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实目的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笔天价交易,竟然会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饶是全程参与的寇守信都反应不过来。
“一万两?”
寇守信呆呆的望着方才签订的契约,浑浊的双眸是充满着震惊,“我们竟然以一万两的价格将陈楼卖了出去?”
虽然这一笔交易,他可以说是全程交易,但是他兀自觉得这仿佛就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在他的牙商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
“一万两?”
寇纱低声吟念一遍,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往后堂行去。
寇守信一怔,好奇道:“你去哪里?”
寇纱似乎并未听见,匆匆入得后堂,但仅仅过得一会儿,她便回到大厅内,手中拿着一份契约,不敢置信道:“爹爹,我们将从这笔交易中,获得一千两的佣金。”
寇守信闻言,手中的拐杖啪地一声倒在地上,“多...多少?”
“一千两。”
寇纱道:“当初我们与陈楼签订的契约中,言明如果超过一万两,我们将获得一千两的佣金。爹爹,你看。”
寇守信急急伸出哆嗦的手,将契约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当初陈方圆说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都不以为意,这怎么可能卖出一万两的价格,故此寇守信都已经忘记这事,直到看到这份契约,他才想起来。
“爹爹,女儿看这事远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寇纱凝眉道。
寇守信目光一抬,疑惑的看着寇纱,他现在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
寇纱道:“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女儿之前的猜想并未错,那么陈方圆也应该早就料到会以一万两的价格卖出,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特地在契约中言明,只要超过一万两,就给我们一千两的佣金,他若不主动提及,我们根本就不会提及。”
寇守信道:“你的意思是,陈方圆故意送一千两给我们?”
寇纱轻轻摇头,道:“女儿认为这与陈方圆无关。”
寇守信老目一睁,道:“你是说他后面那位高人?”
“嗯。”
寇纱点点头。
寇守信纳闷道:“那位高人为何要这么做呢?”
寇纱摇摇头,道:“这女儿暂时还未想到。”
这父女两是绞尽脑汁的想,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是什么人,甘愿送这么一份大礼给他们。
导致寇守信倍感忧虑道:“咱们做买卖的,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施以恩惠,虽然目前为止,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我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当下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完成这笔交易,这临门一脚可不能出错啊!”
毕竟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那么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却不知那位高人,只有一个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他们寇家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再包养他。
仅此而已。
寇纱心神一敛,点头道:“女儿明白。”
即便寇守信不叮嘱,她也绝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一笔买卖对于他们寇家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他们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那边周丰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他也害怕夜长梦多,因为这笔交易中,实在是充斥着太多的诡异,故此第二日便将剩余的九千两送到寇府,也签订了最终的收购契约,至此,他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陈楼,只不过他付出整整多出一倍的价钱,心中是五味杂陈。
搞笑的是,陈方圆与周丰心境是如出一辙,同样也是五味杂陈,虽然他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卖,只是没有办法,他如今对于郭淡是充满着畏惧,不敢不卖。
陈方圆在与寇家完成最后交接时,表现的还不如周丰,就很敷衍的说了几句感谢之言,因为他知道这跟寇家父女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得到的一切,九成都是寇家女婿施舍的。
而这个真正应该感谢的人,却永远不在场。
但是,外界可不是这么看。
这一笔交易,足以震动了整个牙行,甚至于整个商界。
其实金玉楼买下陈楼,乃是大家意料中之事,只是早与晚的区别,关键就在于寇家代表陈楼,以一万贯的价格将陈楼出售给了金玉楼,这已经创下酒楼行业的最高交易记录,更加有趣的是,在这一次交易中,代表金玉楼的乃是京城第一私营牙行,柳家。
也就是说,寇家在这一笔交易中是完胜柳家,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反击战。
要知道之前,寇家已经被柳家压得是喘不过气来,就没有一个同行看好寇家,都在猜测这寇家还能够撑多久,而其中罪魁祸首就是郭淡,他们认为寇守信招了这么一个女婿,简直就是致命的,迟早要完,这古人最忌讳的莫过于后继无人。
但是没谁想到,在这几日之间,风云突变,并且寇家是以纯粹的实力取胜,因为在这一笔交易中,有着许多的亮点,尤其是那返金,后知后觉的商人们,都纷纷对外发放返金,以此来巩固新老客户,他们之前是被柳家忽悠了,认为返金是以本伤人,如今大彻大悟,知道这返金简直就是神器啊!
然而,对于寇家而言,得到的不仅仅是一千两的佣金,与之对应的,经此一役,寇家立刻获得市场的信任,以及信心,上门寻求合作的商人那真是多不胜数。
与之相反的是,柳家的几次误判,已经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以及整个牙行的反面教材。
柳家这一回输得是一败涂地,也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柳承变自然是难辞其咎。
“爷爷,孙儿无用,是孙儿让我们柳家蒙羞了。”
柳承变跪在爷爷柳宗成面前,眼泪是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这一次失败,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当然,也只有在他爷爷柳宗成面前,他才会如此。
“起来,起来。”
柳宗成却是呵呵一笑,一手拄拐,一手将柳承变拉起来,而且面带喜色。
柳承变纳闷的看着爷爷,问道:“爷爷为何不责怪孙儿?”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爷爷的责罚,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柳宗成却是非常激动道:“你有所不知,爷爷期待这一日,已经期待很久很久了。”
柳承变听得是一头雾水,您这是帮哪边的?
柳宗成哈哈一笑,又拉着柳承变的手坐了下来,语重心长道:“变儿,你自小就聪明伶俐,又能吃苦,十四岁就来到牙行帮忙,很快就崭露头角,之后又是无往不利,爷爷高兴之余,又是倍感担心啊!”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唉...爷爷是过来人,知道这牙行比任何一个行当都要凶险,只要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你虽有天赋,且非常努力,但这人无完人,你焉能总是立于不败之地,你之所以能够无往不利,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柳家家大业大,名声在外,你可知道,爷爷在你这个年纪时,可是输过很多回啊。
所以爷爷希望你能够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跌倒几次,至少爷爷还能扶你一把,如果你能够从中吸取教训,放下心中的傲气,那么这对于你,对于我们柳家而言,都不是坏事。”
柳承变听罢,泪水又忍不住的涌了出来,他今日才明白柳宗成的一番苦心,双拳紧握,忍住哽咽,道:“孙儿...孙儿明白了,孙儿定当谨记爷爷的教诲。”
柳宗成却道:“你还没有明白,你若明白,就不会因此落泪,呵呵,干咱们牙行,要学会很快忘记前面的交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然后立刻寻找新的机会,如果晚人家一步,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柳承变立刻抹去眼泪,又尴尬的看了眼柳宗成。
柳宗成欣慰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你这一回是败谁手里吗?”
“寇纱。”柳承变毫不犹豫道,这是明摆的事,在这一笔交易中,这寇家受益乃是最大的。
柳宗成摇摇头,道:“我看此事不是这么简单,纱这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喜爱这丫头,当初不还想与他们寇家联姻,只可惜...唉...这事就不说了。我不怀疑她有促成这笔交易的能力,但是我不认为她能够想出返金的办法来,因为这非她所擅长的,纱丫头最擅长的是分析交易中的利益关系,但若让她管理一家酒楼,只怕非她力所能及。”
柳承变皱眉思索片刻,道:“可是孙儿认为,那陈方圆也没有这等手段,而这其中最大的赢家乃是寇家,非陈方圆,那寇守信如今已经将买卖都交予寇纱,而且他也没有这手段,总不可能是郭淡那个傻小子吧。”
“这也是困扰我的地方。”柳宗成面露困惑之色,但旋即又道:“我怀疑此事背后可能有一位高人在操纵着。”
“高人?”柳承变吸得一口冷气,旋即凝眉思索起来。
过得半响,柳宗成突然道:“算了,别想了,这牙行里面本就是暗流汹涌,你不可能发现每一个对手,故此若想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唯有提升自身的实力。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与你说了。兴安伯的酒庄最近有酿造出一种新酒来,据说乃是一等一的好酒。而在此之前,兴安伯的酒庄一直都是自己负责出售,但是近年来,他们酒庄的生意是止步不前,故此这一次兴安伯希望能够借这新酒,令他酒庄的生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据说他打算选择一家牙行合作,负责帮他管理酒庄的交易。”
柳承变听得面色一喜,这可以一笔大交易,道:“孙儿这回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
陈楼。
“贤侄,这是你佣金。你点点看。”
陈方圆将一个垫着红绸的托盘推倒郭淡面前,上面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郭淡只是瞄了眼,然后点点头。
陈方圆见郭淡面色平淡,毫无喜色,好奇道:“贤侄,你一次赚得如此多钱,为何却无半点高兴之意?”
“累了这么多天,仅仅赚了最低出场价,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郭淡苦笑道。其实这一笔交易在他看来,真的只是娱乐,没有认真对待,也没有从一个资本家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绝对不会这么操作的,在这比交易中他的利益并未最大化,这在资本家的眼里,不算是成功。
但是他的目的也不是如此,这一千两的佣金,自然不会让他感到半点开心,他真正开心的是寇家渡过了危机,自己的饭碗更加牢固。
最低出场价?陈方圆愣得片刻,才醒悟过来,当初郭淡言明,低于一两千的买卖,他都不感兴趣,这当然是最低出场价,虽然有些装逼,但他也十分服气,点头笑道:“那是,那是。以贤侄的手段,这点钱,的确入不得法眼。而且,这话说回来,贤侄这一回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我原以为贤侄只是图这佣金,没曾想到,贤侄还借此一举帮助寇家渡过难关,如今寇家的风头还要压过柳家一头,这若在几日前,可真是无法想象啊。”
事到如今,他也是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郭淡会有那么多看似没有必要的操作,但是结果出来之后,他立刻醒悟过来,佣金只是其次,关键在于寇家借此一举立刻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就是想吃这口软饭,才出来娱乐娱乐的,不然的话,呵呵,只怕你陈楼就得改名叫郭楼。郭淡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突然从托盘上拿出两百两,放到陈方圆面前,道:“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陈伯伯莫要拒绝。”
陈方圆忙道:“贤侄怎如此见外,若我力所能及,定不二话,这钱你就拿回去吧。”
郭淡道:“我想陈伯伯可能有些误会,这钱并不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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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图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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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外的一座山丘上。
陈方圆望着远处一大群乞丐热泪盈眶的从他仆人手中领到馒头、粥的场景,眼中透着一丝困惑,过得片刻,他突然转过头去,朝着一旁面色平淡的郭淡道:“想不到贤侄不但精明能干,且还有如此善心,难得,真是难得,让我这做长辈的都感到汗颜啊。”
“善心?”
郭淡自己都乐了:“我哪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陈方圆好奇道:“那贤侄此举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
郭淡皱眉想得好一会儿,才道:“我想应该...应该说是报答上苍吧。”
语气中还带有几分不太确定的意味。
“报答上苍?”
陈方圆愣了愣,实在是不明白。
郭淡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解释,因为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以前的他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做慈善,但是如今的话,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得做些什么,这也许是出于对上天的敬畏,虽然以前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唯一信仰上帝耶稣的时候,那也只是因为客户是一个基督教徒,不过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他的心态难免会发生一些变化,做点好事,图个心安,又见远处一切都井然有序,道:“多谢陈叔叔帮忙,我先回去了。”
“等等会。”
陈方圆赶忙拦住他。
郭淡问道:“还有事么?”
陈方圆讪讪一笑,道:“贤侄,我如今卖了陈楼,这手中有些闲钱,要不咱们合作做点买卖,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帮你呀。”
“没兴趣。”
郭淡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陈方圆,如今寇家已经稳定下来,他正渴望着安心在家坚守岗位,等待被睡。
陈方圆忙道:“贤侄,你先别忙着拒绝,就算你不想做买卖,你也可以指点我一二。”
郭淡笑道:“做买卖做熟不做生,这道理难道陈叔叔都不知么?你继续开你的酒楼就是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哪用得着我来指点。”
陈方圆叹道:“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干了几十年的酒楼,实在是有一些厌倦,而且如今在京城开酒楼,竞争是越来越大,故此我想换个行当。”
要知道他这一回不但令周丰狠狠栽了个跟头,而且还得罪了不少的同行,他要再继续开酒楼,肯定不会轻松的。
“这我就爱莫能助了。”郭淡摇摇头道。
陈方圆眼眸一转,又道:“贤侄,实不相瞒,其实我本也有意休息一段时日,然后再做打算,实在是昨日小东他们来找我,问我还要不要他们帮忙,唉...其实他们都挺机灵的,都是些好苗子,我也不忍他们又回去当乞丐,于是就想给他们找点事做。”
郭淡兀自摇头道:“我可没有本事当这丐帮帮主,说到底,他们始终还是得靠自己,另外,我也没有这个义务。”
唉...看来他还真是在报答上苍,跟善心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方圆暗自嘀咕一番,却仍不死心,继续道:“且不说小东他们,就说寇家,虽然目前寇家渡过难关,但我想柳家不会这么算了,你又不想自己出面,咱们要是合作的话,到时有个什么情况,我还可以帮你出面啊!”
郭淡冷冷一瞥,不悦道:“老陈,你真是越来越令人讨厌了。”
他连敬称都给省去了。
陈方圆兀自乐呵呵的,他早已经不奢望郭淡能够尊重他。
郭淡之所以这么无理,只因陈方圆说得也不无道理,这让郭淡从丰满的梦想,回归到骨干的现实中来,牙行是一个危机四伏的行当,虽然寇家渡过眼下这个难关,但不可能常年一帆风顺的,万一再出什么问题,他ahi真的需要一个人为自己出面,低眉沉吟一会儿,道:“你真的想改行?”
陈方圆大喜,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郭淡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雇佣小东他们吗?”
陈方圆很谨慎的想了想,才道:“是因为他们对京城非常熟悉。”
“不错。”
郭淡点点头,又道:“专业一点的说,其实曹小东他们卖得就是信息,京城乃是全国最大的贸易之地,各地的商人都会来此交易,但是很多商人对京城的情况是一无所知,他们又需要在最快的时日内,得到最详细和最正确的信息,换而言之,他们需要一个与所有买卖都没有利益交杂的机构,或者说一个纯粹信心机构,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不偏不倚的信息。”
陈方圆若有所思道:“贤侄是希望我开一家专门出售这些信息的店?”
郭淡点头道:“正是如此。”
陈方圆道:“这与牙行好像有点类似,但是要做牙行必须得从官府那里申请许可证,否则的话,是开不了牙行的,我在这方面可能不够资格。”
“不一样。”
郭淡摇摇头,道:“虽然牙行也有这方面的服务,但他们主要还是参与交易,或者说促成交易,由于他们能够操控物价,故此朝廷才对他们有着非常严格审查,而我让你开得这店,跟物价是毫无关系,我们只是负责收集资料,进行归纳和分析,然后将结果出售给需要的商人,其中当然也包括牙行,但是并不直接参与任何交易,至于怎么去交易,那才是牙行干得事。”
陈方圆听得是半懂不懂的,有些为难道:“贤侄此言,虽言之有理,但是...但是我从未干过这种事,这无处着手。”说话间,他瞟了瞟郭淡。
郭淡简单明了道:“钱你出七成,我出三成,但是份额,我占六成,你占四成。”
你也真够直接的。陈方圆听着怪不是滋味的,就算你是这么个意思,你能不能委婉一点,奴家也是要面子的,非常委屈的瞟了瞟郭淡。
郭淡却道:“这已经是友情价,若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陈方圆立刻道:“一言为定。”
他已经对郭淡是心悦诚服,从利益的角度来看,郭淡的最低出场价都是一千两,跟他合作,就算六四分成,自己怎么也得有六七百两,至于成本么,无非也就是靠人去堆,而雇佣曹小东也不需要花什么钱。
“不过暂时我想休息一下,毕竟辛苦了这么多天,怪累人的。”郭淡伸展了下懒腰。
陈方圆眼眶一红,你辛苦了个啥?这边都是我跟曹小东他们在忙,那边又是寇家父女两,你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郭淡完全没有这个觉悟,也不是在征求陈方圆的答应,接着道:“我休息的这段时间,你就先找人教小东他们认字和算术,干这一行,这两点是不可缺的。”
陈方圆道:“读书认字可得要不少时日啊!”
郭淡道:“只是认字而已,什么四书五经就不要去读,咱们又不是让他们去科考。”
“那倒也是。”
陈方圆点点头。
郭淡道:“那行,我先回去了,咱们有空再聊。”
“贤侄再再等会。”
陈方圆是一把拉住郭淡,笑呵呵道:“不知贤侄可有想过纳妾?”
郭淡一脸懵逼:“纳妾?”
这个词非常陌生啊!
陈方圆点头道:“对呀!我那孙女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若是贤侄想要纳妾的话......。”
“神经病。”
郭淡一翻白眼,径直离去。
陈方圆一脸郁闷道:“老夫的孙女长得可也不差,真是不识货。罢了,罢了,至少他答应与我合作。”
念及至此,他又显得呵呵笑了起来,晃悠悠的下得山去。
刚来到山脚处,忽听后面有人喊道:“陈方圆。”
陈方圆回头一看,见身后有一老者头戴斗笠,正笑吟吟的望着他,其身后还站着两个随从,一个拿着鱼篓,一个扛着鱼竿,这仔细一瞧,顿时惶恐上前,行礼道:“小人陈方圆见过兴安伯。”
这老者乃是兴安伯徐梦。
明朝可没有富不过三代一说,如这徐梦,他先祖徐祥先是辅助明太祖,建立起大明王朝,其后又在靖难之役中立下大功,故此那明成祖即位后,便论功封其为兴安伯,为十四位因靖难之役封伯者之首,这爵位一直传到如今,已经是第七代。
如他们这种伯爵,只要不去作死,那绝对是非常富有的,这一代又一代,土地当然是越来越多,日子过得自然也是越来越滋润,无忧无虑,就说这徐梦,生性好吃,故此他也认识陈方圆这些酒楼老板。
“免礼,免礼。”
徐梦摆摆手,又笑呵呵道:“最近你可是大出风头,那大街小巷可都在谈论你。”
陈方圆苦笑道:“伯爷见笑了,若非逼不得已,谁会想卖店啊!”
“一万两呀!”徐梦笑道:“我想很多人都会动心的,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陈方圆尬笑不语。
这也是事实。
徐梦突然指向已经走远的郭淡,道:“那个后生就是在后面指点你的高人吧。”
陈方圆诧异道:“伯爷您.......。”
徐梦呵呵道:“老夫还不了解你么,你若有这手段,如何会竞争不过那金玉楼。”
陈方圆顿时一脸尴尬。
徐梦好奇道:“怎么?不能说么?”
陈方圆嗫嚅两回,道:“不瞒伯爷,这还...还真不能说,因为我与那后生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我若透露出去,那就是违反协议。”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徐梦更加好奇,神色不悦道:“可是老夫都已经瞧见了。”
陈方圆到底只是一个商人,对方可是兴安伯,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徐梦又道:“你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的。”
话已至此,陈方圆也知道是非说不可,只道:“不瞒伯爷,其实那后生就是寇家的女婿郭淡。”
“寇家的女婿?牙行寇家?”
“嗯。”
徐梦疑惑道:“可是老夫听闻那寇家的女婿有些......。”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伯爷有所不知,这都怪那寇守信为人太过吝啬,为人迂腐,不愿多给女婿钱,就知道重用他那宝贝女儿,好在郭淡不与他计较,还帮了他一个大忙。”陈方圆越说越气愤,他总觉这事老天真是不长眼,自己作为伯乐,竟然碰不到千里马,倒是让寇守信那死瞎子给撞上了。
徐梦听得有些迷糊,道:“此话怎讲?”
陈方圆就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徐梦,包括他们今日来此救济乞丐。
“原来如此。”
徐梦抚须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小子是真的有些手段。”说话时,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似在思考什么。
陈方圆也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还要跟郭淡合作的,于是转移话题道:“伯爷,听闻你们酒庄最近又酿出一种新酒来。”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徐梦笑了笑,道:“可惜我们不能再合作了。”
陈方圆道:“这些年,我也没有帮您卖多少酒,倒是伯爷您一直支持陈楼,并没有像一些酒商,落井下石,停止售酒给我。”
“那是因为你家的菜好吃,若不卖酒给你,老夫又怎好意思上你家去吃那美味。”徐梦呵呵笑道。
话说回来,他要卖酒陈楼,金玉楼哪里敢说什么。
“这些年真是多谢伯爷照顾生意。”陈方圆拱手一礼,又道:“不过我还听说,伯爷你打算找一家牙行合作,帮你管理酒庄。”
徐梦点点头道:“这些年来,我家酒庄的生意一直都是死气沉沉,虽然没有变差,但也没有变好,到底老夫不是一个买卖人,故此想找一家牙行合作。”
陈方圆又问道:“那不知伯爷可有选好?”
徐梦道:“我最初是打算找柳家的,不过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听听那小子的看法。”
“找他一准没错的。”陈方圆说着又眨了眨眼,转而谄笑道:“不过您千万别说是小人说得,要让他知道,他可得骂死我。”
徐梦不可思议道:“你可是他的长辈,他敢骂你?”
陈方圆郁闷道:“他虽是读书人,可却一点也不懂得这尊老爱幼,可没少让我难堪,而且,而且他...他不一定愿意帮你,我方才听他说,他要休息一段时日。”
“是吗?”
徐梦只是呵呵一笑。
第十八章 隔行如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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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陈还真是卑鄙,明明知道我是一个上门女婿,还问我是否纳妾,这不是成心要砸我饭碗么....不,不不不,他应该是想使用离间计,先让寇家将我扫地出门,然后他再捡漏,啊呀呀,看不出他是如此的阴险,与他合作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回到寇家的郭淡,嘴里兀自念个不停,浑身散发着怨气。
忽听得前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夫君,你去哪呢?”
郭淡抬头一看,只见寇纱玉立亭亭的站在院中,突然心念一动,木讷道:“哦,我就是出去走走,看看是否有人请我吃饭。”
寇纱听得好奇,问道:“请你吃饭?谁要请你吃饭?”
郭淡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前几天我一出门,就有很多人跑来请我吃饭。”说到这里,他又纳闷道:“可不知为什么今日出门,却没有人请我吃饭,难道是天气不好?”
寇纱一听,心下明白过来,前几天请他吃饭的,定是想从他嘴里打探消息,如今那笔买卖已经结束,自然不会有人请他吃饭,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可这厮却屡教不改,不过她脸上没有一丝责怪的神色,故作不知,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要请你吃饭?”
郭淡腼腆道:“说...说是仰慕我的才华。”
寇纱眼中闪过一抹悲哀,她心知郭淡自视读书人出身,沦落到商界,总是自以为要高人一等的,故此只要有商人说几句奉承之语言,他便会得意忘形,又问道:“那你答应了他们?”
郭淡如实道:“我跟柳公子吃过一次。”
寇纱心里咯噔一下,只觉一阵后怕,幸亏他们一直都没有让郭淡参与,否则的话,可能会坏了大事,而且这一笔买卖可是不同于以前,几乎救了寇家一命,虽然这回侥幸过关,但决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出现,从来不说郭淡的她,也忍不住道:“夫君,就算他们仰慕你的才华,但你毕竟读书人出身,应该知道这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受人恩惠,你说是吗?”
就等你这句话了。郭淡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想呀,但是如今我囊中羞涩,想出门吃顿饭,也是...也是不行的,那日是柳公子是见我过酒楼而不入,故才邀请我上去的。”
寇纱思忖少许,道:“最近我们寇家的生意有所好转,这样吧,我让账房每个月予你五两。”她觉得要不给郭淡多一点零用钱,那外人很容易乘虚而入。
就说这钱你少不了的。郭淡激动道:“真的吗?”
寇纱轻轻点头,却又道:“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再轻易受人恩惠。”
我就怕别人不敢请我吃饭,毕竟请我吃一顿饭,那可是非常昂贵的啊!郭淡立刻答应道:“一定,一定,这你放心好了,上回那柳公子还说要给我点钱花,我是坚决没有要。”
“真是卑鄙。”寇纱当即柳眉一皱。
殊不知柳承变被郭淡狠狠阴了一把,那顿饭吃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郭淡惊讶道:“夫人,你为何骂我卑鄙,莫不是你要我收他的钱?这你倒是早说呀,那可是有十两之多!”说着,他是两眼放光。
“不...不是的。”
寇纱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夫君你,我...我...是说你当时做得很对,你不应该收他的钱,若你有事需要钱,可与我说,只要是正当的用途,我会尽量给你的。”
“夫人如此深明大义,为夫真是倍感欣慰,请夫人受为夫一礼。”郭淡很书生的拱手一揖。
寇纱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这一揖很是讽刺,欠身回得一礼,转移话题道:“爹爹现在在大厅,你去向爹爹问个安吧。”
“哦。”
郭淡一边往大厅走去,一边想到,看来我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可惜我以前觉悟低,竟没有发现这一点。
别看只是涨了几两零花钱,但是对于现在的郭淡,却比赚那一千两还要高兴,因为那一千两是靠本事,而这五两可是靠颜值,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来到大厅,郭淡恭恭敬敬向寇守信行得一礼。
“郭淡,你如今还是与纱分房睡吧。”
寇守信突然问道。
面对如此奔放的岳父,郭淡有些反应不过来,很是羞涩道:“是...是的。”
这回他是真羞涩,不是装出来的。
寇守信却是面色严肃道:“你就没有想过与纱同房吗?”
要不要这么露骨?郭淡摇摇头道:“倒...倒是没有,这夫妻间该当相敬如宾。”
“胡说。”
寇守信拐杖重重杵地,发出当的一声响,道:“相敬如宾若是这意思,那还成什么婚,难道书中就没告诉你,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
唉...看来这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拿了钱,就得干活,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商人,看他这气势,好似要将我榨干。郭淡心中一番感慨,点头道:“这小婿当然...当然知道,可是夫人她好像不太愿意与小婿同房,要不,岳父大人您帮小婿去跟夫人说说。”
“你这呆子,连这种事都要老夫帮你开口,你...如你这般没有出息的男人,老夫还会真是闻所未闻啊。”
寇守信气得快要大脑缺氧
郭淡忙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并非小婿没有出息,只不过小婿乃是入赘,自然该以夫人为大,若夫人不允,小婿也不知如何是好。”
寇守信听得微微皱眉,只觉郭淡说得也不无道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纱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你平时若争点气,她又如何会这般待你,可是你......。”
我若想争点气,那么第一步就是将你寇家给吞了,到时你又会骂我忘恩负义,唉...做男人真难,尤其是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不禁得装出一副吃软饭气质,还得要争气。郭淡暗自一叹,点头道:“小婿明白了,小婿会争气的。”
“但愿如此吧。”
寇守信叹气一声,道:“你回屋去吧。”
其实他心里已经放弃郭淡,故此才想寇纱早日生子,直接培养第三代为接班人。
......
“姑爷,您回来了。”
“乖!”
郭淡朝着汐儿招招手,道:“去拿我最喜欢的蜜饯来,再来一壶酒。”
言罢,他就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微微摇晃着,想起寇守信方才那番话,辩解道:“不错,同房生子应该算是我最主要的工作,我也应该为此努力健身,争取一个好表现,但问题不是我不尽责,而是对方不愿意,那我也理应尊重对方,毕竟她才是金主,对不对?”
念及至此,他又摇摇头道:“可是,若不同房的话,那我的价值在哪里呢?唉...我虽有天赋,但这隔行如隔山,看来我还真得好好琢磨一番,看看如何胜任这个职位。”
过得一会儿,汐儿走了进来,“姑爷,您要的蜜饯。”
“放这,放这。”
郭淡拍了拍旁边的茶几,待她放下之后,又掏出一钱银子来,“给,姑爷赏你的。”
汐儿一愣,郭淡可从未给过她赏钱,毕竟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些不知所措道:“奴婢...奴婢不能要。”
“拿着,拿着。”郭淡直接塞到她手里,笑呵呵道:“最近夫人给我涨零用钱了,姑爷心里开心。哈哈!”
汐儿抿了抿唇,猛然发现,这姑爷倒是有些可爱,忍住笑意,行礼道:“汐儿多谢姑爷的打赏。”
等到汐儿退下之后,郭淡拿着一个蜜饯扔入嘴中,嚼了几下,突然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每个行业都有优劣之分,资质平庸的都是依靠体力和冲劲,但这是吃青春饭,我作为精英中的精英,当然得走持久路线,我得让她爱上我,甘愿养着我,而不是因为某方面特别突出。可是...可是纱她似乎喜欢事业型的男人,可,可我要是走成功男士路线,那还有她什么事,肯定是我养她,这有违天意,可是使不得...唉...这真是矛盾呀!算了,算了,别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她要就要,不要就算鸟。”
第十九章 京城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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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寇家的情况,可不再像前段时间,是举步维艰,非但如此,这生意还比以前好了很多,上门的客人那是络绎不绝,郭淡暂时也不需要再担心饭碗问题,再加上寇纱又不要他“工作”,他觉得自己也该享受一下这上门女婿的生活,那就是游手好闲,所以今儿一大早,他便出得门去。
他刚走不久,寇府就迎来一位重量级贵宾,此人乃是兴安伯府中的大管家,徐茂。
“徐大管家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寇守信不得不在寇纱的搀扶下,来到大门前迎接。虽然对方只是一个管家,但毕竟是兴安伯府中的大管家,这地位比他们这些商人可是要高得多。
“岂敢,岂敢,寇员外就莫要寒碜我徐某人了。”
徐茂拱手回得一礼。
一边寒暄着,一边入得大厅。
“不知寇员外可有听闻我家酒庄最近酿造出一种新酒。”徐茂问道。
寇守信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点头道:“略有耳闻。”
他们做牙行会天天派人去市场打探消息的。
徐茂道:“我家老爷对于这新酒是非常喜爱,而且他老人家也有意借这新酒,来提升我们酒庄的生意,同时还希望找一家牙行来帮忙打理酒庄,专门负责我们酒庄酒的出售,今日特地派我前来,邀请你们寇家明日去府上商谈。”
寇守信大喜,忙道:“承蒙兴安伯看得起,真乃我寇家荣幸,我寇家上下定将全力以赴。”
虽然徐茂只是只言片语,但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一笔大买卖,而且客户可是兴安伯,若能够做成这一笔买卖,对于牙行的声望绝对是有着显著的提升。
可是一旁的寇纱却是面色平淡。
徐茂突然问道:“寇员外,你身子可还好?”
寇守信一愣,叹道:“多谢大管家关心,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好是肯定好不了了,明日我会叫我府上的管家去的,自从我生病以来,这方面的事,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徐茂皱眉道:“寇员外,这不妥吧,我们老爷特地派我前来邀请你,而你到时却派个管家前去,只怕我家老爷会不高兴的。”
寇纱忙道:“还请大管家多多包涵,爹爹的身体确实不宜出门。”
“这样啊!”徐茂沉吟片刻,突然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婿么?可叫他前去啊。”
要是别人,寇守信兴许也就答应了,但如今对方是兴安伯,万一郭淡说错话了,那这事可大可小,如实道:“我那女婿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这等大事,我岂敢让他前去。”
徐茂又沉吟片刻,道:“这样,你让他与你的管家一同前去,如此一来,我家老爷也不会怪罪的。”
其实最开始,寇守信就是让寇义跟在郭淡身边辅助他,可是,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经常坏事。
因为名义上寇义只是一个管家,但他又掌握着谈判的权力,故此对方经常挑拨,说什么“到底谁是主人?”,“我到底跟谁谈?”,诸如此类的,这让郭淡非常不爽,常常与寇义争执,反而让人看了笑话,后来寇守信就不让寇义跟着郭淡,但是也没什么卵用,总之一句话,这烂泥扶不上墙。
然而,如今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寇守信要再派个管家前去,那就真是不懂事,但是他身体又实在不便出门,寇纱就更加不可能,思来想去,郭淡还真的是唯一人选,暗道,只能待会多多叮嘱郭淡一番。点头道:“好吧,就依管家之言,我明日让我那女婿去。”
徐茂得到这个答复后,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但是寇守信却有一些后悔了,道:“这事让郭淡前去,我始终感觉有些不妥啊!”
说着,他又看向寇纱。
寇纱却道:“爹爹无须担忧,女儿认为我们拿下这一笔买卖的希望不大,所以派谁去也并不重要。”
寇守信诧异道:“这话从何说起?”
寇纱轻叹一声:“关于兴安伯酒庄一事,女儿是早有耳闻,但一直都未派人去跟进此事。爹爹,这兴安伯的酒庄可不止一个,他酒庄的酒也不止是销往一家酒楼,或者只是京城的酒楼。
这与以往我们销售丝绸、茶叶是不一样的,丝绸和茶叶,我们只需派人去各地买卖,不需要在那里有分行驻扎,而这一笔交易,不但需要我们在各地都有人负责管理,而且还需要我们与当地的酒楼建立起很好的关系,我们寇家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相比起来,柳家在这方面比我们更具有优势,我看整个牙行,也只有柳家有这实力,因此我们拿下这一笔交易的希望是微乎及微。”
她最擅长的就是分析,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能够冷静的分析,她觉得这笔交易,没法去跟柳家竞争,事实也是如此。
而作为牙行,一旦觉得自己拿下这笔交易的希望不大,就应该立刻放弃,绝不能将时间浪费到这上面。
寇守信毕竟是老商人,立刻就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我险些被之前的胜利给冲昏头脑,这一笔交易,我们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又道:“但是既然兴安伯派人前来邀请我们,那我们还是得去,还得嘱咐郭淡一番,毕竟对方可是兴安伯,你让人去将郭淡叫来。”
寇纱道:“夫君一早就出门了。”
“这孩子真是......。”
寇守信又是一声叹息。
“阿嚏.....!”
走在马市街的郭淡,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下鼻子,道:“这初春的天气还真是有点冷啊!”
话音未落,就听得边上有人喊道:“公子,买把折扇吧。”
郭淡侧目瞧了眼,心中有些好奇,如今天还比较冷,谁买扇子?于是走过去问道:“我说大叔,这种天气,你这扇子卖得出去吗?”
那摊主却有些懵,道:“公子,这扇子可不一定是用来扇风的。”
郭淡纳闷道:“那是用来干嘛的?难道是用装bi的?”
“何谓装bi?”
“呃...就是装饰。”
“公子说得对,这扇子可就是用来装饰的,你没有瞧见么,与你一般大的公子,可多半都拿着扇子。”
“是吗?”
郭淡目光往街道上一扫,还真有些公子哥手拿折扇,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扇子还真是用来装逼的呀!本想离开,可转念一想,这不来也来了,怎么样也得活得像一个明朝人。于是问道:“你这扇子是怎么买的?”
摊主道:“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郭淡选了一把比较普通,价格适中的,可突然发现这扇子上没有字画,又瞧边上还有文房四宝,又问道:“你会写字呀?”
摊主笑道:“会倒是会,但是像您这般才高八斗的公子,可是不会找我来写。”
“你还真是会说话。”
郭淡哈哈一笑,旋即道:“你帮我写吧。”
摊主愣了下,才道:“那不知公子想写什么字?”
郭淡心想我这初到大明,目前还处于观察阶段。于是笑道:“就写‘暗中观察’吧。”
“暗中观察?”那摊主非常好奇道:“不知公子想要暗中观察甚么?”
对呀!这是不是太明显了,而且如今可是封建社会,这么写会不会有危险呢?郭淡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道:“换个,换个。嗯...。”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写什么,毕竟他肚子里满是铜臭味,没啥墨水,可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是变了,竟然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真是闲得蛋疼,突然灵光一闪,道:“那就‘闲得蛋疼’吧。”
摊主这回更加听不明白了。
郭淡立刻一字一字的跟他解释了一边。
摊主听罢,更加好奇:“这蛋也会疼么?”
郭淡好气好笑道:“你这是在做买卖,还是在搞调查,你管我写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
那摊主立刻识趣的不再多言,执笔依言写上“闲得蛋疼”四个字。
郭淡觉得这字写得还真是不错,就他那点文学素养,但凡是个会写字的古人,他可能都会觉得写得好。
晾干之后,郭淡付了钱,然后拿着折扇一边装着逼,一边继续逛了起来,前世他是很少去逛街的,因为他觉得那就是在浪费时间,除了花钱,什么意义都没有,而时间就是金钱,等于双重亏损,如今他放慢脚步,看什么似乎都变得不一样,即便就是这么漫无目的的逛着,他也觉得颇为有趣。
忽闻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他停下脚步,寻香望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名叫周厨的酒楼前,又见那门口小哥,一个劲的招呼他,也觉有些肚饿,于是举步入得酒楼。
这周厨的装潢虽不如金玉楼、陈楼,但因地处闹市,故而里面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且不乏一些身着华丽的公子哥,这些公子哥个个都是年轻气盛,偏爱喜欢热闹。侧耳听去,他们似乎都在谈论一件事,就是前不久那一笔天价交易。
关于这一笔交易,实在是有太多可谈的,从他们嘴中说出来,都已经快要成为津津乐道的故事。
尤其是寇纱与柳承变的对决,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对于寇纱,他们皆是赞不绝口,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寇纱完成这笔交易的。
当郭淡出现时,楼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不少人觉得,这真是大煞风景啊!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郭淡就是寇纱唯一的缺陷。
无数道不友善的目光射向郭淡,霎时间,又是阵阵议论声此起彼伏。
“瞧,那是谁?”
“那不是寇家的废物女婿么?”
“想那寇大小姐又漂亮,又精明能干,竟嫁给这种窝囊废,唉...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什么老天不长眼,都是那寇老头不长眼,若非他病糊涂了,又岂会将女儿嫁给这种废物。”
“你看看,呆头呆脑的,瞧上一眼,都让人感到生气。”
......
他们根本不在乎郭淡是否听见,议论声反而是越来越大,而且字里行间无不充满着怨气。
郭淡不但不生气,反而非常享受这种氛围,心想,我不但又呆又蠢,我还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可是那又如何,我老婆生得是貌若天仙,冰雪聪明,还会赚钱,这就是命啊,哈哈....嫉妒死你们这些家伙。
他穿过众人的“夸奖”,寻得一角落坐下,又要得一壶好酒,以及三道招牌菜。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郭淡吃得那是美滋滋的。
众人见这厮竟还一脸享受的表情,毫不在意他们的言论,更是恨得牙痒痒,只觉此人脸皮厚如城墙,已经是无可救药,说再多也毫无意义,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议论他。
过得一会儿,忽听得有人道:“这不是我郭兄弟么。”
郭淡闻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高瘦,身着蓝衫,长得一张鞋拔子脸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不禁心道,原来上回在春满楼就是被这家伙给忽悠了。
此人名叫孙不言,外号瘦猴儿,也是一个牙人,但是他这一派跟寇家、柳家这些大牙商不同,寇家、柳家可以说是大企业家,自己也是有投资的,而孙不言这一派几乎都是单兵作战,完全就是凭嘴,干得是无本买卖,故此他们是坑蒙拐骗,威逼利诱什么都干,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一群投机倒把的家伙。
郭淡哼地一声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上回我可被你害惨了。”
孙不言哎呦一声:“郭兄弟,这真是误会呀,那日去春满楼之前,你就三番五次与我说过,你待会还要去谈买卖,可不能喝太久,哦,还让我提醒你,我可一直都是记着的,可是我几番提醒你,你却是不听,还嫌我嗦,打扰了你与那如玉小娘子谈论文章.......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以前的郭淡究竟是有多么弱智,他竟然这么来忽悠我,好吧,我就先坑你一顿饭钱,聊表谢意,这笔账咱们今后再慢慢算。郭淡不爽道:“谁与你说这个。”
孙不言错愕道:“那不知郭兄弟说得是什么?”
郭淡道:“这买卖做不成,倒是不打紧,我是怪你抛下我一人,独自回去了,害得那晚我在春满楼是丢人现眼。”
这倒是打了孙不言一个措手不及,只觉这呆子果真是与众不同,忙道:“哎呦,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我原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哪知弄了老半天,还没有解决,到后来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就没有再回去了。但这事不管怎么说,是兄弟我对不住你,我现在就向你赔礼道歉。”
郭淡道:“就一句道歉?”
孙不言问道:“不知郭兄弟你要怎样,才肯原谅兄弟。”
郭淡道:“这顿饭得你请。”
孙不言稍稍犹豫了那么一会,便道:“好,这顿饭我请,就当是我向郭兄弟你赔礼道歉。”
如今寇家的生意又变得非常好,与郭淡打好交道,对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郭淡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坐坐坐,陪我喝上两杯。”
这呆子还真是好糊弄。孙不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正准备坐下时,忽闻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随后就见一白面后生冲上楼来,还将一名正准备下楼的酒保给推翻在地。
郭淡微微皱眉,心想,此人是谁,可别吃顿饭都惹祸上身。
初到大明的他,对于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怕怕的。
忽听隔壁桌传来一阵窃笑声。
“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京城双废竟然齐聚一堂。”
“是呀!这可真是难得啊!”
京城双废?哇哦!这名号真是有些牛啊!郭淡偏目瞧去,发现周边人都时不时的偷偷瞟他一眼,然后低头偷笑,神情极为怪异。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我乃双废之一?
第二十章 废中自有废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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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但很快就被郭淡给抛之脑后,毕竟他目前非常满意这种废物一般的生活,就是不要去想太多,这样活着真的要轻松许多,以前他就是太过精明,算计太多,几乎时时刻刻就在计算着,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倒是让他看透了这得与失,要享受当下,而且他可没有想要成为明朝的精英,他也成为不了,他那套在这里,那就是属于下九流级别。
不过,他对于这位能够与他齐名的白面后生倒是感到有些好奇,难道这一山还有一山高?
只见那白面后生站在楼道口左右张望片刻,突然冲向一张靠窗的桌子,指向其中一个身着紫袍的公子哥怒骂道:“好你一个李守,竟将坏土作良田卖于我,今日若不说个明白,你休想出得这门。”
那叫做李守的公子哥,是处变不惊,保持微笑的站起身来,不紧不慢道:“贤弟有话慢慢说,为兄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那白面后生怒哼道:“我昨日已去看过,那片田根本就种不得粮食,而你却以良田的价钱卖于我,是何道理?”
“竟有这等事?”
李守微微皱眉,突然看向郭淡这边喊道:“瘦猴儿。”
他们认识?郭淡微微一愣。
“小人在。”
孙不言急忙走了过去。
“原来你这臭猴子也在,那真是再好不过。”
那白面后生见到孙不言,更是怒不可遏,冲上前,一把揪住孙不言,举拳便要打。
“小伯爷饶命啊!”
孙不言惊慌大喊道。
“住手。”
李守出声喝止道。
白面后生瞧了眼李守,“你们还有甚好说的。”
李守走上前来,先是挡开白面后生的手,又面色严肃的向孙不言问道:“我当初找你帮我卖地,就几番叮嘱过你,不管此地卖于何人,必须与那人说明此地由于常年积水,是种不得粮食,你竟敢从中作梗,还将这坏土卖于我贤弟?你是活腻了么。”
郭淡虽只是听得两三语,但也猜得个七七八八,暗自一笑,种不得粮食,你还作良田卖,那除了去蒙人,还能怎么卖?你若不知,哼,只怕猪也会上树。
“冤枉啊!”
孙不言大呼一声,又道:“还请大公子明鉴,小人当时与徐小伯爷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曾骗他。”
“岂有此理。”
白面后生怒道:“你若与我说明白,我岂会买那坏土。”
孙不言道:“小伯爷,你不能冤枉小人,那日在春满楼,小人与小伯爷提及此事时,小伯爷却说什么‘有水好。水越多越好。水多才能够耕地。’,小人还怕小伯爷误会,再欲解释,可是小伯爷却嫌小人嗦,还抢过契约,签完之后,便让小人滚。”
原来那春满楼是这猴子的根据地呀。郭淡不免想起自己来到明朝的那晚,也是被这孙不言带去春满楼,喝得是酩酊大醉,结果将正事给耽误了,不用想也知道,这白面后生也是被阴了。
“胡说。”
白面后生道:“我怎不记得我说过这话。”
孙不言道:“小人又岂敢冤枉小伯爷,记得当时小伯爷还抱着紫月小娘子,若是小伯爷忘记了,可找紫月姑娘来作证。”
当时抱着紫月姑娘?
嗯......?。
周边一些公子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但也不少人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
他们在笑甚么?
还真是一个人才啊!郭淡也是捂脸直笑。
李守忍住笑意,向那白面后生道:“贤弟,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为兄对此事是毫不知情,若是贤弟一口咬定是瘦猴儿骗了你,那大可找紫月姑娘前来,到时一问便知,若他骗了你,我一定将钱退还给你。”
那白面后生却是支吾不语,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渐渐涨得通红。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李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忽听得一人小声道:“不愧是京城双废,果真是名不虚传。”
那白面后生听得一个真切,冲上去,一手揪住那说话的人,道:“你说甚么?”说着,他又一手指着郭淡:“那厮不过就是一书呆子,焉能与本小伯爷齐名。”
那人当即呆若木鸡,总不能改口称他为京城单废吧?
周边的吃瓜群众们,先是愣得片刻,旋即非常有默契的低下头去,只见他们双肩狂耸。
躺着也中枪的郭淡,只能将脸偏向窗外,心道,郭淡,你瞧见没有,这世上废物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比你废的,那是大有人在,你可千万不能骄傲自满啊!
李守着实忍不住,偷笑片刻,才上前去,又拉开那白面后生,道:“贤弟勿要动怒,此事看来是一个误会,这样吧,今儿哥哥做东......。”
“本小伯爷稀罕你这酒么。”
那白面后生一手掀开李守,又环顾四周,扔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离去之后,楼中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声。
李守嘴角微微扬起,又与孙不言相视一眼,这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此地不宜久留啊!郭淡见躲在角落里,兀自不免被人指指点点的,但这可不是羡慕嫉妒恨,他完全不享受,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时,先前那招待他的那位酒保走上前来,道:“客官,你还没有付钱?”
郭淡未开口,孙不言就走上前来,道:“少得了你的么,真是狗眼看人低。”
拿出几钱银子扔给那酒保,又向郭淡道:“郭兄弟,真是抱歉,今儿扫了你的兴,改日,改日我定备薄酒,再向郭兄弟赔礼道歉。”
郭淡笑道:“这我可当真了。”
“一定,一定。”
“好,那就改日再见,我先告辞了。”
郭淡下楼之后,李守突然走上前来,略带讽刺道:“你也真是没出息,老是戏弄这京城双废,有本事去跟柳承变斗斗。”
孙不言嘿嘿笑得几声:“不瞒大公子,我还真不怕那柳承变,我怕得是柳老爷子。”
......
“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一直都在找你。”
回到府内,那看门的门童立刻向郭淡言道。
郭淡好奇道:“找我作甚?”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门童摇摇头道。
难道又出事呢?不是吧,我这刚打算放假啊!郭淡心里嘀咕一句,可又想,即便有事,也就是跑跑腿而已。
来到大厅,只有寇守信坐在里面。
“你去哪呢?”寇守信面色不悦的问道。
郭淡如实答道:“小婿只是到外面逛了逛。”
你也真好意思去逛。寇守信当然非常清楚外面的人对郭淡的看法,若换做是他,是决计不好意思出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门了,但他也无可奈何,只道:“明日你代我去一趟兴安伯府。”
“兴安伯府?”
郭淡眨了眨眼。
寇守信点点头,道:“兴安伯的酒庄最近酿出一种新酒来,同时希望寻找一家牙行合作,专门负责帮他卖酒,今早兴安伯派人前来邀请我们寇家明日去府上商谈,可惜我身体不适,无法出门,故此只能让你代我前去。”
郭淡惊讶道:“岳父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您让小婿去谈?”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寇守信哼得一声,又道:“明日寇义会跟你一块去,你可记住了,你只是代我前去,至于具体怎么谈,全由寇义来谈,你千万不可乱言,那可是伯爵府,稍有不慎,这后果是可大可小的!”
郭淡立刻保证道:“岳父大人还请放心,小婿绝不会多嘴的,以免坏了岳父大人的事。”
寇守信稍显欣慰的点点头,可见他对于郭淡的要求多低,又苦口婆心的叮嘱道:“但是你也得趁机学习,看看他们如何商谈的,待你回来,我可是会问你的。”
郭淡讪讪点头:“是,小婿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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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守信并未跟郭淡说太多,因为他认为,郭淡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坏事。而较上一回,郭淡这一次也没有心思再去过问,因为他认为即便拿不到这笔买卖,也不会对寇家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至少这饭碗不会丢。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消极怠工,该他做的事,他一定会做好的,这第二日大清早,他便从床上爬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就准备出门。
刚刚来到前院,正好见到寇纱独自一人坐在廊道的护栏上,望着院中初开的鲜花,怔怔出神。
郭淡顿时收住脚步,站在拐角处,凝视着寇纱,心想,或许以前的郭淡对她不曾有半点了解。
“大小姐”
一个声音打断了郭淡的思绪,他偏目一看,只见寇义走了过来,顿时往后退的一小步。
寇纱也回过神来,问道:“姑爷呢?”
寇义道:“还未见姑爷出来。”
寇纱稍稍点了下头。
寇义略显不甘心的问道:“大小姐,你真的认为我们不可能拿下这比交易么?”
“几乎是不可能。”
寇纱螓首轻摇,轻叹道:“如这种大交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但最终还是取决于自身实力,我们与柳家的实力还是相差甚远。不过我们表面上也不能认输,还是得给予柳家一些压力,我估摸着柳家一定会拿他们的分行,他们的经验来说事,而我们就要扬长避短,强调物以稀为贵,以减少新酒的产量,再赋予高昂的价格,以求得到这世上最有钱的客户,如此一来,就能够遮掩我们的短处。”
躲在角落的郭淡听罢,不禁稍稍点头,这女人的确是聪明,可惜还差那么一点,如果她懂得杠杆撬动地球的原理,就知道这实力并非是唯一的。
寇义道:“可是我认为大小姐的计划是可行的。”
寇纱轻叹道:“如果只是那种新酒,那我们的确是可以去争取,但是现在兴安伯是要将整个酒庄拿出来,这就不能物以稀为贵。”
寇义不禁叹了口气。
寇纱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我让你调查的事,调查的怎么样?”
寇义摇摇头道:“我已经追查陈方圆多日,但还是未有查明那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郭淡皱了下眉头,原来她一直追查我,看来我今后得小心一点。
“那人手段如此厉害,想必也不会轻易让人追查到。”寇纱轻叹一声,道:“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先去准备一下,我想待会姑爷就会出来了。”
“是。”
寇义离开之后,寇纱又望向树枝上的花朵,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
他?他又是谁?郭淡微微皱眉,突然双眸向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姑爷,你怎又回来了。”
正在院中打扫的汐儿看到郭淡去而复返,不禁好奇道。
郭淡指着发髻问道:“汐儿,你今儿是不是给我用了绿色的头巾?”
汐儿抬头一瞧,点头道:“是呀,这是姑爷你最喜欢的。”
“换了。”
郭淡果断道:“待会拿去烧了,以后我的衣柜里面不准出现绿色。”
换了一条褐色的头巾后,郭淡再度来到前院,寇义已经是等候多时,见郭淡来了,二人便立刻出得门去,前往兴安伯府。
“哇!不愧是伯爵府,可真是气派啊!”
来到兴安伯的府邸前,郭淡望着面前这气派的府邸,只觉寇家那就是农家小院来的,是完全不能比的。
寇义小声道:“兴安伯在南郊外的庄园可要比这气派的多。”
“是吗?”
“当然是的。”
其实明太祖、成祖最初给这些伯爵的食禄,也算是中规中矩,并没有说多得离谱,但问题是这些伯爵都是世袭的,这一代传一代,他们拥有着先天的优势,不需要很聪明,在这个农业经济占主导的时代,只要会兼并土地就行,另外,他们开枝散叶,这子孙入朝为官非常容易,又有土地分,这一分再分,人越来越多,家业的规模自然是越来越大。
什么人能够拥有大酒庄,就是那些超级大地主,因为他们的粮食已经多得不可能吃的完,那么卖酒肯定要比纯卖粮食更加赚钱,而明朝对什么大宗商品都有限制,偏偏对这酒没有任何限制。
这时,一辆马车自西而来,正是柳承变的马车。
寇义小声嘀咕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郭淡瞟了眼寇义,暗自一笑,这算是什么冤家路窄,同行相遇,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一会儿,马车便来到郭淡更前,只见柳承变从马车上下来,兀自是英俊潇洒,神色自若,似乎并未受到陈楼一事影响。
“柳兄。”
郭淡“开心”的走了过去。
“郭贤弟。”
柳承变见到郭淡,不免也略显激动。
“真是好巧啊!”郭淡道。
柳承变瞟了眼寇义,笑道:“想必郭贤弟也是为新酒一事来的吧。”
郭淡一愣,道:“柳兄怎知?难道柳兄也是为此事而来?”
寇义听得只觉脸红,姑爷,你这才反应过来啊!
柳承变点点头,拱手道:“待会郭贤弟可得让让为兄啊!”
郭淡一脸骚包的笑道:“好说!好说!”
寇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急忙上前来道:“柳公子见笑了,我家姑爷入行不久,待会还指望柳公子您手下留情啊。”
郭淡转过头去,一脸不爽的看着寇义。
寇义故作不见,他们两个为这事可没有少吵架,你本事没本事,又爱做主,这就没法弄,所以寇义非常不喜欢跟郭淡出来谈买卖。
柳承变都看在眼里,暗想,他们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们身后站着的是纱。
“哈哈!”
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徐茂从大门走出来,朝着郭淡和柳承变拱拱手,言道:“几位百忙之中,抽空来此,徐某真是倍感感激啊!”
“岂敢,岂敢。”
一番寒暄之后,他们来到前院,徐茂突然道:“三位,我家老爷临时有点事,先前就已经出门了,走之前已经命我负责与三位商谈,还请三位多多包涵。”
柳承变忙道:“大管家言重了,伯爷能够请我等来此,已经三生有幸,晚辈心中是万分感激。”
郭淡直点头道:“是的,是的,柳兄说得对,呵呵。”
徐茂瞟了眼郭淡,又道:“今日请你们两家前来,主要是为了酒庄一事,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何不去酒窖那边,一边品酒,一边详谈。”
柳承变立刻道:“一切全凭大管家做主。”
他也知道这兴安伯家的酒可不是一种两种,是有很多种的,去酒窖那边谈,肯定要更加方便,而且他们又不是什么贵客,坐在大堂,反而不自在,其实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
徐茂又道:“但是酒窖那边不宜多人前去,你们看......。”
郭淡立刻道:“寇义,你在这等着。”
柳承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才不会想着要与强者竞争,这又不是舞文弄墨,这是做买卖,能和弱者竞争,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寇义差点没有吐血,轻轻拉了下郭淡的衣袖,小声道:“姑爷,你难道忘记老爷的嘱咐么?”
郭淡脸色一变,怫然不悦道:“行行行,你去谈,你去谈,我回去了。”
这才是他的真是目的,他其实是想开溜。
徐茂笑道:“那怎行,老爷若是知道,非得责骂我待客不周,要不这样,郭童生先去厢房那边等候。”
郭淡坦荡荡的看向寇义。
寇义讪讪点了下头。
郭淡这才向徐茂拱手道:“那就有劳大管家。”
徐茂立刻叫来一个奴婢,带着郭淡往厢房那边走去,而他则是与柳承变、寇义前往酒窖。
郭淡来到厢房,刚刚坐下,就见两三个女婢端着美酒佳肴上来。
“啧啧...不亏是伯爵府,这招待就是不一样。”
郭淡也不是一个客气的人,立刻拿起酒壶来给自己倒酒,但见一道琥珀色的水柱落入杯中,顿时一股馥郁芳香扑鼻而来,这令郭淡眼中一亮,道:“真是好酒啊!”
放下酒壶,他便迫不及待端起酒杯来,先是闻了闻,又浅尝一口,只觉此酒醇厚甘鲜,细细品味,又觉此酒味道丰满,其中包含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令人回味无穷。
这一杯落肚后,郭淡兀自端着空酒杯,怔怔出神,前世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喝得是酒,品得却是前世啊!
忽闻门外有人问道:“此酒如何?”
郭淡下意识道:“此酒真是妙不可言啊!”
话一出口,他便突然醒悟过来,偏目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他,他急忙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晚辈郭淡,不知老先生您是?”
老者抬腿入得门来,不答反问道:“你就是那寇家女婿?”
郭淡拱手道:“正是。”
老者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又打量了下郭淡,笑问道:“你不是来这里商谈新酒一事么,为何却坐在这里?”
郭淡讪讪道:“我家管家已经去谈了,但是酒窖那边不宜很多人去,故而贵府的大管家让我来此等候。”
老者笑道:“你们寇家还真是别树一帜,让女婿来,却又让管家去谈。”
郭淡瞧了瞧这老者,微一沉吟,道:“若是别的生意,那自然是晚辈前去,可是此买卖与兴安伯有关,我们寇家是极为看重,若非我岳父大人身体不适,必将亲自前来,然而,晚辈入行不久,可不敢乱言,万一坏了兴安伯的大事,晚辈纵使一死,也难以弥补,而我家管家经验丰富,故由他前去,是最为合适的。”
“回答的真是天衣无缝啊!”
老者笑吟吟的点点头,又道:“你入行不久,便能够将柳家、金玉楼,包括寇家玩得团团转,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可是炉火纯青,如此看来,你倒是一个商业奇才啊!”
第二十二章 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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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淡反应也是极快,故作错愕道:“晚辈愚钝,不知老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老者笑道:“要不要老夫叫那陈方圆过来,问个明白?”
那个糟老头,竟然不遵守信约,这还合作个屁啊。郭淡心中暗怒,立刻将陈方圆祖宗十八代放在一起诅咒。
那老者似乎看出郭淡心中所想,呵呵笑道:“你倒别怪他,那日老夫去南郊钓鱼,恰好遇见你们在那行善,他倒是不想说,是老夫逼他说出来的。”
郭淡突然上前行得一礼,“晚辈郭淡见过伯爷。”
“不亏是牙行的人,这眼力倒是不差。”老者笑着点点头,又伸手道:“坐吧。”
这老者正是兴安伯徐梦。
“多谢。”
待郭淡坐下之后,徐梦道:“不瞒你说,今日老夫主要是想见见你,这世上奇才多不胜数,可是老夫不明白,为何你却要遮遮掩掩的,宁可被人骂窝囊废,也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郭淡微一沉吟,叹道:“不瞒伯爷,晚辈之所以遮遮掩掩,只因志不在此啊。”
徐梦闻言,不禁好奇道:“此话怎讲?”
郭淡道:“晚辈的父亲乃是一名秀才,毕生所愿,就是考取功进士,只可惜未能如愿,郭淡身为人子,自然想完成父亲的遗愿,一直以来,晚辈都在家寒窗苦读,只愿能够考取功名,报销国家,但是...但是岳父大人乃是一个商人,他希望晚辈能够继承家业,若是让岳父大人知道晚辈会做买卖,只怕不会答应让晚辈考取功名,故才遮遮掩掩。”
“原来如此。”
徐梦点点头,又道:“这人各有志,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勉强你了。”
这都让我蒙混过关,说是奇才,其实也不为过啊!郭淡暗自一乐,道:“多谢伯爷谅解。”
徐梦又道:“其实相比起美酒佳肴,老夫更喜欢诗词文章,今日老夫也是颇有兴致,我们不妨煮酒论文章。”
“煮...煮酒论...论文章?”郭淡颤声道。
徐梦道:“不行吗?”
“行......不得啊!伯爷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晚辈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童生,又怎敢与伯爷您论文章。”郭淡是诚惶诚恐道。
这玩意他是真不行,那唐诗三百首,他都背不了几首,真的是志不在此啊!
“混账!”
徐梦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黄口小儿,胆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黄,这读书人老夫见多了,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岂有像你这般好装疯卖傻的,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该死的,我怎会犯下这种错误,在一个读书人面前说自己是一个读书人,这不是将脸送过去让人打么!郭淡暗自叫苦,同时心里也非常好奇,反问道:“请恕晚辈无礼,晚辈很想知道,为何伯爷对晚辈这么感兴趣。”
徐梦轻咳一声,道:“好奇!”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因为郭淡的行为确实很令人费解,哪有人甘愿当这窝囊废。
“原来如此。”郭淡道:“伯爷,晚辈能不能不说。”
“当然不能。”徐梦回答的是干净利落。
郭淡沉默半响,突然长叹一声:“不瞒伯爷,是因为爱。”
“因为什么?”徐梦侧耳道。
“爱。”
“爱?”
郭淡点点头,道:“一直以来,我都深爱着我的妻子,虽然她并不爱我,但是我却甘愿为她当这窝囊废。”
徐梦皱眉道:“这老夫听得倒不是很明白。”
你不懂就对了,你要懂的话,我就不这么说了。郭淡暗自欣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岳父大人膝下无子,故才招我为婿,但是我知道,内子对此是心又不愿,她觉得她的能力并不弱于男人,她也非常喜欢做买卖,倘若我显露出真本事来,那么岳父大人可能会将牙行交予我来打理,但这样会令内子伤心的,为了能够让内子开心,我只能装傻充愣,甘当这绿叶。”
徐梦沉眉训道:“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当家做主,竟为一个女人自甘堕落,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我是不好意思说,是你非得逼我出来的,你没有看到我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么?郭淡甚觉无语,但对方是伯爵,不能跟他争,讪讪道:“伯爷教训的是,但是...但是有一种爱就叫做无可救药,我也知道这样或许不对,但我就是做不出让内子伤心的事。”
“唉...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啊!”徐梦叹了口气,这种事他可没法证明郭淡是不是在说谎,“老夫姑且就信你,但老夫已知你底细,你在老夫面前,也就无须藏着掖着,对于老夫的酒庄,不知你有何看法?”
你也真把自己当回事,你问我就要说啊!郭淡道:“伯爷明鉴,晚辈乃读书人出身,从未循规蹈矩的做过买卖,上回陈楼一事,晚辈也只是取巧而已,那些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对方都知道是晚辈在后面操纵,那是决计不会成功的,若是伯爷想将一坛酒卖个好价钱,那晚辈倒是能够帮帮忙,但是这么大笔交易,晚辈实在是无能为力,倒是晚辈的岳父和内子非常擅长。”
看来那陈方圆说得不错,这小子真是狡猾的很。徐梦稍一沉吟,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说出去么?”
我当然怕,但是我更怕被人威胁。郭淡赶忙道:“还请伯爷高抬贵手,千万别说出去,伤了内子的心,其实晚辈真的很想帮助伯爷,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伯爷多多见谅。”
徐梦沉眉不语,不怒自威。
不过郭淡也不是雏鸟,这吓不倒他,上回是没办法,才出手缓解寇家的燃眉之急,目前他对这些生意上面的事,已经觉得索然无味。
正当这时,一个仆从走了进来,道:“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徐梦老目闪过一道怒芒,咬着后牙槽道:“那孽畜竟还敢回来,今日老夫饶不了他,叫那孽畜进来。”
郭淡赶紧起身道:“伯爷,晚辈就先告辞了。”
徐梦嗯了一声。
郭淡赶紧开溜,可还未到门口,徐梦突然出声道:“等会。”
郭淡回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伯爷还有事么?”
徐梦道:“你先坐下。”
“哦。”
郭淡无奈的坐了回去。
“爷爷,爷爷,孙儿回来了。”
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亲昵的叫喊声。
可是徐梦听到这声音,脸上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声未落,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白面后生欢蹦乱跳的跑了进来。
郭淡面色一惊,是他?
这后生正是徐梦的孙子,徐继荣,也是与他齐名的京城双废之一。
双废又在聚首。
徐梦瞟了眼郭淡,神色有些尴尬,显然他是知道这个称号的。
徐继荣也瞧见了郭淡,诧异道:“你这废物在我家作甚?”
郭淡差点没笑出来,你也好意思骂我废物。
“孽子,跪下。”
徐梦一声怒喝,犹如雷鸣一般。
徐继荣吓得一哆嗦,却指向郭淡,“你究竟跟我爷爷说了甚么?”
郭淡是一脸懵逼。
“还不跪下。”
徐梦气得直接站起身来。
徐继荣见爷爷发飙了,这才跪了下去,可脸上毫无惧意:“爷爷,你为何让孙儿跪下,这里可还有外人在,就不能给孙儿几分薄面么。”说到后面,他是一脸委屈。
徐梦走上前去,道:“我且问你,你前些日子是否花了一千二百两,买了一片种不得粮食的废土回来。”
徐继荣顿时如茄子打了霜,焉了,垂头低声道:“爷爷,您都知道了。”
“你这败家子,我们徐家家业迟早有一日会败在你手里。”徐梦是勃然大怒,青筋暴露。
郭淡暗道,就这个进度下去,不用迟早,也许你有生之年就能够看到,到时你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心入土,完美。
徐继荣据理以争道:“爷爷,这可怪不得孙儿,当初可是爷爷您让孙儿别去买那什么青楼,还说要买就买土地,孙儿完全是听从爷爷的嘱咐,拿着钱去买土地,可是哪里知道那李守和那瘦猴儿联合起来,设了个圈套,骗孙儿的钱。”
徐梦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训斥道:“你还在狡辩,谁买土地,不去亲眼看看,就算不去,你也可以叫人去,可是你呢?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四处挥霍,你说,你都已经被人骗了多少回呢?”
徐继荣挠着脑门道:“孙儿不记得了。”
“你......。”
徐梦猛地举起手来,过得片刻,他突然看向郭淡。
郭淡正全神贯注的在看热闹,心里还在嘀咕,靠!怎么还不打呀,往死里揍就对了,像这种化生子,换我早就打死了。忽见徐梦看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装模作样道:“伯爷,快请息怒,您手举这么高,那会打死人的。”
徐继荣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爷爷,他说得对,这真的会打死人的,孙儿可是咱们徐家九代单传啊!”
徐梦一听九代单传,顿时气得大脑缺氧,指着门外道:“你这孽子......给老夫去门外跪着,老夫不想看到你。”
“爷爷......。”
“滚。”
徐继荣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站起身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完全就不像似去下跪的,反倒像似去上青楼的。
“这孽子...唉...。”
徐梦闭目一叹:“老夫真希望他与你一样,也是在装疯卖傻。”
您这是夸,还是贬啊?郭淡很敷衍的安慰道:“伯爷,小伯爷如今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就不会这般顽皮。”
“不小了。”
徐梦摇摇头,坐了下来,叹道:“这都怪我呀,他父母早逝,又只给我徐家留下这根独苗,故而老夫对他是倍加宠爱,从小到大,处处袒护着他,以至于养成他这恣意妄为,冥顽不灵的性格,古人言,慈母多败儿,说得果真是一点没错啊!”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郭淡敷衍的点点头。
徐梦突然瞟了眼郭淡,道:“酒庄一事,你若不愿相助,那老夫也不勉强你,但是有一事,老夫希望你能够出手相助。”
第二十三章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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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来这里干嘛。郭淡隐隐猜到什么,嘴上却是问道:“那不知伯爷说得是什么事?”
徐梦道:“方才你也听见了,那孽子花了一千多两,买来一片坏土,根本就种不得粮食,这钱倒是小事,老夫气得是,那些人将他当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怕背后没有少嘲笑我们徐家,老夫希望你能够帮老夫出这口恶气。”
你就没有听过烂泥扶不上墙么,要是真的没有听说,就多看看我啊。郭淡讪讪道:“伯爷若要出口恶气,不需要晚辈相助吧。”
这确实比较怪异,一个伯爵竟然请求一个商人来帮忙出气。
徐梦叹道:“那李守乃是襄城伯之子,若老夫出面的话,这事只会越闹越大,既然这事生于买卖之间,那么老夫还是希望用买卖上的手段来解决此事。”
郭淡听罢,就更加不想掺合这事,这是你们伯爵之间的恩怨,我一屁民掺合进去,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摇头道:“这事晚辈恐怕......。”
徐梦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先前说你擅长投机取巧,这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买卖,当然,你若做成,我自然不会亏你,以及你们寇家,并且,我还保证,绝不会将你的事泄露出去。”
毕竟是伯爵,这恩威并施的手段,玩得是不露声色啊。
郭淡当然听出这弦外之音,他不想掺合这事,是一万个不想,但有句话说得好,别给脸不要脸。
对方毕竟是伯爵,动他那就跟动动筷子似得,是轻松加愉快。而如今徐梦绝对算是给足他面子,毕竟他只是一个小赘婿,如果真的逼着他去做,他未必还能够翻天,只是说徐梦没有这么做罢了,但是不代表不能。
思量再三,郭淡觉得还是见好就收,不过这也得分怎么个收法,现实虽是如此,但是气势上绝不能输,不然的话,今后岂不任由他捏扁搓圆。
郭淡突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道:“伯爷如此看得起晚辈,那是晚辈的荣幸。但既然是说买卖,那就不存在亏待与善待一说,晚辈是靠能力赚钱,而不是靠施舍,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既然伯爷您认识陈方圆,自然也知道要请晚辈出手,这价钱可是不低啊。”
徐梦微微一愣,只觉眼前的郭淡与方才那个郭淡简直判若两人,神态、眼神完全不一样,可他不但不恼,反而抚须一笑,非常欣慰道:“这才像个男人。一千两是吗?没问题,只要你能够帮老夫出这口恶气。”
拜托,那只是最低出场价。郭淡嘀咕一句,但也没有说要更多,他主要是展现一个强硬的态度,而不是为了钱,又道:“除此之外,晚辈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晚辈还是不想让人知晓,是晚辈在后面安排,这不仅仅是因为爱,还有就是晚辈不想得罪任何人。”
徐梦笑道:“这你放心,即便李守知道是你干的,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否则的话,那孙不言又岂敢帮助他来戏弄我孙儿,若是他们敢破坏这规矩,那老夫也能。”
郭淡摇头道:“可是晚辈希望他不知道,晚辈当然相信伯爷不会说出去,但是小伯爷他.....。”
徐梦立刻道:“我会叮嘱那孽子的,绝不会将你说出去的。”
郭淡拱手道:“多谢伯爷谅解。”
徐梦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郭淡稍一沉吟,道:“其实关于小伯爷买地一事,晚辈先前就略有耳闻,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先去现场看看。”
徐梦点点头,道:“不知你何时有空?”
这老头是怕我拖着不办事,哼,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郭淡笑道:“晚辈随时都有空,明日也行啊。”
徐梦立刻道:“那就明日吧。”
这时,徐茂突然走进来,行得一礼,问道:“老爷,怎么小少爷跪在外面?”
徐梦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
徐茂讪讪一笑,他身为大管家,掌管伯爵府的一切,这事他本身也有责任的,但是他一直以来也都非常偏袒徐继荣。
徐梦问道:“你们谈完呢?”
徐茂点点头,道:“已经谈完了。”
郭淡识趣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徐梦也没有再挽留,吩咐一丫鬟送郭淡出去,又向徐茂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徐茂道:“若以实力来看,还是柳家更具有实力,柳家在南京、苏州等地都有分行,而且他们有着很多这方面的经验,相比较起来,我们的酒庄交给他们打理,很快就能够见到成效。寇家就显得有些不足,不过寇家倒也懂得扬长避短,他们建议我们有限的出售新酒,以此来抬高新酒的价钱,同时还能提高新酒的地位。”
徐梦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徐茂知道徐梦今日主要是想见见郭淡,这种事他不会非常上心的,但他却对此感到有些好奇,问道:“老爷,郭淡怎么说?”
徐梦摇头苦笑道:“他不愿意帮这忙。”
徐茂皱眉道:“他怎如此不懂事,竟敢拒绝老爷您。”
徐梦摆摆手,笑道:“这只能证明此人大有本事,你想想看,换做任何一个读书人,能不借此机会巴结我么。”
徐茂道:“话虽如此,但是以老爷您的地位,不愁找不到买卖方面的人才,为何老爷是如此看重此人?”
徐梦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孽子。”说话时,他手往门外一指。
徐茂诧异道:“小少爷?”
“除了他还能是谁。”
徐梦哼了一声,又是无奈一叹:“这几年来,我可寻遍天下名师来教那孽子,可那孽子不但学不好,还经常将老师给气走,这么下去的话,我真怕我们徐家后继无人呀!故此,我想另辟蹊径,其实在这几个月内,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精明之人,辅助荣儿,最好能够令他开窍,至于读书方面,我早已经不再奢望,只望他能够不将我们徐家的祖业都给败掉。”
徐茂道:“老爷这番良苦用心,小人能够明白,但是郭淡是否太年轻了。”
徐梦笑道:“年轻好,如此才能够待在荣儿身边,而且你想想看,这些年来,他受到多少嘲笑,却能够隐藏的这么好,可见此人城府之深,荣儿如今缺得就是这个。”
他哪里知道,此郭淡已非彼郭淡。
“若他真有本事,那可真是能忍的。”徐茂点点头,又道:“可是他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徐梦笑道:“他虽然拒绝帮助我们买酒,但是他答应帮荣儿解决那坏土一事。”
徐茂摇摇头道:“关于坏土一事,已是白纸黑字,难不成郭淡还能让那李守吐出来不成。”
徐梦道:“我就是想借此看看,他到底是否真的如陈方圆所言那般聪明绝顶。”
......
那边郭淡去到前院时,柳承变已经离开了,不过从寇义的神情来看,寇家应该是处于下风,但郭淡也没有多说什么,二人上得马车,返回寇家。
“你们谈得怎么样?”
郭淡漫不经心的问道。
寇义却十分谨慎的回答道:“目前还不知道。”
郭淡也不再多问,突然笑道:“想不到我与这兴安伯还有些渊源。”
寇义好奇道:“渊源?什么渊源?”
郭淡道:“我与那小伯爷号称京城双废,你难道不知道么?”
寇义道:“......!”
他如何不知,他只是想不到郭淡竟有脸说出来。
郭淡又饶有兴趣道:“你觉得我与那小伯爷相比,孰强孰弱?”
寇义小声道:“说起来,姑爷还是要比那小伯爷强不少,那小伯爷可真是令人头疼得很,自小就无法无天,挥霍无度,若非兴安伯家大业大,估计早就......,姑爷虽然不擅做买卖,但也算比较节俭。”
郭淡苦笑道:“我非不想挥霍,只可惜夫人她太精明,我是没条件挥霍啊!”
寇义顿时谨慎的瞧向郭淡。
郭淡咦了一声:“我怎么瞧你的眼神,像似在防贼啊!”
寇义忙道:“没有,没有。”
第二十四章 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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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寇府,寇守信还真的是先询问郭淡,想听听他的想法,他其实对于这笔买卖已经不是很抱希望,他更多的是希望郭淡能够开窍,这一点跟徐梦(yi,第四声)很像,可事与愿违,郭淡并未参与谈判。
只能说天意如此,寇守信也只能认命啊!
而郭淡回答的也是非常消极,他并不想涉及到这桩买卖,他甚至都希望寇家拿不下这桩买卖,因为他不想跟徐梦有太多的瓜葛,毕竟对方是知道他的底细,而他又不愿意再回到前世的那种生活,他对于现状是非常满意的,打打酱油什么的。
郭淡走后,寇纱才向寇义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寇义叹了口气道:“正如大小姐预计的那般,我们面对柳家,毫无优势可言。”
他并没有细说,因为寇家与柳家是知根知底,不用说也知道对方会怎么说,无非就是渠道、资源,以及人脉,这些恰恰都是寇家非常欠缺的。
寇纱轻轻一叹,道:“这一笔买卖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再晚个几年,我们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要是让柳家拿下这笔交易,那么之前陈楼一事对他们所造成的损失,也就算不得什么,我们寇家想要追赶,只怕更是困哪。”
言下之意,就是放弃了。她心里是很清楚的,她在工作方面,是非常理性的,但其实她是非常不甘心的。
寇守信苦笑道:“女儿啊,记得为父很早以前就教过你,这买卖上的事,是不能强求的。”
......
翌日一早,郭淡就出得门去,他现在只希望早点解决徐继荣一事,以免夜长梦多,对此他当然是充满信心,他曾经的信念就是世上没有卖不出的商品。
但是他并未去到伯爵府,而是直接去到西城门,等他来到西城外时,那徐继荣的马车已经路旁久候多时。
上得马车,气氛是相当诡异。
徐继荣一直保持斜目怒瞪,但是又不说话,活脱脱一个大小孩。
“小伯爷,你再这么瞪下去,小心眼睛会瞎掉的。”郭淡微笑道。
瞎子?徐继荣赶紧眨了眨眼,又绷紧着脸道:“你究竟给我爷爷灌了什么**汤,让他这般相信你,还...还...。”
他虽未说下去,但无非也就是狠狠的告诫过他一番,甚至于给出某种威胁,否则的话,他岂会来此等候,还让郭淡上他的马车。
虽然他受迫于兴安伯的淫威,暂时就范,但他若不是心甘情愿的跟我合作,听从我的建议,只怕到时会横生波折,若想要成功,得先将这小子给摆平。郭淡心下微一沉吟,便已有计较,双手一摊,苦笑道:“小伯爷,就我这种书呆子,哪里有什么**汤。”
“倒也是的。”
徐继荣点点头,非常直接道:“那为什么我爷爷会请你这废物来帮我呢?”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好在郭淡也不介意这个称呼,道:“你可有听过废废得正?”
徐继荣摇摇头。
对呀!他怎么懂得负负得正的道理。郭淡稍一沉吟,道:“其实主要是因为兴安伯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你说来听听。”徐继荣盘起腿来,颇感兴趣道。
还真是一个小孩。郭淡道:“这个故事是讲在西北的一个小村子里,有着三个农家小子,个个都非常憨厚,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傻乎乎的,而在隔壁村里有着三个非常聪明的人,文武双全,大家都说他们将来能够出将入相。这三个聪明人就经常欺负那三个农家小子。终于有一天,那三个农家小子忍受不住,决定要反击,于是他们就约那三个聪明人来决斗。你道结果如何?”
徐继荣道:“当然是聪明人那边赢了。”
白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说个屁。郭淡笑道:“我原以为也是如此,但结果却是那三个农家小子赢了。”
“怎么可能?”
“这是你爷爷说得。”
徐继荣立刻闭上嘴。
郭淡又继续道:“你爷爷说这聪明人都非常自傲......。”
徐继荣闻言,不禁黯然一叹道:“难怪爷爷总是说我太过自傲。”
“.......!”
郭淡是哭笑不得,你这个白痴,你那不是自傲,是傻。道:“这自傲的人,都喜欢别人听自己的,而蠢的人,更加愿意倾听别人的想法,所以当一对一的时候,那三个农家小子总是被欺负,但是当三对三的时候,三个农家小子非常齐心合力,但是三个聪明人却各自作战,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听别人的,故此他们被打得抱头鼠窜。”
“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徐继荣双眸向上,若有所思着,过得片刻,他突然问道:“我爷爷为什么跟你说这个故事?”
郭淡道:“兴安伯的意思非常简单,当我们京城双废分开的时候,我们将会经常被人欺骗,唯有我们二人联手,才会变得强大。”
徐继荣眨了眨眼,突然勃然大怒道:“你竟说我跟你一般废物,真是岂有此理。”
郭淡似乎早有料到,立刻道:“不瞒小伯爷,当时我就是这么跟兴安伯说得,怎么能够将小伯爷跟我这个书呆子比。”
“可不是么。”徐继荣郁闷道。
郭淡道:“但是兴安伯就是兴安伯,他老人家满腹经纶,见多识广,懂得许多大道理。你可有听说‘大智若愚’这个成语。”
“好像在哪里听过?”徐继荣不太确定道。
你这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比我这理科生都要差。
不过既然徐继荣都不明白,那郭淡肯定也得装糊涂,不然这双废难以齐名,会产生距离感的,于是道:“当时兴安伯跟我说得时候,我也不明白,后来兴安伯解释给我听,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大智,就是特别聪明,有着大智慧的人;若愚,就是像愚笨的人,连起来就是说,真正有大智慧的人,看上去就像笨人一般,正如那个故事一般,那三个聪明人,每时每刻都在计较着,谁来发号司令,谁是老大,他们每个人都只在乎自己,而不在乎别人,而三个农家小子,却知道他们只有团结才能够取胜,这就是大智若愚。
兴安伯说我们两个都是大智若愚之人,只不过我们势单力薄,故而常常被人欺负,但是只要我们两个联手,那一定能够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徐继荣道:“可我瞅你不像似聪明人。”
“这不就是大智若愚么,你要看我像聪明人,那我其实就是一个笨人。”
“......!”
徐继荣眨了眨眼,问道:“那你瞅我呢?”
“我瞅小伯爷那是相当愚蠢。”郭淡是一本正经说道,心里却在哭泣,真不容易,可算是说出这句心里话了。
“你看人还挺准的啊!”徐继荣哈哈一笑,又道:“既然是爷爷说得,那定是没有错的。”
“那是,那是。”
郭淡拼命的忍住笑意,但着实难以忍住,他赶紧抽出折扇,打开来,企图遮掩一下。
“闲得蛋疼?”
徐继荣瞅了眼扇面,好奇道:“此话何意?”
“呃...此乃...此乃一道菜名也。”
“菜名?”
徐继荣问道:“此菜名怎恁地古怪?”
“这...这是谐音玩法。”郭淡是绞尽脑汁的忽悠道:“这‘闲’通咸味的‘咸’,疼通竹筒的‘筒’,蛋筒,也就是说将蛋饼做成筒形,连起来就是咸的蛋筒。”
“这道菜我倒是没有吃过。”
徐继荣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也从腰间抽出一把扇子来,打开来,嘿嘿道:“我也有。”
郭淡一瞅,见是折扇下画着两个痴男怨女在月下倾诉相思之情,不对,郭淡仔细一瞅,顿时吸得一口冷气,原来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在月下行那羞羞之事。
这竟是一幅春宫图。
只不过那画者是别出心裁,隐藏的非常好,若不近距离,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来,然而,一旦看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幅画。
此画真是精妙无比啊!见多识广的郭淡不禁都暗自称妙,只觉这大明还真是藏龙卧虎,竟有人已经达到这般境界。
徐继荣瞧郭淡那模样,得意洋洋道:“比起你那‘闲得蛋疼’,我这扇子如何?”
“妙哉,妙哉!”
郭淡大拇指一竖,道:“真是没有想到小伯爷竟有如此高大上的品味,郭淡真是佩服万分。”
徐继荣哈哈一笑,突然又问道:“何谓高大上?”
郭淡哦了一声,“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高端大气上档次?”徐继荣听得目光急闪,心花怒放道:“好一个高大上,用来形容本小伯爷,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哈哈.....。”
第二十五章 这可是块宝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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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忽悠下来,郭淡发现其实徐继荣并非是像以前那个郭淡,以前那个郭淡是真的废,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但是徐继荣并不蠢,他只是比较单纯,然后又有一点小性格,但这不能怪他,这其实是明朝一个非常典型的社会现象。
谁在徐继荣这个位子上,都很有可能变成他这样。
他的人生还什么可图的?还有什么可奋斗的?
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就有花不完的钱,只要不是大脑结构出问题,或者说自己去作大死,将来升官晋爵,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谁都改变不了,乃制度使然。
换谁谁也不会好好读书,你们这些丝寒窗苦读也就是为了当官,我特么不读书我也可以当官,既然如此,那我还读什么书啊。
可以预见的是,他们的人生就只剩下吃喝玩乐,好勇斗狠。
话说回来,如果这种人,郭淡都摆平不了,那他上辈子真是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很快,二人聊得是相逢恨晚,虽然还不至于一个鼻孔出气,但是很有这个趋势,因为徐继荣已经渐渐认为他们就是一个组合。
聊得半天,他们终于来到那片传说中的坏土。
“哇!原来这里这么臭?”
徐继荣捂住鼻子,面露恶心之色。
郭淡听罢,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徐继荣好奇道:“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郭淡问道:“你似乎是第一回来?”
“对啊!”
徐继荣点点头。
郭淡好奇道:“可是我那天在周厨分明听你说,你前一日是来这里看过的。”
徐继荣面露尴尬之色,嘿嘿道:“其实我没来过这里,我是叫人过来看的,只不过当时我是去找他们算账的,那我当然说我亲自来过。”
“原来如此。”郭淡点点头,心想,他倒是有些小心思。又转过头去,看着面前这一大片又似臭水塘,又似沼泽的土地,不禁也有些郁闷。
这块地真的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原来这里乃是一大块凹地,以前的地主,也没有很好的护理这里,导致这里常年积水,就形成一个臭水塘,久而久之,就种不出粮食。
郭淡认为这里的土地应该已经变得盐碱化,真的是一片坏土。
“你想到办法没?”
徐继荣问道。
郭淡一本正经道:“小伯爷,我们是一个组合,这需要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
徐继荣大咧咧道:“我大智若愚,所以这你想就行了,我听你的。”
他这么说还真是没错,这真的就是大智若愚。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大智若愚,跟着纱那大美女混饭吃,她养着我,我陪着她睡觉,这是多么和谐美满,嗯,我一定要为此奋斗。郭淡心中一片向往,过得片刻,他才回过神来,道:“走吧,这里没啥可看的,去周边看看吧。”
“周边有啥好看的,那都是李家的田。”徐继荣轻轻哼道。
郭淡道:“你方才不还说都听我的么?”
徐继荣扬着手道:“走吧,走吧。”
郭淡是肯定要去周边看看的,因为有些时候一块地值不值钱,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在周边,而这块地目前看来,是肯定没有任何价值,只能去周边看看。
一旦离开这臭水塘,景色是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周边尽是良田,一望无际,如今又正值春季,不少农民正躬身于田间,除草播种。
郭淡是真心有些忍不住了,讽刺道:“小伯爷,你还真会挑地方啊!”
徐继荣顿时激动道:“这可真不能怪我,都是李守他们使得坏,我哪里想得到,他们连这点钱都骗,真是不高大上。”
学得倒是挺快的。郭淡知道跟这个小伯爷是没法讲道理,继续沿着阡陌小道走去。
一个正在田边除草的农民伯伯,见两个身着华丽的公子走来,急忙让开。
他这个动作,稍稍引起了郭淡的注意,起初他只是瞟了眼,可是在经过那位农民伯伯身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盯着那农民伯伯那双粗糙的大手。
“你在瞧甚么?”
徐继荣好奇道。
郭淡却是不理,微笑的向那位农名伯伯道:“这位大叔,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徐继荣立刻道:“他手里拿着的是草呀,你不会连草都不认识吧,看来你大智若愚要胜我一筹啊!”
那大叔也木讷的点点头。
郭淡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继续不理这厮,又向那农名伯伯问道:“大叔,你为何要除草?”
那农民伯伯忙道:“回公子的话,这些都是害草,若是不除掉,会危害到庄稼的。”
“是吗?”
郭淡伸出手来,道:“能不能给我瞧瞧。”
“当然可以。”
那农名伯伯赶紧将手中的害草递给郭淡。
郭淡接过害草仔细看了起来。
徐继荣凑够来,瞅了瞅,道:“这草有啥好看的?”
郭淡瞥他一眼,拿着这害草往前走去。
徐继荣急急跟过去,道:“你倒是说话呀?”
郭淡兀自不理,似在思索什么,过得半响,他突然问道:“这周边全都是李守家的土地?”
“嗯,你能够看到的全都他家的。”
徐继荣道:“而且这可是他们家最好的庄田,不然的话,我当初也不会买这里,哪里知道这中间还有一块坏土。”
郭淡点点头,又问道:“他当初多少钱将那片坏土卖给你的?”
徐继荣道:“一千二百两。”
“才这么一点?”
“他可是以最好的良田价格卖......你说什么,才这么一点?”
徐继荣双目一凸,惊讶的看着郭淡。
“不得不说,小伯爷,你还真是会做买卖。”郭淡摇头赞道。
徐继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淡道:“发自肺腑之言,小伯爷,你可是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地啊!”
徐继荣睁大眼睛道:“宝地?”
郭淡点头道:“就那块地,至少值两千五百两,你却以不到一半的价格买了下来,小伯爷,你可真是独具慧眼啊!”
“是吗?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哈哈!”
徐继荣当即乐的是双肩急耸,过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赶忙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地宝在哪里?”
郭淡大手一挥道:“宝在这周边。”
“周边?周边都不是我的地,就那块是。”徐继荣又是悲从中来。
“要都是你的地,可就不值钱了。”郭淡摇摇头,问道:“你知道一颗老鼠屎值多少钱吗?”
“老鼠屎也值钱?”
徐继荣震惊道。
郭淡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卖不出去的,在一种情况下,老鼠屎也是相当值钱。”
“什么情况?”
“就是当你手中捧着一碗美味的肉汤时。”
徐继荣想了想,摇晃着脑袋:“不是很明白。”
郭淡道:“当你手中捧着一碗价值一两银子的上汤,而我手中有颗老鼠屎,并且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五钱银子,我就会把老鼠屎投入这汤内,就亏盈来算,你给我五钱,只是亏了五钱,但如果你不给,你就亏了一两,你会不会给?”
“当然不会。”徐继荣傲娇道:“一两银子而已,我徐继荣岂会受你威胁。”
“那如果是一千万两呢?”
徐继荣吸得一口冷气,“啥?一...一千万两?有...有这么贵的汤吗?”
“假如有。”
“那...那我....。”
徐继荣结结巴巴的。
“由此可见,当这碗汤的价值越高,你给钱的几率就越高。”
郭淡说着手往边上一指,道:“你方才也说了,这周边全都是李守家的田地,而且是他家最好的庄园,而你那块地就是一颗老鼠屎,放在这里是一文不值,但是只要拿起来,可就价值千金。”
徐继荣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激动的指着郭淡道:“我...我明白了,你...你是说在那坏土上种这种害草。”
看来他也没有笨到家啊!郭淡一本正经道:“错!”
徐继荣顿时心都凉透了,这都猜错了,问道:“那...那你是什么意思?”
郭淡道:“我的意思是,要种比这更加有害的害草,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如果他不给钱的话,我们都还要养害虫,总之,什么对庄稼有害,我们就弄什么,直到他将地买回去为止。”
“你这主意可真是够毒啊!”徐继荣吞咽一口,只觉毛骨悚然。
这郭淡看上去,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却没有想到竟这般歹毒。
郭淡笑吟吟道:“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这回李守他死定了。哇哈哈!”
徐继荣激动的双手叉腰,仰面大笑起来。
郭淡瞧他一脸瑟,倒也比较理解,毕竟他被人智商碾压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要翻身了。
第二十六章 咸鱼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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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非常适合外出游玩。
在梁园内的人工湖旁,一群官宦子弟聚在湖边的一棵垂柳下,或站,或蹲,吹牛打屁,是好不蛋疼。
“想不到李兄竟能以良田的价格将那片臭水塘给卖了出去,小弟真是佩服万分啊!”
一位身着青衫的公子哥冲着李守拱手笑道。
又有一人道:“此等可喜可贺之事,李兄可得请大家吃上一顿啊!”
众人立刻起哄,要求李守做东。
“哎...。”一位微胖的公子,突然将折扇往中间一放,“且慢说这话。”说着,他又向李守道:“守,你可别怪我这做哥哥的说话不中听啊。”
李守稍稍一愣,道:“陈兄但说无妨。”
这姓陈的胖公子道:“要我说呀,这事可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要佩服还得佩服徐继荣那傻子,只有他能够花这么多钱,买下这么打一个臭水塘。”
周边公子哥们闻言,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这些人,常常以嘲笑他人为乐,不然的话,他们的生活会变得非常无聊。
待他们笑过之后,李守才微笑道:“陈兄言之有理,这事可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那瘦猴儿干得,当然,厥功至伟的还是非徐继荣莫属,故此,你们得去找他请客,他的功劳是最大的!”
“李兄,你这可真是杀人诛心,人家买下那么大一个臭水塘,还让人家请客。”
又是一阵大笑声。
“少爷!少爷!”
忽见一个仆从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喘着气向李守道:“少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守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那仆从先是目光左右瞟了瞟,然后小步来到李守身旁,在其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什么?”
不等那仆从说完,李守便是惊呼道。
一旁的公子急忙问道:“李兄,出什么事呢?”
李守微微皱眉,拱手道:“各位,真是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我得立刻赶回去。”
言罢,他便匆匆离去,但是他并未回家,而是乘坐快马,去到他们家在西郊外的田庄。
刚刚来到田庄旁,就见到远处的田边,一群人正在激烈的争吵。
“你们不能这么做呀!你们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们的庄稼可都会被害死的。”
“求求你们了,这些害草真的不能种啊!”
“我们在自家田种,与你们何干,你们若再不让开的话,小心我揍你。”
恰好这时李守赶到,闻言不禁大怒,用马鞭指着那壮汉,喝道:“谁敢动手?”
那大汉瞅了眼李守,似乎有些犯怵,往后退了退。
一个管家穿着的中年男子,见到李守来了,是大松一口气,立刻跑了过来,道:“少爷,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咱们的庄田可就全都毁了。”
说着,他指着那些正在“耕种”的壮汉,“你瞧瞧他们种的是什么,那可都是对庄稼有着非常大伤害的害草,若他们真的在这里种植那些害草,我们的庄田可就全完了。”
李守听得是勃然大怒,指着那为首的壮汉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这片庄田可是他们家最好的良田,他们家吃的粮食就是出自这片庄田,在这里耕种的农民,那都不是什么佃农,而是他们的家奴,如今又是初春时节,这时候要出问题,损失是不可估算的。
“是我!”
只见一个白面公子哥走了过来,手中一把春宫扇,那真是骚出天际。
这公子正是徐继荣。
李守微微皱眉,问道:“原来徐贤弟,你为何这么做?”
“唉...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徐继荣春宫扇一挥,道:“我问过许多人,都说这片土地根本种不了庄稼,唯一能够种植的就是草,故此后来有人给我献策,说可以用这片土地来放牧,我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可若要开牧场,当然就得种草啊!”
李守道:“就算你要在这里开牧场,也不一定要种植这种对庄稼有害的害草。”
“唉...这你又误会我了。”徐继荣摇头直叹,演技相当浮夸,道:“我哪里想种植这种害草,只不过这片土种不了好草,只能种植这种害草。”
李守强忍着怒气道:“可你在这里种植这些害草,那我家的庄稼怎么办?”
徐继荣纳闷道:“什么你家庄稼怎么办?我只在我家的田地种这草,又不会种到你那边去。”
管这庄田的管家突然站出来道:“你们在这里种植这么多害草,稍有风吹雨打,这些害草便都会跑到我们的庄稼地来,到时候我们这整片的庄田都会毁于一旦。”
徐继荣选择的害草,还真不是一般的害草,那是非常容易传播的,而且又难以除掉,这对于庄稼而言,真是致命的。
“是吗?”
“当然是的。”
徐继荣摇头道:“这我真是没办法,本小伯爷花了一千多两买了这地,总不能就放在这里晒太阳吧。”
事到如今,李守也不再装下去,当即冷笑一声,“徐继荣,你想玩什么把戏,我清楚的很,哼,你若敢在这里种植害草,我便去官府告你毁坏庄稼。”
小农经济的王朝,对于农田是有很多保护的,可能律法里面没有这一条,因为也没谁种植害草,但是要去告,一定就是犯法的。
徐继荣立刻道:“你可别诬陷我,我这是在开牧场,可不是种植害草,而且我已经向朝廷申请,将来这牧场养的马,统统都捐献给朝廷,朝廷不是一直都缺马么。”
有钱就是可以任性。
“你......。”李守万万没有想到徐继荣会来这么一招,吐血的冲动都有了。
其实徐继荣是故意吓唬他的,徐继荣可不是真的要开牧场,这是这厮说谎还真是一把好手,可能也是从徐梦那里锻炼出来的,若他一味的诚实,就以他那顽劣的性格,九代单传可能都会压住徐梦的怒火。
但是李守还真拿捏不准,因为那徐梦乃是太仆寺卿,这太仆寺又总管国家马政,徐继荣要开牧场,跟朝廷合作,那真是太简单了。
哪怕是从朝廷的角度来看,人家愿意自己出钱帮朝廷养马,这没有道理拒绝,你有本事也将庄稼都捐给朝廷。
“好好好,你给我走着瞧,你会后悔的。”
词穷的李守愤怒的扔下这句话,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与当然徐继荣败走周厨一模一样。
徐继荣哈哈一笑,又嚷嚷道:“都别傻站着,快点干活,我的小马儿饿了。”
那些庄农眼睁睁看着这些壮汉看着害草进入他们的庄稼腹地,眼泪是哗啦啦的往下流,虽然他们是家奴,但是农民与庄稼是有着血浓于水的感情。
......
“痛快!真是痛快!”
回到马车上,徐继荣立刻朝着躲在里面的郭淡大呼痛快,又手舞足蹈道:“郭淡,你方才是没有在那里,你要瞧见李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定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一直以来,都是他气鼓鼓的离开,然后被人嘲笑,如今可算是咸鱼翻身,出得心中一口恶气,自然是非常痛快。
郭淡反应比较平淡,跟他们这些公子哥玩,那真的是牛刀杀鸡,毫不吝啬的将功劳都推给徐继荣,“我不过是搭把手而已,主要还是小伯爷你慧眼如炬,一眼就看中这片宝地。”
“你也不差,你也不差。哇哈哈!”
徐继荣被夸的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好一会儿,方停下来,兴致勃勃道:“郭淡,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就留着这块地,专门种植害草,毁了李家这片庄田,一千多两,我又不在乎。”
你这蠢货,若是这颗老鼠屎已经扔入汤内,那就变得一文不值,最后只能是鱼死网破,那反而会得不偿失。郭淡却道:“小伯爷此计甚妙,只不过这么做的话,就难以凸显小伯爷的大智若愚。”
徐继荣忙问道:“此话怎讲?”
郭淡道:“咱们若这么做,李守肯定是招架不住的,他只能求助家中长辈出面,这样的话,兴安伯也得出面,将会变成成了他们长辈之间的事,到时咱们就得靠边站,最重要的是,这么做的话,兴许会让那瘦猴儿逃过一劫。”
他这一回是要搂草打兔子,顺便惩罚一下孙不言。
“这倒也是。”
徐继荣稍稍点头,道:“那行,咱们就依计行事。这回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本小伯爷的厉害。”
第二十七章 长长长长长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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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继荣是开怀大笑,而李守如今却又急又怒,心里是悔不当初。
他府上的大管家闻说此事,也是心急如焚,道:“少爷,咱们决不能让徐继荣在那里种植害草,要不...要不咱们将这事告诉老爷......。”
“混账!”
李守怒瞪那大管家一眼,道:“此乃我与徐继荣的恩怨,若是我请父亲大人出马,到时外面的人又会如何看我,况且...况且...。”
说到这里,他却也说不下去。
但是那管家立刻明白过来,如果他们老爷出马的话,那么自然是找兴安伯谈,然而,这事若要追根溯源,那可是他们不仁在先,是李守先将一块废土当做良田卖给徐继荣的,到时他们李家还得想徐家赔礼道歉,父子俩一块丢人。
“这...这如何是好啊!”
管家如热锅上的蚂蚁,道:“若是西郊田庄出了事,老爷迟早也会知道的。”
“我知道。”
李守怒喝一声,“你没有看见我现在正在想办法么。”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少爷,孙不言来了。”
“都是这厮惹出来的。”李守双目顿时火光四溅,道:“让他进来。”
他在回府的路上,就让人去把孙不言叫来。
不一会儿,就见孙不言走了进来,“小人孙不言见过大公子。”
其实这李守也是伯爵之后,但因为徐继荣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他们这些人就不愿意别人叫自己小伯爷,小伯爷差不多被徐继荣垄断,至少在京城是这样的。
李守见到孙不言,一腔怒火顿时爆发出来,咆哮道:“都是这厮出得馊主意,害得本少爷今日被徐继荣那废物羞辱,若你不摆平此事,我要你好看。”
其实这事还真是孙不言主动找得李守的,不然的话,以李守的身份地位,他不会成天惦记着这点钱,他之所以想要玩弄徐继荣,除了找乐子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嫉妒徐家家大业大,虽然他们都是伯爵,但是论家产,他们李家可不能跟徐家相提并论。
孙不言一脸懵逼,道:“大公子,出...出什么事呢?”
那管家立刻将事情原委告诉孙不言。
“这!”
孙不言闻言,不禁是呆若木鸡。
“你看着我作甚,快想办法啊!”
李守怒喝道。
这里多耽搁一会儿,那边害草就多一棵,如今又正值播种季,这风一吹,满天草种,而周边有都是他家的田,光想想那画面,真是不要太美啊。
“是是是!”
惊醒过来的孙不言,立刻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而且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想,急得是满头大汗,可这一时半会,他哪里想得到办法。
倒是那管家开口道:“少爷,要不这样,咱们将那土地再买回来。”
“买回来?”
李守愤怒道:“你还嫌我不够丢人么?”
他那些狐朋狗友已经恭维他好些天,这又买回来,不得让人给笑死去。
管家道:“可是...可是若再不阻止他们的话,这事只怕会瞒不住。”
李守不禁皱了下眉头。
孙不言也赶忙道:“是是是,小伯爷,要不我再去跟徐小伯爷谈谈,再...再将土地买回来。”
“你!”
李守指着孙不言,过得片刻,他闭目一叹,又怒睁双目,“你还不快去,这笔账我待会再跟你算。”
“是,小人这就去。”
孙不言走后,那管家突然道:“少爷,这事我看不简单啊!”
李守皱眉道:“此话怎讲?”
那管家道:“徐继荣是怎样的人,少爷应该非常清楚,他可想不出这种办法,我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李守也冷静了下来,眯了眯眼,道:“要是知道是谁在背后作梗,我定饶不了他。”
......
啪--啪--啪!
“小伯爷,这事都怪小人财迷心窍,与李大公子无关,李大公子在得知此事原委后,还责骂了小人一番,如今又命小人将钱给小伯爷您退回来。”
孙不言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哭诉着。
徐继荣翘着腿,一边吃着蜜饯,一边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本小伯爷又不差那点钱,你什么时候见本小伯爷买东西,又给退了回去,这真是太丢人了。”
孙不言哪里听不出他那讽刺之意,道:“小伯爷您当然不差钱,可是如今外面的人都在传言,说...说李家用一片坏土作良田卖给小伯爷,这人言可畏,若是让兴安伯和襄城伯知道此事,可能会坏了徐李两家的交情。”
这家伙口才还真是不错,还真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
“你先别停,继续打。”
徐继荣指着“怠工”的孙不言,不满道。
“是是是!”
孙不言只能继续扇了起来。
徐继荣又向身边的一个小厮道:“他说得是真的吗?”
那小厮拼了命的忍住笑意,还故意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少爷,确有此事?”
“那会不会破坏我们两家的交情呢?”
“这...这不好说。”
“这样啊!”
徐继荣故作思考起来。
他这一思考,孙不言心中叫苦不迭,两边脸颊都已经肿了起来。
过得好一阵子,徐继荣见孙不言都快将自己给扇晕了过去,才道:“既然如此,那行,你拿两千两来,我将地契退还给你。”
“两...两千两?”
孙不言差点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急切道:“当初小伯爷只是花了一千二百两买下那片地。”
徐继荣哼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也说了,外面的人都在嘲笑我,坏了我名誉,这当然是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还有...还有...。”
那小厮急忙道:“少爷,是精神损失费。”
主仆两配合的相当默契。
“对对对。精神损失费。”
徐继荣连连点头,道:“你可知道,因为这事,我爷爷可没有少骂我,两千两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你们不要就算了,我还不稀罕。”
孙不言无奈之下,只能回去如实向李守汇报。
“两千两?”
李守听得这个价钱,如屁股着火一般,直接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徐继荣是想钱想疯了么,他休想得逞。我拿着两千两请人去除草,也绝不会便宜那败家子的。”
他不比徐继荣,他不是九代单传,他只是嫡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下面还有很多替补等着上位,这两千两对于李家而言,当然不算什么,但是他若不想惊动父母,就必须得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上!
孙不言唯唯若若不敢答话。
那管家也是愁眉紧锁,过得半响,他开口道:“少爷,那可是数千倾地,这得请多少人来,而且,明年呢?”
种草的成本要比种庄稼的成本低太多了,尤其是害草,根本不用管事,撒就是了。
“我不管。”
李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道:“总之,我绝不会给他这钱的,让那败家子去白日做梦吧。”
闹到这份上,钱都是其次,面子是大。
两日后。
徐继荣盘腿与郭淡对席而坐,中间一张矮桌上放满着美酒佳肴,二人是吃得好不开心。
“这两天过去了,李守那边还没有动静,看来你料得没错,他真是不打算给这钱了。”
说这话时,徐继荣是满脸激动,他在乎不是钱,而是过程和结果,又冲着郭淡眨了眨眼,嘿嘿道:“郭淡,咱们弄点害虫来呗。”
“不需要。”
郭淡摇摇头,笑道:“你只需要派一些家丁,到处嚷嚷着,要收购害虫,那李守便会老老实实将钱奉上。”
徐继荣很不满道:“这么做多没劲,我可是想来真的,咱们弄点害虫扔进去也无妨。”
看不出这厮还真够狠的,那么一大片良田,要真毁了,事情可就大条了。郭淡笑道:“难道小伯爷希望兴安伯出马?”
徐继荣撇了下嘴,突然朝着一旁的小厮道:“春春,你听见没?”
徐春点头道:“少爷请放心,小人知道该怎么做。”
“快去,快去。”
.......
徐家收购害虫?
这尼玛真是千古第一奇闻啊!
很快这事传开了。
徐继荣一时又是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不愧是败家子,果真是别出心裁,竟然花钱收购害虫。
下回估计得买粪便了。
大家都在嘲笑徐继荣。
唯独一人笑不出声来,这个就是李守。
“收...收购害虫?”
李守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尽是恐惧,如果说害草还能够勉强抵抗的话,最多是减少收成,那么害虫的出现,那真是索命来的。
而且,这事还真告不了徐继荣,假如徐继荣偷偷摸摸往自己草地面倒上几马车害虫,到时那些害虫跑到庄稼里面去,你也不能说是徐家的。
更加要命的是,那片废土又涨了五百两。
这其实也是商场中惯用的套路,其实郭淡早就打算要两千五百两,他知道李守不会轻易就范,故此第一次开价两千两,如今再加五百两,其目的就是要造成李守的恐慌心态,因为不断的涨价给人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
那管家整个后背湿了,这一招真是太阴毒了,说是杀人诛心,亦不为过,赶忙道:“少爷,你不能再意气用事,如今我们必须得趁老爷还不知情前,赶紧解决此事,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守也不敢硬了,道:“那可是两千五百两,而且,我若给了这钱,我李守今后还敢出门么。”
那管家道:“少爷,如今可不是讲面子的时候,再拖下去,说不定这价钱又会涨,而且...而且我认为到时即便老爷亲自出面,这钱都是少不了的。”
李守惊讶的瞧了眼他,微一沉吟,便也反应过来。
那郭淡前世干得是什么活,不就是出价么,他出得价钱,你再不愿,也得掏钱。
之前那笔交易,等于是李守从徐继荣身上赚得一千二百两,如今只是反过来,徐继荣要从李守身上赚一千三百两,这其实很公平的,即便他是父亲襄城伯亲自出面,这个价钱可能也不会变的,毕竟徐家也不是好惹的,总不能说你儿子玩弄了我孙子,然后你只是将钱退回来,没有这个道理。
更可怕的是,那败家子还学会了涨价,两天功夫涨五百两,什么买卖有这么赚钱的,要再拖两天,估计就得三千两,这......。
李守是打心里怕了,眼角都泛着泪光,他也是娇生惯养,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这一下都快将他逼疯了,只想着赶紧解决这事,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他和那管家都知道,徐继荣有恐吓的成分,但是他们不敢赌,徐继荣是啥人,万一脑门一热,还真有可能干得出,他们输不起呀,只能老老实实拿出两千五百两来,这已经是他所有的私房钱,让孙不言拿去赎回那张地契,他是肯定不会露面的。
这回徐继荣没有选择在府上交易,而是选择在周厨,这俗话说得好,在哪里跌倒的,就得在哪里站起来。
“少爷,数目是对的。”
“把地契给他吧。”
徐继荣挥挥手道。
他身边那小厮立刻掏出一张地契来,递给孙不言。
孙不言拿着地契可算是松得一口气,赶紧递给李守派来的家丁,又向徐继荣道:“小伯爷,小人先告辞了。”
徐继荣手一抬,道:“等会,我跟李守的账算是清了,但是我跟你的可还没有清啊!”
孙不言闻言,当即一哆嗦,差点没有趴下去。
徐继荣又朝着李守派来的那两个家丁道:“你们两个先回去,我还得这瘦猴儿聊聊。”
那两个家丁哪里敢忤逆徐继荣,躬身一礼,急急退了出去。
“小伯爷饶命啊!”
孙不言当即跪下,哭喊起来,如今李守真不一定会为他做主。
听得当的一声响,一锭老大的银子突然出现在孙不言眼前,足足一百两啊。
孙不言当即一愣,目光发直,又缓缓抬起头来,傻傻道:“小伯爷,你银子掉了。”
徐继荣笑道:“你这厮虽然可恶,但总算是有点本事,如今本小伯爷身边就缺你这种人才,今后就过来帮我吧。”
孙不言不禁是喜出望外,这真是因祸得福,而且这败家子比李守阔绰多了,出手就是一百两,当即喜极而泣道:“多谢小伯爷,多谢小伯爷,今后小人定当全心全意为小伯爷您鞍前马后。”话说时,那一百两已经没入袖中。
徐继荣哈哈一笑,举杯道:“来,干了这一杯。”
“我敬小伯爷。”
孙不言一脸谄媚道。
酒足饭饱后,徐继荣站起身来,打了个饱嗝,指着孙不言脸上的伤道:“回家好好敷敷,明日来我府上报到。”
“是是是。”
孙不言是感激涕零,这东主真是太好了,这么体谅下属。
出得包厢门,徐继荣突然往一个角落里面瞅了两眼,嘿嘿一笑,然后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下得楼去。
而那孙不言还在惊喜之中,又掏出一百两来,自言自语道:“这耳光扇得可真值啊!”
忽听得砰地一声,门从外面被踢开来。
孙不言下得回头一看,只见李守正阴沉着脸看着他。
毕竟是两千五百两,李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悄悄尾随而来,可是当他见到孙不言没有下来,顿时心中生疑,再加上他之前猜测,这事背后有人作祟,立刻就认定就是孙不言从中作梗。
“大...大公子。”
孙不言颤声道。
李守双目迸射出两道火光来,咬牙切齿道:“我就说那徐继荣怎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原来...原来都是你这小人从中作梗,你这手段还真是高明,这倒是让我相信,那柳承变可能真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他不够你卑鄙。”
孙不言慌张道:“小伯爷,冤枉啊!小人没有......。”
“没有?那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李守手一指。
孙不言低头一看,他手中正捧着一锭大银子,顿时脸色苍白,这可真是百口莫辩。
“一百两,哼,这钱真是不少啊!我倒是给不起你这么多。”
李守冷笑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孙不言心知这回事情大条了,急忙追出去,“大公子,请听我解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
在二楼角落里面的一个客人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招了招手,“结账。”
一个酒保立刻上前来,道:“这位客官,一共是五钱银子。”
那客人抛给他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那酒保接过来一瞧,竟是一两银子,不禁喜出望外,连连向那客人道谢。
那客人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唰地一声,折扇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闲得蛋疼。
第二十八章 “外强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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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伯府。
“结...结束呢?”
徐梦震惊的看着大管家徐茂。
他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以为郭淡还在准备着,上回陈楼一事,也是反复许久,哪知这就结束了。
徐茂点点头,道:“是的,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李守已经用两千五百两将地契赎了回去。”
“两千五百两?”
徐梦当即吸得一口冷气,他之前的要求,只是说让李守原价给赎回去,能做到这样,他就已经非常满意,其实少给一点,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没曾想,这直接就翻了一番多,等于扣除郭淡的佣金,他才能够赚两三百两,难不成那郭淡是神?急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与我说说。”
徐茂立刻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徐梦愣得片刻,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郭淡就凭一棵草,便以一倍多的价格又让李守给买了回去?”
“是的。”徐茂点头道:“因为那片坏土周边全都是李家的庄田,倘若在那里种植害草,将会伤害周边所有的庄稼,故此李守只能将那片臭水塘给买了回去。而且,事情还并非这么简单。”
徐梦哦了一声,道:“怎么个不简单法?”
徐茂道:“老爷,谁都知道,这个主意绝不是少爷能够想得出的,郭淡为了隐瞒自己,故而巧计将一切都推到孙不言身上.......。”
“孙不言?这名字有些耳熟。”
“这孙不言是一名牙人,当初就是他使坏,骗得少爷买下那片坏土的。”
“对,就是他,难怪老夫听得有些耳熟。”徐梦又好奇道:“他应该是帮李守做事的,郭淡是如何将这一切推倒他身上的?”
徐茂又将这个细节说了一遍,道:“此可谓是一箭双雕。”
“妙极!妙极!。”
徐梦抚须大笑几声,欣喜若狂道:“看来那陈方圆并未骗我,这郭淡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短短几日间,他不但将土地退了回去,而且他还从中赚得一千两。”
徐茂道:“这多亏老爷您慧眼识人,若有他在小少爷身边,定能够帮助小少爷,老爷也可省心不少。”
起初他对郭淡还有很怀疑,如今的话,他真是心服口服,这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嗯。”
徐梦点点头,问道:“郭淡现在在哪里?”
徐茂道:“正与小少爷在一起。”
“快快叫他过来,老夫要好好与他聊聊,顺便再喝上几杯。哈哈。”
“是。”
可徐茂门还没出,就见徐继荣兴匆匆跑了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凑到徐梦面前,嘿嘿道:“爷爷,你可知孙儿将片土地卖给谁了么?”
徐梦轻轻一哼,道:“李守。”
徐继荣愣了下,道:“爷爷咋知道的?”说着,他突然看向徐茂。
徐茂讪讪一笑。
徐继荣不悦道:“大管家,以后这种事,就让我亲自来说,难怪爷爷以前总是说我尽惹他生气,原来这让他高兴的事,都让你给说了,天天抢着拍马屁,你也不腻么。”
徐茂尴尬的脸都红了。
徐梦好气又好笑道:“这都是人家郭淡的功劳,爷爷高兴,也是因为郭淡,与你毫无干系。”
徐继荣激动道:“这怎么都是郭淡的功劳,不是爷爷你说只要孙儿与郭淡合作,将会战无不胜,无往啥利。”
徐梦错愕道:“我何时说过这话。”
“怎么没有。”
徐继荣立刻将郭淡那大智若愚理论跟徐梦说了一遍。
徐梦听后,不禁骂道:“这个臭小子。”
徐继荣顿时委屈的看着爷爷,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又骂我。
徐梦瞪了他一眼,懒得解释,就当做骂了,道:“郭淡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徐继荣叹道:“他方才已经回去了,他说钱先放在咱们家,到时再来拿。”
“回去呢?”
徐梦啧了一声:“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也不留他在家吃顿饭,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徐继荣睁大双眼道:“孙儿留了,只是...只是他说他要回去伺候夫人。唉...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郭淡在寇家过得这么艰辛,还得回去伺候夫人。”
他现在是真的恨不得天天跟郭淡腻歪在一起,试问谁不想战无不胜。
徐梦立刻反应过来,郭淡就是怕他挽留,无奈一叹,道:“那小子聪明是聪明,不该就是毁在了这女人手上啊。”
徐继荣道:“爷爷,既然郭淡在寇家过得不开心,那咱们何不请郭淡来府上帮忙?”
徐梦瞧了眼他,笑道:“怎么?你很喜欢郭淡么?”
徐继荣直点头。
徐茂道:“老爷,要不要我出面......。”
徐梦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不需要,那小子跑不了的。呵呵。”
......
寇家。
寇守信拄着拐杖,在寇义的搀扶下,在前院慢慢走着。
“伯爵府那边可有消息?”寇守信问道。
寇义道:“说来也真是奇怪,自那日之后,伯爵府那边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寇守信叹道:“也许伯爵府已经选择了柳家。”
寇义道:“但是我去打听过,好像伯爵府还未决定。”
“不管有没有决定,这一笔买卖,我们拿下的机会不大啊!”
寇守信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郭淡呢?”
寇义忙道:“姑爷一早就出去了。”
“又出去呢?”
寇守信微微皱眉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以前若没有事,还经常在家看书,如今倒好,天天往外面跑,这么下去的话,这个人真的会废了呀!”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待会他回来,你让他来见我。”
这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郭淡走了进来,来到寇守信面前,恭敬行得一礼,“岳父大人,小婿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寇守信瞪他一眼,道:“我问你,你这几天都上哪去呢?”
哇!这么大火气,是出什么事呢?郭淡讪讪道:“小婿在家闷得慌,所以去外面逛了逛。”
“闷得慌?”寇守信听得是勃然大怒,道:“这些天牙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纱算账天天都算到深夜,你却跟老夫说你闷得慌?”
郭淡问道:“不知小婿能够做些什么,为岳父大人分忧?”
寇守信一时语塞,牙行是有很多事做,但却不适合郭淡,不,应该说,任何事都不适合郭淡。
寇义忙道:“老爷,姑爷虽然每天都出门,但是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郭淡瞧寇义还紧张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寇义无非就是害怕寇守信又让郭淡去牙行帮忙,那只会越帮越忙的。
可是寇守信不怎么想,他招郭淡入赘,无非就两个目的,帮他打理牙行,然后给他生一个大胖孙子,现在倒好,一样都没有捞到,不但如此,郭淡过得比谁都逍遥自在,那他招婿到底是为哪般,真是越想越想不通,道:“这样,你明日去店里帮忙。”
寇义听得大惊失色,当初郭淡在店面气走无数客人的画面,至今都还历历在目,忙道:“老爷,姑爷不太适合在店里做事。”
“那他适合在哪里做事?”
寇守信反问道。
寇义无言以对,因为答案是---无。
寇守信又看向郭淡道:“你先从打杂的做起,就是帮着打扫下店面,给客人端茶递水。”
寇义当即松得一口气。
“端茶递水?”
郭淡双目一睁道:“这不是让我去当小弟么?”
这跟他预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吃软饭会吃到端茶递水上面去。
“怎么?你还不愿意?那老夫问你,除此之外,你还能干什么?”寇守信是恨铁不成钢。
要是让徐梦看到这一幕,非得吐血不可,让一个最低佣金也得一千两的人才去端茶递水,你们牙行真够奢侈的啊!
“呃...。”
郭淡无言以对,根据那些记忆,他还真想不出来。
“就这么定了。”
寇守信又道:“你在店面的话,平时也能够帮帮纱,她一个人在主持店面,是非常辛苦的。”
哦...我明白了,原来他这给我创造与寇纱相处的机会,唉...真是用心良苦,不,这其实还是在暗示我拿钱不干活。郭淡无奈的点头道:“是,小婿知道了。”
回到小院,郭淡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么下去是不行的,今日让我去当公司小弟,明天就可以将我扫地出门,这特么就有些尴尬。可这问题出在哪里呢?人家小白脸,我也小白脸,为什么人家就穿金戴银,开跑车,我特么就去当公司小弟,操,我也算是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什么也不短,就是长,真心没有道理啊!唉...当时真应该问问小伯爷,不行,他那是啃老族,跟我不是一个行业的,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想得好一会儿,他突然皱了下眉头,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些小白脸,可都是非常受女士喜欢的,然而纱她不按套路出牌,她丫就不看颜值,如她这种事业型的女人,更多的是喜欢有能力的男人,而我的表现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她怎么可能喜欢我,自然就没法睡到一块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现在又无心去赚钱,更别说一本正经的去打理牙行!”
想着想着,他突然眼中一亮,“其实当公司小弟也不错,首先,我可以经常接触到纱,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还可以防止抢饭碗的出现。其次,我也可以借此慢慢做出一些改变,脱去废物的外衣,这样至少不会显得非常突兀,他们也容易接受,然后我就可以以一个改过自新的上进青年的形象去泡她,让她爱上我,甘愿养我。”
他越想越乐,大啃一口水果,果汁飚射,“公司小弟泡女总裁,完美!就这么干。哈哈!”
第二十九章 职业不分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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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华丽的转身过后,郭淡很是期待的看着汐儿。
汐儿睁着大眼睛,认真的打量着郭淡,过得片刻,她才小声道:“姑爷的这身打扮,就像似一个打杂的。”
她突然紧闭小嘴,忐忑的看着郭淡。
郭淡哈哈笑道:“你怕什么,你这么说,证明我下得这番功夫,并没有白费。”
汐儿好奇道:“可是姑爷为什么要下功夫去扮一个打杂的呢?”
郭淡笑呵呵道:“因为从今日开始,我就去店里打杂,这是岳父大人吩咐的。”
汐儿听后更加好奇,一脸古怪道:“老爷让姑爷去打杂,为何姑爷还这般开心?”
郭淡不答反问道:“我问你,你每天给我端茶递水,你开心吗?”
汐儿点点头,又道:“可是汐儿跟姑爷你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郭淡笑道:“我们都是在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心安理得的拿到属于自己回报,这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再者说,如果连端茶递水都干得不好,我想别的事也不可能干得好。”
汐儿若有所思道:“姑爷说得好像也是对的。”
郭淡一笑,道:“我去店里做事了,咱们一起努力,哈哈!”
这寇家的宅院是在巷后,而店面则是临街,这也是大富商的标配,有道是,出则繁华入则静谧。
话说这么久以来,如今这个郭淡还是第一回去店面。
“姑爷,你来了。”
谨小慎微的寇义一早就在店门前等候着。
郭淡笑道:“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
寇义连连摇头,带着郭淡入得店面。
里面是非常宽敞,就跟那些大酒楼一般,装潢也是非常大气,墙上悬挂着各种字画,到处都摆放着瓷器、铜器,两边是两排长桌,二十余位牙人坐在长桌后面,或写着什么,或准备资料,或相互交谈着。
都显得是非常专业。
这倒是令郭淡有那么一点点回到公司上班的感觉。
不过大家看到郭淡来了,就没有一个起身打招呼的,甚至有不少皱眉头的,就是因为郭淡曾在这里当过管事的,结果就是令他们失去许多佣金,他们如何会给郭淡好脸色看,上门女婿的地位本也不高。
“你瞧,咱们的姑爷又来了。”
“唉...这才安生多久。”
“你放心,我听大管家说了,他这回来就只是干一些杂活,咱们不用听他的。”
“我就怕他手忙脚乱,又给咱们添乱。”
“是呀!他来牙行这么久,有哪件事干成了的,杂活也是活,咱们就等着看他笑话吧。”
......
他们的窃窃私语,寇义都听在耳里,重重咳得几声。
那些牙人立刻反应过来,赶紧闭上嘴,装模作样的忙碌起来。
寇义又偷偷瞄了眼郭淡,郭淡也正好看来,只听郭淡木讷的问道:“管家,我负责什么?”
负责?寇义听到这个词,都觉得有压力,赶紧跟郭淡讲解起来。
其实就是类似于后世文员的事,有客人上门,端茶递水,闲得的时候,打扫一下卫生,以及帮着这些牙人传递一些资料。
“我知道了。”
郭淡点点头。
“那...那我就先去忙了,姑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寇义当然不能在这里看着他,因为寇纱不便出门,他一般都负责出门商谈,就是主管店面之外的事。
寇义走后,郭淡轻吐一口气,道:“开始工作。”
由于时辰尚早,还未有客户上门,大家也都在做准备,也没有谁搭理他,郭淡就自己拿起一块抹布干起活来。
忽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见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目光中还夹带着些许期待,见他看来,立刻又左顾右盼。
郭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也不再管他们,继续擦拭着瓷器,一边擦拭着,还一边鉴赏这古代的瓷器。
他一背过身去,唰唰唰,目光又集中过来,然而,大家期待的那一幕并未发生,就是郭淡手忙脚乱,打破瓷器,或者撞翻桌子,或者自己摔一跤,非但如此,郭淡还擦的非常仔细,徐徐渐渐,有条不紊,非常有章法,甚至要比之前那些仆人干得还要好。
错觉!
这尼玛一定是错觉!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揉了下眼睛。
殊不知如今这个郭淡,曾也当过小弟,他刚从大学出来,也就是干一些杂活,跑跑腿,复印下文件,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他要么就不干,要干就认真的干,绝不会敷衍了事的,他的人生哲学就是即便是端茶递水,我也一定要别比人出色。
以前那个郭淡吃软饭,纯粹是被逼无奈,心里不太好受,如今他是真的将上门女婿当做一门职业在搞,他天天都在研究,都在努力,如何吃好这碗软饭,只不过他欠缺经验,还不是很顺。
但是,这不符合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而且还令一些人感到不爽。
这不科学啊!
只见一人小声向隔壁同伴说道:“咱们给他添点乱。”
隔壁那人心领神会,轻咳一声,朝着郭淡道:“姑爷,姑爷。”
郭淡回过看了眼,然后走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那人几张纸递给郭淡,道:“这是刚刚整理好的账目,待会大小姐要过目的,你能帮我拿到内屋去么?”
“好的。”
郭淡接过账本来,便往内屋走去,可是刚走得两步,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那人,一字一顿道:“不用谢。”
那人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脸窘迫,讪讪道:“有劳了,有劳了。”
郭淡点点头,这才拿着那些账目入得内屋。
那人情不自禁的松得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先前怂恿他的人问道:“什么不一样?”
那人道:“方才姑爷看过来的时候,我莫名的感觉有些害怕,就...就好像见到大小姐一样。”
又听得隔壁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他偏头看去,只见寇纱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家立刻是正襟危坐,齐声喊道:“大小姐早。”
寇纱来到一张桌前,道:“昨日账目可有整理好?”
“已经整理好了,方才让姑爷拿了进去。”
“姑爷?”
寇纱诧异道。
那人愣道:“大小姐不知道么?昨日老爷已经安排姑爷来店里干一些琐碎之事。”
寇纱闻言,柳眉微皱,一语不发,径直往内屋走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寇守信并没有告诉她,因为害怕她反对。
那边郭淡来到内屋,第一感觉就是压抑,只见里面三面前都是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资料、档案,但是非常整齐,没有一丝的杂乱感,中间是一张非常大的案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边上还有一个待客的茶桌。
“看来我的老婆真是一个工作狂啊!嗯,这样才适合养我。”
郭淡呵呵一笑,将手中账目放在桌上,余光一瞥,突然皱了下眉头,又凝目看去,“咦?这账好像算错了。”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个好奇的声音,“你说什么?”
郭淡吓得一跳,回头看去,只见身着一袭青绿色长裙的寇纱,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第三十章 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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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说这账目都挺难的。”
郭淡随口说道。
寇纱美目稍稍往桌上瞟了眼,似乎也没有在意,问道:“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郭淡咦了一声:“岳父大人没有跟你说么?”
“说什么?”
“哦,岳父大人昨日已经安排我来牙行干一些杂活。”
“杂活?”
寇纱柳眉轻皱,“爹爹怎能让夫君你干杂活,夫君,你若不愿意的话,也无须勉强自己。”
她其实不太愿意郭淡来店面帮忙,因为之前郭淡总是做错事,她又从来不责怪郭淡,就只能去包庇郭淡,但这到底会影响到她的威信,要知道她本就是一个女人,她要立威,可比男人要难得多,这也就是寇守信没有事先与她商量的原因。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嫌我拿钱不干活。郭淡故作唯唯若若道:“没...没有,我愿意干这活,不然的话,成天游手好闲,岳父大人会不开心的。”
寇纱听罢,也猜到寇守信为什么让郭淡来这里,点头道:“那好吧。”
郭淡又连忙道:“若是没有事,那我先出去干活了。”
“嗯。”
郭淡出去之后,寇纱无奈的摇摇头,忽然,她目光落在桌上的资料上,微微蹙眉,伸手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突然坐在椅子上,执笔在纸上算了起来,过得好半响,她突然美目一睁,执笔的素手微微颤抖着,“真...真的算错了。”
过得片刻,她猛地惊醒过来,又是螓首轻摇:“不可能,这...这应该是我听错了,他只不过是看了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算出来,我拿着笔可都要算好一会儿,定是我听错了。”
话虽如此,但是她眼中却透着困惑。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门的客户越来越多,这也是郭淡第一回观察这牙行是如何运作的,他发现这牙行与后世的金融、贸易公司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很多客户都是拿着字画、瓷器前来这里问价,就是让牙行来给这些物品标价,因为字画这些商品是艺术品来的,就没有一个明确标价的,需要懂行的人来判断,有些就直接委托牙行帮他出手。
这是门店最常见的买卖。
郭淡也明白为什么坐在店面的牙人,个个年纪都这么大,干这一行确实需要经验积累,古玩字画,丝绸瓷器,牛马猪羊,房产田产,什么都得懂,当然,这只属于精英级别,普通的牙人还是分工种的,有些牙人就是专门看字画,有些就是看瓷器。
古代没有这种专业学校,都是学徒,学徒就负责站在门口接待客户,根据客户的需求,去引荐牙人。
即便是这种活,曾今的郭淡都干不好,郭淡现在干的活,主要就是端茶递水,传递资料,起初还有人注意他,可他的完美表现,让大家渐渐忘记他的存在。
“客官,请喝茶。”
郭淡将一杯茶放在一个客户面前。
可是客户都没有搭理他,而是期待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牙人。
哇!这是什么宝贝?郭淡心中好奇,不禁放慢脚步。
又见那客户面对的牙人放下一张地契来,道:“你这房屋大概值五十两。”
那客户呵呵笑道:“不是一百两么?”
“一百两?”
那牙人愣了下,旋即摇头道:“以这京城的房价来算,你这房屋最多也就值五十两,不可能卖到一百两。”
那客户却道:“可我听说上回你们牙行以一倍的价格将陈楼卖给了金玉楼,这一百两也不过分啊。”
那牙人好气好笑道:“你若实在是要卖一百两,我们牙行倒是可以帮你卖到这个价,但是这佣金可能就得一百两。”
不愧是叫做牙人,果真个个都是口才了得。郭淡笑着摇摇头,回头继续忙了起来。
之前陈楼那一笔交易虽然给寇家带来了不少生意,但也带来了许多苦恼,很多人就直接漫天要价,好像寇家的牙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一言不合就翻倍。
过得一会儿,随着一些客户的离去,店内也不再那么忙碌,店内的牙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在谈论一个话题。
“你听说没有,那李家又以两千五百两的价格,将西郊那片坏土给买了回去。”
“当然听说了,据说这都是那瘦猴儿从中作梗。”
“倒还别说,那瘦猴儿还真是厉害,这一来一回,他得拿多少佣金。”
“若不论咱们牙行的规矩,瘦猴儿这一招的确是玩得漂亮。”
“哼,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可是听说了,那瘦猴儿被李大公子叫人给打个半死,如今都还躺在家里的,只怕好些日子不能出门。”
......
关于徐家和李家的事,早已经传开,好不容易翻身的徐继荣,还不大吹特吹,很快就成为今日的最热话题,尤其是在牙行,传得是沸沸扬扬,因为这一笔交易在牙人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经典案例,一片可以说一文不值的臭水塘,结果一下就炒到两千五百两,这太不可思议,值得大家研究。
而他们却不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地面,如今垃圾倒是很少,但是泥土非常多,毕竟如今不是水泥地,到处都是泥地,客人来一波,地面上全都是泥脚印。
没有看过《天龙八部》的他们,如何猜得到。
这时,寇纱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顿时店内是鸦雀无声。
寇纱将账目放到账房的长桌前,淡淡道:“下回算对了再交给我。”
那账房先是一愣,旋即站起身来,诚惶诚恐道:“对不起,大小姐,是我疏忽了,不会再有下次。”
寇纱都在没有在听,只是瞟了眼在门口扫地的郭淡,然后回到里屋去。
不知不觉已到正午。
“无惊无险又到午时。”
郭淡将扫帚放回角落,伸得一个懒腰,看着那干净的地板,被擦得发亮的瓷器,心中只觉非常满足,完美的完成工作,不管工作内容是什么,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这时,寇纱的贴身丫鬟,惜奴走了过来,微微弯腰道:“姑爷,大小姐叫你进去一块吃午饭。”
寇纱中午一般就在这里吃。
就是这一刻,岳父大人果真有先见之明。郭淡眼中一亮,那寇守信让他来这里打杂,其主要目的是让他多跟寇纱接触接触。
入得里屋,只见寇纱站在桌前,她微微颔首道:“夫君。”
如此有礼,倒是让郭淡有些不自在,也喊道:“夫人。”
“请。”
“请。”
这对夫妻,真的是相敬如宾。
而在郭淡的记忆中,他们夫妻很少在一块用餐,哪怕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时,那寇守信多半都在旁闪闪发亮。
二人对席而坐,桌上放着非常简单的三道菜,一荤二素,跟郭淡平时吃的也差不多,这寇家在吃穿方面,真的没有太多讲究,而且非常勤俭,最忌讳浪费。
又见寇纱正看着他,郭淡愣了下,心想,难道是我最近变帅呢?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赶紧拿起筷子道:“吃吧,吃吧。”
寇纱这才拿起筷子。
跟她吃顿饭还真是够累的。郭淡抹了抹汗,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寇纱给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非常怪异,要说看不起他,可是不管人前人后,寇纱都非常尊重他,可要说尊重,寇纱不跟他同房。
“夫君。”
寇纱突然开口喊道。
“嗯。”
郭淡抬起头来,嘴里还咬着一根青菜。
寇纱不禁莞尔。
郭淡赶紧吞了进去,问道:“什么事?”
寇纱问道:“不知夫君来店里做这琐碎之事,可还习惯?”
郭淡点点头道:“还...还好。”
寇纱道:“可是我总是觉得让夫君做这些事不太好。”
郭淡叹道:“可是别的事,我又干不好,这些琐事干不好,至少不会坏牙行的买卖。”
寇纱突然问道:“记得上午夫君曾说那账目挺难的,难道夫君你以前学过算账?”
要是完全不懂,哪里知道难易。
她真是心思缜密,我随口一句,她便能够从中得到这么多信息。郭淡反应也是极快,道:“我以前有学过一些算术。”
寇纱道:“既然夫君你学过算术,那不如就去账房做事吧。”
去账房做事?天天跟着一群老头在那里算账?晕,那就还不如当这小弟。郭淡摇摇头道:“我...我想继续做这事。”
寇纱诧异道:“为什么?”
郭淡可是读书人出身,在笔和扫帚之间选择,他当然选择笔啊!
郭淡叹了口气道:“因为之前岳父大人给我...给我太多次机会,可我一件也没有办成,总是让岳父大人失望了,这一回我不想再让他老人家失望,我想先将这事做好。”
寇纱震惊的看着郭淡。
郭淡唯唯若若道:“我说错了么?”
寇纱一怔,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如果爹爹听到这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一个上进青年。郭淡暗自窃喜。
“淡淡!淡淡!”
忽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嚣张外加蠢气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