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小罗将军又眼热这弓骑兵了(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2章
弓骑兵们的手上载着结实的皮手套,并且还在大拇指位置包裹上了骨制的扳指,以便更全方位的保持将士们的手。
他们身上的铠甲为黑色,内衬为红色,另外还在甲块连接的地方打着铜钉。
身后还有一条短披风,当他们疾驰起来之后,一面黑一面红的披风,会衬显得他们越发地英武。
而他们的座骑也配备上了类似色泽的甲具,不过主要是覆盖在马背和马颈处。
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些铠甲,类似于皮铁混合,但实际上,嗯……他们的铠甲既不是铁甲,也不是皮甲,而是纸甲。
整套铠甲的总重量在二十五斤左右,甚至要比制式皮甲还要轻上差不多十斤的份量。
更是只相当于大隋铁骑常用的明光铠的重量的三分之一多一点。
而纸甲,已经经历过了战事的考验,不论是原镇抚军,又或者是诸卫军中。
也都曾经有不少的将士们披挂过这种重量极轻,但是质地十分坚固,防御力丝毫不逊色于铁甲的具装。
所以,当杨谦决定要组建一只精锐的弓骑兵之时,就将如何减轻防具的重量提到了首要位置。
而已经经历过了战争的考验的纸甲,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首选项。
皮甲的防御力要略低,再加上皮甲需要大量的皮革硝制,制作难度和工序,都要相对的更加繁琐。
而纸甲的防御力,可与铁甲比肩,另外,材料来源足够简单,纸……这玩意,江南已经在杨谦担任郡守之时,已经兴建了许多的造纸工坊。
使得原料不缺,制作工序也不复杂,重要的是其重量极轻。
经过了多次的反复测试之后,在纸甲夹层中,掺入足够层数的丝帛之物,能够极大的提高对于箭矢的防御能力。
所以,这种复合型的纸甲,哪怕是出现了损坏,修理起来也十分的方便,只需要替换甲块就可以,修理工序十分简单,而且还物美价廉。
当得到了样品,经过了反复的测试之后,镇抚军诸多文武,都不得不翘起了大拇指表示: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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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训斥了一番那百名射手之后,让他们再次分散开来,继续以十人一组,开始分队训练,之后便屁颠颠在窜了过来。
“姐夫,怎么有时间过来看小弟。”
“我是来看你姐的。”看着李世民,杨谦呵呵一乐,正人君子向来不喜欢绕弯子,虽然真话会令李世民心梗。
李世民无可奈何地道,扭转了身下的座骑马头。
“……姐夫,你可真是……我姐在那边呢,走我领你过去吧。”
杨谦等一干十数人跟着李世民策马前行,一面缓行,一面还看到一队传统的大隋重装骑兵,正在撵着一队弓骑兵。
罗士信正不停的咆哮。“弟兄们,加把劲,干翻他们,咱们加菜!一人人加肉半斤……”
伴随着罗士信的鼓励,重装骑兵们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撵着那帮子弓骑兵。
可惜,虽然短时间之内加快了速度,但是终究还是再一次被披挂纸甲的弓骑兵给抛在后面吃灰。
而时不时前方的弓骑兵频频在座骑背上反身射击,落下来的箭矢是没有箭尖的。
但是箭头的位置,包裹着白灰,但凡是被射中三箭以上的重装骑兵就只能沮丧地策马离开队伍。
杨谦正看得热闹,那边的罗士信看到了杨谦之后,扔下了自己的袍泽屁颠颠地窜了过来。
然后翻身下马之后,恭敬地一礼讨好地谄笑道。
“末将见过主公。”
长孙无忌这货一乐,凑上前来嬉笑道。
“哟,罗将军,看来离开了陌刀营,继续率领骑兵,一定很过瘾吧?”
“胖子你啥意思?!”罗士信不乐意地梗起了脖子,特么的,这个浑身米其林轮胎的长孙胖子忒讨厌。
已经被别人指名道姓骂胖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长孙无忌呵呵一乐,抚着山羊胡子悠然自得地道。
“我就问问,你还不乐意,行行行,那我不问了。”
罗士信这才凑到了杨谦近前,既羡又妒地扫了一眼那些浪得飞起的弓骑兵,还有跟在后边苦哈哈的重骑兵,恬着脸朝着杨谦问道。
“主公,那些弓骑兵,真是挺厉害的昂……”
看到这家伙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谦拿脚背上的汗毛都能够猜到这货是什么心思,呵呵一乐,不阴不阳地道。
“那是自然,不比陌刀营差。”
“……”罗士信脸上的谄媚之色瞬间僵硬,然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谦施施然地打马前行,长孙无忌这货一脸贱兮兮的笑容策马跟上。
后面,几个老司机也是一脸兴灾乐祸的模样屁颠颠地离开,留下罗士信这位糙汉子呆若木鸡的立身于原地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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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小罗将军又眼热这弓骑兵了,怕是想要请主公让他入弓骑兵军中效力。”尉迟敬德乐呵呵地道。
一旁的来弘哈哈一笑,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道。
“他想得美,之前他可是苦苦哀求,咱们主公无奈之下才让他入的陌刀营。
结果呢,没多久,这货在陌刀营觉得无功可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主公给烦的不行。”
“最终把他给扔到了他想去的骑兵,结果现在,看到弓骑兵浪起来如此风骚,这家伙那颗不安定的心肯定又骚动了。”
正说话之间,所有人感觉到了前方似乎有异样的骚动,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就看到杨谦加快了速度,一干文武不敢怠慢,赶紧加速追了上去。
就看到了前方,至少有千余骑似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时不时,就会专来了阵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当杨谦等人冲到了近前之后拔开了人群,这才注意到前方是一片低洼地带。
在那里,前方与后方,都是弓骑兵,但是前方的弓骑兵足足有超过百名,反观后方的弓骑兵,则只有寥寥不足二十人。
但是,偏偏就是后方的这二十人,正在追击着前方的百余弓骑兵。
而且,追击与逃跑双方的人数比例虽然悬殊,但是这场追击战却显得十分的精彩。
前方的弓骑兵,虽然已经能够近百骑保持着大概一致的速度和方向。
但是,他们的弓箭,却极难命中到后方那不到二十人的追击者。
而后方那二十人左右的追击者,每每施射,似乎都总能够掌握到精准的提前量,箭矢都会落对方疾行的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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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谁特么的是老黑了?啥意思,想找事?!(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3章
后方这二十人左右的追击者,为首的,正是戴着狰狞鬼面护的李秀宁这位女巾帼。
身边跟随她一同追击的,正是马三宝等一干对李秀宁唯命是从的亲随部曲。
每一次李秀宁轻喝举弓,他们亦会毫不犹豫地遵令而行,可以说,虽然是二十余人,却给人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而指挥逃跑一方领军的将领,正是沈光与钱杰,还有麦孟才这给使营哥仨。
要知道,能够入给使营的,自然都是非同一般的精锐,可是现在却显得十分狼狈,可以说,后方每一轮齐射。
都会让他们这边有几个倒霉鬼垂头丧气地策马驰出队伍,变成被“射杀”或者是“射伤”退出战场的倒霉鬼。
而后方那二十余人,不但马术精妙,重要的是,他们总是能够跟随着箭术卓越的李秀宁射出足够的提前量。
反观人多势众的这一边,几乎很难在对方忽快忽慢的节奏中,精准地将箭雨泼洒到对方的头顶上。
此刻,向来桀骜不驯的这三位则显得有些气极败坏,一面回射一面喝斥身边的战友注意控制距离和节奏感。
来弘虽然也是武将,但是,箭术也就一般般。
所以,除了看得目瞪口呆之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拼。
反倒是他身边的某个肥得勒出米其林轮胎状身材的山羊胡胖子,看得啧啧有声,摇头晃脑,似乎很有眼力的样子。
来弘忍不住凑到长孙胖子身边小声地问道。“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了没有?”
“你没看出来?”长孙无忌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然后看到来弘鼓起了腮帮子肉,呵呵呵的表情,只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看不出来这倒不奇怪,毕竟不擅射。”
“我说胖子,你啥意思?!”这个时候,某位正看不乐呵呵的黑脸壮汉不乐意了,反过脸来就怼。
“???”长孙无忌看到尉迟敬德黑着脸,瞪圆牛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整个人都不好了,特么的,为啥子身边总是这么一群不愿意讲理的糙汉子。
“老黑你急啥,我在说来老五好不好,我又没说你?”
面如锅底,最不乐意被别人说自己脸黑的尉迟敬德直接就毛了。
“谁特么的是老黑了?啥意思,想找事?!”
“……你们几个,能不能闭嘴!”杨谦的脸现在简直比尉迟敬德的还要黑上三分。
特么的,自己正在满怀激情的欣赏着自己亲爱的娘子的飒爽英姿,不是来看你们这几个闲得蛋疼的混帐在这里闹事的好吧?
看到主公也是一副气极败坏快要抓狂的模样,几位镇抚军文武,只能悻悻地赶紧作垂头恭顺状。
杨谦这才扭过头去,双手紧握成拳,默默地在心中为心爱的娘子加油。
“射,加油,干滴好,又弄死一个,不愧是我家娘子六六六……”
杨谦的碎碎念落入到了段师子的耳朵里,这位忠心耿耿的正义小飞侠莫得感情地翻了个白眼,想了想,伸手入怀,掏出了烧饼……
后方,被杨谦弹压了骚乱之后,这会子总算是能够心平气和的交流了。
长孙无忌不愧是昔日大隋著名的神射手之一,长孙晟的嫡子,深得其父的箭术真传。
所以眼光十分的毒辣,此刻正在给一帮子箭术不及格的糙汉子们普及着骑射之术的要决。
“你们注意到没有,李宁将军所率领的那些部曲,一看都是十分精于骑射之术,他们的每一次松弦的时机都抓得极准。”
“看,身下座骑四蹄腾空的瞬间,在那一刹那,就必须要完成从计算距离到提前量还有发********于击槊之术,马上长兵器难有敌手,但是骑射之术怕是连入门级别都达不到的尉迟恭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骑射就只是坐在马背上,管他颠不颠,直接射他娘的就行了……”
来弘等人也是频频颔首,长孙无忌这货虽然痴肥,可好歹作为一位优秀射手的眼力还在。
因为马匹的移动及地面的不平坦造成颠簸,所以影响骑射的准确度。骑弓手会趁坐骑四脚离地才放箭,将影响减至最低。
围拢过来欣赏的弓骑兵们越来越多,看得眼热无比,而沈光等人真是有些气极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而李秀宁这位镇抚军将士之中,可是有不少都亲眼目睹过他鬼面武士英姿的将士们纷纷大声呐喊鼓噪不已。
最终,当过百人的轻骑兵,在人数减半之后,而后方的追击者,被命中而下场的才仅仅五六人。
让心如死灰的沈光不得不心服口服地叫停了比试。
再继续下去,真要让这位从来不露真容,言语极少的弓骑兵大统领继续这么发挥,沈光觉得自己跟钱、麦哥仨怕也逃不掉被下场的命运。
随着沈光的扬手认输,围拢而来数千镇抚军将士们吼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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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这才收缰扬起了手中的弓,当空扬了扬,然后目光一转,就犹如雷达一般,径直落在了杨谦那张灿烂的笑脸之上。
当即策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是殿下,参见殿下!”
“末将参见主公,”
“见过大帅……”
各种各样的称谓不约而同地在人群之中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李世民等人赶紧将杨谦紧紧地簇拥在中央位置。
即便这里是军营,可是他们还是有些担心。
杨谦示意他们让开之后,这才策马驰前,而已经冲到了跟前的李秀宁先是翻身跃下了座骑,一如每一位将士般,朝着杨谦恭敬地一礼。
“见过主公……”
紧随着而来的便是沈光等人也齐驰而至,纷纷落马见礼。
“快快请起。”杨谦赶紧伸出了手臂,搀起了李秀宁,转过了身来,朝着沈光等人也是虚扶一把,这才笑道。
“怎么这么有兴致,居然在比试?”
沈光先是看了一眼昂然立身沉默不言的李秀宁,朝着杨谦恬着脸赔笑道。
“是我等,总觉得自己的骑射本事也不差,就想跟将军讨教一二。”
“经过这一场比试,将军的箭术,实在是出神出化,骑射本领也远非末将所能及也……”
杨谦笑眯眯地听了,安抚了几句,又朝着一干满脸期待的将士们发表了一场简短的演说。
希望大家刻苦努力地训练,争取早日成为最优秀的弓骑兵。
这才与李秀宁并肩离开了人群,走在最前方。
“沈光那几个家伙不服气是吧?”离开了人群,杨谦这才把自己猜到的原因问出了口。
“呵……”李秀宁与杨谦并肩而行,并没有承认,只是一声轻笑。
那意思就是,老公你长得帅,说的对,不过对于本姑奶奶而言,收拾他们就是小菜一碟。
好吧,这只能是杨谦通过自家娘子一声淡漠到近乎于不屑的笑声中,推理出来的一个打脸的故事。
第604章 若是他杨谦亲来,孤或许还有些担忧(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4章
这片开阔的训练场数里之外,便是一个临河码头,虽然现如今,镇抚军与那窦建德军正在隔水而望。
不过码头还是开放的,毕竟还是有一些老百姓作为渔民需要倒黄河里边捕捞。
不光是齐郡的渔民,也有对岸的渔民会出现在河面上。
为了防止细作,对面的渔民是不能在镇抚军所控制的齐郡码头上下船,但是,他们还是可以近逼到河岸南边这一侧。
其中当然有真的渔民,不过也有相当一部份则是由探哨伪装的渔民。
他们的船会在清晨薄雾或者是黄昏的掩护下,接回过河而来打探情报的密探回到北岸去。
等到密探泅水登船,船回到了北岸的码头之后,不多会的功夫,就会有一匹快马从码头疾驰而出,朝着后方重地而去。
已经移师到达了平原郡的窦建德每日都会收到来自于黄河南岸的消息。
之前听闻镇抚军要派遣兵马,回师增援洛口仓城之时,窦建德的内心着实是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杨谦这位少年枭雄,但凡是他参与的战事,几乎就没有不胜利的。
特别是当他成为了江都留守之后,镇抚江南十数郡,居然真的十数郡无一郡的英雄豪杰能够跳骚一个月的。
全部都会被杨谦麾下的兵马干脆利落地收拾掉。
而他麾下的那批江淮劲卒,业已经成为了他起家的根本,之后,他又在东都吸纳了大隋百胜之将张须陀的大部份兵马。
面对这样装备精良,且又平定了宇文化及之乱,天下声望一时无两的镇抚军。
窦建德自然是不愿意主动挑起战争,甚至他已经遣使向杨谦示好,结果这位唐王殿下给的回复就是。
要么就举国而归顺于他,大夏国五十万大军都必须整编,他窦建德必须要到杨谦的麾下任职。
一句话,你投降,那就要干净利落,不能裤子脱一半……唔……这个比喻太粗俗。
应该说是,你要投降,那就要彻底地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
这样的回复,直接就把窦建德给气的吃不下饭,这位年轻的唐王实在太过嚣张跋扈。
既然不能谈,可是你让窦建德主动出击,那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一句话,窦建德虽然不怕跟镇抚军作战,但是,能避免跟对方硬碰硬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问题是,徐世绩率领数万兵马离开之后,似乎齐郡的镇抚军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镇抚军的骑军,似乎有在黄河沿岸集中的趋势,而且日日操练,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势,让黄河北岸的大夏**很是忐忑。
看罢了这封刚刚收到的,来自于黄河南岸的军报,窦建德交给了身边的心腹臣工。
“诸位卿家,孤本以为,镇抚军是见我大夏兵临黄河,执意固守。已然生心怯意,所以才会作出增援洛口仓城之举。”
“而今观之,这位唐王,图谋不小啊,这架势分明就是在向孤展示他们镇抚军可一力而抗衡天下诸雄。”
收到了情报,确定镇抚军主力尚在齐郡,而现如今已经到了春耕时节,春耕自然也不敢耽搁。
在此情况之下,窦建德只能暂时削减兵马,让青壮们赶紧回家去耕作,同时,一面让自己麾下的精兵前移,以防备镇抚军乘着春耕的时机进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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渑池城,李密立身于城上,看着城外远处,十数里地之外的长安军大营,表情显得十分地凝重。
之前,自己设计斩杀了宋老生,却也被屈突通率军急袭,双方算得打了个平手。
而这之后,李密在渑池,凭借着地利固守,可那屈突通却不攻城,而只是驻军于险要之地。
如此一来,形成了双方的对持局面,虽然之后,李密主动地发起了攻击。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屈突通也不愧是老奸巨滑的大隋名将,自己的陷井与埋伏,对屈突通而言,根本没用。
这家伙作战十分谨慎,往往都是占了小便宜就走,绝不贪大,反复几次下来,反倒是李密这边损失更大。
无奈之下,只有继续在这一带僵持。这让李密很是无奈,他倒是真的很想要抽身回东都,又或者是回到回洛仓城去主持大局。
可是那样一来,就等于是一直死盯着自己的东都段达一党留下了话柄。
更何况当初自己过来,可是说出了不少的豪言壮语,定会替东都将屈突通这个威胁给拔除掉。
可结果呢,就搞死了一个莽夫宋老生,而老奸巨滑的屈突通与长安军主力仍在。
“唉……”李密不禁长叹了一声,以掌轻击城墙,就在此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就听得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主公,收到消息,镇抚军大将徐世绩率三万精锐正朝西而来,目前已经进入了荥阳地界。”
李密转过了头来,看到了来人正是自己最为信赖的心腹邴元真,颔首一笑。
“是邴卿啊,那镇抚军的主力可有消息,可还在山东境内?”
邴元真朝着李密恭敬地一礼之后这才言道。
“镇抚军的主力尚在齐郡一带,臣收到消息,如今,夏王窦建德为防镇抚军渡河,已经将国中兵马大部份置于黄河北岸。”
听得此言,李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这位夏王实在是无智,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告诉杨谦,他夏王很是畏惧镇抚军之兵威。”
“主公英明,只是眼下,那徐世绩率军赶往东都,臣有些担心……”
“无妨。”李密摇了摇头道。“三万兵马,能做什么,若是他杨谦亲来,孤或许还有些担忧。”
“徐世绩小儿,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从军也不过数载,相比起来,孤更担忧李靖老儿。”
一提及李靖,李密恨的腮帮骨都差点咬断,自己当初也真是被李靖这个老阴货给忽悠了一把。
一思及此,李密又朝着邴元真低声吩咐道。“传令王伯当还有郑虔象,告诉他们,继续向黄河两岸的码头增兵。”
“务必要保证我瓦岗寨通行于黄河两岸,明白吗?”
看到李密凝重的表情,想起前段时间被焚毁,现如今才修复的码头,邴元真肃容领命。
“主公放心,臣这就赶紧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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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李某的目标与来将军你不一样(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5章
来整站在船头,两眼痴痴地看着前方,他已经在这艘伪装成运粮的船只上呆了近半个月的光景了。
只有夜晚时分,才有机会上岸活动下腿脚,而平时,则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船上。
哪怕是他这会子站在船头,也只能装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
“来将军咱们还得在这船上熬多久?”他的身边,则是刘武周,这位来自于西北的魁梧大汉。
这段时间也快给憋疯了,成日就是呆若木鸡地呆在船上,看着那近乎一成不变的风景。
“快了,昨日就已经进入到了荥阳境内,如果天公作美,最迟明日黄昏,我们就可以直抵荥泽县的运河码头。”
“那就好,弟兄们在这船上呆得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单雄信亦不由得松了口气,伸展双臂,活动了下发僵的四肢。
“到得荥泽码头,我们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休整。两日之后,我们就会渡河,直取河内郡。
诸位将军还请务必要约束好将士们,到得荥泽码头下船休整期间,若是敢有擅离,泄露军情者,斩!”
听得此言,众将齐齐一凛,沉声应诺。
来整微微颔首,示意诸将散开,而他继续立身于船头,神情里边充满了期待。
此番镇抚军西来,徐世绩在明,而来整所部在暗。
徐世绩所统帅的三万镇抚军,有差不多一半都是新近归降的降卒。
而来整所率领的,则是最精锐的镇抚军老兵精锐。
麾下的单氏兄弟,王君廓、刘武周等人,无一不是骁勇善战闻名的猛将。
就是为了要瞒过李密还有窦建德,所以,徐世绩率军西归,很是大张旗鼓。
而来整所部,则暗戳戳地先是一路南下,行进到了彭城郡经汴水登船,一路北行,抵达了荥阳郡的浚仪县,转道入了运河,继续悄然西渡。
为了掩人耳目,可是一路都十分的小心谨慎。
等到得荥泽码头拿到了足够的情报还有辎重后,自己就会亲率这些精锐,乘夜抢渡黄河,然后经沁水直入河内郡。
不过现在,一切都需要等到了荥泽,确定了情报后才会临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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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及逝,到得第二日黄昏时分,来整站在船头上,终于看到了前方的码头。
前方引路的轻舟飞快地接近了码头之后,码头上亮起了灯火。
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正是本该呆在洛口仓城的李靖,他此刻就立身在码头之上,带着一脸热切与期盼朝着这边张望。
来整不待船停稳,就第一个跃上了码头,快步朝着李靖疾步行了过去。
“李将军,你怎么来了?”
李靖还了一礼笑道。“李某亦是奉了主公之命,特来与来将军汇合的。”
“对了,徐将军的大军,已于昨日清晨就抵达了洛口仓城,有他在那里镇守,李某也才能安心的离开洛口仓城,赶来与来将军汇合。”
离开码头,行了约数里,一处低洼地,这里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军营。
从船上下来的足足万余精锐,也都随行至此,享受着热气腾腾的美食。
而来整等人一边用餐,一面看着李靖在帐中指点着高悬起地图。
杨谦的命令十分的明确,那就是来整部是攻取河内的主力,而李靖要做的则是要清除济水北岸的瓦岗寨兵马,焚毁济水上的三座浮桥。
“李某的目标是古温城,济水北岸的瓦岗寨兵马,还有济水与沁水之间的齐山。”
“只要能够及时的毁掉浮桥,再扼守住齐山。
那么,重兵屯于黄河两岸一带的瓦岗寨兵马,想要重夺河内郡,打通与汲郡、魏郡诸地之间的联系,那就难喽……”
“李将军,杨松老丈来了……”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招呼声。
就在来整等人有些懵逼,不明白这位杨松是什么人物的当口,就看到了李靖已然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老人家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快快里请……”李靖亲自将杨松搀入了帐中。
“这位乃是主公府中的管家杨松,仕杨氏数十载,至主公,已是三代人。”
此言一出,方才还一脸懵逼的一干人哪里敢怠慢这位,纷纷起身行礼。
管家松叔颇为受用,却还是还了一礼笑道。
“诸位将军莫要如此折煞老夫,老夫此来,就只是送个信,交予他人老夫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亲自来了……”
“河内杨氏那边,已然准备就绪,另外,关于如何联系,里应和合诸事,皆已经记在这上面……”
李靖接过了管家松叔递来的一叠满是字迹的宣纸,草草翻看一遍之后不禁大喜,朝着管家松叔再次一礼。
“多谢老人家,有了此物,我等夺取河内郡的方略,更加顺利。”
李靖将资料分发给诸将,大家一面看,时不时地会提出问题,而须发花白的管家松叔倒真是好记性,回答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足足呆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管家松叔这才在李靖等人的亲自相送之下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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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管家松叔的儿子杨思行,正呆在河内城中靠近东门的一处僻静宅院里。
此刻,他正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同伴的归来。
杨思行,他原本随父亲的姓闻,不过前些年,就已经与父亲一起改随杨姓。
这段日子以来,追随父亲忙里忙外,他也是压力山大,但好在,向来做事谨慎,又有个好父亲指导。
总算是没出差池,而此番,镇抚军的夺取河内郡攻略,河内城更是重中之重。
他自告奋勇,总算是获得了这个机会,记得当时,父亲听闻自己要过来这里潜伏,亦曾久久难以平静。
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自己,毕竟,虽然他们父子久侍荥泽杨氏,情分远超旁人。既然是杨家人,那又焉能不出力?
“管事,六哥回来了。”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杨思行起身推开了房门,就看到自己焦急等待了半天的杨老六正乐呵呵地快步而来。
杨思行让杨老六入屋,朝着那名守在门口的杨府护卫点了点头之后,关上了房门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事情可还顺便。”
“当然没问题,王太守给咱们的除了一百副皮甲还有三十副铁甲之外,另外还有十来把弩……”
“这十来把弩,我就想着交给老弟兄们用,在他们手中更能发挥作用。”
“那可太好了。”杨思行不由得一喜,抬手轻捶了下老六。
老六,也是杨家的护卫,昔日曾跟随杨谦走南闯北,后来因伤,杨谦干脆让他回荥泽休养,顺便领了一帮老兄弟回来照看家中。
而此番夺取河内郡,他也与杨思行一道深入险地……
第606章 河内突袭战的军事代号为‘开棺’(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6章
“这些是……”当来整看到了自己用来想办法进入城中的道具时,整个人直接就懵逼了。
不光是他,还有一干骄兵悍将也都好不到哪儿。
他们的跟前,是码得整整齐齐,油漆刷得铮亮,在灯光之下反光的棺材。
足足有七八十副上好的木料制作的棺材,也就寿枋。
“这些,就是我们准备用来伪装的装备?”单雄信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
李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太好意思,可没办法,这是咱们那位唐王殿下策划的河内攻略战中的突袭手段。
而李靖自己也经过了反复的推敲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的确很有效。
虽然看起来有点那什么,却是真的可行,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突袭部队的伤亡。
听了李靖略有些尴尬的解释之后,来整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单雄信这位心高气傲的哥们不是个滋味地砸了砸嘴。“李将军,能不能换个其他法子?”
李靖一乐。“单将军,不是老夫不愿意想办法,而是实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夺门战术。”
“特别是当有许多人聚焦在城门附近,你觉得能有什么办法,不会引起守城兵马的警惕?”
“……这倒真没。”单雄忠挠了挠头,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的办法,能够减少弟兄们的伤亡,又还能够提高夺门的成功率,那就这么办吧。”
就在这时候,刘武周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对了,以咱们主公的性子,没给这次的河内突袭战起什么代号?”
李靖的脸色越发地尴尬,指了指那些寿枋。“河内突袭战的军事代号为‘开棺’……”
卧槽!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尼玛……这个军事行动代号也太特么惊耸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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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城东门,东门旅帅李达无聊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作为负责河内城东门安全的守将,他的责任就是每天打开城门,监控往来,注意沁水上可有可疑船只往来。
当然,也还负责着警惕有可能会出现的来犯之敌,及时地关闭城门,敲响警钟,将紧急情况传遍全城等。
只是,他李某人已经在这河内城里边呆了数月,一直没有任何建树,除了抓了几个鬼鬼崇崇的东都探子。
还有好些人一看就不是啥子好东西的小贼外,根本就无事可做。
这让作为李密的家奴之一,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伴们最高都已经干到了统御一城的守将,又或者是率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将军。
唯有自己,不就是当初,老爷李密在杨玄感之变后期,潜逃之时,自己未有机会跟上。
直到老爷李密成为了瓦岗寨之主后,已经逃到了边塞讨生活的自己收到了这个消息,又才艰难地跋涉了千里前往瓦岗寨投效。
结果,连老爷的面都没见着,就只是昔日的管家,扔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低阶官位。
想到这里,李达的内心就梗得慌,特么的谁会知晓,自家老爷跟浪里白条似的。
眼看都已经被扔到了沙滩上,快要晒成干咸鱼,结果一个大浪打过来,又掉回了河里,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条吞舟巨兽……
自己不过就是耍了一把小聪明,结果到头来,居然从本该的老爷心腹,就变成了一个连县令、县尉都还不如城门旅帅,真他娘的晦气。
想到了这,李达很是郁闷地伸手朝后边勾了勾手指头,他的亲兵赶紧上前,递过来了一个不大的水囊。
李达接过之后,拔开了囊塞,一股酒香溢出,仰起了脖子猛灌了两大口,似乎这才舒服了点。
“旅帅,旅帅……”不远处,一名守城士卒屁颠颠地朝着这边跑来。
李达的眉头不悦地皱在了一起,身后边的亲兵哪里还不明白自家主子是啥心思。
直接顿声喝道。“混帐,你在叫谁?”
“小人,小人该死,还请将军勿怪。”这位守城小卒醒过了神来,赶紧讨好地认错悔罪。
“行了,快起来吧,找本官何事?”李达自然一副很大度的表情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道。
虽然他努力学习着自己老主子李密的说话与行事作风,不过,文化不高的他实在是学的不像。
“杨大公子在城下,说是有要事,求见将军。”
“大公子?快快有请……”听到杨大公子这四个字,李达那张原本唏嘘感慨的苍桑老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的欢喜。
看到小卒大声地应诺飞奔而去之后,李达也缓步朝着城门方向行去。
李达对这位河内杨氏的大公子杨锐颇有好感,主要是这位大公子很会来事。
每每见着自己,张口将军,闭口李兄的,隔三岔五就拖着自己到河内最大的酒馆里边搓上一顿。
而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放任他们杨氏一族的人员和货物往来盘查松一些。
毕竟,河内杨氏,在河内自然有着极大的人脉和产业,河内城中的产业,至少有三成都属于杨氏。
而且杨氏的生意,自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一城一郡,还要与各地往来流通。
那么,随行的护卫啥的,肯定要持械背弓。而他李某人这位城门旅帅虽然官职不高,可好歹权重。
所以,杨锐愿意示好结交,他李某人又为什么要拒绝对方的好意呢?
更何况,之前能够抓捕搜检出来自东都的探子,还是那在河内郡根深蒂固的杨氏拿到的消息。
而杨锐为了结好自己,特地丢过来做人情的,不然,上次喝酒误了开门时辰,自己可是差点失了城门旅帅之位,正是靠着这份功劳这才将功折罪。
这越发地让李达跟杨锐交情变得深厚,所以听闻这位前来寻自己,李达自然不会再拿捏架子。
“见过李将军。”立身于城墙下方的杨锐看到李达快步下了城楼,赶紧恭敬地一礼道。
“行了,杨老弟,你我之间何必这么些虚礼,咦,这位是……”李达乐呵呵地抬手虚扶之后,目光一扫,落在了他的身边。
“哦,这位是我的堂弟思行,有一批从东南运来的好货,想要入城,只是嘛……”
“东南运来的好货?”李达一愕,心里边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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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手里边提着一根孝棍,很沉,很沉……(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7章
杨思行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裹,然后十分恭敬地双手奉上。
“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将军充许小人将货物从东门运入。”
“都是最上好的木料所打造的寿枋(棺材),足有好几十件。
这物件,若是白日往城内运,若是少了还行,若是多了,怕是惹得百姓抱怨。”
“所以,小人就想请将军关门的时间能不能略晚些许,容小人将它们运入城内。”
“好几十件……”李达掂量了下手中份量颇沉的玩意,虽然听到了寿枋颇有些腻歪。
可是看到入手的玩意实在是让人心生愉悦,不禁有些犯了难。总觉得棺材从自己这里进城,有些晦气。
就在此时,杨锐嘿嘿一笑,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李将军,这桩生意,小人也占了几成。”
“一会,将军您就先跟小人去吃酒,交待下面在此看着办就是了。
城门晚关上一时半会的小事,难道还能有谁要找李将军您的麻烦不成?”
李达一想,深以为然。“也好,不过此等事情,下不为例。”说话间,那令人赏心悦目的玩意已经塞进了怀里。
听到了吃酒,每天不喝上三五斤就觉得人生无趣的李达肚子里边的馋虫都已经开始鸣叫。
不大会的功夫,李达就已经迫不及待,主动地拉着杨锐离开,当然,他自然是不忘交待留下来主事的心腹。
好好的帮着杨大公子的堂弟,尽快将那些黄昏时分运来的寿枋送入城内。
看着李达与杨锐的离开,杨思行与随行的杨老六打了个眼神,这才笑眯眯地朝跟李达的心腹套起了近呼。
而一名杨思行的亲随则快步跑出了东城,朝着不远处的码头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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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刻,温县县城的一户刚刚搬来没多久的大户人家此刻显得有些凄惶……
前天夜里,陈老爷因为口吐鲜血,生了急病,县中的杨老名医被请入府中,却也无力回天,终于陈老爷在今个凌晨已经挂掉了。
现在,府内哭声一片,只是特么这些哭丧之人,嗓音都透着浓浓地虚伪……
“都他娘的认真一点。”本该已经死去多时,凉凉而被摆入棺中的陈老爷此刻脸色发黑。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那几个眼泪一滴也无,特么哭着哭着居然低笑出声来的混帐玩意喝斥出声。
“老爷啊,你死得好惨哪……
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
老爷啊,你怎么这么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
听着这帮子浑帐玩意的哭诉声,姓许的陈老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自家新晋“聘请”的护院统领疾步而来,赶紧迎上前去,恭敬地一礼。
“见过刘将军。”
“行了,莫要多礼,怎么样,准备得如何了?”伪装成护院统领的刘武周摆了摆手,朝着陈老爷问道。
“将军放心,都已经准备就绪,棺材也已经备好,另外,所有的招魂幡都是用长矛改装的,让人看不出来,但是杀伤力不减。”
刘武周打量着已经摆放到了庭院中的那些用长矛伪装成的招魂幡,还有那已经装满了环首刀的棺木。
看了半天之后,这才想起自己的拿手武器凤嘴刀。“我的大刀呢,怎么藏?”
陈老爷指了指棺材。“要不,您也搁里边?”
“……”刘武周看了一眼那副棺材,又看了一眼还立在旁边武器架上的凤嘴刀,固执地摇了摇头。
“不成,本将要第一个冲上城楼,若也搁在棺材里边,实在不好拿。”
“可是将军,这刀身如此巨大,就算是小人,也没本事把这玩意藏起来啊……”陈老爷大感头疼地道。
特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刚来没两日的刘将军要这么闹别扭,误了大事那问题可就大了。
要知道,今日出殡,呃,今日突袭城门,这可是早就定下的计划。
“……好吧,那就搁那里边,现以距离出殡的时间还有两刻钟,许老弟你先藏起来。”
“是!那小人就先在这里,祝将军马到成功。”许老板松了口气,朝着刘武周一礼之后,终于安心的去了,嗯,是去藏起来。
不大会的功夫,陈府的大门大开,送葬队伍开始浩浩荡荡的出发。
专门花钱请来了几十个哭丧的,另外,还请了一些作法的道士们,每个人都手持桃木剑,披着道袍,叽叽歪不蹦来跳去。
只是大家伙都跳得很不专业,甚至还有某些家伙所念的咒语直接闻所未闻。
刘武周只能黑着脸走在人群前方,穿载着白麻孝衣,手里边提着一根孝棍,很沉……
当然,如此把这根孝棍外面的装饰撕掉后,就会发现,这就是特么一根份量十足的铁锏……
跟他一般装扮的,足足有三十人,他们的孝衣里边,则一般胡衣劲装,再往里,却是一套贴身的链甲。
随着他们的行进,两百来号人的送葬队伍,左右,还有数百喜欢看热闹的百姓追随,指指点点……
温县的差役则负责提前赶去与城门守军交涉,城门守军也并未留难,由着这一只送葬队伍就这么朝着南门行进。
城门洞内外的守军,自然也不愿意沾染晦气,早早地就在队伍到来之前,就已经避开。
刘武周抹着脸上那莫得感情,却依靠姜汁而横流的热泪,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门洞,内心越来越激动。
不能急,这个时候,一定要苟住,不能漏馅……
十丈,五丈,两丈,一丈,刘武周已经进入到了门洞之中,当即打了个手势。
身边一票拿着孝棍的精锐心领神会地同时放慢了脚步,等着棺木也完全地进入到了门洞中之后,刘武周这才厉喝一声。
随着刘武周的狂吼声在门洞之中回荡,原本那些表情麻木的送葬者们瞬间暴起。
那一杆杆长长的招魂幡,变成了夺命的武器,将那些措手不及的守门士卒纷纷刺倒。
而刘武周下一刻手中提着两根哭丧棍,直接就冲向城头,手中的双棍翻飞,将拦阻在前方的倒霉鬼全都给抽得摔下了台阶。
“杀瓦岗贼军!”随着一声声暴喝响起,城门附近的几间宅院,铺面,都纷纷大门洞开,无数的精壮汉子抄着武器从里边杀了出来。
第608章 今日听闻太守要宴请将军……(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8章
而在宅院的墙头,铺面的屋顶被掀开,一名名射手纷纷张弓搭箭,一只只夺命的箭矢洞穿那些尚未反应过来的守城士卒……
而一名突出了城门的镇抚军精锐,扬起了一杆红旗,用力地摇动着。
身边的十余名精锐,正挥动着从棺材中取得的武器,正与城门外的那些守城士卒厮杀在一起……
“旗号!看!”数里外,一声惊喜难掩的大喝起,惊起了无数披甲精锐。
“上马!突击!”早就已经等待得心焦难耐的一名将领厉声大吼,跃上了战马,抄起了槊尾扎在土中的马槊。
很快,数百铁骑开始加速,朝着温县城门红旗招展的方向疾驰。
后方,足足两千镇抚军精锐步卒亦开始加速狂奔。
“击鼓!三呼!”留在原地的一名将校当即厉喝出声。
鼓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放平在地面上的巨鼓给立了起来,当那足足五面战鼓炸响之后。
三呼万胜之声,瞬间传递至了温县城头。
城头上正被那些悍不畏死的镇抚军精锐给杀得节节后退的瓦岗寨士兵愕然扭头,就看到了城外一处高地之上,已然竖立起了一杆血红色的大旗。
上面,则是浓黑重彩的两个醒目大字:镇抚。
“镇抚军!”城头上的瓦岗寨士卒惊惧地嘶吼出声来,他们亦看到了镇抚军杀气腾腾,迅疾驰来的彪悍铁骑。
短短数里路,在加速冲突的骑兵跟前,几乎是转瞬既至,当看到了城外那些瓦岗寨士卒开始仓皇地逃散。
东门的战事,吸引了另外三门的守军的注意力,当他们急惶惶想要赶去增援之时。
却看到了城内开始扬起了一杆杆的大旗,包括县衙的旗台,亦缓缓地升起了一面迎风烈烈的镇抚大旗……
安昌县城,此刻亦乱作一团,单雄忠纵骑直入城门,一槊将那匆匆赶来的瓦岗寨将领刺于马下。
身后,是如狼似虎的镇抚军精锐,怒吼着,挥舞着战刀,扬起战旗,突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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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守将张善相率领着数十骑亲兵,经由西门进入到了河内城中。
河内城的百姓们纷纷走避,生恐惹到这位骑马的将军。惹恼了这些瓦岗寨的骄兵悍将,吃顿鞭子都是轻的。
张善相看到了这一幕,颇为自得,手中的马鞭轻甩,在郡丞刘迁的陪同之下,继续前行。
他张善相,在数载之前,不过是颍川郡许昌县中的一个小小里长,不过颇有勇力,所以,县中的青壮,皆由自己编练以逐贼盗。
当然,他一向不甘于命运,总觉得以自己之才,当个里长实在太特么大材小用。
可惜又不认识什么大官贵吏,只能在里长上一干就差不多十年。结果,前些年,杨玄感之乱。
那个时候,张善相真有那么一刻想要干大事,拉起一票弟兄去投奔这位名震天下的楚国公。
结果,还在犹豫不决的当口,杨玄感就开始连遇重挫,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尽诛的下场。
那一刻,张善相无比庆幸自己幸好苟住了,之后数载,依旧老老实实的干里长。
一直到得天下终于烽烟四起,群雄并立,而瓦岗寨大军几乎尽占中原半壁之时,张善相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召集了大批的弟兄,夺取了许昌,诛杀了许昌县令,自封颍川公,意欲率军将整个颍川郡荡平,收回麾下的当口。
却被荥阳郡的李渊,接到了颍川郡的求援之后,率军来援,张善相大败,只能领千余残兵远遁。
思来想去,张善相觉得自己就这么点兵马,实在不是一盘菜,于是便投奔瓦岗寨,投奔到了李密麾下。
之后,倒也凭着自己的本事,立下军功,得以因功成为河内郡守将。
虽然不是太守,可权势却远胜那位河内郡的王太守,没办法,谁叫自己手握重兵,他王唯不过是个治民之官。
好在对方也颇为识趣,隔三岔五,就邀自己赴宴吃酒,而那河内杨氏的杨昆,也颇会做人。
在河内城中,送给了自己一座不错的三进宅院,不到半年,就已经新纳了三个水灵灵的妾。
被河内郡的官员和士绅伺候得无比舒服的张善相觉得自己现如今,这小半年来,小日子简直就如同河内郡的太上皇一般逍遥。
只希望魏公能够在南边连战连捷,百战百胜,也好让自己这位河内通守能够继续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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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王唯身边的杨昆有些坐立不安地朝着街口的方向东张西望。
“不必着急,他一定会来的,想来……咦,哈,你看那,不就是张将军吗?”王唯安慰杨昆的话还没落下,就看到了巷口缓步而来的一众骑者。
为首者,正是那位被李密任命为河内通守,主掌河内郡兵权的张善相。
张善相身下座骑,距离府邸尚有十数步时,郡太定王唯,河内杨氏的族长杨昆就已然恭敬地朝着他深深一礼。
“哎呀,二位快快免礼,不必如此。”张善相笑眯眯地勒住马头翻身下马道。
寒暄两句之后,杨昆上前一步,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在张善相耳边道。“今日听闻太守要宴请将军,杨某特地花了大价钱,从东都买来了一位姿色妙曼的歌姬。
传闻是当年楚国公府调养出来,一会请将军好好鉴赏……”
向来好色,不到半年就纳了三房小妾的张善相听闻是楚国公府调养出来的,不禁食指大动。
当然便与王唯、杨昆一同迈步入府,而他麾下的那数十名心腹亲卫,除了四人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张善相左右之外。
其余人等,一如过去前来赴宴时一般,散开在守在这太守府门内外。
随着几人的到来,很快,厅内开始飘扬起丝竹之声,而一位眉目如画,身材凹凸有致的妙曼歌姬,且歌且舞起来。
而在这间厅室的后方,数十名黑衣人悄然地沿着墙壁,将整个厅室围住。
府内的几座房屋之内,或三五十,或一二十名披盔带甲,杀气蕴然的镇抚军精锐,正在沉默地或坐或卧。
为首的军官,则蹲在房门处,透过门隙窗缝看向某处,等待着动手的信号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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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若不愿降,借君项上人头一用(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9章
美酒,美人,美妙动听的歌喉,妙曼的舞姿,一切都那样令张善相心神摇曳不已。
不知不觉间,已然半坛美酒落了肚,这位舞姿妙曼,眉目传情的美人儿实在是让人垂涎。
王唯那张一直挂着笑脸的脸庞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挂上了几许焦色。
而就在此时,王唯看到了厅门外出现了一个心腹手下,这位气喘吁吁的心腹手下朝着王唯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
王唯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转过了头来,朝着杨昆微微颔首。
杨昆从王唯那里得到了确定的信号后,放下了手中的美酒,吸了口气定定神,轻轻击掌。
随着音乐声一滞,美人这才款款一礼,之后,便在几位伴舞女子的相伴之下,离开了前厅。
在那黄昏的光线里,身影显得朦胧而诱惑……
“咦?王太守,她怎么就走了?”张善相看着美人儿款款而去的背影,有些不乐意地问道。
杨昆呵呵一笑,朝着张善相一礼解释道。
“将军勿怪,是老朽让她赶紧去重新补一补妆容,一会也好会将军亲自侍酒。”
张善相不由得一乐,拿手指了指杨昆。“哈哈,还是杨老先生知我。”
“那是自然,不知将军喜好美色,贪恋美酒佳肴,本官与杨老,也不会有机会请君入瓮。”
“???”张善相一脸懵逼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王唯,这话嘛意思?
还没等张善相醒过神来,十余名黑衣人就出现在厅门口,十余张已然开弦的硬弓,全部都对准着张善相还有他身边的四名护卫。
这还不算完,从王唯的身后,涌出来十余名这位太守的心腹护卫,全部都环首刀出鞘,将王唯和杨昆护在身后。
“王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生生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得清醒过来的张善相脸色微白,强自镇定厉声喝道。
“你们若是玩笑,还望适可而止。”
“张善相,你不必大声嚷嚷……”王唯抚着长须,站起了身来,话音未落。
就听到了前厅外面传来激烈的厮杀之声,这下子,张善相如何不明白,分明今日这场诱使自己前来的佳人盛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身边的四名护卫已然长刀出鞘,护在张善相左右,可是面对着越来越多涌入厅中的黑衣人与太守府护卫。
面对着那些张开的硬弓,还有一柄柄雪亮的环首长刀,此刻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张善相无可奈何地推开了身前的护卫,面对着这么多的敌人,哪怕是自己有万夫不挡之勇又能如何?
“王太守,你我素无仇怨,若是有什么误会,你只管直言。”
“你我的确无怨无仇,只是,王某当初降李密,实乃是为了护得河内郡数十万黎民百姓,情非得已这才委身从贼。”
“而今,镇抚军精锐已抵城中,河内郡已不再是尔等容身之地。”
“镇抚军……李靖他攻过来了?!”张善相不由得脸色大变,难道说,东都那边出了什么大变故不成。
“张将军,你不用套话了,你若是愿意归降,老老实实随老夫前去劝降城外的瓦岗寨兵马也就罢了。”
“若是不愿意降,那王某就不客气,只能借君项上人头一用。”
张善相眼角一阵抽搐,勉强一笑。“王太守,你何必如此逼迫张某……”
王唯呵呵一笑,张开五指,缓缓地开始屈起拇指。
“降与不降,只在张将军一念之间,我屈五指,五指之后,若是将军不降,那就只有请将军归天。”
“王太守,你若是能够放张某出城,张某定不理会此间之事,也不会回营,如何?”
王唯并未答话,而只是缓缓地屈起了食指,双目灼灼地死盯着那汗出如浆的张善相。
当王唯屈到第四根手指之时,张善相一咬牙根,狠狠地跺了跺脚。“罢了,我降……”
听得此言,王唯亦是松了口气,失声笑道。“这才对嘛,看来张将军果然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原本一脸沮色的张善相狂吼一声,脚踏案几腾空朝着自己跃来。
就在这一瞬间,十余只箭不约而同的离弦而出,除了几支箭没有命中,至少有七八只箭矢命中了张善相。
可是却未能阻止腾身在半空的张善相。
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过是个普通文人的王唯一时之间手足冰凉,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几柄横刀纷纷撩起,就是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最后还是后方几杆长矛狠狠地扎过去,这才将那已经拔刀在手,不知道是想斩杀还是挟持王唯的张善相给生生捅退数步。
“这贼子够苟的,居然在衣物下面藏着软甲。”
其中一名伪装成护卫的镇抚军老兵精锐步上前去,长刀一摆,撩起了张善相的衣襟,看到了那之前被衣物遮盖的链甲。
那已经被长矛捅入了腹间,犹自倒在地上挣扎的张善相,看到了对方高举起了雪亮的长刀,当即嘶声道。
“我降,我真降……”
“晚了!”刀光随着话音落下,一颗双眼圆睁,表情狰狞的头颅滚落到了一边。
老兵提起了张善相的头颅,转过了头来刚要向王唯说些什么,却听就了一阵呕吐声传来,却是那位河内杨氏的家主杨昆。
这位娇生贯养的杨老汉,哪里见过这等人头滚滚落地的场面,只是呕吐,没有尿在当场,已经算得上是他的心理抗压力能很坚强了。
而王唯虽然脸色有些惨白,可好歹挺住了,朝着这位老兵精锐恭敬地一礼。
“多谢王郎将。”
“太守不必客气,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这位镇抚军的郎将还了一礼之后问道。
“嗯,有劳王郎将,将此贼头颅高悬,传阅诸门,令他们早早归降……”
“诺!”
河内城东门处,此刻,散落的棺材已经清理到了路旁,谢登映立身于城头,数了数箭壶之中仅剩的几只羽箭。
目光扫过城上城下那些死伤的瓦岗寨士卒,看向传来厮杀声的远处。
镇抚军的精锐,正在沿着城上和城下,向着另外几门疾速逼去。
而同一时刻,王君廓勒住马头,打量着前方,此刻,位于河内城北的瓦岗寨大营,已然燃起了大火,营中乱作一团。
王君廓高高地举起了凤嘴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边的镇抚军精锐们。
“弟兄们,随我破营!”
“诺!!!”
第609章 将军我觉得,似乎不用咱们动手了(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09章
“将军,将军,有敌情!”伴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还有那不停敲响的警钟声。
负责看守济水桥的温古城守将良平,骂骂咧咧地扔下了碗筷冲出了这温古城唯一像模像样的大屋,快步登上了城头。
借着晚霞的余晖,良平看到了东面的地平线上一只军队,正缓缓地向着这边近逼而来。
“镇抚军?!”良平努力地瞪圆了眼睛,努力地辨认着距离温古城尚有数里的这只大军的旗号。
“将军,正是镇抚军。”气喘吁吁地从城外赶回来的探马朝着良平禀报道。
“至少得有一两万人马,而且打的旗号是李字旗。”
“镇抚军,李字旗?”良平的眼角都立了,卧槽!镇抚军,不就是靖难军吗?
李字旗……在东都附近,能打出李字旗号的,除了咱们魏公,也就镇抚军的统兵大将李靖。
李靖,李大佬你这样好吗?你特么不在黄河南岸好好的呆着,窜这边干嘛来了?
“哪个混帐玩意,居然让李靖都跑到北岸来了……”良平小声地嘟囔了句。
“将军,我们怎么办?”身边的一名旅帅抹了把冷汗,看着那地平线缓缓进逼的镇抚军大军,此刻他已经有点腿软。
良平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头盔给套上,左右张望了几眼,目光落在了距离温古城不远处的浮桥上。
自己的职责,就是要看守浮桥,防止意外发生。现如今,就是特么令人绝望的意外。
“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撤!告诉弟兄们,立刻撤出这小破城,往浮桥上跑,”
“还有你,让弟兄们离开的时候带上引火之物,咱们不能让镇抚军上桥,快!”
在镇抚军前军距离温古城尚有两里之地时,最后一名守军已经跑出了温古城。
看到了瓦岗寨兵马,连防守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撒丫子跑路,李靖倒也不以为意。
毕竟这温古城不过是一座城墙高度都不足一丈,方圆不过数里的小城。
而李靖率军到此,为的自然是要拿下温古城,然后捣毁浮桥,以截断瓦岗寨有可能来援的道路。
“将军,我觉得,似乎不用咱们动手了……”
当看到了温古城不远处的浮桥,开始燃起熊熊大火时,李靖身边的将领一脸落寞地道。
李靖呵呵一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温古城守将会错意了,我真的没有想要过河击敌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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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上了火油之后,火势越发暴烈,燃烧的浮桥在黄昏里越发显得明亮与醒目。
良平站在远处,看着前方那熊熊烈焰,还有那些渐渐围逼上前来的镇抚军将士,不禁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得意笑容。
叉起了腰,爽朗地大笑出声来。
一旁的旅帅抹了把脸上的臭汗,朝着良平将军狂拍马屁。
“将军果然英明,第一时间撤出城来,不然,若是让这些镇抚军狗贼抢占了浮桥,我瓦岗寨北岸诸军危矣。”
“那是自然,咱们全身而退,又及时传讯河阳,这可是大功一件。”良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眯起了眼睛朝后方连退数步,特么的这火越来越旺,烤得人感觉胡子都快焦了。
就在这当口,良平注意到,河岸上的镇抚军并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折道开始沿岸北上,只留下了数百士卒在此。
“不好,速速派人北上传讯,告诉絺城的王将军,让他速速焚毁浮桥,那李靖想要抄袭我瓦岗寨大军后路,快去。”
李靖继续挥师乘夜疾行,只是没有想到,等他率军赶到了絺城北岸之时,看到了这里亦是火光熊熊,烈焰涛天。
“……老夫怎么觉得对方是不是咱们的卧底?”李靖抚着长须,砸了半天嘴之后,这才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身边的裴行俨亦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有可能,说不定是主公在瓦岗寨那边布置的后手。”
“罢了,既然浮桥尽毁,倒也方便我军,传令全军,继续北行,争取明日中午之前,赶至孔山。”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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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突袭战,刘武周率两千精锐袭取温县,单雄忠则大破安昌城。
谢登映突入河内城中,夺取城防,而王君廓率兵马突袭已经被纵火的瓦岗寨城外大营,破之。
来整则亲率数千虎贲,与单雄信沿运河北进,夺取新乡之后,急袭临清关。
措不及防的临清关守将直接弃关而逃,河内郡与汲郡之间的要隘,落入了镇抚军之手。
来整再次回师北上,破共山县,单雄忠与刘武周则在破了温县与安昌城之后,便合兵一出,朝着修武县与获嘉县扑来。
镇抚军诸军对这两县形成了合围之势……
而济水上的浮桥皆毁,李靖率军疾行,一夜之后,进抵孔山,在险要处安营扎寨。
而驻扎于济源城的王薄大惊,不敢怠慢,一面收拢兵马,入城守御,一面命人传讯河阳仓城。
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李靖率军突袭了河内郡的消息,便传回到了黄河南岸。
王伯当亦是大惊失色,当即命人立刻传讯往渑池告知李密,一面调兵遣将,回援黄河北岸,又命人乘舟北上,警示汲郡、魏郡诸地。
正在与屈突通在渑池一带对峙的李密收到消息之时,已是河内郡大部陷落的两日之后。
李密脸色铁青得怕人,麾下的一干将领都默然无声,面面相觑。
都没有料想到,那李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兴兵突袭了河内郡。
要知道,瓦岗寨大军主力,现如今主要是集中在黄河南岸一带。河内郡守军并不多。
唯有在河阳仓城那里,驻扎着两万兵马,那是为了保护黄河北岸的码头,保证两岸的河运往来通畅。
良久之后,李密这才吐了一口浊气,脸色渐复正常。“那李靖挥师北上,孤在出兵渑池之前便早有预料。”
“故尔,孤之前就已经暗中下令,若是李靖出现在河内郡,只需焚毁济水诸桥,当可阻敌。”
“想来这个时候,武安郡、魏郡、汲君与武阳郡也收到了警讯,只要四郡诸军合兵南来,当可将冒险登陆于黄河北岸之镇抚军尽诛。”
第610章 把临阵而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10章
听得此言,一干文武这才露出恍然之色,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内心也松了口气。
毕竟,魏公一向老谋深算,能够猜测到镇抚军的动向,这也不算什么。
“好了,尔等先下去吧,郑卿,邴卿你们且留下。”李密从容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诸将离开。
唯有心腹谋士郑德韬与邴元真留了下来。面对着这位知晓内情的心腹,李密不再像之前那般潇洒从容。
而是满脸疲倦之色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孤一时不查,居然让李靖此贼钻了空子,乘此时机北进。”
“河内郡落入镇抚军之后,等于是截断了我军与东部诸郡的陆路联系,如断孤一臂。”
邴元真亦是满脸的忧色,不过还是开口安慰道。
“智者千虑,亦有一失,那李靖用兵狡诈狠毒,而主公又远征在外,难查敌军之动向。”
“话虽如此,我军如今如此之被动,孤的确有很大的责任啊……”李密一脸唏嘘地长叹了一声。
“此番,孤率精锐与屈突通在此鏖战,而东都所运送来的补给辎重,却总是拖延,使孤难以一战而定,回师东都。”
“主公所言极是,如今军心亦有浮动。”一旁沉声不言的郑德韬朝着李密一礼进言道。
“值此非常时机,臣以为,可将之前所缴获之战利品赐予众将士,以抚军心。”
听得此言,李密眉头一掀,还未开口,邴元真便道。“郑长史何出此言?”
“军心浮动,岂能怪主公?那些战利品,应当在最需要的时候再行动用。”
“而今军心浮动,乃是因为东都拖延我军的补给辎重,与主公何干?”
连续被邴元直呛声,郑德韬不禁有些发急地红脸怼回去。
“邴侍郎你什么意思?郑某哪里责怪主公了。”
“好了好了,二位皆是孤之心腹,莫要为了这等事情起争执才是……”
“是臣失言。”最擅见风使舵的邴元真第一时间转过了头来朝着李密摆出了一副诚恳认错的架势。
然后转过了头来,在李密看不到的角度,挑衅地朝着郑德韬扬了扬眉角。
“你!”看得那郑德韬气喘吁吁,偏又拿这个无耻之徒没有半点办法。
“行了!”李密的脸色陡然一沉,不悦地喝道。“这不是你们争执的时候,郑卿,你可有良策,应对当前之局面?”
郑德韬只能朝着李密请罪,仔细思量一番之后无言地摇了摇头。
“一时急切,臣实在是没有什么良策。”
邴元真眼珠子一转,朝着李密一礼道。
“主公,臣倒是有一策。东都的辎重补给总不及时,而今河内郡又为镇抚军所侵。”
“必定会令我军军心浮动,而主公远在渑池,难以主持大局,依臣之见,倒不如回师洛口仓城。”
“回师?”李密微愕,抚着长须思考起了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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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韬急忙反对道。“主公,臣以为主公不可回师,若是回师,必定会受东都诸臣攻讦。”
“郑长史,你莫要忘记了,你是主公的臣子,而非东都小皇帝的臣子。”
“主公,臣只是担心,主公未得全胜,便班师而还,恐使东都对主公生疑,而今,我军困于东都之外,实不当再生变故。”
听着二人的争执,李密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话虽如此,若孤不回,又如何能掌控全局。那屈突通不进不退,分明就是要将孤拖在此地。”
“主公回师又如何?”邴元真眼珠子一转,朝着李密一礼道。
“主公,既然东都对我军的辎重补给总是拖延,致使我军军心浮动,那我军后撤,这有什么?”
“更何况,屈突通就算是占据了渑池又如何?”
“我瓦岗寨兵马主力就在回洛仓城一带,凭他屈突通区区数万兵马,焉能对我军造成威胁?”
李密略一思量,目光落在了立身于一旁,皱眉苦思的郑德韬身上。
“郑卿以为如何?”
郑德韬两眼一亮,虽然邴元真此人人品不堪,但是这个献策,倒令郑德韬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
“主公,臣倒觉得,此策可行,东都惧屈突通,而主公不惧。所以,我军若是撤出渑池,害怕的是东都的小朝庭。”
“到了那个时候,东都小朝庭根本就没办法责怪主公,反倒会求着主公主持东都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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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李密以军需补给不足,主动撤出渑池,消息传回东都之后,整个小朝庭的诸文武真可谓是连下巴都差点惊掉到地板上。
“陛下,如今渑池已经为屈突通所据,陛下,李密此贼本就对朝庭心怀叵测,而今更是证明李密懈怠怯敌。”
郑颋这位李密的代言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陛下,魏王之所以撤出渑池,并非懈怠怯敌,而是有人从中作梗,以致魏王军心浮动,不得已,魏王这才班师而还。”
段达直接就原地爆炸,勃然大怒喝道。
“岂有此理,老夫活这么几十年,第一次听到人把临阵而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振振有词。”
郑颋转过了头来,不卑不亢地道。
“段大将军,如此恼羞成怒,莫不是作贼心虚?”
“小贼安敢辱老夫!”段达再次爆炸,就想要挽起袖子玩真人pk。
幸好一干臣工赶紧扯住这位脾气暴躁的百战百败名将。
“够了!都静一静。”杨侗有些无可奈何地喝斥道。
“郑卿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不然,朕可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陛下,魏王在渑池一带,与长安军艰苦鏖战,而段大将军,却总是刻意拖延军需辎重,使得将士们缺食少医,以致军心浮动。”
杨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段达的身上。
“陛下,莫要听此贼胡言乱语,而今,东都本就粮食不足,老臣已经是设法筹措粮草军需供给前方。”
“但是那李密明明有败敌之能,却故意拖延不与屈突通决战,战事拖延致今,是何道理?”
眼见双方再起争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侗也很是无奈。
最终,杨侗只能两边都安抚了一番,这才朝着郑颋道。
“郑卿,你最好还是知会魏王,让他入朝,朕要亲自问他一问……”
郑颋一脸为难,正欲解释,却又听那杨侗言道。
“若是能够辨明事情真伪,朕也才能够对魏王委以重任,郑卿你说呢?”
“臣会禀报魏王,请其决断。”
第611章 段达老狗,居然想要害孤性命(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11章
杨侗宣布散朝,径直而去,郑颋亦脚步匆匆,离开了皇宫,他必须先回到西城打声招呼,然后再赶往回洛仓城去见魏王。
向魏王禀报此事,毕竟这事实在是太大,而且,魏王若入东都,危险性必然不小。
看到了郑颋匆匆而去的背影,这个时候,段达转过了身来,唤住了正与内史侍郎郭文懿一边低语一边朝前而行的皇甫无逸。
“皇甫将军且留步。”
“原来是段纳言,不知段纳言唤某何事?”自认与段达不是一路人的皇甫无逸漫不经心地道。
“郭内史,皇甫将军,二位与老夫之间,颇多误会。老夫深知,也没办法化解。”
听到段达这句废话,皇甫无逸直接就呵呵了,你既然没办法,那你跟我叽叽歪歪个毛线,哪凉快哪呆着去。
“二位,难道你们还不明白,那李密如此行为,分明……”
段达先是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
“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皇甫无逸的脸色冷了下来。“段纳言,依你之见,何人是沛公?”
“东都,陛下!”
郭文懿与皇甫无逸齐齐色变。
段达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赵长文,抬手一引……
四人来到了一处僻静处,段达看着郭文懿与皇甫无逸沉声道。
“二位还请听老夫解释。”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屈突通已经占据了渑池,即将兵临城下。”
“他李密曾经向陛下承诺,他定会击败长安军,但是,除了杀掉了宋老生之外,他还做了什么?”
“就在渑池,与那屈突通对峙一个多月,之后,居然借口河内郡被袭,弃了渑池回转回洛仓城。”
“他做出此等决定,等于是将东都屏障供手让人,如此做法,简直就是叛逆。”
“东都屏障一失,屈突通大军若是进逼东都,你们猜,陛下会如何做,或者说元文都会如何向陛下进言?”
皇甫无逸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自然是会让李密率军入东都助战御敌。”
“毕竟如今东都兵力折损极大,军心士气十分低落。若无李密的瓦岗寨军,怕是十有**守不住东都。”
“没错。”郭文懿亦点了点头,可是他心中仍有疑惑。
“可问题是,他李密已经是位极人臣,受封魏王,他就算是背叛了朝庭,背叛了陛下,又能从长安那里拿到什么好处?”
段达失笑摇了摇头。“相比起东都而言,河内郡、渑池城,都算得了什么?”
“这里可是我大隋的东都啊,二位……粮草辎重丰足,又有数十万百姓可为根基。”
“……”郭文懿与皇甫无逸无话可说,的确,李密弃渑池而返。
这样的举动,在他们看来,亦是大逆不道之举,但是他们考虑的是,应该是河内郡为镇抚军所夺之后,李密想要回来主持大局的下意识举动。
可是经段达这么一分析之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可若那李密并无夺位之心,我等如此做,岂不是又徒若一个劲敌?”
“皇甫将军,朝庭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后关头了。”
“这个时候,多一个劲敌,少一个劲敌,又有何区别?”段达旁边的赵长文道。
“若是我等能够制住李密,挟制其,便可控制瓦岗寨兵马,陛下再厚恩招抚,大加笼络。
不就可以将这些退路断绝,只能依附东都求存的瓦岗寨兵马收至麾下吗?”
皇甫无逸眉头深锁,缓缓踱步,想了想,看向段达道。“何不向陛下直言,只说与某和郭内史?”
“陛下信我等多些,还是信元文都更甚?”段达摊开了双手苦笑道。
“要知道,那李密可是元文都拿性命担保,这才招揽来的,若是陛下知晓我等之策,以陛下对元文都的信赖,焉能不坦诚相告?”
“而今,元大夫,已非昔日那个公忠体国,对陛下,对朝庭百分百忠心。”
“不然,为何他元文都这月余以来,总是在为瓦岗寨兵马的补给辎重与我等争执。”
“每每城内,有瓦岗寨兵马犯过,他都以大局为重之言一笔带过。”
听了这一番话,郭文懿与皇甫无逸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很鄙视段达这位百战百败名将的军略和指挥军队的能力。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倒也是个有脑子的家伙,擅长的就是这种朝堂之争,不然,焉能够在如今的东都权柄极重。
郭文懿重重地点了点头,朝着皇甫无逸道。
“若是能不伤李密性命,将其生擒,拿他为质以制瓦岗寨诸军。
这倒是件两全齐美的办法,我等也省得再继续为瓦岗寨兵马在卧榻之侧而心惊肉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若不嫌弃,就到舍下去商议如何?”段达大手一抬,当先引路而行。
只是,在他们没有注意的一个角落处,一名小宦官悄然地离开之后,疾步朝着远处跑去。
一名千牛备身听罢小宦官之言,脸色微变,旋及笑眯眯地掏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黄白之物塞进了小宦官的手中。
等到换班之后,出了皇宫的他匆匆回府,不多时,便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装扮,从后门离府,朝着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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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正在回洛仓城内召开军议,而这个时候,郑颋便匆匆地赶来,将今日朝议的结果,还有小皇帝杨侗的意思,一同呈予李密。
李密略感不耐地摆了摆手。“孤去做甚?孤退兵,自然是为了河内郡,他杨侗若是不信,那又如何?”
杨德方不禁有些发急,越出列班,朝着李密一礼劝道。
“可是主公,若是如此,那我等之前的作为,岂不尽数付之流水了?”
正说话间,外面又有一人疾步行来,朝着李密一礼之后,呈上一封书信。
李密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微一愕然,赶紧将信封拆开,看到了里边的内容之后,脸色陡然大变。
直接站起了身来,狠狠地将信纸拍在案几之上厉喝出声。
“段达老狗,居然想要害孤性命!”
“???”一干瓦岗寨文武都齐齐心中一凛,朝着李密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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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可惜,咱们各为其主……(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12章
临近黄昏时分,郑颋匆匆地赶回了东都,先是去见了元文都,这才与元文都一同进入皇宫,见到了杨侗。
“李卿确定要来见朕?好,太好了,若是能够消除误会,我们君臣一心,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郑颋点了点头,朝着杨侗恭敬地一礼道。
“陛下圣明,只是值此非常时机。魏王入东都,臣担心,一些对魏王别有用心之辈暗中阻挠,又或者……”
看到郑颋这番欲言又止,杨侗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元文都身上。
元文都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陛下,方才郑大人已经与臣商议过。”
“如今朝中许多臣工,对于魏王之举很不理解,甚至心生怨意。”
“若是魏王入东都,若是遇上什么不测,恐伤了陛下与魏王之间的信任。”
“故尔,不知陛下能不能恩准,让如今聚集于城西的瓦岗寨兵马,抽调两千精锐,一路护送魏王前往宫城。”
“两千?”杨侗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起来,下意识地就摇头否决。
“这不可能,郑卿,魏王此举何意,莫非他觉得朕都护不住他不成?”
“陛下,城中如今暗流涌动,魏王为了陛下,先是亲率兵马入城守御,之后,又主动请战屈突通,击杀长安军骁将宋老生……”
“此等种种行径,陛下也应该看在眼中,只是,朝中有一些官员,却对陛下信重于魏王,心生不满。”
“若是魏王入朝,一路无事也就罢了,可是若有不测,激起瓦岗寨数十万虎贲兵变,那可就……”
“大胆!郑颋,你这是在威胁陛下吗?!”元文都脸色大变,厉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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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臣只是直言相告,陛下,区区两千人马而已,以东都皇宫之巍峨,戒备之森严,莫说两千,便是两万,也难动分毫。”
杨侗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朕总觉得不太妥当,若是臣工人人向魏王效法,那岂不是乱了规矩?”
“陛下若是觉得两千人马太过招摇,那一千人总可以吧?魏王若是入了宫城,自然不用担忧安危。
可东都之中,亦难保没有妄图加害魏王,挑拨离间之辈。”
看到郑颋作出了让步,杨侗颇为为难地思量半晌,把目光落在了元文都身上。
元文都看到郑颋与杨侗二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感压力山大。
他也承认,郑颋所言不差,城中如今暗流涌动,他虽然不知到底会不会发生袭击魏王之举,但若是能够保证魏王的安危。
让陛下与魏王能够相互取信,自然是再好不过。
“陛下,臣以为,不过是偶一为之,不过郑大人,不如这样,元某亲自陪同魏王入朝,随行人马,五百之数便可。”
看到郑颋还欲再言,元文都强硬地道。“我乃陛下身边重臣,若是魏王受袭,元某定会死在魏王之前。”
“既然如此,那臣,罢了,那臣就先替魏王答应下来……”郑颋满脸纠结老半天之后这才咬牙应下。
“陛下,臣还有一事知会陛下。魏王若是明日入朝觐见陛下,那今日就需入城。
不然,若是迟了,说不定又会被朝中诸位臣工弹劾魏王怠慢陛下,轻视朝庭……”
杨侗一想到段达那批人的尿性,亦是大感头疼。“既然如此,朕一会便遣人知会西门守将,放魏王入城。”
“多谢陛下体恤……”郑颋恭敬地朝着杨侗一礼,只是在杨侗与元文都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轻轻一扬。
前面的争执还有讨价还价,都不是自己入宫的主要目的,让西门守将,乘夜色放魏王入城,这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郑颋随同元文都离开了皇宫之后,朝着元文都深深一揖。“多谢元老大人襄助。”
“老夫与魏王同殿为臣,自然是希望君臣一心,共御外敌。助魏王,亦是助朝庭,助陛下。”
元文都顿了顿又道。“郑大人,明日一早,老夫就会亲往城西,放心吧,有老夫人,那些宵小,定不敢加害魏王。”
言罢,元文都缓步离开,看着元文都的背影,郑颋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很敬佩元文都对于小皇帝的忠诚,可惜,咱们各为其主……
武贲郎将于承接到了城门有一队兵马正在靠近城门,打着的是魏王旗号。
不敢怠慢,当既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而他也亲自下城来迎。
之前已经有宫中来使言及,魏王殿下今夜入城。让他好生侍候,不可怠慢。
对方可是瓦岗寨之主,又是陛下加封的魏王,他于承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怠慢了这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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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的功夫,就听到了密集的蹄声传来,听其声响,至少有一两千骑。
虽然于承有些疑惑,不过一想到人家好歹也是位王爷,派头和排场自然小不了。
于承还担心自己麾下将校冒失得罪了这位魏王,又叮嘱了几名麾下将校,都老实一点,一会态度恭敬一些,莫要惹恼了这位。
不然,他若是在朝中,向陛下叽歪两声,自己这帮子人就算不会人头落地,怕也保不住官职。
李密在一干铁甲骑兵的簇拥之下,缓缓地步上了吊桥,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之上,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立身于城门洞外面恭敬侍立的一干将校。
“哪位是西门的守将?”同样身披厚甲的李密把玩着马鞭,缓缓策马前行,沉声问道。
“末将于承,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魏王。”于承不敢怠慢,赶紧出列,朝着李密恭敬一礼,大声答道。
“于将军是吧?西门的将校,可都在此?”李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勒停了坐骑。
只是他身畔的那些铁骑则继续前行,不大会的功夫,便已经涌入了百余骑。
“回魏王,西门的将校,皆在此恭候魏王……”于承的头垂得越发的低了。
“嗯,很好,辛苦你们了……”李密的嘴角,玩味地扬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入了城中铁骑正纷纷散开,而越来越多的铁骑正在加速入城。
“来人,请于将军他们先好好的休息休息。”李密摆了摆手。
下一刻,十数骑陡然逼到了于承等几人跟前,手中那反射着幽深寒光的槊尖,直指于承等人咽喉。
“???”
第613章 李密背叛朝庭,兴兵作乱东都(更新求订阅求推荐)
第613章
李密看着那些被捆起来的西门守将,而此刻,大批的瓦岗寨精锐们正飞快地涌上城头。
将校们皆无声息,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防备的西门守军措手不及,哪里会是李密身边精锐的对手。
很快,整个东都的西门落入了李密之手,而此刻,从漆黑的城内,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将领快步朝着了李密跟前翻身下马。
“末将见过主公。”
“张童仁、陈智略二位将军呢?”李密略一颔首,沉声问道。
“主公,张将军率军去了皇宫东边,隔绝皇宫与城东诸坊之间的联系。而陈将军已经指派诸将,前往段达、赵长文、皇甫无逸等人府邸……”
“嗯,很好,赵将军,你领本部人马,速速南下,务必要守住洛水通往南城的诸桥,不得有失。”
“诺!”赵君德沉声低吼,当既跃上马背,率领麾下兵马狂奔而去。
李密并未入城,而一直逗留到了王伯当率五万精锐赶到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走,随孤去端门外等着,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孤应该能赶得及应时入宫。”
李密这句调皮话,顿时惹来一阵身后诸将的低笑声。
城内城外,合共八万瓦岗寨兵马,全部涌入了东都洛阳。
元文都整整一夜都觉得心神不宁,躺下之后,也没有任何的睡意。还不到卯时,就已经早早的起身,叫来下人洗漱。
穿好了官服之后,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尚是一片漆黑,只能无奈地枯坐于书房之中,让下人先去备好马车,一会到了时辰再出门。
就在他坐下正在读书读得入神的当口,管家却一脸惊惧之色地快步赶来。
“老爷,大事不好,小人刚才正要开门,听到外面十分嘈杂,好奇地悄悄看了眼,发现外面有好多的兵马往来……”
元文都脸色一变。“兵马……哪来的兵马?”
“这个,小人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是向东而去。”
“向东……不行,老夫亲自去看看。”
元文都再也坐不住,扔下了手中的书卷快步朝着正门而去。
走到了府门前,元文都亦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喧嚣声,还有从远处传来的隐隐厮杀声,让元文都越发地觉得不寻常。
元文都亦凑到了门隙处,此刻,借着府门的灯笼火光,他看到了那些将士的衣着,瞬间脸色大变。
这分明是瓦岗寨的兵马,他们不是在城西吗?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城北,东边还传来了厮杀声。
那个方向,是段达这位陈国公府邸所在……
元文都险险一个踉跄摔倒,扶着结实的府门定了定神,甩了甩头。
“来人,取老夫的剑来,让家里的妇孺都赶紧起来,避到后院去,让元文领护卫去看护着。”
“还有,让其他的青壮都集中过来,有武器的拿武器,没武器的抄棍棒。”
“给老夫守住大门,管家,你速速让人去看看,若是府邸没有被包围,就给老夫备马。”
“老爷,这个时候您还要去哪?”
面如死灰的元文都苦涩一笑。
“当然是去禀报陛下,魏王……李密,怕是真有背逆朝庭之心。”
#####
随着口号声,一根巨木,再一次狠狠地撞击在陈国公府邸大门上,这扇坚固而又沉重的府门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肆虐。
发出了极为难听的木头碎裂声,然后整扇大门朝着府内倒下,瞬间府门外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瓦岗寨将士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
只是欢呼声刚刚出口,府内瞬间飙飞出一泼箭雨,瞬间倒下了七八个意欲突出府门的瓦岗寨将士。
“举盾!杀进去!斩段达老狗者,封郎将,赏钱十万!”随着咆哮声响起。
越来越多的瓦岗寨士卒举起了手排或者是大盾,奋力地朝着里边冲去。
段达的亲兵们只能一边拉弓,一边后撤。
而同一时刻,衣歪甲乱的段达,正在一帮心腹死士的簇拥之下,朝在朝着府邸后院狂奔。
只是当他们冲到了后院院门前时,就看到原本紧闭的后院院门已然被破开。
举着火把的瓦岗寨将士举着雪亮的武器,迎面扑来。
“段达老狗在此,杀了他!”随着兴奋的嚎叫声,段达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倒在地……
不远处,赵长文的府邸,已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无数人的喊杀声与哭喊和哀嚎响彻夜空。
而赵长文,已然歪倒地上,脑袋已经被斩去,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首在地时无力的抽搐
同样,皇甫无逸的府邸,也已经大门洞开,府邸内血流成河,而在距离皇甫无逸府邸隔着两条街的一条小巷道。
单手提着一柄染血的环首长刀的皇甫无逸,正领着几名忠心护卫,气喘吁吁,脚步仓皇地朝着远处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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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之时,东都洛阳的上空,却在冒着冉冉的青烟,时不时,还有厮杀声在住满权贵的东城响起。
元文都逃出了府邸之后,第一时间先是朝着那皇甫无逸的府邸方向赶去,只是还有一条街之时,就已经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急烈厮杀之声。
心知不妙的元文都毫不犹豫,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左备身将军卢楚府邸赶去。
这才赶到了府门外,就正好看到一身浴血的皇甫无逸正在敲击卢楚的府门。
“皇甫将军!”元文都不禁惊呼出声来。
“元纳言,瓦岗寨兵马反了。”皇甫无逸看到了元文都,赶紧大喝一声。
就在此时,卢楚的府邸房门大外,卢楚已然迈步出来,看到了皇甫无逸一身浴血,不禁大惊失色。
元文都翻身下马喘了口气道。
“二位,李密背叛朝庭,兴兵作乱东都,还请二位将军速速领军平叛。”
“瓦岗寨!”卢楚的脸色铁青,大手扶住了腰间的长刀。
“元纳言,还请纳言与末将同往军营召集将士平叛。”
“不,老夫现在就要赶去宫中,给宫中示警,领军平叛之事,拜托二位将军了。”
“这怎么行,李密作乱,从这里到皇宫,一路必定危机重重,元内侍还是随我们赶去军营。”
元文都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若非是老夫昔日异想天开,东都焉有今日之祸。老夫之过,便是以身偿之,亦是罪有应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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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将军,你不是来寻卢将军借坐骑的吗?(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14章
元文都朝着二人一拜,这才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而去。
皇甫无逸长叹了一声,转过了头来看向卢楚。“卢将军,我欲往右武卫大营去聚兵将,不知卢将军你……”
卢楚朝着皇甫无逸一礼,表情透着绝决。“某去左备身府召集弟兄,再赶往皇宫。”
“希望还能有与皇甫将军相见之日……”说到了这里卢楚自己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显得有些凄凉,看样子也是不太相信有这一天。
看着卢楚率领着亲兵部曲狂奔而去,皇甫无逸一脸的悲怆,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卢老弟,恕无逸不送……”
转过了头来,就看到自己身边这五位忠心耿耿的护卫,全都一副震惊莫明的表情看着自己。
皇甫无逸一脸莫明其妙。“你们一个二个愣着做甚?!”
“将军,你不是说,来寻卢将军借些坐骑的吗?”为首的护卫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小声问道。
“……”皇甫无逸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猛一回头,看到卢楚已经率领亲兵部曲消失在了街口,只有马蹄声声还在轻鸣……
呆若木鸡的皇甫无逸愣了足足数息,这才黑着脸转过了头来瞪了一眼这个方才没有提醒自己的混帐。
“将军,末将再敲敲门吧,说不定卢府还有坐骑……”看到皇甫无逸那张黑脸,护卫头子赶紧挤出讨好的笑容。
“那还不快点?”皇甫无逸无奈地抬手揉了揉脸,特么的,自己堂堂右武卫大将军,总不能真的靠两条腿,一路从城北跑到城南去吧?
要知道,东都洛阳,可不比天下第一大城长安城小……
盏茶功夫之后,皇甫无逸只能黑着脸,坐在一匹没有马鞍,只能以厚毯铺在马背上的小马。
屁颠颠地引路在前,身后边,五位忠心耿耿,跑步紧随在后方的护卫表情份外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皇甫无逸策马前行,只能猥琐地躬着腰,夹紧双腿。
特么的没有马镫,没有马鞍,这样的骑乘方式,让皇甫无逸这位右卫武大将军深感蛋疼。嗯,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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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强忍住胯间的不适,策马赶到了铜驼坊南的洛水桥畔。
就看到了桥前则有千余全副武装的瓦岗寨兵马在此警戒,而在洛水对面的桥畔,同样亦是有大量的瓦岗寨兵马在巡逻。
看到了这一幕,皇甫无逸的心直接就凉了,赶紧勒住了马头,跳下了马来。
“将军,现在如何是好?这么多人在这里守备,对岸还有他们的人巡逻,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闯过去……”
皇甫无逸的脸色亦是越来越难看,而这个时候,身后边传来了密集的蹄声。
皇甫无逸大惊,赶紧牵马,与五名护卫一同避让到旁边的小巷中去。
很快,十数骑瓦岗寨兵马纵骑而过,到得洛水畔,与那些守备桥畔的将士打了声招呼之后,又朝着另外一边巡逻过去。
“他们分明就是专门巡视诸坊的,将军,天色已经快要全亮了,这样藏着,也不是办法。”
“将军,我们怕是根本没机会到南岸去……”
皇甫无逸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局面,已经很清楚。对方这么做,就是想要将东都其他地方的驻军与皇宫完全阻隔开来。
“陛下危矣……”
“将军,我们既然不能南下,若是前往皇宫救援,凭我们几个人,怕是连街市上的巡逻兵马都难以对抗,既然如此,不如出城求援。”
“???”皇甫无逸与另外几个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开口的这位。
小朝庭的兵马几乎已经尽聚于东都城内,哪还有兵马可以求援。
“将军,小人的意思是东边……”这名护卫抬起了手,指了指东面小声地道。
“你是说镇抚军?”皇甫无逸微愕道。
看到皇甫无逸并没有勃然大怒,而身边的同伴们都两眼放光。
看样子也都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冲进敌军中送死,这位大起了胆子继续劝道。
“正是,将军,那唐王虽然与朝庭不和睦,但是唐王殿下却是我大隋的忠臣。不然,他为何要替先帝报仇雪恨?”
“而且如今,靖难军虽然易名更号,他更是受封唐王,却一直在征剿诸地贼兵……”
“他若知晓朝庭有难,定然会兴兵来援,以讨不臣。”
皇甫无逸满心犹豫地扫了一眼身边这五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心腹,最终,无奈地一跺脚。
“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求助于镇抚军,的确再无其他出路。
随我向东走,寻到没有瓦岗寨兵马巡视的水岸,我们泅水出城。”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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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都策马,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左掖门前,就看到了至少有近千杀气腾腾,刀枪出鞘的瓦岗寨士卒镇守在已然洞开的左掖门外。
地面上,还倒伏着一些将士的尸首,看到了这一幕,元文都绝望地仰头长叹。
若非自己,东都焉有今日之祸。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自怨自责的时候。
元文都转过了头来,看向自己左右的数名护卫,不禁惨然一笑。
“尔等且各自散去吧……”
“老爷,我等愿意追随老爷。”
“够了!今日之祸,其因在老夫身上。此去,就是想要看看,还能不能为朝庭觅得一线生机。”
“我已花甲年迈,老弱残躯,他们杀之无益。你等若在老夫左右,反倒会让那些贼子速杀老夫。”
看到这些护卫还欲再言,元文都大怒,拔刀出鞘,横于颈项处低喝道。
“尔等是要逼老夫速死不成?!”
无奈之下,两眼发红的护卫首领朝着元文都一礼道。
“老爷,我等不敢,还望老爷能够保全性命为上,我等就在此地等候老爷。”
“老夫若有不测,罢了……”元文都本想交待些什么,旋及苦涩一笑,策马从隐蔽处驰出,朝着左掖门前缓行而去。
不多时,守备在左掖门外的瓦岗寨将领陈智略就接到了部下的禀报。
当即驰马于阵前,打量着这位衣冠散乱的老者厉声喝斥道。
“尔是何人,此乃宫闱禁地。还不快快退开,敢再上前一步,诛之!”
元文都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斜的冠,这才拔声喝道。“左翊卫大将军、纳言元文都在此,求见魏王殿下。”
第615章 不怕背负上谋朝篡位的骂名吗?(更新求订阅求投票)
第615章
“元文都?”陈智略微微一愕,顿时明白了这位正是昔日孤身出东都,入回洛仓城去劝说魏王殿下归顺朝庭的重臣。
“他一个人过来,怎么的,这是不把咱们这些弟兄放在眼里?”
陈智略身边的一名武将看到了元文都单骑而来,傲然挺立。心中着恼,抽刀策马,就想要上前去把这老货给剁了。
“给我回来!”陈智略恶狠狠地喝斥了一声,将此人唤了回来,这才朝着身边的兄弟吩咐道。
“来人,速速去禀报魏王,说那元文都已至,要求见于他。”
“还有你们,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也不许伤他。”
听到了这话,几个跃跃欲试,也很想去将元文都这位东都重臣给宰了,建些功勋的武将只能悻悻地按下杀意。
元文都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这些杀气腾腾的瓦岗寨兵马,目光上移,看到了皇宫那已然碎裂的宫门。
还有那宫墙上,至上而下,犹自在缓缓流淌的鲜血,元文都满是皱纹的枯干老手,紧紧地握住了腰畔的刀柄。
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很快,就有十数骑驰来。
“元文都何在?”为首的年轻人颇为轻蔑地扫了须发花白的元文都一眼,明知故问地喝道。
“老夫在此,求见魏王殿下。”元文都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挑衅,不卑不亢地答道。
年轻人闷哼了一声,转过了头来朝着陈智略一礼道。
“还请陈将军让出一条道来,末将奉魏王之命,带他去见魏王。”
很快,那十余骑就将元文都包围在中央,然后沿着瓦岗寨兵马让出来的道路,径直经由左掖门,进入了皇城。
李密此刻正在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之上,身后边立着魏王大旗,身边,肃立着两万衣甲鲜明的瓦岗寨精锐。
他们的前方,则是那远远低于皇城城墙的宫墙,高度不过一丈多点,此刻,城头上的禁军不少人都是衣甲散乱,甚至身上带伤。
李密能够看到,那一张张惨白而又仓皇无助的脸庞,身边,站着一位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新晋左武卫将军李烈。
这是他的远房堂弟,之前亦是小皇帝杨侗麾下右备身卫的一名千牛备身。
正是因为有他里应外合,李密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夺取了皇城。
而除了少数皇城的禁军得以退回宫城之内,至少有近两千禁军,都被拦在了抢先关闭上的宫门外。
而宫城守将这样的举动,所导致的就是让宫城外的两千禁军士气大跌,几乎是毫不反抗地就投降了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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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烈,直接就因此而火线升官,直接成为了瓦岗寨的左武卫将军。
此刻,下方,正由着一些大嗓门的人朝着城上喊话,喊话的大意就是。
老贼段达,赵长文等一干奸贼,密谋刺杀魏王殿下,被心思机敏的魏王殿下一网成擒。
并且还写下了认罪供状后,羞愧难当的自刎身亡。
而参与的贼子还有备身将军闻远,魏王生恐陛下被这帮乱臣贼子所掌控,心忧陛下安危,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杀入皇宫,斩杀了闻远……
“无耻之尤,实在是卑鄙,他就是在颠倒黑白……”站在宫墙城头上的将军田闍身脸色铁青,气得浑身打颤。
可是,即便大家都知晓真相又如何,如今李密势大,兵临城下。
说不定自己真要站出来为闻将军反驳,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会惹恼宫墙下那些虎视耽耽的瓦岗寨兵马。
激得他们直接强攻宫城,那自己可真就是罪莫大焉。
所以,在陛下还没赶来之前,他只能苦忍,提醒弟兄们守好宫墙,莫要让那些瓦岗寨贼兵过于靠近。
“主公,元文都来了……”一名将领快步到得李密跟前恭敬地禀报道。
“快快有请。”李密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头,平静地吩咐道。
不大会的功夫,元文都便由着那十余名李密身边的亲卫押到了高台之下。
李密长身而起,示意身边的人让元文都步上高台,这才满脸肃容地朝着元文都一礼。
“元纳言,孤之前还欲去寻你,奈何为了平定宫闱之乱,实在是没有时间。”
“元纳言既然来了,正好替孤劝一劝宫中禁卫,速速让陛下前来,孤也好将此番变故上奏陛下。”
元文都看着跟前这位满脸虚伪之色的魏王李密,嘴角牵强地一扬。
“魏王,你如此做,不怕背负上谋朝篡位的骂名吗?”
“你擅杀朝庭重臣,兵逼宫闱,血染大内,这等行径,可是天下人都看在眼里的啊。”
“你若此刻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听了元文都这番话,李密身后边的一干文武纷纷色变,只是看到李官的手势,这才强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此刻收手,收个毛线,特么的九十九道拐都拐了,难道在这最后一道拐前,踩个刹车就完了?
等到那尚在宫闱之内,瑟瑟发抖的小皇帝重新掌握主动权之后,把我们都给剁了是吧?
李密打量着这位对小皇帝和小朝庭忠心耿耿,面对自己,犹自能够慷慨而言的元文都,颇为欣赏。
这样的臣子,若是自己麾下也能够有几位,该有多好?
生起了爱材之心的李密轻叹了一声,负手而立,目光看向那宫城的方向,越过了宫墙,看向宫墙后方宫殿的屋顶,那里,是自己最终的目标。
“清者自清,孤如此做,自然是情非得已,若不是段达、赵长文、皇甫无逸等一干卑鄙歹毒之辈意图加害于孤,孤又何必与陛下闹到兵戈相见。”
“孤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背后朝孤捅刀子之人。”
“陛下身边如此之多的重臣,谋议加害于孤,陛下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孤若是不来亲自问一问陛下,日后焉知又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说到了这,李密抬手一指。“孤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些效忠于孤的无数忠臣良将,数十万虎贲想一想……”
面对着能说会道的李密,元文都不觉得继续跟他这样瞎扯能有什么用处。
“魏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请直言相告便是。”
“很简单,就只有两条,我要陛下与我盟誓,互不加害,我要陛下将东都防务全权委于孤,不使孤再受人掣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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