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帝都来电（续）（第一更）
毕晶这么一说，几个“自己人”互相看了看，都轻轻摇摇头，又点点头，心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虽然从萧峰以下，到陈近南韦小宝师徒，再加上什么冯锡范风际中鲁免贵一干人，都在丐帮的公司打了份工，但其实那些工作相对简单，平常也比较封闭，还不是特别引人注目，而且那么大公司加进十几二十个人进去，还是分散成在好几个分公司，说实话也不怎么显眼。
但饭店就不一样了，本身店就不怎么大，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来，实在是有点太扎眼了。更何况，饭店是什么地方？所谓车船店脚牙，开饭店每天要面对的，是成百上千各式各类的人物，人多眼杂的，备不住里面有个把眼睛特别贼的，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发现什么不妥。
说起来这也是毕晶一直奇怪的问题。虽然这小两个月以来，萧峰、陈近南、胡青牛，包括殷素素、凌霜华等人，适应现代社会的速度出奇地快，起码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这是来自几百年前的人物，小龙女和杨过更是已经朝着出名混乱的娱乐圈（juan）狂奔而去，但其他人，包括以风际中、鲁免贵为代表的龙套们，平常还没什么跟个正常人似的，但一到说话办事的时候，时不时就会露出点与现代人格格不入的特点出来毕晶称之为“露`点”。
比方说，明明打扮的跟个丝似的，但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加点之乎者也的佐料，听上去十分违和。再比如，出门走路也好办事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混黑涩会的后遗症，经常习惯性地左看看右看看，神情动不动就变得神秘而紧张兮兮，就跟做了贼时刻都要防备被抓一样，又像是时刻防备别人半路上给丫一闷棍似的。
就这个形象，干个保安什么的的还凑合，想干跑堂的？还是省省吧！你是打算让顾客拿你当贼防么？
毕晶也就纳了闷了，萧峰殷素素这样的，在书里开个挂什么的也就算了，怎么到了现实社会，还是带着猪脚光环来的呢？毕晶估摸着，要想这种习惯性动作彻底消失，最起码也得半年往上。更别说这里还有几位刚来没几天的呢。
一想到这儿，毕晶就又想起欧阳锋来了，根据母老虎手机定位，以及萧峰派人远远盯梢，老疯子这两天一直在三院旁边的小旅馆里没怎么动，只是进过三院一次，估计是给欧阳骚克瞧病去了，看起来暂时还没什么事，而且也从侧面说明胡青牛给的药效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老疯子能撑到啥时候，到时候别再惹什么事儿才好，回头还得跟萧哥说一声，让他盯紧一点。
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事儿呢，我这得操多大心啊！毕晶想得脑仁儿都疼的时候，凌霜华推门进来了，先笑着跟毕晶母老虎打了个招呼，叫了声“表哥，涵姐！”随后又跟李萍道：“人不少了，前面准备得差不多了，咱出去吧？”
李萍点点头，领着殷素素几个出门去了。一会儿工夫，厨房丁零当啷的炒菜声，外边高声点菜喊菜的吵闹声，喝酒吃肉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毕晶和萧峰看看外边越来越挤的园子街，一阵无奈：没跑了，又得是一个忙碌而充实的夜晚，当然，钱是少不了的……
“梆梆梆梆梆梆，漫随迁三总挖”的手机铃忽然响起来，毕晶掏出手机一瞧，随后飞快地接通：“老六？”
古登云那边懒散的声音传来：“胖子你干嘛呢？明天有时间没有？”
“明天？你要来常山？”毕晶嘿嘿笑道，“别人来就有时间，你来就没有净特么废话！”
“去死！”古登云笑骂一声，随即嘿嘿笑道，“问嫂子好哈！”
“滚一边去！不许惦记我媳妇儿！”毕晶骂道，随即啊了一声，身上中了母老虎一招九阴白骨爪，揉了揉腰间，不满道，“有事儿说，没事儿挂了，我忙！”
“别别，真有事！”古登云急忙道，“兄弟你现在脾气见长啊？不废话，明天早上我过去，咱那个药，明天试生产！”
毕晶吃了一惊：“明天这么快？批文搞定了？”
难怪毕晶吃惊，自打接连几任头领出事进去之后，现在新药审批之严格简直难以想象，甚至有过一年一个新药都每批的奇葩现象自然，其实也不是严格，就是单纯的怕出事不敢批而已。虽然这个厂子有常山市分管领导力推，古登云家族在医药界的人脉也异常雄厚，但一个月不到就拿到批文，还是让毕晶大出意料之外。
古登云却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按药批的，你也知道现在批个新药有多难，不说别的，单是长时间的临床试验就够让人崩溃的。”
“切，那是让你们这些奸商崩溃好吗？”毕晶骂道，“对我们老百姓那可是大好事，是对我们的生命负责！难道任由你们这些奸商说产啥就产啥？这么说，是批的健字号了？”
古登云知道这个大嘴巴嘴里准吐不出象牙来，也不跟他纠缠，无奈道：“对，是健字号的。这样也好，健字号批复生产简单，将来销路也广，就是竞争大了一点，只能跟那帮鱼龙混杂的假冒伪劣抢市场……不过没问题，就凭咱这药的疗效，加上咱集团的渠道，我就不信谁能争得过！你是不知道，前期胡先生和程小姐配的那些药，拿到上头去，往相关人员手里一送……”
说话间古登云就兴奋起来，毕晶急忙打住：“不是吧，你们居然公然行贿？”
“怎么能叫行贿呢？”古登云不悦道，“这是让专业人员检测药品功能，相当于临床试验，我们没给人发点试验费用就算是廉洁奉公的楷模了！”
毕晶无语，这帮奸商，真是什么事儿都能让他们说得义正辞严的！
古登云继续道：“那你是没见，这药一送上去，没过两天，各环节立刻一路绿灯，可见我们的药品是经得起历史和实践检验的……”
第六六九章 撬胡斐墙角
“闭嘴闭嘴！没工夫听奸商念生意经！”毕晶当即打断古登云的话，现在这小子就有点搂不住了，等会兴致彻底上来，还不滔滔不绝念叨到明天早上去？“明天是吧？到时候记得接老子过去！没事挂了！”
毕晶说着就要果断挂掉电话，古登云在那头急忙拦住：“等等儿，我说你怎么说挂就挂啊？我……咳咳……我……”接连说了好几个“我”，却又期期艾艾地说不下去了，在那儿又咂吧嘴又叹气的。
“咦？”毕晶一愣，这小子平常不这样啊，这么吞吞吐吐的，这是真有事儿？“说吧说吧，有事儿直说，哥哥我帮你办！”
“这个，嘿嘿，其实……”古登云吭哧瘪肚半天，才老大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就是……”
这小子不对劲啊，就他平时那死不要脸的德性，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磨叽了？这得是多大事儿啊这是！毕晶心里这个纳闷，脑子里闪过以往跟古登云同寝四年、相交七年的历史，忽然一激灵，我靠，不会是那件事儿吧？猛一拍脑门道：“唉呀，净顾了跟你瞎扯，都忘了跟你说，明天胡先生没问题，可是程家妹子要出门啊，怎么这么不凑巧呢！要不你这开工仪式推迟两天？”
“啊，不是吧？”古登云当时就急了，“怎么会这样，我专门找……我靠你诈我！”
“哈哈！终于逮到你了！”毕晶得意地笑，心说果然是这事儿，“可以啊小子，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啊不对，是贼眉鼠眼的家伙也情窦初开了啊可你这情窦开得也太晚了吧，你要说改喜欢男的了我还能相信，你放心，我不歧视lgbt！”
“喜欢男的，谁？”母老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从靠背上直起身子。
“去死！”古登云郁闷道，“奶奶的怎么就让你骗了呢？真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那什么毕哥，胖哥，好五哥，你说的不是真的吧！程小姐真的要出门？”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真会喜欢那小丫头……”毕晶摇头叹气的，母老虎却更加兴奋了，一把抢过手机来，“你小古？你喜欢小程？哈哈，你太有眼光了，哈哈……”
“我……”面对这无耻的一对儿，古登云简直郁闷死了，唉声叹气半天说不出话来。毕晶乐呵呵地从母老虎手里把手机拿回来，神色正了正，用难得严肃的语气道：“老六我跟你说，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我必须遗憾地通知你，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俩人感情特别好，生死相许的那种。”
对面古登云“啊”一声叫起来：“是谁？是谁！我要和他决斗！我要跟他单挑！”
“这就是我必须再次遗憾地告诉你的另一件事了。”毕晶的声音很沉痛，但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人家男朋友很能打，非常能打，别说是你了，就算你五哥我，也不是人家的个儿啊……”
古登云哼了一声，显然是很不屑的样子。毕晶摇摇头，这位大少爷看起来跟大家都很要好，平常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德性，但那是因为大家意气相投见识相当，又有同窗四年的交情，其实在骨子里，这小子骄傲着呢，再加上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脾气。可是这脾气要用在程灵素和胡斐身上……毕晶简直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一副美妙的画面。
咳嗽一声，正色道：“老六，我道义上支持你，反正那两位也没结婚，虽然他们也是我朋友，但你只要能抢过来，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古登云大喜：“真的？真是我的好五哥！”
“但是我必须郑重提醒你。”毕晶没有理会古登云的讨好，神色郑重道，“我不管你怎么追，用钱砸也好，每天送九佰九十九朵玫瑰也好，或者是每天写一首十四行诗都成，但是你绝对别想着用强，也别想着仗着势力逼人家男朋友离开。听见了没有？”
“嗯……好。”古登云思索着，下意识答应一声，随即又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毕晶不满道，“我不跟你说了俩人是那种生死相许的感情了么？不说小胡就是小程男朋友你打不打得过，就说小程那手段，估计你都招架不住。人家可是学医的，随便用点小招数你就吃不消！医学院那位姑娘都干过什么不不会忘了吧？”
古登云登时一激灵，一句“我靠不会吧”脱口而出。谁都知道毕晶说的是什么话说就在前年，某位医学院毕业的大姐，因为老公多次出轨，愤然动刀，在将老公麻醉之后，连捅三十七刀，削下来十三片肉。那渣男老惨了，简直比段正淳遇到小康还惨，满身鲜血直流。可就算这样，那男人都不但没死，还一点要害没伤到，最终司法鉴定只定了个轻伤……
当然，按照p大前辈撒学长的说法，因为故意伤害罪，这女子受到了法律的严惩，但这故事，却让此女成为了一段传奇。
“好吧。我得好好想想。”想到这拍案惊奇般的故事，古登云沉默了半天，挂了电话。
“看起来这小子吓得不轻。”毕晶一阵后悔，唉声叹气道，“早知道不这么吓唬他了……话说这小子这要从小胡那里把程灵素撬过来，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你可真够坏的。干嘛鼓励他干这事儿去？”母老虎埋怨了一声，但跟毕晶目光一碰，随即双双乐不可支起来：“不得不说，还真是很值得期待哈！”
俩人都很清楚程灵素和胡斐的身份和脾气。胡斐其实还好，不惹急了他，一般不会下死手，可程灵素这小丫头……谁敢惹火儿了她，估计就算把人弄成植物人，都能确保不被查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感情的事儿其实都是小事，可以先搁在一边。关键解酒药就要试生产了，这可是大生意，从此在自家gdp的收入中，胡程二人的贡献率和占比要大大增加了，估计比这饭店来钱快多了这世界上，除了军火贩毒，就没听说有比卖假药的更能赚钱的了……
第六七0章 花式作死（第一更）
果然一如所料，这天晚上园子街再次成为狂欢节现场，直到凌晨三点多钟，聚集的人群才彻底散去。而继李萍主持做的套餐之后，洪七公的烧烤也彻底打响了名头，当天晚上至少有一半人是被网上关于七公烧烤的洗脑包招过来的。据后来结算，当晚店里共卖出去两千多份套餐，营业额比第一天还要高。
而洪七公主持下，其他老板们一共卖出去几千斤各种肉串没错，就是用斤算的比平常足足高了一倍有余，整条街都充满了扑鼻的肉香，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慢慢散去。当然，由于在烤肉的时候，各烧烤小哥还在被洪七公连训带喷，几百斤烤出来的肉串一根不剩被丢进了垃圾堆，利润率不像平常那么高。即便如此，各家老板都赚得盆满钵满，个个喜笑颜开。
这些情况毕晶只是后来听说而已，没有亲见。因为在饭店吃过晚饭之后，晚上九点多钟他就和母老虎一起，带着小萝莉和曲非烟回家了。
在毕晶和母老虎温柔的注视下，小萝莉很快就睡着了，这小丫头，来现代一个多月，别的没学会，有规律作息却早已养成了。接着，曲非烟补完了当天的功课之后，也乖乖去刷牙洗脸，准备睡觉去了。毕晶和母老虎一阵愕然，不是真的有事吧，向来古灵精怪花样无穷的小妖女，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
“非非你没事吧？”母老虎不知怎地多少有点担心，“在学校有事？有人欺负你了？”毕晶不满地看了母老虎一眼，这女人母爱泛滥了这是？就这小丫头还被人欺负？而且看她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心里有鬼，绝对不是受了欺负的样子啊，要说是她欺负了别人，毕晶倒还觉得有几分像。
曲非烟站住，转过头来对着母老虎，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好半天才说：“没事，就是……就是老师教的好多东西我听不懂……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母老虎急忙安慰小丫头道，“其实你学得挺快的了，现在你问的问题，我都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了……”毕晶瞄了母老虎一眼，心说那是你自己退化了好吧，谁不知道高中毕业才是一个人知识的巅峰？
但曲非烟却似乎如释重负，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地：“真的？”
母老虎郑重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刚才还想，我们家非非还真是个小天才呢！”
曲非烟顿时开心起来，摸着胸膛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自己特别笨呢！哥哥姐姐我去休息啦！”
“嗯，去吧！”母老虎对曲非烟摆摆手，“早点休息，以后无论有什么事儿都告诉姐姐，别自己憋着好吗？”
“好！谢谢姐姐，谢谢胖哥！”曲非烟露出甜美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回房间去了。
“臭丫头！”毕晶在身后做势要打，“你敢说我胖？”
曲非烟嘻嘻一笑，关上屋门再不出来了。
“你说，以后咱俩要是生个闺女，是像秀儿小宝贝好一点呢，还是像非非小丫头好一点？”看着刚刚关上的房门，两人相视一笑，毕晶长长伸个懒腰，笑嘻嘻道，“要不，咱生个双胞胎？”
“呸！谁要跟你生双胞胎！”母老虎满脸通红。
“那不肯生双胞胎……”毕晶嘿嘿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那是答应和我生孩子喽？”
“谁要跟你……呸！你个死胖子！”母老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死胖子话套话的，这儿还埋着个陷阱呢！
毕晶也不管她什么态度，张开双手，满脸猥琐道：“趁此四下无人，良宵明月夜，一刻值千金要不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生孩子的问题？”
母老虎拍了这不要脸的死胖子一眼，道：“别闹，不跟你说了么，这个违规，很容易被封号删档的，你还是老实点吧诶对了，你那书断更没，要不你接着写会儿去？你可答应人不太监不烂尾的。”
毕晶悻悻地打开母老虎的电脑，噼里啪啦敲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无聊，身子往电脑椅背上一靠，愁眉不展道：“怎么觉得这么没意思呢？要不干脆切了？”
“你想切就切了呗，反正你不靠这个活着。”母老虎似笑非笑看着他，“只要你不怕败人品，也不怕被人骂不要脸谁不会啊？”
“靠！”毕晶翻翻白眼，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道，“骂我是不怕，只不过咱哥们人品已经不剩啥了，不能再败了……诶你说我干脆作死成不成？”
母老虎一愣：“怎么作？”
“那太简单了！”一说这个，毕晶立刻就不萎靡了，直起身来兴致勃勃道，“咱啥都写啊，咱打擦边球儿啊，咱啥劲爆写啥啊！一定要选个最热闹的章节，把名字起得又刺激又诱人，上来就直奔主题，最起码得有三百个以上违禁词，发出来直接一章星号，读都读不顺那种。什么seqing啊，暴力啊，种ma啊后gong啊，能写的都给他写上。里边再给他来个开上帝视角的人物，甭管跟谁说话就是一口倍儿愤青的带鱼腔，什么饿肚的蒸制银鱼，什么高层秘闻什么黑`帮大佬，能喷什么就喷什么。其他人一张嘴就是定体问中或输，你要不装个政治逼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一个字‘作’！什么，您问这样的书能活几天，三天？呸！三秒钟起！你还别嫌快，凡是敢这么作死的，就没把这点时间放在心上。所以我们的口号就是，‘不求最作，只求更作’！”
“哈哈！”母老虎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道，“你可真能瞎扯！这是花式作死啊！”
毕晶看母老虎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越发得意起来：“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我只要这么一搞，号儿保证马上就没，但那可就是不可抗力，读者要骂也骂不着我，有本事骂网站去啊！”
“你……我……”母老虎笑得肚子都疼了，“别说了，我不行了……”
“‘我不行了’这句你也少说！”毕晶嘿嘿笑道，“容易被人联想到别的地方去，容易nhml！”
第六七一章 996和007
“你……”母老虎捂着肚子，喘着粗气道，“你这都什么脑洞啊，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那什么上边去？我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古登云把全唐诗都解释成淫词艳曲的想法，压根儿就是打你这儿来的！”
“熟归熟，你再乱说我一样会告你毁谤啊！”毕晶不置可否道，“至于这个问题么，我不予回应，我的律师会给你发函的！”随即眼珠子转了转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明天小古真要对程灵素发起攻势么？你猜他会怎么弄？”
眼见着死胖子是绝对无心码字了，母老虎心里一阵无奈，白了毕晶一眼。但想起古登云那点小心思，不由又是一阵可乐，道：“那谁知道啊，贵系人都那么古怪的问村长去！”
毕晶活活活地笑起来，不管古大少会用什么办法，但明天这乐子是看定了。就是不知道胡斐这小子，刚刚和程灵素坠入爱河就听说有人要跟自己抢媳妇儿，会是个什么感想。想到这里，不由瞪了母老虎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啥意思啊？”母老虎莫名其妙，“我干的好事多了，你说哪一件？”
“我靠！”毕晶发现自打跟自己好了以后，母老虎也越来越有不要脸的倾向了，郁闷道，“还能有啥？你说你那天没事儿猜人玩儿你好好猜不就成了，急赤白咧给那俩拉皮条干什么？你大骂胡斐倒是痛快了，可骂完了这俩人这真就好上了，现在都情比金坚了，外力哪儿还那么容易撬得动？这哪儿比得上俩人还互相猜来猜去的时候掺和进来？那才是真正的三国大战，那才真叫热闹有趣呢！”
一开始母老虎还以为毕晶是嫌自己撮合了程灵素和胡斐，给古登云设置了障碍这才对自己不满呢，结果越听越不对劲感情这位大爷是嫌不够热闹好玩？看着这瞧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死胖子，母老虎一阵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上起来，毕晶和母老虎先服侍小萝莉曲非烟两位大小姐洗脸刷牙用完早膳。这两位的亲爹妈亲爷爷，昨天晚上又干到凌晨一点多才回来睡，本来想要起来的，楞被毕晶摁回去睡觉了。
你说曲洋这老头儿，明明知道自己身体还没复原，干嘛非得跟大伙儿熬半宿？一定是老家伙故意逃避送孙女上学！毕晶一边喝粥一边在心里叽叽歪歪。
这粥是昨晚的烧烤之夜结束之后，李萍加班加点熬出来的，随着粥一起出锅的，还有几样精美的小菜，外加酱豆腐和每人一个鸡蛋、一杯牛奶。这都是供应影视城的早餐套餐，李萍还一个劲儿抱歉说没有给大家准备可口的食物。话说影视城那边也不知道凑什么热闹，昨天晚上居然又打电话过来加了三十份，李萍加班加点好不容易赶在五点之前做出来都送走之后，这才回店后面卧室睡觉。等会儿的早点摊和影视城午饭盒饭，以及饭店午餐的自助火锅，就由早一步回来的凌霜华和侍剑主厨了。
至于其他人？现在大都在屋里呼呼大睡呢，估计得等到差不多上班的点才会飞快地起床穿皮，随手抓两嘴吃的直接上班去。
说起来毕晶也觉得很奇怪，这差不多可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时营业了，这帮人看上去没一个是爱钱的，怎么加班加点这么兴致勃勃不要命的呢？这得多么强烈的奉献精神，才能喜欢过这种远超“996”的“007”式加班啊？莫非他们想追求的是今生的“福报”？不过不管怎么样，毕晶觉得，要是全国人民都像这帮人这么拼，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早就实现了，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中远期目标，也得提前十年完成……
把小萝莉和曲非烟分别送到学校之后，毕晶和母老虎回到家，准备等古登云上门来接毕晶觉着，以自己这个项目最大幕后推手的几个百万富翁催产师的地位，古登云这小子上门来接，是最起码的尊敬。等进了门毕晶就发现，大部分人果然都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家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曲洋刘正风和洪七公仨老头还在呼呼大睡，剩下萧峰阿朱、胡青牛老两口和程灵素胡斐小两口则等在客厅里，瞧那意思，这也是等古登云上门来接的？
毕晶就一阵无奈。胡王和胡程两对儿算是技术人员的也就算了，萧峰作为药厂第二大股东代表，出席这种生产仪式，难道不应该自重身份，由古登云派人引导，公司派辆巨牛的车，极有派头地闪亮登场么？在家里等人家用车来接，跟大伙儿一起挤着去现场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毕晶也知道，这种话对萧峰是怎么都说不通的。这位爷眼里压根儿就没有“身份”、“逼格”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跟人摆什么架子。据在丐帮公司打工的几个家伙回来说，这位大爷即使在公司，最喜欢的也是跟某些看得上眼的家伙吹牛打屁，喝酒吵闹。这是找千年前在宋朝丐帮的感觉来了？
不过，让毕晶略感欣慰的是，这位总算还是略微饬了一下，不像平常大裤衩子拖鞋就敢出门，看起来阿朱调教得还不过。程灵素也略略施了些脂粉，看上去不再是那个面有菜色的样子，尤其和胡斐目光相交时，更是从心底透出一股子喜气来。毕晶一阵摇头，看着小妞儿这个表情，古大少情路堪忧啊……
正胡琢磨呢，门当当当一阵响：“家里有人吗？”
这么快？毕晶一愣，来之前连个电话都不打？古登云这小子办事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咦不对啊，这声音听起来不像啊，难道这小子只派了个司机上楼，他自己连车都不下，直接在楼下等？我靠，敢跟老子摆臭架子，你死定了！
“等下！”毕晶带着气喊了一嗓子，噌把门拽开，就见外边站着一人，上身白色衬衣，下身黑色长裤，手上带一白手套，手里还端着一小箱子。看样子，似乎有几分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ps:今天惊讶地发现，在艺术超能这个分类下，我这本仆街文在连载中的所有文中，总字数已经排到了第六十位，在本分类所有书里，总字数距离前一百也不远了。我的妈，太吓人了……
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作死了。
第六七二章 翩翩君子谷大少（第一更）
“现在就走么？”毕晶觉着这小子大概率就是古登云的司机，怒气冲冲道，“古老六呢？干什么他自己不上来？”
“什么走？谁是古老六？”对面白衬衣吓了一跳，一脸惊恐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凶？”
“蛤？”毕晶也吓了一跳，这才觉得不对劲，“你不是古老六司机？”
“谁是司机了？”白衬衣委屈道，“我就是个送快递的。”
送快递的？送快递的啥时候穿得跟个职业司机似的了，还白衬衣黑西裤外加白手套？毕晶这个纳闷，而且快递收了千千万，啥时候真认识送快递的了，咋脑子里对着人还有点印象呢？脑子里忽然一闪，一拍脑门道：“对了，你是佳和中正的？”这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假证儿公司的，前几回身份证什么的都是这哥们送的。
“可不是嘛？”白衬衣更委屈了，“我都给你送过好几次了，这次包裹不也是你定的么？”说着把手里的小盒子递过来，职业性地机械道：“请您签字”。
毕晶接过小盒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一边签字一边顺口问道：“这回是啥东西？”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白衬衣道，“我们的业务部门和快递外联部门是分开的，我们的纪律是不得打听包裹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哎呦喂，弄得跟真的似的，合着你们也知道这不是正经生意啊，还知道物理隔绝防止泄密呢？笑道：“那什么，我就是试探一下你，看你是不是遵守公司规章来着这规矩我还不知道么？”签完了字把单子回执递给白衬衣，又道：“不过我有个建议啊，你们这种小公司就别搞物流了好吗，没见大强子的某东都快给物流拖垮了吗？”
那白衬衣一脸鄙视地想要反驳，还没说话呢，楼梯一响，古登云出现在门口：“咦，老毕你有事？这位先生是……”
“没事儿没事，”毕晶心说这东西可不能告诉你，急忙岔开话题道，“你娃到的够早的啊？咦，我说你这打扮……怎么跟个送快递的似的？”
可不么，古登云今天上边穿件白色带点浅灰暗花的衬衣，下穿又垂又顺的黑色西裤，一看那款式料子就知道不便宜。皮鞋擦得锃明瓦亮，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看上去就像个花花公子，或者说成功人士。但是很可惜，这打扮跟佳和中正送快递的……撞衫了……
古登云瞅了眼拿了回执逃一般下楼的快递，郁闷了一下，强行振振精神道：“出席仪式嘛，当然要穿的隆重一点。”说着顺着门缝往里张望两眼，声音压得低低地道：“呢个……她在不？”
看着小子贼头贼脑的样子，毕晶就一肚子好笑，翻个白眼道：“在呢，我说你就这个打扮就准备泡妞了？”
“咳！嗯！”古登云痰嗽一声，端正一下面容，迈步走进房内，面对屋里几个人微微颔首示意，做了个近似西方鞠躬礼的姿势，假模假式道：“各位嘉宾早上好，车子已经备好，恭迎各位大驾。”
阿朱正跟萧峰聊得开心呢，忽然见进来这么整整齐齐一位，说话还这么拿腔拿调的，微微惊讶一下，差点乐出来。萧峰几个人一起站起来：“古总你好。”
毕晶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这准是吃错了药了！自己到一边，拆开小盒子，里面放了一摞身份证，最底下还有几张画着表格、填着字儿的白纸。仔细一看，居然是曲非烟的学籍登记表，一时大喜，心说这特么倒霉假证公司还真有一套，这做得跟真的似的，上面连教育局的公章都盖好了！回过头来，就见古登云和家里几位聊了几句，已经开始招呼人往外走了。看着小子嘴里彬彬有礼说着话，居然对程灵素也目不斜视，对一边的胡斐也礼貌有加，热情中还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距离，毕晶又一阵好笑，奶奶的这就扮上正人君子了，企图以这一套吸引程灵素么？
“老六你等等儿！”见几个人都站起来准备出门，毕晶急忙喊了一声，“有事儿请你帮忙。”
“哦？不知道什么事？”古登云面含微笑，彬彬有礼道，“能够效劳，不胜荣幸。”
这一回就连母老虎都忍不住了，“噗嗤”笑出来。心道你别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妙人儿，要不是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还真就当他是个温文有礼的彬彬君子了。
毕晶也是憋不住地心里暗乐，偷偷瞪他一眼道：“没别的事儿，你的车被征用了，先陪我去办点事。”
“现在？”古登云抬起手腕，看看那块不知道什么牌子但一眼就知道绝对不便宜的手表，微微皱皱眉，“咱仪式九点五十八就开始了，仪式完了再办可以么？”
“不可以。”毕晶斩钉截铁道，“你就说你帮不忙吧？”
“我k……”很明显古登云想说“我靠”来着，但靠字还没出口就忽然微微一愣，刚刚那话虽然是典型的毕晶说话风格，但这胖子一向随便惯了，从来不会没事儿找事儿非要你怎么样，这家伙是给自己什么信号么？偷偷看看程灵素，再看看其他人都含笑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作出决定，古登云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及时刹车改口道，“我可能不帮么？你说办什么，咱这就去！仪式推迟片刻也无妨嘛，谁让你是我朋友呢？”
说完这句，顺便又瞅了眼程灵素，果然见她深色甚和，微微点头貌似嘉许，心里不由微微一喜。
毕晶却翻了翻白眼，心说老子就想用下你的车，你说这一大堆废话干什么？哦，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重情重义是吧？这小子啊，这大概其是着了魔了？偷偷瞟他一眼，道：“你放心，跟你那厂子顺路，大伙儿一起去，办完了就出发，误不了你的大事！”
母老虎看了毕晶一眼，略感奇怪地问道：“你到底啥事儿啊，非得现在办么？”
毕晶回头背对孤灯远把身份证都收好，放在抽屉里，却把曲非烟的学籍表抽出来对母老虎亮亮：“没啥，非非的学籍登记表！”
第六七三章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第二更）
“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等办完开工仪式再去不也一样么？”下楼的时候，母老虎偷偷对毕晶道，随即又恍然道，“难道你是想让他展示自己豪爽重义的高尚情操？”
“他有个屁的高尚情操！”毕晶愤愤然骂了一句，对这个忽然人模狗样的家伙表示了一下鄙视，忽然一乐道，“你看他那样儿，估计跟你想的一样，以为老子给他机会呢，哈哈，其实我就是不想还得开那辆宝贝七手qq跑，那可多累人？有现成的免费车干嘛不坐，你当我傻啊！不过，这小子最好多误会几次，也好让老子多敲诈他一阵……”
母老虎娇媚地白他一眼，捂嘴笑道：“你……你可真够坏的！”
毕晶哈哈笑着摇摇头，又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道，“我就是老有一种不怎么踏实的感觉，就觉着能早一点办完就早一点办完，省得夜长梦多……”
母老虎摇摇头，也不知道这死胖子哪儿来这么多事。
等下了楼走到停车场，毕晶和母老虎就吃了一惊。这古登云，居然带了辆著名的科斯特过来，还是十三座的那种！这可是各级大佬们出门考察的指定车型，就连某些大佬的遗体都是用这个车运的！一般老司机都知道，只要在路上看见这种车主打的车队，最好远远躲开，因为无论多有钱，这车上随便下来一个你都惹不起！
这小子，居然弄了这么一辆过来？
等上了车，毕晶就又吃了一惊。深红的地毯，红木的办公桌，一圈厚重的深色大沙发，装饰得跟豪华客房似的，冰箱饮料柜一应俱全。再仔细看看，驾驶室和后面车厢还是用单向玻璃隔离的，也就是说后车厢能看得见驾驶室，驾驶室却看不见后边。很明显，这车是定制或者改装过的，而且不到相当高的级别，就连定制人家都未必给你弄！
“小子你这可以啊！”跟母老虎一起找了个位置，背靠舒舒服服的大沙发，毕晶赞叹道，“这车哪儿来的？”
“也不算什么。”古登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通知前面开车，他自己从饮料柜里取出一堆饮料放在桌子上，貌似谦逊道：“海子里淘汰的，老爷子通过关系收过来，就是为了招待最重要的客人。照我说，也就是装装样子，也未必有多舒服，再说上面原来的好多设备都按规定拆除了，这车也就是个暴发户的空壳儿而已。”
果然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啊，毕晶心里这个感慨。海子里淘汰的，这是来历不凡；老爷子通过关系收来的，这是关系通天；为了招待最重要的客人，这是抬高对方；上面原来的设备，这是增加神秘感。关键你瞧他那风淡云轻的口气，最后还闹个就是装装样子的暴发富而已，这不暗示着自己品味不俗！
你听听，这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吗？你再看看他那一副努力保持谦逊的嘴脸，以及偷偷撇撇程灵素的眼神，毕晶恨不得一嘴巴抽过去，你这个重色轻友的货，为了追女人你是真舍得下本儿啊！枉老子和你交往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你家还有这好玩意儿呢。
只是可惜啊可惜，你这套对程灵素来说，完全是对牛弹琴好吗？别说她不知道海子里是啥地方，就算知道，她会放在心上，这位大姐可是大闹过掌门人大会，抓过福康安的主儿。福康安什么人，那是十全老人天朝上国的拥有者最爱下江南旅游家大明湖畔夏雨荷心头肉著名字画盖章狂魔农家乐被面儿审美开创者一人作诗多过全唐朝所有诗人总数老爱家不知道是不是嫡系亲生传人也不知道姓爱还是姓陈高宗纯皇帝乾隆的亲儿子，当朝*********！
你指望这么一位几百年前的混不吝的毒手女侠，会敬仰所谓海子里？做什么梦呢？
毕晶同情地看着古登云，很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果然，听完古登云的介绍，大伙儿看着车内的装饰，一阵啧啧赞叹，只有程灵素好奇地问道：“海子里是什么？难道这车还能在海里跑？啥时候车也有两栖的了？”
“我……”古登云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毕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可怜的娃！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车真是又快又稳，而且几乎听不见任何噪音，配上宽阔的空间，舒服的座椅，再加上冰镇饮料，乘坐舒适感豪华感简直刚刚的，让毕晶忍不住都想也来一辆了。不过想想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底儿，只能摇摇头，郁闷地颓然作罢。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毕晶推着母老虎下车办转学手续。和曲非烟入学一样，事情办得顺利得出奇，不但没人卡脖子，而且有专人负责上跑下跑，所有手续都办完，一共只用了半小时不到。
“这算终于尘埃落定了。”回到车上，毕晶靠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但随即又奇怪起来，对母老虎道，“我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找了啥关系啊，怎么这么顺的？”
母老虎眨眨眼：“我为啥要告诉你？顺点不好么？难道你想办得磕磕绊绊的？”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啊。”毕晶很不满意道，“咱俩谁跟谁啊对吧，你的关系不就是我的关系？告诉我有啥大不了？哎吆不对，你不会找老相好去了吧？”
“死胖子你想死啊！说话这么难听！”母老虎重重拍了毕晶一下，“什么叫老相好啊！”
毕晶松了口气道：“我想也是……难道是我那泰山大人，他也是教育线的，不过他一教授，品行高洁的，不屑于干这个吧？”
见毕晶还知道捧老爹几句，母老虎高兴起来：“真想知道？”
毕晶不说话，点头如捣蒜。母老虎调皮地笑笑：“其实这人你见过，叫张朋。”
“张朋？我见过？怎么名字这么熟悉呢？”毕晶疑惑地嘀咕一句，下一刻忽然惊叫起来，“我靠是他！你竟然找他去了？”
第六七四章 神药试生产（二合一章节）
毕晶终于想起张朋是谁来了。萧峰刚来的第二天，自己带着他去电子城，就在外边那个金拱门里，曾经亲眼目睹母老虎以千变万化的化妆术和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接连斥退三个相亲对象，其中包括一个装逼犯、一个小混混和一个斯文男。而且这三个人分别叫做方少云、柳和张朋，记得自己当时为这仨名字暗笑了好半天。一想到当时母老虎一会儿跑卫生间换套衣服化回妆，忙的手忙脚乱的劲儿，毕晶就又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母老虎半天，谁想得到，这么一个正点的小妞儿，现在居然成了老子的女人？
毕晶记得很清楚，这里边，那个斯文男就叫做张朋，职业……好像是教师？是他帮了母老虎？这俩人后来怎么又勾搭上了？
“不对啊？”毕晶忽然觉得不对劲了，“那个张朋也就二十多岁，还是个老师，他有这么大能量，能让一个校长对这么讨好？”
母老虎就有点意外，古怪的目光在毕晶身上瞅过来瞅过去，瞅得毕晶一阵莫名其妙：“你看啥呢？我脸上有花？”
“不是脸上有花，是眼角有眼屎，好恶心！”母老虎脑袋使劲往后缩，一张嘴极度夸张地快撇到后脑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毕晶一惊，心说老子早上洗脸来着啊？下意识往眼角摸了两把，却看见母老虎忽然嘻嘻笑起来，不由郁闷道：“靠你个娘们儿又骗老子！”
“哈哈！”母老虎笑得前仰后合的，半天才恢复正常道，“你这反应真是很神奇诶！难道听见张朋这名字，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我为什么又跟他联系上了，背后到底啥关系么？为啥先想起人家职业年纪来了？还是说，老娘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居然都没能让你吃醋的？”
毕晶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呸！我管你们什么关系，老子干嘛要吃醋……警告你别动手啊！”眼见母老虎神色不善，爪子已经抬起来了，急忙改口道：“其实这表示我是绝对信任你不是？我就不信你那高尚的情操，会吃着锅里的瞅着碗里的！更不相信你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品味，还会看上其他人我是说，就我媳妇儿这身材，这脸蛋，这才干，这性格……想嫁什么样的人嫁不得，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母老虎骄傲地撇撇嘴，随即眉花眼笑，“算你会说话！可惜我就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大头鬼！”
“不行了，我要吐了！”古登云忽然捂住嘴，一副恶心欲呕的德性，“你们俩没事儿不要到处撒狗粮好不好？考虑过我们单身狗的感受没？”但随即，这小子脸上变得讪讪的，悄悄扫了程灵素一眼，咳嗽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该！毕晶这叫一个解恨，让你小子胡说八道，这下翩翩君子的面具戳破了吧，装不了有为青年了吧？傻了吧，不知道说什么掩饰自己的尴尬了吧？
母老虎也笑吟吟的盯着古登云看了好几眼，这才对毕晶道：“张朋年纪是不大，也不过是个普通老师，但是架不住他爹地位高啊！”
“不是吧？”毕晶惊呼一声，“都见过家长了？……他爹是谁？”
“胡说八道！”母老虎拍了毕晶一下道，“他爹也不是多大官，只不过是前任区教育局长，现任市教育局副局长而已。”
毕晶这才恍然：“靠，还是个官二代！”其实官二代不官二代的不要紧，关键这个官，他是全市大小学校的**oss，这就很厉害了，也难怪那个校长会那么客气好说话了。在毕晶印象里，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没架子的校长呢……
“是啊！不但是个官二代，而且为人其实还不错，挺愿意帮人忙的。”母老虎做惆怅状，幽幽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样，说不定……”话说一半，悠然住口，上下打量毕晶。
毕晶冷笑：“说不定咋样啊？”
“说不定……说不定我后来就不加他微信了……”母老虎对毕晶嘻嘻一笑，露出又调皮又得意的笑来。
毕晶也笑笑，对这方面，他是绝对相信母老虎的目光和人品的。估计当天跟这小子见过面之后，这俩人机缘巧合之下又有了联系，以母老虎那性子，觉得这人其实也还成，聊来聊去聊成朋友了。但以母老虎的心性，绝不可能见异思迁，而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以母老虎的那性子，就算见异思迁，也绝对不会喜欢这么一个斯文正经到几近古板的小子的。
再说了，当老子不存在么？这么英俊潇洒干净雪白的正直可靠而且还有本事的玉面英雄，你打着灯笼满世界找去，还能找到第二个？更关键是，哥们咱手里有系统啊，随时随地能从金老爷子书里拉人啊，这对母老虎来说，可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总而言之，母老虎和这个张朋，也就是随便聊聊的普通朋友关系。只是想不到，这层无心插柳的关系，最后会在曲非烟上学的问题上用到了。
……
制药厂的位置，在常山东南角的滦州市当然现在已经划归常山管理，改叫滦州区了。那里是常山市规划的最大制药产业园区之一，大大小小的药企或者大药企分厂差不多有三十多家，几乎占了全市药企的四分之一，其中不乏几家大型上市企业，诸如常药、燕北制药这种巨无霸国企，再比如西岭、天威这种民资新兴势力，都在这里建了生产基地，甚至把总部都搬倒这里。再加上其他配套相关产业，这个产业园年产值达已经超过千亿，成为滦州区最大的经济增长极。
在这里，标准化的医药生产厂房成片摆开，林立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烟气，整个园区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味道。据毕晶和母老虎所知，这些烟囱和味道，其实正是常山把市中心所有药企都搬迁到郊县的最主要原因。据毕晶所知，产业园所有企业的排放，都执行着最严苛的标准，这点味道实际上对人体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虽然当地人也不是没有因为这个气味抗议过，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不过搬过来也自有搬过来的好处，最起码，自打这里药企成了规模，大夏天的蚊子都绝迹了……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吊诡，并不是说你进了某个行业聚集区，就一定能跟别人一样活得很好。比方眼前这家企业，原本规模并不算小，但只能生产最基本、最大路货的原料药。一开始还挣了不少钱，但这两年原料药价格大跌，这种几乎没有创新能力的药企，生产一片就赔一片，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不得不破产清算。老板卷了好几亿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带着小姨子。企业欠下一屁股债，工人的工资也没有结清，只好从厂子里拿药出去摆摊，原价一块两块的药，只卖五分一毛，连城管罚款都不够给的。原本就是嘛，人家江南皮革厂黄鹤跑路以后，员工摆摊还能卖十块二十块呢，这原料药又便宜又没用，谁要啊！
就这么个烂摊子，什么员工问题、生产问题、资金问题一大堆，让常山市政府相当挠头。觊觎常山医药市场已久的古老爷子当机立断，抢先下手，给出了一个相当合理的价格，成功把这个厂子拿到手，现在做了新药的生产基地，更成为打进常山这个未来药都的一根楔子。这老爷子，果然老奸巨猾……啊不对，应该是英明神武。
据说古老爷子完成收购后，旁边几家企业，尤其是常药和燕北制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原本他们打算等到政府实在没辙了之后，将价格压到最低才肯出手的，万万想不到中间杀出来个程咬金，一斧子劈过来就给截了胡。毕竟破产归破产，厂区怎么说是按照园区统一规划设计的，硬件软件基础相当不错，车间产线都经过了严格的gmp认证，而且有着大批有经验的技师和工人，只要资金技术到位，恢复生产其实是分分钟的事儿。就比如这一次，只是对生产线和流程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改造，就已经达到了生产标准。
这样的好东西错过了，不后悔才怪。
这也就能够解释，古登云明明已经发出了邀请，但周围几家大厂的老总们都没什么动静，最多也就派个部门经理应付一下，撑撑门面而已。
毕晶甚至发现，有几个隔壁厂的家伙，甚至还有点等着看笑话的意思。再怎么说，从完成收购到改造生产线，一共只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而且最主要的工程，还是在最近十几天完成的，传言药厂的主打产品在这期间经过了一次巨大的变化，而且是由药品改为生产保健品了，这简直令同行业鄙视。更重要的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把生产线改成什么样？看着几位望着古登云的眼神，大概已经把他当做一个只会夸夸其谈、好大喜功的公子哥儿了。
可惜啊可惜，可惜你们不知道这个只用了十来天改造出来的生产线，究竟会生产出什么东西，更加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背后，有着两位堪称神奇的药毒双`修的神医。更不知道，这个被你们鄙视的东西，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收益。
开工仪式乏善可陈，无非是请了几个当地领导，站在台上巴拉巴拉。毕晶觉着，要不是古登云是古老爷子的亲儿子，而且勉强也算是给当地政府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这些领导还真不一定愿意来。毕竟这是大药企集中的地方，这种几千万的小投资，还进不了这人领导的法眼，多半还是想着和跟古氏集团搞好关系，以后最好能拉点大投资过来。
领导巴拉完了，作为药厂老板，古登云上台接着巴拉巴拉。最后领导，古总，大股东代表萧峰，神药发明人胡青牛，外加古登云硬拉着上台的程灵素，一人拿把剪子，把一块红绸子建成几截。这一败家行为让毕晶十分心疼兼蛋疼，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恶趣味，好好的一块布，这就算彻底要不得了，这得浪费多少好东西啊！有这个钱捐给贫困儿童读书不好么虽然这种想法有点道德婊……
紧接着就是产线启动，古登云领着相关领导参观企业。这个是必须的流程，难道领导来了，你只是说请他来参加开工仪式，数遍剪块红绸子么？这玩意儿现在是禁止的！怎么也得挂上个调研考察的名头，这才好跟上面交代。很明显，古登云虽然在老爹的集团里只干了几年，但对这一套表面功夫已经非常熟稔，安排得极为周到妥帖了。
由于领导还没走，周围几家企业来的家伙们也没敢走。也许对于他们背后的老板而言，这些地位不太高的领导还算不了什么，毕竟都是身家亿万的土豪或者大国企的头头儿，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说不定为了出个政绩啥的，这些校领导还得求着他们。可这个几个家伙最高也就是个分厂副厂长，或者生产部门之类的中层，有一个还是车间主任，真要敢不给面子撂下领导闪人，估计多少会有点不便，万一领导随便找个理由给你传个小鞋，别说因为环保问题停你几天工，给你断电半个小时你也受不了啊！
不过对于毕晶而言，这个参观其实没什么意思，作为曾经跑过经济口的记者，毕晶不是第一次参观流水线，甚至不是第一次参观药企的流水线，在他看来，药企的流水线还不如饮料流水线好玩。但是，好玩不好玩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东西，在这个每年消耗酒精以千万吨计酒业大国，可以预见的将来，必将有着不可限量的光明前景，带来滚滚财源在毕晶眼里，这特么就不是生产线，而是印钞机！
第六七五章 醍醐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毕晶一直推着母老虎，远远坠在队伍最后，一边东瞅瞅西望望，一边远远看着古登云带着虚伪热情的假面，给各路领导假模假式地介绍生产线和新产品。顺便，还可以给一直没跑过经济的母老虎显摆显摆自己的渊博学识，倒也乐在其中。
但是估计也没有多少人对这个所谓的保健品有多大兴趣，领导们哼啊哈啊地应付着，快步往前走，那些兄弟企业来的友商们面露不屑之色，还不时撇撇嘴，显然对什么古老秘方的解酒药嗤之以鼻醉酒这东西，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喝多了要么吐要么睡一觉，实在酒精中毒太深，要么洗胃要么透析，单靠一个小小的单方，几味不知所云的中药，就能解决问题了？估计最多也就某些感冒药一样，只是个安慰剂……不，还不如安慰剂呢，安慰剂还有点效果呢，这个东西怎么安慰？难道安慰一下，酒精就会自动从血液里跑出来？
这时候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感冒这玩意儿，其实现代医药也没什么好办法……
相比之下，倒是胡青牛夫妇和程灵素对现代化生产系统兴致勃勃，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惊叹。看着从原料，到合成，再经过一道道工序，一粒粒深褐色药丸闪着光芒，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然后在生产线上排着队，又如流水一般向前滚动，随后完成包装。质检员随时抽检，工人娴熟地封装打包……整个生产过程繁忙尔有序，这一切对他们是如此陌生，又如此震撼。
“想不到现时制药已经这般……这般……”胡青牛接连说了好几个“这般”，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和王难姑、程灵素对视一眼，连连摇头叹息。估计是怎么也想不到，药品还可以这样大批量生产。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毕晶撇撇嘴，忍不住打趣道：“可不么，怎么您老还当在您的中药铺呢？不但得先开药方，还得现拿药煎药？做个药丸丹散忙乎半个月，够这生产线两秒钟的产量不？所以现代化你是不得不服啊。”
三人同时瞪他一眼，都没人搭理他。胡青牛走在生产线边上，顺手拈起一粒药丸，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了几下，点点头道：“唔，是这个意思，没有变味，药效应当不错。”
毕晶就又忍不住了：“这么着，还怕改了你的方子，质量打了折扣啊！”
胡青牛仍旧不理他，轻轻扫他一眼，飘然向前去了。
毕晶嘿嘿一笑，知道这老先生的脾气，也不生气，因为这时候他的注意力被这药的包装吸引了。淡黄色的小小瓷瓶做得古雅精致，每瓶只装两粒，瓶子外边，一位三绺长髯的古人，轻袍缓带，站在山石浅草中，举杯向天。人物形象虽小，却画得栩栩如生，那模样，倒是跟胡青牛有几分相似。
毕晶不由惊叹一声：“呦，画得还挺好，这位是李白李老爷子啊，还是杜康杜老爷子？或者……干脆就是您胡老爷子？”
“为啥非得是这俩？”母老虎道，“难道就不能是刘伶？那可是咱燕北省老字号的大酒鬼！我瞧就是他！”
“不能够！”毕晶一阵摇头，压低声音道，“要是刘伶，那他得光着腚站草丛里，旁边再印句‘君何为入我中’就是你为啥跑到我裤裆里来了才符合真实历史。”说着嘿嘿笑起来。母老虎都快抓狂了，狠狠瞪他一眼，这该死的死胖子，整天就知道琢磨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光着腚，你才光着腚！怎么这么难听呢？
毕晶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目光一凝，一伸手抄起一小药瓶来，盯着瓶子直发愣。母老虎大奇：“又发啥呆呢，看见啥了？”毕晶把瓶子递到母老虎面前，努努嘴：“你自己看。”
母老虎有点疑惑地一把夺过瓶子，定睛一眼，登时也有些发愣只见瓶子中间，画面中杯子下方，三个红色小字：醍醐丹。
毕晶道：“看见了吧，这老头，发明个醒酒药，别的不叫为啥要叫醍醐丹呢？”
“有什么问题吗？”程灵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笑着问道，“这名字不错啊。”作为程灵素的私人助理，胡斐当然也紧跟着过来了，听见程灵素说话，急忙频频点头，好像程灵素说的就是真理似的。
“你还好意思问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毕晶道，“醍醐不就是酒的意思？你这直接叫醍醐丹，知道的是醒酒药，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是浓缩酒精啊？哪怕你叫个醒醍醐也好啊，还是三个带酉子边儿的，多整齐，多好听，啊我发现我真是个天才要不你们赶紧的把包装改了？”
母老虎白他一眼：“就知道臭吹！”
程灵素笑笑，眨眨眼道：“醍醐就是酒？谁说的？”
毕晶道：“这还用谁说啊，谁不知道？白居易不都说了，‘更怜家酝迎春熟，一瓮醍醐待我归’，不是酒是什么？还有谁谁谁写的我忘了，叫‘但愿杯行无数，开怀畅饮醍醐’，你说这不是酒？”
“那照你说的，醍醐就是酒，那醍醐灌顶怎么解释？”程灵素笑道，“难道是扒开人头盖骨，直接往里灌酒？”
毕晶一时语塞。作为一种常识，他很清楚醍醐灌顶的醍醐，显然不是酒，而是精髓、本质的意思。而醍醐灌顶，就是用坚持用真理说服人、让人头脑清醒大彻大悟的意思。但是自觉深得鲁迅爷爷论辩的魂灵真传的毕晶，怎么可能就此认输，想了半天强辩道：“你还别不服，再咱中国，打从有狗那年，‘醍’字意思就是好酒，《周礼》还是什么就这么说来着，醍就是清酒不是小鬼子那清酒啊我先声明。什么醍醐灌顶，那都是后来和尚们说的！你认同外来和尚的说法，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程灵素笑道：“你那都是文人墨客的说法，我们医家不是这么看的。”
“你理他！”胡青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回来了，对程灵素道，“这人最爱不懂装懂了。还有，他知道哪年有的狗么？”
我靠，老家伙相声没少听啊，怎么说话呢这是？毕晶赌气不理胡青牛，回头盯着程灵素，心说我看你怎么解释，还医家的说法了？医家有这么不讲理吗？
程灵素先对胡青牛笑笑，道：“《雷公炮炙论》曰，‘醍醐，是酪之浆，凡用以重绵滤过，于铜器煮三、两沸’，雷公炮炙论知道吧，那是最早的炮制药材的先贤著作，也就是说三国时即有醍醐炮制手法了。还有《唐本草》曰，‘醍醐，生酥中，此酥之****也。好酥一石，有三、四升醍醐，熟杵炼，贮器中，待凝，穿中至底，便津出得之’。《本草纲目》载，称牛乳为‘仙家酒’，更说过‘五行酿出真醍醐，不离人间处处有。丹田若是干枯时，咽下重楼润枯朽。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天地久。’再有《茶经》曰，‘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支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也是说醍醐有疗治‘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支烦、百节不舒’之效，也可为佐证呢。”
“我……你们这是醒酒药啊还是仙丹啊，怎么还说到返老还童上来了？”毕晶听得目瞪口呆的，一时气急败坏，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当初醉倒钟家老二的时候，那花不就叫醍醐香？这个你怎么解释？你要能说清楚，我就算你赢！”
再看看旁边的胡斐，当初这小子可在在场来着。就见胡斐又是一阵点头，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小子脸上也多少有点迷茫，很显然程灵素说这半天，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能力范围。毕晶差点乐出来，文化人说话听不懂了吧小子？助理；助理，也不知道你能助理个啥，难道就是负责在旁边点头的？
“这个很好说啊。”程灵素也看了胡斐一眼，浅浅一笑，不急不躁道，“醍醐香原本由天竺传来的，几经杂交才变成现在这样子。此醍醐绝非彼醍醐你道那醍醐在梵文里原本叫做什么？”
毕晶下意识道：“叫什么？”
“叫做曼陀罗！”程灵素眉眼含笑说了三个字，毕晶目瞪口呆中：“曼陀罗？”程灵素一笑，轻声道：“这才是醍醐香本意。就是说，这个醍醐醉人的意思，其实来自番邦用你的话说，你拿番邦来的意思诘问于我，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我……”
毕晶万没想到，自己刚刚扔出去的石头，居然会莫名其妙飞回来砸自己身上，一张老脸被人家打得啪啪啪生疼。心里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这时候又不能打开某度某基现查去，一时间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哈哈！”见死胖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掉书袋碰上了真古人，母老虎很不厚道地笑起来，“报应啊，报应！”
“程医生博闻强识，学业精深，我们果然没有请错人。能在古文方面驳得他哑口无言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呢！”古登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踅摸回来了，也不知道听见多少，就见他双眼放光看着程灵素道，“我相信，有你，有胡医生，我们药厂的未来，一定无比光明！”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挥舞手臂的造型，就跟元首演讲似的。
毕晶恨不得把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子一把掐死，你吹你梦中女神就吹吧，干嘛非得把老子扯进来当垫背的？卖友求荣卖到你这个份上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你再瞧瞧你那眼神，这个小妞真有那么好吗？这半天了，嘴里跟人介绍这介绍那的，眼睛却没离开过程灵素一尺之外，人家刚过来你就颠颠儿跟过来，这也太没品了吧？翻个白眼道：“大人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我说你不陪领导啦，跑过来干什么？”
对毕晶的态度，古登云也不生气，维持着儒雅的假面道：“生产线已经参观完了，下面应该去参观咱们的实验室和研发中心，我想，这些还是由程医生和胡医生介绍更专业一点，顺便也结实一下当地的官员，日后也许会方便一点。所以，程医生，请”说着做了一个西式请的动作，看得毕晶一阵恶寒。跟古登云混了四年，这家伙身上有几根毛都一清二楚，这么假模假式端着的样子，实在是太违和了……
程灵素轻轻摇头，微笑道：“不了，我和胡先生配个药还能对付，但这种现……现代高技术的新鲜事情，都是一窍不通，还是古总亲自讲解得好，比我们要强多了。而且，我不太愿意过多接触外人。”
这基本上就是最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古登云一愣，目光里那团火苗瞬间暗弱下去，但只是片刻就又恢复正常。点点头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没征求你们意见就自作主张了，那就我来讲。”说着转身追上最前面的队伍，领着大队往实验室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神态语调也一直保持温和有礼，但毕晶却分明发现，对实验室的参观和介绍，比之前快得多了，似乎急着要结束的样子。毕晶心里一动，微微叹了口气，这小子，这是认真了？
其实这实验室实在是没什么好参观的。全实验室名义上只有胡青牛和程灵素两位主持人，王难姑和胡斐两个助手，剩下的，就只有几个从就业市场上招来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整个实验室规模并不大，只有两间几十平方米的屋子，虽然看上去有模有样的，但由于基本上还属于刚刚启动，设备什么的也只有最基本的几样，比如纯水系统啦，冷冻离心机啦，组织包埋机、冷冻切片机啦，中药粉碎机啦，还有什么电子显微镜什么的，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第六七六章 灌顶
对于毕晶这样的半吊子外行，实验室里的设备基本上是不怎么懂的，也不知道中药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是穿个古装，留个胡子什么的，坐在桌子后边开药方就成了么？
而对于那些友商来说，这样的设备又显然有些过于简单。参观过程中，这几位一直在暗暗摇头，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显然是相当看不上，甚至会认为，就这个玩意儿，也配叫实验室，也配叫研发中心？就这个水平能研究出什么来？
毕晶看得挺乐，很显然，这几位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实验室的主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又会搞出什么鬼泣神惊的东西来。鄙视吧，你们尽情鄙视吧，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你们也得变成这厂子的客户，毕竟，想把企业搞好，酒这种东西是离不了的……
不过胡青牛和程灵素就完全是另外一种表现了。一老一少两位神医，也不管别人用什么目光看他们，抓住两个刚刚招来的大学生，从实验室的设备叫什么名字，到干什么用的，再到怎么操作，一个个问题抛出去，一样样都要问得清清楚楚。胡青牛甚至对那些设备的制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拉住一个家伙非要问人电子显微镜怎么表面做得这么光滑，里面结构构造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能看见那么小的东西，看到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面对这种提问，两个大学生开始有点诧异，继而有点不耐烦，最后终于面带鄙视之色了。浑不知道这么基础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个不停，这俩是来搞笑的么？再说了，这东西你会用就成了，你管它什么原理呢，居然还问怎么造出来的，这特么谁知道去啊！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俩就是今后自己的顶头老板，还掌握着自己的薪水和前途，说不定早就“呸”一口唾沫吐出去，说一声“这都不懂”，扭头就走人了。可是现在，也只能勉强哼啊哈啊地回答着这近乎弱智的提问。
不过，跟着这样的顶头上司，真能做出什么东西来？毕晶看着这俩的神色，觉得他们说不定已经在考虑跳槽的事情了……
毕晶完全理解这两位神医为什么忽然变成了好奇宝宝。在前期，他们也多少参与了实验室的筹建，实际上却并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尽管他们也知道现代医学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但长年形成的习惯和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他们看来，学习新医学可以在给人看病遣方抓药的时候，能够更准确、更方便，但对于自己的诊疗水平和开方制药，却还保留着自己一贯的自信。但今天亲眼目睹大量药品从流水线上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而且药效依然保持得这么好，这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是不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但同时，毕晶对他们努力的结果却并没有多少把握。毕竟现在网上中医黑和中医粉撕得都快见了血了，也没见撕出个什么结果来，大家还是在自说自话。这俩来自几百年前的古人，对现代医学几乎完全没有基础，从零开始又能学到多少？那些医学博士们学了十几年，学得脑袋都快秃了，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已经完全学通了？更何况，程灵素潜心学习的话，也许效果还比较好，毕竟她还年轻，胡老夫子都已经五十多了，脑子都不知退化没有，又能接受多少新知识？
参观很快就结束了，一众领导和友商们饭也不吃，纷纷告辞现在是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在企业大吃大喝了，尤其是这种集体调研活动，你就是留，人家也不敢吃，谁知道你一转身是不是就举报去了？何况，这新厂子刚开张，能有啥好吃的？
古登云也不挽留，只是以请诸位领导检验药品为由，每人送了一大盒刚刚出产的醍醐丹。这一批药品的包装极端精美，装药的小瓶子晶莹剔透，质地不凡，据古登云“无意间”透露，乃是用上好的玉石请某地工艺大师雕刻而成，外包装的木盒，也选用了上等材料。一众领导这才面露满意之色，让司机把盒子放后备箱里，砰砰砰地上车开走了。
“你是卖工艺品的，还是卖药的？弄这种东西干什么？还特意点出包装价值不菲来？”毕晶疑惑地看着古登云，“你不怕他们买椟还珠，把药扔在一边？”
古登云叹口气摇摇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送礼人家又不敢收，真送药那不就等于骂人有病？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这个东西说是工艺品，大规模定制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专门拿来哄不懂行的官儿们的。”
“至于药么……刚才介绍产品的时候已经着重暗示过功效了，他们回去总有有想起来的一天，不管信不信，哪怕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只要试过一次，他们自然知道这药的好处。然后，这药名头就会在圈子里响起来，自用也好，送礼也好，下属投其所好也好，这一块的销路就会有效果他们就是一活广告，懂吗？而且这点东西，比广告费投入可少多了。”
靠，还有这种操作？毕晶不认识一样看了古登云一眼，以前竟然没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个天生的奸商！
不过这个时候，奸商古登云可没那么多心思扯淡，嘴里跟毕晶说着话，眼睛却一会儿向后瞟一眼，一会儿向后瞟一眼，一次次看着实验室的门口，眼神飘忽不定，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刚才，参观结束之后，胡青牛老两口和程灵素小两口留在实验室里，继续跟两个几乎已经抓狂的大学生交流，到现在还没出来。
“老六。”看着古登云神情飘忽的样子，毕晶忽然叫了一声。
“嗯？”古登云下意识应了一声，眼睛又不由自主扫了一眼实验室门口。毕晶看看四周，萧峰带着阿朱满厂子转悠去了，胡青牛四个还在实验室没出来，生产负责人远远地站着，现场就只有自己和母老虎再加上古登云三个，再看看坐卧不宁的古登云，就叹了口气，正色问古登云：“你认真的？”
古登云楞了一下，随即就知道他再问什么了，摇摇头道：“你以为呢？你当我这儿跟你玩笑呢？”说着下意识摸摸后脑勺道，“她算不上漂亮，好像也没什么学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我就觉得特别投缘，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似的，就想着跟她在一起，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毕晶轻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随即脸色郑重起来，带着浓浓的歉意，深吸一口气：“兄弟，对不起。这事儿是我不对……一开始我净想着看热闹了，没跟你说清楚。程……如斐……”毕晶想了半天才想起程灵素的化名是什么来，顿了一下才道：“她是我远房亲戚，外表看起来柔弱，可心里特别倔强，认准了的事儿，谁都改不了她的主意。你也明白我说什么吧？”
“我明白。”古登云道，“你是说她跟那个胡……”
毕晶补充道：“胡程君。”胡斐起化名办身份证的时候说过，程是借用了程灵素姓氏，而“君”则是化用诗经里“有匪君子”的意思。这让毕晶很是不解，不明白胡斐也好，杨过也好，为什么都要用诗经取名字，装什么文化人啊？而且胡程君这名字又别扭又普通，也不知道图个啥，就为了一人在对方名字里占个字秀恩爱么？
“对，是叫胡程君。这俩名字倒是挺般配，都在对方名字里占一个字。”古登云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实验室里，目光忽然一黯，苦笑道，“你是说她和胡程君很好，已经打定了主意，我没什么机会？”
毕晶点头：“他们俩认识得很早，又共同经历过很多事，感情非常好，非常牢固……我看你机会很小。不，不是很小，是微乎其微，几乎没有机会。”
古登云默然，低头看着母老虎：“嫂子你也这么认为？”
母老虎叹了口气：“老六……我跟着胖子这么叫你不介意吧？胖子说得很对，我劝你，不如还是……”
古登云点点头，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可是，我还是想试试，我刚刚说过，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自己很清楚我很喜欢她。再说了，他们不还没结婚呢吗？没结婚就有机会！”说着神色坚定起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什么叫没结婚就有机会啊？这是三流都市言情剧看多了吧！那里第三者插足都用这个借口……对，这小子也是个第三者，整天没事干净想着怎么撬别人墙角了！毕晶有点急，他很清楚胡斐和程灵素俩人的身份，也很清楚他们俩这么长时间究竟经历过什么，更清楚俩人之间的感情，就那个肯为对方去死的劲头，别说是古登云了，估计就算阎罗王来了，俩人都宁肯死也不分开这帮人眼里，压根儿就没有怕死这回事！
你年轻，英俊，潇洒多金，有钱有势，对一般人来说也许是巨大的甚至碾压性质的优势，可是对这俩人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浮云，估计俩人看都不带看一眼的。这种情况下，古登云不管干什么，最终都注定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是，毕晶偏偏不能告诉古登云这一切，可是不告诉他，就意味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碰得头破血流！
毕晶真是急得没招没招的，不由攥了攥拳头，却觉得手心一紧。低头看去，是那个小小的装着两粒醍醐丹的瓷瓶，自打从生产线上下下来，这半天一直在手里把玩。毕晶心里一动，把瓷瓶举到古登云眼前一晃，紧盯着古登云双眼问道：“认识上面这几个字吗？”
古登云疑惑地看着毕晶：“你什么意思？”
“醍醐。灌顶。”毕晶用小瓶子在古登云脑袋上轻轻磕了一下，神色郑重道，“你是我兄弟，我不愿意见到你日后被伤透了心。我希望你清醒一下，别再做无用功了，放弃吧，没有机会的……”
古登云摇摇头，抬手从毕晶手里拿过小瓶子来，盯着上面三个字看了很久，半晌才缓缓摇头：“胖子，你认识我几年了？”
“七年。”毕晶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反问道，“七年的交情，你难道还不……”
“七年……”古登云沉吟着，自嘲地摇头苦笑道，“七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你见过我哪一次是半途而废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毕晶急道：“非得撞了南墙了才肯回头是吧？”
古登云打断毕晶的话，摇摇头：“我相信你一定是对我好，可是，不试试，我不甘心！”
毕晶长叹一声，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就像古登云说的那样，七年的交情，他太了解古登云的大少爷脾气了，这小子看上去白白净净，温文尔雅中还带点痞气，但内心里不但骄傲得很，同时也执拗得很，他想要什么就必须得想法设法弄到手，下定了决心，估计高铁都拽不回来。
还是遇到的挫折太少，年轻气盛啊。毕晶忽然有点后悔，真应该在发现古登云想法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劝住他……
“那你……好自为之吧。”毕晶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叹口气道，“你是我兄弟，小胡也是我兄弟，在这件事上，我恐怕帮不了你太多。”
“理解！这事儿是我自找的。跟你说了这半天，我心里敞亮多了。”古登云忽然笑起来，“我还敢指着你帮忙？你不给我使绊子瞎搅和，我就谢天谢地了！”
“滚蛋！”毕晶骂了一声，不过见古登云眉宇间愁容果然解了不少，心里终于有些欣慰，不再那么难受了。
第六七七章 叫家长
实验室门一开，胡青牛老两口领头，胡斐程灵素手拉着手紧紧跟着走出来，一边说一边笑，显得融洽而又快活。一出来就看到毕晶三人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都有些奇怪，程灵素轻轻笑这打招呼：“咦？毕大哥、吕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古登云直起腰，顺手把那瓶醍醐丹抓在手心，转过头笑笑，“我们在说，这厂子大有前途，我的重心也要转到这里来了。”
毕晶一阵鄙视，刚才说的是这个吗？这小子假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草稿都不带打的，难道这才是做奸商的天赋本能？更要命的是，这家伙明明眼睁睁瞧着胡斐和程灵素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就算跟人打招呼都没松开过，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棵真特么够能忍的，毕晶觉着要是换了自己，早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指桑骂槐了。
“重心转到这里？”胡青牛也有点意外。
“这可是我第一个自己干的项目，当然要自己亲力亲为才成。虽然老爷子说过如果赔了就当练手，可是我怎么能让它赔了？”古登云笑笑，轻描淡写瞟了仍然紧紧拉着手的胡斐和程灵素，道：“所以我刚才跟老毕商量，以后怕是要在常山常住了。一会儿我就回帝都，安排一下那边的事儿，过两天就搬回来。”
毕晶愕然，谁特么跟你商量这个了？你还真想赖这儿了？但这时候也不能拆穿这小子虽然不好帮忙吧，但给兄弟拆台的事儿还是不能干的，只好含混过去：“搬来住？想好住哪儿了吗？我家里高低床还有几个床位，要不你来试试？”说着偷偷瞪了古登云一眼。
“呵呵，不用了。”古登云假装没看见毕晶吃人的目光，笑笑道，“老爷子以前在常山买了套房子一直没人住，我住那儿也成，住厂子里也成，到时候看吧，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住什么地方都成。”说着转头对胡青牛和程灵素道：“两位还住在老毕家里？要不要换个宽敞点的地方？咱们也好多处处，对以后工作也方便不是？”
我靠！还有这么挖墙脚的？而且，你这小子有房子居然不早跟老子说搬过去，现在碰上靓妞了才说？毕晶没好气瞪了古登云一眼，对程灵素和胡斐道：“赶紧走赶紧走，咱不跟这种富二代败家子说话！有房了不起啊！”
胡斐和程灵素对视一眼，都笑起来：“不用了，在毕大哥家里住得挺好的。”胡青牛也道：“大伙儿意气相投，住在一起确是热闹，搬来搬去的也甚是麻烦。”
“那好吧。”像是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古登云也不生气，笑道，“那我就经常过去老毕你不会不给饭吃吧？”
毕晶没好气道：“您这么大富翁，吃得下我们这小门小户的饭？你好意思蹭吃蹭喝？”
古登云知道这胖子这是报复自己事先不透气就自作主张了，多少年的兄弟，他实在是太了解毕晶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没说话。倒是程灵素和胡青牛几个都有些惊讶，不知道这胖子为什么忽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古登云走到一边，嘱咐厂子负责人几句，那负责人也是古氏集团出来的，知道这位太子爷的重要性，也知道他脾气，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把萧峰和阿朱喊回来，还是来时候那堆人，古登云送到报社小区外，下车寒暄几句，也不停留，直接走要走。这份干净利落的劲儿，倒是让萧峰几个颇有好感。而让毕晶颇感惊讶的是，这一路上，古登云神色居然完全恢复如常，和大家说说笑笑，颇为融洽，再也没有是不是偷瞧程灵素几眼，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这个脸皮，果然够厚。但见古登云说走就要走，毕晶忽然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老六！”毕晶拍拍车门喊了一声，紧着迟疑道：“你真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古登云把车窗户降下来，手里拿着醍醐丹的小瓶，在毕晶眼前轻轻晃了晃，“我很快会回来的！记得准备好饭好菜！”回头对司机道：“走吧！”
“妈的，你以为你是终结者啊，还是灰太狼，还你会回来的！”看着车子远远消失在街道尽头，毕晶嘀咕了一句。不过看到古登云这个样子，也略微放下了心。依他对古登云的了解，这小子这是打定主意公平竞争了，不会出什么阴招，更不会仗势欺人。这让毕晶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害怕胡斐被古登云以势压人给欺负惨了，他实在是怕，真要有那么一天，胡斐这种骨子里野性难驯的家伙，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更何况，他身边还有程灵素这么一位用毒大行家兼医术高手做帮手……
“毕哥。”胡斐忽然拽了毕晶衣服一下。古登云走了之后，大家一起上楼，胡斐却没有跟程灵素走在一起，而是坠在最后跟在毕晶身边，等程灵素进了门，看看四周没人了，才拉住毕晶叫了一声。
毕晶见他脸上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由惊讶道：“啥事？”
胡斐远远向楼外看了一眼，那是古登云远去的方向，扬扬下颌低声问道：“那个古……古登云，是不是对灵素……”
我靠，古登云最后这段时间都掩饰这么好了，还被你看出来了？还真是不能小看这帮侠客的智商啊！毕晶吓了一跳，随即感叹，妈的以后跟这帮人还能不能处了，真要啥事儿都被他们瞧出来，那还混不混了？
就连轮椅上的母老虎也是一愣，惊讶道：“你怎么……”
胡斐摇摇头道：“我看他好几次看灵素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
“别那么敏感吧。”毕晶不好说什么，只好打个哈哈，眼睛转了转道，“你这是感觉到危险了？觉着会被人撬走？你觉着你马子会看上他，会移情别恋？”
胡斐脸色微变，随即朝屋里望了望，很快摇摇头：“不是……”
“还是的！”毕晶伸手揽住胡斐肩膀，顺手拍了拍，安慰道，“把你心放在杂碎里吧，程灵素那脾气你还不知道？”
胡斐这才脸色大霁，道：“毕哥你说得对……来来，我来我来！”接过母老虎的轮椅，屁颠屁颠推着进了门。就见萧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人，毕晶嘿嘿一笑，朝胡斐挤挤眼就知道外边说话准瞒不过萧峰，这家伙的耳朵，简直比猫还灵！随即又发愁起来，这以后在家里干点啥事儿，可真得小心了……
还没等说什么呢，就听手机“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地响起来。
谁啊这是？毕晶这叫一个郁闷，咋刚回家就有人找，还让不让人歇着了？再一看，还是以一陌生号码，而且是座机。
不会是诈骗电话骚扰电话吧？要说在报社工作就一点不好，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而且什么稀奇古怪的号都得接，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人查岗呢？毕晶嘀嘀咕咕不情不愿地点了接听，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句：“你好。”
母老虎含笑望着毕晶，这胖子这点特别有教养，除了身边特别熟悉的号码，其他的无论什么人的电话，第一句肯定是“你好”，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不过当初母老虎莫名其妙就有点喜欢这毕晶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曾经目睹过这猥琐胖子跟人打电话时，那声不卑不亢还带着点热情的“你好”。那一刻，母老虎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有点心动。自然，这一点，母老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胖子的就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就动了心，说出去太没面子了，关键还不得让这死胖子得意死？
母老虎有点小得意地看着毕晶接通电话。
“曲菲菲？”毕晶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当初报名的时候，曲非烟的监护人留的是自己的名字和电话，赶紧道，“对，对，我是菲菲家长，您是……”
非非？这小丫头会有什么事？母老虎脸上露出意外神色，身体不由坐直了些。就见毕晶神色也是惊讶中透着严肃：“啊？您是菲菲班主任？有什么事儿吗？……啊？请我去学校一趟？”
母老虎微微张开小嘴，这是出什么事了？毕晶更是有些莫名其妙：“那我能问一下什么事么？”
那边电话里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还很不文雅地咂吧了下嘴，迟疑道：“这个……还是见面说吧……”
毕晶挂了电话，和母老虎面面相觑：曲非烟这小丫头，这是闯了多大祸啊，是拿飞针乱插人了，还是给人下毒了？连老师都觉得有点不好启齿了？
但同时又有点啼笑皆非，曲非烟上学这才几天，这就轮到叫家长了？而且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这岁数还小了点吧？怎么看怎么也不想能生出这么大孩子来的啊？
胡青牛和王难姑平常对曲非烟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这小姑娘不但机灵乖巧，而且鬼主意层出不穷，很合自己的胃口，对视一眼，面带忧色道：“小姑娘怎么了？出事儿了么？”萧峰也呼一声站起来，大声道：“赶紧去看看，小丫头可被人欺负了！”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外走。
毕晶当时就急了，这帮人一个两个怎么都是这个毛包脾气啊，二话不说就要往前冲的？急忙叫道：“站住站住！哪儿去啊你们，打算干什么？就是学校叫家长，多大点事啊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们小时候没被教过家长啊！”
萧峰胡青牛一干人一个两个在那儿摇头：“没有。”
“我……”毕晶语塞，这几位肯定是没被叫过家长，但凡有本事教育他们的，有事情都自己解决了。看着几个跃跃欲试就要往外跑的家伙，哼了一声道：“就非非那个脾气性格，她会被欺负？我们这儿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小丫头又欺负谁了！”
“欺负人啊？”胡青牛和王难姑同时松了口气，“那没事了。”说着自己走到小桌子边上，倒了杯茶美滋滋喝上了。
毕晶这叫一个无奈，欺负人就没事了？这都什么三观啊这是！
阿朱皱着眉想了想道：“那，要不要通知刘老爷子和曲老爷子？毕竟他们是非非的长辈。”萧峰点点头：“有道理。”
“我们还是非非长辈呢！”毕晶翻翻白眼，旋即摇摇头，“还是先别通知他们俩了，老两位现在身体还不老好的，又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别回头再急坏了……我先去瞅瞅情况再说。”
萧峰又点点头：“说得有理。”
毕晶好笑地看了这大个子一眼，你到底哪头儿的？怎么谁说话都有道理啊？这好好一个大英雄，自打鱼阿朱重逢，怎么就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难道温柔乡真是英雄冢？
让萧峰几个把母老虎搬到楼下上车其实毕晶是打算自己去来着，可母老虎一定要跟着，毕晶心里也多少有点急，懒得跟这娘们矫情，治好由得她去。可刚刚发动车子，胡青牛拉着王难姑，拽开车门，呼一声就做进后排。
毕晶一愣：“你们干啥？”
“一起去呗！”胡青牛淡然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们跟着去干啥？”毕晶急道，“那儿没人找你们看病！再说了你们多写会儿不好么？哪怕跟小胡小两**流交流下毒心得呢？”
“他们？”王难姑呵呵笑起来，“他们也一起去啊！你瞧……”
毕晶顺着王难姑的手指一瞧，胡斐程灵素，乔峰阿朱，四个人两对男女大步流星，已经走到报社小区门口了，正跟那儿挥手拦出租车呢！
我靠，毕晶一阵着急：“你们非得跟着干嘛？学校没多大事好不好！你们这是打算给老师下药去啊，还是打算砸学校场子去啊？”
胡青牛理都不理他，轻轻一拍毕晶后座椅：“少废话，开车！”
第六七八章 曲非烟的老本行（二合一章节）
“拜托各位大爷，一会儿老实待在外边成不？”毕晶把车停在校门外边，面对聚拢上来的老中青三对夫妻，几近哀求道：“我俩先上去打探一下情况，有需要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好不好？”
“哎呀你真嗦，怎么这么多事儿呢？”王难姑不满道，“一路上说了多少回了？我们有这么邪恶吗？”
“没有，没有。”毕晶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胡斐，急忙否认，脑袋摇得腮帮子上的肉都快飞起来了。他可不敢承认，就是不放心你们几位，你们是不邪恶，可是你们那脾气谁也吃不消啊。特别是胡斐这小子，为了从来不认识的一家几口，追着凤天南砍了好几千里，得谁谁崩溃啊简直。
对，你们诸位这种行侠仗义的本事，毕晶很佩服，可那是几百年前，法律都管不到你们。现在呢，帝都那大会都已经开完了，咱国家走直接进入新时代了，还玩这一套能吃得开么？
不过既然胡青牛和王难姑几个人答应下来了，毕晶也算多少放了点儿心这几位再快意恩仇，遇事就给人下死手，说过的话还是算话的。看了一眼学校里几栋教学楼，掏出电话来问清楚地方，推着母老虎直奔一楼政教处。
说起政教处这地方，毕晶很是熟悉。中学年代，虽然身为学习最好、被当做最有前途的尖子重点培养的几个之一，又有老爸老妈护着，这地方他还真没少来，而且每一次来的理由都不一样：逃课翻墙去网吧啊，宿舍里开黄腔啊，作弄同学啊，开会不老实听着乱说乱动啊……反正学校不让干的事儿，大概其都干过，除了早恋那年月哪有这闲心啊，是京剧相声不好听，还是撸啊撸不好玩？想不到最后居然找到了母老虎这样的极品美女做女朋友，可见中学时代不谈恋爱还是有好处的，那会儿选择面才多大，学校里有几个美女？还都穿着丑出天际的校服……
可惜现在过去好些年了，当初从县里考上p大的荣耀早已被人遗忘，母校早就不再找他去给学生作报告了，否则他一定会以自己为例，严肃告诫小屁孩们：千万别早恋！毕晶觉着自己这么说的话，学校一定会非常满意，说不定红包都送的大一点。
不过不管怎么说，以学生家长的身份进政教处，这对毕晶还是头一遭。看看母老虎的表情，也是一阵儿恍惚：怎么这么早就成家长了？还以为怎么得十几年以后呢现在跟母老虎连世界上最重要的正经事儿都还没办过呢！
离着政教处办公室还老远呢，就听见里面发出一阵怒吼：“曲菲菲你说，究竟谁让你这么干的！”毕晶登时就不乐意了，这什么老师啊，这么大声吓唬孩子？这孩子是干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儿了么，至于这样？
周围几个办公室里，噌噌噌伸出几个脑袋来，看样子是学校老师。可这几位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教师的风采，一个个神色诡秘不说，看看政教处门口，又看看毕晶和母老虎两个，脸上竟然还露出某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什么情况，怎么都这个表情？难道曲非烟小丫头真摊上大事儿了？毕晶心里一紧，加紧脚步，推着母老虎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就听曲非烟委委屈屈的声音传出来：“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毕晶急忙砰砰砰敲了几下门，也不等回应，直接推门就进。
“进”那个怒吼的声音刚刚说了一个字，“来”子还没出口，就看见一个年轻的胖子推着个轮椅进了门，楞了一下，不耐烦道，“你们是谁？”但随即又看清楚轮椅上的母老虎，目光不由微微一亮。
“叔叔！姑姑！”曲非烟看见毕晶和母老虎进门，眼睛微微一亮，大声叫了一句。但随即把小脑袋一耷拉，可怜巴巴地不说话了，一双眼睛里顿时含满泪水，眼珠子却不停地转来转去。
也不知道怎地，一见到曲非烟这个样子，毕晶一刻心顿时就放下一半来。小丫头，还跟这儿做戏呢是吧？要不是你胖叔我自幼熟读笑傲江湖，就这小表情，非得给你套进去不可。可是现在么……会被你骗得同情心泛滥？你瞧你那小眼珠子转得，哪有半点委屈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余矮子还是定逸师太？
和母老虎对视一眼，发现母老虎目光里也有了一点笑意，那一半没放下的心又放下一半这就是四分之三了心说看起来我们家媳妇跟我意见差不多。不过这会儿这种轻松是不能流露出来的，正正神色道：“我是曲菲菲家长。”
“你是？家长？”那个怒吼的家伙一脸的疑惑。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也是一脸诧异。旁边一张办公桌边那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站起来，对那“怒吼天王”道：“对，他们是曲菲菲家长。我刚才就是跟他联系的。”说着转过来对着毕晶道：“你好，毕先生是吧？我是曲菲菲的班主任，我姓王。”话是这么说，但眼神终究也有点古怪，估计跟那“怒吼天王”一个想法曲菲菲十好几岁了，家长这么年轻？而且，好像还不姓曲？
毕晶一听就听出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来了，急忙道：“王老师你好。”随即皱皱眉，迟疑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一看见曲非烟这样子，就知道小丫头没吃了亏，而这个声音大得几乎称得上“怒吼天王”的家伙那眼神好像挺讨厌的，毕晶才没兴趣上来就先问一句“我们家非非惹什么祸了”，真要那么说，就属于自己把事儿揽上身，人家怎么说，可就不好辩驳了。
王老师还没说话，那“怒吼天王”就接过话头，怒气冲冲对毕晶道：“就算你是家长，你们家孩子怎么回事？还知不知道尊重老师了？这么小就干这么胡闹，那以后还了得？”
毕晶这火儿可就有点大，这人怎么回事？就算老子是家长，天生比你们老师第一等，也用不着这么居高临下的吧？再说了，尊重都是互相的，你想学生尊重你，你也得先拿出个老师的样子来，尊总学生，也尊重家长把？老子出身教师世家，从小到大老时间的多了，我们家老头儿老太太就都是老师，可从来没见过他们跟人吵吵闹闹这么不客气！
毕晶双肩一耸双手一摊，刚要说话，那个王老师却先开口了，皱着眉对“怒吼天王”道：“刘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吧？这事儿还没有确定是不是曲菲菲做的呢，你怎么就这么说呢？无论对孩子还是对家长，这都不公平吧？”
毕晶对这位姓王的班主任立刻好感大增。这话说的，不但照顾到家长，还特地提到了孩子，就算对本学校同事，该反驳也要反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有修养的老师说出来的话呢！不过同时也有点疑惑，你们自己还没掰扯清楚的事情，这么急哄哄把家长叫过来干什么，当家长是奴才？而且是不用工作，专门伺候老师的奴才？而且刚才电话里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都别着急。”这时候，母老虎出马了，笑笑道，“有什么事咱们说清楚不就好了么？都是为了孩子，也为了学校的正常秩序，咱们出发点都是一致的对不对？我们相信学校不会冤枉一个孩子，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可能包庇孩子做坏事。你们说是吧？”嘴里说着“你们”，眼睛却看着怒吼天王刘老师，很明显，那句“冤枉一个孩子”，就是对他说的。
毕晶偷偷一竖大拇指：罢了！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们家母老虎，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的，这叫一个绵里藏针，不但把两头都堵上了，还顺便将了刘老师和学校一军，告诉他们别想冤枉孩子。估计母老虎的想法也是差不多，这事儿你们自己还没掰扯清楚呢，叫家长干什么？
不过在毕晶看来，冤枉曲非烟是不可能冤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冤枉的，你瞧她那站在一边扮可怜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丫头估计就是办了什么坏事了，只不过暂时没有被抓住现行而已。
母老虎一开口，那个姓刘的怒吼天王立时住了嘴，上上下下打量了母老虎几眼，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毕晶一皱眉，什么眼神这是？这儿说着孩子的事儿呢，老盯着我媳妇儿看什么？母老虎也觉察到不对，也不客气，狠狠瞪了回去，那刘老师顿时一激灵，急忙将眼睛瞥到别处。
“两位，不好意思啊。这么着急把你们叫到学校来。”王老师抱歉地笑笑，指了指刘老师道，“刚才刘老师找到我，说曲菲菲侮辱他，所以我才把你们叫过来的。”
侮辱？这词儿严重了点吧？毕晶听的一愣。就见王老师又转向刘老师，问道：“刚刚你跟我说的证据确凿，可是现在也拿不出证据来，只是逼问学生，要她承认，这不合适吧？”转过头又对另外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皱着眉头的中年男人道：“张主任你评评这个理，我说的对不对？”
“我没有证据？”那个张主任还没说话，刘老师就怒吼天王本色发作，大声道，“怎么就没证据了？”伸手从办公桌上抓起一张纸，在手里用力甩了甩，抖得哗啦哗啦的，都快贴到张主任脸上了，“看看，看看，这都贴到我后背上了，这还不叫证据吗？”
那张主任往后仰了仰头，闪开了一点，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悦道：“刘老师，你只是拿出这张纸，对，这算是侮辱你，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这个曲……这个同学画的？”
那张纸一直在抖，隔得又远，毕晶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上面又有画又有字的，这是什么侮辱了？
那刘老师气结，重重哼了一声：“这怎么就不算证据？我带这个班好几个月了，那个学生的字我不认识？这明显都不是别人写的，就只有她！”说着指了指曲非烟，“只有她是刚刚转过来没几天！也只有她，在用这种软笔写字！其他学生都是用钢笔，中性笔的，还说不是她？”
曲非烟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泪汪汪低声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刘老师怒吼着。
“我不知道，我……”曲非烟一边向后退一边带着哭腔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好像已经被吓傻了，除了这一句就不会说别的一样。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心里越发肯定，就是你，就是你！只不过不知道那纸上写的画的什么而已。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字，是别人写的么？”刘老师四处抖搂着那张纸向四下乱转，但王老师和张主任见那纸伸到自己面前，就下意识避开，但脸上神色也有些怪，又好像有几分认同他的话。
刘老师四面乱转那张纸，却得不到什么回应，眼睛一晃，终于转到毕晶身上来了，把纸一把塞到毕晶手里，怒喝道：“你看看是不是她，你们家孩子干的好事！”
毕晶把纸拿在手里，抻平了放在母老虎眼前，俩人定睛一看，差点同时喷出来那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画了个硕大的乌龟壳儿，乌龟的头从壳儿里伸出来，伸得老长，那头的样子却不是普通乌***，而是一个中年人样子，寥寥几笔身世简陋，旁边写了一个大名：刘建明。这三个字下面，是两行小一点的字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南西北有数王八！
字笔道很粗，一看就是用软笔写的，写却得歪歪扭扭，东一片西一团的乌里巴涂。
不用问，这绝绝对对就是曲非烟干的，这小丫头最喜欢画王八了，当初余沧海背后不也被她贴了一张么？这原本就是她的老本行！
第六七九章 护犊子（第一更）
“咳，咳。”毕晶死命咳嗽两声，才压住喷出来的冲动，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目光里又是无奈又是忍俊不禁的表情。曲非烟这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喜欢给人画王八呢？还非得给人贴在背后不可？仔细看看，这张纸的背面，的确是有某种胶水的痕迹。
想想这倒霉的刘老师，背后贴着这么大一张纸，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耻笑，也难怪他怒火冲天了被人骂色鬼也许还没什么，可被人骂乌龟？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从武大郎到余沧海，再到眼前的刘老师，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啊！难道刘老师的隔壁姓王？毕晶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问出这句话来。
不过，曲非烟为什么要这么作弄或者直接说吧，是侮辱这位刘老师呢？这小姑娘虽然精灵古怪，嘴下从不留德，可她从来也不会无理取闹，无缘无故就针对别人。难道……？毕晶就多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张主任好像还没什么，只是皱着眉，有一点点不耐烦的意思，而王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目光里除了愤怒，多少还有点鄙视和厌恶，以她刚才说的话，这种鄙视和厌恶应该不是对着曲非烟的。
再仔细看的话，张主任和王老师的眼神和表情，其实也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一点点幸灾乐祸，再加上一点点忍俊不禁，仿佛这事透着那么大快人心一样。也许，这个所谓刘老师，其实是罪有应得？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王老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是那么一种古怪的口气。
必须要保护曲非烟这小丫头！几乎在一瞬间，毕晶就下了这样的决心。除了相信曲非烟的人品之外，关键这事儿，现在就不能问，真能问明白就是曲非烟干的，有什么好处？在怎么说，就算是这个刘老师真是个色鬼，但作为一个学生，给老师贴侮辱性的纸条也是个大错，这跟成绩不好甚至早恋，根本就是两个兴致的问题！
和母老虎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里透出相同意思，毕晶定下神来，拿着那张纸放在曲非烟面前，正色问道：“这个，是你画的吗？说实话！”
曲非烟一见到那张纸，脸上忽然露出极其开心的笑容，毕晶偷偷瞪她一眼，心说有这么好笑吗？不知道你胖叔这么问是啥意思啊？曲非烟立刻敛起笑容，变得怯生生的，低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边低头说着，一边眼珠子滴哩咕噜乱转，眉宇间原来那一丝丝担忧顿时消失不见。
得，还是这句！不过么，我要的就是这句啊，算你小丫头聪明，知道领会长辈的精神。毕晶心里欣慰，脸上不动神色，继续质问道：“那这纸是怎么回事？这笔呢？你们班是不是只有你用这种软笔？”这一点倒是无可辩驳，小丫头刚来，用钢笔中性笔这种硬笔还不是很适应，所以特地选了软而粗的，有点类似毛笔那种，让曲非烟先适应一下。现在这些孩子，大多数用惯了电脑，字写得一塌糊涂，能用硬笔就算不说了，别说用这种古老时代的软笔了。
“我不知道……”曲非烟胆怯地摇头，又道：“真不是我……也许别人偷偷用我的笔呢？”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平常都不注意，笔都是乱放的。”
孺子可教！终于不再只说那一句了？毕晶假模假式点点头，转回来看着张主任和王老师，为难道：“这……我们家菲菲说，不是她，我看她不像说谎……”
王老师还没说话，那个刘老师立刻不干了，大声道：“不是她还有谁？她能作出这种事来，就不会说谎？我看她就是个品德败坏的坏学生！”
曲非烟立刻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没往毕晶身边退，而是直接推到王老师身边，一脸惊恐的样子，轻轻牵着王老师的衣角，似乎在这里才找得到依靠和安慰。
这小狐狸！这么小就知道装乖巧博同情了？而且还是不靠家长，专门讨好老师那种？毕晶心里恨得直痒痒，这小没良心的！
“你怎么说话呢？你看把她吓成什么样子了？”王老师果然被曲非烟怯生生的样子弄得母爱泛滥，把小丫头护在身后，对刘老师不满道：“我的学生，怎么就能道德败坏了？我看她聪明乖巧的，比很多没有师德却挂着老师名头的人好多了！”
“你！”姓刘的老师顿时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这王老师指桑骂槐的，但人家可没指名道姓，他自己还不能分辨这世界上捡钱的多得是，可没有找骂的，人家只要一句“我又没说是谁，你以为是说你吗”就能当场给你堵回来。
哎呦喂，这老师还是个护犊子的，而且嘴还挺毒！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很欣慰，那个张朋托的副校长挺尽心，居然把小丫头放到这么个老师班里，看来以后受不了什么欺负了。再看看那个张主任，居然没有反驳王老师的这句话，很显然，这个姓刘的家伙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实锤了！
毕晶护着曲非烟的心更加坚定了，没理由班主任都这样了，自己还得帮着姓刘的委屈曲非烟吧？当然，话是不能明着说，轻咳一声道：“两位老师也不用争了，这种事情既没当场抓住，也没个视频监控，说也说不清楚。还是那句话，我们相信学校不会冤枉孩子，我们自己也不会无原则护着孩子。”
王老师和那个张主任点点头，觉得这话很是在理，学校当然不会冤枉学生的嘛！毕晶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多少能看出点真假来，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
屋里几个人同时看着毕晶：“什么办法？”
只不过，母老虎不知道胖子要搞什么，瞪他一眼，似乎在怪他多事。而曲非烟则偷偷瞥瞥他，目光有点惊讶，但很快就移开视线，低下头，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第六八0章 对笔迹（第二更）
“这个很简单啊。”毕晶做足了神秘的样子，绷了足有十秒钟，等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的时候，才一字一顿道，“对！笔！迹！”
“对笔迹？”几个人异口同声。
“对，对笔迹！”毕晶一副智珠在握的德性，微微笑道，“如果笔迹对得上，那就是说是这孩子干的没跑了，学校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们不但绝对服从，回家以后还要好好教育教育她。如果对不上嘛……那还得请刘老师再去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曲非烟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忽然露出开心的笑容，但这笑容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怯生生的样子。母老虎好笑地看着这装神弄鬼的胖子，心说这死胖子那样子，知道的是说对笔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滴血认亲呢，真不愧是星爷的忠实粉丝啊！
张主任和王老师都轻轻点点头，像是比较认同的样子。但姓刘的却大声道：“我反对！谁知道她会不会改自己的笔迹让我们认不出来？再说这张纸上的字根本就是往丑里写的，谁知道跟她原来的笔迹是不是一样？”
大家都同意，你算哪根葱就反对？毕晶偷偷撇撇嘴，看看张主任和王老师，见那两位果然对姓刘的有点不以为然，王老师更是不客气道：“证据你又拿不出来，对笔迹你又不同意，那你说怎么办？非得说是这孩子干的还是怎么着？”
毕晶也顺着这话笑笑道：“瞧你说的，这孩子能想那么复杂吗？她还会变字体了？”心里却说她不会才有鬼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这么个主意？见姓刘的还想说点什么，急忙道：“不过也对，就算她原来不会，现在你这么一说，她也得学会了，你这不是……”说着连连摇头叹气。
姓刘的顿时语塞，母老虎和曲非烟却偷偷笑起来，这就给人先扣屎盆子了，到时候真对不出来，那还是您自己的锅这胖子太坏了！
“我……我……”姓刘的果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毕晶想了想，摆摆手，装作大度道：“这样吧，我觉着一个人写字儿，不管怎么说也万变不离其宗吧。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咱们先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去找警方笔迹专家，他们干这个专业。正好，我跟市局王局长还有治安处的赵处长关系都还成，找他们帮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咱不能纵容包庇孩子，更不能冤枉孩子不是？”
他口口声声抠住冤枉孩子这四个字，就是成心让对方不得不答应下来。至于姓张的主任在听见毕晶说跟市局王局长关系不错的时候，眼睛就已经亮了，政教处可还管着安保呢，跟警方高层拉上关系，对他们的工作有百利而无一害，毕晶话音一落，就立刻点头道：“成。咱就这么办！你说呢王老师？”却是根本就没问姓刘的意见。
王老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是家长提出来的，那咱们就试试。”
毕晶心里就一宽，刚才她那一犹豫，其实说明她多少还是怀疑这事儿是曲非烟干的，生怕一比对就对出来。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阻止的话，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了。而她说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提醒毕晶，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真有什么事儿我可护不了了。
这个王老师看起来是挺喜欢曲非烟的，以后小丫头在她办理肯定是受不了治。毕晶暗暗点头，心里笃定得很，这小丫头要是能让人对出笔迹来就有了鬼了！
再看看那姓刘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忿之色，但随即咬咬牙，点了点头：“好吧……”毕晶心里一哂，看来自己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这家伙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下来。刚刚毕晶说的，什么跟市局王局长、治安赵处长关系不错，一方面是提醒姓张的主任自己有这层关系，另一方面，也是要压住姓刘的，你真要坚持闹大，哥们儿有这层关系，可说不定查出什么来啊这小子如果心里有鬼，一定是不敢坚持闹的，谁都知道，只要事情进了警方那里，恐怕你每天上几次厕所都能给你掀个底掉！
不过这家伙不敢坚持，也正好从侧面说明，这位号称老师的家伙，只怕当真是身上有屎，心里有鬼！
作为“证据”的笔早就被姓刘的拿到政教处了，纸？纸在学校还叫个事儿？姓张的主任随手就搬出厚厚一叠来，都是干干净净的a4打印纸，毕晶一个劲暗中摇头，一个政教处放这么多纸干什么，这也太浪费了吧？随便找几张不就完了？干嘛这么铺张，这可都是学生学费买的……
王老师把笔递到曲非烟手里，还殷殷托付道：“别害怕，大胆写，就按平常那么些就成。”毕晶和母老虎都差点乐出来，这不明摆着提醒曲非烟，让她写得跟现有的“证据”不一样么？这老师是个妙人啊！也许对普通刚上中学的小孩子而言，这么隐晦的提醒还不一定能听得出来，可曲非烟是谁啊？这位魔教大小姐只怕三岁的时候就比大人还精明了！
果然，曲非烟笔一拿到手里，就对王老师甜甜一笑，随即对着一摞白纸发起呆来，嘴里不停嘀咕：“写什么好呢？我也没准备啊？些唐诗，宋词？还是写鲁迅老爷爷的名言？”
毕晶大奇，这孩子，这才没几天，就知道鲁迅老爷爷了？
王老师道：“你随便写，要不……”
话没说完，曲非烟忽然面露喜色，天真地笑着拍手：“我想到了，就写这个！”
说着看了一眼毕晶手里那张纸，拿起笔在打印纸上飞快地写下两行大字：“刘建明：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南西北有数王八！”
“你……”姓刘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三丈高，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小丫头，她，她，她居然直接写了这么一句！
一边，王老师和姓张的主任看看曲非烟，看看那两行字，再看看姓刘的，也是一阵忍俊不禁。
第六八一章 花样秀（第三更）
“嗯。字写的不错。”毕晶看了眼那张纸，点点头夸奖道，“小楷灵飞经有点底子了。”
另一边，姓张的老师还好，只是觉得小姑娘字写得挺好看，但王老师就明显不一样了，拿起那张纸来上上下下看个不停，一边看一边嘴里赞叹：“这字……这字确实是好，比我这教了八年语文的老师还要好刘老师你说是不是？”
这话太气人了，这不是指着鼻子骂人么？姓刘的刚刚缓过劲来，一听见这句话，再看看“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西南北有数王八”十六个大字和自己的大名，直气得脸红耳赤，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曲非烟看着姓刘的愤怒表情，像是受到很大惊吓，又恢复成胆怯的样子，低声道：“刘老师……我写得不好么？您别着急，我再写，我再写……”
说着拿起笔，在第二张纸上又写了一遍：“刘建明：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西南北有数王八！”不过这一次从小楷变成了行书，倒是有几分赵孟的影子。写完了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这个体怎么写也写不好呢，要不我再换一张？”也不理别人用什么异样的目光看她，自顾自拿起笔，写下第三张：“刘建明：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西南北有数王八！”这一回用的是行草，笔势灵动，形态变化五方。
写完了拿给王老师跟张主任看看，害羞道：“这个写得不知道行不行？”
王老师一把把几张纸都抢到自己手里，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好字，好字！菲菲你告诉我，这都是什么时候学的？”
菲菲都叫上了，这么亲？毕晶目瞪口呆，但很快就理解地点点头，看见学生有特别大的优点，立刻就当宝贝看，当老师的不都是这个样子么？也就是自己争气，打小儿除了淘气调皮之外，在学习上向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那种，要不然自家老爹老妈准定跟他们自己班上那些学霸比对自己还亲！就这个，老爹老妈至今还把好些学生当自家孩子看，逢年过节的总要凑到一起说说笑笑呢。
但姓刘的就不一样了，曲非烟些这三张，字好不好的不去说他，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这些字儿跟原来那张纸上的，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范冰冰一个罗玉凤，完全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三张纸，连同出现了三次的他的大名，五十七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像抽在他脸上，抽得他眼冒金星，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终于，在满屋子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姓刘的终于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喊：“就是她，就是她写的不，她是用左手写的！”
张主任和王老师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也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人盛怒之下，还能想到这一点。他们又不像毕晶那样，对小丫头有着绝对信心，顿时担心起来。曲非烟面对中中目光，倒是一点都不慌，皱着小眉头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哦，要不我再用左手，写一次这十九个字？”
“我……”
小丫头促狭得很，别的不提专门提什么十九个字，姓刘的眼前一黑，沉着脸说不出话来。
曲非烟眼珠子转着，左手拿起笔来，在第四张纸上一字一字写下去。只见她左手用笔，半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运笔时快时慢，笔法忽轻忽重，只是片刻之间，十九个大字已经跃然纸上刘建明：古往今来第一色鬼，东西南北有数王八！
更可怕的是，这十九个字，分别用了草隶魏三种字体之外，色鬼和王八四个字，居然还用了小篆，而且下笔如同铁线，结体严谨、挺拔遒劲，气象森森！
满屋子人都安静下来了，就连事先最有心理准备的毕晶都目瞪口呆，看着曲非烟如同看到了妖怪，这是个什么孩子啊！
好半天，曲非烟怯怯的声音才打破了这种沉寂：“我……写得还成么？”
“成，成！简直太成了！”一屋子人如梦初醒，赞叹不绝，王老师抢着把几张纸拿到自己手里，满脸欢喜道：“这下可找到教训那帮熊孩子的办法了！我回头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这才叫字！”
毕晶一阵啼笑皆非，低声道：“王老师您这……这些字儿拿出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你见过这么好的……哎呀！”王老师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咳嗽一声改口道，“咳咳，是不怎么合适……”随即又遗憾地对着那几张纸看了又看，满脸的遗憾，“这么好的字，真是可惜，可惜……”说着连连摇头。
谁都知道她在可惜什么。这字儿是好不假，可那内容……是在有点见不得人，真要把这十九个字到处传播去，别的不敢说，姓刘的恐怕拼着姓名不要，也得满天下追杀她。
这时候姓刘的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就算是用左手写，再加上胡写乱涂，真要写成所谓“证据”上那么烂，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儿！接二连三的大脸，已经让姓刘的信心彻底动摇，甚至有点崩溃了，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又是谁呢？”
“这个就要您自己去查了。也许比别班孩子干的呢？”曲非烟大大露脸，毕晶心理乐开了花，“你”的称呼也变成了“您”，不过怎么听怎么有点讽刺的意思，“要么，张主任明察秋毫，您请他帮着查查？”
姓刘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查？帮着查？”嘀咕了一句，猛然抬头，求援似地看着姓张的主任。张主任哼了一声，脸上兴趣缺缺，却还是道：“那就查吧，咱们慢慢查不过刘老师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不一定能够查出什么来的……”
姓刘的愣了愣，无奈地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毕晶瞧着他那样子，也一阵摇头，看那姓张的主任的意思，压根儿就没那个心思查。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这事儿只怕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就算查出来谁干的，这名声只怕也算是毁了，以后在这学校，恐怕是没办法混了。
也是，谁让你别人不招惹，偏偏招惹曲非烟这古怪的小丫头呢？活该。
第六八二章 不着调（第一更）
“你说，他们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校门外，萧峰胡青牛和胡斐毫无形象地蹲在一个阴凉里，阿朱王难姑和程灵素站在旁边一边嘀嘀咕咕地说话，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还时不时往学校里边张望。过了好一会，阿朱忽然略带担心地问了一句。
萧峰站起来摆摆手：“你放心吧，我听胖子说过，这学校就是国家办的，好几千学生聚一块上学，都是孩子，能出什么大事？”阿朱有些惊讶：“这么多？”
萧峰点点头，略有感触地说道：“何止啊，这几天净陪你瞎逛了，都没跟你好好说说。听胖子说现在国家比咱们那会儿大了好几倍不止，吐蕃、西夏、大理的地盘都是咱们的。就连大辽的地方也占过来了。还有，现在人比咱们那会儿也多了几十倍你说怎么睡了一觉醒过来，这世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有时候都觉着，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阿朱微微张开小嘴，惊讶地合不拢来，半天才道：“不是说汉人最是文弱么，怎么占了这么大地方？”
“汉人文弱？”胡斐嘿嘿笑道，“你知道胖子怎么说么，他总是说，反正中国人老祖宗从黄河边一块小地方，最后变这么大地方，肯定不能是充话费送的至于怎么来的，你们自己想去吧！”
“那胖子说话也能信？”王难姑撇撇嘴，“他最喜欢胡说八道了，你听他嘴里有过一句正经话么？”
“师妹说的对。”胡青牛呵呵笑道：“那胖子就是没个正形。不过他说得也是道理，汉人占下这么大地盘，总不是白来的？我估摸着，这难道就是老子说得‘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不过萧老弟，你这咱们咱们的，你算哪个咱们啊？哎吆，失言了失言了，我听那胖子说，现在可都讲民族平等呢，大家都是中国儿女龙的传人不分彼此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萧峰摆摆手：“不打紧，我和阿朱去见智光大师的时候就明白了，什么契丹汉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分别……”
阿朱想起和萧峰一路相伴的情景，脸上忽然现出温柔的缅怀之色，微笑起来。但只是一瞬间，忽然又轻轻跺跺脚道：“我是问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越说越远，这是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众人哑然，继而无不失笑，萧峰呵呵道：“也是，怎么大伙儿现在说话都开始东拉西扯越扯越远了？这都哪儿来的毛病？”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大眼瞪小眼，都楞了一下，忽然齐声道：“死胖子！”说完又一起大笑。王难姑不满道：“就是这小胖子，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怪话，连你们都跟他学得越来越不着调了……”
众人哑然，程灵素笑道：“阿朱姐姐你放心，没事儿的。你来得时间短不清楚，你别看胖子啥本事都没有似的，可这家伙水深得很，除了在他媳妇儿面前经常被欺负，不管遇上什么事儿，我就没见他吃过亏。就学校这点事……”
话没说完，萧峰忽然道：“成了，他们出来了！”
众人随着萧峰的目光往校门里一瞧，就见远远走过来三个人：一个圆乎乎的胖子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女，一个小美女，蹦蹦跳跳跟在轮椅身边。三个人迎着头顶烈日从教学楼里的阴影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远远看去，身上被阳光缀上一轮金边，好像天空都明朗了不少。
“看见了吧？”程灵素微笑道，“我就说他们不能有事吧。”
阿朱抿嘴一笑：“可说是呢，你还别说，这三个人这么走过来，真有点一家人温暖的感觉。”
“就是这父母岁数小了一点。”胡青牛呵呵一笑，王难姑轻轻白他一眼，“又开始胡说！”胡青牛拈拈稀疏的胡子，微笑道：“我本来就姓胡，我说的话本来就是胡说么！”
“呦。几位这么好，在这专门迎接我么？”毕晶推着轮椅走近，笑得极其开心，“有劳诸位大侠，真是不敢当啊不敢当。”
众人没好气地看着他，这胖子总是没话找话说。曲非烟蹦蹦跳跳地从轮椅边上蹦出来，一连声挨个问好：“胡伯伯，胡伯母，萧叔叔，阿朱姐姐，胡大哥程姐姐好！”说着眨眨眼，嘻嘻一笑：“大家是在迎接非非呢，还是迎接胖子叔叔？”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阵摇头叹气，好好的一个孩子，又被胖子带偏了！什么，你说曲非烟本来就古灵精怪？那就是被胖子带得更加古灵精怪不着调了！
“她说的怪话，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毕晶奇怪道，“先声明，这可不是我教的啊！”
不是你教的也是你教的！一帮人瞪了毕晶一眼，懒得理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明。王难姑在这里面岁数最大，母爱也最泛滥，见到曲非烟就喜欢得合不拢嘴，一把拉过小丫头，奇怪道：“你怎么出来了？下午不上学了么？”
曲非烟等着无邪的眼睛扮天真：“我想伯母还有叔叔姐姐们了，就出来看看你们啊？”
“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小丫头能出来的原因！”毕晶瞪了小丫头一眼，“那小嘴甜的啊，又会扮天真又会装委屈，让老师觉得冤枉了她委屈了她，特意放一中午假出来放松的。”想起刚刚小丫头在办公室的表现，就是一阵头疼，这样的小精灵，真该送到杨晗公司去，就那演技说不定当年就能那奥斯卡了……
一群人见曲非烟跟着出来，原本以为没事了，可毕晶这一说，登时就脸色一变。王难姑把曲非烟一把揽在怀里，心疼道：“冤枉？谁敢冤枉我们非非，告诉伯母，伯母给你出气！”
傻娘们，我随口说个冤枉你就信啊，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呢？毕晶一阵无语，鄙视道：“就这小丫头那机灵劲儿，你觉得有人能冤枉得了她？她不把人坑死就算手下留情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