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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洪荒棋圣全文阅读

作者:马脸微漾     重生洪荒棋圣txt下载     重生洪荒棋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11、添丁加口

    完了,这龙马果然天性如此,无可救药了!

    周天只听得一手扶额而立,一手拎着龙鞭,愣在当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现在整个洪荒都还是草创阶段,虽然开天量劫、凶兽量劫等几个大劫已过,龙汉量劫也已近尾声,但毕竟在诸多领域诸多法则都还是空白之际,诸多生灵哪有那么多智慧和讲究,更别说基本的伦理道德,这些体系建设,非圣人出现,并且圣人也得将他的思想体系健全完善后,整个洪荒才会开始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有礼可尊。

    现在让一个天性不羁,又初涉人世的懵懂神兽,讲什么仁义礼智信,以及什么羞耻心,道德性,慈悲心,岂不是难为她吗?

    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啊!

    周天长叹一声,扔掉鞭子道:

    “罢了,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汝只须记住这八个字,以后不要见到什么欢喜的人或事,便不管不顾地一通亲热就是。”

    龙马到底是远古神兽,智力水平自然远超于常人,一听这话里话外之音,顿时两眼冒光道:

    “道友是说,以后吾只须听汝话,汝只要高兴了,就会允吾亲一嘴,是么?”

    对于这种天性钟情之神兽,周天还能说什么,只有一脸黑线道:

    “刚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八个字,汝转眼就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若是一家人在一起,比外人亲热一些当然那是人之常情呀。只是吾且问汝,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么?”

    龙马愣了愣,看看周天,又瞅瞅神龟,马上改嘴道:

    “吾、吾背负河图而来,寻的就是汝、汝呀,若是别人,吾早就一口将他吃掉,还里嗦聒噪什么?吾来了,找寻的又是汝,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周天一笑,马上伸手道:

    “说得好,可是现在河图呢,吾手中空空如也啊!”

    话音未落,龙马便是扭动龙首,望着在她头上始终漂浮不去的河图,一声叱道:

    “图儿,图儿,正主已现,还不去乎?”

    河图听了,仿佛心有灵犀,呼地一声便平飞而出,望着周天直直飞来。

    飞到半途,不知何故,河图忽然又顿了顿,竟自一个转身,掉头回去了。众人正诧异间,河图却斜着身子在龙马脑袋之上,出其不意地打了一下,方才又施施然地转身飞去。

    龙马似乎被河图这莫名其妙的一下,打得愣住了,半晌才气哼哼地叫嚷道:

    “汝这图儿,好端端的为何打吾?哼哼,辛辛苦苦将汝一路驮来,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打人,真是岂有此理!”

    周天也是看得百思不解,却又只能一言不发。

    毕竟,洛书离开神龟,可是安安静静的。

    但不管安安静静,还是动手打人,任何举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周天来不及多想,眼见河图平飞而至,唯恐它不知深浅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可就太尴尬了。

    要知道,天下所有宝物,都是极富灵性的神物神器,不是天赋异禀,就是天赋神通,一个个的脾气脾性自然也就千奇百怪。虽然有的宝物不会口吐人言,有的宝物则会张口就来,但你千万别因为这一点而厚此薄彼,那可就要大错特错了。

    收取洛书时,洛书不仅安安静静,而且是一卷完整的册书,所以收取它时基本上波澜不惊。

    而这河图,却是简简单单的一张似是而非的皮张,又该如何对待呢?

    宝物进门,就像家中添丁加口,这在人族文化体系中是一件极其隆重的大事,一般是马虎不得的。

    正想着,河图来到近前,就像忽然一阵风过,竟人立而起,在其皮张画卷般的表面上,那所绘而就的内容,顿时便生动起来,周天只一眼,就是一丝明悟闪过:

    原来,河图与洛书一样,也是无字之书,无字之图。

    但是二者虽然都是无字图与书,而且也都是以符篆和符号为主要记载内容,然而它们之间的差异还是十分巨大的。

    洛书,是“纵、横、斜”三种符篆,形成某种神秘的排列,并在变化中始终以“15”之和数示人。

    而现在到了河图这里

    则完全变成了与围棋中的黑白双色棋子极其相近的黑点,白点,在河图似是而非的皮张载体上,以这种黑点、白点作为主要内容和基本要素,像围棋对局后形成的棋阵那样,也是蕴含深意地相互交替或者更迭,两两相加,或者两两相乘,构成在数理关系上的“和”或者“差”数学内涵,在这种神秘变化中构成各种不同组合,最后完成整体上的矩阵排列。

    可以说,与洛书相比,河图简直就是围棋最早期的翻版。或者甚至可以说,从围棋的黑白棋子,到河图的黑点、白点,二者这一鲜明的共同之处看,围棋就是河图,河图就是围棋,也都不为过。

    如果再将洛书的“纵、横、斜”三种线条基本元素,及其这三种线条通过纵线、横线和斜线的排列组合,所形成的神秘排列方式和变化,与河图、围棋三者合一,那么就是一个完整的围棋门类了。

    因此从这个意义而言,河图就是围棋的技战术,洛书就是围棋的理论架构和指导思想。

    当然,如果这种猜想成立的话,到底是围棋开启和发源了河图洛书,还是河图洛书启迪和创造了围棋,这就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了。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河图,洛书,与围棋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肉联系和逻辑关系。

    而且或许,这才是今天河图、洛书突然提前应运而生,并与周天不期而遇的最大因果存在。

    而周天云游洪荒,不知不觉走到了不周山来,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召唤,感应和安排呢?

    ……不知不觉,在人立而起的河图,黑黑白白不断的矩阵变幻中,或许是受到了气息相通的感应,又或者是某种神秘召唤,许久没有动静了的一尺棋枰,就在这时,忽然有了异动。

0212、谁人能敌

    蓦然飞出的一尺棋枰,给周天的感觉,似乎比来不周山之前,不觉周身氤氲着的那一层本体自带的道纹波光,更加的富有光泽、质感与底蕴。

    而且,它还令人吃惊的又小了一圈。

    记忆中,周天记得它刚刚问世时,其方方正正的模样,比一张大号的八仙桌还要大。

    后来经过几次淬炼和机缘锻造,随着其底色与底蕴的变化,它的身躯也越变越小,最近一次,已经到了不足一尺大小。

    而现在再看,似乎比从前又小了许多。

    心念动处,周天伸手一招,一尺棋枰便老老实实地飞了过来,直直的落在他的掌心。

    再一看,周天便忍不住笑了:

    这一尺棋枰,现在比他手掌还要小上一些。

    呵呵,看来只要再遇上几次机缘锻造,再加上自己细细淬炼和打磨,估计已经要不了多久,这一尺棋枰,就可以圆满了。

    要知道,周天现在的随身宝物虽然很多,但能够作为武器,尤其是这种随身武器的本体法宝,目前也就只有这个独苗般的一尺棋枰了。

    算起来,来到洪荒已经算是时日不短了,可为什么作为至关重要的护身武器,而且还是唯一武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将它淬炼成功直到圆满呢?

    其实这不是周天生性懒散,而是每一件法宝,也都有它自己成长和瓜熟蒂落的因缘。

    拔苗助长,或者强行淬炼出来,只能适得其反。

    就像现在,一尺棋枰已经比掌心还要小了,等到它真正到了寸许大小,那时便是可以将它淬炼到圆满的最佳时机了。

    而一旦圆满,法宝就会真正化为无形,与它所依存的本体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而这,也就是所谓的人剑合一,天人合一,人与法宝之间,最高的境界了无形胜有形,无招胜有招,说的就是这个至境!

    到那时,一旦人器合一,棋就是周天,周天就是棋,周天作为“人”这一部分,几乎就是无敌的了。

    然后加上“器”也就是法宝这一部分,整个“周天”,也就进入到了洪荒世界中的至高境地不生不灭,洪荒不死,“周天”就会不死。

    当然,这里面是有一个巨大的“道”与“法”理上的区别的:

    既,这种“人器合一”的不生不灭,与洪荒同在,是与圣人境中的不生不灭,与洪荒同在,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

    虽说这种差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一旦到了圣人与圣人之间的巅峰对决之际,这种平时看上去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微之处,就很可能会在对战关键时刻左右胜负。

    至于这种细微差别,到底是什么,这却不是现在的周天,可以去轻易窥探的,非圣人境之后而不可得也。

    或许是深切感受到了周天此时此刻的心境,一尺棋枰也是格外的熠熠生辉,在其掌上雀跃晃动。

    不知不觉,一丝道纹溢出,就像灯盏中的的灯芯,一闪而过,一枚黑子,与一枚白子,以从未有过的情状,蓦地在棋枰之上莫须有的生成,壮大,最后联袂飞出,叮叮当当,隐隐有声地飘向了河图。

    而河图也似早有准备一般,也是如法炮制,蓦然从其画卷中凭空飞出一个黑点,一个白点。

    远远望去,原本虚无的黑子,白子,与同样平平飞出的黑点,白点,就像两对重逢的孪生兄弟,缠绵悱恻,相拥而视。

    就在周天正看得入神,并细细揣摩着其中的深意之时,突然,一尺棋枰,蓦然动了,化出一只巨手,一把抓了出去。

    原来,不知何时,河图卷中,竟然早有一只巨手,凭空化出,探手抓向了虚空。

    周天凝神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几乎在这瞬息之间,整个天空,竟然布满了无数的黑点,白点,以及在黑点、白点之间不断穿梭往返的黑子、白子。

    就在这黑点,白点,黑子,白子,分分合合,交相辉映,难辨你我之时,一声风雨雷电之势也是蓦然生出,再一转眼,却是那此前一直安安静静的洛书,居然也是蓦然飞出,加入到了那眼花缭乱的黑白阵中。

    一时间,黑黑白白,白白黑黑,早已分不清哪些黑白是棋子,哪些黑白是河图的点数了!

    然而,就在这看似混乱、庞杂甚至磅礴的阵势中,当洛书直直地飞了过去,将它的一条闪闪发光的纵线,横线,以及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的斜线,一把扔进黑白阵中,一种若有若无的章法,随即油然生出。

    周天眯眼望去,不知不觉,便沉浸到了其中。

    此前,他就像在观摩一幅狂草,汪洋恣肆,桀骜不驯,天马行空,虽说令人飘飘欲仙,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现在,有了洛书那一板一眼的“纵、横、斜”三线的制衡与约束,黑黑白白不断变幻的“狂草”,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化作了一幅中规中矩的楷书,也让观者,似乎一下子变得正襟危坐,肃穆端庄起来。

    更神奇的一幕,也就在这洛书“纵、横、斜”三线的一撇一捺之间出现了:

    遥远的天际之上,在这一撇一捺之间,一张巨大的棋枰,不知不觉,就被一笔一笔画了出来!

    远远望去,这巨大棋枰,若有若无,而又实实在在。云雾缭绕,而又清晰可辨。

    在其天元之上,隐隐有一个光亮,就像普照大地的旭日,一点点放出难以描述的光泽,将这巨大棋枰的每一处棋格照耀,犹如白昼,却又好不刺眼。

    忽然,之前化出的莫名巨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竟一下子抓出了一个白点,随后做出拈子而下的姿态。

    而另一只巨手,也是如出一辙,马上在那虚空中抓出一枚黑子,摆出拈指而下之姿。

    心有所悟中,龙马忽然轻声道:

    “周天道友,河图有感,好像是要邀约道友、不,应该是要与道友在那棋枰之上,坐而论道一番?”

    “不过道友要小心了,道友若败,河图怕是就要掉头而去!”

    其实周天这时已经了然,当即肃然道:

    “不知天高地厚,吾乃棋道一脉宗主。放眼洪荒,围棋之道,谁人能敌?”

0213、又一只“蛋”

    河图如何懂得围棋之道?

    疑惑当然是有的。

    特别是河图化出的巨手,一抓便是白点,正所谓棋道中的白先黑后那样,一上来,它竟然连这棋道中的先后次序以及起码的礼仪,都弄得门清,可见宝物就是宝物。有些奥秘,远非人意可以随意去猜测的。

    再说前面也讲到了,无论是河图还是洛书,它们所蕴含的黑白之道,以及它们所记载的由黑白之数变化出的那些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矩阵,都可以看出,棋道所蕴含的黑白奥秘,对河图洛书而言几乎可以等同于如出同门,自然也就可以如数家珍了。

    只是,这河图与洛书如今联袂而出,化巨手与自己纹枰对坐,坐而论道,它们要论的是大而化之的大“道”,还是小而化之的棋“道”,这却是周天还无法预测的。

    若论棋“道”,河图洛书,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论大“道”呢?

    周天想了想,心底的一股浩然正气,蓦然生出:

    无论大道,小道,吾都是大道传承之子,解疑释惑,指点迷津,非我莫属,又何惧哉!

    想着,意念动处,另一只巨手,便蓦然探出,在虚空中抓起一颗黑子,啪地一声,打在了巨大棋枰之间的一颗星位上。

    然而,随着这两下清脆的敲子声,周天原本以为马上就要在棋枰之间,展开的一场你来我往的对弈中,他拍下的这颗黑子,明明是打在了棋盘上的星位,却不料就像敲在了一个机关之上

    一道玄之又玄的光芒闪过,周天就感觉眼前猛然一花,睁眼再看,便让他大吃一惊,顿时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这虚空中巨大棋枰,好像一座时空之门,在棋子敲下的瞬间,便敲开了大门一般,刹那之间,就仿佛连通了这不周山禁制大阵里面和外面的世界。

    此刻,周天就感觉自己已经一步仍在被禁锢的大阵之内,一步却踏在被禁锢了的世界之外。

    诧异中,周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在被禁锢的大阵之内,他才发现,所谓的河图拈子而下,哪里是要与他纹枰对弈,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唯一的目的,现在看来,就是要让他一步踏入到这眼前的外部世界当中。

    而此时此刻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呢?

    首先毫无疑问,总体的世界,依然还是在不知其大的不周山之中。

    但放眼望去,周天又十分清楚,他一步踏出的这个不周山世界,肯定已经不是他之前刚刚进入到不周山世界时,那一个最初的山谷。

    因为很清楚,在被莫名掉入【不周山禁制大阵】之前,他是人在山谷之外的。

    如若不然,那一座喋喋不休的光秃秃山峰,又在哪里?

    所以,很显然,他是被不周山禁制大阵的那一座时空大门,送到了不周山另一处不知名的区域。

    只是现在他还很疑惑:

    不周山禁制大阵,在整体上其实已经被他在无意中的顿悟之下,瞬间破阵了。

    就连巨蛋般的禁制大阵外形,都已经被他看得完整地看出了全部轮廓,甚至巨蛋般大阵最后一层蛋壳似的那种用作防护“膜”,也都被周天化出的巨手,揭开了一角。

    可以说,现在的整个不周山禁制大阵,在周天眼里,已经毫无秘密而言。

    何时破阵而去,已经完全可以由周天自己掌控了。

    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破阵而出,也仅仅就是因为河图洛书的突然出现而已。

    但是莫名其妙的,河图洛书横空出世,应运而生,眼看就要完整、彻底的落入他的手中,这最后的河图,却为何又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横生枝节,让他自己先出大阵,到底又为哪般呢?

    而且,这个外部世界,到底是真实的不周山世界,还是依然是在幻境中的不周山世界呢?

    带着种种疑惑,周天抬起另一只仍在被禁锢世界之中的脚,让自己完整地站到了外面的世界当中。

    这时,就听轰然一声,背后那个恍若时空大门的缝隙,瞬间便严丝合缝紧紧关闭上了。

    然而,就在这轰然一声的关闭中,一个让周天瞠目结舌的巨“蛋”,瞬间以清晰可辨的慢动作,赫然出现在眼前,然后由大变小,一点点从巨蛋变成了一颗鸡蛋般大小的“蛋”,在周天脚下滚来滚去。

    震惊之余,周天马上又明白了:

    这颗莫名其妙的“蛋”,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刚刚破阵而出的那一个【不周山禁制大阵】了。

    因为在他以感悟破阵之际,他首先破阵而出的那道“神识”,早已将整个禁制大阵的外形轮廓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至于这禁制大阵巨蛋外形,原本大到根本无法一窥全貌,为何现在却一下子缩微到了一只鸡蛋般大小,这可就让周天,有些百思不解,甚至有些惶恐不安了

    要知道,他念兹在兹并且刚刚到手的河图、洛书,现在可还没有完全到手,仍在被禁锢的大阵之中。

    它这一下子变成“蛋”,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凝视半晌,周天突然发现,看似滚来滚去的蛋,却始终不离自己的一双脚周围,就像有一股力量,将它控制在这个范围之内一样。

    看着、看着,周天忽然就是眼前一亮:

    这是老天又要给他送温暖送福利么?

    要知道,这可是赫赫有名的【不周山禁制大阵】呀。

    若是这样一个蕴含着无数大道思想与意志的混沌矩阵,居然可以小到鸡蛋般大小,那岂不是可以一手在握,随意拿在手中。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也都可以随时带着身边?

    天呐,将这样一个禁制大阵随身携带,那岂不是无意中便又平添了一样宝贝。

    而且,这个宝物,堪比混沌至宝啊!

    周天只觉得刹那间,简直就像中了亿万**头彩,自己全身的汗毛刷地一下全部竖立起来。

    沉吟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盯着仍在滚动着的蛋,伸手一捞,将它一把抓在了手中……

0214、三千混沌魔神?

    握在掌中,周天能感觉得到,此时此刻,这只缩微到了鸡蛋大小的“蛋”,手感十分的滚烫。

    而且,似乎越来越滚烫,几乎到了烫手的地步。

    周天来回倒腾着双手,两眼却一眨不眨,定睛打量着这颗滚烫的有些怪异的“蛋”。

    这一看,便渐渐的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原本斑斑点点甚至有些斑驳的蛋壳上,滚烫的壳体表面,正变得越来越发红,并隐隐的有莫名的火焰,在其壳体之间,犹如破体的火山熔岩,在其间肆意流淌。

    这是什么道理,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有一种无名之火冒出呢?

    周天看了一会儿,忽然无比担忧起来:

    这样的无名火大多都带着先天神火属性,在蛋体中如此肆虐,可千万不要将还在其中没有出来的河图、洛书,给炙烤出一个什么好歹啊!

    而且,还有那小水洼中的先天神水,倒流之河,以及河之源头泉眼。不少宝物,都没有完全弄清和到手哩……

    就在这时,浩渺的虚空中,忽然骚动起来,还未等周天有任何反应,一股惊天动地的浩荡之势,紧接着犹如决堤的滔天洪水,一泻而下。

    不知不觉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道虚影,接着一道虚影,就像层出不穷的潘多拉魔盒,突然被神秘地打开,无数的恶魔,再无任何羁绊,群魔狂舞一般地哈哈狂笑蹦出来,一个个张牙舞爪,迎面扑来

    当然,这是洪荒,一个个从虚空中跳出来的虚影,自然不是什么恶魔,而是比恶魔还要恐怖万倍的混沌魔神。

    混沌魔神啊!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浩渺的虚空,此刻,就像是烧开的一锅开水,咕咕嘟嘟,轰轰隆隆,浩浩荡荡,沸腾不止,每当一道光芒闪过,其中便必有一道虚影闪出。

    而且令周天十分痛苦的是,每一个虚影从虚空中泛起的那一朵气泡中跳出来,那气泡就莫名其妙的必然会飞向周天,然后像一只只攥起的拳头,向他狠狠的砸来。

    开始时,周天虽然大骇不已,而且莫名其妙,百思不解:

    虚空沸腾,与他何干?

    虚影一个个地破空而出,与他何干?

    那挤出了虚影的气泡,更是与他何干!

    凭什么,又为什么,好像他们全都冲着周天而来,而且还跟他一副苦大仇深千年宿敌似的,一副拼命的架势?

    就算那气泡,虚无缥缈,可是架不住它数量多啊!

    一下,两下,三下

    貌似空气一般攥起的拳头,当它变成了三千之数时,那就是一只恐怖到极点的,犹如紧紧压缩在弹壳中的空爆弹一样的拳头,最后一下击来,那种由量变到质变的骇人力量,竟然已经是太乙天仙境的周天,突然身不能动,陷入到一种灭绝之感中……

    只听砰然一声,三千个气泡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拳头,仅仅一下,便轻飘飘地将周天击向半空,然后又嘭地一下,狠狠砸向地面。

    “哈哈哈……”

    虚空中一个个跳出来的虚影,发出一声声千奇百怪的嘎嘎怪笑之声,然后像一个个隐藏在水下的浮萍,开始陆续冒出头来。

    一个,十个,百个,千个

    整整三千个高矮胖瘦,形色各异的虚影,围在周天四周,一面懒懒散散、毫无正行的嘻嘻笑着闹着,一面肆无忌惮地对着他,指指戳戳,评头论足:

    “这就是那个骗过了盘古那傻子,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那块混沌黑白石头?”

    “啧啧,瞧他这化形后的小模样,倒煞是喜人呐!”

    “哼,模样好,吃到嘴里的味道,就不知是不是像他这副好皮囊一样色味俱佳了?”

    “喂,周天小家伙,汝,还认识我们这些过去的老相识吗?”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一个个老得像古树皮还要皴裂,却做出一个个小学生在操场上嬉闹的小样儿,周天直看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直到这最后一声问话传来,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他才心有所感,也是横眉冷对地冷哼了一声道:

    “就算吾猜不到,看也看明白了”

    “三千个虚影,一个不少。每一个出来,都还要狠狠给吾一拳。每一个人,嘴里又口口声声说什么过去的老相识,吾就算是个白痴,现在猜也能猜出尔等是谁?”

    “不消装神弄鬼了,尔等不是常人,乃是如今那埋葬于混沌深处可怜又可悲的,被吾大兄盘古灭杀的三千魔神!”

    声音落处,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半晌,三千个虚影,竟然不约而同,齐刷刷地发出同一个声音怒火滔天的喊道:

    “叱!叱叱!”

    见自己终于成功激怒了这些心比天高却又命比纸薄的三千混沌魔神,周天这才畅快地笑了笑,伸手揉着几乎被震碎的胸口,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淤血,故意轻蔑地戟指道:

    “尔等不过是一群已被大道意志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过眼云烟,不知怎么就被人嗑瓜子磕出了臭虫一样给吐了出来。”

    “呵呵,说吧,尔等看样子明显是冲着吾来的,既然来了,就直说吧,尔等为何而来,又是如何化出虚影,强行突破虚空,竟然能一下就找到吾的?”

    面对曾经连盘古都要大战整整一个量劫的三千混沌魔神,周天可不是盲目自信。

    因为,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已经被盘古挫骨扬灰、神形俱灭的混沌三千魔神,会以复活了的真正混沌魔神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算有一两个逆天了的混沌魔神,突然冒出来站在周天面前,那也绝对不会是被盘古灭绝了的这三千魔神中的混沌魔神。

    所以,周天不用猜想,几乎用脚趾头就可以肯定

    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犹如群魔乱舞一样的这所谓的三千混沌魔神,极有可能,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就是自己又因为某种缘故:

    或是大道意志,法则,考验。

    或是尚在孕育中的天道,忽然作祟,甚至已然觉醒,横空出世了,才有了这让人百思不解,匪夷所思的乱象丛生……

0215、大考

    想着,想着,周天不知不觉,竟有了一丝亘古未有般的豪气干云,就仿佛忽然看到了在那极其遥远的混沌深处,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脚踏混沌,头顶虚无,掌中一把开天巨斧,独自面对着那气势汹汹的三千魔神,无所畏惧,更无所顾忌,大杀四方……

    周天并不知道,受这三千混沌魔神突然齐聚而至的感应,虽然这三千混沌魔神,不过是虚空,不过是虚空中幻化而出的虚影,但也足够刺激并唤醒到了正在周天识海深处,一直都无声无息长眠着的那一抹曾由盘古虚影亲自踏空而来,而亲手送给周天这一至宝的【盘古幽思】。

    因此,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浑然等同于盘古在世,盘古降临。

    因为,三千混沌魔神的强烈气息,就算没有周天被动面对,这一抹【盘古幽思】,也已然被惊醒了过来。

    “战!”

    “战?”

    被这一声突兀的,犹如惊天霹雳般的暴喝,吓了一跳的周天,茫然四顾,半晌,方才发现是自己的识海深处,早已是风雷滚滚,风云际会一般,炸开了锅来!

    定睛一看,周天目瞪口呆中,却不觉又惊又喜,口中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道:

    “盘、盘古大兄,汝、汝又踏空而来了么?”

    识海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时隐时现缓缓摇头,化出阵阵道纹涟漪不绝道:

    “汝忘了,那一次踏空而来,吾已经说得十分清楚汝既觉醒,吾之最后一丝神思,便彻底解印交付于汝!洪荒之中,从此再无盘古,只有周天!”

    周天感觉敲了敲自己脑袋,稽首道:

    “是小子失言,还请大兄原谅则个。只是这三千混沌魔神忽然云集于此,影影瞳瞳,魑魅魍魉,乱我心神,一时失察,还是修行不够,道行不足啊!”

    呵呵,盘古幻影无悲无喜道:

    “吾之幽思,藏有一察三问,五觉六道,七上八下,九九归一。”

    “这几乎一个量劫之数,吾一直等着,都快腐朽了。”

    “虽然晚了些儿,但时至今日,汝总算是做到了,终于无意中触发了这不周山同样隐藏的血脉,让他也像吾一样从沉睡中醒来,才有了这所有的异象纷呈啊,傻小子!”

    “只是,若想要真正将那只【混沌之蛋】拿到手,汝就得靠真本事了。”

    一时间,周天只听得头昏脑涨,气血翻涌。

    毕竟,觉醒后【盘古幽思】的这一番话,所包含的无上大道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太大了,让他面对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足够疯癫,更何况还是一连串的问题!

    什么是【混沌之蛋】呀?

    他明明刚刚从里面出来,是打破了【不周山禁制大阵】而出,这禁制大阵才化为这一刻他眼中的一只“蛋”的形状。

    还有,什么是不周山也隐藏着同样的血脉呀?

    这句话好生奇怪,不周山是血脉,【盘古幽思】是血脉,整个洪荒,几乎都可以说是盘古的血脉所化,为何要独独强调“同样隐藏的血脉”,难道说他仅仅是在强调他们是盘古不同的身躯,之间的某种细微差别吗?

    而且,更令人百思不解的,还是那所谓的“一察三问,五觉六道,七上八下,九九归一”这句话!

    什么是一察三问,五觉六道,七上八下,九九归一?

    单单从字面上听来,就已经觉得高深莫测,玄之又玄了啊!

    不不不,这还不算最最紧要的。

    这【盘古幽思】从自己觉醒以来,便在盘古留在虚空深处最后一道虚影的一手安排下,安卧在自己的识海中。

    时至今日。

    他竟然突然开口,而且一开口便说,他直到此时此刻,才算真正觉醒?

    如此说来,在过去的任何时间里,原来他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甚至可以说,他只是寄居在自己识海中的一个房客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有一个问题,倒还真可以说得通了

    那就是,那天眼三番两次盯着他不放,甚至最狠的一次,直接将他打回原形,沉入到那大河上下的水底深处,自己识海中的【盘古幽思】,也没有任何反应。

    细思极恐啊,试想一下,倘若这【盘古幽思】出手,哪怕只是也像天眼那样,仅仅一瞥,他周天还会连连身遭那天眼算计吗?

    一时之间,周天患得患失。时而觉得心灰意冷,时而又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应得应分的因果。

    毕竟,拿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不付出一些相应的回报,那才是没有了天理哩!

    至于这相应的回报,是什么打击,什么痛苦,什么磨难,甚至是灭杀,那就是你周天自己的事情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天终于抬起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

    “盘古大兄,吾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又似乎更糊涂了一些。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我应该是猜到了”

    “如果吾不来或者始终没有找到这不周山,汝之赋予我的这一缕幽思就将一直长眠下去。直到我深入到不周山之中,并且凭借自身的机缘巧合触发禁制大阵,从而幻化出大阵中的【混沌之蛋】应运而生,大兄才算真正将【盘古幽思】彻底放手给我!”

    “而那气势汹汹的三千混沌魔神,他们也根本不是什么凭空而来的虚无之事,而是真正实实在在的虚空存在。”

    “唯一的区别就是”

    “这三千混沌魔神,既是那过去真正的三千混沌魔神,又非那过去真正的三千混沌魔神。他们就像大兄留下的自己的这一缕幽思一样,也是那三千混沌魔神自己的一缕神魂。”

    “只不过,他们并非是自由之身,更不是灵动之身,乃是大兄在灭杀了这三千混沌魔神,彻底荡涤并清空了混沌世界之后,为洪荒留下自己最后一道幽思的同时,因为道意与法则,也将那三千混沌魔神的神魂,化作了三千道幽思,与大兄一起,封印在了大兄赐予我的这一【盘古幽思】之至宝中!”

    “现在,大兄将他们悉数放出来,一是天时一到,二是属于我周天自己的大考,今日便来到了。大兄,这也是你给我的大考,是也不是?”

0216、战

    波光闪动中,若隐若现的盘古幻影,终于释然地长叹了一声,光芒猛然大炽,徐徐吐出最后的一道声音:

    “善,大善!吾,终究没有选错人选!”

    “既然已悟,还等什么,战去就是。至于胜败,后果几何,自有因果!”

    话音落处,就像一朵明明灭灭的灯盏之上,那一朵摇摇晃晃的火苗,时隐时现的盘古虚影,突然湮灭,最后消失在【盘古幽思】之中,再无任何气息波动。

    望着忽然湮灭而息的这最后一道盘古虚影,周天不知不觉,也是怅然所失地仰天一叹。

    他知道,或许,从此,盘古就从此时此刻将真正消失在虚空深处。这浩瀚的洪荒世界,也将再无他任何一丝真实的气息所存了……

    “咿咿……呀呀……”

    一串稚嫩的牙牙学语,蓦然传入耳畔。

    周天一扭头,只见氤氲蒸腾的识海深处,几样久违了的至宝,竟然也有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气息闪动。

    而一直都宛若襁褓中的那个小小“周天”,这时更是蹒跚学步一般,竟直立而起,望着那蓦然陷入到寂静当中的【盘古幽思】,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这个目前尚无法确定是分身还是元婴的小小“周天”,已经由最初的氤氲光团,不知不觉已经长到了现在的拇指大小,可以想见在未来的日子,他必将还有更加茁壮成长。

    只见他走到【盘古幽思】前,一面伸出他那稚嫩的小手在上面轻抚着,一面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咯咯笑声。

    不知不觉,整个识海,顿时充盈弥漫出一股股朝露般纯净清新的气息,令周天不觉神清气爽。

    “战!”

    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战意,也油然迸发而出。

    一转眼,三千混沌魔神也都在这种战意大盛的感应中,忽然停止了嘻嘻哈哈不可一世的喧嚣,一片静寂中,从其黑压压的阵势中,缓缓走出七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身影来。

    其中一个貌似领头之人,望着周天隔空喊道:

    “周天,混沌一世,本来都是吸食相同的混元灵气,吞食无上元灵,在那地火水风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可是现如今,混沌破碎,洪荒另立,吾等死的死,逃的逃,就连那灭杀了整个混沌所有魔神的盘古,也都力竭而亡。只有汝,却在这崭新的洪荒世界不仅活得风生水起,什么好处都得到了,而且连自己的道统也都有了,吾等不服!”

    “今日与你一战了前缘,可敢乎?”

    周天将这越众而出的七个混沌魔神,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目光凛然道:

    “来都来了,安有敢与不敢乎,战便是了!”

    说着,他忽然看了一眼那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三千魔神,黑压压的人头林立,漫天的杀气阵阵涌来,不由得让他暗叹一声:

    战与不战,都是一个结局,这就是兵临城下呀,还假惺惺的问什么!吾说不战,就能化干戈于玉帛么?

    “那好,昔日那盘古乃是万人敌,一人一斧,便荡尽群魔,以力证得大道,那是他的宿命与本事。今日乃是洪荒,吾等自然也不能一哄而上,只出七人,与汝一战。”

    原来是七人车轮战?

    周天听了,不觉松了一口气。

    想想倒也合乎情理之中。

    不管怎样,此战虽然凶险,失败的后果更是难以预料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但毕竟这还是盘古意志之下的一种大考。

    倘若三千混沌魔神,真的像大战盘古一样一哄而上,那岂不是自己少不得也要像盘古一样,落得一个力竭证道而亡的结局,那样的话,盘古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切呢?

    依周天猜想,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很有可能,这三千混沌魔神在身死道消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最后一缕神魂,就预先被盘古强行收入囊中,最后碾压在这【盘古幽思】中,在经过难以计数的岁月淬炼后,恰巧遇见自己觉醒,觉悟,然后机缘巧合完成了这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传承。现在,这三千混沌魔神的三千幽思,又成了周天证道路上的磨刀石!

    若真是这样,呵呵,周天忍不住有些摇头暗道:

    这三千混沌魔神,也真够天生倒霉的。

    在混沌时,他们是盘古的磨刀石。

    到了这洪荒,他们又成了自己的磨刀石。

    大道至公,其实这天下果然是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啊!

    正想着,掌中一直在握的【混沌之蛋】,忽然变得炙手可热,滚烫异常,几乎难以拿捏。

    周天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整个蛋体,竟然已经像火烧火燎一般变得通红异常,拿在手中,宛若一个刚刚从炼钢熔炉中钳出的圆钢蛋体,冒着阵阵白烟,滋滋作响。

    这一刻,周天也总算亲眼见识到了一个太乙天仙境的真实强悍程度:

    在如此猛烈的炙烤之下,整个火红的蛋体,已然将他的手掌熔炼成与蛋体同等的热度与亮度,除了红彤彤的一片,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手掌,哪些是掌中的蛋体了,可周天感觉自己,依然还能稳稳地紧紧攥着滋滋作响的【混沌之蛋】,而没有任何想要将它烫得一把扔出去的意念!

    当然,真实的痛觉还是有的。而且,那种在自己掌心滋滋作响的燃烧感,灼热感,对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折磨和考验。

    但是不知为何,周天就这样坚持了下来,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掌已经等同于熔炼成一汪钢水,他也没有甩手扔掉蛋体。

    就在这时,那七个越阵而出的混沌魔神松散的队形中,一个浑身通红的混沌魔神,忽然惨叫一声,然后晃晃悠悠、趔趔趄趄地抱头窜出,啊啊狂跳着,倒在了地上。

    诧异中,周天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有着鳌虾般身子的混沌魔神,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便像一只刚刚被滚水烫熟了的真正虾子,一路惨呼着跳将出来,在那里痛不欲生要死要活地蹦弹着,不一会儿,便无声无息昏厥了过去……

0217、七,是一个定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尚未出手,七个混沌魔神,便自己倒下一个,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

    周天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但转眼一看自己通红的手掌,再与那通红的鳌虾般的混沌魔神一比对,马上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那个倒地长得像一只鳌虾的混沌魔神,原来地第一个上来与自己比拼的对手!

    只是,自己都没有出手,又是如何打败他的呢?

    周天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掌以及掌中通红的【混沌之蛋】,又瞅了瞅那昏迷在地浑身也是通红通红的鳌虾魔神,一下子失声笑了起来:

    这鳌虾混沌魔神,原来才是让【混沌之蛋】变得通红犹如掉入熔炉般的罪魁祸首!

    现在,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反噬了。

    只是这反噬之力,不知是自己的本体反击还是自己的这【混沌之蛋】的本能反扑所致?

    但无论哪种结果,总之这第一场,明显是自己胜了,而且还有些胜之不武,有些胜的莫名其妙罢了!

    就在这时,第二个混沌魔神跳了出来,劈头断喝道:

    “周天,这洪荒果然与混沌多有不同,原本籍籍无名的汝,到了这洪荒竟有了如此本事!”

    “罢罢罢,且看吾与汝做一场如何?”

    说完,这个气哼哼的混沌魔神,摇身一变,顿时化作一只硕大无比的橘子,在凭空长出的橘树之上,以令人炫目的成长速度,迅速开花结果,迅速瓜熟蒂落,滚落到了地面。

    刹那之间,周天就感觉眼前的整个天地,一下子变得橙黄橙黄的,仿佛天地都是他那一只橘子的橙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色彩。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橘子果香,扑鼻而来。

    “唔,好香,这是香橘的味道?唉唉,好久都没有吃到橘子了,现在终于可以吃到这样的橘子了!”

    惊叹中,周天蓦然发现,手中原本想一块烧红了的“蛋”,此刻竟然不知何时就从通红通红变成了橙黄橙黄,低头看着,完全就是一只熟透了的橘子,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就想剥开它品尝一口。

    就在这时,一个极富蛊惑般的声音,也在耳畔轻轻怂恿道:

    “这么香甜的一只橘子,道友不想尝尝吗?吃吧,这可是洪荒第一棵橘子树结下的第一颗果实,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周天一听,想都没想一下,马上点头回应道:

    “当然,开天后的洪荒,只要是第一个,都是洪荒最好的东西,特别是这种吃的食物!”

    蛊惑的声音顿时笑了,露出更加迷惑的的音质道:

    “对对对,道友果然通天彻地,慧眼如炬,无所不晓。既如此,道友还等什么,赶紧掰开它,尝尝这是什么品种的橘子吧!”

    周天点点头,双手用力,刚要使劲将掌中橙黄橙黄的橘子,一掰两瓣,脑海中一道记忆虚影,突然莫名浮现在眼前。

    定睛一看,却是人族世界时看过的一本书,其中的一个神话章节《橘中之乐》,不知怎么,竟在这一刻冒了出来,更有那书中的一对白胡子老头儿,纹枰对弈,忽然望着周天吹胡子瞪眼道:

    “恨不能根深蒂固,为愚人摘下耳!”

    这一声偈语般的断喝,顿时惊醒了周天,一愣之下,他忽然一拍脑门,顿时从那一声蛊惑中解脱了出来。

    恨不能根深蒂固,为愚人摘下耳!

    要知道,这可是堪称围棋文化中最为经典的片段之一,而其中所蕴含的围棋神话传说因子,更是被围棋界奉为围棋之道的棋理要义之一,从周天接触到围棋之初便印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

    可以说,这一次,是棋道的自我本体防御,将险些堕入蛊中的周天给一把捞了出来。

    一脱困,周天便清晰地听到耳畔就是一声惊讶万分的叹息,其中还夹杂着无法掩去的哀鸣声:

    “咦,吾这万古蛊惑法门,竟然被汝轻巧地就给化解而去,何也,何也?”

    “周天小儿,吾、吾……”

    曾经万般蛊惑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万念俱灰的嗓音,周天诧异中循声远远一看,只见视野中原本生机勃勃的那一棵茂密橘树,瞬息间已然是枯萎凋敝,随后化作了一片灰灰被风一吹而去,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橘树影子?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橘树都没有了,那一颗曾经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一片橙黄的橘子,也在顷刻间,化作了一颗干瘪的果实,像一块风化的石头,也在风中被吹得四散飘零。

    于是乎,这第二个出战的混沌魔神,就这样也是口吐鲜血,化出原形,倒在地上再无任何声息波动。

    然而奇怪的是,第三个应该出战的混沌魔神,却迟迟都没有冒出头来,甚嚣尘上的要与周天决一死战。就连周天掌中的“蛋”依然还是橙黄橙黄,而且变得越来越黄,就感觉这“蛋”也要枯黄到炸裂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周天捧着愈加发黄的【混沌之蛋】,明知这其中肯定有鬼,但就是找不出半点头绪来。

    而在这时,手中的【混沌之蛋】,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噼啵一声巨响,蛋壳表面,应声出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缝,就像因极度干旱而皴裂的大地一般,看上去竟让人也跟着一下子变得绝望起来。

    “来了,终于来了,原来窍门在这里!”

    周天冷哼一声,刚要举目四顾,却感到掌中忽然犹如泰山压顶,脚下一个趔趄,就被【混沌之蛋】莫名蓦然生出的一股巨大的重力,一起带着一直向下,双脚刹那间便深陷到了地下。

    “这是什么古怪法门,要表演活埋人**么?”

    一惊之下,周天急忙纵身而起,想要将自己从这深陷地下的下坠之势中解脱出来。

    然而,就像陷入泥沼之中,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周天感觉自己越是使劲,自己的身体,也陷落的越发加速。

    不仅如此,更大的阻力,还来自于自己手中的【混沌之蛋】。

    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它竟然变得不可承受之重,就像整个大地的重量,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颗小小的蛋体之中,直压迫得周天还来不及思索,便啊地一声,整个身子,便深深陷入到了地下……

0218、地心?地仙之祖

    直到真的像被活埋了一般,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下坠力紧紧扯着,一路没过头顶,两个脚踝仿佛让谁攥着不撒手地陷落,陷落,又陷落,周天才蓦然惊觉,自己这种头朝下,脚朝上的怪异陷落姿态,所有的下坠之力,竟然都来自于自己掌中的那一颗【混沌之蛋】之中。

    此刻,周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形钛合金钻头,而【混沌之蛋】就像钻头上的核动力电源,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用之不竭的澎湃动力,让他轰轰隆隆地高速旋转着,所向披靡,几乎疯狂地向前推进。

    而这种向前推进,可不是在地面的那种平推,而是方向正对着地心,速度越快,也就意味着他被深埋到地下的深度越大。

    周天已经来不及去思考,此时此刻他这一尊刚刚化形而来的先天道体,何时变得竟然犹如真正的金刚钻一般坚固耐用,金刚不坏之身怕是都过犹不及吧?

    真正让他在第一时间恐惧的是,自己掌中的这个【混沌之蛋】,此刻就像疯魔了似的变得狂暴躁动六亲不认,只是一味地拽着他,不管不顾地飞速向前,却不去想前方到底彼岸还是地狱!

    周天知道,凭他现在的太乙天仙境修为,就算真的被深埋地下或者因为需要主动在地下走动一番,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问题是,如果听凭着了魔的【混沌之蛋】这样一路狂奔下去,那结局可就真的堪忧了。

    所以,周天现在唯一出路,或者说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混沌之蛋】。

    只要没有了【混沌之蛋】莫名生出的恍若整个大地重量的牵扯,以周天现在的自身法力想要回到地面,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问题是,周天能这么做吗?

    显然不可能。

    一旦放手,那就意味着周天不仅宣告了自己的失败,更意味着自动放弃甚至抛弃了【混沌之蛋】。

    这样的行为,别说周天自己都不会去面对,更别说对大道法则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混沌之蛋】的重要性,在这一刻,一下子全都显露了出来。

    而这种莫名控制了【混沌之蛋】的神秘力量,其核心目的,不也正是想要周天在无法承受这种整个大地一般的重压之下,不得不放弃【混沌之蛋】而自己逃命去吗?

    放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天就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的脑袋,就像钻头一样呼呼转动着,将挡路的岩石层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削铁如泥,真的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哦,也不对,顶在最前面的,还是自己掌中的【混沌之蛋】,嗡嗡嗡地旋转着,拽着他像一对钻地鼠般一路狂奔。

    四处飞溅的岩石碎片以及无数粉尘,已经根本无法睁眼,只能凭着一双耳朵去听,去看。

    听着令人心碎而又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的碎石声,周天尝试了无数可以想到的办法,但没有一样能够改变这种态势。

    甚至,周天还疯狂地闪出一个念头,想要以极端手法重新钻入这【混沌之蛋】的禁制大阵中去,从里面来他一个孙猴子大闹铁扇公主肚皮的故事。

    然而这一念闪过,他却不敢真的去尝试这样去做。

    现在已经不知到了地下多深处了,若是再回到不周山禁制大阵中,这岂不是给自己枷锁之上又套上一个枷锁吗?

    若真那样去做了,那才是自寻死路哩!

    可是,如何才能破解这种被巫婆下了诅咒一般的**大阵呢?

    想着想着,周天忽然灵光一闪:

    三千混沌魔神,说穿了,其实不过是集合了所有能够架构出一个完整世界的全部元素而已。

    而这所谓的元素,就是觉醒并觉悟后的混沌元灵所化,最后在及其漫长的无数量劫中,才逐渐衍化出这三千混沌魔神。

    等等,等等,这里面好像哪里有什么关联

    仿佛黑暗中忽然看到一丝光亮,周天眼前不觉就是一亮,嘴里脱口而道:

    “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

    “三千混沌先天魔神?”

    “呵呵,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这其中若说没有什么奇妙的关联,那才叫真正见鬼去吧!”

    话音未落,只听耳中传来一声闷响,犹如脱缰野马般疾驰的【混沌之蛋】,就像猛然撞到一面坚实的厚墙般整个去势为之一滞,不知不觉,竟然就轰轰隆隆地停了下来。

    头晕目眩中,周天还来不及狂喜一下,耳畔竟又传来一声无比惊奇的声音来:

    “咦,这种地方,竟然都能有人找了过来?”

    随着话音,一道亮光闪过。

    周天晃了晃身子,将劈头盖脸的碎石、粉末与灰尘好歹抖落了一些,方才勉强睁开眼睛,定睛望去,心里不由得还是一沉:

    说了半天,看这样子,竟然还是被一路压到了地底!

    只是这不知其深的地底,怎么还有一个窗扉般的口子?

    一丝光亮,正是从这口子中时隐时现地透射而出。

    若隐若现的光芒之间,似乎还跌足而坐,映出一个看上去十分迷惑,而又十分暴怒的身影。

    不用问,这个未知的身影,很可能将此地当做了他的闭关之地,此刻正在闭关悟道。

    呵呵,天下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啊,这地心都能被人拿来用作闭关之地!

    不过对不起啦,吾就算冒犯,也是被迫一头撞了进来的……

    周天正要稽首唱喏,给对方致歉,却不料对方盯着自己,浑身的杀气,莫名其妙的竟然一下子退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周天道友,汝可真是与吾机缘匪浅啊吾,都藏到了洪荒最隐秘之处,都能让汝找过来!”

    嗯,这一副道貌岸然的腔调,怎么如此熟悉也?

    周天急忙揉了揉眼睛,放出神识,凝视片刻,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镇元子道友,呵呵,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无巧不成书,山不转水转,每一样都似乎在说,道友与吾,就算隔着天堑也自有一番臭味相投啊!”

0219、论道镇元子

    既然是老友相见,而且还是在如此玄之又玄的场景中相逢,镇元子闭关清修的日子,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不过,起身稽首一礼后,镇元子打量着周天,还是忍不住满脸疑惑地皱眉道:

    “周天道友,汝这当今洪荒唯此一家道门之主,素来注重尊师重教,仪容仪表,个人又是常常玉树临风,不染尘埃的模样。怎么今日灰头土脸的,如此狼狈不堪?”

    周天尴尬地摇摇头,目视着已经被自己不得不放在脚边的【混沌之蛋】,沉思半晌,还是实话实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不瞒道友,此刻那地面之上,就站着那三千混沌先天魔神。不知怎的,就莫名具皆出现在吾面前,说要与我讨个公道,并以七人车轮战与我大战。”

    “第一人,那是一个本体鳌虾的混沌魔神,不知何种神通,一上来便将吾之刚刚到手的一个宝物,烧烤得犹如熔炉中的钢铁通红炙热,难以拿捏。”

    “第二人,乃是本体橘子的混沌魔神,其神通以铺天盖地的橙黄之色蛊惑人心,令人迷醉其间。”

    “到了第三人,便成了咄咄怪事。吾连他的面都不曾照面,就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那宝物,不仅突然皴裂如干枯的土地,莫名其妙的就连原本可以一掌相握的重量,也变得沉重不堪,及至累加到吾难以承受之重,竟似整个大地之重叠加于身。随后,便被活埋一般,被吾这六亲不认宝物扯着沉入到了这里!”

    镇元子还未听完,就已经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瞪眼道:

    “周天道友,汝不会是中了谁的幻境迷阵**,眼花了吧?那三千混沌先天魔神,早已在开天之际化作了灰灰,岂能身死道消重新复活!”

    周天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镇元子,突然想到那踏破虚空与自己完成了最后的传承交割的盘古,个中要害与秘密,还真是一个说不得的故事,不由得张口结舌,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纠结万分地指了指头顶道:

    “道友若是不信,自可上去瞧瞧,看吾说的是真是假便是!”

    镇元子听得不由心动,一股蓦然迸发出的激荡真气,竟将他一身衣袍吹拂得飘飘欲飞。

    然而,就在他意欲一念飞去的瞬间,镇元子却忽然从动若脱兔中一下子又回到了静若处子的状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道:

    “真真假假,与吾何干?周天道友,他人事,莫伸手,汝若想要吾助你一臂之力,其中因果,可要想想清楚。”

    老滑头,当初在天元山我那道门之中,有吃有喝,还对鲲鹏、元凤之事指手画脚,那时怎么不讲因果?

    周天忍不住暗自腹诽,却也并未因此而对镇元子恼羞成怒。

    这就是洪荒,没有一个善茬。

    若将人情,别说是你自己,还会还得别人跟着你一起倒霉,最后只会被这洪荒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下一些。

    而且从本心而论,他也压根不想这件事情有镇元子插手进来。

    尽管此时此刻,他被人家打得连敌人影子都还没有看到,便如此狼狈到活埋的地步,他也不愿意有人横插一杠子。

    要知道,有多大的凶险,就有多大的回报。

    三千混沌先天魔神,这可是从古至今绝无仅有的存在,别无分号。这一次他若胜了,说不定就有莫大的好处等着他哩。

    所以,周天马上话锋一转,打量着镇元子这一处闭关之地道:

    “自道门一别,原来道友是到了这里来潜修。若非这误打误撞,怕是吾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道友竟会选择了地心作为道场。哎对了,镇元子道友,这里应该就是大地之心了吧?”

    镇元子见周天两眼到处张望着,当下也是老实不客气地拿起他那手中一刻都不轻易离手的拂尘,打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幕,将自己的这一方潜修之地,淡淡地遮掩而去,嘴里方才点头道:

    “福兮祸兮,道友倒霉到这步田地,竟然还能误打误撞,直接破阵而入,将别人的闭关之地一览无遗,吾也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感叹道友,果然是天赋大机缘大造化之人!”

    “至于这里是否大地之心,既然道友无所不能,吾说不说又何足道哉?是与不是,道友自己感悟就是。”

    原来,老友相见的一番惊喜过后,镇元子的本心立刻便占了上风,不知不觉,便在本能之间,对任何一个破阵而入,特别是一下子便窥破了他的闭关悟道秘境,很自然地生出了恼怒之心。

    若不是面前是周天,怕是他早就一言不合,将入侵者直接打杀了事。

    所谓听话听音,镇元子拂尘一扬之际,周天便心知肚明,再看一道光幕陡起,将这方小世界几乎完全遮掩起来,他便暗暗点头道:

    “惊扰了道友清修,虽说非吾本意,但毕竟因我而起,此番因果,吾可不愿欠下。”

    “这样吧,相约不如相遇,吾与道友便借此宝地,坐而论道,道友以为如何?”

    镇元子一听,顿时重又满脸堆笑,惊喜不已道:

    “那当然是太好不过了。要知道,若论如今这洪荒,除了那已经三次讲道的鸿钧老儿,试问整个洪荒,还有谁比得过周天道友?”

    “哈哈,不瞒道友说,吾当初赖在汝那道门之间,可真不是为了白吃白喝,实在是私心想与道友坐而论道呀!”

    周天一听,却不觉心底一沉道:

    “镇元子道友,汝刚才说什么,那鸿钧面向整个洪荒讲道,竟然已经三讲而过了?”

    见周天忽然岔开话题,面色凝重,镇元子不觉也是心有所感,一动不动,望着周天,心思转了百转之后方才点头道:

    “怎么,道友离开道门云游四方,如此浩荡的洪荒盛事,道友竟然没有一点耳闻乎?”

    周天自然不能将自己云游洪荒遭遇,尤其是那特别怪异的秘境中的秘境之事,以及自己被那天眼三番两次的盯上,最后还被一次性打回原形这样的糗事,细细说与他听。

    因此,他只是淡淡摇头道:

    “道友别不信,吾云游洪荒,有些奇遇,一两句话不便细说。这一来二去,还真就错过了那鸿钧三讲盛事耳!”

0220、真相,一般都很值钱

    鸿钧三讲,之后便是对整个洪荒都事关重大的第四次讲道。四讲以后,便是天道真正成熟从而到了瓜熟蒂落之时。

    天道终成,这是大势,周天倒不担心什么。

    他忧心忡忡的是,天道尚在婴儿期时便以天眼,始终盯着自己不依不饶。突然天道大成,鸿钧再以身合道,那时的整个洪荒世界,便成定局。

    周天不敢确定,到了那时,自己做为洪荒世界的最大异数,浑然天成后的天道,将对大道意志还有几分道义以及道意上的传承。

    毕竟,在自己觉醒之后,面对整个洪荒有感而发的宣号中,当时已经明白无误地指天为誓,棋道乃是流水不争先,不与天道争大势,夺气运,只要棋道一脉的本分。

    即便那样,天道依然还是以天眼之威,屡次相犯。

    由此完全可以推论,大成后的天道,就算依然还会允许他在洪荒的存在,对他的打压,恐怕也必将是日甚一日啊!

    正苦恼地想着,脚旁的【混沌之蛋】,忽然莫名其妙的弹跳了一下,就像猛然自己打了一个饱嗝似的,咯地一声,让正在悄悄揣度着周天的镇元子,吓了一跳。

    “周天道友,这是何物,莫非它就是汝说的那一个刚刚到手的宝物不成?”

    “是的”

    周天也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混沌之蛋】,有些莫名其妙它在这时弄出一个动静到底是为那般,是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么?

    不过这一眼瞅去,原本从橙黄橙黄变成了枯黄枯黄的整个蛋体,却又让周天小小的又惊讶一下。

    他发现,不再拽着他一路陷落的【混沌之蛋】,安静下来以后,原本皴裂如干涸大地的蛋壳,虽然还是被一层枯黄的死寂色调包裹着,但遍布蛋体皴裂的无数口子中,此刻正向外溢出一种莫名的蜂蜜般的黏稠汁液。

    仔细再看,凡是这种黏稠汁液流过的裂缝,无一例外都开始神奇地弥合起来。

    而弥合后的蛋体部分,则开始重新焕发出【混沌之蛋】最初的本体原色。更神奇的是,当周天的目光落在上面,这种表面的光泽,竟隐隐有了一种见了亲人般的雀跃之势,就好像张嘴呼唤一般,想要他伸手去抚慰一番。

    看着看着,周天不知不觉便是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地探出手去,伸指在那还有些坑坑洼洼的弥合处轻轻抚摩了一下。

    就在指尖与蛋体相触的刹那间,一道奇异的光芒闪出,竟莫名中便在周天与蛋体之间,迸发出了一条彩虹之桥。彩虹桥上,又有七道光芒,以“赤橙黄绿青蓝紫”排列,并以这种排序依次不断地闪烁不已。

    “周天道友,汝这宝物了不得哇,竟有先天【不周山禁制大阵】之气象,就连那鸿钧老儿在三讲中还专门讲到过它。没想到,竟然教道友先手摘走了!”

    镇元子直看得目眩神摇,口水直流,嘴里连连啧啧称奇。

    “是么?”

    周天忍不住瞥一眼镇元子,突然有些诧异,他这闭关悟道之地,竟然不是在不周山之下吗?

    当然,他更吃惊的是,这镇元子竟然一眼便看出了【混沌之蛋】的传承,其修为与境界,怕是又有了惊人的精进。

    嗯,那鸿钧三讲过后,一个准圣果位,是肯定要到手了。

    而这紧随其后的,恐怕就是扬眉,罗和镇元子这屈指可数的几位了。

    就算没有准圣修为,他们的境界也同样一脚踏在了准圣门槛中。

    正神游中,却见镇元子围着【混沌之蛋】转了两圈之后,忽然望着自己稽首恭贺道:

    “哈哈,吾还是险些走了眼,此物不仅隐隐有先天【不周山禁制大阵】之攻守兼备之能。平日无事时,居然还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随身小世界。道友如今云游洪荒,正好便可将它用上,以后就算遇见再多的宝物,汝也不愁没地方放了!”

    “哼哼,周天道友,若不是吾现在道心已固,又与汝有深厚的故交,说不定吾现在就会见宝起意,凭着惹上一身因果也要将汝打杀,夺了宝贝再说!”

    别的也就无所谓了,而且不周山禁制大阵自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这随身小世界一说,从镇元子嘴里突然间说出来,还真叫周天喜出望外,当即失态地盯着他,失声道:

    “随身小世界,镇元子道友,此话当真?”

    要知道,他现在梦寐以求的,就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储物空间啊!

    现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是“被活埋”的补偿吗?

    镇元子见状,当即气得又是艳羡又是愤懑,袖手直翻白眼道:

    “算吾嘴欠,替别人高兴,自己却一点好处都没有。”

    “哼哼,周天道友,俗话说看见宝物见者有范,虽然宝物已经归属于汝,但却被吾一语点破,不然凭汝现在的修为,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窥得真相哩。”

    “不如这样吧,汝分些好处与吾,也免得惹上因果到时不知何时还要报偿吾。而且,这宝物虽然已到汝手中,不经过一番打磨和淬炼,也仅仅就是一个死宝物而已,不然汝也不会被人一巴掌就给拍到了这地下,对吧?”

    这话儿,说得虽然气人,但对周天而言,却无异于恭喜发财的吉祥话。

    呵呵,别说一句揶揄讽刺,就算现在被人再拍一下脑袋,周天估计自己都还会在心里笑开了花儿。

    想着,周天当即笑眯眯道:

    “镇元子道友,好处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宝物淬炼之法,吾却不相信汝竟然也会知道,而且汝又如何知道的呢?”

    哼,镇元子却不上当,摆出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样子,袖手道:

    “先拿好处来,不然从现在起吾马上一言不发。”

    老滑头!

    周天笑着,沉吟一番,随即正色道:

    “敢问道友,不知汝那先天道体时至今日,可否已然圆满?”

    镇元子一听,眉毛顿时狂跳起来,蓦地探出手抓向周天,一脸惊喜道:

    “周天道友,吾就差一根脚趾头了,可惜闭关几次,都始终没有摸到门道。道友若是不惜泄露天机助吾悟道圆满,汝这宝物,吾现在就指天发誓,到汝将其淬炼圆满之际,吾一定到场亲自为汝护法!”

    见镇元子言之凿凿,周天于是也郑重其事道:

    “善,待此间事了,吾云游归去,道友即可去吾道门之中,细说端详!”

0221、人参果树

    两人击掌为誓,很快便将两件天大的事情,合二为一,商量定下,随后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时的【混沌之蛋】,溢出的黏稠蜜浆,竟也将整个蛋体弥合得差不多了,一股浑然天成,道纹波光之气,又开始跃然其上。

    唯一还有些美中不足的,还是那枯黄之色,犹如顽渍般仍然附着在蛋体之间。

    “道友勿忧,这种枯黄之色,只是某种未知神通障眼之法耳。汝若在意,正好便中了他蛊惑之意。”

    镇元子见周天一直盯着脚下,面含忧色,马上笑着宽慰道:

    “一旦道友将他击败,所有异象自然迎刃而解。当然了,道友若还是不放心,吾也可以学道友一次,不惜惹上一次大因果,与汝一同上去,助你一臂之力就是。”

    “不过,到时汝又少不得又要分些相应的好处与吾。道友若是同意的话,吾二人这就上去如何?”

    周天不看镇元子,就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奸商嘴脸,当即淡淡摇头道:

    “道友好意心领了,所谓自己事自己了。只是惊扰了道友潜修,在此多待一分,便多耽搁了道友悟道,还是早早告辞才是。”

    说完,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抬眼又打量了一番,对这镇元子寻觅到的地心闭关之地,多少有些不舍。

    要知道,镇元子乃是未来的地仙之祖,他既然已经深入地心,想必也已然受到了他之本心的召唤,方才有了这地心之果。

    周天好奇的是,他那闻名洪荒的十大灵根之一的人参果树,到底是何时得到手中的呢?

    记忆中,人参果树好像并非是镇元子伴生灵宝。

    而人参果树,乃是洪荒十大灵根。既然为灵根,生长之地,当然得是深耕细作,深深扎根于地下。

    若以此推论,镇元子与人参果树的相遇,其时机及其二者之间的机缘,也必然是要发生在深深的地面之下。从前他一直都在地上修行,这一次却深藏地下,所以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不管他现在得没得到人参果树,他与这先天灵宝的机缘,也该到了时候。

    看到周天莫名其妙的开始四处打量起来,镇元子不由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一次,还真让周天蒙对了。

    此时此刻,在他以光幕遮掩而去的一块神奇之地,正是一处他无意中发现的泉眼之根。

    而在这泉眼之根正中心处,莫名生长着一株盘根错节的幼苗。

    这幼苗,一年长一寸。

    一寸之后,便生出一节根须,然后向上攀援一次。

    从他发现这一株幼苗之后,如今正好过了七百年之久。

    七百年之中,镇元子每天都一动不动地望着它,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种与之心意相通,血脉相连的机缘之感。

    这让他十分沮丧,也更加的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要知道,现在他的修为与境界,足以让他傲视群雄,除了那个逆天的鸿钧之外,他甚至敢断言,现在的整个洪荒,他若要出手,怕是没有几人能挡得住他的。

    可是,时至今日,他却迟迟没有一个与他如今的修为境界相称的宝物在手。

    直到发现这株幼苗,才让他有了一种惊才艳艳的奇妙之感,瞬间感悟,这幼苗不仅是天下一等一的宝物,而且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第一件宝物!

    这七百年,他每日都是瞪大双眼,潜心感悟,不敢有丝毫懈怠,看着这一株幼苗之根,一点点长成令人惊叹不已的参天**,几乎在每一寸根须上,都留下了他每一寸坐忘的印记。

    现在,这幼苗,已经有了足足七百岁,一岁一寸,一寸一个根须。七百个根须,若是放到地面上去,早已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可是,它依然还在深深的地下,一寸寸的生长。

    那根须,盘根错节,蓬勃向上,灵光隐隐。仅仅只看一眼每日的长势,镇元子便有一种隐隐的感悟,让他原本在地面十分缓慢的修行,竟达到了现如今一日千里般的精进速度。

    直到这一刻,他才蓦然惊醒,这宝物,即使还未到手,竟已让他每日都受益匪浅。

    以后,倘若真正到手,那岂不是教他飞龙在天,如虎添翼?

    所以,当周天这无意中的一番张望,顿时就让镇元子大汗淋漓,如临大敌。

    倒不是他怕周天跟他争夺宝物。

    因为,二者之间的真实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一个即将踏入准圣的大罗金仙三花聚顶巅峰者,一个太乙天仙两花虚影玄仙,真要动起手来,中间不知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放眼当今洪荒,如果说他镇元子还有真正内心害怕的人,可以说,周天排第二个,就没有谁敢排在第一个。

    即使是当今洪荒第一人的鸿钧,他镇元子怕他都没有怕周天那样的提心吊胆。

    为什么呢?

    这其中,除了周天自身低劣的修为与逆天的境界之间怪异的不平衡差,最令镇元子头疼和恐惧的,就是周天仿佛与生俱来的好跟脚、大机缘、大造化带来的好运气。

    这样的人,除了打架之外,你什么都不能跟他比。一比,不是气死,就得疯掉。

    同样一个东西,别人费尽心机,千转百回,万水千山,都不一定能够到手。而他,有时候什么都不做,甚至从不曾想过去要,那东西却常常会巴巴地自己跑上门去。

    有这样一个从头到脚都写着“奇异”的人,出现在你刚刚发现的宝物面前,你不害怕,你不紧张,你不哆嗦?

    “周天道友,汝这宝物,好像还能自我修复,汝瞧,它好像又熠熠生辉了”

    唯恐周天看出了蹊跷,毕竟,他现在也是太乙天仙境之人,镇元子哪里敢掉以轻心,干脆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俯身就去一把捞起【混沌之蛋】,想将它直接塞到周天手中好让他走人,

    谁知,镇元子刚刚将【混沌之蛋】抓在自己手上,就被一股难以忍受的炙热烫伤,嘴里惨呼一声,紧接着又被一种从未有过的重量,直接压迫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随即,【混沌之蛋】也咚地一声,发出巨响,从他手中直接滚落而下……

0222、大惊喜

    “周天道友,汝果然没有说错,炙手可热,又不堪重负。这不周山的宝物,确实古怪得紧啊!”

    镇元子刚一脱手,便尴尬地紧紧盯着滚落在地,而后骨碌碌乱转的【混沌之蛋】,直到发现它并未有逾越之举,只是认主般地围着周天的两只脚丫子转悠,方才松口气,将手中拂尘放了下去。

    周天是很清楚的,镇元子证道后有几大镇宅之宝,除了人参果、地书以及他的乾坤袖,作为攻击利器的便是这从不离手的一柄拂尘了。

    现在看到他扬起拂尘的举动,周天竟莫名生出了一丝胜负心:

    倘若刚才吾这【混沌至宝】随我心意,撞破他的那一层光幕,好让吾一叶窥豹瞧瞧他的秘密。

    那么,镇元子会不会毫不客气地出手?

    如果出手,他的拂尘与吾【混沌之蛋】一旦撞在一起,到底是哪个更厉害一些呢?

    嗯,从根脚上讲,一个带着混沌之元气,一个不过是洪荒产物,毋庸置疑是【混沌之蛋】厉害些。

    但【混沌之蛋】还只是原石般的宝玉,未经任何雕琢和淬炼。镇元子的拂尘,乃是经过他无数岁月的淬炼打磨,自然还是他的拂尘要厉害一些才是。

    所以,这样的怪念头,以后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至少在自己的所有宝物,都未经打磨和淬炼之前,还是老老实实一点吧。

    想到此,周天不觉渐生去意,不觉也是试着俯身一捞,这一次,竟如臂指使,又像恢复了与【混沌之蛋】之间的亲密关系,将它重新掌握到了手中。

    周天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

    原本干涸大地般皴裂的蛋体,这时不知不觉已被自我修复,还原如初。

    隐隐的光泽,熠熠生辉。

    而最让周天担心的,原本凝结其中的整个大地的重量,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在手感上,周天能够真切感觉到,经过这一场遭遇后的【混沌之蛋】,明显比从前重了不少。就像一个孩子从婴儿长到了童年,体重自然增加一般。

    只是,【混沌之蛋】复原,周天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就算破解了这一次的危机。

    当然。回到地面,一切就都知道了。

    “镇元子道友,就此别过,他日在吾道门之中再行相聚,道友感知后自去便是,不要忘了约定就行”

    周天稽首一礼之后,望着隐隐的光幕,不觉又有些不甘,于是故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道友终究还是寻觅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风水宝地呀,灵气如此的浓郁!”

    镇元子闻言,不觉又是脸色一变,嘴里马上打着哈哈道:

    “道友真是说笑了,就算那鸿钧老儿都已然三讲了,如今这洪荒,却还是棋道宗门一枝独秀。若论风水宝地,谁人能比?”

    “吾这个去处,不过是敝帚自珍罢了,哪敢与道友比宝!”

    周天也是哈哈一笑,随即抬头向上,毫不客气道:

    “道友宝地,想必自家来去自如,上下通透,吾这个不速之客,少不得还要烦请道友送上一送。不过道友宽心,不让汝白送”

    说着,周天一本正经下来,郑重其事地凝视着镇元子,稽首吟出一句偈语道:

    “观天地,观道心,观来去,观生死,观过去与未来,是为五观。吾有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是为三观。五观成庄,三观乃居,道友知否?”

    话音未落,说也奇怪,偈语一出,镇元子挥手布置的那一道光幕,竟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应声暗淡下去。

    见此异象,别说周天也是为之在心中一惊,镇元子更是突然间面如死灰,愣怔半晌,默然稽首道:

    “五观成庄,五观成庄?”

    “周天道友汝可知道,此言、此言大善,此言与吾心中所思所想,竟如此不谋而合汝,实在教人、教人无语呀……”

    说着,说着,素来宠辱不惊的镇元子,竟蓦然泪流满面,手中拂尘不觉就是一挥。

    刹那间,周天就感觉脚下一股萌芽之力,缓缓推动着他,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直直向那地面破土而出。

    对于这股澎湃而又绵软的破土之力在,周天倒是一点也不惊奇。

    镇元子本来就是地仙之祖,这点本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谈笑一挥手之间而已。

    离开镇元子,从他闭关修炼之地一出来,在破土而出的一路上,周天立刻又将所有思绪,重新拉回到了此前因镇元子打岔,而中断只想到一半的“天道大成”之后的思考中

    也就是,大成后的天道,就算依然还会允许他在洪荒的存在,对他的打压,恐怕也必将是日甚一日。

    而鸿钧三讲,之后便是对整个洪荒都事关重大的第四次讲道。四讲以后,便是天道真正成熟从而到了瓜熟蒂落之时。大势之下,周天还暂时不用担心什么。

    真正让他忧心忡忡的是,天道尚在婴儿期时便以天眼,始终盯着自己不依不饶。突然天道大成,鸿钧再以身合道,那时的整个洪荒世界,便成定局。

    一旦定局,周天不敢确定,到了那时,自己做为洪荒世界的最大异数,浑然天成后的天道,将对大道意志还有几分道义以及道意上的传承。若无大道克制,天道倘若真要倾尽全力抹杀自己,就凭现在自己的这点本事,几乎想都不消得去想,一个回合,就会变成渣渣!

    如此一想,眼前这三千先天混沌魔神,莫名其妙的出现,也就变得合情合理而又意味深远了!

    想着想着,周天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若真是这样掐指算来,一切都汝猜想中的一样,那岂不是说,这看似气势汹汹而来的三千先天混沌魔神,可就是非敌即友了!

    天道,天道,原本他也不是无数混沌魔神中的一丝元灵么?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通透处,周天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仰天长啸一番的冲动。

    恰在这时,一道亮光,蓦然出现在头顶。

    周天凝神一看,天地一色,晴空万里,整个大地,重又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瞬息间,一股直抒胸臆的豪气,冲天而起:

    “吾乃周天,今日机缘巧合,又有一番大彻大悟。”

    “天地听真,万物侧耳”

    “吾就是吾,流水不争先,阴阳永流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汝若要战那便来战,汝若要和那便来和。战则奉陪,和则两利。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

0223、玉京山上,鸿钧现

    巍峨遥远的玉京山,在一万里之远望去,犹如一个连绵起伏环环相扣的氤氲光团,灵气浓郁,彩雾弥漫,灵动跃然,幽香浮动,让人仅仅看一眼便会心生向往。

    及至到了一千里之外再默默眺望,则又是一番万千气象:

    群山环绕,霓虹纵横,花香鸟语,幽谷梵音。更有那一峰高远,万峰朝圣,巅峰云天,无分彼此,如梦如幻。

    然而,就在这一派万物祥和,仙境跃然的大方天地之间,一道不知其远的声音,却似一叶扁舟杨帆万里海疆,劈波斩浪,远看风驰电掣,近看又是孤影东来一般,不徐不疾,娓娓道来……

    一双眼睛,蓦然自那巅峰云天之间,徐徐张开。

    紧接着,又是一只手,缓缓显形,从那灵气跃动的氤氲中探出手,在空气中虚虚一抓,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随之飘然而出:

    “既然已来,何须彷徨,吾便在此,听汝之言!”

    话音落处,一个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身影,终于渡波而出,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将徐徐而来的音波抓于手中。

    凝眸看了一眼,他随即张嘴轻轻又是一吹,原本虚无的声音,顿时又是响彻山谷般回响起来

    这个声音,竟然正是周天在不周山破土而出的发声!

    只是余音袅袅之间,到了这里,也不知是因为渡尽千山万水而来,还是这玉京山早已是浑然一体的先天大阵,受其影响被自然压制一般,已经变得强弩之末,再无破口呐喊时的铿锵与豪迈之气,仅仅像一道若有若无的空谷回音,在这一道身影周围复读机般的复述着余音袅袅中的话语:

    “吾就是吾,流水不争先,阴阳永流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汝若要战那便来战,汝若要和那便来和。战则奉陪,和则两利。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

    听完,孤独的身影,静默半晌,方才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在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别来无恙乎?”

    “自汝第一次洪荒宣号,吾便以为输了。孰知汝却出乎意料,更是出人意表,就像一声惊鸿,之后便再无声息动静。”

    “天地量劫,汝无声无息。凶兽量劫,汝不问世事。直到三族鼎立,血雨腥风,汝才自立门户,本以为汝终于还是要大展拳脚,谁知却又谨守门户,与世无争。一次又一次,吾远远地看着汝,一次又一次,汝却都让吾大出意外!”

    “吾一讲,拔得头筹,启蒙万物万灵,拿回了本属于吾的气运,是汝让的吗?”

    “吾二讲,再得因果,开宗明义,明道心,立教义,化愚昧,指路径,终得悟道机缘与造化,功德与慈悲,是汝让的吗?”

    “吾三讲,确立尊位,感天动地,点化芸芸众生,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蔚为大观,终究浑然天成,是汝让的吗?”

    “吾四讲,汝,来也不来也……”

    话说到这里,这个孤独的身影,忽然陷入到一片莫名的静默中。

    良久,方才又颔首远望,徐徐说道:

    “吾就是吾,流水不争先,阴阳永流转?”

    “唔,三个量劫以来,汝果然是说到做到,流水不争先。只是这阴阳永流转,却非汝说了算!”

    “罢了,罢了。大道至公,大道无情,大道亦无言”

    说着,他忽然凝眸,看向无尽虚空,仿佛一锤定音道:

    “汝第一次洪荒宣号,天地混响,有感而发,不远万里,将汝之心声传入吾耳。”

    “三个量劫矣,大浪淘沙,多少人事灰飞烟灭,才将汝这第二次发声,又是莫名其妙尽入吾耳。”

    “大道意志,不可不顾也。如此,吾便应汝一声”

    说完,他默然片刻,继而转身看向遥远东方,启唇诵道:

    “法不传六耳,此言仅汝一人听真:”

    “吾之四讲,三千年一讲,将于千年后开讲。此乃终极说法,从此洪荒再无鸿钧说道,故此汝若来,便是一个和字。”

    “汝若不来,粉饰再多也是枉然,那便是其心可诛,哪有什么流水不争先之说耳?果真如此,纵使天大因果,吾也自会渡波而去,所谓法不容情,道无二条,灭汝满门,在所不惜也!”

    话音落处,即使人间仙境般的玉京山,整个天地,也是为之色变,猛然间暗淡下去,许久,方才重放光明。

    显然,鸿钧之言即使尚未合道,三讲过后也是已然一言九鼎。

    天地有感,自然失色。

    原因无他。

    盖因天地有感,无论鸿钧,还是周天,一个是洪荒宣号第一人,一个是洪荒讲道第一人。二人若是大战,便是一场天地大浩劫,天地岂能无感,自然也是不觉悲从心起,引发天地异动。

    只是在这一闪而过的天地震动中,不知其远处,一个昏昏欲睡的六耳猕猴,蓦然惊觉,在那一阵风过时,忽然脱口而道:

    “咦,法不传六耳?”

    “这、这不是那玉京山讲道的鸿钧老儿么,三次开讲,三次都将吾拒之门外。如今却传言与我,是吾悟道,还是幻听了?”

    呼呼的风声中,只见他耸动着鼻子,不停的吸气,同时将他那一双长着六耳的耳朵,飞速转动着,伏地谛听。

    听到最后,这六耳猕猴,忽然大失所望,跳起脚来,指着西方尽头泼口大骂:

    “鸿钧老儿,汝这鸿钧老儿,欺人太甚!”

    “什么法不传六耳,原来竟是说与别人听的。说便说就是,为何却把吾六耳捎带上?”

    “吾六耳怎么了,就合该被天地当做弃儿,被所有人笑话!”

    跳脚骂着,骂着,他忽然心里一动,顿时安静下来,抓耳挠腮一番,随即露出一脸坏笑道:

    “不错,不错,早前吾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嘻嘻哈,那周天也是洪荒第一宣号之人,只是做事莫名其妙的低调而已,却一点也不比那鸿钧差。”

    “嗯,鸿钧老儿三番两次拒我门外,吾反过来去投那周天道门,看他奈我何也!”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条身影,便化作一道流星,直往那东方飞逝而去……

0224、三清,二童

    玉京山上,那一道孤独身影,面向东方,久久凝视,不知不觉,竟也生出一丝萧索。

    山下,百里之外,三个身影,也是面面相觑。

    一番计议后,三人忽然点点头,齐齐起身,面朝巅峰之上,异口同声稽首道:

    “师尊,那周天果然目中无人。”

    “只是他说战则奉陪,和则两利。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

    “此言前者虽谬,但后者却让吾等始终有些参详不透。何谓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听他这口吻,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口气之大,莫非是在妄言,洪荒之外,还有洪荒?”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从鸿钧一讲开始,便始终都盘亘在这玉京山左右,怎么都不肯远离的三清。

    不过,他三人倒也应验了一句真理,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鸿钧二讲之后,最终还是将他三人收为正式弟子,从此在这玉京山名正言顺地住下,并近水楼台地时常在鸿钧座前,朝夕问道,昼夜感悟,到了今日,其修为境界,竟然也是一脚踏在了大罗金仙巅峰中,一脚踏进了准圣五气朝元之间。

    而这一道孤独身影,自然便是那当今洪荒第一人的鸿钧。

    只是,他这一身修为,并非如外界猜测中的那样,已经踏入准圣果位。

    而真实的鸿钧,就连面前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三清,都没有一人知道,这时的他,其实早已窥破圣人之境,就差一步斩三尸证道。之所以他还迟迟不敢晋身圣人,实乃合道之机,尚未显露。

    没有这一机缘,他也一样枉然,只能望洋兴叹耐心等候。

    如今听到三清疑惑之言,鸿钧当即就是两眼一凛,面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方才克制地淡淡道:

    “三清,那周天乃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之人,时有惊人之语,又有蛊惑人心之举。尔等若是不能听他言,观其行,做不到此耳进,彼耳出,便就入了他道也!”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一番言论,并无新意。尔等只要守住自我道心,才是真正的未来可期,有容乃大。”

    “为师早就有言,洪荒并非尔等眼中所见之洪荒。上有三千大世界,中有三千中世界,下有三千小世界。举手投足之间,天有三十三重天,每重天又有九层天。道之大,非人意所能想象矣。”

    说到这里,鸿钧忽然莫名其妙的失神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三清,尔等乃吾第一批弟子,吾有衣钵,吾有幽思,尔等可接的得乎?法无二门,清心寡欲,方得大道,尔等还须慢慢悟也!”

    三清只听得一时间大汗淋漓,不觉更加恭敬道:

    “三清谨遵师尊之命,方才失言,是弟子修道不精,还请师尊鞭笞!”

    鸿钧哼一声,有些意兴阑珊道:

    “罢了,汝等修行也到了关键时刻,吾之洪荒四讲,也近在眼前。这些时日,就不要互相打扰了吧,吾这里也无须再日日叩安,稍后吾会自寻二童,替下尔等侍奉本分,以后你们也不用这样日日辛苦了。”

    说完,他便一指点出,重新遮蔽了彼此的联系。

    三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才面面相觑,嘀咕一声:

    “师尊方才说什么,要去自寻二童侍奉于他老人家。如此说来,莫非是吾等侍候不周,惹得师尊不高兴了么?”

    半晌,太清太上老君忽然摇头道:

    “两位师弟不要多想了,吾猜师尊所言,并非是在怪责吾等侍奉不周全,不尽心尽力,实乃修行才是第一要务。而吾三人,乃是师尊门面,须得全力以赴而不得也。”

    “所以,师尊才会心生他意,将这一繁琐之事另寻他人专司其职,如此才是万全之策也。”

    三清哪里想得到,他们在山下嘀嘀咕咕,在那巅峰之上,鸿钧却早在数万万年之前,便因有感于伴生于他的两朵云彩,一直思量着要将它们点化而出,只是机缘迟迟不到,他也不好勉强为之,到时适得其反。

    今日当着三清之面说出口来,自然是感应到了属于这一对云彩的机缘已到,点化之前,也就顺嘴将此事说了出来。

    毕竟,三清作为他的入室三大弟子,这点化而出的两朵云彩,将来少不得作为他们的师弟,是要相互关照彼此照应的。

    或许是早已感应到鸿钧心意,尤其是此时此刻的鸿钧因周天之言而暗生波澜的心境变化,玉京山上,这一对从鸿钧觉醒便始终漂浮在左右的彩云,顿时雀跃起来,围着鸿钧上上下下,大放异彩。

    丝丝缕缕的云霭,不知不觉,宛若一对轻柔的小手,一个捏肩,一个捶背,竟似真的一般,教人心生熨帖。

    鸿钧看在眼里,蓦然露出一丝少有的微笑,手下也不再迟疑,伸指点出,口中占道:

    “此刻机缘一到,又恰是吉日良辰,尔等虽说不言不语,却从觉醒之日便一直跟随与吾,论跟脚,论造化,无人可比。时至今日,方才唤醒你们,非吾本意也。”

    “实乃机缘是一回事,本性又是一回事。”

    “汝二人,一个常在巅峰之上,又高于巅峰,常常跳脱于苍穹之间,性子暴烈而又不喜约束。一个则流连这巅峰之上,却又从不肯去那更高处高瞻远瞩,性子温顺而又谨小慎微。”

    “如若早早放汝等出来,实乃害你们。但今日不同了,有一个声音,不远万里而来,竟然做到了可以渡波而来,以虚无化虚无,将吾这玉京山如入无人之境破阵而入,让为师大感震惊,而又无地自容!”

    “何也?第一次他洪荒宣号,他的声音入吾耳来,不足为奇。那时他心中还不过是一块黑白石,为师心中也不过是一条通天彻地的蛐蟮而已。”

    “但这一次却大大的不同了,他不过是如今洪荒中百千个太乙天仙罢了,吾却早已登顶位极修仙巅峰,他却依然还是毫无阻碍地将他的声音,徐徐尽入吾耳。这,可就不是小事也!”

    “故此,汝二人机缘,便要落在此人头上,速速现身,好生侍奉于吾,待吾最后一次闭关悟道,彻底看清那人嘴脸再做计较。”

    话音刚落,一对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一左一右,蓦然跳将出来,望着鸿钧盈盈下拜道:

    “弟子见过师尊!”

0225、金童玉女

    嗯嗯,或许是隔代亲一般,亦或是这一对金童玉女化形出来的样貌,实在教人忍不住的心生欢喜与怜爱,就连已经成为准圣巅峰隐性圣人的鸿钧,也都连连颔首,将一道道早已炼制好的专属于他们的神识与神通,不断打入两人的识海中去。

    直到这一对金童玉女,出世之初的欢喜劲儿终于过去,道心萌生,开始静心体味鸿钧给予他们的好处,鸿钧方才收住手,点指看向金童道:

    “汝生于巅峰之上,却又不甘于巅峰之上还有云天,常常神游苍穹不知归也。唔,既如此,吾便赐名与汝昊天也,汝可愿意?”

    金童一听,顿时欢喜雀跃道:

    “愿意愿意,这个名儿好,昊天,昊天,正如吾人儿一般,吾喜欢喜欢!”

    鸿钧笑着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玉女,沉吟片刻,也是点指道:

    “汝同样生于巅峰之上,但却不喜遨游,常常以巅峰为家,流连嬉戏,宛若邻家小女儿,不急不躁,甚是可人。唔,汝这性子,最合我意,如此吾便赐名与汝云霄,汝可愿意?”

    玉女虽然安安静静,却也知道鸿钧赐名的宝贵,当即也是欢喜不已,顿时露出真正的小女儿态来,喜不自胜地流出泪来道:

    “多谢师尊赐名与教诲,云霄感激涕零,从此愿意服侍师尊于左右,再多辛苦也不抱怨。”

    鸿钧一听,不觉大感意外,忍不住便凝眸多看了一眼云霄。

    良久,他才悄然打量了一眼早已心飞了一般左顾右盼的昊天,抚须暗道:

    他二人才刚刚出世,性子便有了如此泾渭分明的差异。

    嗯,看来女娃娃果然是要比男娃娃早慧不少,也更加贴心一些。以后吾这吃喝拉撒,怕是云霄还要真正更为尽心和管用得多!

    仅仅片刻功夫,所谓三岁看到老,鸿钧便分出了两人心智与性格秉性,一番感慨之余,倒也并非就是要厚此薄彼。

    只不过,他二人出世的使命,便是要侍奉在他左右的,当然也就要从侍奉上去判定他们的高下。

    这一次终于将二人唤醒出世,根子上虽然是他二人早就孕育好了的。但在机缘上,主要还是因为周天这一次的异动。若他还是安安静静的,鸿钧自然也就不会蓦地又生出闭关执念。

    毕竟,周天就算不过一小小的太乙天仙而已,但他的根脚与背景,却是放眼整个洪荒都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若要彻底再将他看清一遍,即使是鸿钧,也需非闭关而不可得也。

    所以,这也才有了昊天、云霄这一对金童玉女的出世。不然,依鸿钧原来的想法,他原准备是要到洪荒四讲时,才会将二人唤醒来的。

    简单调教了两日后,鸿钧不愿意再多耽搁一天,挥手彻底封闭了玉京山巅峰之地,便将昊天、云霄叫到了面前,交待道:

    “为师将闭关八百年,昊天、云霄,汝二人须得心无旁骛,打起精神,好生看护门户。天大的事,都不要惊扰为师悟道,尔等可知否?”

    两人一听,赶紧抖擞精神,齐声拜道:

    “昊天、云霄谨遵师命!”

    这边鸿钧安顿好了自家事,在洪荒的另一边的不知其远处,一棵掩映在无数遮天蔽日的密林中的巨大空心柳树中,也在一阵奇异的风声过后,不觉也是道纹波动,风起云涌一般,从中钻出一个同样袍袖飘飘的人影。

    只见他临风而立,目光如炬,只看了一眼,便立刻面朝东方,探手在虚空中一抓,便将一团虚无般的声音抓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嗅,随即放开手掌张嘴一吹道:

    “原来又是汝这个小娃娃,呵呵,这一次到底又是为的那般?哼哼,在不周山将吾那分身骗走,吾正好还没找汝算账哩!”

    说着,一阵余音袅袅中,周天的声音不知不觉,又似空谷回音,在这一片广袤的密林深处回荡起来。

    听着,听着,这个人影不由自主的也是收起了看戏般的表情,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手指开始下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胡须,竟一下子陷入到了一种忘我之境中。

    原来,这个看似不修边幅一身邋遢的声音,竟然正是这洪荒中行事最为神秘,而又最不喜欢世间事的绝顶存在空心杨柳的扬眉老祖。

    沉思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也像鸿钧一样,双目蓦然放出一道金光,扬声望着那遥远的东方远远地送出一句话道:

    “周天小娃娃,汝一个小小的太乙天仙,纵使背景深厚,也毕竟还是一个修为上的太乙天仙,若要抹杀汝时,谁还会真正去与汝坐而论道,一较境界上的高下?”

    “不过,汝既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虽然吾不会对你落井下石,但若是看到天下第一人与洪荒第一宣号之人大战,吾却还是乐见到的。”

    “记住,小娃娃,汝若和,吾还是一人乐得自在逍遥。汝若战,吾必到场,一观大战盛况。嘿嘿,老实说,吾其实也一直都想好生瞧瞧,汝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灰飞烟灭时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块黑白石,哈哈哈……”

    这一阵阵的声浪,不经意中,竟然莫名其妙的便随风飘送着,一路到了遥远的天元山下。

    当然,毫无疑问,这一阵阵的声浪,乃是像特快专递一样,不是收件人不是谁想收就能收到的。即便是如今的棋道一脉,早已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人丁兴旺,也不会像大广播一样被人人听到。

    能听到的,除了收件人周天,别人就得凭他自己的本事。

    比如被周天强行摁在道门之中,帮他看家护院的金色巨猿,以及早已荣升为棋道四大护法的嗜血、味道、秩序以及奥妙四个混沌魔神。

    当然,这其中还有也在云游洪荒,却因半途忽然心生倦怠之意,而忽然折道而返的红云。

    这几人也都在探手抓取了随风吹来的声浪,竖耳倾听了一番之后,具皆个个露出诧异之色过后,顿时不安地生出了无数的忧色。

    但在此刻的道门之中,最奇怪的,却还是一个刚刚拜入道门不过百十年的一个黑小子。

    这种只有太乙天仙巅峰者及其以上的洪荒大能,才能随风听闻的本事,却在这个不起眼的黑小子身上,竟也展露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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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洪荒棋圣介绍:
我以万物为子,天地为棋。得大道传承,寻天道那一线生机。执黑为夜,执白为昼。寻机缘不争先,遇造化且封盘。坐隐,手谈,一局棋。无量量劫度苍生,星罗棋布日月清。一尺棋枰内,凡我之下皆蝼蚁!……………………………………【以围棋之道呈现洪荒全貌,尝试新类型洪荒文本】【本书慢热,需要徐徐展开,快进者慎入】【本书誓言完本,此贴为证】重生洪荒棋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洪荒棋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洪荒棋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