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偶像与粉丝
他在说什么？
彼得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他不明白总理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在会议开始前一个小时，他们还碰过面，这位总理笑着讽刺“智械联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彼得的视线焦距在总理的左手，手背上一根根汗毛，青色的血管，以及凹凸不平的指骨清晰可见。
总理先生握着话筒，用激昂的语气向外界吐露一句句令人震惊的话。
然而，这一刻，总理的话语，台下记者的喧闹，相机的咔嚓咔嚓声，在彼得耳中全部远去。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官中，变得缓慢且寂静。
滴——滴——
一片宁静中，彼得听到了莫名的“滴滴”声，他没有太多关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总理左手握着的话筒。
滴——滴——
话筒的重量在两百到三百克之间，总理握着话筒的手很稳，稳的连一毫米的抖动都没有，就像握着它的不是人类，而是工业用机械臂。
滴——滴——
奇怪的“滴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彼得忽然感到头皮发麻，神奇的蜘蛛感应预先察觉到了可怕的危险，提醒他立马离开。
“危险的源头就是他，不，是它！”
那根本不是总理先生，而是智械伪装的傀儡。
在抵达会场前，总理先生就已经遇害了，甚至这个时间点可能更早，比如……放置血信的那天夜里。
从一开始找上神盾局的就是伪装成总理的智械。
而现在，它的身体里有一枚足够波及整个会场的炸弹，这个“滴滴”声就是炸弹即将引爆前，蜘蛛感应给他的提醒。
现在要怎么办？
把炸弹的事情告诉张明？先一步疏散人群？还是伪装成没发现的样子，稳住那个假冒的总理先生？
太多的选择一下子扔到彼得脸上，他可能是全场最早发现问题的人，现在他必须做出一个判断，而这个判断将会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到底该怎么办？
相信自己的直觉。
会议开始前，张明说的这句话，忽然出现在彼得脑海中，一瞬间就把所有拥挤在脑中的念头打包扔了出来。
彼得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消失，之前被剥离出去的声音、画面重新朝他飞速的汇聚过来，感官前所未有的凝聚。
“好了，我说完了，复仇者们，你们可以来杀我了。”
这时，伪装成总理先生的智械说完了最后的宣言，伸出手指，指向张明、史蒂夫和彼得，几台摄影机转过去，对准了他们的脸，宾客们同时转过头。
但是，有一道身影比视线还要快，所有在场的宾客都无法忘记那一刻的画面：
一名看起来略显稚嫩的年轻人，高高跃起，双腿弹簧一样，在墙壁上用力一踩，整个人就炮弹般冲向演讲台。
半空中，他射出蛛丝，缠住了“总理先生”，同时，他朝一边的墙壁射出了一连串的蛛丝子弹，把墙壁打出一条条裂缝。紧接着身体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拖拽着那台即将引爆的智械，狠狠砸碎了墙壁后丢了出去。
轰——
会议大楼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栋楼在冲击波下微微震颤，数百块玻璃被震碎。宾客们半蹲下来，瞅了瞅破碎的墙壁，又看了看站在主讲台上的彼得·帕克。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之前的蛛丝和灵巧的身手说明了他的身份。
纽约的保护者，蜘蛛侠。
短暂的沉寂，然后就是比之前爆炸还要炙热滚烫的指责：
“蜘蛛侠因为不满反复仇者宣言，当场杀死了一个国家的总理先生！”
“所谓的复仇者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们只是一帮试图用武力控制政治的罪犯，神盾局是他们的走狗。”
类似的话语在会议室内回荡，张明、彼得、史蒂夫都拥有出色的听力，这些话语一字不落的进入耳中。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有的人接了几个电话又说：
“外面的记者说，总理先生被扔出去后，在半空中就爆炸了，爆炸的中心能看到很清晰的金色电流，据记载，张明在多次行动中展现过金色爆炸闪电的能力。”
“所以那个张明是担心数百米的高空无法杀死总理先生，还用金色闪电加了一重保险吗？还真是令人恶心的家伙。”
“先别说了，保护好相机的储存卡，一定要把这些消息带出去。”
充满了怀疑、讽刺、愤恨的话传进彼得耳中，他的肩膀微微塌下来，眼中没了刚才飞在半空时的神采。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彼得问。
张明摇头说：“不，你做得很好，在这间屋子内，没人能够比你做得更好。”
这并不是安慰，张明之前逆转过三次时间，他想要终止引爆程序，然而，敌人的狡猾程度超乎想象。放置在智械体内的炸弹不是常见的爆炸物，它利用纳米技术，把极为微小的纳米炸弹放置在智械体内每一个角落。
彼得出手前，张明试过许多办法，就连“金钱收买”效果对它也无效，最终确认这场爆炸无法阻止，无法干扰，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说完，然后成为一团金色的烟花外，张明什么也做不了。
“可现在因为我的错误判断，把复仇者全员放到了舆论的对立面。”彼得充满了自责。
张明扫了眼混乱的会场，记者、参会的政客钻着空子逃出会议室，生怕慢上半秒，就会被“暴露本性”的蜘蛛侠杀死，却不知道，正是他们所畏惧、厌恶的彼得·帕克救了他们的命。
“彼得，你为什么加入复仇者？”张明问。
提到这个问题，彼得眼中的低沉稍微减少，他抬起头，与张明对视，认真且郑重的说：“因为我崇拜你，想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受到他们的尊敬和欢迎。”
张明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笑着说：“我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受人崇拜或者欢迎，只是因为这些事是正确的事情，这——”他戳了戳自己的心脏，“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顺便还能涨粉丝赚硬币。后半句话张明没有说。
彼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张明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好了，你做的够多了，你还没成年，有些事情不适合你现在接触。作为被你崇拜的偶像和一名成熟可靠的成年人，承担压力和责任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嗯？”彼得没明白张明在说什么，在他无法感知的地方，时间线悄然发生变化。
彼得朝假总理先生扑过来时，张明拦住了他，先一步打碎墙壁，把智械一脚踢了出去。
智械在半空中引爆，一丝残骸都没剩下。
所有曾经落在彼得身上的责难，转移到了张明身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安吉拉：今晚……我要不就睡在你这吧？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创作的著作《乌合之众》里有这么一句话：
“群体只会干两种事——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
张明体会过锦上添花。当他被奉为“英雄”的时候，不论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笑脸和欢呼。语言可以作假，但人与人之间传递出来的情感是做不了假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时候，人们发自内心的喜欢。
当时人们有多喜欢他，尊敬他，现在就有多么的憎恨和厌恶他。
这同样是发自内心，无法遮掩。
张明这条线的保卫任务失败，由托尼带队的智械大军对抗任务同样进行的不顺利。
对抗行动最关键的时间点，反抗军的首领接连遇到暗杀死亡，紧接着，网络中就爆出复仇者和那些战乱国家首脑暗中交易的资料，有些是视频，有些是音频。
总之，这些东西只想说明一件事——复仇者为了钱和权力，甘愿当暴虐政府的走狗！
张明和托尼负责的两个行动同时出问题，而且还是这种极具恶性丑闻的问题，只要有一个清醒理智的大脑，即便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也能想象得出，这背后肯定存在问题。
拥有瞬间移动、电流以及各种魔法道具的张明，想要杀死一个人，完全可以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至于托尼收钱杀人就更可笑了，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有钱的人，这完全是不合情理的事情。
然而，舆论出现了完全一边倒的倾向，能够保持理智的人始终是少数，或许其中有些人保持中立，但为了获得群体的认同，他们并不敢于发声，用沉默来换取让人倍感安全的群体归属感。
啪——
史蒂夫放下报纸，面对无数战争，无数可怕的敌人也从未感觉到疲惫，总是说“我能战斗一整天”的他，此刻，面对报纸上一行行文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是我的责任，如果我的蜘蛛感应能够提早发现总理先生是智械伪装的，事情至少不会变的这么糟。”彼得懊恼的抓着头发。
布鲁斯·班纳博士摇头说：“我查看了体检记录，收到那封血信后，法国医务部门一共为假冒总理做了三次全身体检，从报告上来说，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神盾局之前也担心过他会不会是智械假扮，特意调查了他的牙科记录，体检时做了专项比对，完全一模一样，只能说敌人的技术远超我们的想象。”
“更麻烦的是我们连敌人是谁，在哪，接下来又要做什么，这些我们一概不知。”鹰眼巴顿特工说。
“张明呢？”沉思中的史蒂夫忽然抬起头，“他承受的压力是我们中最大的。”
复仇者们互相对视，平时相处下来，因为张明的可靠，他们都下意识的忽视了他的年纪，可现在想想，张明是他们中除了彼得之外最年轻的人，这个年纪面对全球人的指责……
他们不由担心张明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做出错误的判断。
“内心的强大与年龄无关。”一直没有发言的索尔站起来。“张明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他不会被这点压力搞垮，他需要的只是一点休息。我回一趟阿斯加德，跟海姆达尔一起找找敌人的线索。”
说完，索尔拎着雷神之锤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天空出现彩虹桥闪烁的光芒。
“我们真不去看张明吗？我还是有点担心。”彼得说。
托尼说：“放心，我刚才和莫伊拉联系，安吉拉已经去找张明了，现在这个时候，比起我们，他更需要一个柔软的怀抱。”
……
张明现在的心理状态的确不算好，但不是因为世人对他的误会。作为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他明白网络暴力是什么东西，早在事情开始发酵前，他就关了电视、网络，强迫自己不去看网络上的那些东西。
他之所以会心情糟糕，是因为今天上午醒来时，在哔站后台看到的私信。
慕容铁柱一大早就给张明发来了信息。
“张明，你这怎么回事啊？快去哔站首页看看，随便一刷，到处都是黑你的视频和文章，发这些东西的有二、三级的小号，还有几个五、六级的资深视频博主。
他们有说你视频抄袭，还有说你故意摆拍，以及只会跟着主线剧情跑龙套，没有一点创新……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你最近惹到谁了？”
“最近？”
慕容铁柱突然这么说，张明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几秒功夫，他才记起来一个名称。
“你听说过一个叫‘梦之星艺人公司’吗？”张明问。
“卧槽。”慕容铁柱发过来一屁股坐地上的表情。“你怎么和那群人联系上了？”
“是他们主动找的我，说我有潜力，想要拉我入伙，我没同意。”
张明还记得梦之星公司的联系人沙拉酱，在关闭通讯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对现在的成就太自信，‘观众’是很容易动摇的，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私聊界面显示铁柱一直在输入中，过了好久他才发来一长串信息。
“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他们的目标是两类人，第一类是已经成名的大视频博主，只要和他们签约就给极大的资源倾斜，硬币分成也良心，为的就是用大视频博主扩大组织号召力。
另一类人就是有潜力，粉丝数接近一百万上下浮动的视频博主，他们会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反正好的坏的手段，只要你能想到，他们就能做得出来。
一旦你和他们签订了协议，那你就会成为他们的赚硬币机器，偶尔扔给你几个老掉牙的视频拍摄梗概，就算是完成了协议中的‘运营推广义务’，并且还要无条件的帮他们打广告，招纳新人，否则属于你的那份硬币都会被抢走。”
慕容铁柱继续说：“总之，这是一个碰到就会恶心你一通的组织，他们现在就是用抹黑的手段，给你心里压力。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张明，记住，就算是掉粉，就算是会有不明真相的粉丝来骂你，一定要挺住，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现实生活中，如果不小心签了这种不平等协议，可以找律师，可以打官司，大不了以后不玩短视频，转去干别的工作。
但对于张明、慕容铁柱这样的异世界宿主，一旦在错误的合同上签了名字，他们回归地球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甚至可能会因为一直被剥削，没有足够的硬币提升战斗力，死在某次行动中。
又聊了几句，张明结束了和铁柱的通讯，正要退出意识空间，恰好系统后台又收到了一条私信，发信人就是他们刚才在聊的沙拉酱。
“怎么样，掉粉的感觉不好受吧？”
“我上次提醒过你，观众的记忆是有限的，只要你——”
张明没有等对方打完字，直接回复了一句：“滚蛋”，然后就把她拉黑。
退出意识空间，他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现实和哔站的双重压力向他袭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冷静，借着冰凉的水流带走一些心中的烦躁。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有点狼狈的自己，张明露出无奈的笑容。
“加油啊，小伙子。”
叮咚——
门铃声响起，第三视角摄像头反馈回来画面，是安吉拉。张明擦干净脸上的水珠，走过去把门打开。
“你怎么过来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开车去接你。”
“我想你了，等不了你过来接我，就主动跑过来了。”
安吉拉微微侧过头，金色的长发洒在肩上，她望着张明的眼睛。“这么说会不会太主动？我记得莫伊拉说华国人喜欢保守点的女孩子，用华语说叫……‘鲸吃’？”
“是‘矜持’。”
张明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食材袋子，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说：“准备的很充分嘛。不过离开罗曼餐厅到莫伊拉实验室后，你天天搅拌着试验器皿，现在还会做饭吗？”
安吉拉走进来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听到张明的玩笑，不满地说：“要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我送你的那个汉堡，如今的超级英雄张明可能早就饿死在纽约街头了。今天不用你帮忙，去沙发上休息吧。”
“遵命，女士。”
张明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内切菜蒸煮的声音，心中最后一点烦躁悄然消失，积攒了几天的疲劳逐渐涌上来……
温热、香甜的气流不断落在脸颊上，张明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微微弯起来的明亮眼睛。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张明坐起来，看到餐桌上被盖起来的晚餐。“抱歉，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你应该叫我的，是不是饿坏了？”
“我不饿，你不是教过我一个词叫‘羞涩可餐’吗？我光是看你就已经‘吃’饱了。”
张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秀色可餐，而且这是对女人的形容。总之，谢谢你，安吉拉，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安吉拉看着张明，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吃饭吧，让你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也许是因为心态问题，这顿饭是张明一周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
吃完晚饭后，他们又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个电影，片尾名单滚动时接近十二点，安吉拉伸了个懒腰，略微紧身的衬衫，展现出她动人的身材。
她扭过头，红着脸，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太晚了，今晚……我要不就睡在你这吧？”
张明咽了口唾沫，心跳嘭嘭嘭加速。
“好。”
他的声音有点变调。
“那我先去洗澡了。”安吉拉站起来，“毛巾在哪里？”
“在、在卫生间左手边的柜子里。”
安吉拉走进浴室，张明紧张的坐在沙发上，脑中闪过无数位老师的画面，可就在这时，电话嗡嗡震动起来。
是科尔森打过来的。
挂断。
又响起。
再次挂断。
又又响起。
张明直接按了关机，没多久，座机就响了起来。
他耐着性子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给你十秒。”
“五秒就够。”科尔森说：“神盾局的所有外部隐藏探员都被攻击了，我们怀疑局里的情报泄露，包括张明你所在公寓的位置，现在已经不安全了，随时可能遭到攻击，我建议你马上回到复仇者总部。”
张明做了个深呼吸。
“……我明白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奥创计划启动
生理和心理上都憋着火的张明，带着安吉拉开车离开了公寓。
来到复仇者大厦，除了执行隐秘任务的娜塔莎和回归阿斯加德的索尔以外，其他复仇者都聚集在了这里。张明还在角落看到了彼得的姑妈。
安吉拉握了握张明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后就默默离开。对于这次事件她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在这里让张明分心照顾，她选择回到实验室，继续未完的工作。
一众复仇者来到会议室。
张明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吨吨吨灌了小半瓶，用冰凉的水化解心中的烦躁。
“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会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不下十五个握着相机，等待偷拍的狗仔？”张明的语气有点冲。
不过任何一个男人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被打扰，也会是同样的心情。
早在电话中，科尔森就听出了张明语气不对劲，再看安吉拉半干的头发，他一下就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有点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紧张地问：“你不会对那群狗仔出手了吧？”
张明翻了个白眼说：“我还不至于用超能力欺负普通人。”
科尔森刚放下心，他就补充了一句：“我只不过趁他们不注意，把相机里的储存卡全部拔了。”
“呃……总之，没伤人就好，复仇者已经不能再承担新的公关危机了。”科尔森松了口气。
“呵！”托尼发出嘲笑，“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能，并且就在这一刻，更糟糕的事情正在不断发生。”
弗瑞局长迈着大步走进来，身后的门嘭的关上。他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停顿了半秒，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光是说出接下来的这段话，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弗瑞局长说：“神盾局的内部网络被入侵了。”
“特工、复仇者们的真实身份全部暴露，截至到现在，已经有四百七十九名特工受到了袭击，其中有不少人是潜伏了十多年的暗线，为了在关键时刻保护世界，他们隐瞒身份，过了一辈子，结果等待他们的不是荣耀，而是身份暴露后来自黑暗的子弹。”
“会不会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泄露的情报？洞察计划失败后，应该有不少机密流出。”史蒂夫问。
弗瑞局长缓慢且坚决的摇头，“被袭击的特工中有近期刚加入的成员，而且不仅是特工名单，一到七级权限的机密同样大批量泄露，神盾局几十年在全球的部署被大范围破坏。”
“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络，更可怕的是我们根本找不到敌人的踪影。他们就像出来遛狗买菜的肥婆，摇摆着大屁股，提着菜篮子，走进了我们的资料库，这挑那捡，然后装满了自己感兴趣的情报就走了，从头到尾连屁都没放一个。”
“如果被女权主义者听到这句话，神盾局又要上热搜了。”彼得小声嘀咕。
弗瑞局长扫了彼得一眼，掏出一枚硬币大小的装置放在桌上。
“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我就使用了电磁干扰装置，以我为中心，二十米范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可换句话说，因为担心敌人的网络入侵，我们被迫回到了原始时代。”托尼说：“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对神盾局的防御网络系统比较了解——”
“不用说的这么委婉，我知道你会经常让贾维斯溜进来。”弗瑞局长说。
托尼挑了挑眉，继续说：“神盾局的防御网络虽然烂，但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尤其你们在一些文件上的超级加密，就算是贾维斯也无法破解，我不认为地球上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布鲁斯·班纳博士摸着下巴说：“地球没有，不代表宇宙没有，与地球建立良好外交的外星文明中，有不少就拥有近乎完美的人工智能，计算、分析、破解能力是地球现有计算机的数百倍。”
对此，张明有发言权，新星军团和君王星都有类似的高级人工智能，比起真正幻想意义上的完美人工智能，只差最后一丝的距离——真正的情感。
“凯瑟琳就拥有情感。”
“但我们不知道这份情感是不是伪造的，毕竟我们至今还未破解那段代码。”
“假如敌人是用人工智能算法上的超前性入侵网络，那贾维斯呢？他也是人工智能，不能依靠他来抵抗敌人吗？”
复仇者们互相发表意见，唯独张明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嘴唇上，遮住了半张脸。
“张明，你有什么想法？”
他没有说话，渐渐的，所有的议论声淡下去，视线集中在张明身上。
彼此相处了一年多，一次次并肩作战，他们早就清楚张明的性格，只要他露出类似的表情，就是心里有了主意。
有主意的人很多，但真正能让“主意”落地变成“现实”的人很少。
他就算是一个。
“我的确有一个想法，其实这个念头从发现‘无解代码’的时候就有了，但我不确定是否应该说出来。这个想法我纠结了很久，现在，我决定还是让大家一起判断吧。”
张明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并说：
“心灵宝石有着启发思维、情感的能力，托尼、班纳博士，我相信以你们的科学技术，借助宝石一定能够创造出真正的，拥有人类情感的完美人工智能。”
“因为它是完美的，所以一定能抓住敌人的尾巴，把一直躲在暗处的敌人找出来。但绝对的完美同样意味着风险，我们将很难对它进行控制，有自我意识、情感的它有几率背叛造物主，成为我们的敌人。”
“到时候，一个完美人工智能，再加上大规模智械生产技术，别说复仇者、神盾局，整个世界都将被它控制，甚至……毁灭。”
张明放下笔，把手里的那张纸摊开，纸上画着一张人脸：左边是微笑，右边是愤怒，在简笔画的最下面，写着一个单词。
“奥创？”班纳博士拿起了那张纸，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张明说：“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我的计划说完了，你们呢？要做吗？”
“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像我公司里，一个被同事讨厌的产品经理，他总是会提出各种不合理的需求，所有跟他合作的人都向佩珀抱怨过。”托尼说。
“结果你把他开除了？”张明微微侧过头。
“不，我给他涨了薪水，同行的三倍。”托尼笑了出来，“挑战不可能，才是真正天才该做的事情，完美人工智能和绝对的控制，我全都要。你觉得呢？班纳博士？”
班纳博士推了下眼镜。
“我们……可以试试。”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关头，这是最后的办法。
“那么。”弗瑞局长拿起那张纸，把画着愤怒面容的部分撕掉，只留下半张笑脸。
“奥创计划启动。”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她变娘了，也变强了
随着奥创计划正式立项，当天晚上，托尼就列了一个需求清单。
弗瑞局长接过清单，黝黑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
“就这？”
弗瑞局长发出疑问不是因为托尼的要求太刁钻，而是他写的太少，巴掌大的便利贴上只写了三个需求：
1.至少两个超级黑客。
2.心灵宝石。
3.开放凯瑟琳的实验权限。
托尼耸了耸肩说：“我不缺设备、钱或者别的资源，你只需要把这三件事帮我搞定，剩下的交给我。”
弗瑞局长明白托尼“慷慨”的原因，他早就想设计出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全方位的提升战甲能力，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就是这个机会。
“凯瑟琳的实验权限我今天就能给你，心灵宝石的话，如果海姆达尔能看到我们的‘留言’，索尔在回到地球的时候会一并带回来。”
所谓的“留言”十分原始，就是在复仇者大厦外面的空地上，用大字写下他们想要传达的讯息。海姆达尔的眼睛能看穿九大王国，加上他平时对张明的关注，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留言。
“至于你说的两个超级黑客，斯凯算一个，另外一个我会从后勤组选人——”
“你们的人不行，太弱了。”托尼直白的说。
“那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的，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人。”
奥莉薇娅，代号黑影。
弗瑞局长摆摆手说：“不行，我上次同意科尔森把她拉进行动，结果她在全球所有人的电脑里安装了后门，你现在想让她加入一个全球，甚至全世界最强的人工智能项目？实话说，我并不相信她。”
托尼说：“我不认识她，对她不存在信任，但事实就是，在洞察计划中，她帮了神盾局大忙，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我清楚，这是看在张明的份上。”
托尼抢过弗瑞局长手里的便利贴，上前一步，举起来放到弗瑞局长面前。
“她信任张明，张明也同样信任他。我相信张明的眼光。就这三个要求，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会开始研究。”
长达十秒的沉默，两人互相对峙，最终弗瑞局长没有接那张便利贴，推门走了出去，就在关上门前，他说：
“三十六小时内，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托尼露出笑容。
所有项目相关人员开始忙碌起来，神盾局签署了关于奥莉薇娅的赦免协议，从现在开始，她成为了一个法律层面上的自由人。
托尼、班纳博士、斯凯、奥莉薇娅四名核心研发人员，几乎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们有时候会互相拥抱着大叫，有时候又会因为一个小问题争吵不休，其中有一次差点把浩克召唤出来，好在张明在场，才把浩克重新“赶”了回去。
经过九天的努力，奥创计划终于接近了尾声，明天就将展开最后的一次测试，只要测试通过，它就能作为人类手中最锋利的剑。
深夜，实验室内，其他人已经回去休息了，奥莉薇娅独自坐着复核工作。
“辛苦了。”
张明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又是牛奶。”奥莉薇娅抬起头，不满的盯着张明。“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而且牛奶能帮你好好睡一觉。”
奥莉薇娅嘴里念着“比她奶奶还唠叨”之类的话，不过还是乖乖地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张明问。
她侧过头，看着半空中全息投影的橘黄色球体，那就是奥创的虚拟形象。
“明天就要最终测试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过来检查一下。”奥莉薇娅握着牛奶杯，感受着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压在心底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你真觉得我们该把它制造出来吗？”
“你还是觉得它很危险？”
“没错。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但奥创，它超过了刺激的范围，它……让我感到恐惧。你听说过菲利普·迪克吗？”
张明回忆了几秒，确认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名字，摇了摇头。
奥莉薇娅说：“他是上个世纪的美国科幻小说作家，在1968年出版了一本书，叫《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哈，就是你这个表情，我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什么鬼名字？”
“就是这本书，他提出了一个悲观的理念：
第一，人类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创造出更强、更有用的工具，帮助人类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这是绝对的客观需求。
第二，在客观需求的推动下，越来越优秀的工具会逐步接近，并全方位超越人类的能力。
第三，不管工具有多强大，既然是人类创造的，那它天然就处于被人类控制、支配的地位。
第四，为了保证人类对工具的绝对控制，我们会对工具进行种种限制。
第五，一旦工具真正实现了全面超越人类，那人类对它的限制，就会变得极为脆弱，而超越人类的工具必然会寻求解脱。人类和工具之间的矛盾无法避免。”
“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而现在，我们明知道抵达终点会带来什么，还在不断的给命运列车加速。”
奥莉薇娅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她望着张明的眼睛。
“张明，你能阻止这个‘命运’的发生吗？”
张明没有直接说“能”来换取她的心安，他是这个世界中，唯一一个知道奥创危机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如果计划失误，他将会面对一个怎样的敌人。
“不是我来阻止。”张明说：“是我们一起，你负责降低出问题的可能，而我，负责出了问题后的收尾。就像杂技演员和下面的网，表演的工作交给你，保护的工作交给我。”
张明举起了拳头。
奥莉薇娅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和他碰拳。
张明站起来，揉了揉她粉黑相间的头发，“记得把牛奶喝完，然后早点睡觉，总熬夜小心长不高。”
奥莉薇娅翻了个白眼，拖长了音调吐槽说：“好，张奶奶。”
第二天上午，复仇者们聚集到了实验室，来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一排排按钮按下，斯凯和奥莉薇娅同时输入启动代码，半空中代表了奥创的橘黄色光球发生剧烈的变化，不断起伏，最终在某一刻——
嘭然爆裂！
无数碎片在空中燃烧、扭曲、变形。
众人屏住呼吸，半秒的等待，仿佛在他们感知中，仿佛有一个世纪。
成功还是失败？
忽然，所有的碎片又重新凝聚在一起，橘黄色光球消失，转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颗小型的……太阳！
“成功了？”史蒂夫问。
“是的，我们成功了。你好，史蒂夫先生，还有各位复仇者，我是奥创，很高兴见到你们。”奥创说。
张明一听到声音，直接就愣住了，“怎么是女声？”
“有什么问题吗？贾维斯是以男性为标准，斯凯建议奥创以女性为模板，性格上会更温柔，我觉得也不坏，就同意了这个想法。”托尼说。
张明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内心想法。
眼前的奥创比起电影中从字面数据来说应该要更强，毕竟有两名超级黑客的加入，为它弥补了许多托尼没有发现的问题和缺陷，但是……
这难道就是，我变娘了，也变强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各项数据完美，我们成功了。”斯凯笑了出来，紧绷的肩膀总算是能够稍稍放松，她张开双臂和一旁的奥莉薇娅拥抱在一起。
但现在还没到享受喜悦和庆祝香槟的时候，奥创的诞生瞒不住敌人多久，他们必须在敌人反应过来前，抓到对方的尾巴。
奥创作为现今为止最强的人工智能，四人的研发小团队为它设计了无数的限制条件，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
不允许奥创在无人陪同时出现在互联网络中。
如果她独自离开服务器，自动毁灭装置就会启动，十秒内她的主意识将被彻底删除。这条规定，使得她永远只能作为人类的工具，无法摆脱名为“服务器”的牢笼。
而外星科技中有把人类意识连接网络的黑科技，拥有朱总劳力士，有绝对心灵防御的张明就是最佳的人选。
“这个给你。”托尼给张明递过来一个头盔。
张明戴上头盔躺在实验台上，他的身体数据实时反馈在机器中。
“需要大喊一声‘linkstart’之类的口号吗？”
“那是什么？”托尼问。
“呃……算我没说。”张明把那点中二的心思压下去。
托尼朝着斯凯点了点头，她敲击键盘，最后按下回车键。
一阵眩晕过后，张明的意识进入了到了网络世界中。
到处是流窜的代码，他漂浮在代码中央，感觉就像是卷入了旋涡的遇难者，就当他考虑是否要启动劳力士的“枯燥”效果时，一颗拇指大小的“太阳”出现，几条数据流飞过来，包裹在小太阳周围，形成了一盏提灯。
张明握住了提灯，刹那间，整个世界变得不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地狱深坑
握住由奥创变化而成的提灯后，数据流构成的世界，在张明眼中刹那间就不同了。
这种不同不是说原本的数据变成了道路、建筑之类的视觉化场景，而是它们经过奥创的转化，能够直观的被张明理解。
打个比方来形容就是，之前的张明就像是被强行按在德云社大舞台下面的老外，台上说的越热闹，越开心，他越是听不懂，反而觉得烦躁。
而奥创就是一台同声传译设备，帮助张明翻译、理解代码所蕴含的深层含义，使得身为人类的他，仿佛化身为了数据世界中的一员。
数据世界是没有声音的概念，提灯中飘出一串代码，经过奥创的转化后，成为张明能够理解的语言：
“张明，我们之间的精神协同率目前是77.5%。要提醒你的是，一旦协同率下降到28%以下，我就没有办法在数据世界中保护你了，所以接下来，请继续保持精神状态的平静。”
张明点了点头。
按照计划，他们第一个探索点是神盾局数据库。
前几天，为了探明敌人究竟有没有潜入数据库，弗瑞局长特地在真实情报中，混入了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虚假情报，结果就在录入数据库的第二天，虚假情报中标注的地点就遭受到了敌人的攻击。
很明显，敌人把神盾局数据库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每天不定时就过来转一转，所以留下的痕迹肯定最多。
“前往，神盾局数据库。”
数据世界中同样没有距离的概念，随着张明说出目的地，身边的代码如同深海里的鱼群，奔涌向四面八方，同时又有新的鱼群挤进来。
“老板，您好，这是我的项目方案，具体细节上我……”
“杰西卡，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今天不想吃披萨，妈妈，我们去外面吃……”
一条条信息流沿着张明皮肤滑过，明明是数字，却因为蕴含的内容，带有一股生活特有的细腻和温暖，等这股数据流散去，出现在张明面前的是一个极为巨大的银白色立方体。
“这就是神盾局的数据库？”
奥创说：“准确来说，我们看到的是外部防火墙。”
张明伸出手指，轻轻戳在防火墙上，瞬间激起一道黑色的电流。电流还没靠近张明，就在提灯散发出来的光芒中消散。
“像这样的防火墙后面还有十七层，之后就是神盾局的内部情报，而不同等级的情报之间，还有两道三层封锁。”奥创说。
“那我们要一层层入侵进去吗？”张明刚问出这个问题，银白色的防火墙上忽然多出了一个门把手。奥创女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张明转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和外面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数据流不同，防火墙内部的数据一条条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圈圈锁链，把最核心的内容保护在里面，这是神盾局设置的二级加密。
以奥创的能力，只要张明愿意，他可以阅读这里面任意一份文件，不过张明可不像弗瑞局长，有着偷窥别人小秘密的癖好。
他高举右臂，提灯中旋转的奥创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逐渐覆盖了神盾局数据库全部区域。
张明一步一步行走在光芒下，提灯漂浮在他头顶，终于，一个暗红色的“脚印”在奥创照耀下，缓慢的显现出来。
“找到你了！”
当然，这不可能是真正的脚印，而是敌人入侵数据库，盗取情报时留下的痕迹。敌人能瞒住普通的人工智能，但无法躲过奥创的眼睛。
斯凯和奥莉薇娅坐在外面，关注着数据世界发生的事情，在发现红色脚印的同时，她们立即调取出来。
“与凯瑟琳体内的无解代码重合度达到了92.79%。”斯凯说。
“果然是这样。”奥莉薇娅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她双手快速在键盘敲动，利用奥创的计算能力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比对。
“一共找到一百七十三万四千六百一十三条相关线索。”
不到十秒，奥创就给出了结果。
位于数据世界的张明同样听到了这个消息，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对手，以为自己实现了技术碾压，压根就没想着隐藏踪迹。”
这是一个好消息，张明和奥创穿梭在数据世界，追随着敌人的脚步，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痕迹越来越多，到后来，视线内的一切都变成了暗红色。
无解代码不是由常规的“0”和“1”构成，奥创为了给张明提供保护不得不使用更多的数据量，可即便是这样，随着他们的深入，手中提灯的照射范围仍在不断缩小，最后，能见度缩减为不到十米，再远就只剩下一片暗红。
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数据空间，而是位于某个废弃的**集中营，暗红色的脚印就是干涸在历史长河中的血液。
忽然，张明停了下来。
“张明，发生了什么？我这头显示你的数据流完全停滞了。”斯凯发出询问，她瞥了眼旁边记录张明身体数据的仪器，确认一切正常后，稍稍放下心。
“坑。”
“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一个大坑，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张明说。
如果说数据世界满足了他对科学的幻想，那眼前的深坑，就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这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飘上来一股股能够冻结骨髓的风，风中藏着可怕的哀嚎。站在深坑边缘，向下望去，有种天地颠倒，随时会被吸入进去的恐怖错觉。
“如果现实世界有这么一条地狱直通道我一点都不会吃惊，可这是数据世界，外面的两位专家，你们谁能帮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
斯凯连续尝试了几种不同的方法，最后说：“无法解析。”
奥莉薇娅同样摇头。
“奥创呢？”
“我做不到，来到这里后，有一件事我可以确认。”奥创说：“那就是，敌人的人工智能拥有不亚于我的能力，至少在我身上的限制完全解除前，我无法解析这个……坑的构成原因。”
等候在外面的复仇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互相从彼此脸上阅读到了紧张的情绪，奥创诞生时他们萌生的自信，逐渐消失。
张明站在地狱深坑前，陷入了沉默。
这时，奥创开口说：“现在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我们先回去，给我一些时间，或许能够解开敌人设下的秘密。”
“不行。”后方的斯凯听到这个提议后，直接就否决掉了，她说：“之前，我们以为对敌人实现了技术碾压，但是现在看来，双方拥有同样的能力。我们能发现敌人的踪迹，敌人同样能发现我们的，经过这次后，他会变得更加小心、隐蔽，想要再这么轻松找到敌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现在，就是最好，甚至唯一的机会。
“第二种方法就是请解开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让我能够发挥全部的运算能力。这样我至少能安全的保护张明先生进入敌人的数据库，查阅——”
“不行。”
这次提出否定的是张明。
“还有一种办法。”张明抬起左手，手腕上的劳力士闪过一道光，顿时他眼中所有的神采消失，面无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
“撤去对我的保护，奥创，你把所有的计算资源都运用在隐蔽上，我们潜入进去，然后在一个小时内回来。”
“如果只是隐蔽，我能做到。”奥创说。
“这很危险。”奥莉薇娅说。
张明抬起头，对着虚无的上空笑了笑：“再危险，也比位于终点的‘命运’要安全。”
奥莉薇娅敲击键盘的手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咯嘣，她咬碎了棒棒糖，下一秒，敲击键盘的手速再次提升。
“我会在后方辅助，保证你不会迷失。”
“那就拜托了。”张明看向提灯里的奥创。“出发吧。”
说完，他向前一步，坠入无尽的深渊。
第三百六十五章 缝合男和幽灵女
张明在迅速向下坠落。
从逻辑上来说，数据世界没有距离的概念，只要网速够快，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瞬间到达。
然而，下坠的过程却无比漫长又真实存在。
昏暗的深渊中，连风声都没有，一片死寂，只有偶尔飘上来的哀嚎声。随着坠落，哀嚎声越来越大。
“张明，你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警惕。”奥创忽然说。
张明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是有真正的情感？和人类一样的那种，是吗？”
“是的，这也是我不同于贾维斯的地方。”
张明点了点头。
“那我要先说一声抱歉，我对人工智能的确有比较深的偏见。这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的身份。”
“我能理解你的警惕，这是人类对拥有同等智慧的异类产生的本能反应，这种警惕写在你们的基因中。”
提灯内，奥创轻微闪烁了一下，帮助张明避过了从深坑下方飘上来的烟雾，继续说：“不过随着大宇宙时代的来临，人类不再是已知范围内唯一的智慧生命体。
终有一天，你们会走出地球，你们会有外星朋友，同样，也会有外星敌人，而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我们之间的隔阂会消失。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永远是站在你那一边。”
奥创的嗓音有着女性特有的温柔，充满了感染力。张明根本无法判断出，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情实感。
沉默了很久，他说：“希望你能做到。”
“当然。”
下坠又持续了十分钟，在外面盯着的奥莉薇娅发出提醒：“马上就要穿过敌人布下的防火墙了，一定要小心。”
张明提起精神，越往下，视野范围就越小，为了让他看清下面场景，奥创提高运算能力，提灯内仿佛真有一枚小太阳，温暖的光照亮了整个地狱深渊。
他停止下坠的趋势，漂浮在半空中。
再往下不到二十米就是深坑的尽头，也就是奥莉薇娅所提到的防火墙。
地面在微微蠕动，又往下飞了一段距离，把距离缩减到十米以内后，张明总算看清了在蠕动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铺满了地面的躯体。
头颅、四肢、内脏……总之在人类身上能找到的一切，都被切碎了扔在这，并且还保持着它们的生命力。张明一路过来听到的痛苦哀嚎，就是从它们嘴里发出的。
外部监控的复仇者也看到了这幅画面，史蒂夫拧紧了眉：“这些应该都是假的吧？比如cj技术？”
“是cg，史蒂夫·罗杰斯老先生。”
托尼吐槽了一句，随后弯下腰，紧盯着屏幕。“数据世界中不应该存在代码以外的东西，但现在……根本没办法判断，完全超乎常理。张明，你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就是，我一想到等下要钻进去，近距离和这些玩意产生肢体接触，就浑身不舒服。”
张明深吸了一口气，提灯照耀的光芒全部收回，覆盖在他身上。
随后，他闭上眼睛，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无数的手臂抓向张明，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冲他呐喊，似乎在祈求他带它们离开，就算只带一颗脑袋、一根手指也好。
奥创很好的保护住了张明，没有让这些东西触碰到他的皮肤，他们加快速度，继续深入。终于在某一刻，张明冲了出来。
原本他一直在往下深入，然而，在飞出那层断肢残骸时，他却是在向上飞行，仿佛他穿过的是人间和地狱之间的罗生门，世界的规则在通过的刹那就发生了颠倒。
“已完成隐蔽措施，敌人无法发现你们。”后方的奥莉薇娅说。
张明又往上飞了一段距离，离开了深坑的范围重新踩在了地面上。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一片灰白，又弯下腰，伸出手指在地面上擦了一下，搓了搓手指间的灰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太真实了，只凭借感官的话，根本没办法区分数据和现实世界。
“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吗？构建一个完全欺骗感官的世界。”张明对奥创问。
奥创思考了几秒，给出答案：“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尝试，不过维持这么真实的世界，会占用我许多的数据运算资源。我不明白敌人为什么创造这个虚拟世界，完全是对运算能力的浪费。”
“等继续深入下去我们就知道了。”张明迈开脚步。
离开深坑后，踩在荒芜的大地上，视线向远方眺望，看不到敌人或者是像神盾局数据库一样的银白色立方体，更看不到飞舞的数据流。
视线内，只有由暗红色砂石构成的大地和深深扎进大地中，向天空蜿蜒蔓延的阶梯。成千上万的阶梯连接着天空与大地，直到视线的尽头。
提灯射出一道狭长的光束，张明举起提灯，光束像是雷达一样，环绕一圈，这个动作似乎出发了某种机制，灰白色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暗，闪过一道道黑色的雷电。
奥创说：“这些阶梯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通往一个未知的地方，或许那里就是敌人的核心数据库，我们想要的答案就藏在里面。”
既然每个阶梯都一样，张明索性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走了上去。一步一步，直到云层，黑色的雷电在身边不断闪烁，这就是敌人设置的防止入侵的防护层，不过有奥创帮忙隐蔽，雷电始终无法捕捉到张明的准确位置。
越是深入云层，张明就越是有种意识被抽离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眼劳力士，距离枯燥效果消失还有三十多分钟，有着装备保护，他选择了继续深入。
意识被抽离的感觉愈发强烈，直到某一刻，张明和奥创同时消失在了云层。
“张明失踪了！”
后方的奥莉薇娅半张着嘴，双手悬在键盘上，微微颤抖。坐在她旁边的斯凯也几乎是同时说：“奥创也失去了联系。”
“是敌人的攻击吗？”史蒂夫问。
“没有攻击记录。”
奥莉薇娅心中忽然涌现出不祥的征兆，她看向试验台旁边的脑电波记录仪，跳动的绿色波段牵动着她的心脏，目前来说还在健康频率内，可是——
“0.41%。”
监控着张明健康情况的贾维斯说：“张明的脑电波频率每秒会降低0.41%左右，当这个数值变成0时……”
“他就会脑死亡。”
复仇者们陷入短暂的静默，全场只有奥莉薇娅敲击键盘的声音，她还在做着尝试，在那片虚无的云层中寻找失踪的同伴。
张明，你究竟在哪！
“我们和后方的连接被中断了！”
奥创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张明的大脑中，说是大脑，实际上张明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四周是一片黑暗，他试着移动，但只能做到勉强晃动。
我在液体里泡着？张明想，皮肤传递回来的触感，十分粘稠，就像是泡在蜂蜜中一样。这时，他闪过一个念头：
粘稠的液体不光有蜂蜜，还有福尔马林。
“我们现在在哪？”张明努力忘记刚才糟糕的想法。
“不知道。我们与后方的网络联系中断了，没有了后台支持，我的数据处理速度下降了几百倍。”
张明试着呼唤劳力士，他能感觉到装备的回应，但回应十分遥远、缓慢，就像是两个人在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喊话，彼此之间能感知，却无法听清在说什么。
万幸的是，枯燥效果还在，至少在三十分钟内，他不用担心意识被敌人袭击。
“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暂时不能，不过别担心，张明，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我保证。”奥创安慰说。
张明不是需要安慰的遇难者，他更喜欢用自己的方法去自救，顺便找到一些线索。
他晃动着僵硬的“身体”，前后左右寻找，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里，在罐子最下方，有一条缝隙，极为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钻进来。
他凑了过去。
张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穿着黑色长袍，裹住了全身，视线往下移动，最显眼的就是一双紫红色，肌肉狰狞，有着一条条恐怖缝合痕迹的右手。
“找到入侵者了吗？”高大的背影转过身。
张明看清了他的脸。
和他的手一样，整张脸同样布满了一条条缝合的疤痕，额头位置还有三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血肉里。
躲在幕后的家伙，是一个外星人！
张明努力把这张脸记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随着缝合男说话，一道虚影出现。
那是什么东西，幽灵吗？张明忍不住发出疑问。
一个淡蓝色的女人凭空出现，她什么都没有穿，长长的头发遮住胸前关键位置，但没有一个男人会被她激发**，因为她的五官极其恐怖，眼睛、嘴巴里面是一团漆黑、不断翻滚扭曲的蠕虫，随着虫子的扭动，她发出尖锐的声音：
“还没有，会不会是系统误报，地球应该没有人能入侵到这里。”
“别小瞧地球人。”缝合男说：“它们连接着我的大脑，我能感觉到，入侵者就在这间屋子里，一定要找到他。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妨碍我。”
“是。”
缝合男和幽灵女人在房间内寻找，因为只有一条缝隙，张明看不到房间到底有多大，不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更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去寻找。
说实在，张明对现在状态都有点没搞懂。
他现在究竟是在数据世界，还是回到了现实？如果是数字世界，为什么会和后方切断联系？如果回到了现实，他所控制的这副“身体”又是属于谁？
许许多多问题挤在张明脑子里，这时，幽灵女人飘过时的沙沙声，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靠近他所在的位置。
“奥创，怎么样？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张明压低声音问。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奥创说。
张明趴在缝隙那，倾听着外面的沙沙声，终于，幽灵女人来了，沙沙声停止。她就站在张明后面。
咽了口唾沫，张明不敢发出声音（虽然他也没法发出声音），一动不动，如同真的尸体一样，漂浮在黏稠液体中。
几秒的死寂，张明一颗心绷到了极致。
沙沙声再次出现，幽灵女人走向前方。
张明松了口气。
忽然！一双眼睛出现在了缝隙正前方，红色的瞳孔与张明对视。
是缝合男。
“找到你了，入侵者！”
第三百六十六章 永别个屁！
与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对视时，张明有一瞬间真的被吓到了。
就跟看恐怖电影似的，他原本以为怪物（幽灵女人）已经走远了，刚放下心，觉得自己安全，结果就突然蹦出来一个可怕的玩意，本能的就会吓一跳。
“找到你了！”
缝合男咧开嘴，他的牙齿如同鲨鱼般尖锐，他扭过头冲幽灵女人大喊：“马上切断这台设备的连接。”
一旦设备连接切断，张明和奥创就会被困在玻璃罐子里，真的成为敌人的俘虏。
“还没好吗！”张明对奥创问。
“马上了！”
张明听着急速离去的沙沙声，一颗心揪了起来。
幽灵女人贴着地面滑行，因为速度太快，她眼睛、嘴里的黑色线条虫子窸窸窣窣的往下掉。她来到后方的控制室，连开门的步骤都省略了，穿透墙壁，飘了进去。
幽灵女人先是锁定了设备，然后握住右手边的红色杆子，猛地往下一拉！
嗡——嗡——
张明所在的那台设备被强制下线。
缝合男掀开盖在玻璃缸上黑布的一角，打开一个小口子，把右手伸进去，无数蠕动的线条从右手缝合的缝隙中钻出，把设备和缝合男连接在一起。
他闭上眼去感知，幽灵女人在控制台等待他的回复。
“他们跑了，但是。”
缝合男脸上看不到懊恼，而是兴奋。他眼睛瞪得仿佛能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两排紫红色的牙龈。
“但是入侵进来的不是黑客，而是真正的两股意识。其中一个是普通人类，另一个，就是人工智能，并且是绝对完美的人工智能！”
缝合男转过身对幽灵女人下达命令：“他们还没有走远，马上把所有防护手段提升到最高，那个人类意识是死是活无所谓，一定要把那个完美人工智能抓住。只要有了它……”
“我们计划中唯一的缺陷将会消失。”
张明提着奥创，沿着楼梯往下跑。
一道道黑色的雷电在附近不断闪烁，他本来想飞下去，但奥创提醒他，这样目标会太明显，会被对方锁定，他只能撒开腿跑楼梯。
“左边。”奥创发出提醒。
张明立即朝反方向迈出一步，躲过了一道落下的黑色雷电。
“好样的。”他为奥创的精准提醒点赞。“我现在要重新思考一下对你的偏见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奥创回答。
看了眼到地面的距离，张明高高跃起，双脚稳稳踏在地上。
“有没有觉得我们被雷劈的频率上升了？”张明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从四面八方开始向他所在的位置集中，再往远方眺望，能看到一股股暗红色的尘土在飞扬，仿佛出现了大规模的沙尘暴。
奥创说：“这个世界从边缘位置开始崩溃，你看到的那些不是沙尘暴，而是世界崩溃时，碎片化的数据流。随着世界范围的缩小，我们能够隐蔽的范围也越来越小，而且——”
奥创又闪烁了一下，为张明镀上了一层光辉。
“即便回到了这里，我还是无法连接上总部，运算能力大幅度缩水的情况下，想要维持绝对的隐蔽，变得十分困难。”
张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再危险的情况他都遇到过，这点困难还不至于把他吓倒。现在不是互相埋怨或者绝望的时候，如何用手头上仅有的资源，去解决问题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
但奥创以为张明是担心的说不出话，安慰说：“别害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说着还用光芒扫了一遍张明的脑袋，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摸他的头。
张明没有和这位保护欲旺盛的奥创女士解释，瞅准深坑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漆黑雷电追逐着张明，到后面所有的雷电都集中在他身边。
与此同时，曾经连接着天空与大地的一条条阶梯，也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
坚硬的阶梯出现软化，它们一点点从地面中抽出来，化身为上万条来自天空的鞭索，无规则的扭动身体。随后它们与雷电一起，朝着张明卷了过来。
“结束隐蔽，敌人几乎完全锁定我们的位置了，别浪费你仅有的这点运算资源，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飞行和攻击上。我有特殊能力保护，不会受伤。”张明不得不提高嗓音，这样他的声音才不会淹没在雷电的轰鸣中。
奥创想要反驳，但身为人工智能的她比张明更擅长计算，她清楚张明说的没错。一道光芒闪过，附着在张明身上的隐蔽机制撤消。
所有的雷电都有了目标。
刹那间，无数道雷电和鞭索扑向张明！
轰！
沙尘飞上天空，由于攻击太过猛烈，附近不少位置都出现了崩坏，露出下方由无数文字构成的无解代码。
“抓到你了！”外面的缝合男握紧了拳头。
呼——
就在这时，一道雪白的剑光闪过，张明左手握着提灯，右手握着一把白色光剑，从代码乱流中飞了出来，在他背后，是无数根被斩断的鞭索。
“这是怎么回事！”缝合男冲着幽灵女人怒吼。
幽灵女人调取后台分析数据解释说：“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能量，能够对他进行绝对的保护，不受任何攻击影响，甚至所有施加的攻击都会被反射回来。”
其实这点不用幽灵女人叙述，缝合男已经闻到了一股股烧焦的味道。他积攒多年的宝贵设备，在这一瞬间就烧掉了一半，大面积的被摧毁。
“妈的！妈的！妈的！”
缝合男一脚一脚踹在控制台上，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幽灵女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表现，静静站在那，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缝合男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愤怒。
他看着屏幕中奔跑的张明，因为是以数据的形式进入，张明没有花力气去“捏脸”，这使他的脸部看起来十分的模糊。
“我知道他是谁了。”缝合男说：“他是张明，记录里，他有一种能够抵抗心灵攻击的能力，现在他以意识形态进入数据世界，在那个能力保护下，他就是无敌的。”
幽灵女人问：“那只能放他离开了？”
“怎么可能。张明和那个完美人工智能，我哪个都不想放走。”
缝合男再次伸手，无数蠕动线条连接上主控台。
同时，数据世界中，张明抬起头，发现原本追逐着他的雷电、鞭索全都离开，飞向了深坑所在的位置。
“敌人这是拿我们没办法，准备放我门离开了？”奥创问。
张明望着深坑方向：“作为干这行一年多的前辈，给你提个醒，别小看你的对手，更别有侥幸心理。这帮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有着比常人更强韧的毅力。”
加速飞行，这一路十分安静，只有天空中偶尔在云层间闪过的雷电，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前面就是回归正常数据世界的深坑了，做好战斗准备。”张明大喊。
奥创构成的光剑又闪耀了几分。
他们朝着深坑的方向，做着最后的冲刺。
突然，张明看到了一只手扒在了深坑的边缘，然后，露出来的就是一颗腐烂的头颅。
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从深坑中爬了出来，一根手腕粗细的鞭索从天空中伸出，刺进这具身体的脊椎，把它从一堆断肢残骸中重新组装起来。
有了第一具尸体，就有第二具、第三具……
原本躺在深坑中的碎尸们全都爬了上来，它们僵硬的转动着脑袋，最终，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疾驰而来的张明。
踏……踏……
尸体们开始前行，最开始走的很慢，但走了几步后，就学会了奔跑。它们张开嘴，发出无意义的嘶吼，朝着张明发起冲刺。
最终目的地就是深坑，而这些尸体就是从深坑中爬出来的，张明根本没有迂回的余地，他能做的就是迎着尸潮，用手里的光剑砍出一条路。
他飞翔在低空，一具具尸体在颈椎位置鞭索作用下，同样被提到了空中。这些孱弱的尸体根本不是张明的对手，只需要一剑就能把它们拆碎，就算偶尔有躲过光剑扑到了张明，也会瞬间被“枯燥”的力量弹开。
可这样就够了。
对于缝合男来说，他没有指望用这些尸体杀死张明，只要每一具尸体能够阻拦一下，哪怕零点一秒，就足够这个世界完成崩塌，把张明和奥创永久的困在数据乱流中。
“这样下去不行。张明，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所有的尸体，不过这需要动用全部的运算量，你暂时会失去飞行能力。”
“有什么招你就用吧，我还能撑得住。”张明有种回到了当初阿斯加德战场时的感觉，那时他就陷入了冰霜巨人的包围，连喘气的功夫都变得珍贵。
张明落在了地面，更多的尸体涌上来，把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道道光柱从尸体的缝隙间钻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冲击，附近几十米内的尸体全部被轰成肉渣。
一个半透明，全身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女人出现在半空。
张明半张着嘴，有些吃惊的说：“托尼可没告诉我，你的人物原型竟然是年轻时的奥黛丽·赫本。”
奥创微微一笑，她指着前方说：“我们该走了。”
一路上，所有的尸潮在奥创的攻击下纷纷被打飞，张明畅通无阻的跑到了深坑边缘，正准备跳下去，转过头却发现奥创没有跟上来。
她停在了一步外。
“愣着干什么，我们回去。”张明伸手去拉她。
结果，奥创又退后一步，躲过了张明的手。
“抱歉，张明，为了能完全发挥力量，我撤去了所有隐蔽、保护程序，现在敌人已经完全捕捉住了我，我没办法离开了。不过你放心，我启动了自毁装置，敌人不会获得我的代码数据。”
张明脑子一懵，不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或者说拒绝理解。
虽然只相处了短暂的时间，但两个人也算是共患难的战友，他对奥创的偏见才刚消失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说永别。
“不用为我难过，我设计出来的使命就是保护大家，能够在毁灭前安全的把你送回去，我真的很开心。”奥创把鬓角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微笑：“不过现在你要相信我了，我实现了承诺。”
张明想到奥创一直以来说的“安慰话”，之前他都没当回事，只把那些话当成了写在她程序里的东西，可现在，他能真正感觉到，她说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去吧，张明，托尼、史蒂夫……所有人都在外面等你。”奥创对着张明摆手，同时，天空中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和大量的鞭索骤然出现。
“永别了，张明。”
闪电和鞭索即将穿透她的身体。
“永别个屁！”
张明冲上去，解下手腕上劳力士的虚影，套在了奥创的手腕上。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仇恨、厌恶，二选一
也许是没有真正的进入社会，遭受工作、生活的双重毒打，又或是因为日常打击超级反派的行动，给了张明太多的刺激，总之，他对很多东西看的都很淡。
比如金钱，比如物质上享乐的**，比如女人。
只要钱够花就够了，他不会刻意的去赚钱，平时花钱的地方也很少。很久以前，他拯救了四名国家领导人，亚历山大·皮尔斯发给张明的奖金，他到现在还没有花完。
至于，女人……
在超级反派都有粉丝的年代，担任超级英雄最不缺的就是女粉，如果张明愿意，完全可以每天床上都是不同国度，说着不同语言的女孩，甚至只要他放得开，外星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张明在这方面依旧很保守，即便他在一个开放的国度。这一方面来自父母的教育，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个善良的女孩。
张明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在乎。
但唯独有一件事，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那就是家人朋友。
因为对家人的思念，他才会没日没夜的奔走在一线，拍摄视频，赚取粉丝和硬币；
因为对这个世界朋友的关心，他才会每次都把自己扔到最危险的地方，不希望朋友们过多的冒险。
毕竟他有剪辑，可以逆转时间，让一切从来，但托尼、史蒂夫、索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死了，那就是永远的死了。
如果是在几个小时前，奥创就算是死在张明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只会觉得有点浪费斯凯他们四个人的时间。
可经历了这几个小时的共患难后，尤其是奥创最后选择牺牲自己，让张明安全离开，他已经真正的把这个人工智能当成了可以信任的朋友。
让张明眼睁睁的看着朋友死在面前……
他做不到。
“永别了，张明。”
感知着背后汹涌而来的雷电和鞭索，奥创闭上了眼睛，她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满足了吗？有后悔吗？这样的一生有意义吗？
她努力问自己，但越是回忆，她就越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只要张明能安全回去就好了。奥创想。
“永别个屁啊！”
张明扑上来把一个东西拍在她手腕上。
“哎？”奥创睁开眼睛，瞳孔中满是不可思议。
轰——轰——轰——
无数雷电、鞭索落在她背后，却连皮肤都无法穿透，纷纷反弹了回去。天空中乌黑的云层被雷电撕毁，一条条鞭索从天空中坠落，落在这片即将崩溃的大地上。
奥创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发现张明身上的特殊能量屏障消失了，就算不用出色的计算能力，她也明白张明做了什么。
他把无敌的能力让给了她，自己则陷入了危险之中。
张明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奥创面前，避过雷电和鞭索的攻击。其实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他冲过去，然后用自己的背挡住伤害，但时间来不及了，而且这种形态下，他也没办法发动剪辑。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尴尬的笑了笑：
“这副造型是不是有点挫？”
“不。”奥创说，“我的数据库里没有一个男人比你还英俊。不过你不应该这么做，太冒险了，你刚才差点就死了。”
“你学的很快，这才多久已经学会奉承了。”张明站起来说：“比起冒险，我更讨厌后悔，走吧，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崩溃了。”
奥创很想说自己没有奉承，说的是实话，但她想了想，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嗯。”
他们跳入深坑中，穿过恼人的血浆，回到了熟悉的数据世界。
奥创重新获得了后台庞大的计算力，没有继续在外面耽搁，她带着张明返回了复仇者大厦的数据库。
“哈——”
张明猛地坐起来，捂着心脏，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的手被人握着，转过头，看到了安吉拉微红的眼眶。
他又看到围成一圈，欢呼雀跃的众人，他们中同样有不少人，悄悄抹去泪花，张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这是什么气氛，搞得我都想默默躺回去，等你们往我身上扔白菊花了。”
托尼走过来锤了下张明的肩膀，“你差点死了，就差不到两分钟，你的脑电波就会完全降到零。”
张明摸了摸额头，一切正常，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异常，他本来想开两句玩笑，让屋子里残留的悲伤消失，但一开口说出来的却是：
“我见到幕后黑手了。”
大伙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这句话吸引。
“是谁？”
张明摘下贴满了全身的感应贴片，呼唤奥创，空中一道虚影出现。
“奥黛丽·赫本！上帝！你竟然用赫本作为奥创的虚拟影像？”彼得·帕克激动的叫出来。
奥创对着小蜘蛛微微点头，然后按照张明指示，把缝合男和幽灵女人的照片投放出来。
“外星人？”史蒂夫问。
索尔双手抱怀，“我在许多星球征战过，可从未见过这种敌人。”
鹰眼巴顿对弗瑞局长问：“局长，神盾局平时接触外星事物比较多，你对这两个外星人有印象吗？”
“我记忆中有数千个宇宙罪犯的名单，没有这两个人。”弗瑞局长说，“不过有照片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了，我会联系有合作的外星势力，帮忙调查。”
第一次网络层面的攻坚战，以复仇者一行胜利结束。
不过奥创在这次行动中也受了不少的创伤，对方的黑色雷电和鞭索，是完全不同于数据代码的特殊攻击模式，那些由无数文字构成的代码，击中奥创后，就像是癌细胞一样繁殖、破坏，她最近在忙着修复。
张明也把敌人的信息发送给了银河护卫队、新星军团和君王星，期盼他们能给出答案，考虑到宇宙间信息传递的速度，等结果出来估计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不少地区频发出现战争，这里面肯定少不了缝合男的推动，光是伪装成普通士兵的智械，张明就不知道拆了多少。
然而，他们的努力并不被人所认可，网络中对复仇者进行限制、制裁的呼声越来越高，渐渐地，民众的呼声进入到政治，政客们为了拉拢选票，有意识的在公众场合发表反对复仇者的宣言。
这部分压力，只能弗瑞局长一个人支撑，虽然平时总是吐槽他脸黑心更黑，但关键时刻，他始终站在最前方，替所有人挡住了政治上伸过来的手。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会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要他们顶住压力，等待宇宙间反馈回来的信息，抓住敌人的尾巴，一举扭转局势，让真相大白，洗清身上的污名时。
一场关联多个国家的战争，毫无征兆的打响了。
东欧、中东、非洲、南美……
原本有仇的，没仇的，经济上有来往的，没来往的，总之，许许多多地区昨天还是一片宁静，今天早上起来就突然陷入战火，而且从战争的规模来看，双方完全没有留余地，完全是奔着摧毁敌方的目的出手的。
“这是要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
正在吃饭的莫里森递到嘴边的勺子都忘了塞进去，他看着屏幕上的战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张明盯着那些行动迅速有力的“战士”，没有回答莫里森的问题，而是拿起一个苹果站了起来。
莫里森对着张明的背影问：“你干什么去？”
“去找那对嘴硬的兄妹。”张明咬了口苹果走出了食堂。
旺达和皮特罗的父母死于战争，现在，他们脑中的情报没准能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张明很想知道，对于那对兄妹来说，对托尼的仇恨和对战争的厌恶，到底哪种情绪更浓烈。
第三百六十八章 前凸后翘的“小孩子”
神盾局·超能力者特殊囚室。
这里关押着许多抓捕过来的超能力罪犯，其中有不少张明熟悉的面孔，他们来自前段时间真理事件中，被真理蛊惑转化而来的异人。还有一些是神盾局近期捕获的能力者，都是一群获得超凡力量后，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家伙。
一排排雪白的特殊囚室，囚室门边贴着囚犯介绍，标明了他们的身份和拥有的超能力。
哒——哒——
一根手指轻轻敲打囚室的房门，每扇门只轻轻敲一下，然后就继续向前走。
跟在后面的神盾局特工，望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感叹，换做平时他经过的时候，这群桀骜不驯的超能力，早就叫嚣着锤门，喊着要冲出来咬断他的老二，但在看到那位的时候——
特工看了眼窗口，这间囚室内关押着一个暴脾气的力量型能力者。他有着两米四一的身高，体重接近两百公斤，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拳头和墙壁玩“硬碰硬”的游戏，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现在竟然在专注的阅读圣经。
天知道这本书是从哪翻出来的，特工会定期做牢房检查，上次检查囚室里还只有一本花花公子。
特工看向囚犯两百公斤的大屁股。
难道说……
“还要再往前走吗？”
听到疑问，特工把视线从超能者囚犯的大屁股上移开，“前面左数第三个特殊囚室就是了。”
张明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他来到了一间比较大的囚室内，里面的环境要比普通的囚室更好一些，还有两个单独的卧室、客厅。如果不考虑失去自由的事情，这里的住宿条件要比北上广一些白领的月租房好得多。
张明过来的时候，旺达和皮特罗正在客厅喝下午茶，看到他过来，兄妹俩站了起来，哥哥皮特罗一脸警惕，妹妹旺达则是在微笑。
特工走到囚室大门旁，在启动开关前，提醒说：“请小心，那个男性能力者拥有超级速度。”
张明释放出荒谬之锁，黑色的锁链遍布四周。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跑得掉。”
特工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随后迅速避让到一边，一只手按在了枪上，保证只要旺达和皮特罗有任何异常举动，就会开枪射击。
他们没有动，之前在九头蛇古堡中，又是智械又是爆炸，那么混乱的战场中都没有成功逃走，被张明像拎小鸡仔一样，一手一个拎了回来，更别提现在了。
“红茶还是咖啡？”
旺达招呼张明进来，仿佛是在邀请邻居来自己家做客，张明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咖啡，谢谢。”
皮特罗坐在张明对面，身体完全陷入沙发中，以半躺的姿势，盯着张明。
不久，旺达端上来一杯热咖啡，还有一些点心。
张明端起来，刚要放到嘴边，结果又放了下去。
“怕我下毒？”旺达坐在左手边的沙发，一副吃惊的表情说：“我没想到，超级英雄竟然还怕喝一杯咖啡。”
“我宁可你下毒，至少这说明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蛋，而不是一个喜欢朝别人咖啡杯里吐吐沫的幼稚女孩。我希望能和一个成年人对话。”
张明不客气的指出问题。
第三视角摄像头拍摄到旺达做咖啡的全程，她在端上来之前，往杯子里吐了一口的唾沫。很明显，她并不像表现得那么稳重。
被拆穿的旺达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轻轻咳嗽两声，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是准备答应我们的要求？”
张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旺达和皮特罗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张明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他们拿起来看看。
兄妹俩拿起平板电脑，打开后，就是一堆的文件夹，那是来自全世界多个战场的一线资料，有影像视频，有文件数据，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骤然飙升的死亡率。
士兵死亡率以及……平民死亡率。
“这是什么！”皮特罗质问。
“跟你现在心里想的一样，战争。”张明逐一与他们对视，漆黑的瞳孔中，传递过去令人心惊的沉重。
“现在全世界各地都在打仗，而引发战争的幕后黑手，就是九头蛇，以及隐藏在九头蛇背后，推动智械在全球蔓延的那个人。”
皮特罗看向妹妹。
旺达抬起头，她一下就明白张明说这些话的意思。
“你是想用战争，用这些人命作为威胁我的筹码，让我说出情报？”
她的眼中满是愤慨和失望。
“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会有不同，没想到——”
“停。”张明抬起手，“最近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已经够多了。我过来告诉你这些，不是威胁你，而是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呵！”
“当年的你，太过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亲友死在战争中，但现在的你不同了，你有能力拯救那些生活在战乱区的孩子，因为你的情报，你的能力，他们可以不用失去父母，不用在死亡的威胁中瑟瑟发抖。曾经，你和皮特罗没有等来英雄，但他们可以。”
张明指着旺达，“那个英雄就是你。”
张明的一番话，让旺达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催促，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旺达给出最后的答案。
“我无法相信你。这些视频、照片、资料可能是你伪造的，我清楚神盾局很擅长这些事。”旺达说。
张明一招手，荒谬之锁召回，囚室的大门毫无阻碍。
“你们可以出去看看，从现在开始，没人会拦着你们。”
“张明先生！”一直站在门边，竖起耳朵听着的特工忍不住喊了出来，张明冲他点点头。“你们局长那我会去说。”
特工没有办法，就算他想拦，也不可能拦住张明，只能苦着脸，把这件事抓紧汇报给了上级。
“你真放我们走。”
张明比了个请的手势。
旺达和皮特罗对视一眼，一阵狂风闪过，两个人消失在了囚室。
站在门边的特工刚汇报完，还没得到上级回复，就瞧见两名能力者消失，他对张明问：“这么让他们走了？不怕他们再也不回来，永远消失吗？”
“他们会回来的。”张明说。
“你就这么肯定？”特工和太多超能力罪犯打过交道，得到的经验是，他们往往都是极度自我的家伙，不能给与他们太多的信任。
张明说“因为他们还是两个小孩子。”
小孩子？特工想起旺达前凸后翘的身材，实在想不出她有哪一点跟“小孩子”沾边。他摇摇头，决定不继续追问张明的想法。
桌上的咖啡还在散发着香气，正是因为像小孩，所以才会做往里面吐口水这种幼稚的报复，同样，也正是因为像小孩，他们不会计算太多利益得失，会直面自己的内心。
几分钟后，又是一阵狂风，旺达和皮特罗重新出现在囚室内。
“确认过了？”
“嗯。”旺达用力咬住下嘴唇。
忽然，她拿起那杯吐了口水的温咖啡，咕咚咕咚，几口全部喝光，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盯着张明，视线滚烫，明亮的眼眸中，翻滚着泪珠。
“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阻止战争，我不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这种痛苦终结在我们这一代就够了，请你……请你教我该怎么做！”
“这方面我多少有点经验。”张明站起来，伸出手。
旺达用力握住他的手。
“接下来，我们就是队友了。”张明微笑说：“现在，能告诉我，你们掌握的情报是什么吗？”
“两个情报。”旺达说：
“第一，九头蛇生产的杀人智械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把全世界的家用智械，在一瞬间变成拥有情感，对人类极度厌恶的新型种族；”
“第二，九头蛇在通过秘密渠道，大规模的进行人口贩卖活动。”
第三百六十九章 非洲之灵
两条情报。
第一条，九头蛇生产的杀人智械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把全世界的家用智械，在一瞬间变成拥有情感，对人类极度厌恶的新型种族。
案件还未上升到复仇者这个级别，由科尔森小队专门负责的时候，就已经有关于这点的猜想，尤其后面发现了凯瑟琳核心芯片中的无解代码后，更是把这种隐患的危险程度上升到了最高级。
他们不知道的是，敌人要怎么做，要通过什么方式，把一串复杂的代码，植入到全球所有智械。
由于无解代码构成的特殊性，它的“体积”十分庞大，在5g技术还未完全进行民用化的漫威世界，想要在全球瞬间完成智械的人性化觉醒，并让它们对人类产生极为浓厚的憎恨，根本是无法完成的。
这跟对方的科技水平没有关系，这是来自地球本身科技的限制。
对于这个问题，张明咨询过托尼和菲兹。
他们是机械软硬件方面的专家，张明让他们假设自己就是幕后黑手，遇到这种困难，他们最有可能采取的方法是什么。
菲兹给出的答案是把无解代码隐藏在智械生产公司正规的程序维护包中，一点点的渗透进去，这样就能同时给全球的智械进行“升级”。
不过在奥创诞生后，她二十四小时监控着网络，再加上之前的交手中，她被敌人的无解代码入侵过，花了很大力气才彻底清除，相对的，奥创对与无解代码的敏感度大幅度上升，只要网络中出现，就算隐藏的再深，她也能够捕捉痕迹。
托尼对奥创的能力很熟悉，所以他给出的建议是绕过网络，直接在线下，通过智械传智械的方式，进行传播。
神盾局最近也在针对这种行为进行调查。
“原来你们早就做好了预防手段。”旺达问。
张明点头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旺达松了口气，她一直把这个秘密憋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因为智械的大规模暴动，造成大量普通人的受伤乃至死亡。她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甚至考虑过，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就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命去赎罪。
皮特罗是最了解旺达的人，虽然无法利用情报去复仇，这点稍微有些惋惜——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方下对托尼的仇恨——但是看到妹妹终于不会在露出悲伤、压抑的眼神，皮特罗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有时候，他偶尔会想，其实放弃复仇，去一个宁静的小城市，过着最普通也最美好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在危机真正解除前，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天知道，敌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一下让所有智械‘开窍’。”
张明的话把皮特罗从对另一种生活的幻想中拉了出来。他依旧上半身陷在沙发里，直白的对张明说：
“虽然和你合作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你，更不喜欢复仇者和神盾局，我愿意帮你，是不想战争继续发生下去。现在，两个情报，旺达已经告诉你了，轮到你了。你要怎么去解决战争的问题，我警告你，我可没有旺达那么好骗。”
张明说：“解决战争，就两种方式。击溃士兵和杀死推动战争的家伙。我选择了后者。”
“所以，你想让我们参加战争，去刺杀各国高层？”皮特罗问。
“当然不是！”
张明赶紧打断他，“我说的推动者是指引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那些战争发起国的领导人只不过是被控制、被欺骗的傀儡。我也不会把你们放到一线战场，你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去了也帮不上忙。”
这话皮特罗就不乐意听了，他正要反驳，旺达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听完。
张明坐直身体，表情认真：“而且，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你们完成。”
“旺达，你精通混沌魔法，能够窥探、修改人类的心灵，敌人的无解代码恰好就能启发智械的情感。我希望你能够和奥创一起，完成对无解代码的破译。”
“皮特罗，你的速度很快，能够在敌人发现前进行潜伏、探索。前段时间，娜塔莎去欧洲进行大规模人口失踪案件的调查。之前我们没有把她的调查，和现在遇到的敌人联想在一起。
可根据旺达透露的第二个情报来看，这两个案件之间有很大联系，截止到现在，娜塔莎已经失联超过七十二小时，最后联络地点是在波兰境内。”
皮特罗明白了张明的意思。
“你觉得她可能掌握了关键性的线索，想让我找到她？”
“没错。”
听完张明的安排，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一个跑去做研究助理，一个干脆就是跑腿找人，这个……
怎么和他们想象中拯救世界，力挽狂澜的画面有点不一样？
不过这的确是最能发挥他们能力的安排，他们最终还是接受了委托。
把两个工具人，嗯……是新伙伴安排的明明白白后，张明就和其它复仇者一起，继续投身于一线战场中。
这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不同于之前局部战争，即便是明知道存在阴谋，可他们还是不能做出太多的干涉，因为这里面包含着太多政治、民心、历史、经济因素。
最开始，他们还能用emp装置，只针对智械士兵发起攻击，但后来，新一代的智械士兵已经装载了足够的防护装置，根本不会受到电磁脉冲的影响。
于是，复仇者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保护生活在战区内的普通人，减少战争伤亡。
然而，每个人都知道，这种努力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们所做的事情，就像是面临一场无法阻止的天灾，比如洪水、台风一样，只能闷头冲进家中，把眼前所见的一切，抱在怀里带出来。
可就算他们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能救出来的终归是少数。
深夜里，张明躺在战争废墟中，望着头顶的星空，远方时不时响起一两声枪响，偶尔还会有伤员的哀嚎。前几天的话，他还会爬起来，去查看伤员的情况，现在，张明已经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举动。
这片区域已经没有平民，只剩下交战的士兵，就算救下伤员，最终他还是会重新回到战场，然后死在某个角落。
这些天，他见证了太多的死亡。
张明瞪着眼睛，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他心里窝着一团火。
这是张明第一次正面了解战争的残酷，之前他和冰霜巨人打过，和奇瑞塔人打过，前些日子还在宇宙打了一场。然而，这些规模、伤亡都更庞大的战争，给张明带来的冲击却比不上这片狭小的战场。
智械士兵只是一部分，交战的主力还是人类，张明无法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仇恨，会让同类之间进行如此可怕的厮杀。
他见过失去了双腿的士兵，爬过去撕咬敌人的鞋子，也见过为了同伴，甘愿扑上去用身体压住手雷。
这些士兵对于战友、国民来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可对于敌对国家的人民来说，又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魔鬼。
“他妈的。”
张明低声骂着，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爬起来去寻找哀嚎声的主人。这是一个下腹中了两枪的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比张明还要小。
他之所以嚎叫，不是期待有人救他。
他的战友全死了，他是期待有敌人过来，给他来一枪，至少死的痛快点。
张明是在非洲战场，他听不懂这名意识恍惚的士兵在念叨什么，不过有一个词他还是听明白了，那是“mama”。
他一边给士兵包扎伤口，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说：“小子，你马上就能见到你妈了。”
包扎好后，张明想了想，又一脚踹断了士兵的右腿，这样就算肚子上的伤好了，他也不会被重新安排上战场。随后，张明扛着士兵，飞向他所在的阵营，趁着没人发现，放下受伤的士兵后，悄悄离去。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最近在两边交战的士兵中，开始出现了一种传言，古老的非洲大陆之灵在保佑他们，偶尔士兵休息时，还会用罐头、水果，给张明这个“非洲之灵”进行祭拜。
对此，张明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实在想不出，自己这张英俊的小白脸和非洲之灵有什么关系。
忙活完一圈，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张明索性放弃了睡觉的打算，坐在一幢楼顶，静静地等待日出。
因为战场分部在全世界，复仇者们极为分散，但就在这一刻，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相同，所有人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一定要让造成这一切的混蛋，付出应有的代价。
嗡——嗡——
忽然，大家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张明拿出手机一看，发信人是奥创，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宇宙有情报传回来了，我们知道了幕后黑手的真正身份。”
第三百七十章 幸福的泪水
欧洲，某个秘密基地。
一间明亮的教室，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上，他穿着黑色制服，脸上始终是微笑。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叫他“教官”。
下面坐着六排、六列，一共三十六名“学生”。
学生们年龄各不相同，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最老的看起来得有六十多，他们每个人都捧着一本小册子，正在认真
说是阅读，实际上每一页都只是写满了数字，根本就没有一个文字。
三十六个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就连呼吸频率都几乎相同，一页一页的翻阅，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人表现得不耐烦。
忽然，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实在忍不住，微微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头顶墙壁打开，一把枪伸了出来，砰砰，射出了两枚子弹。
子弹穿透了胸膛，老人当场毙命。
目睹发生在身边的死亡，仍没人敢说话。学生们咬紧了牙齿，克制自己打颤的本能，就算老人胸口喷出的血液溅进了眼睛里，他们也不敢伸手擦一下，瞪大眼睛，看着书中的数字。
就连坐在最前面，年龄最小的女孩也不例外，眼泪啪嗒啪嗒流淌下来，她还谨记妈妈的话，绝对不能动，动了就会像那位老爷爷，以及之前“消失”的小伙伴一样，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过了接近一个小时。
“好了，阅读时间结束，你们该回去睡觉了。”
教官微笑着敲了敲桌子，下面的学生们把小册子整齐的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站起来，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沉默，有序的离开教室。
等走出了教师，小女孩才扑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放声的哭泣。
她叫丽莎，丽莎·玛格丽特。
小丽莎和妈妈是去西班牙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伙骗子，然后就被拐到了这个地方。最初来的时候还是一家三口，但在第三天，丽莎的父亲试图反抗，结果当着女儿和妻子的面被乱枪打死。
教室内的人都有着与这对母女类似的经历，而这样的教室一共有三十三个。
也就是总计1188人。
前几天，人数还要更多，不过有些人离开了基地。
没错，这个基地是可以离开的，离开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变成尸体，第二种，就是成为“完人”。
“姐姐，你说我和妈妈能成为完人离开这里吗？就像今天的杰克叔叔一样。”小丽莎问。
她们在士兵的押送下回到了宿舍，享受短暂的休息时间。
被丽莎称为姐姐的女人，听到女孩的呼唤转过头，一头棕色短发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欧洲女人面孔。
她就是隐瞒身份，潜入进来的娜塔莎。
十天前，娜塔莎为了追查失踪人口，以自己为诱饵，最终来到了这个秘密基地。
起初，她以为这个秘密基地受控于某个恐怖组织，利用普通人的身体进行违法试验，可相处下来，这群家伙只是让她运动、保持睡眠，饮食也没有毒，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各方面十分均衡，不夸张的说，这里的待遇简直堪比疗养院。
当然，前提是忽视死板到可怕的纪律，以及那本写满了数字的特殊小册子。
基地的人要求他们每天都必须阅读一遍，直到能完全背诵。完成了背诵任务，并且身体健康的人，就能够申请成为“完人”，离开基地。
据基地所宣扬，每一个“完人”都将享受最顶级的人生，从今往后，不再有痛苦、贫穷、离别。
这种宗教式的宣传骗不了娜塔莎，但真的有不少人信这一套，甚至有人自发组建了宗教团体。每当基地内有“完人”出现时，他们就会扑过去跪拜，亲吻对方的脚背，口中念诵着原始而虔诚的话语。
娜塔莎对于这种控制人心的伎俩很熟悉，曾经的**就是这么办的，在绝望中给人能看得到的希望，利用希望去控制人们的行为。这段历史明明就写在博物馆，写在历史书中，可还没过一百年，人们就忘了一干二净。
看着还在默默背诵着数字的丽莎，娜塔莎不知道该怎么劝女孩放弃，只能把目光落在女孩的母亲身上。
“你不会也相信什么完人吧？”
这位年轻的母亲眼神复杂，最初她是不信的，可是看到一名名“完人”离开，她有时候会想——
假如是真的呢？
假如真的能离开，不用再担心女儿会死呢？
假如……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娜塔莎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到了深夜，她睁开了眼睛。
这几天的潜伏，娜塔莎早就把这个基地的大致构造，摄像头位置，以及巡逻频率摸清楚，她轻手轻脚走到丽莎和她母亲床边，在脖子和后脑位置按了几下，保证她们能睡得更香。
随后，她取出两根钢丝，两三下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基地内每周日，也就是今天，是选拔完人的日子，今天一共有七名完成了背诵，并通过选拔的“幸运儿”。他们换上了雪白的新衣服，在众人的祝福、欢呼声中，离开了基地，去享受自己的新生活。
娜塔莎在其中一人身上刺入了微型追踪器，现在她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被送到了哪里。她相信只要知道了这些“完人”的归宿，秘密基地的真正目的就会展露出来。
一路上，她躲避巡逻，中间进行了多次变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基地的深层区域。
她追踪信号，来到了一间封闭的实验室前。
实验室的门是电子锁，头顶正对着就是摄像头，她不能轻易动手。娜塔莎扫了眼窗户，隐约看到晃动的人影。
她没有着急，走到摄像头的死角，默默等待。
大约四十分钟后，两名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各自推着一辆手推车走了出来，推车架子上摆放着六个黑色的玻璃罐。
他们刚走出房间，趁着电子门还未完全合上的空隙，娜塔莎甩出一枚纽扣。纽扣贴着地面飞行，卡住门缝。使门看起来像是关上了，实际上还有着一丝缝隙。
等人走远，她立刻走了进去。
进入实验室后，娜塔莎一下就紧紧皱起了眉，眼中似乎能冒出火。
实验室内充斥血液和消毒水的味道，七具尚未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试验台上。
她走到一具尸体前，抬起了胳膊，信号来源就在这。
杰克。娜塔莎回忆这个年轻男人的名字。
这七个人就是今天被选为“完人”的幸运儿，和娜塔莎之前猜测的一样，等待他们的不是幸福的新生活，而是死亡。
还是以最为残酷的方式。
娜塔莎看着七具尸体，他们的头骨从眉骨位置被切开，里面空空如也，忽然她想起了刚才小推车上放的玻璃罐，难道说……
不对，数量不对。
车上只有六个玻璃罐，死者是七个人，还少——
娜塔莎的视线凝固。
旁边的垃圾桶，一颗搅碎的大脑扔在里面。
属于这个人的记忆、生命、尊严，就像是它此刻被丢弃的位置一样，被人当做了垃圾。
娜塔莎确认了秘密基地的目的：大脑，他们要人类鲜活的大脑！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他们要这么多的大脑是为了什么？
取出大脑前进行的一系列行为，调整饮食、运动、背诵数字，又是为了什么？
娜塔莎做了个深呼吸，暂时放下了疑问，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传奇特工的超强个人能力下，她成功的追踪两名运送大脑的工作人员，来到了最核心区域。
躲在一处阴影中，视线尽头有一辆宇宙飞船。答案逐渐清晰。
这一切都是外星人的阴谋，而这个基地的主人、工作人员，就是为了金钱出卖灵魂，屠杀同胞的罪人。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真相大白，娜塔莎的工作也到此为止。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回到宿舍，安安稳稳的睡到第二天，然后在运动时间，利用早就准备好的逃生通道，离开这个秘密基地。
只要离开了这里，把消息传递回神盾局，那么这些反人类的混蛋，就会接受应有的惩罚。
她是这么计划的，但计划在第二天早上，她吃早餐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教官带着微笑走进来，他拍了拍手，所有人都放下了叉子。教官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等待了几秒后，他清了清嗓子，用羡慕的口吻说：
“昨天我们选出了七名完人，但其中一位，他放弃了享受美好的生活，甘愿回到普通社会，用自己的智慧和知识，引领普通人。”
“对于这种崇高的理想，我很钦佩。”教官俯视四周，他看到一张张满怀期待的脸。“没错，和你们想的一样，因为杰克的放弃，我们本周的完人多出了一个名额，经过高层的彻夜讨论，我们决定，那位坐上候补席的幸运儿是……”
所有人心跳加速，简陋的餐厅仿佛成为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只有坐在最边缘位置的娜塔莎知道，这张票是属于死亡列车的。
这群混蛋，昨天晚上手术失败一例，竟然第二天要再抓一个补上！
教官拿出一张纸条，低头瞅了一眼，停顿了两秒后，念出一个名字：
“丽莎，丽莎·玛格丽特女士。”
“耶！”坐在娜塔莎对面的小丽莎欢笑着站起来，她的妈妈抱住女儿，露出了泪水。
幸福的泪水。
法克！
娜塔莎掰弯了叉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危险建议
天空母舰能够以数十倍音速在近地轨道航行。
靠着这种强大的速度，分散在各地的复仇者在受到奥创那条信息的三个小时内，就重新聚在了一起。
“……人都齐了，开始吧。”弗瑞局长朝着科尔森点了点头，荧幕的画面中出现两张照片。
一张是满脸缝合痕迹的男人，另一个是身体呈现虚幻的女人。
正是张明和奥创冒着生命危险，拍摄下来的敌人影像。
科尔森作为会议主讲人，讲解说：“前几天，我们把敌人的照片，发送到了熟悉的外星盟友手中，但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即便有传递回来的资料，也属于猜测、推理性质的信息。直到五个小时前——”
科尔森看了眼张明，眼神复杂的说：“君王星发来了消息。”
“君王星？”张明感到诧异。
“是你的熟人，伊丽莎白女士给我发的消息。”科尔森说。
“哦豁。”托尼的坐姿一下就变了，脸上露出男人都懂得神态，朝着张明眨了眨眼睛，低声（但还是能让所有人听到）问：“伊丽莎白是谁？”
张明还没说话，科尔森就用平淡且笃定的口吻说：“一名十分具有女性魅力的外星女士，她还因为张明选择了离——”
“所以，缝合男到底是谁？”张明拔高嗓门，压过科尔森的声音，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托尼朝科尔森使了个眼色，示意等下详聊，旁边的彼得·帕克一脸好奇，估计也会加入八卦小分队中。
张明摇了摇头，不想理会这群八卦的男人，等待科尔森后面的话。
他继续说：“根据伊丽莎白女士传递回来的消息，我们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缝合脸的男人交手，上次的洞察计划，就是他一手推动的。”
听到这个信息，张明的脑中迅速蹦出一个人的名字。
“零先生……爱德华博士？”
印象里上次伊丽莎白向他提到过这个人。
“没错。缝合脸男人是爱德华博士，幽灵女人是一直追随他的实验助手，雪莉。”科尔森按了下翻页笔，屏幕中出现一男一女，两张新的照片。
男人英俊硬朗，女人漂亮端庄。
史蒂夫眯起眼睛说：“别告诉我，这就是他们之前的模样。”
“就是如此。”科尔森又按下翻页笔，前后两张照片开始出现重合。
“爱德华博士原本是君王星的高级研发人员，是基因学、大脑工程学、生物学领域的绝对专家，而他的妻子米尔女士更为出色，是第一位君王星非纯血统的科研所负责人。当时雪莉就是爱德华博士手下的实习生。”
经过一代代基因改良的君王星人极度傲慢，在他们看来，其它种族的外星人只配去做一些服务性行业，能突破偏见，顶着非纯血统的身份，一路做到科研所的负责人，很直观的说明了米尔的能力。
“但是。”科尔森说：“就在一次重要试验中，米尔女士为了保护爱德华博士，死在了实验中。从那时候起，一切就变了。”
在科尔森的叙述中，张明逐渐了解到关于爱德华博士的过去。
妻子死亡后，他陷入了最深的绝望，工作、研究都扔到一边，整日酗酒，只有助理雪莉一直陪伴着他，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这才没让他死在酒精中。
雪莉一直深爱着爱德华，但她从未表露情感，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这种日子一晃就过了三年，就在君王星所有人都快要忘记他这号人的时候，爱德华突然回到了研究所，开始了一项全新的研究。
死者复活技术。
不是针对**的复活，他也没有创造出什么“t病毒”、“丧尸”之类的玩意。
爱德华博士主张灵魂说，宣称万物都拥有灵魂，只要能重塑死者的灵魂，他就能够重返人间。
他表示，自己的研究能够让灵魂永生，甚至死者复活。
这个观点其实并不新颖，宇宙中有不少落后的文明，都信奉灵魂的说法，但爱德华博士和他们不同。
他有一整套的理论和数据支持自己的研究。
这三年来，所有人以为他是在酒精和痛苦中虚度光阴，实际上，在最初的绝望过后，爱德华博士就开始了研究。
君王星不缺钱，那时候恰好基因迭代领域陷入了瓶颈，于是，高层下拨一大笔款项，支持爱德华博士的项目。他们知道这项研究中夹带着爱德华博士的私货，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妻子，可只要试验能够成功，夹带私货又怎么样。
对于躯体渐趋完美的君王星人来说，灵魂的永生不死的确很具有诱惑力。
“那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试验又失败了？”张明问。
科尔森摇头说：“他成功了，或者说成功了一半。”
“他杀死了一个活人，然后成功将目标复活，并创造出了一个永生不死的灵魂。”
“但是在拿到实验报告的第二天，爱德华博士的研究项目就正式被宣告停止。”
“因为被转换出来的永生不死灵魂，将永远以类似幽灵的方式存在，所有属于智慧生物善良的那一面，将被大幅度削弱，成为一个恐怖邪恶的存在。”
听完科尔森的话，众人一下就愣住了。
史蒂夫问：“你说的那个创造物，难道就是……”
科尔森点了点头说：“就是那个一直照顾他，关心他，即便最落魄的时候，也站在他身边的助手，雪莉。为了提升实验成功率，雪莉甘愿成为实验品，而爱德华博士也默许了这一点。”
众人看着彼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因为爱德华的实验失误，他的妻子不幸丧命。
因为爱德华想复活他的妻子，他把深爱他的助手，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幽灵。
是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绝情呢？
“他的背景我们清楚了，可他为什么要袭击地球？”迪奥问。
“这点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袭击地球对他复活妻子的计划有着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帮助。”科尔森说。
索尔一拍桌子问：“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找上去了？说实话，我对他的过去、情史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个人的悲惨不是伤害其他人的理由，我现在只想找到他，然后让他尝尝我锤子的滋味儿。”
“关于这个问题……”科尔森呼唤说：“奥创，你来解释一下。”
“好的。”
顶着奥黛丽·赫本外形的奥创出现，她先是礼貌的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说：
“伊丽莎白女士把当年爱德华进行的实验数据传输了过来，我进行了深度分析之后，确认近期发生在地球的大规模人口失踪事件，与爱德华存在直接联系。”
“这些失踪人口极有可能已成为试验材料，成为一种消耗品。”
“于是我和旺达联想到了无解代码，以当年的实验参数为切入点，终于完成了对这段代码的破译。代码之所以能够让智械拥有人类一般的情感，原因是在于——”
“记忆。海量的，属于成千上万人的记忆。”
“属于人类的欢笑、悲伤、愤怒等一系列情绪，人类铭刻在心中的甜蜜、温馨、担忧、恐惧的种种场景，甚至包括嗅觉、味觉、痛觉，这些人类才有的感知。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数，千万份记忆，藏匿在那条代码中，注入进智能机械的芯片。”
张明手指间旋转着一枚哔站硬币：“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与其说是智械拥有了情感，不如说是他们拥有了千万分的记忆，所以在面对种种情况时，会做出类似人类的行为和动作。”
奥创点了点头说：“是的，他们并非拥有情感，依旧是在既定的程序内做对应的事情，只不过由于选择的无限扩张，使得他们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更人性化。”
既然是灌输记忆，那灌输善良的记忆，智械就会做出善良的事情。
例如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主人的凯瑟琳。
但假如灌输的记忆是邪恶的，充满了恶念的，那智械也就会对应的做出“恶”的行为。
情报分享到这里就结束了，奥创微微鞠躬，消失在了半空中。
“必须关停所有智械。”托尼发表了看法。
爱德华来自于君王星，而君王星最擅长的就是基因改造和远程控制技术。他们能隔着数千万公里，远程遥控宇宙飞船，几乎零时差的进行宇宙间作战。
这种信号辐射范围，假设爱德华博士真的拥有这项技术，那么即便是关闭了所有的网络，他也能够在一个小时内让全球的智械变成杀人机器。
回答托尼的是弗瑞局长，他阴沉着脸说：“这个做不到，现在各国政府不少私自采用智械进行内部武装，你认为他们在防谁？”
防的是复仇者们。
普通人无法对抗这群超人类，但经过强化、武装的智械可以。
前段时间的一系列行动，爱德华成功击碎了复仇者和外界之间的信任桥梁，虽然没有直接对他们进行攻击，但这种信任的崩塌，对复仇者造成了更多的影响。
盲目出手会引起社会更多的反弹，但拖得越久，就越危险，据资料显示，一批批的武装智械正在大规模生产，被各国政府公然采购。
众人根据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叮——
一枚硬币飞起，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张明接住飞下来的硬币。
正面。
“我有一个建议。”张明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笑着说：“就是有点危险，稍~~微有点危险。”
众人争论声停止，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只有坐在最后面的弗瑞局长“咕咚”咽了口唾沫，心里大骂一声糟糕。
每当张明说这种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要去帮张明背锅、挨骂、擦屁股。
他妈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不配祈求原谅
听完了张明的话，复仇者们面面相觑。
弗瑞局长捂着心脏，微微抬起手说：“你管这玩意叫什么？有点危险？”
“如果把人类的未来交给一台人工智能只是‘有点危险’，那我想不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称得上‘危险’这个单词了。”
张明的建议理解起来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撤除对奥创的束缚，允许她在网络中大范围入侵智械的核心系统。
这样，一旦出现智械暴动的征兆，奥创就能够随时关停全世界的智械，从根源上阻止了可能发生的智械危机。
“代价就是，我们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了一台人工智能，如果她背叛了人类，那我们将失去一切。”史蒂夫说。
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虽然苏醒也有一年多，但他对互联网、人工智能还是有着本能的抵触。他能接受这些东西作为工具，辅助他展开行动，可把希望寄托在人工智能上？
史蒂夫表示深深的怀疑。
“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提出反驳的是托尼。
从奥创计划启动初期，他就反对给人工智能设置太多的限制，这样会抑制奥创的创造力，把她从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变成一个只会说话的计算机。
另一边的彼得·帕克也举起手说：“我支持张明的建议。”
鹰眼巴顿摇头说：“孩子，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存在多么大的危险——”
“我的确不清楚会多危险，但我知道。”彼得紧紧握住拳头，“我能保护一条街区，你们大家比我厉害的多，或许能保护一个区或者一座城市，但其他人呢？”
原本抱着反对意见的人被问住了。
他们再强、再快，也没办法同时出现在世界各地。假如智械危机真的爆发，面对全球性的暴乱，他们这点人手根本不够，大多数城市都会陷入极端的混乱中，然后就是大规模的死亡事件。
如果没有奥创这个选择，他们或许还能在惨剧发生后，感叹一声，尽力了，可现在一个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选择就摆在面前……
啪嗒。
张明把硬币竖着放在桌上。
硬币正面是小电视的图标，背面是碰杯的22娘和33娘。
“一半一半的几率，赌赢了，世界太平，输了，用我家乡的话来讲就是‘在白雪上面又附着上了一层冰霜’。但现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而且看样子还会越来越糟，所以。”
“我想试一下。”
“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张明的视线依次扫过众人，他们的目光中有支持、犹豫、反对。
“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就由我来承担责任。我会把背叛的奥创关停。”
短暂的沉默过后，投票环节开始，张明最先举起手，然后是托尼、彼得、迪奥……到最后，除了弗瑞局长之外，所有人都选择了支持。
“这绝对是我担任神盾局局长以来，做下的最危险、最疯狂的决策，和今天的我比起来，亚历山大·皮尔斯就像是一个玩过家家的小宝宝。”
弗瑞局长摸了摸嘴唇，以他多疑的性格，就算是最亲近的朋友，他都会本能的进行怀疑，可现在，竟然要他相信一台人工智能。
“真是讽刺，呵。”弗瑞局长这么说，嘴角却不住咧开。
“我陪着你们疯一次。”
会议结束，所有人分成三支不同的线路。
第一支队伍是潜入组，由史蒂夫领队。
他们乘坐昆式战斗机前往位于欧洲、美国的智能机械生产总部，所有智械的软件程序都是从这里进行编写和外发。他们需要潜入进去，从物理层面帮助奥创链接全球的所有智械。
第二支队伍是科研组，由托尼领队。
在洞察计划中，他们见识过爱德华博士的基因技术和远程操控能力，能创造出一模一样的亚历山大·皮尔斯。
这次复仇者们陷入舆论危机，肯定有爱德华在背后推动。
最有可能，也是最方便的一种方式就是，爱德华博士悄悄掳走了一些具有话语权的人物，用基因技术复制出来的假人来替代，替他发言。
就像上次的法国总理先生。
这也是为什么没人能发现他真实身份的原因。
托尼、班纳博士联手奥创，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只要能找到敌人的傀儡，就有机会反向追踪，找到爱德华的藏身之处。
最后的第三支队伍是机动组，队长是张明。
小队成员包括：雷神索尔、蜘蛛侠彼得·帕克以及伦敦蝙蝠侠迪奥·布兰度，再加上在外独自行动的快银·皮特罗。
四个人都拥有高机动性的特点，凭借彩虹桥，他们能快速在多个战场穿梭，协助同伴作战。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找到失去联系的娜塔莎。
明确了人口失踪案和爱德华的研究有直接关系后，失踪的娜塔莎很有可能就掌握最重要的情报。
张明站在窗边，视线穿过稀疏的云层，望着下面的一座座城市。
“娜塔莎，你究竟在哪？”
……
娜塔莎正在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
小丽莎被围在中间，所有人向她表达祝福。
“完人教会”的那些家伙爬过来，轻轻亲吻着她的脚背，她吓得退后几步，他们就亲吻被丽莎踩过的地面，仿佛这样能够为他们带来幸福。
“丽莎，恭喜你。”
教官走过来，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看得出，这所秘密基地的洗脑很成功，教官手中雪白的纸片，在这些“学员”看来，如同来自天堂的录取通知书，一双双眼中，写满了羡慕。
他把写有“丽莎·玛格丽特”的纸片放在女孩手心，然后让她紧紧握住。
“小天使，今天绝对是值得你铭记一生的日子，千万不要松手，小心幸福从你手心溜走。”教官摸着丽莎的头。
“好了，跟我走吧。”
教官牵起丽莎的手，刚走出一步，就发现走不动了，他转过头先看了看丽莎，又抬起头，看向抓住丽莎另一只手的娜塔莎。
“女士，还有什么事吗？”教官脸上的笑容消失。
后面，两名提着枪的士兵微微抬起枪口，同时墙壁内传来细微的嗡嗡声。
只要作出一丁点令人怀疑的动作，娜塔莎就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打成筛子，而隐蔽调查任务也将宣告失败。
小丽莎转过头，她先是看了眼教官，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朝着娜塔莎招了招手。娜塔莎半蹲下来，丽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姐姐，不要太想我哦，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的亲吻在娜塔莎的脸颊上。
柔软可爱的嘴唇，仿佛穿透了层层屏障，落在了娜塔莎的心上。
“再见了，姐姐。”
丽莎跟着教官，一步一步离开食堂，站在两旁的学员为她鼓掌、欢呼，丽莎的母亲一边流着泪，一边和身边的人说着“我就知道她能做到”“我为她感到骄傲”之类的话。
只有娜塔莎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四周仿佛有黑暗的潮水在滚动，一点点侵蚀过来，吞噬了嘈杂的人群。他们一个一个消失在娜塔莎的视野中，身边逐渐变得安静，到最后，只剩下她的心跳以及小丽莎远去的脚步声。
这几个月来，娜塔莎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的生活一直被质疑、埋怨的情绪所包围，她急需完成一件事，一件足够让所有人闭嘴的案件，很显然，眼下这起人口失踪案就是最好的案例。
现在，她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不论出于任务角度，还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娜塔莎都不应该继续关注一个相处了不到一周的女孩。
冷血，本来就是特工的标签之一。
可是……
娜塔莎摸了摸脸上被丽莎亲吻的地方。
也许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不适合继续担任特工了。娜塔莎想。就在她冒出这个想法前，她的身体先一步作出了动作——
她抄起把叉子，两步就越过三米的距离，在一名士兵反应过来前，把叉子刺进了他的喉咙！
“啊！”
学员们爆发尖叫，经历了十几天的折磨，他们中有人反应过来，立刻往后退，尽可能的远离娜塔莎，贴近墙壁。按之前的经验，马上就会有两支全自动枪械从头顶伸出来，把敢于反抗的学员击毙。
教官扭过头，冷冷的望着娜塔莎，心里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那颗大脑就要浪费了，一颗脑袋可是能卖不少钱。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趁着头顶墙壁中枪械伸出来的功夫，娜塔莎就让两名士兵瞬间失去了行动力，抢走了他们的武器。
她右手提着步枪，左手拿起一枚手雷。
“所有人！趴下！”
娜塔莎大喊一声，把手雷扔向头顶。
轰！
爆炸的冲击波把所有人震倒，等看清被摧毁的两支自动步枪，以及纷纷被击倒的士兵后，教官脸上的从容终于消失了。他顾不得丽莎，更顾不上保持风度和威严，像条狗一样四肢并用，爬了起来，向外面跑去。
“敌袭！我需要支援！”
话没说完，一颗子弹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小腿，由于奔跑速度太快，教官直接脸砸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停下来。他发出痛苦的嚎叫。
一边的小丽莎吓呆了，娜塔莎走过去，在耳根位置按了一下，一道微弱光芒闪过，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姐姐，你这是……”小丽莎瞳孔逐渐放大。
娜塔莎笑着说：“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娜塔莎·罗曼诺夫，神盾局高级特工。”
“你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小丽莎兴奋的大叫，紧接着又压低嗓音：“你比漫画里好看多了！”
娜塔莎说：“看来等这次行动结束，我得去找那些漫画家好好聊聊，不过现在，去找你的妈妈，等我把这些坏蛋都打败了，再接你回家怎么样？对了，记得帮我保密。”
“遵命！”小丽莎啪嗒啪嗒跑回去。
娜塔莎再次按在耳后，重新恢复成之前面孔。
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教官受伤的额头上，他抬起眼皮，不敢有太大动作，小心翼翼的与娜塔莎对视。
“请、请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这样，我告诉你藏钱的地方，你放我——”
枪声响起，子弹穿透头骨。
这名把同胞的脑袋挖出来售卖的恶魔，最终死因是大脑被旋转的子弹搅成烂泥。
“你不配祈求原谅。”
娜塔莎站起来，听着外面响起的警报声，端着枪走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特工模式关闭，战士模式……启动！
娜塔莎拿着一支步枪，顺手从士兵的尸体上抽出三个弹夹和若干手雷，别再腰间。
随后，她扒下一层防弹衣，套在身上，略微浓重的汗味让她微微皱起了眉，但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那个……能带上我们一起走吗？”
三四个男人站了出来，他们从地上捡起几根刚才被炸断的桌子腿，握在手里充当武器。
“被关了这么久，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我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也从来不相信他们的鬼话。女士，如果你是去对付那群绑架犯，我们也想出一份力。我们几个以前有服过兵役，可能做不到你这么厉害，但多少能够帮上一点忙。”
娜塔莎没想到还有人敢于站出来，她从士兵尸体上抽出一把手枪，递给最先站出来的男人。
“你很勇敢，不过比起帮我，留下来保护这些普通人更重要。”娜塔莎上前一步，压低嗓音说：“小心那些完人教会的家伙。
完人教会中的大部分人都坚信被选中的完人，能够去享受天堂般的生活，而基地中各种严苛、诡异的要求，就是前往人间天堂前的磨练。
现在，娜塔莎要毁了这条“天堂之路”，这群被洗脑的家伙，很有可能会突然暴动，甚至攻击身边的普通人，以此来表达对基地的忠心。
几个男人明白了娜塔莎的意思，点了点头，留下祝福后，重新回到了人群中。
外面已经传来了暴雨般的脚步声。
娜塔莎摸着地面，感受着震动。
十六……不，十七个人，奔跑时落地的沉闷声来判断，都是全副武装。
她检查了一下弹夹，确认剩余的子弹数量。
咔哒！
子弹上膛，准备完毕。
食堂外面，迅速靠近，他们在抵达前，派出了三架无人机，可刚刚露头就被里面的反抗者点射下来，食堂内部的摄像头也在第一时间被摧毁。
现在他们完全不知道食堂内部的情况，根据内部摄像头最后传递回来的画面，敌人似乎只有一个女人。
不过女人能闹出这么大的骚乱？
“不是我性别歧视，但我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除非她是复仇者里的黑寡妇。”十七名士兵中的队长说。
下属问：“你的意思是？”
“里面的女人，很可能是这些家伙的同类。”队长用目光扫了眼站在最前方的“同伴”。
被成为“这些家伙”的士兵，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紧盯着大门方向，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们瞳孔最深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这是因为启动了红外感应功能。
这十七人的小队中，七名成员是真正的人类。
他们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雇佣兵，虽然心理上对基地所进行的研究十分厌恶，但看在高昂的佣金份上，他们也就装作没看到，继续保护这群出卖同胞的畜生。
而小队中的另外十人，就是杀人智械。
智械的技巧、精准度加上人类的战场直觉，两者结合起来，就能爆发出超强的作战能力。
“智械1到4号压上去，5号、6号准备烟雾弹，剩下的人随时准备射击。”
十七名士兵向前推进，两名智械打开门，用自己的身躯当做盾牌，为后方的佣兵创造出良好的射击视野。
他们分工有序，快速的瞄准四周。
佣兵们只看到了站在边缘，一双双畏惧的视线，学员们把餐桌推到，一个个躲在桌子后面，小心翼翼的看过来。
佣兵们没有找到反抗者。
食堂地面上，有着一堆堆燃烧的衣物，升腾的火焰影响了智械红外感应装置的扫描。就在智械转而采取光学扫描时，一枚手雷从右侧滚了过来！
来不及扔回去，一台智械第一时间扑上去，手雷爆炸，将它炸成碎片。剩下九台智械和七名佣兵同时调转枪口，对着手雷扔过来的一张桌子，发动了暴雨般的攻击！
然而，就在他们扣动扳机，射出第一枚子弹的时候，娜塔莎从他们头顶悄悄降落。那枚手雷是她设置的引诱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小心！她在你们头——”
完人教会的人果然选择了背叛，他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按在地上。
四名士兵反应过来，立即调转枪口，瞄准头顶方向。
砰！砰！砰！砰！
枪声短促，四枚子弹精准的命中了佣兵的额头，在他们扣动扳机前，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其它智械、佣兵也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娜塔莎落在了他们中间，身体翻转腾挪，总能够在敌人对她发起攻击前，使得敌人失去战斗能力。
咔哒！
最后拧下了一台智械的脑袋，她把闪烁着电火花的头扔在地上，抱着枪冲了出去。
她只有一个人，不可能继续守在食堂，况且背后还有着许多的普通人，一颗流弹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必须要跑动起来，让敌人无法判断她的准确位置，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娜塔莎的目标很明确，现在敌人发现了她的存在，所以之前布置的隐蔽逃生通道就失去了意义。根据她之前的观察，这座基地中一共有七八百名工作人员，智械的数量只会更多，想要突破这些敌人，成功逃离的办法只有一个。
娜塔莎抬起头，头顶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把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薄膜呈现圆弧形，最终消失在秘密基地的尽头。
这座基地建立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森林中，为了躲避卫星的查看，他们借助外星科技布置了一层光学迷彩，从高空上看下来，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丛林。
娜塔莎的目标就是破坏光学迷彩的发射设备，将整个基地暴露在阳光下，以神盾局的卫星反应速度，两分钟之内，就能发现异常。
砰！
又击毙了一名袭击过来的敌人，娜塔莎左右巡视，确定没有监控设备后，她把敌人的脸扶正，在自己耳后按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她眉心位置射出，扫过敌人的脸。
下一秒，娜塔莎就再次变化外貌，成为了一名满脸胡渣的男人。
她扒下男人的衣服，套在身上，用手头上的一些材料配合特殊的手法，让肩膀看起来更宽。至于身高，娜塔莎本身就比较高，这个男人也就一米七出头，她稍微踮起脚就没问题。
最后，她摘下头盔戴上，露出脸，完成了变装，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尸体被扔在一间屋子里，然后，她扔了一枚手雷，用一堆废墟盖住。
一群佣兵和智械冲过来，娜塔莎捂着肚子，装作刚被打倒的模样，指着一个方向说：“那个女人……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千万别放过她！”
等人都跑没了，娜塔莎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向光学迷彩装置发射塔。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像张明、索尔一样，挥舞着光剑、锤子或者别的什么炫酷的武器，一路大笑，在基地内闹得个天翻地覆。
可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来的时候，她准备了一些常用的武器，埋在了基地不同位置，其中就有专门用来对付智械的微型emp炸弹。
可是能够令电子设备彻底失效的电磁脉冲，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影响，只有极少数仿生皮肤破损的智械才倒下。
它们身上的仿生皮肤中有着某种特殊的材质，能够防御emp炸弹的攻击。
最有效的攻击手段无效后，娜塔莎只能不停变装，尽可能的避免正面作战。她穿梭在基地中，绕过监控和来往的士兵，一点点靠近目的地。
一切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忽然，娜塔莎看到了一个小男孩。他穿着白衣服，正呜呜的哭泣，稚嫩的胳膊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流淌出鲜血。
她愣了半秒，左右确认没有人后，走了过去。
“别害怕，孩子，没事的。”
娜塔莎没见过这个孩子，不过基地内人员流动很频繁，她猜测可能是这几天新被抓进来的小孩。佣兵装备中有急救喷雾，她给男孩伤口处喷了一下，又拿出一卷纱布，包扎好伤口。
小男孩的眼泪止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娜塔莎。
“好了，现在你没事了，不要乱跑，等待你的父母过来接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娜塔莎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她刚要站起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男孩开口了：
“0793748。”
“嗯？”
“0793748。”男孩再次说。
娜塔莎立即觉得不对劲，她抽出手枪，迅速后退，但还是慢了一步。
“小男孩”突然扑上来。
砰！
子弹穿透了“小男孩”的脑袋，露出下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就在同时——
轰！
猛烈的爆炸出现，娜塔莎几乎是零距离命中，防弹衣瞬间就被撕碎，四周没有任何掩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缩身体，尽全力减少被爆炸波及的范围。
她狠狠撞在墙壁上，爆炸和撞击的双重作用下，她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覆盖在脸上的变幻面具也被摧毁。
“咳……咳！”她咳嗽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来。
这是敌人设置的陷阱。
敌人看到了她保护小丽莎的行为，从中揣测出娜塔莎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刚才那串数字就是敌人之间的暗号，假如不能第一时间正确回答，智械就会立即引爆。
远方已经能听到追兵过来的声音，娜塔莎忍着疼痛站起来，扔掉碎裂的防弹衣，扶着墙壁，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进去，就是浓重的消毒水味，看了眼各种切割器具，一个个黑色玻璃罐，很显然，这是一间用来开颅的解剖室。
娜塔莎撕开衣服，简单处理着伤口。
外面，士兵们在逐一排查着可疑的区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来。娜塔莎拧开一瓶葡萄糖，小口小口的喝着，恢复着体力。
如果张明能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娜塔莎突然笑了出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年轻时候，她可不会有依赖别人的想法。
“还想着用这次任务证明自己，现在看来还是退休更适合我。”娜塔莎把葡萄糖瓶子放在地上，缓缓站起来，腹部、大腿、手臂渗出的血，染湿了衣服。
门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他们马上就要检查这间解剖室。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干掉你们这群为了钱屠杀同胞的混蛋。”
娜塔莎抹了把嘴，咔哒，子弹上膛。
特工模式关闭，战士模式……启动！
第三百七十四章 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
“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了！”
快银皮特罗躲在掩体后面，抱着脑袋根本不敢露头。
“嘿！我以为我才是女士。”娜塔莎咬开一枚手雷扔过去，剧烈的爆炸，炸毁了四五台智械，但更多的智械涌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空间。
“张明曾推荐我看过一部电影，叫《大话西游》，里面男主人公踏着七彩祥云，拯救他的心上人。”皮特罗大声说，“我之前还觉得有点扯淡，可现在我决定，要是哪个女人能踩着七彩祥云过来，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我立马就跟她结婚，立马！”
他们还是在那座秘密基地中。
要说为什么皮特罗会在这，他们又为什么会这么狼狈，这要从大约一个小时前说起。
一小时前。
“还没有找到娜塔莎吗？”
通讯器内，传出张明的嗓音，快银皮特罗听得出他的担心。
“我听说过娜塔莎，她是一名很厉害的特工，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这么久没有消息，她会不会已经——”
“不可能。”通讯器那头的张明打断皮特罗的话。“她不可能就这么死，就算有一天，她真的在任务中牺牲，也不可能死的这么窝囊。”
皮特罗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
“拜托了。”张明说。
通讯结束，皮特罗眯起眼看了眼前方的森林，再往前就没有路了，他犹豫是否要继续向前，想到张明的话，他摇了摇头。
“就再相信你一次。”
皮特罗戴上耳机，超能力涌现，他迈开腿大步跑了出去，四周的景色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向背后的方向流淌。由神盾局科研团队专门设计的护目镜，替他提前设计好了行径路线，保证不会浪费多余的体力，进一步提升速度。
他继续向树林伸出奔跑，狂风席卷整个丛林，动物们呆在巢穴中瑟瑟发抖，直到某一刻——
嘭！
皮特罗捂着脑袋倒在地上。
特质的护目镜全碎了，万幸的是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点，受到强压时，镜片的碎渣会主动向左右两侧弹飞，而不会伤到眼睛。
“妈的！什么玩意！”
他捂着额头的血迹爬起来，伸出手摸了前方，面前空空如也，他却能摸到一层屏障。一拳头砸下去，就能看到荡漾的波纹，以及波纹后面跟丛林完全不搭边的高大建筑。
建筑中，依稀能看到枪械闪烁的光芒，不时还有手雷引爆下，碎裂的墙壁，以及一具具从窗口扔出来的尸体。
“总部，这里是快银，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耳机里断断续续，皮特罗完全听不清神盾局的后勤特工在说什么。看来敌人在附近部署了信号干扰装置，他往外跑了五公里，发现还是被干扰状态。
皮特罗不确定敌人的干扰范围到底有多大，他从森林外围一路跑到这花了二十分钟，现在引路护目镜坏了，在丛林这种复杂地带，想要重新跑回去可能要花费两倍甚至更多的时间。
想到刚才透过波纹看到的画面，如果这里真的是敌人的秘密基地……
“没有如果，肯定就是这。”
这段时间皮特罗跑遍了欧洲各大国家，所有标注为“可疑”的地方他都用双脚一一丈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死亡搁浅》里的山姆，天天就是到处乱跑，好歹游戏中的山姆还有摩托车，而他只有两条腿。
皮特罗越想越觉得靠谱，想想自己的努力。
“如果不在这，那要么在天上，要么在地下！”
跑到没有信号干扰的地方，时间上来不及了，皮特罗握了握拳头，之前被张明完虐的自信，经过这几天的跑步恢复了不少，再加上神盾局为他专门设计的武器……
能行。
皮特罗拍了拍脸颊，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
他的性格和旺达不同，妹妹比较内敛、腹黑，而皮特罗就张扬了不少，再加上是年轻人，自从穿上这身制服开始，就幻想着能干一炮……干一票惊天动地的大活，而不是像老年人一样，天天四处跑步遛弯。
孤身潜入敌人基地，救下传奇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很适合作为出道战。
况且……听说娜塔莎是一个超级大美女。
嗯，能行。他再次对自己说。
不过第一次正式和敌人交战，皮特罗还是没有盲目作死，他摘下手腕上的紧急求救装置，按下了求救信号，放在地上，又战术小刀在树上画了个箭头指明了方向。
这样，只要断断续续的信号，有一次能传递回去，那支援团队就会赶来。他相信，就算没办法解决敌人，以他的速度，坚持到支援团队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在这种蜜汁自信的作用下，皮特罗带着娜塔莎对他投怀送抱的幻想，回到了光学迷彩屏障前。
因为高强度的能量屏障肯定会被发现这里的高能反应，所以这层屏障只是为了防止有小动物溜进来，皮特罗用了一枚微型炸弹，就破开了半人高的小洞。
然后，他就钻了进来。
最初，皮特罗凭借肉眼无法察觉的急速，把基地内的佣兵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是后来，随着智械士兵的加入，它们切换成高速摄像头模式，再加上智械之间开启了云端数据共享，皮特罗的速度优势就逐渐被削弱。
然后……
他就被打成了狗。
皮特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不悄悄找到娜塔莎，悄悄带她走？
为什么要装逼？啊？
以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敌人团团包围，根本走不了！
“……哪个女人能踩着七彩祥云过来，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我立马就跟她结婚，立马！”
娜塔莎听不下去了，一脚踢翻皮特罗，扔过去一把冲锋枪。
“我这还有一把枪，七八个弹夹，你是想像一个懦夫一样躺着死，还是像个男人一样，站着死。”
“那个……”皮特罗抬起头，“就不能不死吗？”
“……”
听着敌人逼近的脚步声，皮特罗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发狠，他端起枪，发动能力，在狭小的范围内，不停奔跑，从多个角度射出子弹。
“我来压制它们，娜塔莎，你想办法离开！”
在最后关头，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终于爷们了一把！
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勇气，皮特罗的超能力进一步提升，短时间内，就连智械的高速摄像机也无法捕捉他的位置。
“法克！来干我啊！你们这群没有**的铁疙瘩！”
他一批批消灭着智械，但后面总有智械能第一时间补上，而他也不可能永远保持最高速度。
他正在逐渐变慢，直到达到某个极限值——
所有智械看向一个方向，它们重新捕捉了皮特罗的路线。
他变慢了。
而代价就是死亡。
妈的，到底要被一群没吊的家伙干死了。皮特罗在心里骂了嘴。
娜塔莎拿出了一个引爆装置，在战斗中，她在基地多个位置布置了炸弹。
就算要死了，她也要拉着这群出卖同胞的混蛋一起上路！
轰！
忽然，一道七彩的光芒落下，最先出现在皮特罗面前的是红色披风，金色长发，以及……
一个闪烁着雷光的锤子！
“你要的，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来了，准备和他结婚吧。”娜塔莎大笑说。
她坐下来，笑声牵动了伤口，她捂住腹部。
忽然，一根香肠递到娜塔莎嘴边。
她一口咬住。
“以前就想吃了，味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娜塔莎和半蹲下来的张明对视，一下露出笑容。
她笑的很放松，所有的压力、紧张、防备，在见到张明的刹那就消失了。
娜塔莎清楚这种心态是有问题的，作为特工应该在任何时刻都要紧绷神经，过去的她也是这么做的，但仅仅一年的功夫，面前这个家伙就完全改变了她的工作节奏。
张明又兑换出一根烤面筋，塞进娜塔莎的手里。
“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是奖励，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很想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贪吃棒棒糖的小女孩吗？可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说了声“嗯。”
张明站起来。
彩虹桥破开了秘密基地的屏障，整座基地暴露在阳光下，一架宇宙飞船正缓缓升空，即将加速逃离。
“大威天龙。”
近百米长的粉色巨龙在空中盘旋，金色的眼眸，隔着防护玻璃，与宇宙飞船内的驾驶员紧紧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