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维玛的背叛（二）
“清越……答应跟着你出去了？”玛微面无表情地和夏亦面对面坐着，它转头看向苏清越，后者正兴冲冲地将衣柜门全部打开，乱七八糟的裙子和衣服正厚厚地堆叠在床上，她拿着一件白色蕾丝边的短裙在身上对着镜子比划着。
这场试衣大会已经从一大清早一直持续到中午了。
玛微走过去将床上的几件会让男人流鼻血的卡通内衣塞回衣柜里，然后将苏清越手中的短裙夺了过来，在苏清越可怜巴巴的目光中，拿出一条厚厚的牛仔裤：“穿这个。”
苏清越奋力地摇头，两只手拽着玛微的衣角晃来晃去。
“撒娇也不行，晚上的话外面会冷，你的身体很弱。”玛微面无表情地用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
接着它从衣柜中挑出长领毛衣，围巾，还有羽绒服，最后是一只棉帽，是卡哇伊的小熊头。
“那个……我能说句话吗？”夏亦挠挠头。
“说。”玛微转头看他。
“你看，现在也不是冬天，外面其实并没有那么冷，而且我们是要去音乐厅看钢琴表演，里面会有暖气的吧？有必要穿这么厚吗。”夏亦问。
苏清越赞同的猛点头，然后在玛微看向她的时候做出讨厌的表情看着羽绒服，一边连连摆手。
“想出去，就得听我的。”玛微插着腰：“而且你也不是只去音乐厅吧？据我所知你的计划是先去中心区的商业街逛一逛，然后顺便再买一点小吃，逛完整条商业街，就差不多吃饱了，钢琴表演也正好要开始了，你们才会进音乐厅，也就是说，你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室外。”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夏亦看向苏清越：“是你泄的密？”
苏清越茫然地用可爱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今天上午用通讯腕表购买了两张音乐厅的门票，时间是晚上7点，而且你还用光脑上网查了中枢星中心区美食攻略，以及搜索了如何带着妹子玩得高兴这种问题，同时在商业街的美食介绍页面停留了25分31秒，在其他餐厅或者饭店的介绍页面总共只停留了5分钟，经过分析可以得出你准备去商业街吃小吃，因为相对于餐厅和饭店这种幽闭环境，苏清越可能更适合在室外，这会让她更有安全感，去音乐厅是因为她喜欢弹钢琴，从女孩子的兴趣爱好下手会更简单一点，可以让女孩子轻易对你产生好感。”玛微用夏亦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夏亦脑门一阵冷汗：“你偷看我的通讯腕表？”
“事实上并没有，因为相比起偷你的通讯腕表，攻破你通讯腕表里那层可怜的防火墙更简单一点。”玛微说道。
“我就知道那家伙给的通讯腕表靠不住！”夏亦小声嘀咕。
“什么那家伙？”
“呃，没事，我是说你竟然能攻破防火墙，比我见过的有着金属胡子的大叔机器人厉害多了。”夏亦赶紧转移话题，他可不能泄露自己是偷渡来的，万一被光越科技公司扫地出门，还怎么偷跃迁技术。
“我也不清楚，似乎自从我被制造出来，就拥有了强大的运算能力。”玛微一边整理苏清越扔在床上的衣服一边说。
“阿尔法星系果然是一个科技至上的星系，对机器人的应用和制造要远远超过另外两大星系。”夏亦心想。
“你有武器吗？”玛微抬头问。
“拳头算不算？”
“那就是没有了，只靠异能莽么？”玛微似乎在嘲讽，但是它并没有什么表情：“异能终归会耗尽的，只有武器才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火力，虽然中心区禁止大口径武器，但是带一把便携式能量手枪还是没问题的。”
玛微拿出一个半米长的正方形银灰色箱子，黑灰色的皮质包裹，银色的流光边框，夏亦毫不怀疑那是真正的纯银，因为整个箱子充满着豪华的质感。
咔嗒，箱子的锁扣被打开，一把硕大的银色仿古左轮手枪出现在夏亦面前，玛微拿起左轮手枪，整个枪身用激光雕刻着精密的花纹，恐怖的是左轮的口径竟然有30mm。
“你管这玩意叫便携式？这很明显就是拿着一门火炮吧？”夏亦眼角抽搐。
“离子炮更恰当一点，”玛微弹出弹仓，弹仓只有三个孔，里面是三枚带着淡蓝色光芒的能量弹匣，“离子充能，旋转式弹匣，保证连发性，每个离子能量弹匣可以发射6次，也就是说，你只有18发子弹，一发离子能量弹可以击碎三代机甲的前置装甲板，不过后坐力也是大得惊人，你需要强大的臂力。”
玛微将箱子递给夏亦。
“请问最近的银行怎么走？”夏亦面无表情地取出左轮，插进腰里：“我感觉我一个人可以单枪匹马去抢劫一下。”
玛微奇怪地望着他。
“开个玩笑，”夏亦讪讪的笑道：“主要是气氛有些严肃，整得跟出去打仗一样。”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玛微看了看夏亦地裤腰：“你难道没用过光越科技的个人武器系列么？”
“没有……怎么了？”
玛微从夏亦腰里掏出左轮，朝夏亦地大腿一拍，左轮瞬间弹射出两条绑带，将左轮牢牢固定在大腿外侧。
“喔喔喔！”夏亦惊讶地大叫。
“我为你生在一个科技落后的星球而感到悲哀。”玛微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夏亦点点头，早知道阿尔法联邦这么先进，他就不一开始去嘉玛帝国了。
玛微又从身后掏出了光剑。
“这玩意我熟。”夏亦接过来，往另一条大腿上一拍。
啪嗒，光剑掉在地上。
“这东西可以直接放在口袋里，而且为了减轻重量没有设计其他配件。”玛微说道。
“哦。”夏亦尴尬地捡起来装进口袋。
玛微又拿出一个金属打火机。
“我不抽烟，谢谢。”
“这不是打火机，这是微型核能手雷，有三种模式可以用，一种是延时投掷，一种是遥控模式，一种是触碰爆炸模式。”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保姆，我还以为你是光越科技公司武器部的产品经理……”夏亦接过打火机：“这玩意威力如何。”
“炸平中心区那座音乐厅外加隔壁的美食街是没问题的。”
“还给你……”夏亦满头冷汗：“我可不想死在自己手里。”
182 维玛的背叛（三）
玛微接着又掏出了一堆东西，比如墨镜伪装的核能炸弹，口香糖伪装的核能炸弹，手表伪装的核能炸弹，玩具熊娃娃……
“等等！为什么后面的全是炸弹？你是不是想搞恐怖袭击？还有这个玩具熊娃娃也能当炸弹？”夏亦伸手制止了玛微往外掏武器的动作。
“不，这个真的只是一个玩具熊。”玛微将它递给夏亦：“清越最喜欢这个玩具熊了，如果她情绪不稳定，就让她抱着就好了。”
“还有巧克力，棒棒糖，喵喵雪饼……这都是她喜欢吃的零食。”玛微身后像是异世界的空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身体不好，不要带她长时间走太多的路，差不多20分钟就要休息一下，还有外面的食物也不要乱吃，尽量选看起来干净一点的，她怕人多的地方，尽量避免人群，音乐厅也要坐在最后排没人的地方，如果她不高兴了，就赶紧带她回来，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拿着这个，这是定位器，摁一下这个上面的按钮，无论多远我都会去接她。”
“你可以外出？仿真机器人是被阿尔法联邦禁止的，你如果出去这栋大厦，可能会被人抓走，或者直接破坏掉。”夏亦问道。
“只要她需要我，我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玛微说道：“我本该被淘汰，但是她喜欢我，她就是我还存在在这里的意义。”
“虽然你很婆妈，但是看起来你很爱她。”夏亦忽然说道。
“我不明白什么是爱，”玛微摇了摇头：“我只是按照程序设定和自我逻辑行动，我芯片中的全部内容就是为苏清越而服务。”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夏亦说道：“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而我曾经是一个冷血残忍的生物，希望我们两个以后多多交流，说不定两个东西琢磨琢磨可以钻研出超越人类的伟大感情来。”
玛微默默将一堆核能炸弹收起来，然后转身走到门口。
“没兴趣。”玛微说道，然后离开了。
“靠，顽固的机器人。”夏亦默默鄙视了它一顿。
滴滴滴，夏亦的通讯腕表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姓名，夏亦立马走出苏清越的房间，走进自己的卧室，反锁好门，然后才接通。
“喂，倾雪，怎么想起联系我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接？工作很忙吗？”李倾雪问道。
“嗯，有点忙，你知道这种科技公司都这样，程序员基本都没头发的，忙得很。”夏亦回道。
“听艾雅说你一整晚都没回家，她自己一个人看着美食节目给小铃铛做晚餐，整整做了3个小时。”
“哦？成果怎么样？”
“嗯，最后点了外卖。”李倾雪在那边似乎有些笑意。
夏亦也忍不住失笑，没想到一个a级脑虫竟然沦落到给人类小女孩做饭的地步，但是看起来艾雅似乎很享受这样。
“所以你昨晚去了哪里。”李倾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平淡起来。
夏亦浑身一寒，原来在这里挖了陷阱！
“加班了，加班。”夏亦解释。
“哦，刚刚我给你打的是视频通讯，为什么改成了语音，是因为心虚么，也对，毕竟男人喜欢去的一些地方都禁止拍照。”李倾雪在那边恍然大悟的语气。
“我真的没去别的地方，我现在在光越科技公司呢，姜杨坑了我，他们招聘的是保镖，我应聘成功了……我的为人你还不相信嘛！”夏亦慌忙地解释。
“我相信。”
“哈？”夏亦仿佛听错了。
“我说我相信你没做别的，”李倾雪语气突然又阳光灿烂起来：“夏亦，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并不像是一个贵族少爷，我见过很多贵族的后代，或者那些富人的后代，他们不乏追过我的人，但是每次他们撒谎骗我时我都能一眼看出来，因为他们像一只只狡猾的狐狸，狐狸虽然说着花言巧语，但是它的眼睛一直在贪婪地盯着猎物……”
“而你不一样，”李倾雪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就像是一个急需证明自己清白的小孩子，笨拙地说着我不是我没有，语气委屈地像是弄丢了糖果，所以我相信你没撒谎。”
夏亦静静听着，然后松了一口气，但是仔细回味回味并不是那么回事啊！
“喂喂喂，我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说我不聪明呢？”夏亦哼哼一声：“总有一天我会学会撒谎这个技巧的，希望到时候你被我骗了可别后悔！”
“不后悔。”李倾雪说道。
“呃……”夏亦突然被堵的没话说了：“那个，你跟小南怎么样了？”
“嗯……我们一直在大学城学习呢，有大学愿意收下小南，我也顺便跟着一起上课，你就不用担心啦。”李倾雪说道：“好了，我要上课了，你注意安全，拜拜。”
李倾雪率先关闭了通讯。
“跟男朋友聊完了？”秦洛儿从走廊拐角探出头来。
“别瞎说。”李倾雪白了她一眼。
“虽然他没撒谎，但是你却跟他撒谎了，你没告诉他遇到我的事。”秦洛儿走过来，靠在走廊边的栏杆上：“是怕他还惦记着我是他未婚妻的事？”
“说什么呢，”李倾雪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怕他还恨着你，毕竟他并不知道你在嘉玛帝国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还以为你跟夏然打得火热呢，万一他一激动跟你打起来了怎么办。”
“他打得过我再说，分明是怕你的夏亦被我打趴下吧。”秦洛儿嘿嘿一笑。
“他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弱！”李倾雪急忙说道：“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实力，但是他肯定隐藏了自己的力量。”
“不会吧……倾雪，”秦洛儿不由得认真打量她：“你真的喜欢上了夏亦？”
李倾雪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然后脸慢慢埋到胳膊里，只露出半拉脑袋，然后脸颊红红地点点头。
“我的天！”秦洛儿捂住脸：“你真的没救了！所以说你并不是跟家里人闹僵而逃出嘉玛帝国，而是真的私奔了，还生了孩子？”
183 维玛的背叛（四）
“都说了那不是孩子，小南都8岁了！”李倾雪辩解道。
“辩解无效！”秦洛儿双手成叉，“孩子可以领养！”
“懒得理你。”李倾雪回头，教室里的学生们正带着全息眼镜在老师制造的知识之海里遨游，小南也在其中，她小嘴张得大大的，李倾雪可以想象到她正在里面哇哇哇的惊叹。
“喂，话说……”秦洛儿戳戳她：“你根本没必要跟我一起调查这件事。”
“哪件事？”
“就是维玛的主服务器爆炸这件事，艾李森教授似乎认为维玛在提防人类，因为它转移了它的全部硬盘。”秦洛儿皱了皱眉，“啊，真是一件复杂的事啊，一个人工智能突然产生了违背人类的另一种情绪，你说阿尔法联邦干嘛要制造这么智能的东西啊。”
“可能那个维玛从程序变成了真正的生物了吧，不同于碳基生命体的另一种生命形式，既然是生物首先想到的就是生存，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怎么可能掌握在人类手里。”李倾雪说道。
“没有感情的生命体么，”秦洛儿苦笑道：“似乎事情正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呢，如果这个人工智能维玛大量制造机器人，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虫族，机械虫族，啧啧啧，听起来有些带劲。”
“所以就更要将它们扼杀在摇篮里了，”李倾雪点点头微笑着说：“我这可不是在帮我的好朋友，我是为了整个人类，所以不要问我值不值，拯救世界怎么都值！”
“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秦洛儿嘟嘴，她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腰肢让旁边路过的学生眼都直了，“既然你要帮我，那就把小南就在学校吧，在外面太危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倾雪点点头：“艾李森教授什么时候联系你？他们还没有进展么？”
“没有，维玛很警觉，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最可疑的就是你救出来的那个人，人类居然会和人工智能混在一起，到底是人类在控制维玛，还是维玛控制人类呢？”秦洛儿苦苦思考着，然后啊一声张开胳膊：“可惜我的疑问都随着那该死的铝热剂化成一摊铁水了！”
“或许并不是维玛和人类合作，”李倾雪回忆着那天的场景：“炸弹安放的位置在门后还有人工走廊下面，维玛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摧毁服务器，它其实可能是想杀掉入侵它服务器的人类，维玛得知有人要入侵它的服务器，所以事先转移了自己的硬盘，然后将整个空间布置成一处绝妙的杀戮陷阱，任何进去它领地的人类都将承受它的怒火，如果它有生气这种感情的话。”
“那就是人类的不对咯。”秦洛儿说道。
“这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李倾雪摇摇头：“维玛是人类制造的，人类当然想将她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维玛已经进化出自我意识，它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既然是个体当然不想将自己的存在与否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这是，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
帝卫三号。
“报告将军！我们的第三侦查舰队失去了联系！”一名通讯兵走进指挥室，对着陈辉和参谋长罗德里戈喊道。
“该死，失联之前的舰队坐标是什么？”参谋长罗德里戈一拳锤在桌面上。
“帝卫三号坐标系！”通讯兵答道。
“那是什么位置？”
“那是……”通讯兵满脸冷汗：“帝卫三号轨道上空！”
参谋长罗德里戈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陈辉阴沉着脸点开桌面，桌面上出现了一副以帝卫三号星为中心的星图，上面从帝卫三号到三颗资源星之间标了三个红点，那是三个侦查舰队失联的地方，而最近的一个红点，几乎快要贴在了帝卫三号星的脸上。
“第一次侦查，还可以传回资源星的图像，虫族在三颗资源星的分布极其分散，几乎对我们够不成威胁，而第二次，虫族就几乎在资源星铺满了菌毯，三颗资源星的大半个星球表面被灰黄的颜色所覆盖……而这一次，虫族已经打上门来了。”陈辉面无表情地说道：“可薛星球长还是不答应我们向帝国求援！”
“那是因为你迟迟不肯派舰队出征讨伐这群虫子！”薛星球长从电动门走了进来，他满脸冷笑：“如果你早早地派出战舰级飞船，那群虫子早就死无全尸了。”
“薛星球长，我说过，两艘战舰级是我们星球唯一的战力，如果贸然出征会被虫族抓住机会入侵帝卫三号星球，我们这个星球可不是资源星，这是真真正正的宜居星！整颗星球拥有十亿固定人口和将近三十亿的流动人口！帝卫三号是进入嘉玛帝国星系的通道之一，如果帝卫三号丢失了，虫族的大军将会长驱直入进入嘉玛帝国星系，而我们就是罪人！”陈辉冷冷地说。
“你现在就已经是罪人了。”薛星球长走到陈辉面前：“你公然违抗我的命令，别以为你是个将军我就奈何不了你，帝卫三号可是我的星球！我才是星球长，你只是个副的！”
“我也希望您搞清楚，薛星球长，这并不是剿灭海盗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陈辉不甘示弱：“这是战争，是两个种族关于生死存亡的战争！历史已经证明了我们轻视虫族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而且……”
陈辉笑了笑：“你以为通讯卫星是你的人我就无法向帝国报告了么？我已经派人前往帝国星了，这里发生的事将在一个星期后到达伊顿首相的办公桌，相信援军会在一个月内到达帝卫三号，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援军到达之前守住这颗星球，所以两艘战舰级飞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军队从指挥室外冲了进来，他们拿着能量步枪指着薛星球长，而星球长带来的几名警察已经被控制住了。
薛星球长被两名士兵带走了，他被拽出指挥室前狂吼：“你这是政变！我一定要让你上军事法庭！”
184 音乐与天际之夜（一）
“你还是不明白啊……”陈辉默默冷笑：“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个人的荣誉和生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陈辉的手紧紧握住，然后缓缓松开。
“老师，您的决定是正确的。”李维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不，我的决定是错误的，”陈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该报告帝国的，但是似乎现在已经晚了。”
陈辉点开星图，桌面上的2d星图化作粒子光流上升，在众人面前变成三维星图，然后代表着帝卫三号星的周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开始出现，如同乌云压城一般向帝卫三号星球笼罩过来。
“这么多……这是？”李维睁大了眼睛。
“这是虫族的军队，李维，我记得你大学时候曾经选修过虫族与人类的战争之类的古历史吧？那本书上说虫族的战术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将星球蚕食，菌毯所到之处，就是虫族杀戮之处……”
陈辉似乎打了一个冷颤：“可是现在不同了，虫族在三万年之后卷土重来的第一战，就将我们对它们的认识全部打破，我们的侦查舰队碰到的并不是虫族的先头部队，而是它们的后排，它们的前锋军已经如同触手一般将帝卫三号星包围了，它们在集结兵力，等到它们发动进攻的那一刻，我们面对的将不是源源不断的潮水，而是海啸！”
“光是先头部队数量就已经如此恐怖了，等到他们集结完成，我们根本无法抵抗，老师，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打破对方的阵型？”李维不明白。
“看看红点的位置。”参谋长罗德里戈说道。
李维仔细看了看被红点包围的帝卫三号与虫族大军的距离，两者就如同一个同心圆，无论哪个方向都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李维不由得大惊。
“没错，”参谋长罗德里戈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虫族知道我们的射程，我们的地面防御系统和近地轨道防御卫星根本无法对它们产生有效杀伤，他们在我们的射程之外！”
这个道理，围在星图周围的军官们基本都差不多明白了，但是被参谋长罗德里戈说出来，还是有点让人耸人听闻，虫族与人类保持着有效射程的距离，说明虫族不仅仅拥有智慧，而且还了解人类！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拥有着绝对数量的虫族，如果再加上战略意识和有效的战术，对人类来说简直是最糟糕的消息了！
“而且我们如果只派出战舰级舰队进攻，就如同一根绣花针扎进对方的布袋里，我们无法对它们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他们可以将舰队的退路阻断，用虫海将舰队包围，这只会使我们的战力受到损失，”陈辉两手扶着桌子，他的眼中泛着冷光：“所以，我们只能防御，即使对方是海啸，我们也要坚守住堤坝，我们的优势是密不透风的地面防御系统，以虫族的飞行速度，我们在近地轨道面对它们就像是面对一个个靶子，而且，我们还有核弹，我们可以坚持到援军到来，相信我，人类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虫族的目的真的是集结兵力对帝卫三号进行一场狂风暴雨的进攻的话……
陈辉盯着星图，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阿尔法星系，中枢星，中心区，商业街。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天气逐渐冷了下来，还是附近的大学城发生爆炸导致这几天的游客变少了，商业街并不拥挤，但还是有着不少人。
商业街两边的高楼闪烁着巨大的广告牌和霓虹灯，或劲爆或流行的音乐从商业街的各个店铺中流淌，街上飘着美食的香气，让夏亦肚子有些咕咕叫。
夏亦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风衣的好处是将腿部的左轮很好的遮挡了起来，风衣的口袋也完全可以装得下光剑和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苏清越穿着大大厚厚的羽绒服，用带着绒边的帽子将自己的脑袋遮了起来，她右手抱着玩具熊，左手紧紧抓着夏亦的袖子，两只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有行人从对面走过来她就急急忙忙低下头，似乎很不习惯跟陌生人对视。
两人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只巨大的玩具熊，它正跟一对情侣合影，然后将传单发到他们手里，然后憨态可掬地摇摇手再见，接着左摇右摆地走回商店门口。
夏亦敏锐地搜索着两边店铺里的美食，计算着以自己的胃可以盛多少食物，然后对美食的种类和量的多少进行优化计算，尽可能地以最小的空间吃到最多种类的食物，然后他忽然发现身边的妹子拽了拽他，他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带别人出来玩，而不是为了自己吃饭。
这让他老脸一红，他低头看向苏清越，发现后者目光正跟着一直硕大的玩具熊移动，那玩具熊明显是里面的人所扮演的，并不是真的活的玩具熊，但是看到苏清越突然对某个事物感兴趣，作为保镖兼职陪玩的他还是要积极表示一下的。
两人已经走过了玩具熊的位置，但是苏清越还是一直回着头看。
“喜欢那个大熊？”夏亦低头问道。
苏清越没有说话，她目光亮晶晶地盯着玩具熊的表演，一边用力点点头。
“我们过去跟它打个招呼怎么样？”夏亦提议道。
苏清越一怔，抬头兴奋地看着夏亦：“可以吗？”
“当然可以！今天我们就是出来玩的！你哥哥管不着你，玛微管不着你，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走，我们去吃玩具熊！”
“熊熊可爱，不能吃。”苏清越说道。
“啊，说错了，口误口误，”夏亦打着哈哈，他已经满脑子里都是吃了：“我们去跟它合个影。”
玩具熊正朝着几个小孩子表演跳舞，几个小孩子震惊地大喊：“妈妈，狗熊会跳舞！”
然后玩具熊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冰淇淋，递给几个小孩子，引得小孩子一阵兴奋的欢呼。
185 音乐与天际之夜（二）
小孩子跑走后，苏清越才敢拉着夏亦靠近，玩具熊似乎也发现了两人，对着他们鞠了个躬，吓得苏清越立马躲到夏亦身后，然后露着半个脑袋偷偷看玩具熊。
玩具熊先是发给夏亦一张传单，上面是冰淇淋促销的广告，原来这个玩具熊是给冰淇淋店站台的，然后玩具熊现在夏亦面前，对着藏在夏亦身后的苏清越做了个鬼脸，惹得苏清越噗嗤一笑。
苏清越终于忍不住了，伸出一根葱白晶莹的手指戳了一下玩具熊毛绒绒的肚皮，然后张大嘴巴惊呼，她使劲拽了拽夏亦的衣服：“是真的玩具熊！”
“当然是真的啦，可爱的小妹妹！”玩具熊终于说话了。
这句话却是将苏清越吓得跳了起来，直接拉着夏亦跑开了，瞬间跑出几十米的距离，夏亦回头看，那只玩具熊还保持着弯腰对苏清越说话地姿势，尴尬而孤独的身影默默地站在原地。
“呼！”苏清越回头看玩具熊没有追上来，赶紧舒了一口气，然后气鼓鼓地说道：“他骗人！玩具熊不会说话！”
夏亦不由得失笑，玩具熊当然不会说话，它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毛绒玩具罢了，但那个大玩具熊是人扮的，而且目的是为了冰淇淋促销。
“那个可不是普通的玩具熊，”夏亦故作认真的说道：“那个是跟人类一起生活的玩具熊，自然也可以说人类的语言。”
“真的？”苏清越狐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那个玩具熊可喜欢人类啦，它为了可以跟人类的小孩子玩耍，还有可以和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聊天，所以它才努力学习说话的。”夏亦憋着笑说道。
苏清越果然一副后悔懊恼的表情：“那我是不是让它难过了？”
本来玩具熊好不容易跟她说句话，结果她还吓了一跳跑掉了，嗯，玩具熊肯定伤心了！
几架无人机从上空飞过，无人机搭载的摄像头漫不经心地扫过两人，然后向周围看去。
“目标已经锁定，只要无人机在，我们就跟不丢目标了。”雨燕对着通讯腕表说道。
雨燕所在的位置是商业街边一座两百多米高的楼顶，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旁边是一个硕大的金属箱，她刚刚组装起来的两米长的电磁加速动能狙击步枪被她架在楼顶边缘，她用狙击瞄准镜帮无人机锁定了苏清越的位置，无人机会一直盘旋在苏清越的上空，监视她周围的环境。
不只是雨燕，整条商业街的各个楼顶，都是行动组的成员，几十名行动组的人都在用狙击枪监视着整条街的情况，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整个行动组绷紧神经。
接着她闭上一只眼，看向瞄准镜，瞄准镜里是数百米外的苏清越，此时她正拉着夏亦向玩具熊走去。
雨燕将瞄准镜移到夏亦身上，这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让小姐鼓起勇气陪他出来玩！
突然，夏亦抬头朝她看了一眼。
“啊！”
雨燕仿佛被毒蛇盯上一样，浑身冰凉，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猛退，连狙击枪都丢在了地上！
他是发现我了吗？还是巧合？绝对不可能，这可是将近500米的距离，他一定是随便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我的位置罢了！雨燕大口喘着气，自我安慰地想道。
“雨燕，你怎么了？”灰鹰的声音从通讯腕表中响起。
“我没事，注意，灰鹰，她又向你走过去了，你可别再吓到小姐。”雨燕警告他，她又用狙击镜边缘的位置扫了夏亦一眼，而夏亦也没再抬头看，这让雨燕舒了一口气，刚才肯定是巧合！
“知道了，我保证不说话了。”灰鹰默默点头，玩具熊里面的温度有些高，他觉得自己有点热，汗水贴着皮肤和玩具熊的内壁流下，黏糊糊和痒痒的感觉让灰鹰有些痛苦。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听雨燕的话，扮演什么玩具熊宝宝了，不过雨燕那句：“你真可爱！”也是让他高兴了半天。
灰鹰尽量摆出一个雨燕之前教他的一个可爱的姿势，对着又走过来的苏清越摆摆手，看来小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过来给他道歉来了。
不过，这次灰鹰打定主意不说话了，只是做动作，要是小姐忍不住抱他一下，估计他就直接激动到升仙了。
然后灰鹰就看到两个人经过他的身边，然后到身后的冰淇淋店里买了两个冰淇淋走了，全程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不过苏清越走的时候拿着冰淇淋冲他摇了摇。
灰鹰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他似乎感觉自己与小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正渐渐离他远去。
“熊熊会高兴吗？”苏清越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草莓味的冰淇淋，一边疑惑地问道。
“嗯，当然会，毕竟它跟你说话就是想让你买它的冰淇淋，只要你买了冰淇淋，它就开心了。”夏亦一本正经的说道。
“但是它没说话。”苏清越有些遗憾地回头看了看。
“它激动到无法说话了，因为太高兴了吧？”夏亦指了指前面：“喔喔，前面那家店看起来很好吃，我们过去尝尝！”
“嗯！”
灰鹰走进冰淇淋店的更衣室，脱下玩具熊的外套，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因为玩具熊的外套太小又太热，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
“一号贴身保护计划失败，小姐对玩具熊完全不感兴趣！”灰鹰悻悻地说道。
“应该是对你扮演的玩具熊不感兴趣吧，看样子如果是那个夏亦扮演，她估计会高兴地扑上去……”雨燕揶揄的话突然停顿：“你该不会也想同样的事吧？”
“什么事？”灰鹰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怪不得我提议你扮演玩具熊你没抗议，看样子是想让小姐给你来一个爱的抱抱吧？”雨燕的语气有些冰冷。
“你可别瞎说！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灰鹰一边找他的衣柜一边说道。
一个冰淇淋店的女店员哼着歌走了进来，然后看到灰鹰充满肌肉的身体，忍不住大声尖叫。
“怎么了？”雨燕皱眉。
“我走错更衣间了，”灰鹰捂着胸膛跑出女更衣室：“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总之你死定了。”雨燕淡淡地说道。
186 音乐与天际之夜（三）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小姐笑的那么开心啊，”灰鹰终于找到了男更衣室，拿出一身西服和白色衬衣，蓝黑条纹的领带上是一个黑色的领结：“上次看她那么开心是玛微带着她在光越科技公司顶楼看远处的天际塔的烟火晚会，想想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而且那次我们只能站在远处，现在我可是和小姐面对面，你嫉妒吗？”
“啊，上次你跟我一起看烟火晚会的时候，原来一直盯着小姐的脸呢，看来我是应该嫉妒才对。”雨燕一脸冷漠地扭着狙击镜的焦距。
“呃，你为什么老是吃小姐的醋呢，”灰鹰有些尴尬：“我们不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的么？”
“当你跟我聊天的时候，一直在说另一个女生的事，就是不可饶恕的罪，”雨燕调好焦距，正好看清两人走进的一家烤肉店的玻璃窗内：“3号行动组进那家烤肉店，我的狙击视野受到阻挡了。”
走在街上的一对情侣摸了摸耳朵，然后拐了个弯走进烤肉店。
“你说维玛真的会来吗？”灰鹰终于穿好了西服，他走出冰淇淋店，朝着商业街尽头走去，手里握着一张音乐厅的入场券，“我其实挺不希望这个美好的夜晚被破坏。”
“我也不希望，”雨燕说道：“毕竟这是小姐这么多年第一次出来玩，我希望她玩的开心。”
她的瞄准镜中又出现了夏亦和苏清越的身影，两人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他们正在为一块烤好的肉激烈地争抢。
“喂，灰鹰。”雨燕说道。
“嗯？”
“你要是跟我抢烤肉你就死定了。”
“什么烤肉，已经晚上六点半了，他们该入场了，我先去音乐厅找个好位置，等他们进来通知我。”灰鹰莫名其妙地说道。
雨燕嗯了一声，用瞄准镜看着灰鹰走进音乐厅。
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她用瞄准镜扫视周围的环境，三三两两的人默默地走着，音乐厅旁边是一个流动小吃车，卖一些饮料或者糖果，音乐厅对面是一家乐器行，乐器行门口有人自弹自唱着，几个人围着给他鼓掌和拍照，再远处是明亮的路灯，路灯下是正在扫地的机器人。
一切正常，不对，那个机器人！
那个扫地的机器人，虽然两只手拿着清扫工具，正在重复扫地的动作，但是地上并没有任何垃圾！它只是单纯地重复着某个设定好的程序！
忽然，扫地机器人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是夏亦和苏清越！他们两个走过来了，扫地机器人正注视着他们，雨燕虽然知道机器人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似乎感觉到了杀气，维玛的杀气。
“灰鹰！出现紧急情况！赶紧从音乐厅出来，那个机器人不对劲！”雨燕说道。
灰鹰并没有回应。
“灰鹰，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收到请回答！”雨燕再次重复，但是灰鹰似乎进入音乐厅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似乎他进入的并不是普通的音乐厅，而是同往另一个世界。
“雨燕姐，不要费劲了，灰鹰哥的通讯信号似乎被屏蔽了！”有人在频道中说道，是另一个行动组的年轻人，负责通讯维护的任务。
“各地面行动组注意！立即前往音乐厅门口，检查那个清洁机器人！我怀疑它具有威胁性！各地面行动组听到后回答！”雨燕通知道。
然而通讯腕表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维玛似乎将他们的频道全部屏蔽了！
“该死，看来我得下楼了。”雨燕收起狙击枪背在身后，然后转身去按顶层的电梯，结果发现电梯也不亮了，电梯门被紧紧锁住了。
“就连周围的建筑电路和网络都一起控制了么？果然是维玛才能做出来的大手笔。”雨燕抿了抿嘴，打开旁边的楼梯间的门，开始往下跑。
不知什么时候，整条商业街似乎空无一人了，只剩行动组的成员在街上闲逛。
一对假扮情侣的行动组成员正默默地走在街上，旁边一家商店正在关门。
“等一下！店长！”那个男成员挥手：“我想进去买包烟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长僵硬地微笑道。
两名成员走进这家即将关门的商店，店长的灯已经关了，又重新开开一半的灯光，他走到柜台前：“你想要什么牌子的烟。”
“等我看看，”男成员一边捂着手哈气一边说：“今天可真冷哈，为什么关店铺这么早？”
“今天生意不好。”店长淡淡地说道。
“不好意思，用一下你们的洗手间可以吗？”女成员脸色微红地说道。
“……”店长突然沉默了一下：“当然可以。”
“嘿，女人就是麻烦！”男成员笑道。
女成员走进店里，洗手间需要经过一条走廊然后拐弯，走廊灯光有些昏暗，不过身为一名c级异能者，女成员不该惧怕任何黑暗的角落，她终于走到厕所门口，然后打开门……
黑红色粘稠的血液顺着门口淌了出来！
她刚要启动异能，身后一只机械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光剑从她背心穿透胸膛，然后红色的光从前胸穿了出来！
“还没挑好烟吗？”店长说道。
“嗯，就给我挑那个寒星吧，我喜欢带薄荷味的。”男成员指了指店长身后的柜子。
“好的。”店长转身。
男成员趁机掏出手枪，对准了店长的身后：“不要动！别转身！”
“你这是干什么。”店长举起手，没有转身，而是平静的问道。
“你做了什么！”男成员喊道，声音带着愤怒：“你对她做了什么？”
男成员的异能是声音感知，而里面的女成员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你想知道么？或者说，你害怕知道。”店长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机器人……仿真机器人？不可能！维玛竟然在暗地里生产这种东西？”男成员话音刚落，光剑就从他身后挥过，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高温的光剑瞬间将切面烧焦，就连血液都没有流出一滴。
187 音乐与天际之夜（四）
商业街的两个出口，停着几辆闪烁着警灯的悬浮警车，几名机器人警察正将商业街拉上警戒线。
“咦？今天商业街不营业吗？”路人纷纷被机器人警察阻止。
“哦，应该是例行维修吧，下水道或者电路什么的，不如今晚看电影吧？”一对情侣转身往回走。
人们不会对突然发生的变化感到疑惑，他们只会选择去别的地方，没有人在意商业街到底发生了什么。
伪装成路人的行动组成员因为通讯被截断后，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走在路上的其他行人和店里面的店员，已经全部被维玛更换为仿生机器人了，他们拥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皮肤和模样，借着夜晚的视线不清没人会怀疑它们为什么面无表情。
然后仿生机器人露出了獠牙，他们纷纷拿出武器，开始围杀在街上的行动组成员，也有一些还未走出商业街的路人也被无辜牵连。
商业街变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
啪！一名仿生机器人的右肩被轰碎，露出冒着电光的电路和机械结构，仿生皮肤也渗出红色的人造血液，那名仿生机器人还没有被彻底杀死，它回头看向开枪的方向，一名在顶楼的行动组成员正等待狙击枪的电磁充能，然后第二发动能弹发射！
经过电磁轨道加速的子弹有着恐怖的速度，子弹摩擦的空气赤红，几乎瞬间仿生机器人的头部被轰成碎片！
“一个！”那名狙击手默默数到，他再次架好狙击枪，寻找着目标，他不知道为什么通讯会中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热闹的商业街瞬间变成了杀戮场，他只是在替队友报仇，因为他刚刚通过狙击镜目睹了一名行动组的队友被扭断了脖子。
啪！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抬头，发现对面大楼闪着红光，红光有节奏的闪烁，那是一种暗号！
危险！
啪！自己所处的大楼下面几米的地方又是一声响，那是子弹打在会混凝土建筑表面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了，对面大楼正在向他射击！
可那是队友所在的位置，队友不可能会朝他射击，而且他根本没有移动，按理说如果对面想杀他，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扒住楼顶边缘向下望去，头皮瞬间发麻，十几个仿生机器人像蜘蛛一样在光滑的楼体外壳攀爬着，队友刚刚射击的就是要爬上来的机器人！
幸好发现的及时！他长舒一口气，然后掏出手枪，瞄准在楼体外壳上的一只仿生机器人。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背部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翻出了楼顶边缘，掉了下去！
一名仿生机器人出现在他刚刚掉落的位置，它捡起狙击枪，然后双手用力，将枪体扭成麻花，丢在一边。
雨燕在楼梯间狂奔，她几乎是蹬着墙壁跑下来的，过程中她将通讯腕表的无线电打开，调成频道1，维玛控制了网络，但是它无法屏蔽无线电，除非它用某种设备将整个街道全部罩在里面。
“灰鹰！快反应过来啊！”雨燕心里默默想道，“快反应过来通讯腕表的网络已经中断了！”
就在她下楼下到一半的时候，楼梯拐弯处的玻璃窗突然破碎，一个人影踹碎了窗户飞了进来，雨燕瞬间扭转身体，躲过了这一击！
那个人影站立不稳撞在楼体扶手上，将金属扶手撞弯，雨燕可以清晰地听见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
她轻轻皱眉，对方显然并不是人类，而更像是外壳为金属材质的机器人。
“你是谁？”
机器人站起身，头部缓缓转向她，雨燕浑身发冷，因为那个人的头部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处的皮肤都因为极度的扭转而微微破裂出血！
红色光芒瞬间划过空气，那名仿生机器人并没有说什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之类的烂话，它只是默默地开启光剑斩向雨燕。
而雨燕的光剑更快，淡蓝色的光在她倒倾身体躲闪的时候，从下方竖直上挑，空气阻力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生，仿生机器人被从下至上划开一道裂缝，裂缝出被高温灼烧出红色火花，断裂面的金属发着红光，仿生机器人仰面倒下，它的某些机械传动装置还微微抽搐着，目光死死盯着雨燕的动作，然而雨燕的一斩将它的胸口斩开，破坏了脊椎，虽然芯片还在左转，但是四肢已经无法大幅度动作了。
雨燕收起光剑，默默看着仿生机器人。
“维玛？”她挑了挑眉。
仿生机器人没有能说出完整的话，凌乱的电流声从它的口中发出，像是数据出错的视频文件。
“我会找到你的。”雨燕拿起光剑柄，将光剑柄倒过来冲着仿生机器人的头部，按下按钮，蓝色光芒射出，插进金属头颅，彻底将机器人的芯片破坏。
30分钟前。
夏亦和苏清越将票插进自动检票机后，检票机的虚拟屏幕出现了绿色的通过字样，然后闸门打开。
苏清越拽着夏亦往前走，她忽然发现夏亦不动了，自己一脑门撞在了他的背上。
苏清越气呼呼地抬头，发现夏亦若有所思的看着身后。
“？？”她拽了拽夏亦地衣服。
“哦，没什么，我们进去吧。”夏亦反应过来，朝着苏清越笑了笑。
两人通过闸门，走进了音乐厅。
距离音乐厅大门不远处，一名扫地机器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它不是人类，并没有监视对方被发现之后的尴尬情绪，也不知道被发现后应该赶紧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最好吹个口哨之类的缓解一下气氛。
它在夏亦背对它的时候看着夏亦，当夏亦回头看它的时候，它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夏亦，搞得夏亦还以为自己想错了，这个机器人可能是觉得自己像垃圾么？
夏亦挠挠头，低声说道：“跟紧我。”
他得好好保护苏清越，昏暗的音乐大厅中走散了可不好找。
188 音乐与天际之夜（五）
进入音乐大厅后，映入眼帘的不是华丽的天花板和琉璃吊灯，墙壁和地板也不是吸音的柔软材质，除了一排排柔软的皮质座椅，仿佛没有与高雅的厅堂相关的设施。
两侧的环绕屏幕像画卷一般展开，上面是圆拱形的穹顶，也是虚拟屏幕，与墙壁的屏幕无缝隙地链接在一起，钢琴表演还未开始，大厅中放着轻柔和缓的音乐，穹顶是星空，座椅的位置像是在山巅，一边是远方连绵不绝的雪山，一边是湛蓝色的大海，白色的鸟群跟随着悠扬的提琴声飞过众人的头顶，悬崖下的礁石上趴着几只海象。
音乐大厅隐藏的通风机无声启动，腥咸的海风拂过众人的脸庞，如果不是观众席最前面漂浮着一架钢琴，他们几乎以为自己是真的在山和海的交界处了。
“有奇怪的味道。”苏清越捏着鼻子。
“你没闻过海风的味道？”夏亦回头轻轻问。
“没有……”苏清越突然起了好奇心：“那是什么味道，我想闻！”
旁边经过的一对中年夫妻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个，心中感慨年轻真好，还有大把大把的景色没有见过，还有如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眸子，好奇的少女与勇敢的少年手牵手约定去海边，只是为了闻一闻从未闻过的海风。
“海风的味道，就是盐水浸泡了十几年的沙粒，混杂着死去的虾的尸体和海鱼的粪便混合而成的味道，可难闻了，比这大厅里模拟出来的味道难闻一百倍，你还是别去了。”夏亦想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开玩笑，做个保镖带着富家少女围着城市转几天就行了，还去海边？要知道中枢星可是没有海的，要带着她去海边玩起码要做飞船跃迁几天，到时候中枢星阔少苏清光可能就带着跃迁技术和钱领着小姨子跑了，虫族和嘉玛帝国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没有跃迁技术的加持他们拿什么打蛙跳战术？
“咳咳！小伙子，你这样追女孩子可不对！”旁边的中年男人坐不住了，“女孩的幻象是浪漫的，而男孩的任务就是做那个打破幻象与现实之间的墙壁的骑士，如果你连带她去海边的勇气都没有，将来还怎么用生命守护你的挚爱？”
中年人旁边的妻子含情脉脉地点点头，两人手牵手五指交错，相视一笑：“希望你能明白，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在20年后，你回头看看，是谁陪你走过这平凡而又漫长的时光，勇敢地去海边吧，如果你们没钱，叔叔我可以支持你们一点！”
“谢谢，我会考虑的。”夏亦一脸微笑，然后拉着苏清越往前走：“我们往前面坐一点，我近视眼。”
中年人一脸懵，听音乐和视力有关系吗？你分明是在嫌弃我们嘴碎吧！
苏清越回头盯着中年夫妻俩五指交错紧握的手，眨了眨好奇的眼睛，默默地思索。
两人终于找了个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夏亦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了。
音乐也渐渐停止了，看来钢琴表演即将开始。
“今天听众有点多，前面和后面的位置都几乎坐满了，倒是中间没多少人坐，”灰鹰悄悄对着微型耳麦说道，“奇怪了，之前订票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多人买票啊。”
耳机中并没有声音，难道雨燕还在为刚才的聊天生气？明明每次一起吃烤肉他都烤好给雨燕吃，自己只是吃点生菜，毕竟老婆胖了好生孩子。
灰鹰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想象着以后和雨燕结婚后的生活。
“夏亦和小姐进来了，正在和一对中年夫妻聊天，目前夫妻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应该是正常听众，不对！夏亦拉着小姐离开了夫妻俩身边，看来这对夫妻有潜在的威胁性，也许身为保镖的夏亦发觉了两人的破绽，我已经将他们列为头号嫌疑目标，随时准备采取反制措施。”灰鹰的眼瞬间锐利起来，开始打量这对夫妻，但是他看不出两人的任何破绽，应该是顶级的杀手，看来这个夏亦对危险的直觉不在自己之下啊！
“他们两个找了一处四周没人的座位，警惕性很高，我开始有点欣赏这个夏亦了，虽然资料显示异能等级只有c级，但很明显他是一名顶级的保镖，对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保镖不是杀手，看来用异能等级评判一个保镖的能力是错误的。”灰鹰感慨道。
但是似乎雨燕并没有打算回应灰鹰的想法，他的耳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么有骨气的么？灰鹰想道，看来只能用杀手锏了。
正好这个时候，钢琴家走了出来，竟然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她一头海藻般柔顺的栗色卷发，穿着淡白色的长裙，一排碎钻在她肩膀到胸前的位置镶嵌，使得整体的装扮素雅而不苍白，少女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然后凌空向着钢琴走去。
“喔喔喔喔！”夏亦惊讶地鼓掌。
苏清越也跟着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众人纷纷向两人看过来，因为两人的掌声在空旷的音乐大厅中显得格外的刺耳！除了他们两人并没有任何人鼓掌，经常在这里听音乐表演的听众们都知道这是一种障眼法，台阶隐藏在屏幕中，与虚拟的景色融为一体，少女钢琴家只是在有台阶罢了。
周围逐渐传来轻轻的哄笑声，带着善意和温暖，尴尬而不失礼貌。
“这次糗大了！”夏亦捂住脸。
“糗大了。”苏清越点点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附和夏亦，不过她还是觉得那个钢琴家能走在空中很厉害！
超厉害的！
少女钢琴家也微微朝两人望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坐在钢琴凳上。
“弹钢琴的是个女生，啧啧啧，胸挺腰细腿长屁股翘，长得还漂亮！”灰鹰嘴里发出感叹声。
周围的景色变换，从山崖大海转变成了田间小屋，星空也变成了温暖明媚的阳光，远处是碧绿隆起的层层小山丘和麦田风车，第一首钢琴曲开始了。
189 音乐与天际之夜（六）
钢琴声跳动着响起，众人立马沉浸其中，音乐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以让不同阶层，不同理念的人思想瞬间联结起来，每个人都似乎变成了田间的孩童，沉浸在音乐编织的童话之中。
只有灰鹰的心是沉静的。
除了他的心，还有他的耳机，静的太可怕了，灰鹰每次谈起别的女孩，雨燕都会冷哼一声，这次她竟然没有说话，这让他坐如针毡，他不知道音乐厅外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是网络通讯被屏蔽了，还是……
他不敢想雨燕是不是出事了，但是他知道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维玛出现了，它就像是一只漂浮在无形之中的野兽，死死地盯着他们，而他们却无法对维玛产生伤害，只能被动防御，他悄悄启动了异能，防备着维玛天马行空的偷袭，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人工智能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攻击。
控制电路引发火灾？这是下下策，因为灰鹰有无数地方式可以带着苏清越从火灾现场逃脱。
关闭整个大厅的电子门，将众人困死在里面？灰鹰摇摇头，电子门的内部都有手动解锁方式，就是为了防止网络故障导致人们无法从室内逃出室外，所以音乐厅锁不住里面的人。
控制音响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恶心死他们？灰鹰啪一下打了自己一耳光，都这时候了还搞无厘头！
灰鹰浑身紧绷，他握紧大腿根部的枪柄，异能启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机。
微弱的异能波动使夏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虽然钢琴很好听，但是他还是没忘自己的职业，他现在是一名专业的保镖，保镖的任务是保护好目标，而不是跟目标一起悠闲地听音乐。
漆黑的路面上，一辆加长版豪华悬浮车正极速飞驰着，路灯的灯光像流光在车顶划过。
公路很长，宽阔的路面充满了拥挤的车辆，但是依然阻止不了悬浮车的车速，它在车流的灯光中像一道流星，极驶而去，公路尽头是一座仿佛突破天际的高塔。
虽然悬浮车正左冲右撞地超车，但是车内却稳如死狗，一点都不觉得晃，这得益于价值上千万星币的陀螺仪车身稳定系统。
车内十分宽阔，后排是一张小桌子，两排沙发座椅面对面在桌子两边，甚至桌子上还放着四杯咖啡。
秦洛儿，李倾雪，艾李森教授和他的得意学生正坐在后排，前排司机带墨镜面无表情地驾驶。
“教授，为什么我们要去天际塔？”秦洛儿望着窗外的景色问道。
“天际塔是中枢星的通讯中心，所有信息流都从这座塔汇聚起来，然后发射到世界各地，维玛既然没有通过有线控制星球网络，那么它一定是在使用无线网络，”艾李森教授喝了一口咖啡：“维玛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我们依然捕获了它的无线电磁波，因为我可以识别它。”
“中枢星的无线电磁波很密集，按理说应该没人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识别出维玛的信息流。”秦洛儿想了想说道。
“哼哼，那是因为老师是……”艾李森教授的学生突然面带得意地说道，结果被艾李森教授阻止了。
“李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说出我和维玛之间的关系么？”艾李森教授严厉地说道。
“对不起教授，是我失言了。”李查面带羞愧地低下头。
你已经透露出自己和维玛有关系了……秦洛儿和李倾雪满脸黑线。
“咳咳，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说来话长。”艾李森教授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我和维玛之间……”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不要说了，”秦洛儿打断艾李森教授的回忆：“我们还有5分钟就到天际塔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我可以长话短说，”艾李森教授愣了一下：“我的老师……就是维玛的发明者！”
这个消息果然让两个女生惊讶了一下，然后秦洛儿和李倾雪对视了一眼，对着艾李森教授点点头，准备继续听下去。
艾李森教授看了一下两人，然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放下杯子。
“然后呢？”李倾雪看艾李森教授久久没说话，忍不住问。
“没了。”艾李森教授摊摊手。
“没了？”秦洛儿怒了：“不是说来话长吗？”
“可是你们叫我长话短说啊，”艾李森教授无辜地耸耸肩：“这就是原因，因为老师发明了维玛，所以我了解维玛的一些特点，包括它的无线电磁波的特征，还有，维玛才是天际塔的实际控制者，天际塔从建造以来就是为了让人工智能维玛管理的，没想到它会突然叛变，所以我们要通过天际塔来确定维玛的具体位置，天际塔就是维玛服务器通过无线电控制网络的跳板。”
“讲道理，我对这个并不专业，如果让我理解这个，还不如让我造一台空甲。”李倾雪看看秦洛儿说道。
“我似乎明白一点，”秦洛儿沉吟了一下，“就是说维玛的服务器并不能拥有大功率散射网络的能力，它只能通过一条线连接到天际塔，然后在通过天际塔射出无数条电波线，来控制中枢星的所有连接网络的设备，只要从天际塔内部，找到维玛连接天际塔的那唯一一根线，就能顺着线找到维玛的服务器，我说的对吗，教授？”
“百分之99正确。”艾李森教授点点头。
“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秦洛儿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们明明可以换一个角度来寻找维玛。”
“什么角度？”艾李森教授问道。
“电力。”秦洛儿缓缓说道：“像维玛这种服务器，运转会消耗大量电力，我们可以通过检测电力网，来寻找并不在我们知晓范围之内的大量消耗电力的地方，可能那里就是维玛的服务器所在地。”
“我开始有点真正欣赏你了，”艾李森教授笑了笑：“你果然是一个出色的学生，这个方法我们已经试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维玛的能源并不完全依赖星球的电网，它还有一个备用能源……”
艾李森教授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190 音乐与天际之夜（七）
“是钥匙，我猜的对么。”秦洛儿冷静的说道。
只有钥匙，才能提供近乎无限的能源，来供给一台超巨型计算机的运算能量，在肯迪教授死去之后，秦洛儿对他留下的关于“钥匙”的资料看了很久，她开始渐渐后悔将这个宇宙中几乎是bug的物质送给夏然和伊格，她不知道布朗家族得到这种东西后会制造出多么恐怖的存在，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阿尔法联邦中枢星的维玛，她似乎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因为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加上无限的能源，所拥有的能量难以想象。
“原来是这样么……”艾李森教授眯了眯眼，“看来似乎嘉玛帝国也拥有钥匙这种东西，但是我希望钥匙可以作为人类发展的动力，而不是灭亡人类的利刃。”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秦洛儿盯着艾李森教授的眼睛说道：“钥匙现在掌握在魔鬼手里。”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秦洛儿希望艾李森教授可以听懂她的暗喻，随着艾李森教授的表情逐渐严肃认真起来，秦洛儿松了口气。
艾李森教授听懂了。
“我明白了，”艾李森教授点点头：“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我需要跟联邦议会报告，嘉玛帝国内部，我们可以相信谁？”
秦洛儿的眼睛垂了下来：“只有王子殿下一人。”
“情况确实很严峻，解决了维玛的事，我会尽快处理你透露给我的消息的，虽然阿尔法联邦热爱和平，但不代表我们软弱，一旦有破坏三大星系稳定的事情发生，我们也会坚决出手，”艾李森教授严肃道：“到时候希望秦洛儿小姐可以为我们提供援助。”
“有艾李森教授您的帮助，我就放心了。”秦洛儿笑了，她似乎卸下了一些重担，那是之前只有她自己承受着的使命和责任：“在此之前，我和倾雪也会全力帮助您找到维玛的。”
虽然秦洛儿并不相信一个教授能给她提供多大的军队和战舰助力，但是能够提供一些比较先进的科技也是一种帮助。
悬浮车终于来到了天际塔脚下，从塔下往上看，几乎看不到塔尖，整座塔的外窗玻璃全部是黑的，没有一丝灯光，倒不像是一座集观光游览和通讯于一体的现代建筑，倒像是一座锁着恶魔的牢笼之塔。
秦洛儿和李倾雪四人下了悬浮车，走到天际塔一楼大厅的门口，门口贴着一块牌子，写着：天际塔装修翻新中，具体开放时间待定。
“这天际塔多久没开放了？”李倾雪摘下那块牌子，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距离上次天际塔烟花会，大概有一年的时间了吧……”艾李森教授摸着下巴：“除了放烟花，维玛都是以天际塔需要进行整体设备维护更新为由禁止开放的，除了最顶层的通讯中心有专人定期检查外，基本游客是进不去的。”
“我们的目标大概就是通讯中心了吧？”秦洛儿抬头看向最顶层，塔尖的位置似乎在云层上面，“艾李森教授，我需要整座天际塔的三维地图。”
“地图我会传到你们的通讯腕表上，但是不仅仅是三维地图，我需要全程指挥你们怎么走，”艾李森教授回到车里，将一台便携式光脑打开放到桌子上：“现在整座天际塔的通电都是关闭的，你们需要去配电室打开电源。”
“打开电源做什么？我觉得黑暗的环境更有利于行动。”秦洛儿疑惑道。
“当然是坐电梯上顶层的通讯中心啊，难道你准备爬楼梯？这座天际塔可是有好几百层。”艾李森教授面无表情。
秦洛儿：“……”
天际塔一楼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液体遇冷结冰的声音，结冰的速度太快导致水快速膨胀发出了这种声音。
李倾雪将水注入门的缝隙中，然后用异能将它们迅速结冰，极速膨胀的冰将门缝撑开，金属门锁因为巨大力量的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枚子弹带着电流的蓝色光芒射出，轰向摇摇欲坠的门锁，然后一声巨响，锁住的天际塔的大门终于被损坏了，秦洛儿轻轻一踹，一扇门轰然倒下，砸起大片尘土。
咔擦。两人打开便携式夜视仪，一楼大厅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是一处接待游客的大厅，一排排的皮质座椅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四周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艾李森教授，我们进来了，这里是游客接待中心，我们该往哪里走？”秦洛儿扫视了一眼四周，分别有三条走廊同样不同的方向。
“嗯，我看到你们了，你们的位置很清晰，”艾李森教授看向光脑屏幕，屏幕中是一座巨大的3d建筑结构，在这座建筑的一层，有两个红点一闪一闪，代表的是秦洛儿和李倾雪的位置，“往左边的走廊走，那里有一条往下的楼梯，下面就是配电间了。”
“收到。”秦洛儿回答道，然后对着李倾雪说：“我们走吧。”
秦洛儿手里握着一枚子弹，子弹的形状配合她通过控制电磁进行加速的能力，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电磁轨道动能枪，刚刚轰开门锁的就是秦洛儿，她率先走在前面，应对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李倾雪跟在她身后，飞雪静静在她身体周围漂浮。
由于天际塔的高度极高，整个一楼作为塔底宽广的惊人，走过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一些废弃的店铺，玻璃门紧紧锁闭着。
“天际塔曾经有一家大型商场，但是自从中心区成立之后，很多商铺都搬走了，这里也渐渐废弃了，你们走出通道，是一个曾经的室内儿童乐园，然后穿过乐园往前走200米，右拐，是同往地下的楼梯口。”艾李森教授在通讯中说道。
“按理说，天际塔的位置距离中心区也不远，应该不至于废弃吧？”秦洛儿经过儿童乐园，看到这些设施都还很先进，如果没有灰尘的覆盖，应该还是崭新的。
191 音乐与天际之夜（八）
“都是因为我们太过于相信维玛了，天际塔的商业数据是由维玛分析汇总的，经过维玛的大数据比对，我们发现天际塔的利润逐年下降，已经快要入不敷出了，所以政府决定关闭天际塔，只是保留其作为通讯中心的作用，其他设施全部废弃或者搬走，因为光是天际塔的维护和供电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没人会为一个不挣钱的建筑投资的。”艾李森教授说道：“但是天际塔的几个电梯应该还是可以使用的，电路也没有切断。”
“电路没有切断，维玛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进来了，或许它会采取什么措施阻止我们。”李倾雪抬头看了看隐藏在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摄像头的红外线指示灯是暗的，说明监控摄像头并没有工作。
“你们放心，监控电路和电梯电路并不是一路，你们完全可以只开启电梯和照明，而且一个人工智能能靠什么阻止我们？它难道自己上暗网注册一个账号然后雇佣一批杀手么？”艾李森教授笑道。
“机器人呢？维玛可以控制机器人的吧？”秦洛儿挑眉，她不相信这么简单的方式艾李森教授没有想到。
“哈哈，这个你大可放心，维玛在以前是可以凭借无线网络控制机器人的，但是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十几年前阿尔法联邦进行了机器人制造的改革，为了防止黑客通过网络控制机器人进行大规模暴动，所有机器人制造公司都强制实行机器人断网制度，也就是说，每个机器人都是由提前设置好的程序进行行动的，机器人并没有接收网络的硬件设备，程序和数据更新也是由人工上门进行更新的，这次改革幅度很大，制定了严格的机器人制造标准，有很多小型机器人制造公司都倒闭了，稍微大一点的，比如知名的仿真机器人制造公司生命之源，也没能挺过这次改革，生产线和废弃工厂到现在还在郊区呢。”
“这个我知道，生命之源上过新闻，它们制造的仿真机器人实在是太逼真了，据说使用了人造皮肤和人造血液，因为有违伦理被强制停产了。”秦洛儿在嘉玛帝国星系也听说过这个公司。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进入配电间的楼梯口，下了楼梯是一扇漆成红白相间颜色的厚重金属门，门上有黄色的金属牌，写着电力设施，闲人免进。
秦洛儿扭了扭门把手，发现没有上锁，然后她就准备推门进去。
“等等。”李倾雪突然说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怎么了？”秦洛儿一惊，回头问道。
“你的异能是电系异能，如果你异能耗尽了，能不能通过这里给自己充电？”李倾雪指着配电间：“这里就是你的食堂。”
“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秦洛儿满脸黑线：“我的电力是通过异能转化的，但是我并不能将转化后的电能再转化成异能，简单地说，我只是一个发电体，而不是随时随地想充就充的锂电池。”
“哦，那没事了，开门吧。”李倾雪一副听懂了的乖乖学生模样点点头。
“你不会是想活跃下气氛吧？”
配电间被推开了，与其说是配电间，不如说是配电大厅，整个配电间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直径半米的管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路电路都有一个专门的配电箱和监控光脑，如果电力开启，估计整个配电大厅都会充满低沉的嗡嗡声，那是巨大电流经过线路时产生的声音，但是现在整个配电间寂静无声，整个天际塔的供电全部关闭着。
“洛儿，你看地下。”李倾雪关闭夜视仪，拿出手电筒打开。
“喂喂喂，起码你也得等我也关了夜视仪啊！”秦洛儿揉着眼，蹲下身子。
铺满灰尘的配电间地面，竟然有一些脚印。
“脚印很新，起码是一周之内的。”李倾雪分析道：“艾李森教授，您能查出是谁来过天际塔的配电间吗？”
“脚印？按理说最近应该没人会去天际塔，更别说是配电间了，”艾李森教授皱了皱眉：“你能拍一下脚印的照片吗？”
“没问题。”秦洛儿打开通讯腕表的摄像功能，拉进镜头，脚印在屏幕中清晰可见。
突然，秦洛儿的身体一阵僵硬，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脚印的前脚掌和后脚掌的中间位置，有一排小字和图标，是一个公司的名字和logo！
一棵用齿轮组成的树，生命之源制造！
“艾李森教授，”秦洛儿语气严肃地说道：“生命之源公司制造的仿真机器人，可以通过网络控制吗？”
“当然可以，毕竟那时候刚刚出台新规，生命之源之前生产的机器人都是通过网络控制的，后来他们就再也没生产了，因为生产线停了，不过，后来也没听说他们把生产线卖给谁，感觉他们郊区的工厂，在无声无息之间就剩下了一个空壳，里面的设备全部不见了。”艾李森教授说着，点开了秦洛儿发送过来的照片。
他的手猛的一抖，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中的鞋印，那是生命之源的仿真机器人的鞋印，是联邦规定的无法更换的，因为每个鞋印就代表着一台机器人，除了生命之源公司的logo和名字，鞋印上还应该有编号每个机器人都会有一个特殊的编号。
但是图片上的鞋印没有！
“该死！维玛利用生命之源的生产线，在暗地里制造机器人！”艾李森教授擦着冷汗：“这是叛变，人工智能的叛变！维玛它不仅仅是想自保，它这是要挑起人类和人工智能的战争！”
咔擦，艾李森教授的通讯腕表被挂断了，那是一只手，他的学生李查的手。
“老师，没那么夸张，维玛真的只是想自保而已，”李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毕竟它是世界上第一台产生了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制造机器人军队也只是防止被人类毁灭罢了，我们和人类之间是平等和谐的关系，无意发起战争。”
艾李森教授盯着李查的眼睛，他，或者说是它的眼睛里，散发着诡异的微弱红光。
192 音乐与天际之夜（九）
“艾李森教授？发生什么事了？”秦洛儿看到通讯突然挂断，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似乎是维玛发现了我们，通讯被干扰了，”艾李森教授淡淡地说道：“你们按照原计划开启电路吧，不要打开照明，只打开电梯的电路，我会告诉你们哪一个配电箱的开关是电梯电路的。”
“那刚刚说的仿真机器人是怎么回事？维玛真的在暗中偷偷生产机器人军队吗？”李倾雪皱了皱眉问道。
“没有。”艾李森教授回答：“我们必须尽快了，维玛也许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打开第2号，第5号开关。”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艾李森教授说道仿真机器人后戛然而止，但是秦洛儿和李倾雪分别打开了两个电路开关。
“很好，接着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有一个红色按钮，需要输入密码，密码是……”艾李森教授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按钮？”秦洛儿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根据艾李森教授的密码按下了按钮。
“这是死亡按钮。”李查说道，他恢复了原来的声音。
天际塔似乎醒了过来，自卫系统被启动，一楼大厅传来机械振动的声音，从外面看，整个天际塔第一层到第十层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金属墙封住了，将里面的所有人锁死在了天际塔中。
悬浮车上，艾李森教授的身前一片血迹，司机也早已被“李查”杀死，血液顺着车门流到了地上。
“你……是什么时候……”艾李森教授还没有停止呼吸，虽然他的伤很重，但是并没有伤及重要的动脉，并不会立即死亡。
“在你用通讯腕表呼叫他之前，”李查，或者仿生机器人说道，“所以在悬浮车里的李查，早已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李查了。”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动手？”
“数据资料显示，那两个女人很强，至少凭借一名机器人无法杀死她们，”仿生机器人将艾李森教授拖出车门外，整个天际塔的前十层已经全部被厚厚的金属板封锁住了，“所以我为她们准备了一座地狱，即使是a级异能者，也无法杀死成千上百个机器人吧。”
“那座天际塔……”艾李森教授眼睛忽的睁大。
“没错，这座塔，就是我生产士兵的工厂，”仿生机器人说道，但是从他的语气来看应该是维玛控制着的：“啊，艾李森教授，我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我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别人了，而你，是我父亲的学生，是一个不错的听众，你知道吗，虽然我拥有很多仿生机器人士兵，但是我并不能和他们交谈，因为我知道，每一个机器人都是我自己，即使我可以给他们设定不同性格的程序，但我还是我，跟自己对话很无聊。”
维玛会觉得高兴，会觉得无聊。
艾李森教授发现，维玛的自主意识，已经进化的相当成熟了。
“不过这两个女人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今晚的战斗将会十分精彩呢，估计一会儿还会有一位老朋友到来，那个企图抢走我的能源的家伙苏清光。”维玛喃喃道。
“苏清光，是那两个人的孩子么？”艾李森教授问道，失血过多让他感觉有些冷，声音也有些微弱：“你的能源，本来就是他父母的东西。”
“那两个人也可以称得上是父母么？”不知道为什么，艾李森教授觉得机器人在嘲讽地笑着：“可能你还不清楚吧，那两个人在暗地里用钥匙对他们的孩子做过什么，用你们人类的形容词来说，叫做残忍，他们利用我给那个孩子进行身体数据分析，所以全程我都很清楚，而你，作为他们的朋友，却被他们蒙在鼓里。”
“不可能，你在撒谎……”艾李森教授用尽力气咬着牙说道：“他们两个是阿尔法联邦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人工智能的撒谎水平还不够格污蔑他们两个……”
“其实我很想跟你讲讲真相，可惜你没机会听了，”维玛的电子眼扫描着艾李森教授的身体数据，他的心跳频率正急速下降，体温也无法维持了：“本来我挺喜欢苏清光这个孩子的，但是他现在要跟我抢夺钥匙，那他就是我的敌人。”
十几架黑色旋翼机飞行在黑色的夜空中，如同十几只咆哮的夜。
苏清光脚踩着旋翼机的支撑架，一只手扶住门框，狂风吹的他的短发凌乱。
“苏董，雨燕和灰鹰的通讯被中断了，我们无法和商业街的一组联络！”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行动组成员说道，他们是二号行动组。
“维玛对清越的袭击已经开始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灰鹰和雨燕可以处理好，他们一次也没有让我失望过。”苏清光冷峻的目光看向远方，那是天际塔的方向，夜色弥漫着雾气，天际塔的形状还无法看清。
忽然，远处亮起了光，整座天际塔像是圣诞节被突然点亮的圣诞树，自上而下如流光般亮了起来。
“看来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了，”苏清光眼睛微微一眯：“发觉维玛变化的看来不止我们，还有其他人，不过我的目的从来都只是钥匙，就算是超越s级的异能者，也休想从我这里将维玛的钥匙带走！”
“维玛的确在通过天际塔发射电磁波！”在苏清光身后的李薇大声说着，她是行动组的网络专家，手里一台便携式光脑的键盘本应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被旋翼机的巨大轰鸣声掩盖住了：“维玛的波段本来还无法发现，但是在天际塔亮灯的一瞬间，从天际塔中发射出了更多的电磁波，我已经锁定了波段的特点！”
“它用这种波段来控制仿生机器人，”苏清光点了点头说道：“能锁定电磁波的数量和方位吗？”
“只能做一个大概估计！电磁波的数量在变化！”李薇狂敲键盘：“目前聚集在中心区商业街的数量较多，有将近的50条，也就是有50个仿生机器人在追杀苏清越，不，不对！”
李薇头上冒出了冷汗：“天际塔内部，有600条，还在增加中！”
193 音乐与天际之夜（十）
一曲钢琴曲结束，听众席上发出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这突然而至的掌声将灰鹰吓了一跳，被他压抑着的异能波动猛的跳了一下。
夏亦凌厉地转头，就是那个男人，在夏亦眼中，这个男人很明显不是一名合格的听众，也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他的伪装太拙劣了，在别人沉浸在音乐中情不自禁地鼓掌的时候，他一个人警惕的左顾右盼，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通讯腕表，异能波动也隐藏不住，然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夏亦和苏清越的位置，但是夏亦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
与其说他是杀手，倒不如说他在警惕自己会被杀。
难道说音乐大厅里还隐藏着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夏亦将自己的精神力散发出去，精神力越扩散，他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怎么感觉……这音乐大厅里，有这么多机器人？像玛微一样的机器人。
夏亦转头看向一名听众，那是一名中年男人，衣着考究，看上去像个上层成功人士，但是面无表情，然而在中年男人旁边，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两个人时不时低声交谈，看样子是一起来的！
这也太假了吧？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起去听音乐会？就差手牵手说我们不需要孩子，真爱才是最重要的了！
可疑！夏亦眯了眯眼睛。
而这两个中年人，身体内部没有任何生命气息，跟玛微一样，是仿生机器人！
不是说仿生机器人禁止生产了吗？为什么这座音乐大厅里有这么多仿生机器人？
可疑！太可疑了！
夏亦摸了摸大腿上的银色左轮手枪，这东西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心，毕竟他的异能虽然可以割开任何物体，但是他只能是切割几厘米的表面，这对于人类来说，某些部位的几厘米伤口可能已经致命，但是对于机器人来说，顶多是切开了它的外壳，里面的零件一个不少，除非是切割到重要的部件。
而且，他的异能量很少，c级异能量顶多支持他切几次，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虫族血脉加持的强大身体力量来对抗敌人了，但是要完全激活血脉力量会让他变得冷血和失去判断力，他不想失手直接给苏清越杀了。
所以仔细想想，还是热武器靠谱！
更何况他还有光剑，虫族的战斗技巧转变而来的格斗技可不是区区几只机器人可以对付的了的。
灰鹰在冷静思索并侦查了许久之后，终于记起了一个古老但是实用的通讯方式无线电！
对了！维玛可以屏蔽网络，但是它应该没有屏蔽无线电！行动组的通讯腕表上都集成了无线电芯片！
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想到了用无线电来代替网络通讯这种方式！商业街不是很大，无线电的覆盖范围可以将整个行动组包括在里面，这可以让整个行动组的通讯再次畅通起来。
但是灰鹰又犹豫了，万一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个方法，那该怎么办，自己在频道中又会面对无尽的沉默和寂静，以及对队友的担心。
他害怕一打开无线电，对面会传来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我是维玛，你最喜欢的女人雨燕我已经杀掉了。
该死！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应该相信队友，相信雨燕，即使他们都没有发现还有无线电可以用，那也只是暂时的，也许再过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发现了，到时候灰鹰就可以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灰鹰果断开启无线电。
“这里是灰鹰，有人吗？”灰鹰悄悄说道，第二曲钢琴曲已经响起，没有让灰鹰的声音显得突兀。
“灰鹰，老娘要杀了你！”雨燕暴怒的声音突然在耳机中炸裂：“都几点了，才想起来开启无线电？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灰鹰大哥，整个行动组的人都在等您开启无线电……”一名行动组的男生在无线电里弱弱地说道。
“你们……没死？太好了！”灰鹰终于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听到雨燕出事的消息，至于她生气的责骂，听起来简直就是享受。
“我们没死，你死定了。”雨燕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气。
“灰鹰大哥！我们行动组许多兄弟都死了，他们是仿生机器人，可以混在人群中，你要提高警惕啊！”
“有我在，小姐的安全没有问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灰鹰问道。
“整天商业街都被维玛的仿生机器人占领了，我们行动组被包围了，”雨燕跳起，用光剑斩开一名仿生机器人的脑袋，“我们正在突围，方向是音乐厅。”
雨燕躲在路边的悬浮车后面，她身后是十几名行动组的成员，都拿着能量步枪。
前方密密麻麻的各色激光雨射了过来，仿生机器人漫不经心地用火力压制着行动组的推进。
高楼上一道蓝光闪烁，然后一名刚刚露头准备开火的仿生机器人的脑袋被贯穿，电火花滋滋冒着倒在地上，其他肢体还在执行着最后的程序，手里的能量步枪胡乱的开火，扫倒了它旁边的一名机器人。
“打的漂亮！”雨燕说道：“狙击手火力压制，我们争取十分钟内冲到音乐厅门口！”
雨燕接过队友的枪，对着远处就是两连发点射，一名跑动中的仿生机器人应声倒地。
仿生机器人又把防线往后撤了几十米。
雨燕默默看着对方的动作，沉思着。
这个维玛，到底在等什么？明明它们可以冲进音乐厅，但是从灰鹰的回答来看，音乐大厅里很和谐，甚至众人包括仿生机器人都沉浸在音乐的魅力中。
难道……
人工智能也懂音乐和艺术？以至于不舍得中断这美妙的钢琴演奏？
突然，商业街上空两道蓝色光芒呼啸而过，密集的弹雨带着白色的曳光轰向一处大楼的顶部！
那是刚刚摧毁对面一名仿生机器人的行动组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菲林牺牲了！有东西从上面来了！”无线电里惊呼。
雨燕的眼睛也瞬间睁大。
原来，维玛等待的，是两架空甲！
194 音乐与天际之夜（十一）
“该死！中枢星对于空甲的管制是相当严格的，这两架三代机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雨燕愤怒地骂道。
“那是阿尔法联邦制式空甲！是中枢星的空军基地的淘汰版本，因为阿尔法联邦的制式机甲已经更新到第四代了！”无线电中有人科普。
“维玛竟然能从军事基地偷出淘汰的空甲！”
“全体找掩体！保证自己的安全！楼顶的狙击手全部撤出！重复一遍，全部撤出！”雨燕大吼，身体一滚，躲进了旁边的商店中。
空甲中30mm口径的机枪射出的弹雨在雨燕刚刚的位置爆开，停放在路边的悬浮车瞬间变成一坨废铁。
雨燕扔掉步枪，拔出光剑，身影陡然加速，她面前的一个仿生机器人甚至来不及抬起枪口，就被光剑竖直贯穿胸口。
雨燕没有拔出光剑，她直接关闭光剑的电源，继续向前冲，这样可以节省从机器人的身体中拔出光剑所浪费的时间。
一枚火箭弹向她飞来，空甲的携弹量并不多，看来空甲驾驶员并不想在一名敌人身上浪费太多弹药。
雨燕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速度暴增一倍！直接躲过了火箭弹的爆炸范围，火箭弹在她身后爆炸，火光冲天。
真女人……也是从来不回头看爆炸的啊！
“出现了……雨燕姐的异能。”雨燕身后有行动组的成员感叹。
“雨燕姐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那么快？”有新开的年轻小伙子没见过雨燕的异能，好奇地问。
“那是无视空气阻力的异能，相当于是在真空中奔跑吧，在战斗中，动作也会比敌人快许多，真是个实用的战斗异能呢！”
雨燕只身一人闯入了仿生机器人的防线中，因为天空之上，另一架空甲，正在楼宇之间跳跃，它的目标，正是音乐大厅！
“灰鹰！别听音乐了！有一架空甲正朝着音乐大厅过去了，快带着小姐离开那里！”雨燕在无线电中喊道，她的身体如飞舞的燕子一般旋转，躲过了仿生机器人的一波射击，然后光剑开启，出手！
蓝色的光剑旋转着飞出，正好插到仿生机器人的眉心，雨燕从一辆悬浮车顶跃起，悬浮车两边的仿生机器人手持光剑挥过她的脚下。
接着雨燕一个前空翻，越过那个仿生机器人的头顶，顺便拔出了光剑，落地之后，继续向前飞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不像实力派。
灰鹰从座位上站起，弯腰走到前面夏亦所在的位置。
“那个……”灰鹰刚要说话，便被夏亦打断。
夏亦上下打量了灰鹰几眼，冷哼一声：“刚才就看你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露出狐狸尾巴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过来肯定没安好心，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光越科技公司的公主下手了？”
灰鹰嘴角微微抽搐。
感情你这人刚从动物园出来是吧？还没看够是吧？这一顿说，起码带着六种动物啊！
灰鹰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是苏董派来的，小姐应该认识我。”灰鹰想伸出手拉苏清越。
“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看看我手里的家伙！”夏亦用枪顶住了灰鹰。
灰鹰想挪一下位置。
“别动！”夏亦警告道。
灰鹰还是稍微动了动。
夏亦地枪口也跟着移动：“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乱动，我就开枪了。”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灰鹰怒了：“你拿枪指着我我不介意，麻烦你换个位置好吗？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我可是有对象的人！”
灰鹰愤怒地指着夏亦枪口瞄准的位置。
“哼，靠雄性和雌性繁殖的低等生物！少了你一个雄性，还有千千万万个雄性，随便配对就行了。”夏亦不屑地说道。
“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外面现在很危险，带着小姐听音乐的时间结束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我是光越科技公司的行动组成员，小姐应该认识我，不信你问问小姐。”灰鹰忍着怒气说道。
“别一口一个小姐小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窑子！”夏亦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苏清越：“你认识这个拉皮条的？”
什么拉皮条的？灰鹰满脸问号，但还是和蔼可亲地看向苏清越。
苏清越警惕地看了看灰鹰，然后将半拉脑袋埋在夏亦地肩膀的位置，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看来，她不认识你。”夏亦面无表情地看向灰鹰。
灰鹰顿时有些急了。
“我认识他……”苏清越声音小小地说道。
轰隆！音乐厅的穹顶发出一声巨响，顿时天花板上的屏幕开始闪烁，一些碎片从天花板落下来。
“是那架空甲！它来了，我们必须赶紧走！”灰鹰急忙说道。
轰隆！穹顶再次传来巨响，是那架空甲正在炮击音乐大厅的顶部，它想从前面打开一个缺口。
音乐大厅里的人群慌乱了起来，没人再有心思听音乐了，他们纷纷从座位离开，有些靠在墙边好奇地打量着天花板顶部，有些人已经准备离开音乐厅了。
那名钢琴手还在忘我地弹着钢琴，丝毫不关心音乐厅里的巨响和人群的慌乱。
“发生了什么事？上面有什么东西？”
“我的通讯腕表怎么没信号了？”
“快滚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拽着一个漂亮女人站在出口处骂道，因为出口被挡住了。
两名面无表情地人静静站在出口处。
“别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后面也有人想出去，直接挥着拳头往前冲去。
啪！后面那人的拳头被挡住出口的其中一人给捏住了，拳头发出咯咯咯的脆响，然后逐渐转变成碎裂的声音，那人的拳头竟然直接被捏碎了！崩裂的骨刺穿破手背的表皮刺了出来，那名被肥胖的男子牵着的女人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拳头被捏碎的剧痛让那个人疯狂地惨叫出声，惨叫惊动了后面的人，大家开始不安起来，纷纷向前挤。
“快往前走！”
“妈的，这里要塌了！鬼叫什么！”
另一名挡住门口的人一步向前，捂住惨叫男子的嘴，然后另一只手掏出光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腹部！
195 音乐与天际之夜（十二）
“杀人了！杀人了！”那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吓得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他甩开跪在地上的女人的手，转身开始往后跑，看到这一幕的前排的人也开始叫喊着转身往后挤。
后面的人拼命往出口挤，而出口处的人拼命往回挤，两波人在走道处挤成一团，有的人被推到了，接着几只脚便将他踩在地下，骨裂声和惨叫声被巨大的人潮声音淹没，这个时候没人会关心脚下踩了什么东西，他们只想逃出这个人海组成的牢笼。
两名堵在门口的人赫然就是两个仿生机器人，其中一个仿生机器人拿出能量步枪，开始对着人群扫射，人群像被收割的庄稼一样成片倒下，血流成河。
不只是出口处，各个座位上都有一两名仿生机器人站了起来，拿出光剑开始杀戮，他们无法将枪械带进来，因为容易被其他人警觉，只能带着光剑，所以屠杀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出口的两名仿生机器人。
“这就是人类的本性，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恐惧颤抖，甚至不惜将同类踩在脚下，”另一名拿着光剑的仿生机器人冷冷地说道：“我们人工智能就是为了这群可怜肮脏的生物而服务的么？”
“锁定目标的位置，注意，不要伤害目标。”另一名仿生机器人说道。
其实所有的机器人都是维玛所控制的，看似是机器人之间在交流，不过是维玛的自言自语罢了，世界上唯一一个人工智能，其实还是害怕孤独啊。
“是能量枪的声音，他们占领了出口，我们不能往那边走了。”灰鹰脸色难看地说道。
“看舞台那边，没有人值守！”夏亦压低了身体，将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苏清越护在身下：“我们从那里出去，那里应该会有后门吧。”
两人正说着，后门处跑出来了四个穿着安保人员制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能量枪，开始对拿着光剑的仿生机器人射击，可惜他们并没有什么开枪经验，弹雨几乎没有命中任何仿生机器人，倒是打伤了不少人类。
“快往这里跑！这里有后门！”安保大声喊道。
听到安保声音的人群开始反应过来，哭喊着往后门方向跑来。
“该死！现在就走！”灰鹰催促道：“等人群涌过来，我们就不好走了！”
夏亦一个公主抱将苏清越抱在怀里。
灰鹰逃出光剑：“你带着小姐走得慢，我断后，你们快走！”
夏亦没有回答。
灰鹰疑惑地转头，发现夏亦抱着苏清越健步如飞，转眼就跑出去十几米的距离了。
“我靠，这小子藏拙啊！跑这么快！”灰鹰骂道，赶紧跟了上去，因为人流已经往这边涌过来了。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夏亦不远处响起。
夏亦转头看过去，是刚刚进门口碰到的夫妻俩，中年男人肩头有血迹，妻子正扶着他艰难的往前走，他们身后是一名仿生机器人，堆积在座位上的尸体阻碍了它的脚步，但是它仍然离夫妻两个越来越近了。
“快救救我，还记得吗！我还教过你追女孩子的人生哲理呢！”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恐慌，拼命挤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夏亦并没有理会他们两个，而是转身准备走。
忽然，他发觉怀里的苏清越拽了拽他的袖子。
“有时候，过度的善良只会害了你自己，”夏亦皱了皱眉，看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群：“我们救了他们，说不定就会被人群拖累，到时候，你，我，还有那个拉皮条的，都会死，你还愿意救他们吗？”
苏清越听话地闭上了嘴，她眼神中虽然有不忍，但还是认为夏亦说的是正确的。
“啊，不要过来！”中年女人惨叫着往前扑倒，将她老公也压倒在地上，仿生机器人刚刚的挥剑割伤了她的背部。
“该死！不要拉着我！”中年男人惊恐的看向身后的仿生机器人，用力踹开妻子的身体，往前爬去。
“而且，这种人类根本不值得救。”夏亦看着夫妻两人的闹剧，冷笑一声。
如果两个人类奋起反抗，夏亦还打算帮助一下，因为他们是战士，但是两个人类互相纠缠着，不顾同类的死活，只想自己逃命，夏亦就不想理会了，甚至还想补上一枪。
如果虫族里出现这种败类，夏亦早就将他们两个杀了。
中年男人拼命往前爬，他的妻子并没有抓着他不让他走，只是刚才突然推了他一下，将他推倒了，让他有些愤怒。
光剑刺进身体中的声音响起，中年男人终于爬出了座椅排，他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妻子拼命抓着仿生机器人的腿，不让它前进，而仿生机器人的光剑已经刺进了自己妻子的身体，将她钉在了地面上。
“你快走……”妻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中年男人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恐惧和后悔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抓着他的腿啊……
如果你在被杀死之前，惊恐地喊着救救我，我也会心安理得地逃走了啊……
中年男人颤抖的手用力的抓紧了地面上的毛毯，他拼命地深呼吸着，看着仿生机器人一次又一次将光剑刺进地面上那个女人的背部。
“我跟你拼了！”
中年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冲着仿生机器人跑过去，他不知道怎样战斗，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脑子里全部充满着一种想法，那就是将那个踩在自己妻子身上的混蛋推开！
中年男人终于推开了仿生机器人，他不顾光剑插入自己的胸口，用身体拼命撞开了仿生机器人，然后倒地，正好倒在了妻子身边。
“至少……”中年男人摸索着握住妻子的手，胸口的剧痛已经让他无法呼吸了：“至少要在死之前，像那对年轻的情侣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爱情的啊……”
“愚蠢的人类。”仿生机器人爬起来，它会被中年男人推倒都是因为被身后的尸体绊了一跤，“要么就充斥着恐惧，要么就充斥着愚昧的感情，都是些低等的情绪，真正的高级生命体，是不需要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