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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洪荒棋圣全文阅读

作者:马脸微漾     重生洪荒棋圣txt下载     重生洪荒棋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31、这才是你的真本事吗

    “黑莲,玄水黑莲,果然就是在他手上”

    鸿钧两眼一凛,目光中,竟射出瞬间的炽热光焰,尽显如获至宝般的狂热,嘴里不由得更是喃喃有声道:

    “由此及彼,这黑莲,不仅让他练成了另一层灭世之意,更让他另辟蹊径,派生出一支枪来!”

    周天见状,可不敢像鸿钧这般闲庭信步,摸遍全身,也找不出几样趁手的宝物来。所以,他赶紧拿出全副精神,再也不敢有任何遮掩,伸指点出,不仅直接唤出了【周天时间】这一目前他最有把握如臂指使的法宝,更是直接将【空间之门】也放了出来,一前一后,护住了要害之处。

    与此同时,伴随着【空间之门】而出。以密集阵型般凝结而成的不周山原石精灵,加以淬炼和强化后的棋道专属法器【读秒】,也在第一时间,顺应着周天心意流转,凌空飞出,散布在周天四周,嘤嘤嗡嗡,倒也颇有声势。

    一番动静下来,就连全神贯注于罗的鸿钧,也忍不住分出神来,扭头看了一眼,嘴里不由得啧啧笑道:

    “周天道友能从一开始便始终站在这洪荒前列,果然还是有些手段!”

    周天不动声色,暗含玄机地回了一句:

    “鸿钧道友真是谬赞了,若是道友拿出珍藏,吾这点物事,可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也!”

    鸿钧摇摇头,目光闪动道:

    “非也,非也,汝肯定还有压箱底的宝贝,只是连吾到现在都还看不真切。所以周天道友,一会儿倘若到了万般危机时刻,还望不要藏私,速速祭出保全自身才是!”

    正说着,弑神枪终于在罗催动的法力之下,一飞冲天,直奔鸿钧所化“喇叭花”般的虹吸管道而去、

    他这一枪,目的十分明确

    只须一枪刺穿那扶摇不知多少万里而上的虹吸管道,甚至不用斩断它,便足以让其漏气失灵,被不断吸入的【混沌元力】,自然也就重现获得释放,接着可以继续在天地之间四处肆虐了!

    鸿钧一看,急忙全力扭动着贯穿天地的身躯,大声疾呼道:

    “周天道友,吾已不惜以本体之躯,试出了他的斤两。奈何恢复本体真身,若在平时,瞬息之间来去转圜自不在话下。但罗当前,这瞬息之间,同样也是他唯一可钻空子,自然也是吾此刻唯一弱点,还请出手相助!”

    周天凝重点头道:

    “道友只管全力闪躲,寻机抽身,吾拼力挡他一挡就是!”

    说着,他便是电射而出,直追那一道枪影而去。

    谁曾想,罗这一枪,根本就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目标,就是趁虚而入若鸿钧相助周天,他便会杀他一个回马枪。若周天相助鸿钧,他自然就会将这一枪的重点,全部放在了周天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呜呜有声的弑神枪,突然一个神龙摆尾,摇身一变,枪头划出一道圆弧,将周天刹那间笼罩在无数的枪花之间!

    “哈哈哈,吾出来也……”

    一串朗笑声中,鸿钧那一道“龙吸水”天地奇观,顿时烟消云散,一个负手而立的青衫道人,衣袂飘飘,化身而出,浮空站在了战团之外。

    只来得及斜睨一眼,周天便再无任何余力去观察周围任何情势变化,使出全力,才刚刚能够勉力应付弑神枪的不断突刺。

    至于鸿钧那得意的笑声,到底蕴含着什么,也就无从查起了。

    如此往复了十几个回合,周天忽然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他发现,这短短的十几个回合,竟然没有一次有他主动的进攻,全部都是他在手忙脚乱地防守,罗则是势如长虹地进攻。

    尤其是他掌中那一杆长枪,简直就是一条神出鬼没的毒蛇,总是在他最难以预料的空挡,一下子便突刺到了眼前。

    “这样可不行,即便吾有充沛的法力可以支应,但总有力竭的时候。一旦力竭,自己的整个防线,就会蚁穴溃堤般一泻千里地彻底崩溃!”

    想着,周天一咬牙,左手祭出【空间之门】,右手祭出【周天时间】,再无任何迟疑,双手左右开弓,整个天地顿时为之一暗

    紧接着,便是一串串清脆悦耳的“滴滴答答”声响,在一阵阵浑厚沉着的“吱吱呀呀”声中,交相呼应,彼此应和,转瞬之间,便让周天感觉到自己周身的压力,为之一轻。

    第一次祭出时空法门,压箱底法门果然就是压箱底法门,一出手便立竿见影。

    周天缓缓松了口气,终于挤出一点闲暇,定目看去:

    只见【空间之门】吱吱呀呀的闭合之间,一把波澜不惊古色古香的时空之锁,一跃而出,浮空而立。不动时,静若泰山,一旦跃动,便是弑神枪恰好刺来的那一瞬间,锁头之处,立刻就会如影随形贴过去,咔哒一声,弑神枪原本巧如灵蛇般的枪头立时便被锁上!

    而滴滴答答的【周天时间】瞬间开始走动的那一刻,时钟中的秒针,霎时化作一支利箭,直奔罗而去……

    一时间,弑神枪被锁,还有一支利箭一点也不输弑神枪那突刺时的势如破竹,倒逼得罗哈哈一笑,再也不敢托大,也是一指点出,直接祭出了属于他的压箱底法宝【玄水黑莲】,迎风一晃,转瞬间便挡住了时间利箭的压迫。

    “哈哈,周天道友,到底还是将汝的一些真本事、真法宝给逼出来一些,总算了了一番心愿啊!”

    周天一听,当即冷哼一声:

    “罗,吾与汝近日无仇远日无怨,为何这般处心积虑,要来祸害吾之道门也?”

    罗又是哈哈一笑,答所非问地扬声道:

    “不到汝道门来,吾又何处能寻得汝出手哉?”

    “哈哈哈,废话少说,若想要找吾兴师问罪,且先赢下吾再说。现在,汝还是先尝尝吾之【玄水黑莲】,到底比汝这大宗主之先天道体,哪个更强横一些!”

    随着话音,一道堪比毁天灭地的洪荒之力,蓦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刹那间,周天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之人,一下子沉入到了海底,既不能呼吸,也无法动弹半步……

0332、【黄莲】正名

    时空法门,虽然厉害,几乎囊括了这天地之间所有万事万物的属性克制在里面,但毕竟是原始时间魔神和原始空间魔神淬炼之物,一旦遇上混沌至宝级别的法宝,立刻就会相形见绌,露出先天不足的致命漏洞来!

    周天哀叹一声,尝试着再次使出全力,一面催动着【空间之门】与【周天时间】重整旗鼓,一面搜肠刮肚,掂量着自家的宝库中,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暂时顶上一阵的法宝……

    然而一番搜索之下,他忽然悲哀地发现,除了【造化玉碟残片】之外,在真正需要救命之时,现在还真就没有一样可以拿出手的宝物,可与【玄水黑莲】一拼高低!

    要知道,法宝对法宝,是最讲究门当户对的。

    像【造化玉碟残片】一样,一直深藏不露的【盘古幽思】,是周天真正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到天塌地陷他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的。至于【混沌记忆】,与罗这【玄水黑莲】倒是同属混沌一个等级的法宝,可它毕竟不是与人临阵斗法的法宝,就像一个武将和一个文臣,虽然都是一品大员,但是动起手来,二者可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了!

    怎么办?

    感觉已经被【玄水黑莲】越来越困住手脚的周天,万般无奈之下,忽然想起这破碎后的【混沌青莲】母本所化出的金、木、水、火、土五大子本莲花,自己机缘巧合,在洪荒云游的不周山奇遇中,神奇地也获得了其中五大莲花之一的黄莲。

    要知道,黄莲不仅是五大莲花中的土之本源,更因五大莲花在流落洪荒之后,黄莲早已不知所踪。也因此,他与其他四朵莲花,更具神秘性。

    现在罗依仗着的,就是他这一朵【玄水黑莲】,吾周天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吗?

    想到此,周天忽然哈哈大笑:

    他是【玄水黑莲】,水之属性。

    吾这黄莲乃是土之属性,水,可以洞穿万物,唯独惧怕土!

    哈哈,罗,看吾拿出这一朵黄莲来,汝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周天一探手,从【混沌之蛋】中奋力择出那一朵从未再唤出过的【黄莲】来,在虚空中伸指点出道:

    “莲儿助吾,黑莲逼人太甚!”

    谁知,黄莲被唤醒后,望着周天就是一阵歉意地苦笑道:

    “道尊,自从吾被寻觅而回来到棋道一脉,每日都能感应着道门之气与吾本源之气甚是相合,吾是真的满心欢喜。”

    “可是道尊,吾满心欢喜之余,一直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道尊将吾唤醒,能以道尊这一来自混沌之造化与气运,一方面将吾破碎本源修复,一方面将吾残破之躯加以重新淬炼,也好在道尊有用之时,可以随时听凭差遣。”

    “只是道尊每日整顿道门,无暇他顾,吾这一身破碎本源,残破之躯,面对完整且几乎完全修复的【玄水黑莲】,哪堪大用啊!”

    什么?

    听到这里,周天如雷轰顶,怔怔地瞅着同样苦不堪言的【黄莲】,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黄莲】忽然又开口道:

    “道尊,吾虽然残破不全,但毕竟在属性上专门克制这【玄水黑莲】,就像那火之本源的【业火红莲】,专门克制与吾一样,若是道尊实在没有任何克敌制胜之法,倒是可以拿吾一试!”

    哦,峰回路转中,周天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充满希冀地盯着【黄莲】道:

    “如何一试,且说来听听?”

    【黄莲】略一沉思,于是横下一条心道:

    “道尊乃是这洪荒中数一数二兼具大造化、大气运之人,当此性命攸关之际,可将吾以道门之名正式昭告天地并正式纳入道尊名下,或许吾就会恢复一成本源之力!”

    昭告天地,纳入名下?

    周天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疑惑道:

    “这可能吗?就以吾之名义,昭告天地,将汝正式纳入名下,这样就可以将汝本源之力恢复一成?”

    黄莲马上肯定道:

    “是的道尊,被汝在不周山寻到并唤醒以后,吾通过天性感知,才知吾母体【混沌青莲】随盘古大兄破碎之后,母本尚未孕育成熟的子本莲子化作五大莲花,都已流入洪荒。”

    “五大莲花,其余四大莲花,因为机缘已经各有归属,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成了【造化青莲】、【功德金莲】、【业火红莲】以及现在发威的【玄水黑莲】,唯独吾这一朵黄莲,因为一直不知所踪,尚无归属,自然也就连个洪荒本名都没有!”

    “而一旦命名,吾因为归属已定,本源之力自然就会回归一成!”

    噢,周天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也为作为至高无上的【混沌青莲】仍有这五大莲花在洪荒中,得以继续传承而高兴,当然也对他们这传奇的身世不由得啧啧称奇。

    “吾明白了,莲儿,吾这就以吾之名,为汝正式命名,并虔诚昭告天地,将汝正式纳入名下!”

    说完,他沉思了一番,随即郑重其事地面对天地,团团一揖道:

    “黄莲为苦,生来坎坷。五个莲子,相依为命。原为血亲,唯他无名。今日遇吾,为他正名。天地可鉴,从此亨通!”

    说完,他一指点出,将一道棋道一脉特有的黑白之气瞬间打入黄莲之中,一番纠结后,再次点头道:

    “吾家黄莲,命苦心苦,苦不堪言。但世事轮回,总有苦尽甘来。是故,他理应名为轮回,正好又与其他四大血亲莲花对应,是为【轮回黄莲】!”

    话音落处,尽管此时此刻仍在两阵斗法之际,九霄云外,还是隐隐有阵阵滚雷声过。

    紧接着,就有一道光,一闪而出,自上而下,瞬息落入【轮回黄莲】头上。

    【轮回黄莲】也是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一个激灵,周身立刻便散发出一层纯粹到极致的明黄之色,缓缓浮出一道道细密的道纹质地。

    “这本源之力的回归,有些像刷漆呀,一层层的覆盖上去,然后再刷一遍,倒也有趣。”

    周天默默看着其神奇的恢复过程,有些难以描述,莫名其妙的竟想到了刷漆,也不知会不会有些亵渎这神圣之事?

0333、罗睺的真实算计

    当【轮回黄莲】明黄之色,再也没有任何变化之后,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白之气,在一对首尾相衔的阴阳鱼欢快的游动之下,一下子从莲体之上跃然而出,没等黄莲开口,周天便已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本源之力恢复一成之事,果然如愿以偿,美梦成真了!

    “多谢道尊,不仅唤醒了吾,又让吾重获新生,从此吾也是棋道一脉中人,甚幸甚喜!”

    不等黄莲话音落地,周天早已微微一笑,也是出声贺道:

    “同喜同喜,莲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此就好好在道门中安家落户吧。”

    【轮回黄莲】点点头,转身看了看四周,随即沉声道:

    “道尊,那【玄水黑莲】已然快要突破进来,请道尊再为吾加持一道道尊之大气运之力,吾这就出去一战耳!”

    嗯,周天点点头,毫不吝啬地打出自己的一丝大气运,同时嘴里问道:

    “莲儿,汝准备怎么做,说来听听,吾也好为汝观敌料阵。”

    【轮回黄莲】沉思了一下,面色凝重道:

    “不瞒道尊,吾预备以吾一成本源之力,化出混沌原形,再以土之属性去克制他水之属性。出其不意,那【玄水黑莲】必会慌了手脚,自会不顾一切退去!”

    周天一听,顿时愕然,半晌才道:

    “原来,汝只是虚张声势,以空城计吓他一吓,赌他必定裹挟着罗暂且退避三舍?”

    【轮回黄莲】默然点头道:

    “是的道尊,这是目前唯一可用之计了,舍此无他!”

    周天沉吟半晌,摇头道:

    “不妥不妥,万一那罗看穿一切,汝怎么办?”

    【轮回黄莲】一笑道:

    “不过一死耳,但那时道尊已然腾出手脚,可以另谋出路,不似现在动也不能动之困局啊!”

    周天摇摇头,突然坚决地否决道:

    “不可,汝刚刚有所复原,再也受不得任何闪失,吾不能拿汝去冒险!”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探手抓出,将【轮回黄莲】重新放归【混沌之蛋】中去,然后愤懑无比地扬声道:

    “鸿钧道友,汝已脱困,请助吾一臂之力!”

    声音放出,半晌却没有一点回音。

    几乎在一瞬间,周天便闪过一丝悲愤:

    这鸿钧,果然还是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想着,周天顿时再次断喝一声:

    “鸿钧道友,汝让吾助你脱困,却又眼看着吾深陷绝境,如此作为,就不怕圣人境的大因果么?”

    正说着,一生大笑在阵外哈哈大笑起来:

    “周天道友,这便是汝心甘情愿与之为伍的正人君子之楷模鸿钧是也。哈哈哈,汝看不见,吾倒可以暂且当汝一双眼睛”

    “汝可知道,那鸿钧此刻在做什么乎?”

    周天脸色一沉,沉默半晌,想到自己的道门此刻也不知怎样,终究还是投鼠忌器,英雄气短,只好顺嘴问道:

    “那鸿钧,此刻正在做什么?”

    罗哈哈一笑道:

    “他么?他正袖手而立,放眼四周,打量周天道友汝的这一方洞天福地!”

    周天闻言,不禁脸色一黑道:

    “哼,他自家的玉京山还没有看够吗?”

    正说着,周天忽然感觉浑身一松,一道密语,便悄然飘了过来,赫然正是那困住他的罗之声:

    “周天道友,到了此刻,还是实言相告吧”

    “吾突然现身,挑战当今数一数二人物,实乃迫不得已也。相信周天道友也心里十分清楚,鸿钧四讲,不过是他最后的幌子。这一讲之后,原本散沙一般的洪荒,立刻就会归于大统。”

    “到那时,不管是邪魔外道,还是尚未正统修士,一切都要听他的,看他眼色行事。那样的洪荒,汝愿意吗?”

    “故此,吾也早在暗中聚集了一些人手,并在他开讲之前就开始了布局。如今,已经具备了与他分庭抗礼的一定实力。”

    听到这里,周天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巨石,也随之砰然落地。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只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这洪荒中堪称最大,也最为惊心动魄的“道魔之争”量劫,启幕之战,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道门中!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也对呀,“道魔之争”这一天大量劫,虽然两派大主角,一个是代表了正统、正义一方的鸿钧,一个是象征着黑暗与邪魔外道一方的罗。

    但最终决定了双方胜负天平的力量,还是分属两大阵营中的诸多神魔。正是他们的不断加入和不断倒戈,才使得这场量劫变得波澜壮阔,波云诡谲,风云际会。

    为了各自阵营的力量对比,大战之前甚至大战之中,无论是鸿钧,还是这罗,他们第一个要做的,就一定是拉拢这洪荒中最为关键和最为重要人物,从而在这一增一减之间,胜负天平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弄了半天,这鸿钧在他“鸿钧四讲”火烧眉毛之际,莫名其妙地巴巴从那遥远的玉京山赶来天元山下,真正的目的,是要来试探他周天的心之归属,甚至可能直接出言拉拢于他啊!

    而罗的突然现身,自然也就像他坦承的这般,同样也是要来试探他的口风甚至直接将他拉进他的阵营当中……

    想着,周天不知不觉黑脸道:

    “罗,汝好没道理!既然心存笼络之心,为何还要祸害吾之道门,可知以汝法力,将有多少吾之门徒道众、亭台楼阁要遭此生灵涂炭?”

    谁知,罗却是嘻嘻一笑道:

    “周天道友,何谓生灵涂炭?那鸿钧未来,将整个洪荒攥于他一人之手,便不是生灵涂炭了么?”

    “吾也不瞒周天道友,其实吾来汝道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算起来,若以这番经历来论,吾从学的围棋上讲,理当还要尊汝一声道尊。”

    “可这又如何,鸿钧一旦一统道统,汝这道门,何去何从?”

    周天不觉冷哼一声,突然出声道:

    “不要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罗,汝潜伏吾之棋道一脉,别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吾东归之后,没过多久,便已查出汝之马脚。”

    “哼,若真有本事,汝为何不当着吾面,却要在吾洪荒云游之际,才来吾道门潜伏?”

0334、选边站?

    谁知,脸皮厚到不知所谓的罗,居然面不改色地继续振振有词道:

    “周天道友,吾这是为大家好。”

    “汝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要涂炭生灵、涂炭生灵吗?试想,倘若吾当着汝在家时潜入道门,以汝法力,岂能不知。结果一言不合,打将起来,还不是汝自家道门遭殃!”

    这都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

    周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懒得再与他逞口舌磨牙,趁此良机,暗中身形一晃,果然便顺利地脱出【玄水黑莲】之困局,逃出生天,迎面一看,正是那罗迎候在当前。

    看到周天脱困而出,罗果然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甚至,还当着周天的面,也不避嫌,直接收起了他那一杆神出鬼没的弑神枪。然后,又张嘴一吸,将那迎风晃动着的【玄水黑莲】,一口纳入他的肚中。

    周天当然很明白,罗当着他面耍宝,无外乎两个目的,一是炫耀他法宝的厉害和他对法宝的掌控能力,另外就是一种威慑!

    这一刻,周天有那么一个瞬间,险些压不住自己的心头之火,差点就要拿出【造化玉碟残片】,与他斗上一斗。

    而且,他相信,如果自己一旦真的出手,必将压他一头,毫无悬念地取胜。

    因为,他那【玄水黑莲】虽然是【混沌青莲】结出的五大莲子所化,本身也是一等一的后天混沌至宝,但毕竟是脱胎于母本的子本。

    而【造化玉碟残片】就不同了,其本身就是与他母本【混沌青莲】同级的先天混沌至宝,等同于父辈法宝,打他一个后天混沌至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最后一刻,周天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执念,继续隐忍着,看着罗在自己面前飞扬跋扈。

    “怎么样,周天道友,吾方才的提议,汝考虑得如何了?”

    说着,这从来都是一脸孤傲的罗,静静地望着周天看了几眼后,忽然出其不意地长长一揖道:

    “周天道友,吾罗在此有礼了。方才冒犯之处,前言已经说清楚一点,还有一点尚未说出口来,那就是吾即便知道道友乃是一等一的人物,但毕竟从未打过交道,故此”

    说着,罗突然一本正经道:

    “试试彼此的斤两,想必周天道友也是可以理解,同时也会心知肚明吾为何要这样做的用心吧?”

    既然已经脱困,周天也懒得再横生枝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道:

    “既是如此,道友试出了吾的斤两,安心了乎?”

    罗居然老脸一红,但马上又嬉皮笑脸道:

    “彼此彼此,吾这一番冒犯,周天道友不也一样试出了吾之斤两吗?”

    看到罗成竹在胸而又有恃无恐的样子,周天忽然间心念一动,想到他在未来的“道魔之争”中最后终将陨落的结局,而其陨落之后,却不知是被封印,还是真的彻底形神俱灭,一直在他记忆中都是一个不明朗的局面,于是忽然出其不意道:

    “罗道友,汝自己都说了,那鸿钧乃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天选者。汝选择与他分庭抗礼,公然挑战天地法则,却不知有没有想过结局,一旦失败,汝何去何从?”

    唔,罗闻言,忽然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周天道:

    “汝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周天道友,莫非汝曾经在吾和汝与鸿钧之间,暗自做过一番算计和推演?”

    周天心中一跳,急忙摇头道:

    “推演之事,凡洪荒中人,人皆有之,算不得秘密。汝既然问吾如何抉择,吾自然也要问问清楚汝之来龙去脉,方好心中有数,才可在掂量之间得出吾心之所向啊!”

    见周天说得如此明白,罗不觉大喜,沉思了良久,随即下了决心一般,定目望着周天道:

    “周天道友,虽说道魔相争,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但从源点上道魔毕竟是同出一源,只是后来分道扬镳,闹出一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的狗屁说法。但是又有谁知道,吾魔道一脉,同样也有殉道之义!”

    “所以,倘若吾魔道败在那鸿钧手下,吾自会以死谢罪,绝不牵连他人,倒是必以自我了结的法子,给这天地一个说法。周天道友若选择站在吾魔道这边,只管放心便是。”

    周天听得一阵心头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罗,是在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一个魔祖,竟然还有这样的自我献身精神?

    不过信也罢,不信也罢,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见机行事道:

    “说得好,罗道友,不过”

    顿了顿,周天也不作伪,直言相告道:

    “兹事体大,非一时半会就能下的决心,毕竟吾棋道一脉,门庭已立,道众万千,又是洪荒唯一一家开门施教的正统道门,吾身为宗主,不能不深思熟虑。”

    “当然,如果罗道友能有一个完全之策,我又不是不能马上就能做决断的!”

    听到这里,身为一代魔祖的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点头道:

    “也好,此言正合吾意。”

    “既然在此之前吾与那鸿钧终有一战,那么,他要讲道,吾要拉人,那就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刻与他决一高下吧!”

    说完,他伸指点出,整个拘束了的天地,顿时豁然开朗,几乎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有时空的洪荒之间,巍峨的天元山又重新屹立在眼前。

    而那正在东张西望的鸿钧,也是蓦然一闪,一下子豁然出现在了周天一侧。

    看到周天突然重新现身,正在放出神识,在棋道一脉万里之地,连角角落落都不愿放过探测的鸿钧,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老脸一红,然后面不改色地笑道:

    “周天道友,吾正担心于汝呢,没想到汝竟然自己就出来了。”

    “甚好,甚好,如此也免得吾再另费手脚,还免得堕了道友的名声。”

    哼,周天不置可否地甩了甩衣袖,一步踏出,直接腾空而起,落在了他最为担忧的道场核心【太极道场】之中,飞快地探查了一番,方才颔首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来……

0335、不可逾越的鸿沟

    一上手,鸿钧立刻就被罗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刚刚血拼了一场。刚转了个身,竟然一见面又开打,没有这个套路啊!

    “罗,汝到底什么意思?”

    被瞬间打懵了的鸿钧,手忙脚乱中,迫不得已,最后只好直接亮出从不曾示人的三大顶级混沌至宝之一的【造化玉碟】,方才一下子克制住了罗掌中弑神枪的一通乱刺,定住身形,忍不住就是一声开口怒喝。

    看到自己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弑神枪,竟然在一张破碟子面前,一下子变得缩头缩脑,缩手缩脚,甚至隐隐有一种老鼠见了猫般的畏惧感,罗一怔之下,立刻便醒悟过来,顿时两眼放光道:

    “鸿钧,汝这个贼道,这天地间三个最好、最顶尖之一的宝物,果然还是到了汝的手中!”

    鸿钧冷哼一声,毫不脸红道:

    “怎样,就许汝拿着【混沌青莲】所化五大莲花之一的【玄水黑莲】横冲直撞,就不许别人也拿着相应宝物,反压汝一头?”

    鸿钧嘴上说着,心底却也暗自惋惜:

    可惜现在这【造化玉碟】虽然在手,却因为他尚未斩三尸成就圣人之位,还无法以“圣人之名”将其加以淬炼。

    否则,现在就不是克制弑神枪了,而是连枪带人,统统直接一起收了镇压起来,任其摆布。

    罗被问得哑口无言,愣怔半晌,忽然张口一吐,再次祭出【玄水黑莲】,就要故技重施,却被周天远远喊了一声道:

    “罗,汝可知什么是【造化玉碟】乎?”

    罗一怔,还未说话,就被鸿钧抢先喊出声来,一脸震惊道:

    “周天道友,何来此言耳?汝,莫非忘了,他是邪魔外道,汝棋道一脉,可是洪荒正统啊!”

    罗一听,赶紧抢过话头,也是大喊道:

    “周天道友,休听他蛊惑人,神魔之道,吾与汝,方才早已有了定论,不是吗?”

    周天冷哼一声,突然变脸道:

    “吾不管汝是鸿钧,还是罗,现在吾只知道一点,任何道门,都是清修之地,神圣不可侵犯。虽然现在整个洪荒,至此吾一家道门,但未来尔等终将也会有尔等自己的道门道场,想必一样也不想被人打扰,甚至涂炭!”

    “所以,现在吾正式警告两位,尔等打也好和也罢,从此刻起必须立刻远离吾棋道一脉之所有道门及其所有道场范畴,否则便是与吾为敌。那样的话,吾将立刻加入到对方一边,誓死捍卫吾之道门生存权利和尊严!”

    话音未落,无论是鸿钧,还是罗,具皆都是一愣,愕然半晌,望着周天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

    良久,两人又同时惊醒过来,对视一眼后,居然又是异口同声道:

    “吾这就走,保证远离棋道一脉百万里之外。只是,周天道友,汝还会一起跟来乎?”

    周天看了看自家正在瑟瑟颤抖的道门内外,毫不迟疑地应道:

    “当然,吾是肯定要跟过去,直到看见二位有一个人,要么倒下,要么落荒而逃!”

    鸿钧哈哈一笑,飞身便走道:

    “周天道友,那个人一定不是吾也!”

    罗也是快似闪电,纵身一跃,竟也不见了半点影子,只有一道嘎嘎的笑声响彻云天:

    “周天道友,莫要迟到,吾还有杀手锏没有拿出,汝就不想快点来瞧瞧吗……”

    两人一走,整个道门,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下来。

    然而放眼望去,这寂静中的整个天地,不是一片狼藉,便是瓦砾遍地,除了被特别保护起来的道门主体建筑【太极道场】之外,几乎没有了一处完整之地。

    甚至,现在周天面前,竟然都没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听候差遣。

    周天知道,连金色巨猿这等人物,在鸿钧、罗两大巨人的龙虎相争中的巨大威力之下都不能幸免,更遑论其他都在太乙天仙境上下的门徒道众了?

    唉,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莫名其妙,正要讲道的人,暗中串联的人,一个不去好好完成他的鸿钧四讲,一个不赶紧趁着鸿钧讲道去铺陈他的暗黑势力,却一个个都跑来跟他说同样莫名其妙的话,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悲愤的环视后,周天仰天就是一声长啸,正要放出神识,将一道浩然正气,加持到十大弟子之首的白鹤身上尽管他还只是一个太乙天仙巅峰者修为,但在金色巨猿与四大魔神护法具皆重伤之下,但总要有一个道门自己人来给他嘱咐一番。

    然而,就在他刚要一指点出的瞬间,一道鸿沟,忽然映入眼帘。并且,还突然发出荧荧之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下子就将周天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了过去。

    嗯,周天顿时停下来,狐疑地看了一眼这道鸿沟,忽然若有所思地苦笑一声,扶额自言自语道:

    “只顾看神仙打架,居然将这道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鸿沟,给彻底忘到脑后去了。”

    “唔,他的出现,肯定有什么寓意,但到底是何种喻示呢?”

    盯着滢滢发光的这道鸿沟,周天端详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名堂来。

    百思不解之下,周天干脆放弃了所有努力,一步踏出,腾空而上开始出声召唤白鹤。

    在周天的加持下,白鹤终于摇摇晃晃现身,望着周天稽首拜道:

    “师尊,弟子、弟子等无能”

    周天摆摆手,抚慰道:

    “此次乃是无妄之灾,虽然算不上天地浩劫,但对吾道门而言也几乎算得上是一次灭顶之灾了。”

    “所以,就连吾都措手不及,更别说尔等弟子和修为更低一些的门徒道众,无需自责耳。”

    “吾唤汝一人出来,乃是加持与汝一道浩然正气,足以让汝以弟子之首名义,速速恢复道门原貌。其他事宜,等吾回转”

    话音未落,只见两道恐怖的身影,突然又电射而至,一转眼,竟然还是那去而复返的鸿钧、罗二人!

    周天顿时一阵愕然,目瞪口呆,望着两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0336、软禁

    不知过了多久,周天才气得望着鸿钧、罗戟指喝道:

    “鸿钧、罗,汝二人皆是洪荒数一数二之人物,奈何如此言而无信,去而复返,莫非真要联袂践踏清修之地,毁吾道门不成?”

    “如若真要斩尽杀绝,置整个洪荒大势于不顾,吾也就无所顾忌了。呵呵,吾不相信,汝二人有毁天灭地之手段,就不会认真想想,同样从混沌而来的吾,会没有最好保命的杀手锏?到时,大家便都不要这洪荒了罢,同归于尽还是可以的!”

    无数岁月以来,一直都以温文尔雅,与世无争面对整个洪荒的周天,这还是第一次暴跳如雷,声嘶力竭,露出狰狞面孔,更不惜亮出自己毫不逊色的獠牙

    这巨大的反差,不仅打了鸿钧、罗两人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内心震惊万分,想不到一个老好人般的周天,一旦发起狠来,看上去比谁都更狠一些!

    两人虽然互为仇敌,但在这一刻,竟忍不住对视一眼,顿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畏惧:

    任何人说大话,他们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如果换成周天放出狠话,恐怕即便是他鸿钧、罗,都不敢不认真对待!

    这一眼之后,两人不觉都是苦笑一声,几乎异口同声地看向地上的这一道犹自莹莹发光的鸿沟,叹息道:

    “周天道友,汝完全误会吾(鸿钧、罗)了”

    “非是吾不信守承诺,远遁贵地去一争高低,而是以吾现在修为、法力,几乎已经算得上无所不能了。但不知为何,飞了半天,竟然一直都没有飞出道友这棋道一脉之属地!”

    “百思不解,多方探查,最后才明白,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这一道鸿沟,始终羁绊着吾,难以离去也!”

    什么?

    周天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返身回到鸿沟之前,凝视半晌,断然摇头道:

    “吾不信,汝二人中任何一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一步踏入圣人之境。一道小小的鸿沟,居然能留住尔等,岂非笑话?”

    鸿钧、罗再次对视一眼,摇头苦笑道:

    “周天道友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试上一试。也许,这是汝自家属地,或能免于这鸿沟对汝的约束之力!”

    周天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们了,当即警惕道:

    “莫要再诓吾,哼,想要骗吾离开,汝二人便可彻底放开手脚,毁吾道门,然后再去寻吾决一死战么,吾绝不会再上当耳!”

    鸿钧、罗一听,不约而同地纵身一跃,直接便飞升而起,站在云端叹息道:

    “周天道友,这样可以了么?吾二人在前面先走,汝在后面跟着,就算有什么不对,汝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圈下来,看看吾三人能不能冲出那莫名其妙落在贵地鸿沟的羁绊?”

    他二人在前,倒是一个办法。吾就不信,就算他二人联手算计,吾总也可以提前看到,总能赶在他们之前做出相应对策……

    想着,周天颔首应道:

    “如此甚好,汝二人自去,吾后面跟上便是。”

    话音未落,三道疾如闪电般的身影,瞬息间消失在天地一线之间。

    望着一闪即逝的三人,战战兢兢躲在一边的白鹤,终于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先是满怀感恩地将识海中的一道【浩然正气】认真体味了一番,便感觉浑身通透,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恢复了全部修为。

    “师尊曾言,这【浩然正气】堪比那还从未出现过的【鸿蒙紫气】,甚至在特定场合犹有过之,果然不假矣。”

    一番修整后,神清气爽的白鹤,立刻便对三人刚才在口中念兹在兹这一道【鸿沟】产生了好奇。

    犹豫半晌,白鹤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缓缓走到光芒愈加浓烈的鸿沟之前,端详了好一番,刚要壮着胆子再靠前几步,就听晴天霹雳般地咔喇喇一声巨响,毫不起眼的这条鸿沟,刹那间飞出三道巨芒,飘向远方。

    白鹤刚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巨大的威压之势一把拍晕在地。

    再一转眼,就见三条身影,一前一后,如同被橡皮筋弹出又一把拉回般,一个个扑通扑通落在地上。

    周天晕晕乎乎,睁眼一看,顿时心下大骇,目瞪口呆,望着散落在自己不远处的鸿钧、罗二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罗大概也摔得不轻,爬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马上恼羞成怒地甩了甩袍袖,阴沉着脸一声不响。

    这一比较下来,果然还是鸿钧道行要略高一筹,脚下仅仅踉跄了一下,便很快稳住了身形,定定神后,随即盯着不动声色的鸿沟,扬声道:

    “周天道友,这下汝该相信了吧?”

    “落于汝棋道一脉的这道莫名鸿沟,怕是真成了吾等在当下的一个梦魇。呵呵,这下好了,谁也动弹不得了也!”

    说完,鸿钧仰天就是一声喟长长叹。

    周天内心的惊涛骇浪,其实一点也不比鸿钧、罗两人少。

    只是,这鸿沟不偏不倚,好巧不巧地落在自家道门中,惊骇之余,倒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其他想法,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一条毫不起眼的鸿沟,竟然困住了洪荒数一数二的黑白两道两大标志性人物,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还有这等离奇事情发生在这青天白日之下?

    哦当然,咳咳,这里面还应该包括自己。

    周天忍不住自嘲地揉了揉鼻子,转眼看见白鹤横躺在不远处,一惊之下,连忙走过去,查看一番,并无大碍。随即袍袖卷出,将他轻轻送回了道门之中,这才转头向沉默下来的罗、鸿钧望去。

    “鸿钧道友,罗道友,不试不知道,一试之下方知这洪荒之大,果然深不可测。”

    “吾三人,尤其是鸿钧道友,不管是谁,可以说任谁随便跺一脚,这洪荒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可是如今,一条鸿沟便轻轻巧巧地将吾三人拘束起来,虽然能动,但也只限于吾这道门一方天地之内,无异于被人软禁了起来!”

    “二位道友道行高深,修为通天彻地,面对眼前这条鸿沟,可有什么说法和对策乎?”

0337、惊人的真相

    罗冷哼一声,再也不复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精神头,一脸痞气地突然瞪起双眼,对周天就是一通呵斥道:

    “周天,这里是汝之地盘,出了如此怪异之事,汝才应该给吾一个解释!”

    说完,他见鸿钧跌足而坐,并无任何言语,马上又对鸿钧喝道:

    “鸿钧,若非汝来横插一杠,将吾辛辛苦苦多年潜伏于他这道门所有心血,彻底破灭,何来这样的咄咄怪事?”

    “鸿钧老贼,汝好好的说道,做汝的圣人。吾只在这里与周天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原本好好的局面,一下子教汝给搅黄,才惹得如此天怒地怨。”

    “不行,气煞吾也。来来来,吾与汝,再来做一场!”

    鸿钧坐在那里,沉如死水,充耳未闻,直看得周天不觉心中一动,随即扭头看向怼天怼地的罗,反唇相讥道:

    “罗,汝要吾解释?好,吾且问汝”

    “汝自己都说了,这是吾之地盘。既然是吾之地盘,谁又请汝来了?”

    “哼,汝不请自来,就是盗,大盗是也!”

    “未经允许,汝自降身份,潜伏棋道,学吾道意,闻吾道法,却又非吾门徒道众,是为贼。”

    “还有,就在刚刚不久前,是谁大打出手,威逼利诱,一面美其名曰试试彼此的斤两。一面,又苦心积虑,合纵连横”

    一番话,直说得罗大惊失色,慌忙看向入定的鸿钧,急急摆手,望着周天连连揖道:

    “且住,且住,周天道友,切勿再往下说了。不管怎样,毕竟吾与汝之言乃是私下之言,且又牵扯太多道魔密义,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必有大因果惹身,道友三思啊!”

    周天要的就是这一番效果,见这罗,一副急吼吼的生怕别人就要说破他的伎俩,这才点到为止,冷哼道:

    “亏汝还晓得这洪荒内外,还有一个因果缠身。罢了,看在现今都要面对同一个天大的事体须得速速破解,暂且也就不说了。”

    “罗,再勿聒噪,还是学学鸿钧道友,吾三人若静下心来,好生感悟,说不定这一条莫名鸿沟,也就破了!”

    说完,周天也是如法炮制,再也不发一言,沉思良久,却又比那鸿钧胆子更大了一些,一步踏出,直接走到那仍在犹自熠熠生辉的鸿沟之前,凝视半晌,随即跌足而坐,很快便也入定去了。

    罗看在眼里,也是一屁股坐下,正要入定,却不知为何,忽然又睁开双眼,一双目光,在周天、鸿钧身上,莫名其妙的来来回回看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不知在那儿琢磨什么。

    忽然,一道凶光,自他眼中迸发而出,紧接着,他张嘴一吐,至阴至寒的【玄水黑莲】便跃然而出,望着周天、鸿钧两人头上,就要悄然袭去……

    就在这时,莹莹有光的鸿沟,不慌不忙,啵地一声,不徐不疾,也是轻轻吐出一朵几乎一模一样的【玄水黑莲】,望着罗手中的【玄水黑莲】缓缓飞去。

    只一眼,罗便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玄水黑莲】至宝被那鸿沟中飞出的【玄水黑莲】一口吞下,当即手脚瘫软,张口惊呼道:

    “汝、汝到底是谁,这世上,莫非还有比盘古还要厉害之人?”

    要知道,终其一生,即便浴血战死,神形俱灭,这罗也从未真正从心底畏惧过任何人,除了盘古!

    然后,横亘在地的【鸿沟】,就像一只微张的眼睛,无限蔑视地看了一眼已经恐怖到失态地大呼小叫的罗,依然还是不紧不慢,轻轻爆出一道青芒,只一下,便将罗打晕在地。

    “啊……啊……”

    罗大叫一声,仰面倒下,在彻底昏过去的刹那间,竟然一下子看见自己的三魂六魄,就那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真身中挤出,然后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向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路飞去……

    这座山,不知其高,不知其大,不知其远。

    就在罗惶恐至极,不知所措,几乎就要绝望之际,便感觉一路控制着他的那股神秘之力,忽然间消失了。

    惊慌中,定睛一看,脚下已然是一座山峰之巅。

    放眼望去,到处氤氲袅绕,雾霭漫漫。隐隐中,却又有听之可辨的鸟语花香,闻之又有奇香异果的气息飘荡。

    这是何处?

    罗正自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时,耳中却忽然传来阵阵敲子声。

    敲子声,对别人而言,可能还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是对于已经潜伏在棋道门中已然悠悠千载的罗,却是再熟悉不过,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了。

    罗不觉精神一振,急忙在这几米之外便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巅峰之上,紧走几步,循声而去。

    不知不觉中,远远的,便又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若隐若现,出现在迷雾尽头。

    清脆悦耳的敲子声,正是从两人手中传出。

    罗顿时大喜,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当即张嘴大呼道:

    “前面可是周天道友,还请救吾一救也!”

    话音落处,忽然自那迷雾中生出一道莫名其妙的神秘之力,在罗头上重重敲道:

    “手谈坐隐中,忘忧黑白间。”

    “哪里来的俗人,竟敢在此聒噪?”

    “咄,还不快快给吾归位”

    只一下,罗便感觉自己的整个三魂六魄,再此头晕目眩,摇摇晃晃,被这神秘之力推推搡搡着,一路飘摇到了敲子声近前。

    然而,不到近前还好,到了近前,反而让他更有一种自打到了洪荒后有生以来就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之绝望感。

    罗看见了什么?

    若非亲见,恐怕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只见一张看上去虚无,却又让人感到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尺棋枰,两个人影相对而坐,浑然忘我,正自拈子而下,时而蹙眉凝视,时而敲子棋盘。

    而左侧下棋之人,果然没有看错,赫然就是开创了棋道一脉的周天。

    然而与周天相对而坐,拈子而下之人,竟然是一个人影,又不是一个人影。因为,他看上去就是一团光,但却又是一团有着人形的光!

    但更可怕的,还不止这些

0338、请君入瓮

    因为,罗发现,此时此刻,他堂堂的一代魔祖罗,竟然成了那一尺棋枰旁的棋奁,那装着无数黑子的黑棋棋盒!

    那堂堂的一代道祖鸿钧呢?

    哈哈哈,竟然正好与他遥相对应,化作了人家周天手边的那一个装满了白子的白棋棋盒……

    这一瞬间,罗就感觉自己吃惊地笑到了眼泪都流不出的地步!

    曾几何时,他纵横于洪荒之间,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孤独求败啊。而现在呢,不仅成了一个死寂沉沉的黑棋棋盒,而且十分可悲地成为周天手中的玩物?

    “贼老天,这是为哪般,要杀要剐,直接来就是,何必如此羞辱于吾也……”

    然而,就在罗几欲悲愤地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棋盘之上时,一尺棋枰上的场景,却在此让他瞠目结舌,心头一紧,险些又要一头栽倒在地。

    罗,他又看见了什么?

    原本看上去虚无,实则就那样清清楚楚横亘在天地之间的一张棋盘,直到这时,罗才发现,远看他是一张一尺棋枰,近看却是一望无际,横无际涯。

    最令人胆寒的是,两两对弈,此刻正好轮到周天对面的“人形光团”拈子下棋。

    就在“他”探手向白棋棋盒伸指拈子时,那原本寂寂无声的白棋棋盒,顿时化作了鸿钧那一张痛苦而悲愤的脸孔,却又不受控制地在看到拈子而来时,不由自主地又化作那寂寂无声的白棋棋盒,然后,一颗白子

    不,这时从白棋棋盒中,被那“人形光团”取走的已经根本不是什么白子,而是由白子所化的一个个人影。

    因为,放眼望去,罗此刻在那一尺棋枰上看见的一颗颗棋子,也根本不是什么黑白棋子,而是一个个身穿黑白衣衫的修道人。

    更恐怖的是,这些化身黑白棋子的修道者,根本不是什么无名鼠辈和普通散修,而是一个个有名有姓,在洪荒中早已创下自己赫赫名头的太乙天仙巅峰者以上成名人物。

    比如,此刻被那“人形光团”拈出“鸿钧白棋盒”的白子,居然正是那三清中的玉清。

    而三清中的太清、上清,不知何时,早已被当做白子,下到了那一尺棋枰之上,一脸茫然,各自站在他们的位置上,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着,脚下却又生了根一般让他们动也不能动弹一下,只能像一颗棋子那样死死守在属于他们的棋格之中……

    眼下这洪荒,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又到底怎么了!

    自认是洪荒第一恶棍,第一狠人,第一不要命的罗,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否定:

    原来,这洪荒之外,或许,还有比他罗甚至鸿钧和周天更高的存在!

    就在他患得患失,欲哭无泪之时,忽然,这时该轮到执黑棋的周天,下子了。是的,周天执黑,而他罗却是他周天手边的一个装棋的棋。

    这份反差,更是让他羞愤难当,暴跳如雷,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棋奁,能做什么呢?

    “周天,周天,汝这个小贼,告诉吾,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番不顾一切的叫喊声,没有惊动正在全神贯注与那“人形光团”对弈的周天,倒唤醒了同样身为一方白棋棋奁的鸿钧。

    只见他一睁眼,望着也是像前后脚跟来的罗,同样化作了一方黑棋棋奁,先是意料之中而又意料之外地扬了扬眉毛,露出一脸难以置信而又若有所思的神态后,随即便哈哈大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罗,现在汝满意了?”

    “一个魔,一个道,争来争去,还不是一下子被人家当做了棋子,统统装进了这一黑一白的棋奁中!”

    “魔贼罗,若非是汝非要处心积虑来惹什么棋道,吾等会有今天。哼,倘若还有脱困之日,吾鸿钧在此立下誓言,若不铲灭汝等邪魔外道,吾决不罢休……”

    话音未落,罗也是一个怒目圆睁,一张嘴便骂了回去:

    “鸿钧老贼,今日之事,汝看不出来么?”

    “即便是加上汝,加上吾,还有那周天,吾三个加在一起,也都可能是那一道莫名其妙的鸿沟对手,又关吾何事!”

    “呵呵,吾若真有这样的本事,还费什么劲,下什么棋,早就一股脑直接将汝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一个个挫骨扬灰,形神俱灭了,还跟你在这儿叫什么舌头……”

    说也奇怪,两人一番对骂,骂到最后,再看对方,反而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怪异的亲近之感。

    这是为何呢?

    或许,这就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又或者兄弟阋墙,一旦有了外敌,自然也就会相逢一笑泯恩仇,枪口一致对外了。

    而这个“外敌”,当然就是这一道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鸿沟】了。他如此莫名,如此神秘,如此强大,显然已经不是洪荒所能容纳之物。所以,他不是外敌,又是什么呢?

    “鸿钧,吾两人恩怨,暂且放下,也不要再吵了。”

    “现在要紧的是,眼前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身为魔祖,从不循规蹈矩,这份特质,到底在这种时候还是先人一步,冷静了下来,并马上想到了要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

    鸿钧自然也非常人,点到即止,心中也在顿悟道:

    “不错,汝说的很对,即便加上吾等三人,三人合力,也不可能做出这个局,自己害自己!”

    “而且,吾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白棋棋奁之后,惊恐之余,曾亲眼见到周天也是被一股神秘之力,直接一路推送到这里。而在他纹枰对坐之前,在他、在吾、在汝面前的这一尺棋枰,便已经在这里了。”

    “所以,这个看上去小小的,实则可以几乎装下整个洪荒的一尺棋枰,也绝非是他那成名法宝【一尺棋枰】,一定是更高、更不可解释的另外一种【一尺棋枰】。”

    “因为,就在周天被神秘之力强行摁在这【一尺棋枰】的那一个瞬间,吾曾清清楚楚看见,他在拈子下出第一颗棋子之际,当场泪流满面下出棋子的。”

    什么?

    罗听到此言,顿时热血贲张,难以自己:

    “汝是说,周天是在泪流满面中,下出的第一颗棋子?”

0339、神之光

    周天也没想到,随着洪荒两大巨头鸿钧与罗,这一对代表着正统道与非正统魔的黑白两道标志性人物,对棋道一脉纷至沓来的造访和潜伏,整个事态,发展到后来,不仅越来越失控,而且越来越离谱。

    尤其是在一道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鸿沟,直接横亘在道门之中,所有的一切,便已经面目皆非,完全没有了那种熟悉的洪荒感觉而变得越来越陌生

    就像一群鸭子里,突然放进来一只天鹅。正自悠闲自在吃草放牧的牛羊中,忽然跑进来一头饿狼。嗯,就是这种感觉。

    现在,当他被一股神秘之力,一路裹挟着来到这一座巅峰之上,放眼望去,迷雾重重,目及之处,似乎一切都被尽皆刻意遮掩了一般。

    这让即便到过不周山这样的洪荒第一山的周天,也是一样如坠云里雾间,看不真切此处到底是何方。

    唯一让他略微心定的,便是眼前的这一方熟悉的围棋盘。

    然而,当他被一股无上的威压之势,轻轻按坐在这一尺棋枰一端,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一方熟悉的围棋盘,远看是一尺棋枰,近看却是无际无涯的天地,山川河流,花开花落,日月星辰,四季轮回,在其中应有尽有,栩栩如生。

    不过看了一会儿,周天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失:

    这栩栩如生的棋中世界,什么都有,却独独缺少了以求仙问道为毕生追求的各种生灵。

    就在他沉思不已之时,一团光,突然出现了。

    而这团光的出现方式,再次震惊了周天。

    因为,他既不是从那九霄云外自上而下的降临,也不是像洪荒中诸多神秘存在那种挤破某一方虚空抽身而出,总之

    他就像白昼的阳光,夜晚的月色,他始终就在那里。

    你以为他离开了,其实那不过是你在一闭眼的时候,当你以为他又来了,其实也还是因为你自己睁开了双眼。

    他的来去,或者在与不在,其实都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双眼睛的闭合而已。

    而他,却始终在这里或者那里,从未改变!

    就在周天五味杂陈并充满了对未知的探寻与敬畏,壮起胆子望着他时,这团光,居然主动开始了与周天的交谈:

    “是不是很想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怎么在这里?”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一个字也不问。”

    “因为,你就算问什么,除了我会告诉你的,其他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回答你一个字。”

    “所以记住,有时,你只管听,我只管说。有时,你只管做,我只管教!”

    “你不是创造了围棋之道吗?现在,我们便手谈一局吧。”

    周天闻言,不觉暗自精神一振,坐起身来,默默点了点头。

    “白先黑后,我尊你身为棋道代表人物,所以我就执白先行!”

    没有说规则,更没有说胜负?

    那么,虽然以“调和”与“平衡”为整个棋道核心思想的围棋,不以胜负论高低,但总还要有一个输赢,作为在对局时刻的价值体系呈现和判断……

    带着种种疑惑,周天却还是保持了清醒的缄默。

    不是吗?

    “他”如果要说,一定就会自己解释。

    如果不说,岂非自讨没趣,甚至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这团光,在棋盘对面落座的一刹那间,忽然摇身一变,整个光团,顿时化作了一个虚拟的人形光团。然后,带着人类般笑靥道:

    “公平起见,为了不致让你因为我的形状而在对局中分神,所以,我还是稍稍变化一下,尽可能贴近你能接受的形象面对你。”

    “怎么样,这个样子,你还认可吗?”

    周天心中一直警醒着“他”的约法三章,端详一眼,却依然缄默着,随后依照围棋中的礼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他”也微微一笑,像人类一样点点头,随即打开棋盒,指着一对棋奁道:

    “天地为盘,万物为子,此言包罗万象,微言大义。”

    “所以,打开棋奁看看吧,我对围棋之道的推崇之意,几乎都囊括在了这一对黑白棋奁之中了,希望你的感悟能再有所精进!”

    周天默默点头,打开自己这一边的黑棋棋奁,低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罗,这黑棋棋奁,怎么化作了罗?

    想着,他忽然浑身一激灵,急忙抬头看向棋盘对面

    定睛一看,鸿钧果然也化作了“他”那一边的白棋棋奁,动也不能动一下,只能在棋奁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睁开悲愤的眼睛,向他投来无尽含意的深深一瞥!

    “震惊吗,对于这个结果和局面?”

    “鸿钧为道,罗乃魔。一道一魔,恰似这天地之间一阴一阳,一黑一白。轮回之间,周而复始,奥妙万千。”

    “而围棋之道,正好又以黑白两子,作为寄托,以为演化,道意奄然,引人遐思。今日便以这鸿钧为白,罗为黑,作为盛装这天地万物的两大棋奁,寓意其中,恰好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不过,他二人乃是洪荒一正一邪之象征,却做了被人置于股掌之间的棋奁,而汝却成为执棋者,个中深意,还要好生感悟!”

    说完,“他”拈起一子,置于指尖,静静地看了一眼,好似自言自语道:

    “唔,三清首徒太清?不错,他作为白棋第一颗棋子,以他身份与血统,倒也恰如其分,当得这棋盘之上第一颗落子!”

    看着太清被人捏于股掌之间,却又动弹不得分毫,就那样像一颗真正棋子般置于棋枰之上,面对这一切匪夷所思的所见所闻,周天早已麻木了,一声不响,也是探手拈起一颗棋子,就要往棋盘中落子。

    “等等,你就这样拈子而下,不看看你的第一颗黑棋,到底是谁吗?”

    周天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甚至是不忍心去看。

    因为,只要是从黑白棋奁中,任谁抓起一颗黑白子来,那一定就是他记忆中的所有洪荒有名人物中的一个。

    何必呢,反正都是棋子了,多看一眼,还不是徒增一丝烦恼吗?

    不过,如果是“他”要求,这就不能不看看自己两指之间,这即将成为他的黑棋第一颗棋子之人,到底是谁了……

0340、过去现在未来

    抬起指尖,凝神一看,周天的心中,不觉就是咯噔一声,一丝苦涩和无奈,也不由得浮现出来。

    谁敢想象,此刻正被他当做棋子夹在之间的人,竟然是他的一个故交

    真正的原始时间!

    时间一去不回头,时间只有开始时才能看见它,一旦开始后除非在特定的时空和条件下,否则任何人也是无法看见时间的结束。

    正如周天曾在那一次误闯的虚幻时空中,才得以邂逅这时间原始之神,以及空间原始之神,并从这两大时空原始之神手中,还得到了他们的慷慨馈赠:

    【周天时间】,以及【空间之锁】。

    现在,这团光竟然连他们都能轻易地捉到手中,并当做一枚天地之间的棋子,进行万物起始棋局推演,可见“他”的强大,到了何等恐怖如斯的程度?

    要知道,这时间原始之神,空间原始之神,可是堪比盘古一般的混沌真正大神

    当【混沌青莲】孕育出盘古之后,紧接着第二个出现在混沌原始世界的一对孪生之灵,便是这时间原始之神,空间原始之神。

    可以说,即便盘古多么强大,若没有这一对时空孪生之灵的及时伴生,就绝不可能有后面的盘古,也就没有什么开天辟地,更不会有这万物跃然于其间的鲜活洪荒世界。

    因为,盘古脱胎于【混沌青莲】而降生,原始混沌是无始无终,无生无死,无色无相的无尽鸿蒙。盘古自【混沌青莲】瓜熟蒂落,呱呱落地,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池塘,让死寂的池塘终于有了波动。而随着这惊天动地的波动而起的,就是随之荡漾开来的一圈圈涟漪。

    这一圈圈向外不断荡漾开去的涟漪,便是这一对时空孪生之灵

    时间原始之神,睁眼的瞬间,也让时间开始,从那一刻滴滴答答永无止息地启动,飞逝,并永不回头。

    空间原始之神,睁眼的瞬间,则让空间膨胀,从那一刻咯咯吱吱不断架构,搭建,变化,让盘古有了伸展拳脚的最初空间余地,并最后劈出这一方天地!

    这等堪称盘古伴生之灵的最原始混沌大神,竟然都成了这一刻,这一盘,莫名对局中的棋子,周天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述了……

    然而,就在周天凝眸相视,悲怆满眼时,指尖便是蓦地一热,一道密语便毫不费力地挤进了他沉默的识海之中:

    “周天小友,没想到,吾又和汝见面了,别来无恙?”

    周天心里一慌,急忙看了一眼对面的光团,也以密语道:

    “时间道友,自那时间长河一别,我是断然以为再也见不到汝,怎么可能,汝也有回头之时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原始之神微微一笑,颔首道:

    “小友别忘了,不管怎样,吾和空间道友,终究还是盘古大兄之伴生之灵,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总体上吾时空二人是从属于盘古大兄,但吾二人若是一动不动,盘古大兄即便瓜熟蒂落,他也只能永远一动不动定格在他降临之地。”

    “所以,吾二人虽然看似此刻被人迫不得已当做了棋子,但这也仅仅只是因为吾二人是看在盘古大兄的面上,暂时屈尊配合一下大势!”

    周天听到这里,顿时感到一阵惊心动魄,脱口而出道:

    “时间道友,汝是说,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盘古大兄苦心积虑留下来的后手?”

    时间原始之神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方才望着周天又道:

    “周天小友,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吾可什么也没有说。而且,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吾和空间道友,也是如坠云里雾间。”

    “吾方才说的是,吾和空间乃是盘古大兄伴生之灵,仅此而已。只是吾重点想说的是,无论这世间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天崩地裂,一切归零,对吾二人也无大碍。就算重归鸿蒙,时机一到,吾二人依然还会自然复苏,因为吾二人是时间,是空间,除了归零,不受任何法则限制,除非吾二人自愿,汝明白了么?”

    周天似懂非懂,默默点了点头。

    时间原始之神跟着也是点了点头,示意道:

    “赶紧把吾放下去吧,交替下子后,第二颗白棋吾想一定是空间道友,也许他见了汝,也有什么话要对汝说呢?”

    “放心吧,周天小友,汝创造了围棋,并将黑白之子都以浑圆形状示之于人前,这其实已经与吾时间之道暗合。所以,汝应该明白,时间虽然稍纵即逝,永不回头。但在接近于无限之时,时间也是一个圆,到了接近于无限之时,起点就是终点,时间终究还是会画一个圆回到吾开始的原点之上。只是,这个圆,实在太大而已!”

    随着话音落处,周天只感觉只见一阵从未有过的寒意袭来,竟感觉冻得浑身一哆嗦,指尖棋子便应声而落,周天执白之棋的第一颗棋子,随即落在了遥远的天地之间。

    相对而坐的光团,马上就是一笑,凝神而视道:

    “第一手棋,果然是他唔,时间原始之神,的确当得此刻的棋份也!”

    说着,“他”忽然凝眸看向周天,指着他手边的黑棋棋奁,以及周天手边的白棋棋奁,一字一顿道:

    “偌大洪荒,目前以鸿钧第一,罗第二,周天第三,三者为洪荒最大。”

    “鸿钧第一,可以视作过去,也代表着过去。”

    “罗第二,理当视为现在,代表着当今洪荒,群魔乱舞,无法无天,无君无臣。”

    “是故,鸿钧化作白棋棋奁,执白先行,总揽一切过去,无中生有,无生无死,无悲无喜,从过去而来。”

    “罗化作黑棋棋奁,执黑后行,统领当今一切邪魔外道,散修邪神,肆意妄为,自生自灭,不问过去,不求未来。”

    “两人一个过去,一个现在,装进了世间万事万物,皆在他二人心中生生灭灭,自在衍化。”

    “而未来呢?”

0341、第三条道路:未来

    是呀,过去有了,现在有了,不可能独独缺了一个未来吧?

    缺了未来,那眼前的洪荒,没有未来岂非就要湮灭!

    周天一愣神之间,光团忽然拈子笑道:

    “洪荒中,周天第三,毫无争议,当为未来!”

    “未来,一切不可知,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又都有定数,一切既是虚幻一切又都是真实”

    “是故,未来或许有,未来或许无!”

    说着,“他”忽然幻化出一条手臂,衣袖飘飘,望着周天便是突然当头断喝道:

    “周天,汝在洪荒,不过第三。第一做了总揽过去的白棋棋奁,第二做了统领现在的黑棋棋奁,而汝却直接越过第一,第二,与吾平起平坐,做了执棋人,可知天理乎?”

    周天摇摇头,下意识地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忽然想起“他”的约法三章,警醒中,急忙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周天这一串反应,光团貌似赞许地晃了晃身形,忽然再度出手,幻化出另一条手臂,伸指在白棋棋奁上一点道:

    “呔,鸿钧,汝乃过去,还在此处作甚,还不快快回到汝之过去乎?”

    随着话音而落,鸿钧顿时化回原形,惶恐地站在白棋棋奁的边沿之上,探头看了看棋奁之下,又抬头望向犹如巨人般的一对对局者,嘴巴大声说着什么,却又听不到他一丝声音发出。

    周天看着犹如小人国里的小人儿,在棋奁之中的徒劳挣扎,当然免不了有一种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同病相怜和喟叹。

    但是,他也知道,此刻站在鸿钧的角度,他看向棋奁外面的世界,其实与他从前的视野恐怕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周天站在了一个更高视野,也就是执棋人的高度。而鸿钧却成了棋子,周天自然也就有了此刻看鸿钧就像自己在俯视一只地上的蚂蚁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鸿钧却突然浑身一震,随即便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下子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正诧异中,光团终于再次开口了:

    “呔,鸿钧,如今吾已将汝三魂六魄取其一,九成回归过去,一成留在此处以供吾继续对局,还不去乎?”

    话音刚落,周天便清晰地看到鸿钧一个激灵,随即冲天而起,瞬息间消失在天地一线之间。而他的一道虚影,则像牵线木偶一般,将头一缩,竟自转身隐没于脚下的白棋棋奁之中,再无任何声息。

    紧接着,如出一辙,光团对罗也是如法炮制,将其三魂六魄,留下一成继续放在黑棋棋奁当中维持对局不致中断,其余九成,则是轻轻一挥,便将他的大半真身,直接送回到了“现在”中去。

    当然,这个“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周天就无从知晓了。

    按理说,他与“他”此刻的对局,应该就是“现在”。但这个“现在”,到底是不是洪荒此刻真实的现在,也就更无法判断了!

    安排好了第一、第二的鸿钧、罗,接下来会不会就来到他周天了呢?

    看到光团貌似风淡云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而定目看向自己,周天忍不住就是心里突地一跳。

    果不其然,“他”拍完手,望着周天就是颔首笑道:

    “过去,现在的两大事主,去向都已妥帖,接下来这未来,也就不能抓紧布置到位,否则”

    说着,他忽然一指点出,出其不意,竟在周天神识中直接强横地撷取了一缕神魂道:

    “汝身为洪荒第三,又是棋道造主,但更是未来。”

    “所以,汝虽为执棋人高于他二人,但也须远赴未来去公干一番。不过,汝既是执棋人,自然也得有执棋人的待遇。同时,棋局未完,胜负未定,汝也不能全身而去”

    “这样吧,汝与鸿钧、罗正好反过来而行之。九成留此继续对局,一成去往未来作为事主到哪里推波助澜。吾再网开一面,将汝这一成再减去一些,只须一缕幽思前去行事吧。”

    一缕幽思?

    周天听到这里,猛然想起深藏于自己识海深处的那一缕【盘古幽思】,不觉就在心里又是砰地跳了一下:

    盘古留下一缕幽思,吾也留下一缕幽思,这是巧合吗?

    正自揣摩着,周天就感觉自己的心弦,不知哪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撩拨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头脑一昏,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世界,一下子全部变了样子,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抬手一看,指尖处,那里还有什么黑白棋子。而对面,更是空无一物,什么蕴含了天地之大的一尺棋枰,什么莫名的光团,所有的一切,统统都不见了……

    愣在原地,半晌方才缓过神来的周天,终于还是放开手脚,开始向四周张望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整个人都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看见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此时此刻,他竟然看见了一辆小汽车,正沿着脚下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路向自己这边开过来!

    天呐,这两眼一睁一闭之间,莫非那神秘光团,一下子就将他真的送到了未来?

    只是,这未来,竟然是人类世界?

    这,也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吧人类世界,人类社会,相对于神佛满天飞的洪荒神仙世界,不就是人族嘛!人族在未来,虽然一下子站在生物链顶端,但却始终有一个疑问无法解答,那就是:

    为什么在神佛满天飞的洪荒世界,人族最后能脱颖而出?

    脱颖而出的人族,在建立了现代人类社会后,那些无所不能的神佛,都去了哪里,也就是说,西游之后,为什么从此再也没有什么神仙、佛陀之流了呢……

    正想着,一道光幕,突然凭空而出,横亘在他的眼前。

    光幕上赫然闪烁着几个大字:

    “第三条道路:未来”!

    这、这是路牌么?

    周天忍不住扶额,刚要自嘲地笑一下,耳畔便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声。

    诧异中,当他惊讶地定睛看去,却见蜿蜒山路上的那辆小汽车,刹那间冲破光幕,直冲而来。

    车中,一男一女也是失声大叫,尤其是副驾上的女子,更是气哭地喊道:

    “牛棋,牛棋,你个混蛋,啊!”

    牛棋,莫非这便是吾在未来中的角色吗?

    错愕中,周天就看见自己变成了眼前这一对男女中的那个牛棋……

0342、女票要看猴子

    牛棋的女票一直傻傻的分不清楚,灵长类中的猴子:

    哪些是山里的普通猴子,哪些是比较少见的猴子,哪些又是珍稀猴子。

    于是,牛棋“慈爱”地摸着她的小脑瓜说:

    “用不了多久,侯小猴,我就带你去看金丝猴!”

    侯小猴的名字是不是很奇怪,就像她傻到分不清猴子的种类那样傻。

    这一年初夏,机会终于让牛棋自己创造了出来:

    一本《金丝猴》摄影集,那个不良书商终于良心发现,将数万稿酬悄没声地打到了卡上。

    之所以悄没声,是因为合约十万,他只给了数万。

    一本《大山中的猴类》,科普性著作,但却意外地大受欢迎,竟给牛棋带来了小十万的收入。

    一本《三界孙悟空》,扑街到家的幻想修仙小说,不知怎么,就被侯小猴偷偷给弄了出去,删删减减,修修补补,出了一本实体书。

    书出来后,侯小猴特意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还有些春意料峭的家属楼房顶上,蒙着牛棋双眼,将他牵了上去。

    那一刻,牛棋还真有种心里怦怦乱跳的感觉。

    不过可不是恋爱中的那种小鹿乱跳,而是有种被某个女贼掳上山去,不仅要借种,还要终生收做压寨夫君的屈辱感。

    结果眼罩打开,这本花里胡哨的《三界孙悟空》实体书,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侯小猴左手端起书左侧的红酒杯,右手举起刀叉插上书右侧的卤牛肉,中间是她刻意涂抹着的荧光口红,示意牛棋拿起居中的书,两眼迷离道:

    “牛棋,月黑风高之夜,你怕不怕?”

    “怕,真怕!”

    牛棋老老实实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用双手捧起了《三界孙悟空》。

    (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这疯婆娘,又搞幺蛾子。老子若变成这书里的孙猴子,看你还敢虐老子不!)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真感动!”

    牛棋口是心非,如此在嘴上和心里又演化了一遍。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牵着一双滑溜溜的小手,窝在电影院连看好几场《大话西游》时的场景。

    那里面,就有一个女妖,也是这般模样。

    当然,那双滑溜溜的小手,如今摸上去,已经略显粗糙。

    “那你娶了我吧,趁着月黑风高,趁着你满怀感恩,可好?”

    说着,刀叉上的牛肉塞到了牛棋的嘴里。

    嚼完吃完,红酒又凑到了唇边。

    牛棋闭着眼睛,吃完喝完,绷紧浑身肌肉准备挨打道:

    “侯小猴,如果我此时此刻对你说一声,臭娘们,有没有听说过这句男子汉专属口号”

    “吃干抹尽,就是不认。喝了姐的酒,那就跟姐走!”

    说完,半天没了动静。

    牛棋心肝颤动,悄悄睁开一只眼一条缝:

    一看,侯小猴正自顾自一手端着红酒杯猛灌,一支刀叉上下翻飞,将大块牛肉,吃得不亦乐乎。

    哎……

    牛棋长舒一口气,赶紧伸手抢肉。

    再不抢,大盘卤菜就被侯小猴全塞到肚子里去了。

    不是怕她多吃多占,而是每次吃多,她就叫唤肚子疼。

    肚子一疼,牛棋就得给她揉一晚上肚子。

    又躲过一劫的牛棋,这本《三界孙悟空》实体书,就被他随手扔给了一个开书店的朋友。

    谁知怎么也没想到,没过几个月,朋友便将几万书款打了过来。而且,还主动要求由他加印几千册,收入对半分。

    如此一来,牛棋手中就有了小二十万的活钱。

    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也是学着侯小猴依葫芦画瓢,瞒着她跑到广汽洛克菲勒4s店,自己又凑了几万块钱,梦寐以求的,将一辆乌黑铮亮的小切开了回来。

    侯小猴看见小切(jeep小切诺基)的一刹那,顿时也是两眼亮晶晶的,吸着鼻子,半天才哼哼了一句:

    “牛棋,你终于还是梦想成真,把你的这个小切迎进门来了!”

    牛棋豪迈地一手搂着侯小猴,一手拍了拍小切道:

    “以后你就是大切,它就是小切。怎么样,你的位置都撼动不了!”

    侯小猴撇撇嘴,手底下便伸到了牛棋的内衣中,使劲一掐:

    “要不要我帮你更正一下,你其实说的是,我是大妾的妾,它是小妾的妾,对不对,嗯?”

    牛棋嘴里吃痛,赶紧甜蜜求饶道:

    “疼疼疼,管他大小,你这个大妾,还不是跟我一样,随时想骑就骑它,狠狠的骑,使劲的骑,我保证不偏不倚!”

    侯小猴这才哼了一声,瞪着牛棋道:

    “别废话,带上你的小妾,加上我这个黄脸婆,何时去看猴子?这可是你早就答应的。”

    牛棋想了想,于是看了看天道:

    “照说去神农架,最好的时候是秋天去。”

    “但这个时候也不错,春夏之交,不冷不热,还能避开雨季,满山春色,还没有落石泥石流,咱们说走就走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侯小猴的眼睛更亮了,像晚上漆黑的夜空那一闪一闪的星星般灿烂。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愉快地定下来了。

    不过,作为一名非著名准专业野驴友兼摄影师,牛棋可不能像大多数菜鸟那样,真的两手空空说走就走。

    足足用了几天时间,一应设备,才陆陆续续整理妥当。

    之所以这么麻烦,一方面是因为去神农架不比去其他的景区,吃吃喝喝,嘻嘻哈哈,也不知是人挤人还是人看人,几天时间就混过去。这样的旅游,不要也罢。

    另一方面,牛棋主要还是想带着侯小猴,让她好好的体味一番真正神农架之韵,同时兼带着做一次科普。

    免得她除了连猴子都分不清之外,在旅行的其他方面也是一个白痴,以免影响他在本地野考界的名声。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想顺带着一边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这又一份工作。

    一边也让自己的女票,以专业的角度来一次真正的神农架之旅,不让她留下遗憾。

    毕竟,做为亚洲目前现存屈指可数的最大原始深林,真正要深入到神农架走一遭,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事情。

0343、野人谷没有野人

    驾驶着崭新的小切,一路开到房州,高速公路在房州与神农架交界处,便戛然而止了。

    神农架独特的地质地貌,以及出于对原始深林的保护考虑,即使到了当今我中华已经修得了“基建狂魔”正果,高速公路到了这里,也必须喊停。

    于是,下了高速,拐上通往神农架的国道,牛棋面临的第一个车技考验,就是那险之又险的“十回头”山路。

    想到那一个又一个几乎是360度大回环的弯道,以及前后左右都是看不见的峭壁深渊,牛棋就忍不住腿脚发软,于是扭头就看侯小猴,插科打诨给自己壮胆道:

    “侯小猴,武当山的龙头香你见过了吧?”

    “见过,怎么了,上次不还是你带我去的吗?”

    侯小猴已经完全被车窗外迷人的神农架风光给迷住,头也不回地哼哼了一声。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看牛棋,疑惑道:

    “大叔,这里是神农架耶,你怎么突然跑到武当山去了?”

    牛棋见侯小猴完全无视这神农架的险峻,蓦然想起让她去考驾照都懒得去,更别说摸一下方向盘感觉一下路况。

    现在给她说这里有多可怕,路有多难走,她会害怕吗?

    不会。

    不仅不会,反而还会兴奋起来,万一让自己在这里玩一次飞车党,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想到压根吓不住别人,反而还会把自己套进去,牛棋顿时有些泄气,嘴里于是无趣道:

    “过了这个山头,就是野人谷。”

    “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屁,我还不知道你?”

    侯小猴不知为何,忽然变得猴精猴精,瞪着两眼珠子道:

    “我要去的是神农架,不是野人谷。野人谷属于房州,神农架才属于神农架,你别又想给我打折扣!”

    有一次,两人说好了去神农架。

    结果,到了房州却因什么事最终又打道回府。

    这件事都过去了几百年,侯小猴还记得门清,真是服了她。

    牛棋只好一本正经地握着方向盘,一本正经地盯着前方道:

    “妹妹,我们正在去往神农架的路上,这一次如假包换!”

    说着,他忍不住又调戏了一句:

    “哦对了,侯小猴,差点忘记说一声了,野人谷那边,就是房州温泉。那泉水,就是在大冬天,人跳进去也是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侯小猴果然一下子镇住了,坐起身子,半晌都没有动弹。

    牛棋故意点了一下刹车,哼道:

    “侯小猴,要不然咱们先拐到温泉去来个鸳鸯浴?嘿嘿,到了晚上,外面是野狼嗷嗷,里面也是狼嚎声声,你肯定要飘飘欲仙。”

    谁知,一脚点刹,反而晃醒了侯小猴。

    嗖地一下,一只熟悉的小手便伸了过来,在他的痒痒肉上,就是恶狠狠一拧道:

    “色狼,信不信到了神农架,我非把你变成一只猴子!”

    因为她叫侯小猴,所以她嘴里最厉害的,就是可以把人变成一只猴子。

    被侯小猴这么一闹腾,方向盘哪怕轻微地抖了一抖,车头便开始两边摇晃起来。狭窄的山道,险些就让车头冲出了路面。

    牛棋及时地一脚刹住,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半晌方才缓过劲来。

    看见牛棋失魂落魄的样子,侯小猴噗嗤一声笑出来:

    “猴哥,你不是天天吹嘘自己经常跑山路,到神农架如履平地吗?瞧把你吓得,连一个女人的胆儿都不如!”

    说着,她大大咧咧地拉开车门,跑下去瞅了一眼,便突然无声无息了。

    牛棋摸出烟盒,哆嗦着点燃一支猛吸一口,也跟着推开车门,走下去一看,侯小猴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车头咫尺之下的悬崖,目光空洞地坐在那儿发愣。

    哼了一声,牛棋扯着双肩,将她小心翼翼地从悬崖边上拖回来,然后不由分说,照着她丰腴的屁股蛋子,就是下重手抽打了好几下。

    “侯小猴,老子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开车时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去动老子的方向盘,你真他娘的吃记不吃打是吧?”

    打着、打着,侯小猴突然咯咯笑起来,反手一把抱住牛棋,鼻涕眼泪横流的一张脸,便不管不顾地贴了上来。

    “牛棋,臣妾爱死你了!来,给朕亲一口!”

    牛棋顿时笑喷,任由她在脸上乱啃道:

    “侯小猴,你他娘的连口齿都不清不楚了。说清楚点儿,到底老子是臣妾还是朕?”

    “朕,朕,朕”

    侯小猴说着,忽然害羞地将脸埋在牛棋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不好了,臣妾好像哪个地方湿了,我们到车上去吧?”

    “啥,到车上?”

    牛棋赶紧扭头看了看四周,心道,要车-震,这也不是地方啊!

    想着,不由得心头一热,脚下顿时来了力量,俯身将侯小猴一把抱起,然后将她扔到车子的后座,转身钻进了驾驶室。

    “侯小猴,你先忍一下呀,我找个僻静地方,停好车再说。”

    哈哈,车-震,风光那是多么旖旎啊!

    话音未落,侯小猴便在后面啐道:

    “干嘛停车呀,你赶紧小心开你的车,我要换一下裤头。对了,不能偷看啊!”

    “什么,合着是你尿裤子了呀,侯小猴?”

    牛棋终于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要车-震,原来是要回车上换裤头。

    姥姥,白激动一场。

    这一次,侯小猴只是嘤咛一声,悉悉索索在后面不做声了。

    牛棋看了一眼后视镜,倒也不敢再更多分神,将车小心翼翼倒回路面,摆正方向,开始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车。

    很快,野人谷那座标志性的山谷,出现在国道远端。

    想了想,牛棋还是问了一句:

    “侯小猴,野人谷到了,要不要转下去看看?”

    “我要去的是神农架,不是野人谷。”

    侯小猴对神农架,倒很是用情专一啊,连口气都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牛棋咧咧嘴,哼道:

    “好吧,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大概是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裤头,侯小猴又变成了侯小猴,马上在后面回了一嘴:

    “野人谷有野人吗?没有,对吧。”

    “我们回来从哪儿回,还不是要从野人谷回,对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再看!”

    牛棋摇摇头,佩服得五体投地道:

    “侯小猴,果然是侯小猴,嘿嘿……”

0344、猴毛来引路

    过了野人谷,便是那令人惊悚的“十回头”盘山道。

    一路上,从不晕车的侯小猴,也被这九曲十八弯的大回环山路给彻底弄晕了,哭爹喊娘,抱着一个塑料袋吐得一塌糊涂。

    好在第一个风景点就是天燕。

    到了天燕,牛棋没有任何犹豫,找了一个最僻静处,将车稳稳停好,然后将侯小猴搀扶下车。

    因为这次进山,是牛棋特意选择的错峰入山。

    原本人潮如织的景区,这时变成了三三两两,很久才会晃过来几拨人群。那种前头举着小旗由导游带队的旅行团,更是半天才冒出来一个。

    这样的旅行,是很舒服的,但还不是最完美的那种。

    脸色煞白的侯小猴,望着有一个没一个晃荡着的游人,完全靠牛棋支撑着,完全没有半点形象,喝了一罐自泡菊花茶,又全部吐出来后,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指着车子虚弱道:

    “猴哥”

    话音未落,牛棋马上翻白眼吼道:

    “什么猴哥,怎么又给老子瞎戴一个帽子?喊大叔,大叔都比猴哥好听!”

    侯小猴浑身无力地望着牛棋,等他吼完,接着道:

    “喊你猴哥是抬举你,你以为谁都做得了猴哥?哼,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扶我到车上睡一觉,起来再给你掰扯。”

    回到车上,闭眼躺了一会儿,侯小猴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百无聊赖的牛棋,扯过手帕盖在脸上:

    “我现在看你眼晕,赶紧出去自己瞎转悠去吧,只要记得回来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呀”

    牛棋如蒙大赦,随手扯下她脸上的手帕,换成毛毯重新盖在身上,嘴里道:

    “别动不动就把手帕呀、毛巾呀,往自己脸上弄,这样很不吉利知不知道?行,你睡一会儿也好,养足精神,我正好也转一圈回来,咱们就继续出发。”

    说完,牛棋定定神,随即走到后备箱,拿了几块巧克力、饼干,一瓶水,最后选了一架单反相机,然后转身朝一个山谷中漫步而去。

    天燕这边,虽然不比神农顶高如云天,但林木茂密程度,曲径通幽妙味,却是更胜一筹。

    随随便便走了几百米,便有了一种遮天蔽日,恍若隔世之感。

    这种感觉,正是人深入到了原始深林中,最初的美感。

    牛棋因为已经来过多次,并且正在申请将神农架作为自己未来的创作基地,所以这次也就草草地拍了几张照片,就收起了专业眼光,认真当起了一名普通游客。

    不知不觉,又走了数百米后,牛棋凭着经验,没敢再继续深入下去,理智地停下脚。

    风景如画,人,穷其一辈子都是看不完的。

    有时候,驻足看一处风景,也有一种别样的情致。

    环视着四周密不透风的草木山石,不由自主的,牛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人,为什么喜欢游山逛水?

    每一个圣人,为什么都是乐山乐水的智者?

    因为,最朴素的道理,就是人只要一进入茂密丛林,心情便没有理由的愉悦。这份愉悦,既是大自然的赐予,也是自我的解放。

    正在这时,一只猴子,莫名其妙地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一下子定在了牛棋对面几步开外。

    牛棋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

    这里的猴子,可不比城市里那种散养在山里的猴子,不仅不怕人,而且还会主动找人要东西吃。

    这里的猴子,野性十足,而且与人偶遇,还会常常发生伤人事件。

    “吱吱……吱……”

    看到牛棋连连后退,这野猴子竟然得寸进尺,不仅跟着逼近了几步,嘴里似乎还嘲弄地叫唤了起来。

    牛棋见状,心头颇感怪异。

    作为一名准专业科考工作者与摄影师,只一眼,他便看出这猴子,明显不是什么偶遇,而是好像完全冲着他来的。

    牛棋反应过来,马上摸了摸口袋。

    野猴子虽然野性十足,但也最为灵性。

    有时,个别特殊的野猴子,也会被游人身上的某种事物吸引,而一路都会尾随。

    想着,牛棋没有丝毫犹豫,掏出身上的巧克力和饼干,放在了脚下。

    然后,缓缓退了几步,望着猴子指了指地上的食物。

    另一只手,牛棋悄悄打开了单反相机。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可不想就此错过。

    再说了,就算是野猴子,这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谁知,野猴子只是嘲笑般地盯了一眼地上的食物,嘴里又是“吱吱”了两声。

    紧接着,一幕令牛棋匪夷所思的举动,出现了:

    只见这只野猴子,望着牛棋,呲牙一笑,拾起一块巴掌大的山石,托举到头顶,然后将山石顶在脑袋上,转过身,用一对下肢直立着,一拐一拐地走了起来。

    走了几步,它回头看了看牛棋,见他一动不动,马上又是吱吱一声,望着牛棋十分不满地又蹦又跳,明显是要让他跟上去一样。

    我靠,今天莫不是遇见什么稀罕事了?

    牛棋抓了抓脑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密林之外,又低头瞅瞅手表,突然一跺脚,硬着头皮跟上了野猴子的步子。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个野猴子在前,一个天生大胆的人类在后,越走越远,林子也越走越深,慢慢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之间。

    野猴子停下来,望着牛棋呲呲牙,身子一扑,便消失在几米外的草丛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牛棋揉了揉眼睛,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这一会儿,没准是自己正在车上,陪着侯小猴睡觉。然后,就做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来。

    就在这时,牛棋突然眼睁睁地看到,几米开外的草丛,慢慢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分开,冲着他清清楚楚地连连招手。

    毛骨悚然中,牛棋只觉得浑身汗毛林立,一个人类才有的口吻却一下子传入耳中:

    “来呀来呀,小哥儿,别怕,是俺老孙,是俺老孙呀”

    老孙,哪个老孙?

    牛棋其实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全部都已经空空荡荡,一片苍白。

    “小哥儿,你还很给俺老孙面子,一根猴毛,你便当真了,多谢,多谢!”

    说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变成了一对,望着牛棋连连拱手。

    只是嘴里却是嘻嘻哈哈,哪里有半点正经相见时的礼节……

0345、俺要送你一座花果山

    “小哥儿,看这里,看这里,是俺老孙叫你,不是别个叫你。嘻嘻,这里就俺老孙一个人,不要劳神东张西望。”

    战战兢兢的牛棋,盯着不断向他招手叫唤的猴子,终于正视现实,又惊又喜道:

    “猴、猴哥儿,真的是、是你吗,那个斗战胜佛的齐天大圣?”

    “什么齐天大圣”

    猴子忽然露出一脸的不屑,连连摆手道:

    “我还是最喜欢我叫孙悟空,哪怕行者孙都行的。小哥儿,胆子大些,再大些,就算是大妖我也不吃人。来来来,离我近些,我们才好说话。”

    听着猴子字正腔圆的人类语言,脑海中又不时闪过无数孙悟空的影视画面,对这个独一无二的神话人物一直以来的崇拜感,终于彻底占据了上风,牛棋直感到一股热血上头,便大步走了过去。

    “嘻嘻,这才像个带把儿的嘛,方才做那一番雌儿的模样作甚,没的羞辱了自己!”

    猴子盯着牛棋,终于赞赏地点了点猴头,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转,随即呲牙道:

    “小哥儿,身上可有吃的?”

    啊,一听要吃的,牛棋一下子恍惚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

    原来孙悟空并不像其他神仙可以不吃不喝,有时候,他还是喜欢时不时的吃些零嘴的。

    想到这里,牛棋赶紧摸了摸口袋。

    正好,身上还带了几样。

    一块巧克力,一块苏打饼干,还有一瓶矿泉水。

    “大、大圣,出来匆忙,身上就这三样东西,你凑合吃点吧。”

    将点心和水递过去,还未松手,手中的食物便被猴子一把抓了过去,囫囵吞枣地就往嘴里塞。

    一边塞,一边还在嘴里呜呜啦啦道:

    “小哥儿是个好人,你这吃食我不曾见过,吃到嘴里,定是美味!”

    牛棋一看,赶紧手忙脚乱道:

    “大圣等等,大圣等等,这食物不是这样吃法!”

    哦,猴子一听,马上机警地停下来,望着牛棋,眼中开始金光闪动:

    “小哥儿莫要诓我,就算毒物俺老孙也不怕!”

    牛棋一阵汗颜,壮胆将巧克力抓了回来,却因为手抖,撕了半天,方才将里面的巧克力取出来,重新递回到猴子手上,示意道:

    “现在可以吃了,大圣。”

    说完,他忽然想起《西游记》里他师徒四人路过五庄观,偷吃人家人参果而囫囵吞枣的故事,连忙又加上一句道:

    “大圣,此物入嘴既化,最好是不要咀嚼,让它在嘴里慢慢品味,才最浓郁香甜。”

    哦,猴子一听,突然两眼大张道:

    “小哥儿,你说话也忒慢了一些儿,俺老孙已经将它咽进肚里去了,如何是好?”

    说着,他忽然愉悦地又道:

    “唔唔唔,小哥儿说的没错,此物果然甚是美味!甚是美味!快快快,再给俺老孙一个来!”

    牛棋一脸黑线,只好摊开双手示意道:

    “大圣,我就带了一个出来,刚才都已经说了。”

    猴子眼珠子一转,捞起旁边的苏打饼干,这次十分聪明道:

    “此物味道如何,且打开让俺老孙尝尝。”

    牛棋想了想,再次壮胆反手将矿泉水打开,递上道:

    “大圣,苏打饼干也是甜食,不如先喝口水,再去吃它,这样就不会与那吃过的巧克力串味,不信你试试。”

    唔,猴子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抓过瓶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便将矿泉水一口干掉。

    另一只手,将牛棋打开包装的饼干,一把塞进嘴里,嘎巴嘎巴也是三两口便吃完了。

    “好吃,好吃,小哥儿没有骗俺老孙,嘻嘻。”

    猴子吃完,吧嗒着嘴巴,连连回味道。

    半晌,他才笑嘻嘻地盯着牛棋,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道:

    “小哥儿,有道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俺老孙有吃有喝,还将你诓来,又所谓无功不受禄。所以,俺老孙须得送你一些什么才是。”

    牛棋一听,连忙摆手道:

    “大圣说笑了,我这些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他忽然发现,刚才只顾害怕,然后不害怕了又只顾着送食,现在才看到猴子头上,竟然长满了杂草,甚至还有青苔。

    几乎下意识的,牛棋伸出手,就在猴子头上开始除草,清理青苔。

    猴子说也奇怪,好像知道牛棋会这样做似的,马上闭上双眼,一动不动,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直到牛棋拔完最后一根杂草,清除完最后一块青苔,猴子才先人一步地睁开眼,望着牛棋,目光闪闪道:

    “小哥儿,咱俩已经分不开了。嘻嘻,所以俺老孙想好了,俺要送你一座花果山!”

    牛棋一听,顿时笑了,只当玩笑道:

    “大圣说的,不会是大圣的那座花果山吧?若是大圣的花果山,我可真要发财了!”

    猴子盯着牛棋,突然也是两眼放光道:

    “你这小哥儿,真没志气,发财算个什么鸟事情?既然送你花果山,自然就要你做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

    “大圣真会开玩笑”

    牛棋笑着摆了摆手,心中便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嘴里道:

    “不过大圣放心,我虽然是一个人类,但却因为工作原因,爬山却也最是擅长。我这就上到山顶去,替大圣将那六字真言彻底揭去,好让大圣出来!”

    说着,牛棋真的站起身,一脸义无反顾的样子,开始摩拳擦掌,直看得猴子目瞪口呆,半晌才喊道:

    “且住,且住,你这小哥儿,叽里咕噜嘴里都说的什么浑话?”

    “去去去,俺老孙要你上山,不是这座山,乃是花果山!”

    说着,猴子突然伸指一点,牛棋就感觉脑门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弹了一下,紧接着,脑海中顿时一片清明。

    定睛再看猴子,赫然中竟有了一种一体同胞的亲切感。

    莫名其妙的,牛棋便又像寻到亲人般的欢天喜地起来,伸手在自己脸上抓了两下。

    瞬间,一副活灵活现的猴气跃然而出。

    猴子瞅着牛棋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由得也是喜滋滋地一手抓了抓自己的猴腮,一手揪了揪自己的猴耳,连连点头道:

    “就是这般,就是这般,嘻嘻”

    说着,这猴子突然变得无比一本正经下来,两眼射出一道金光,口中吐出一口明晃晃的仙气,嘬唇喊道:

    “且去,且去,哈哈哈,看俺老孙又回来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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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洪荒棋圣介绍:
我以万物为子,天地为棋。得大道传承,寻天道那一线生机。执黑为夜,执白为昼。寻机缘不争先,遇造化且封盘。坐隐,手谈,一局棋。无量量劫度苍生,星罗棋布日月清。一尺棋枰内,凡我之下皆蝼蚁!……………………………………【以围棋之道呈现洪荒全貌,尝试新类型洪荒文本】【本书慢热,需要徐徐展开,快进者慎入】【本书誓言完本,此贴为证】重生洪荒棋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洪荒棋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洪荒棋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