息,我姐姐是否还在人世,小女子心中思念。”

    时映雪最受不了这种破绽百出的戏,宫听雨正欲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她这位姐妹竟比她还要先开口:“和咱们就没有什么可装了的吧,我一眼便看出宫九小姐身边的丫头衣裳上沾染了乾主管身上的灵气,应该是乾主管接头的时候沾染上的吧。要过来耍什么心机,直接说就是了。咱们修行之人,没空玩儿这些弯弯绕绕的。”

    宫景湖的脸色又白了三分,时映雪看得恶心,心中不断腹诽这样喜欢装,不如转世做个篮子,整日能能装东西。

    时映雪说的直白,又一针见血,乾主管被她说的下不了台,脸上霎时就难看起来,连一边的女侍目光之中都隐隐有些想笑。

    丫头护主,将泫然欲泣的宫景湖护在身后,颇不友好地盯着时映雪:“哪里来的山野登徒子,竟这样冒犯我家小姐!”

    时映雪便抿着唇玩味地笑,目光在丫头脸上一滑,又转到宫景湖的脸上:“你家小姐?我只晓得宫家如今当家的是宫子山前辈,你家小姐,算是哪一房的正经姐妹?若是在下说错了,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这话可说的比宫听雨委婉多了,可也是难听的很,宫听雨听的有多畅快,宫景湖就有多气闷。

    “在下倒有个疑问,想请出身世家的宫九小姐回答一二。”

    宫景湖不想多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时映雪的眼睛,她就忍不住自己心里的不满,脑子一热,翅膀就硬了起来:“师兄请说?”

    时映雪便含着笑,慢慢地说道:“当不起宫家小姐的一声师兄,只是在下没怎么念过书,想问问小姐,遗物二字,是什么意思?”

    宫景湖觉得这话里有坑,可她琢磨了半晌也不知道时映雪准备在哪儿坑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就是,人去世之后留下来的东西罢了。”

    宫听雨一听便笑了,感情自家这小妹子还是个白切黑的小姑娘?

    时映雪弯了弯唇角,不再多说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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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剑仙介绍:
时家祖训,一法道,二法天,三法长生。时映雪是后来才知道,这道,天,长生,于旁人是遥不可及,于自己却是触手可得。四合天穹,有人为了道法终其一生。十方尘寰,有人为了天命蝇营狗苟。万丈红软,有人为了长生不择手段。为道,为天,为长生,这是时映雪的天命轮回。仙途漫漫,且看时映雪如何斩尽魑魅魍魉,一剑破万法。如意剑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意剑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意剑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