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晨冈的剑
“师傅，这里就是武当吗？”
晨冈看着眼前隐匿在郁郁葱葱之间的山道和那隔着山林依稀可见的雄伟山峦，他有些激动地说道。
尽管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从曾经的辉煌中逐渐淡却。
但属于眼前这座山的光芒，仍然闪耀于此。
它是绵延千年的道统，是承载着一类人追逐清风的幻梦。
有的时候，晨冈也会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陷入迷茫。
即便他的师傅龙道人，拥有御虎唤龙之能。
但那通往沉浸在修行者心灵中的至高殿堂，却并未向人们展露它的奥妙。
而那在亲自目睹了年迈的奶奶逝去后，猛然觉悟生死之大恐怖的晨冈也并未如愿以偿摆脱它那冰冷的脚步。
抗拒死亡，追求超脱，这并非多么曲高和寡的目标。
或者说，它应是每个生命最为狂热的渴望。
当百年之后，死亡犹如黑雾一点点涌来之时，我应当用什么去阻挡呢？
晨冈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靠它吗？
但剑锋便是如何锋利，它也只能斩尽这世间的一切。
它斩不断心中恐惧，更无法将那冰冷的死亡一分为二。
只是在隐约的传说之中，在这座山上，是有一位掌握了延寿之术的道人。
或许很早以前，他也曾有过属于那个时代辉煌而披靡的名号。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越来越多新潮和斑斓的东西出现在人们眼前之后。
那不过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光芒，自然会逐渐被人所遗忘。
后来，有雷霆犹如蛛丝绵延苍穹，撼声万里！
一代传奇逝世，而那位道人自取道号为：一。
晨冈并不知晓那道号的深邃含意，但莫名的，他觉得那应是祭奠些什么。
或许，它是在表述一个从数个世纪前孤独遗留者的自述吧……
“正是，把证件收好，我们从小道上上去，免得惊扰了游客。”
龙道人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晨冈，然后淡淡地说道。
在他身后，一个铁笼子被缓缓打开。
然后，一个硕大的头颅钻了出来。
就在它准备来一波虎啸山林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
已然张开的嘴巴噗嗤了几下，随后悻悻然地打了个喷嚏就闭上了。
所幸这里并不属于游客通道，自然没有人瞅见这头斑斓猛虎。
众所周知，老虎处于不同的地点会展现出截然相反的姿态。
在这个世上活跃的老虎，大概可以根据活动的地点分为三类：
马戏团、动物园里的，豪宅之中的与山林之间的。
龙道人瞅了它一眼，没有说什么。
把这头家伙从龙虎山搬运过来，还是费了老大的劲。
这也是他不善搬运之术的原因，否则的话不需要那么麻烦。
“你要悟了踏云之术，也不会受这般苦了。”
龙道人想了想，还是对着身后的猛虎说道。
“呼……”
猛虎呼了一口气，表示听到了。
不过很快，便排出一股浊气。
想来，那话也是随着浊气离开了……
龙道人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头老虎少时便护佑在他左右。
在那段混乱的日子里，他与它相依为命。
后来，若非走了鸿运，才降服了那头虬龙。
作为天生异种，虬龙自然是要比这头呼啸山林的老虎要强大许多。
但即便如此，龙道人也未曾抛弃它。
它护持他的前半生，而现在，轮到他了……
他们算是老友，更似亲人。
只是这家伙老来性子愈发惫懒，龙道人也是有心无力。
毕竟是头凡虎，能至今日已然殊为不易……
虽然世人唤我为龙道人，但我未曾忘却我龙虎之名……
老家伙，可不能让我仅余龙名啊……
想着事情，山路曲折似乎便少了几番味道。
既是登山，自然不似上次那般，直接乘风而来。
转过了个角，正有一亭，有一众道人立于其间等候。
不过，一道人并在其间。
龙道人环视了一眼，很快，他便看到了窝在在亭间草坪上的一只橘猫……
……………………
都是修行者，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俗礼。
在简略的交流完成之后，双方便直接切入了主题。
“龙虎山，晨冈。”
“你别紧张啊，咱们就是切磋切磋。”
晨冈对着眼前的小道士余行笑着说道。
他比余行要长几岁，因此显得高大一些。
其实，剑法对于晨冈而言并非克敌制胜之道。
只是，心里有些隐忧的晨冈，还是苦练了一手剑艺。
毕竟，对付人的时候，很多情况下剑比符要更为好用……
“武当，余行。”
余行有些拘谨地看了一眼晨冈。
他在磨砺武艺的时候，自然不乏切磋的经验。
但代表武当出场切磋，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他本是为了习武来的武当，后来发现来错了地方……
练了气之后，又遇上了橘猫师兄。
一番比对之下，小道士余行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书中所谓的围观者云云。
更何况，现在又不是以前的混乱时代。
他习了剑，练了气，也只是进一番有一番的欢喜。
至于能够靠它做什么，又或者是他想要做什么，余行并没有深深考虑过。
他只是喜欢……
喜欢在日月交汇之际，独坐于山间吸纳吐气的悠然……
喜欢持一柄长剑，于孤锋上舞弄银光的浪漫……
喜欢这山间的山岚和宁静……
喜欢远离世俗的怅然……
这世道不需要除暴安良的大侠，却许山间多了一个纳气的少年。
心潮澎湃之际，法力自然流转于上。
小道士余行握住自己的剑，他开始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只是希望，别输得太惨才好……
“我比你长几岁，多练了几年剑，却也只能勉强称得上娴熟罢了，便由你先手吧。”
晨冈看着不远处的余行笑了笑说道。
随后两人站立，在师长的引导下行了礼。
然后，晨冈只见一抹清辉朝着他袭来！
草（一种植物）？
一瞬间，有无数想法在晨冈的脑子里浮现。
但身体却在本能的引导下，迅速打开随手的包裹，然后熟稔地往剑上贴了一张符咒……
而在另外一边，原本觉得有些无聊的橘猫，见状却来了几番兴致……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逐猫剑法
来自橘猫的凝视……
易春好奇地看着场上正与小道士余行不断纠缠的晨冈。
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之说的话并非吹嘘。
他的剑艺确实炉火纯青。
无论是套路，亦或是实战，他似乎都能够轻易地驾驭。
相比较而言，小道士余行的剑艺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当然，这种粗糙是相对的。
毕竟小道士余行，也有着非常扎实的武术基础。
只是对于晨冈而言，这种程度的剑术显然还不够看。
但剑术的差异，显然只是战斗中的一个要素之一。
如果是对于寻常武者之间的战斗，剑术这一要素会被很大程度地放大。
但是现在的话……
看着小道士余行犹如清辉般的剑芒，晨冈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微妙来形容。
时代变了.jpg！
所幸，足够醇熟的符法，让晨冈的剑能够勉强抵挡小道士余行的清辉。
只是，毕竟符法可运用的范围过于辽阔。
换个说法就是，在这种可操控元素极其有限的对战中，符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压制的。
有一剑破万法的说法，却少有一符破万法的理论。
毕竟，符法的精要在于变通、生克。
而拘泥于某一种符的强化，显然就有些落入下乘了。
虽然晨冈的符法，显然火候不够深入。
不过对于易春来说，已经足够他了解了。
在自然的领域中，晨冈手中的剑正泛着微微的白光。
它与小道士余行手中清辉遥遥对应。
虽然并不凝练，却隐约折射出几分古老和神圣的意味。
符法，本就是借用天地和鬼神力量的术法。
当然，这是一种说起来相对高端的说法。
事实上，一如奔涌在大地之上的不羁狂风，它们也会为人类所驱使，带来照亮世间的电光。
在某些时候，超凡和物质的界限，并不一定如同人们所想象的那般割裂。
只是，后者往往表现出群体的智慧。
而前者，则以一己之力作为驱动的轴心。
就像，如果有人能够凭借自身将随处可见之微风化为肆掠之雷电的话。
显然，在超凡领域，他已经有所成就了。
“这便是龙虎符法？瞧起来倒是古意盎然……”
瞧见晨冈的剑光芒突然有些明灭不定，差点被小道士余行一剑劈断。
对方赶忙一个一个撩阴腿战术逼开，然后退远了些又补上了一发符咒。
旁边有武当的道人见状顿时捻着胡须笑道，却正是小道士余行的师傅云道人。
这个世界的超凡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谁与谁，往前追溯千年，也或许能寻到亲密互助的岁月。
但再翻翻，说不定也能找到相互厮杀的岁月。
到了现在，倒是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毕竟，就算是恩仇，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能落落对方的面子，却也是令一方殊为酸爽的事情。
“武当剑术亦然不凡，这一招随心所欲，大师亦然难解……”
此时小道士余行一剑劈空，漏了破绽。
然后，被晨冈一剑差点割裂衣袍。
小道士余行赶忙回身一刺，动作却甚是变形。
见状，龙虎山方面的道人也出声笑道。
双方礼貌地对笑了两声。
只是不知道，切磋结束之后两人的下场。
“用你追猫时的剑法……”
终于，看见激烈的菜鸡互啄战斗中，因为失误过多而导致有些落入下风的小道士余行，云道人忍不住出声提示道。
这两人都没有实质性的实战经验，对练多是与同门师兄弟的切磋。
虽然也有长进，但其上限也是锁死的。
即便是书中为人所著称的独孤求败，也并非在剑冢之上成就他的剑法。
不过，相比较来说，小道士余行还是有过彻底施展自己剑法的机会。
虽然，那并不怎么令他觉得有趣就是了……
听到云道人的提示声，小道士余行顿时站住了。
他将剑收好，然后一脸真挚地看着眼前的晨冈说道：
“晨师兄，我这剑法是从一处恍惚之境习得的，又与我橘猫师兄相追逐时练了个七八分。”
“我不知它本来姓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
“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刺掉我橘猫师兄的一根猫毛。”
“我寻思着这应该是我现在能够掌握的最强剑法的，觉得还是得给它起个名，就唤它“逐猫剑法”吧！”
听着小道士余行的话语，另外一边的晨冈脸部微微有些抽搐。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瞬间变得认真起来，他突然想到对方说的橘猫师兄是谁了。
晨冈不由得瞅了一眼旁边草坪上蹲着的橘猫。
它的模样和家户人家里的狸花猫，没什么大的区别。
值得一头的是，狸花猫起初是指有着黑白相间的斑型特征的猫。
但在乡土中，对于另外一种常见的、通体橘黄的猫，也逐渐开始唤为狸花。
因此，狸花猫也便有了两种。
晨冈瞅着猫，而猫也盯着他。
不过，晨冈并没怎么看猫，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直接锁定在对方脖颈间那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黄铜铃铛上面。
在每个领域里面，都有着某种令相关人士难以拒绝的诱惑。
而对于站在这里的众人而言，法宝的概念是足够火热的。
好在，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的混乱世道。
法宝的存在，也只是应许了其最初的原意：护道之宝罢了。
所以，这猫的铃铛倒也没有引来太多目光的注视。
晨冈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但他馋啊！
他觉得自己很诚实，他就是馋法宝。
不过，晨冈的师傅并不这么想就是了……
“本想与你同台竞剑，却没想到，你也并非专精此道者。”
“你那剑法虽然听起来……颇为接地气。”
“但看你那起手姿势，不似是凡间的剑法。”
“既如此，我有一符请师弟一观。”
晨冈看着眼前的小道士余行，他能够从对方的精神状态中察觉到某些微微的不妙。
这个时候，打都已经打了，双方的水准也已然很是清晰了。
要是被捶了，回去怕是逃不掉一个书库的训练……
一念至此，晨冈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
虽然，这符咒和剑法关系不大就是了。
干，早知道是斗法，我就不来了！
想着熬了十几天的夜，才弄了一张这个符，晨冈顿时觉得血亏。
毕竟，他比对方年长。
赢了不增多少威风，输了却是惨得一批。
那符一出，顿时光芒大现！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易春的图腾符法计划
那金光犹如掺了假酒一般，只是远远望着便让人眼花缭乱。
站在两侧的道人，根基不深的都有些摇摇欲坠。
更不用说，处于金光照射核心的小道士余行了。
小道士余行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他已经完全丢失了对方的视野。
不过，他并不显得慌乱。
有时候，看到不一定能够打到，看不到也并不意味着全然没有办法。
这一点，在与橘猫师兄训练的时候，他早有体会。
比起那只差一个剑尖的天堑，现在这种场景倒并不令他退缩。
“好定力。”
见状龙虎山的领队道人不由得感慨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是知晓晨冈手中符咒威能的。
虽然上不得大场面，但在对付修行境界未深的对手方面，却卓有成效。
能够从千年的时光里，从不知凡几的符咒中遗留下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简单货色。
这都不慌？
晨冈看着眼前一脸笃定的小道士余行，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的符法不错，但战斗经验属实有些拉稀。
毕竟，寻常师兄弟切磋的时候也没曾想用这种符咒啊！
若是生死对敌，那倒是不用怎么考虑。
乘着敌人致盲的时候，各种阴招接踵而至。
现在的话，晨冈有些摸不准。
但是武当的道人，又没有喊停。
很多人以为，两方弟子之前的切磋，就是掏出大招一顿猛锤。
而事实上，状态百出是常有的事情。
有的东西书上瞧起来花里胡哨，但真摆到现实里，可能画风就有些微妙了。
说俗也不一定俗，说雅更是提不上
更多时候，它在中间摇摆，勾勒出一个并不怎么虚幻的超凡世界。
说来话长，但也只是战斗的两人思绪纷飞的产物。
下一瞬间，面对茫茫然不知东南西北的场景，小道士余行直接出剑了！
那剑光犹如流水般，绵绵不绝！
更似有诸多方位般，穷尽变化！
剑光之间偏差极小，变化极其规整，犹如剑锋不断挪移一般！
晨冈先是一惊，待避开其中的一道剑光，然后随手打飞了一道剑光后，倒是有些不解了。
这玩意儿花里胡哨的，有什么威力？
然后，似乎感应到了被击溃的剑光。
那连绵剑光犹如活物一般，以远超之前的速度追了过来！
一招不慎，晨冈便被剑光黏住了！
这个时候，晨冈终于感受到了小道士余行剑法的威力所在。
他无论如何闪避、挪移，那剑光就像锁定了他一般，连绵不绝地袭来！
终于，棋差一着，晨冈被一道剑光割裂了衣衫！
“这……”
看着对面向着自己行礼的小道士余行，晨冈的脸上满是茫然。
自己就这么输了？
“逐猫剑法？”
听着晨冈话中满满的疑问口气，小道士余行确信地点了点头。
等我的剑追到橘猫师兄后，就给它换一个名字……
小道士余行在心里暗暗想到。
…………
…………
而另外一边，易春看着晨冈催发的符咒，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说起符法，易春自然是一知半解的。
没有哪种超凡知识，能够被轻易地剖析。
尤其是对于已经形成了足够完整体系的超凡力量而言，它有着独立的力量循环结构和精神观念。
有的时候，它不仅仅依靠单纯的理解就能够完成的。
尤其是对于涉及本位面的某些特有元素的时候，它甚至存在某些地域的限制。
但在那看似众多拘束的前提之下，是它那远超同级别的效果，甚至有的超乎人们的理解。
对此，易春倒是有些明悟。
毕竟，他是知晓世界树存在的。
在易春看来，那或许与每个世界的某种差异有关。
也许是世界意识，也许是其他什么的。
易春瞧着晨冈手上的符咒，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这玩意儿，似乎和神性的相关力量一样，可以用来辅助逃课……
尽管之前小道士余行在跟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提到过符法的相关话题。
易春也由此知晓，道士们是如何修行符法的：
通过祭祀、仪式、手法等诸多要素的组合，来将始于某些古老存在或者天地要素的力量交织于一张黄纸之上。
这是有着一套完整修行体系的超凡结构。
易春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轻易地想到比这更为优秀的方案。
但结合个体来讲，易春倒是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这是因为，他从符法的跟脚里面嗅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那孕育着古老和神圣的力量……
它并未闪烁着人性的光辉，更不是以一己之愿支配苍生的诸神。
值得一提的是，易春并未在这个世界找到诸神的痕迹。
但晨冈所使用的很多符法，似乎就借助了许多神明的力量。
这显然是相悖的……
那么，显然这里面存在着某种与神明相似，却并非神明存在。
而且，有些概念所对应的相关存在其实是并不存在的。
但这方世界，仍然有始于天地间的某些力量支撑着符法的完成……
易春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他想起来了！
在此之前，他就研究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既然女蒿的意志，能够将他转化为玄鸟。
那么，如果以其他的方式，是否能够让他成为图腾之类的存在？
如果，创造一种以玄鸟要素为核心，但驱动力量是天地之力的符咒。
似乎，也是一波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这只是易春灵机一动的想法。
或许是曾经游戏生涯的影响，他对于这种能够相对白嫖的计划总是更为热衷。
尤其是，能够持续进行白嫖的……
反正，这也是世界树所囊括的世界之一……
尽管不知道，世界树为何选中了他。
或许是因为他那未曾知晓的先祖，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易春觉得，那并不重要。
世界树的青睐，从根本上、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他有他的自由天空，而那片天空也自当由他来守护。
易春并不认为这是出于高尚的目的，只是他喜欢罢了。
一如饮酒，并非有人厌恶，只是被迫喝下的酒，有些费牙罢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山中之王
有了想法，易春便直接离开了。
他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看的东西，而且对于他而言，两个山门之间的交流并不怎么有趣。
而对于并不有趣的东西，无论是橘猫也好，月枭也罢，都不会是能够按捺住性子的。
也许，将来易春弄来乌龟的野性形态。
倒是可以考虑，借着那无聊的场景，逐渐进入美妙的安眠。
事实上，易春也确实有考虑过相关的野性形态。
尽管，乌龟在人类的文明中往往被赋予诸多带有负面色彩的概念。
但不可否认，它是人类常见的生命中，唯一能够送走祖孙三代人的存在。
对于寿命的某些隐忧，让易春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更多的考虑。
而且，他之前有想过新的野性形态。
水陆空三路制霸的想法，仍然没有在易春的脑子里消失。
而乌龟虽然在陆地上行动迟缓，但在水里，情况自然会有所不同。
不过，就在易春慢悠悠地晃着步子走了没多远，他便嗅到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
喵？
易春歪着头往那边看了看，顿时一个硕大的头颅从树林里冒了出来！
看着眼前硕大的虎头，易春颇为微妙地摇了摇尾巴。
若是常人的话，看到这般大小的老虎，难免有些大惊失色。
但对于易春而言，他接触的野外精英单位暂且不提。
就是首领级别的存在，他也打过不少交道。
当然，其中体型最为庞大的，无疑还是那头大白熊。
现在易春眼前这头老虎的生命层级，大概也在精英单位左右。
而且它并非自然铸就的精英单位。
易春能够从它的生命气息中，看到诸多复杂的法术纹路。
可以说，是术法和某些特殊力量的作用，才成就了它。
现在这个时代，有着独特经脉体系的人类，都难以走上追逐超凡的道路。
更不用说，只能通过不断吞吐月华的野兽了。
这头老虎，也不免走上了无数同类已然遭遇过的命运。
在个体的注视下，它显然有些冰冷和残酷。
但在时代的版图里面，它只是毫不起眼的微末一角。
而那，便是不知凡几生命的命运……
“呼……”
老虎盯着易春，它在这只瘦小同族的身上嗅到了某些危险的气息。
作为那个时代的遗留产物，它并不以杀伐之能所著称。
但毕竟也曾沐浴鲜血，从狰狞和黑暗中走出。
它见识过那些惊才绝艳的同族，它们的羽翼和骄傲，一如太阳般令人盲目。
但即便是它们，也终将在时代的洪流下黯淡。
仿佛，那令世人所战栗的神通妖法，也不过是昨夜的清风一场。
炭火微熏下，凉意便不复存在……
很多年了，这个世界逐渐归于平静。
尽管前些年，凡物们的大闹动静越来越大。
但即便是这头老虎，也并不为此担忧。
活着，就已经很令它满足了……
“师……兄……”
而这个时候，带着一脸兴奋的小道士余行从远处跑了过来。
他远远地，便瞅见了林间正在对峙的两头猫科生物。
只是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看到的画面有些错乱。
尽管橘猫师兄，还不到那头老虎的腰部。
但在某种恍惚的错觉间，小道士余行觉得那只橘猫才是老虎，而那头老虎更似橘猫……
…………
…………
“你获得了10级稀有精英-虎卫的部分信息。”
“你的野兽知识-猫科获得了新的更新……”
“你完成了一次德鲁伊日常修行（野性），你获得了100点职业经验。”
“你的相关要素（猫）变形获得了新的增幅效果：你的察言观色能力提升。”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易春看向眼前这只大猫的目光变得更加微妙了。
易春与不少野生动物交流过，它们所呈现的智慧显然是异于人类的。
很多时候，甚至以人类的价值观难以理解。
而这只大猫，却并不如此。
它的思想意识，已经形成了足够完整的人类价值体系。
在交流方面，易春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和一头斑斓猛虎交流，而是和一个人类沟通。
这虽然在人类对于妖怪的故事情景中，显得格外常见。
但在现实中，这种状况出现得不多。
当然，生活环境对于智慧生命的思想影响也是客观存在的。
只是，野兽很难从人类那里获得正确的价值观念。
因为，虽然很多人宣称自己与动物是伙伴、亲人。
但事实上，他们更多是以主仆、财产等观念去进行接触和交流的。
而且，在对于野兽的时候，人们所表现的情感往往更为纯粹。
但，并不一定都是好的纯粹……
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使得通灵的野兽获得正确的三观塑造。
即便易春之前遇到的那头白熊，也并未从某个老猎人身上获取足够的人类思想。
不过，作为既是人也是野兽的易春，倒是有些明白了。
总有一些东西，是会穿透那些寻常的限制。
只是，它并非是人们所更为期待和认可的爱情。
而是，那总让人觉得有些黏糊糊的真挚友谊……
在与老虎的交流中，易春知晓了关于那位龙道人年轻时的激荡往事。
他们一起闯过死亡的阵列，也在家国的荡漾之中选择了英勇。
走过荒漠的凄冷与干涩，也淌过常年冰冷的河流和山峦。
那时，他们相依为命。
那时，他们渺小无力……
而现在，随着修为境界愈发精神，岁月在龙道人身上的痕迹显得愈发浅淡。
但那头曾经也是百兽之王的老虎，却开始感受到了时光那缓慢却又坚毅的伟力。
老虎通过吼声告诉易春，老了就别在想着往高了跳。
最好是别跳-——否则容易闪了腰。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伤，但好得慢，老是趴着也不怎么爽利……
年轻时喜欢吃的鱼，也不要多吃。
弄不好卡刺了，容易发炎，又是一桩糟心事……
对于人类的老者而言，自然是有子女亦或来自社会的关注。
而对于一头暮年的老虎而言，很多东西需要它独自摸索。
比如说，那看似简单的跳高常识……
老虎知道龙道人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他想要求一些易春的灵血，看看能不能炼点丹，让老虎得以延寿些许。
但老虎希望易春拒绝……
在易春疑惑的喵声中，已然暮年的老虎抬头看向头顶的大日。
在金色的阳光下，那兽中之王的字样显得格外灿烂。
老虎告诉易春：
它也曾落寞和狼狈，但终是那座山头的王。
而王，应有属于王的死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种植园计划启动
也许纯粹的人类，会有些难以理解那头老虎的执拗。
但易春，却能够理解它的心情。
也许，一点点吧……
易春看着山下的夕阳，如是想道。
人与人之间，都难以产生共情。
又何况，是野兽之间呢？
他也只是对于对方的境况，结合自身的遭遇，不免有些感触罢了。
那头老虎，不愿让自己的老友见识自己的丑态。
而他，也不会将命运寄托于他人的掌中……
也许是老虎与龙虎山的那位龙道人，完成了某些交流。
当夜色逐渐降临，那位龙道人也并未找他。
这也并非坏事，至少易春并不愿意交出自己的鲜血。
战斗时泼洒的鲜血和自愿献上的鲜血，在神秘领域里面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施法材料。
尽管从成分上来看，它们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但灵性的世界里面，物质所表现出来的成分，从来不是决定一切的主要因素。
易春舔了舔自己的獠牙，在见识过了晨冈的符法之后，他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如果仅仅作为一个杀戮者，他甚至无法与那些拥有下级综网版本的玩家相比。
毕竟众所周知：有没有中间商，对于最终价格的影响是很大的……
而且，易春对于持续的杀戮，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猫科形态的残暴因素，是他灵魂中的一层折射。
但它只是其中之一，那狰狞的猩红并不足以支配那斑斓的灵性。
易春点开自己的综网面板，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能够提升德鲁伊职业等级的职业经验。
但就目前来说，他能够凭借上古之页的残页完成弯道超车。
所以，现在这些职业经验，可以用来做一些别的用途。
职业经验不比自由属性点，合理的投入会更多地促进发展的速度。
对于德鲁伊这个职业而言，它的提升途径是很多的。
除了自身的提升之外，植物园和动物伙伴的培养，也能够构成一位大德鲁伊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易春并不考虑这些。
当然，植物园的构建，易春之前倒是有过一些眉目。
只是，他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去梦境世界了……
不知道，那里的侵蚀植物生长成了什么样子了。
透过远方的云雾，易春隐约听见底下不时传来的喧闹声。
易春的耳朵摆了摆，他大概能听到小道士余行的声音。
至于另外一个，听起来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从声音来看，年纪估摸着也不大……
这小子……
易春不再继续听了，毕竟他没有犬科变化的形态……
易春继续研究着职业经验的使用。
除了提升职业等级之外，职业经验的用途是非常宽广的。
这方面，也是职业经验与杀戮经验的差异之一。
杀戮经验能够通用于不同的职业，并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重叠职业经验的效果。
但是在具体职业的细分领域里，职业经验显然还是具备更为优越的深度。
比如说，职业等级的提升方面。
杀戮经验也能够用于提升职业技能，但它是有着限定的职业库。
想要学习新的职业技能，需要先将该技能添加到职业库里。
而且即便如此，也有技能槽等之类的限制。
而职业经验的话，在这方面就显得自由许多。
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玩家近似于一个自由修行的职业者。
提升已经习得的技能等级，强化技能的某个效果，亦或是研究和开发新的技能。
职业经验的花样，还是不少的。
当然，作为一个野性德鲁伊，易春的主要战斗能力还是在野性形态方面。
在野性的领域里面，无尽野性点才是最为核心的资源。
所以，他的职业强化方面，并没有怎么深入的探索。
他只需要提升德鲁伊等级，从而达到解锁野性形态生命等级就行了。
现在的话，有了可支配的自由职业经验。
易春觉得，他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法术方面，易春之前得到的法术资料还没有研究完毕。
而且，在未获得野性形态施法的相关能力之前，德鲁伊的法术只是储备。
在均衡利弊了一会儿之后，易春把目光放回到之前看过的地方：
那是充满自然与纠缠的领域，是自然德鲁伊们所最为擅长的力量。
种植园的想法，从未在易春的脑海中消失过。
无论是联邦未能成功的种田计划，还是后来的梦境世界侵蚀植物。
都在某些方面，证明了易春对此的看好。
种植一颗树苗，就能够得到职业经验的提升。
虽然提升非常有限，但也为易春前面几个等级的提升提供了足够的经验补给。
而形成足够的魔法植物之后，那源源不断的职业经验获取，显然是令易春一直垂涎的。
只是，他一直缺乏相应的环境。
或者说，在此之前，他对于德鲁伊的整体认识还是不够深入。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探索，易春现在已经逐渐在内心中构建起来自己对于德鲁伊这个职业的认知框架。
梦境世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是，它的适用性还是颇为狭窄。
尽管，侵蚀植物的种植看似成功了。
但易春，并未从中获得职业经验的增长。
它们的价值，更多在于一定的心灵净化能力：
侵蚀植物吸收了易春梦境里的邪恶杂质，而易春消化了侵蚀植物。
经过这个循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易春的心灵自净能力。
一如粪便之于庄稼，在腌臜与污秽的源质转化下，带来的是肥沃与生机。
自然的流转，并一定是高雅而美观的。
事实上，它的精妙绝伦之处，更在于那些细微的、看起来并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而伟大，也孕育于此……
德鲁伊对于魔法植物的种植和栽培，是有着复杂完整体系的。
之前易春看的那些杂书，为他补充了很多的相关技能信息。
只是，他一直没有重视就是了。
因为他既不可能花费时间去研究那些，更不会耽误职业等级的提升，消耗职业经验去进行学习。
现在的话，情况自然不同了。
而随着易春意识的波动，大量关于种植和栽培的技艺在他的视网膜上刷新。
很快，易春便找到了一个颇为微妙的相关法术……
第一百八十章 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
“
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
类型：3环类法术能力
限定：具备德鲁伊或者相关要素职业，拥有梦境相关能力，拥有一块小型无主空间坐标/具备相关空间准许条件
法术学习消耗：575点职业经验（人物智力减少17.5%消耗，同比难度限定提高80%消耗）
描述：
通过一次15个标准施法时间的吟唱，人物召唤出一道通往私人植物园的传送门。
该传送门，能够将人物传送至一个能够容纳生命存在的私人植物园中。
私人植物园拥有施法者相关等级和梦境要素的最大面积，并且总是拥有80%以上的有效种植面积。
私人植物园能够被用于种植魔法植物，并提供基础的成长环境。
在施法者未进行相关重置施法操作前，施法者可以通过个人意愿来对种植环境进行改造。
ps：基于该法术的自然固化效果，在有效种植面积上，施法者无法放置不具备相关要素的魔法物品，否则可能导致法术紊乱。
ps：请注意，私人植物园可用于紧急避险，但通往私人植物园的传送门为基础魔法隐形，可被相关能力破解，请施法者谨慎选择相关使用场所。
ps：警告，以小型无主空间坐标作为私人植物园为施法要素，施法者需警惕从灵界以及混沌中侵入的敌人。
与空间相关的法术，向来是复杂且艰涩的。
易春倒是在之前的某本杂书上，看到过关于法师豪宅术的相关描写。
在书中，作者用大量的笔墨描绘了他在豪宅术中的见闻。
也许，对于有些法师而言，豪宅术只是能够提供他们无需在野外露营房间的法术。
但对于另外一部分具备足够资源的法师们，他们足以将那看起来甚是宽大的豪宅术空间填充得琳琅满目。
而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这个法术，无疑与豪宅术有些类似。
但与作为七环代表法术系列的豪宅术相比，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的功能性无疑相对有限。
而且，它的获得条件是颇为苛刻的。
易春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应该是在某本游侠的游记里面看到这个法术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名游侠是如何知晓那位名为泽-鲁瑟瑞的大德鲁伊的冠名法术。
但易春，还是将其记录了下来。
只是，之前基于它苛刻的学习条件。
易春将它丢进自己的相关资料里面，便没有再理会了。
今天，易春突然发现在自己的综网面板上，该类法术能力显现出绿色的字样。
综网面板，对于未满足学习条件的法术以及类法术能力，会显露出刺眼的红色。
而仅仅获得一些信息，还未收集完成的，则呈现出灰色。
也就是说，易春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满足了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的学习条件。
小型无主空间坐标？
易春想了想，他觉得这大抵是不靠谱的。
至少，他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
空间坐标，可不比凡物们用于区分地理区域的坐标。
相比于能够简单用一些数字来罗列的坐标，空间坐标是一团复杂且庞大的信息流。
并非所有的智慧生命，都能够以自己的头脑来承载一个空间坐标。
事实上，施法者们更热衷于用某些物件来作为空间坐标的承载。
当然，部分具备超越寻常施法者想象的精神领域的法师们，会自己记下这些空间坐标。
一般来说，空间坐标的复杂程度并不以空间的大小为标准。
事实上，影响它的诸多要素中，整个空间在位面系中所处的时间轴、空间位置、位面跃迁等要素影响更大。
至于跨晶壁系、位面系的空间坐标，即便只是描述也并非常人所能够轻易理解的……
在易春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物品背包之后，就只剩下最后的正确答案了。
具备相关空间准许条件？
易春看着综网面板上显示的那段文字，他陷入了沉思。
从组成的文字来看，他无疑是明白的。
但当它们罗列在了一起，易春就有些迷茫了。
这些艰涩的法术名词，或许只是一个字眼的变化，就意味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事物。
而易春对于空间的理解，还停留在b乎关于黑洞穿越时间等民科、类科幻的厕间读物上面。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完全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具备相关空间准许条件究竟代表着什么。
但易春隐约有些推测，它的满足与世界树显然有很大联系。
毕竟，到目前为止，世界树是他唯一与其有某些关联的事物了。
一想到世界树，易春的心情莫名变得好了些。
就像当天空还是碧蓝纯净的时候，当夜幕降临，人们瞭望那灿烂的星空。
那种如梦如幻而又宏伟壮阔的情景，总是能让人忘却世间的疲惫。
它高悬于天穹之上，不为权贵所执掌，不因低贱而黯淡。
永恒而深邃，令人明悟生命之渺小……
易春想了想，他并没有太过纠结于如何获得具备相关空间准许条件。
多看书的好处就是：它能让你变得谦虚，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被你所了解。
即便是那些已经被人掀开了神秘面纱，并且给出了详细答案的知识。
也并非庸碌者，能够轻易明悟的。
只是，它并不为社会规则和文明脉络所束缚罢了。
智慧的高光和神圣，也因此而灿烂。
认识自己的平凡，亦是阅读所予以的成长。
易春觉得，作为一个寻常的野性德鲁伊，先做好本职内的发展才是首要任务。
没有太多犹豫，易春直接有意识选定了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
他的资料里，还有大量关于魔法种植的分支能力。
在文化传承，自然德鲁伊们的工作显然做的更好。
而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则是植物园的基石所在。
基于易春的现状，他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植物园放在某一个世界。
毕竟，谁又知道，这不会是另外一场幻梦呢？
易春舔了舔自己的獠牙，他只需知道自己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而随着易春意识的波动，他的视网膜上刷新出新的提示信息：
“是否学习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
“是。”
“消耗575点职业经验成功，人物获得新的类法术能力：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落叶天灾
学会了法术，但易春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使用。
也许是曾经的境遇所导致，亦或是受到当前自身复杂状况的影响。
易春并不愿意，完全地信任某个生命。
又或者说，谨慎总是比盲目的鲁莽要更为稳妥。
在感知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任何意识存在的情况之后，易春化为了人类形态。
在野性的力量之下，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切换的人类形态并不显得生涩。
由于嗜血兽形态处于当前易春最为强大的野性形态。
在他人类形态上，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反馈：
尽管，他看起来仍然和曾经那个人畜无害的凡物一般。
但那以灵性的形态，闪烁于眸间的野性，让他隐约多出几丝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以综网相关数值来表达的话，应该是威慑+2之类的概念。
当然，能够达到现在的数值，魅力的增长也起到了很大程度的增幅效果。
众所周知：爱与惧，是魅力无法分割的黑白两面。
当然，易春并没有关注这些。
他看着自己已经垂到了肩部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种颜色……
易春看着那微微透出几丝幽绿的发色，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时候，他不喜欢绿色的头发，是因为人类文明的相关影响。
现在的话，他幽绿的发丝让他莫名有着虚假的感觉。
从骨子里说，易春其实是一个颇为保守的人。
尽管出生于联邦时代，但与外界颇为格格不入的古板父亲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易春并不一定觉得，黑色的头发会是多么好看的颜色。
但当它转化为其他颜色的时候，他却会觉得那更像是假发，而并非身体中延伸出来的东西。
而更为实际的例子就是：
同样是出现在饭菜里的发丝，黑色的总是比其他颜色的更具杀伤力……
在德鲁伊的领域里面，诸多大德鲁伊对于头发的处理并没有定论。
有将其化为绵延藤蔓的，有将其变成守卫树人的，也有任其自由生长的。
对于长发，易春并不算太过喜爱。
一方面，他并不以纯粹施法者的身份来定义自己。
作为近战角色，未得到妥当处理的头发，其实是颇为累赘的东西。
一如某些女性肉搏单位，对于堆积脂肪球的过激切割行为。
当刀剑击打，爪牙互撕之时，任何多余的东西都会成为破绽。
如果是普通德鲁伊的话，此时他可能会更多考虑到如何以德鲁伊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但易春，却很快想到了一个被他尚未挖掘的力量：
他的真名……
或许对于具备东方文化的人来说，一提到光头便总是难免想到了僧人。
易春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的真名能够让他拥有额外5级的武僧等级。
即便是超凡世界里，这至少也是堪比传奇血脉的增幅了。
或许，还会更高……
易春对于武僧职业，并不算太过了解。
他喜欢纯粹一些的职业，而在之前的虚拟游戏里，武僧总是很难让他找到清晰的定位。
因为在易春看来，武僧并不像是一个职业，而是一种文明和精神的烙印。
而对于超凡世界的武僧，易春便不了解了。
他所看的书籍之中，并没有武僧相关。
似乎，这些不少头顶圆滑的角色，并不在主流文明的脉络里存在。
或许可以考虑兼职一个1级武僧职业，在白嫖一波相应能力的时候，顺便解决头发问题？
易春陷入了沉思，他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但前提是：他能够获得他所满意的武僧职业。
武僧与德鲁伊之间，其实是有不少联系了。
即便易春没有看到过专门描写武僧的书籍，他也知晓太古龙武僧的威名。
虽然，那是某本书里作者的吐槽就是了……
在自己的记录本上记下了相关的想法之后，易春开始吟唱咒语……
“gda……mrri……”
优雅而古老的自然精灵语，在空气中折射出微微的绿光。
而很快，一道幽绿色的传送门便出现在了易春的眼前。
易春直接走了进来，他身影消失在了那传送门的幽绿之中……
……………………
空间的转化，向来不会令人太过愉悦。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取巧了的三环法术。
忍住身体传来的不适感，易春给自己丢了一个自然萌发。
在自然力量的涌动之下，易春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现在，易春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里像是一处小盆地，易春视野的尽头是犹如山峦般高大的幽绿屏障。
而在盆地之中，则被一片以规整的、犹如复刻般的田地构成。
这很正常，毕竟是法术的产物。
但毕竟泽-鲁瑟瑞，也是一位大德鲁伊。
在泥土的构建方面，他显然费了一些心思。
至少，它们并非土元素的单纯变化衍生物。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土元素的衍生物能够令植物迅速生长，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培育神物。
但令植物生长，是德鲁伊所掌握最为基础的能力。
而魔法植物的培育，也并非简单的生长就能够获得。
一如寻常植物自然生长，需要不知多少代才有一定概率变异出优良的个体。
而魔法植物的培育，则更为艰难。
易春捻了捻脚下的土地，有些湿润，却不显得潮湿。
里面的自然成分均匀而完整，可以说是很好的培育基土。
所以说，我该种点啥呢？
易春看着目测至少有好几亩面积的棕黄土地，他陷入了沉思。
如果有能够生长出小鱼干的植物，易春就无需迟疑了。
但现在，他确实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不过，易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魔法植物的成品，只是他所谋划计划的副产物。
事实上，他是为了职业经验获取而来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便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因素了。
在这方面，德鲁伊们的书籍里有着大量成熟的案例。
具备优良的个体变异率、尽可能快的基础繁衍速度、无需过于复杂的生长环境、不需要考虑植物本身价值……
很快，易春便在自己的资料库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在某本书的插图上，画有一种具备肥大叶片的植物。
而在它的叶片两侧边缘，还有密密麻麻的椭圆形小叶。
这是某种自然植物的魔法变体，在某些世界，它被称为“落叶天灾”……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技能清单
“
维纳斯的噩梦之叶：
类型：多年生肉质草本植物超凡变体
相关事件：落叶天灾、绿茵之国
描述：
这是一种看起来颇为无害的植物，它并不具备恶劣的陷阱和毒素，并且可用于部分医药和炼金用途，弱食用价值。在众多的植物之中，以上的特点并不显得多么独特和引入注目。
但当你目睹了一整个由该植物统治的草原，上面连丁点的杂草也无法生长时的场景。
你便会见识到它那完美伪装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繁衍能力……
——《斯塔的诸国见闻》
具体定向培育过程如下：…………
易春看着自己资料上，所构建的图画。
一如书上所言，这种植物的危险性是毋庸置疑的。
它并非寻常的植物，而是超凡植物。
从生命的角度来说，也勉强算得上是超凡生命。
当然，是最弱的那种。
除非，它能具备如同活化生命之类的能力。
一般来说，这是德鲁伊和部分自然神祇牧师们所钟爱的植物。
但是，这种植物显然并不在此例。
它那已经堪称扭曲的、无法控制的繁衍能力，会导致整片生态系统的彻底崩盘。
比起人类的砍伐，它的侵袭会更加彻底和难以根除。
但对于易春来说，他并不需要考虑这些。
毕竟，就算对方再扩张，也不过是在这个小盆地里面繁衍。
而且，对方的繁衍速度，能够为易春的培育提供很大的便利。
德鲁伊不是奶牛——也基本上没有哪个大德鲁伊，会自己每天施法给自己植物园的魔法植物催生的。
恒定的魔法效果，亦或是大型的魔法环境，会在一定程度上予以其增益。
但最终的成长速度，仍然取决于魔法植物的基础生长速度。
在小规模的时候，德鲁伊亲自下场无可厚非。
但当规模较大的时候，仅仅依赖于德鲁伊的法术是无法完成的。
倒是针对性地对个体有潜力的魔法植物进行培育，是颇为常见的。
易春想了想，他觉得这玩意儿就挺不错的。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对方弱食用价值的描述。
但对于他而言，更倾向于选择在大地之上亦或大地之外活跃的生命作为食物。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德鲁伊会直接采用其他德鲁伊的成品魔法植物种子。
因为那些魔法植物，基本上已经到达了它们所能够到达的一定高度。
再往上变异和优化，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和投入，而且需要足够的运气作为支撑。
而且没有亲自经历整个植物优化过程，对职业道路的成长是有限的。
就像是抄作业和抄笔记，都是逃课的衍生产物。
但毋庸置疑，后者总是比前者具备更高的价值。
至少，后者说不准会在某场考试中作为便捷式纸条上的小字充分发挥它的高光时刻……
…………
…………
“咚……”
一捧泥土，被重重地掀到了一旁。
易春看了看眼前的小坑形状，然后满意地往里面洒了一些种子。
这自然不是维纳斯的噩梦之叶，而是一些他从外面顺来的草莓种子。
众所周知，绝大多数的自然大德鲁伊总是从草莓起步。
尽管不知道什么原理，草莓似乎在某些领域里被赋予了特别的概念。
神莓的专有名词，就在一定意义上诠释了这一点。
当然，易春觉得草莓确实不错。
他对水果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草莓和炎日里的冰西瓜则是例外。
维纳斯的噩梦之叶，易春自然是无法弄到种子的。
除非，他能够跑到那本书的作者所在的位面。
否则的话，他只能尝试自己培育。
而在此之前，这一片小盆地，无疑会暂时闲置下来。
尽管易春，没有什么种田的经历。
但终究是带着农耕文明的血脉，看着一片被开垦好、且完全由他一个人支配的土地，易春觉得不种些什么总是有些浪费。
看着播撒完毕的草莓种子，易春直接开始吟唱：
ai（自然精灵语）！
一环法术-自然萌发！
随着易春的吟唱，一股股自然力量开始涌向地面。
在微微的绿光中，刚刚投入进入的草莓种子，很快便萌发了绿芽！
它们蜿蜒着向上舒展，很快便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当然，这只是寻常的草莓。
而且，由于易春在顺种子的时候，并没有进行多么专业的挑选。
所以结出的草莓，倒不一定多么好吃。
不过，毕竟是经过人工不知道多少次挑选的品种。
再怎样，也不至于难吃就是了。
易春随意看了看，这几丛草莓并没有什么特殊个体。
这很正常，在没有相关能力和法术环境的情况下。
自然变异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触发。
易春点开自己的综网面板，他现在还剩下18725点职业经验。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全部积攒下来的职业经验。
如果以杀戮经验来看的话，自然算不上多么夸张的数字。
说不定，击杀一个拥有职业奖励的高等级首领就能一次性获得了。
但作为职业经验来说，这已经是足够庞大的数字了。
至少，对于易春整个等级的职业者而言是如此。
由于之前便已经考虑清楚，易春并没有去看那些战斗类似的相关技艺。
他快速挑选着相关的技艺，然后尝试将其组建出自己的初期培育循环：
快速栽培肯定是需要的……
定向变异可以增加维纳斯的噩梦之叶的定向培育成功率，也可以弄上……
嗯，也许可以再考虑整一个生命波动，试试赌一波变异？
基础培育合成是必须的，在多本书里都提到它是后期诸多培育路线的基石能力……
易春快速划拉着自己需要学习的技能清单。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理解了那些逛着网络商铺的剁手党们的行为。
消费是具备一定快感的，无论它的代价是什么……
当然，易春并没有陷入到盲目的狂热之中。
这些职业经验，都是他辛辛苦苦积攒而来的。
他自然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挥霍。
虽然划拉清单的速度很快，但那些大部分都是培育相关所必须的。
而随着易春技能清单的最终合计职业经验消耗不断增大，最终易春完成了他的定稿……
现在，是开始他植物园计划道路第一步的时候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栽培技能成型与老王的见闻
“是否消耗100点职业经验，学习技能：快速栽培？”
“是。”
“消耗100点职业经验成功，你获得新的技能：快速栽培！”
“是否消耗3000点职业经验，提升快速栽培至5级？”
…………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易春的职业经验在飞速下降。
除了快速栽培、定向变异、基础培育合成这些基石性的培育技能外，易春其他的能力暂时只提升到3级。
易春现在所获得的培育技能，基本上都是基于异域文明相关框架的技艺。
所以，它们的熟练程度用数字等级来形容。
当然，其中也有易春接触的培育技能并不包括影响中枢的精神理念有关。
不过，也可能是易春暂时无法理解囊括在那些技艺里的精神。
毕竟，他在自然德鲁伊方面的修行实在是颇为有限。
一般来说，技能等级的上限在10级。
而对于本土文明的技能境界来说，算是对应“登峰造极”的境界。
而5级的技能，则对应炉火纯青。
作为一个非本专精的技能，到了这个等级就已经足够了。
易春当前并不需要，太过深入地掌握某个领域的培育技能。
他所急切需要的，是更为广域和性价比高的技能。
18725点职业经验积攒起来花费了易春不少时日，用起来却不过寥寥十几分钟。
很快，18725点职业经验便消耗殆尽。
而易春的个人面板上，也多了一排带着自然绿色的培育技能：
“lv5快速栽培/lv5定向变异/lv5基础培育合成/lv3多年生肉质草本植物培育学/lv3腐质土壤构建/lv3扦插衍生……”
易春看着自己的培育技能，再比对了一下之前看到的维纳斯的噩梦之叶的培育方法。
就目前来说，他已经勉强达到了培育维纳斯的噩梦之叶的前置条件。
当然，能够如此迅速满足前置条件的原因在于：
易春省略了大量，关于限制和保护维纳斯的噩梦之叶蔓延以及前期祛除病虫害的相关技艺。
由于易春的目的导向非常明确，所以他不需要考虑这些。
对于自然德鲁伊们而言，这种行事方式可能有些偏激。
但对于野性德鲁伊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相对中立的职业姿态，让德鲁伊们有时会呈现出异常极端的姿态：
极端的自我亦或是极端的博爱。
一般来说，野性德鲁伊会更多地倾向于前者……
比起自然德鲁伊，野性德鲁伊往往是切身体会过自然的残忍和生命之间充满狡黠和血腥斗争的。
倒并没有什么正统与否的差异，德鲁伊也只是一个职业罢了……
而职业，从来不是限定个体应当绽放出怎样光芒的束缚。
是人选择了职业，而并非职业选择了人……
易春舒缓了一下手掌，他在思考着从哪里弄来基础的培育种子……
…………
…………
老王是一个研究员，他的理想是成为如同某位伟人那般令世人得以饱腹的专家。
尽管，在现在很多人看来，专家已经在某些意义上与“糊弄”、“骗子”等相混淆。
但在老王这类的人心中，成为一个行业真正的专家仍然是他们所毕生追逐的。
老王靠在实验田边，抹了抹解放鞋上的泥土。
这鞋子少有年轻人穿，但老王倒觉得挺方便的。
虽然，他已经从小王进阶为老王了……
而作为祭品的头发，也在诠释着属于他们这类人的鲜明特点。
不过发际线嘛，就跟地里的稗子一样，瞧着不赖，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用。
而且，在夏天的时候还干扰研究。
老王将挂在凳子旁边的水壶取了过来，喝了一口带着丝丝枸杞味的温水后。
忙活了一上午的疲惫，似乎有些微微的缓解。
现在温度还不高，倒也并不怎么显得累。
而老王的诸多师弟师妹们，也已经在不远的试验田里忙活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师妹们，老王用挂在另外一边的抹布抹了抹手。
反正等会儿还要取样本的，他也懒得去洗手了。
以前还是小王的时候，老王还是瞒讲究的。
在稻田里窜了一圈，中午休息的时候都要回去洗个澡。
现在的话……
老王看着自己手上的茧，他已经完成了譬如徒手调戏洋辣子、帮师妹取蜂针等成就。
说起来，春日已至，今年不知道有没有师妹中招……
一想到这里，老王的脸上便不免带着些许笑容。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王注意到一只橘猫从旁边的林子里窜了出来。
咦？
虽然老王并不搞动物方面的研究。
但在田间搞研究，难免和诸多动物打交道。
而且由于校园的自然环境过好，甚至会有野生动物出没。
猫的话，更是往往以扎堆的形式出现……
老王还是小王的时候，就是一名出色的铲屎官。
不过，他并不自己养猫，而是喂养校园里的流浪猫。
即便是在以农业为主体研究方向的大学里，也难免有学生会出于各种原因抛弃自己喂养的猫狗。
前者倒还好，除了阿伟向定向核能威胁外，没什么杀伤力。
后者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老王以前见过，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流浪狗如狼群般出动的景象。
当然，没等这些“狼群”造成危害事件，在被居民举报的第二天，它们便被当地相关部门处理了。
这也是老王不自己养猫狗的原因，他并不喜欢抛弃。
而现实却是：有的时候，他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不抛弃……
“咪……”
一句通用于猫界的召唤声，引来了对方的注目。
嗯，确认过眼神，是纯血的狸花……
感受到对面大橘眼中充满杀伤力的鄙视之后，老王却觉得更加兴奋了。
搞研究嘛，总是要有几分受得了挫折的强大心脏。
老王下意识淘了淘自己的裤兜，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带猫粮的习惯了。
于是，他觉得可以主动出击，看看是否能够白嫖一波。
嗯，这大概是在田间搞研究少有的乐趣了。
毕竟这部分师弟师妹还不熟悉，直接上手调戏还是过于羞涩。
老王确信地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一名腼腆的研究者。
而在老王的注视下，那只橘猫迈着优雅的步子。
带着某种犹如它的大型猫科同类般的气势，走到了一株多肉的面前。
老王瞅了一眼，那是他的一位师姐的研究项目。
他对此不感兴趣，那玩意儿又不好吃……
当然，至少他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老王觉得无需多言……
看着那只大橘聚精会神盯着多肉的样子。
老王觉得，是时候给它一个惊喜了。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对方靠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多肉基体获取
·阳光明媚，让清晨起了些尘雾的植物泛着闪耀的光芒。
而在那令人惬意的绿意间，间或有学生三三两两讨论着。
他们大多是花样年华，未曾经受社会熏陶的脸上满是书生意气。
对于一个喜爱画画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副不错的景致。
当然，这里作为学校美术专业写生非著名打卡点之一，碰巧遇到一只野生的写生学妹也是很正常的。
这只野生的写生学妹，显然注意到了准备撸猫的老王。
她定睛看了看，脑子里很快便形成了感性的印象。
而就在她准备挥舞画笔的时候，老王出手了。
作为一个混迹校园、撸过学校里每一只流浪猫的老油条，老王的动作熟稔而迅捷。
然后，落空了……
橘猫以一个灵敏的微走位，躲开了老王的罪恶之手。
并且，犹如撒娇一般还以一记尾击……
而在写生师妹的注视下，老王仿佛是没有站稳，那记温柔的尾击让他直接失去了重心。
随着扑腾一声，老王一头栽进了旁边的多肉田里。
看着老王脸上惊愕的表情和橘猫仍然淡定观察着多肉的样子，写生师妹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灵感仿佛流水一般涓涓流淌，很快她便在画板上勾勒出了一个惊愕的老王和一只淡然的橘猫形象……
画面在此定格……
…………
…………
“所以说，老王你是真行啊！”
裴穗儿看着自己研究田里长势不错的多肉，在一片起伏不定的翠绿之中，边缘上被某人压出的一片狼藉痕迹显得甚是刺目。
在这里，研究什么的都有。
但有很多，都是基础的经济作物。
毕竟，在他们选择了这个专业以及确定自己研究方向的时候，总是怀着某些悲悯的亦或沉重的情怀。
搞研究向来是需要理想和梦想作为支撑的，基于人类文明的某些偏向，它在物质方面的反馈并不显得强烈。
而精神方面的即时性反馈，也是起伏不定的。
这个时候，自身内心坚定的理想信念就至关重要了。
足够优秀的天赋，在这个领域里是基石，但也只是基石……
喜好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很难说清楚的。
裴穗儿就是喜欢多肉，她喜欢这些翠绿的、生命力顽强的家伙。
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方向，她也思考过。
或许，只是因为喜欢罢了……
就像每个人的心里，总是难免怀着某种浪漫的场景。
而对于裴穗儿而言，她所渴望的就是一片翠绿翠绿的多肉园……
对于常人而言，这自然是奇怪的。
毕竟，多肉这种东西养上一些护眼倒也无妨。
但养得多了，又不能吃。
说美观嘛，栽一圈花不是更美？
但有些事，就是这么说不好……
“裴师姐，你听我解释啊，那只大橘力气是真的大。”
老王一脸苦意地看着眼前的裴穗儿。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至今的崽，对于裴穗儿这支娇艳的花，又何尝没想过试试自己牛粪成分的想法。
只是，在见过了不少师兄师弟尝试入股→沦陷过深→无法自拔→黯然神伤……的惨烈例子之后。
老王觉得，还是保存自己牛粪的肥力比较好。
这个师姐，比想象中的难推多了。
而对于老王这种钢铁直男老油子而言，既然没有想法的话，这种优秀的单身女生还是远离比较好。
都是小年轻，谁不知道自己追女神时候的那点想法呢？
就是随手给女神递一个笔记本的路人，都会引起高度警觉。
老王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和年轻人瞎掺和。
是研究样本不够吸引人，还是隔壁的师妹们不好撩？
没事找刺激，不适合老王这种枸杞党。
“橘猫的力气在猫里面确实挺大的……”
裴穗儿蹲了下来，看着边上几株带着某些光滑痕迹的多肉若有所思。
卧槽，这是哪个家伙干的好事？
老王跟着一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说裴师姐的多肉种的挺多的，但研究样本这个事儿是真的不好说。
而且试验田是有规定的，有些区域是允许学生采摘的，有些则不行。
一般来说，学生们只会在东边专门用于经济植物试验1区进行采摘。
而其他的区域，都是在取得相应许可的情况下，才会采集样本的。
这多肉上的痕迹，显然是被某种利器切割的痕迹。
看起来是个老手，就是不知道他弄这玩意儿做什么？
去外面市场买一盆多肉你会死啊！
老王在心里发出怒吼。
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愈发谨慎起来。
他的脑子在急速转动，想着怎么才能不背这个黑锅。
但裴穗儿并没有质问他，而是拿出手机翻到了一张照片。
老王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
嗯？好像是一副画，画上似乎有只猫……
裴穗儿看着画上猫的位置，再比对了一下被老王损坏的区域。
她仔细看了看附近泥土的痕迹，除了老王的硕大脚印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
裴穗儿的目光定在了那片泥土之上，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
…………
已经飞回武当的易春，自然并不知晓老王的遭遇。
或者说，他并没有把那个放在心上。
在山上的时候，这种毛手毛脚的游客多得是。
不过，向老王一般尝试偷袭的还是少。
偷袭一只猫？先试试徒手抓苍蝇再说……
易春看着被自己弄过来的多肉叶片，这些都是他从那片试验田里采集的。
说实话，易春一开始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专门种植那么大面积的多肉。
在经历了飞到某户的窗台，观测多肉特性，嫌弃离开等阶段之后，易春最终无意间发现了那一片多肉种植区。
而且，令易春颇为惊喜的是，这些多肉并非市场上的经济向产物。
而是具备专业定向培育的实验性产品。
从价值方面来说，这些多肉其实是没有什么经济效益的。
但对于易春而言，这种多肉显然才是他所需要的培育基体。
易春对于选择培育这种多肉的人，倒是有些好奇。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尝试将这些多肉进行扩大化养殖。
否则，老是去别人的试验田里取培育基体也是挺麻烦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韭菜的颜色
培育寻常的植物，对于德鲁伊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随着易春体内自然法力的不断消耗，一抹醒目的翠绿开始在这片位于虚空中的土地里蔓延。
虽然说起来，多肉并不如绵延的花海那般艳丽。
但翠绿而水灵的模样，瞧起来也是格外喜人。
不过，易春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他看惯了武当的云雾与翠林，对这般的景象倒不觉得新奇。
当然，那由于诸多多肉传递出来的欣喜之意，反而让易春觉得颇为愉悦。
一个无法从植物的生长过程中，获得快乐和正面能量的人，显然是无法成为一名德鲁伊的。
只是基于德鲁伊个体之间的思想差异，这种获得有深有浅罢了。
裴穗儿自然不会知晓，自己仅仅被收割了些许的多肉叶片。
会以这种形式，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小盆地里壮大它的族群。
人类的智慧，尤其是对于那些尖端人才的智慧，向来不怎么理睬整体文明的进度。
裴穗儿虽然无法与那些惊艳人类文明的天才相比。
但作为这个国家，极小撮研究队伍的成员之一，她自然也有令常人所炫目的地方。
即便易春在自然德鲁伊方面，只是一个半吊子。
可这并不影响，他欣赏裴穗儿培育的多肉。
易春并不觉得，每一个自然德鲁伊都能够得到这么优秀的基石材料。
尤其是，这些基石材料尚未得到超凡力量的干预。
这种纯粹的寻常植物，在自然德鲁伊的培育循环里面，其实有比常人所预料的更为重要的价值。
易春看着脚下那片多肉，现在，他将觉醒它们最为危险的力量……
维纳斯的噩梦之叶，落叶天灾，那被世人所深深畏惧的幽绿阴影……
无数禁忌的知识，在易春的脑海中浮现着。
一抹幽深的绿光，开始在易春的眼眸中浮现。
自然的力量，并不只是温顺的赋予。
它的狂暴和危险，亦然令万物战栗！
而此刻，易春将掀开它禁忌的一面！
“ergoβ-sawirrr……”（自然精灵语）
超凡的培育，显然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栽培、优化。
更不会是，如同凡物的朴质杂交般，带有重复性和偶尔性的机运色彩。
自然的力量，是世间万物的物质凝聚，却远远不是纯粹的物质粒子。
它是婴儿凄厉的哭声，是母亲温柔的抚慰，是大海深邃肃穆的庄严，是山峦高耸壮丽的巍峨！
随着易春的吟唱和他意识的干预，被他自然之力所注入的那株多肉正在发生着某种扭曲的变化！
不，那并非扭曲，而是和谐！
是剥离了世界束缚和自我保护，将一切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和谐之语！生存的因素，被暂时搁置了。
它以某种偏激而危险的形式，表现出了生命最为本能的渴望！生与死，都是自然的组成。
而在生死的边缘之处，有着自然最为极致的禁忌力量！
现在，这株多肉便逐渐踏足那仅为少数自然生命所展现的危险领域！
但一如愈是接近风暴，便愈发受到那狂暴的侵袭！
在生的力量到达巅峰的时候，自然之外的混沌便会如期而至！
它是疯狂的、不可描述的低语，它是自然之外，引人入胜的诡谲混沌……
也因此，在某些书籍中总会出现疯狂、堕落大德鲁伊的身影。
他们是失败的晋升者，为那黑暗所沉沦。
自然仁慈地予以众生以生命，却也赋予了苍穹以狂风和烈日。
想要跨越其上，便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坚毅的心灵。
因此，真正的传奇德鲁伊有时甚至比圣武士们更为执拗。
中立的姿态，并非代表毫无原则的混沌。
在黑与白之间，有足够广袤的灰色令众生去起舞……
……………………
一切，都在有序不紊地进行着。
那株多肉，开始萌发出某些微妙的变化。
它看起来仍然带着寻常多肉的典型特征。
但在自然的领域里，它呈现出某些危险的色彩。
出乎易春意料之外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于驾驭这种自然的偏激力量很是顺手。
他能够轻易地保持着多肉的生命形态，不向冰冷的死亡和生命之外的扭曲混沌变化。
这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种天分，但更多的是宽阔的视域所造成的。
作为虚拟游戏的资深玩家，除了游戏本身的内容之外。
与恶臭者皇城对线、日常时被动接受世界频道的毁三观八卦，也是虚拟游戏的另类内容……
而作为世界树的选中者，易春更是见识过比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宏伟场景。
从污秽的洗礼到神圣的辽阔，易春能够明晰自己在这片苍穹下所处的位置。
也因此，他能够较为透彻地定义黑白。
能够区分，才能够识别，能够识别，才能够驾驭……
最终，当自然的力量在这株多肉的生门脉络里稳定下来之后。
易春得到了一株全新的超凡多肉植物：
“你进行了一次变异培育，培育方向：维纳斯的噩梦之叶……”
“培育完成，你培育出了一种新的超凡植物（未建立相关数据库）”
“你完成了一次超凡培育，你获得了职业技能：超凡培育。”
超凡培育：
类型：职业技能
限定：德鲁伊相关职业
等级：1级
描述：
你从一次偶尔的培育中，发现了通往超凡领域的奥妙。
每一株由你培育的超凡植物，都能够为你提供一次性的大量职业经验和持续周期性地提供微量职业经验。
ps：我们放牧树林，我们尊崇自然，我们敬畏生死……我们，是牧树人……聆听，来自巨树的悲歌吧……——传奇牧树人-巨树碾压者-宗首-洛尔达斯
“
超凡多肉植物：
类型：超凡多肉植物属
品质：蓝色
状态：成长期
特性：狂野生长lv5（定向变异绿色品质概率获得，遗传要素15%）：该单位将获得巨额的生长速度，并且在达到成熟期后进入无性繁衍阶段。
爆裂孢子lv1（培育蓝色品质随机概率获得，遗传要素1%）：该单位的繁衍叶片在脱离母体时，将有概率释放出影响一定范围的孢子，存活的孢子将在一个自然日内生长，并吸收周围非本种群植物的生命，在一定周期内成长为繁衍叶片。
“你从此次培育中，获得了1100点职业经验奖励（版本加成825/超凡培育200/基础奖励175）。”
“你从此区域的培育植物中，获得100点职业经验（版本加成95/超凡培育奖励5）。”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和眼前的这株超凡多肉植物，易春知道，他又一次摸索到了正确的道路。
当连绵的翠绿布满这片盆地之时，那颜色将比金黄的麦田更加令人欣喜……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山除魔
超凡多肉的生长，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易春还是在耗尽了自己体内的自然法力才离开。
而这个时候，这株超凡多肉已经进入到了成熟期的阶段。
等它开始进入繁殖衍生阶段，基于它那禁忌繁衍速度的能力。
很快，它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覆盖这片小盆地。
到了那个时候，易春就能够获得自己自己一定基本盘了。
怀着对于未来的美好期许，已经回到了孤锋之上的易春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今天过于疲惫了，还是先休息休息比较稳妥……
…………
…………
夜色如水，惶惶然间，晨辉在这清波之间折射出些许金黄的色泽。
“咕……”
在脱离了泽-鲁瑟瑞的私人植物园之后，他便化为了月枭形态。
这种形态与种族的变化，并不会让易春觉得混乱。
这个时候，道观里的道士已经开始了每日的修行。
他们或是练气打坐，或是站桩奔走。
易春立于山巅，望着下面略微有些模糊的景象。
清冷的山风吹来，易春抖了抖自己的羽毛。
他望了望天上的尚未彻底黯淡在大日之下的皎月，变化成了橘猫形态。
比月枭形态强壮许多的橘猫，对着外面清冷的雾气打了一个美美的哈欠。
这点春寒，甚至无法穿透他那厚实的橘色毛皮。
更不用说，令他壮硕的躯体感到寒冷了。
在易春的目光之下，此时天边正有一抹紫意浮现。
那是日月交接之际，月光与日光相交织的产物。
在食气法里，这是对于人类而言最为稳妥的气息之一。
当然，易春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正盘坐在竹林之中的小道士余行，努力地乘着这个一天只有一次的机会吞吐着气息。
他身上时而有银色的剑光呼啸而过，如影如魅。
这些日子里，小道士余行体内的法力逐渐增多，已经开始初现峥嵘。
当然，在易春看来，这也不过是刚刚进门的水准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水准，在这个世界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只是，若真的要他们抛弃一身家业，远离亲朋好友，来到这山间苦修，与晨雾为伴。
易春觉得，倒不一定有多少人会愿意。
一如某句老话所言：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有法力与没有法力，实际上是两个全然两个不同的概念。
晨冈若是有法力，其符法便不会是之前那般模样了。
借力之法，若杠杆不够粗长，也只能聊以**罢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易春觉得之后的日子就会如同现在这般，循循渐进地完成他的种植园计划。
但很显然，作为这个世界超凡力量中枢之一的武当，并不总会保持这种难得的平静。
人心如鬼蜮，总有些幺蛾子试图搞事情。
亦或是又正如一道人所言，这又是一场大劫。
在易春的注视下，有人自西乘风而来。
他拜山之后，望了易春一会儿。
在感应到易春愈发不善的凝视之后，他及时地收回了目光。
若是寻常的猫，便是能呼风唤雨，他倒也想招惹招惹。
但他知晓这猫是会飞的，更有法宝伴身，还是别太作死……
易春一直看着他落到一道人所在的云海深处，他似乎与一道人聊了些许。
之后，一道人将小道士余行唤了过去。
易春用爪子扒拉了两下铃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显然对于他这只趴在山顶晒太阳的橘猫，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
…………
…………
小道士余行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法力，这是一种超然的、与所有他认知的事物不同的力量。
在此之前，他以法术招来的圆月便能轻易在师傅的茶……
咳，总而言之，威力不小就是了。
至少，如果仅以武功来论，将圆月藏于掌心，近身一掌打下。
可谓遇甲破甲，直穿肺腑！
若是练武，该多少年，多少苦工，才能有那般造化？
但对于法力而言，只需要数日的修持觉悟……
一番入门，自此世间别有风味。
而如今……
小道士余行以指御剑，一抹银色剑光自此激射而出！
一时间，但闻竹林一阵连绵脆响！
再看时，一排直线相连的翠竹之上有一排相同的圆形的贯穿坑洞！
小道士余行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
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
顿时，小道士余行觉得要糟……
…………
…………
“下山除魔？我？”
小道士余行看着眼前的师祖，他觉得这有些梦幻。
在道书上，当然是有关于魔的记载的。
对于久远的魔，便无需赘言。
而当今的魔，则颇为复杂了。
它们似乎有着某些古老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跟脚，更不时在世间展露它们的痕迹。
只是它们并未展现出多么恐怖的破坏力，虽然通过很多渠道，人们了解到它们是拥有那种力量的。
它们在世间行走，吸纳着黑暗的力量。
尽管它们并未对人类的社会造成多么严重的破坏。
但它们那可怕而强大的黑暗本质，让它们的存在对于整个世界都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所以在发现魔的存在之后，这世上的超凡者们必须全力以赴将其消灭。
虽然，它们仍然会在某个遥远的时间后再次苏醒……
这让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产生了某些联想，他们推测：
这个世界是这些恐怖黑暗存在的牢笼，有某种他们所尚未知晓的存在在镇压它们。
而它们的出现，与其说是逃离，倒不如说是短暂的、令人怜悯的放风时间。
但即便如此，人们仍然不得不得消灭它们。
因为，在它们那强大黑暗本质的面前，他们和他们的文明显得脆弱不堪。
就像从动物园逃出的老虎，即便是孱弱无力的。
但对于人们而言，仍然是足以引发严重骚乱的存在……
更何况，那种黑暗的存在可比老虎恐怖和危险不知道多少倍……
而现在，小道士余行便要去面对一个这样危险的存在。
小道士余行觉得，他不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猛猫下山（一更！）
山上冬雪尚且化开，陈侠便带着大包小包上了山。
他自然不是什么潜心修道之辈。
到这里，也不过是躲躲闲罢了。
更何况，师傅们的武艺是真的帅。
经过去年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训练，他已经有所成就。
嗯，这种成就是指武艺对于撩妹技艺的侧面提升。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在财富与家室的双重加成之下，陈侠已经到达了某种顶峰的撩妹能力又有了新的突破。
不过，陈侠觉得这很枯燥……
在他看来打动一个女人的心，大多数情况下是并不复杂的。
但这种毫无挑战的突破，对于他而言只是衬托他苍白人生的一面镜子。
这让陈侠觉得很痛苦……
所以，他要到这山上，找寻更为高端的乐趣。
至少，在起初的时候，陈侠是这么想的。
后来，经受过站桩与磨砺**（挨揍）的毒打后，陈侠觉悟了。
虽然他的名字，被曾经狂热喜爱武侠的老爹硬插了一个侠字。
但很显然，他至多是如同韦爵爷那般的角色……
“余行，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刚上山，陈侠便满山找着小道士余行。
当然，顺路的也给遇到的道士送了些礼物。
无所谓对方的反应如何，反正只是微不足道的些许金钱罢了……
“啊？”
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小道士余行，一脸茫然地看着提着一大包东西的陈侠。
看得出来，经过去年的训练，陈侠的身体壮实了许多。
像去年的时候，这些东西该是让别人帮忙提着的。
“之前你说老家的肉夹馍挺好的，我就去尝了尝。”
“果然不错！”
陈侠一见小道士余行，便眉开眼笑地说道。
从内心深处，他是挺欣赏小道士余行的。
尽管他比小道士余行年长，但余行身上的某些特质却是他所难以企及的。
他是见过余行每日清晨日复一日的苦练。
那种劲头，大概才是上好的学武材料……
“我给你带了些，你尝尝，看我买错了没？”
陈侠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一个食盒，打开后露出几个还热腾腾的肉夹馍。
余行接了过来，凑来嘴边啃了一口。
混杂着肉汁与青椒的馍，显得香脆可口。
一口下去，饱满的汁水在嘴里瞬间融化开去！
陈侠没说怎么带过来的，毕竟余行的老家离这里可不是一会儿两会儿的路程。
不过，余行也没有去问。
反正，问了他也弄不来……
若是能够像师兄那样，能御剑飞行的话。
将肉夹馍放在食盒内再揣在怀里，倒是可行……
嗯，师兄？
小道士余行眼前一亮，他突然有了想法。
他之前就想过，要不要想办法把橘猫师兄也带上一起。
但是后来一想，以橘猫师兄那惫懒的性子来看，怕是难成。
作为山上最为了解橘猫的存在之一，小道士余行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
而陈侠的到来，给了小道士余行一些灵感。
小道士余行觉得，他可以试一试……
…………
…………
“喵？”
孤峰之上，橘猫颇为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小道士余行。
就在不久前，小道士余行跑过来说要请他去吃新鲜的三文鱼。
那玩意儿，他去年是吃过的。
虽说也就一般情况，但勉强可以一吃。
不过，按照余行的说法，三文鱼要现宰的最好吃。
而之前那个送三文鱼的，好像是叫陈侠的弟子，似乎弄来了一批新鲜的三文鱼。
但考虑到路途和宰杀后口感迅速流失的问题，小道士余行表示最好还是去现场吃。
“刚好我能下山，师兄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小道士余行回想着和陈侠商量好的词汇，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橘猫的尾巴在地上颇有节奏的拍打着，小道士余行的心也随着一上一下的。
在此之前，他就此事询问过师祖。
师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让他好生准备下山事宜。
尽管没有这类的经验，但被逼的没办法的余行瞬间无师自通了师祖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道士余行发现橘猫师兄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心，也随着跳到了嗓子眼。
但过了一会儿后，橘猫师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道士余行的脸上不免露出了喜色：
“那师兄我先去准备了，我们明天早上就下山！”
然后，他便急匆匆地顺着铁链爬下崖去了。
看着小道士余行离开的身影，橘猫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虽然，在这个形态他的智力并不高。
但也不是小道士余行的这种粗陋把戏能够骗到的。
他自然不会下山的，蹲在山上修修仙、种种草，岂不美哉？
这个世界，又不便杀戮。
下了山，也是无趣。
不过，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一道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除魔？
易春的目光先是变得锋利，然后便回归了清明。
又不是实体怪物，吃都吃不了，毫无价值的渣滓……
不过，一道人在传言里说到。
魔是天下道统全力消灭的存在，如果他能灭了一头魔，可以找此间任何道统学上一门法术或者神通。
易春本来是不大感兴趣的。
他现在的力量体系，已经基本上有了粗坯。
并且发展方向，大多已经明确了。
但是易春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完善他之前关于图腾符法的想法。
这样，他或许能够获得能够通用于诸多形态的法术体系。
毕竟，符法说到底是借力。
而借用自己玄鸟的概念，就不用考虑施法难度之类的因素了。
我觉得我听到了，于是予以符法之力，逻辑自洽max……
也好……
易春缓缓站起身来，阳光将他的影子拉扯成一片模糊的扭曲图样。
他打了一个哈欠，森冷的尖锐獠牙暴露在了空气中。
自从联邦世界的幻梦破灭以来，他已经蹲在这座山上太久了。
除了副本世界之外，他只是在偶然的飞行中走马观花一般地瞥了一眼这个世界。
现在，他将离开这座山……
清幽是月枭的本分，但属于猫的躁动，亦是他灵魂的构成。
让我来看一看，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地球……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余行表示问题不大（两更！）
次日清早，小道士余行便背着一个包下了山。
在下山之前，云道人给他拿了一把剑。
那剑瞧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小道士余行觉得用起来倒是蛮趁手的。
现在自然不比以前，所以小道士余行只是带了些贴身的衣物和些许杂物。
当然，更重要的，是正窝在他背后包里整理出来的舒适空间内酣睡的橘猫。
重量和分量都在那里，小道士余行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再那么忐忑。
“不过，陈师兄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小道士余行看着旁边的陈侠问道。
他并没有向陈侠，说明太多关于他下山除魔的细节。
毕竟，他自己是掌握了法力的人。
知晓有没有法力，是能够分割出两个不同世界的因素。
虽然基于某些尚未被知晓的原因，魔是不会或者说不敢伤害人类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毫无危险的。
就像汹涌的湍流，也并未拥有害人之意。
但总有葬身与此者，默默诠释着生命的脆弱。
魔的力量，又怎么一团激流亦或是些许雷霆所能够比拟的。
“当然，反正我在山上也没有什么事，跟你一起去玩玩也没什么。”
陈侠一边在不怎么平整的山道上行走着，一边熟稔地操作着手机。
这大概也是一种进化：
至少对于未曾接触过手机的人来说，是很难做到一边玩手机一边走山道的。
当然，这也与这部分山道没有什么弯路有关。
“好吧……”
小道士余行想了想，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不过，看过不少柯南的他心中早有腹稿。
关键时候，弄晕了就好了……
小道士余行默默想到。
距离余行上一次下山，已经有了几年。
他还记得，那时候回到家时父母脸上的喜悦。
亲人脸上的笑容，永远是他人所无法比拟的。
但余行，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追求……
曾经，那是打抱不平的少年意气，是高去高来的武侠梦。
而现在呢？
余行感受着身后橘猫的重量，他想或许只是为了刺掉一根猫毛。
如此而已，罢了……
下山的路上，不时有游客正往山上赶。
他们或是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或是独行者缄默前行，不时停下欣赏风景。
才到山脚，便早有车辆等候在此。
此番是为了除魔，而非红尘历练。
所以，武当方面自然是安排了住行。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道士，他并不常在山上。
不过小道士余行认得他，他叫福道人。
俗名是什么，余行不知道。
不过，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福道人负责山上物件的采购，当然膳房那边是胖道人自己处理的。
其中缘由，小道士余行也不知道。
“余行，来，今天咱们先到地界，休息一晚了再干事。”
福道人身材有些圆润，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小，似乎只留下了一条缝隙一般。
在诸多道人里面，算是颇为有特色的一个。
福道人显然是没有修行的。
身上或有一些功夫，但在花花世界久了，怕也所剩不多了。
不过，这个世道，有功夫也没太多地方用得上。
只要能强身健体，那就是好功夫了。
至于妖魔，那是距离常人过于遥远的事物。
魔的话，隔了些年总有出现。
但妖……
小道士余行不由得想起了背后的橘猫师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橘猫师兄是他见过的第一只妖。
当然，道家跟脚不能称妖，该喊灵才是……
毕竟，恶蛟与青龙皆是龙种。
前者是被人围剿的妖魔，而后者则是为人所欣喜的祥瑞。
其中细节，自有其微妙所在。
小道士余行先上了车，后面的陈侠准备跟着上去。
结果，被福道人一手拦住了。
“这车程太远，余行他没坐过这么久的车，咱们就不挤着他了。”
“后面还有车，这车让他一个人坐。”
福道人笑眯眯地看着陈侠说道。
“坐什么车啊，咱们直接坐飞机过去啊！”
陈侠看着已经远去的车辆，悻悻然地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余行可能是去干什么隐秘事情或者参与私下聚会之类的。
这多新鲜啊！
陈侠觉得，自己得跟着去蹭一波。
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看看热闹也好啊！
但是，陈侠是没想到自己才到山门就被拦住了。
不过，这显然难不倒他。
“算了，没意思，我先回去了。”
陈侠摆了摆手，然后从另外一边离开了……
福道人也没拦着陈侠，他了解这些人的脾性。
不过这一次，对方显然要失望了……
…………
…………
“呼……呼……”
小道士余行第一次知道，原来坐车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尽管，他并没有晕车的体质。
但这弯弯绕绕的道路，仍然让他满是疲惫。
令他羡慕的是，窝在旁边的橘猫依然睡得很香甜。
余行不知道现在自己到了哪里，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唯一要知道的，是敌人的位置……
还有，师兄什么时候醒……
“这里的路就是太绕了，但是坐飞机的话，怕有危险。”
司机大叔在旁边喝着温茶说道。
大概跑长途习惯了，他这个杯子很大。
里面的茶叶量也很足，茶水的颜色呈现出浓浓的黄色。
让人一眼看过去，便知晓那肯定满是苦味。
他不是第一次开这种车了，但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体验。
这种活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毕竟，看小说里写的给除魔小队当车夫的便当率就知道了。
“它在哪？”
小道士余行清醒了一些后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个司机，福道人说把你送到这里就是了。”
司机大叔摆了摆手说道。
余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魔这种东西，往往无法为常人所窥视。
一如他掌心的圆月，也并非谁都能瞧见的。
魔虽然受到未知的限制，但除掉它却并不那么容易。
不过，余行觉得他并不慌。
想了想，余行开始朝着身后喊道：
“师兄，师兄……”
唤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时候，余行突然觉得，他有些慌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圣者的后裔
慌是慌，但毕竟师兄还在那里。
小道士余行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稳一稳比较好。
他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与他的故乡有些相似。
一个小城市，也不知道是几线，或者说能不能排到线。
但相比于周围的乡镇而言，总是繁华的。
路上的人，脸上说不清楚是冷冽亦或麻木。
除了年轻的学生总是带着些许朝气之外，人们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和小道士余行的故乡有些差异，因为他至今仍然能够记得故乡嘈杂的市井。
人们脸上经受风霜而显得不那么光滑的脸上，总带着或多或少朴质的表情。
而这里，小道士余行嗅到的只是犹如死水般凝固的气息。
这是魔带来的变化吗？
小道士余行在心下猜测着，似乎此刻周围的行人都具备着某些嫌疑。
好像那在书中描写的狰狞而恐怖的魔，会在下一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予以他黑暗和恐怖的真相……
但当他乘着电梯到达自己的房间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变故。
这里是武当方面安排的酒店，并不一定是这座城市最为高档的酒店，但住起来却足够惬意。
至少在卫生方面，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小道士余行将包放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然后一只橘猫从里面窜了出来。
“师兄！”
看着正伸着懒腰的橘猫，小道士余行顿时惊喜地说道。
橘猫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的路灯驱散着夜的黑暗。
从酒店明亮的窗户往下望，夜里行走的人总是步履蹒跚的。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没有什么生气。
小道士余行觉得心里有些堵，他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
这让他不由想起来自己离开学校时候的场景。
从没有绝对的正确或者错误，人们总是需要折中的姿态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
这是一种适应性的进化，是生命从古老岁月幸存至今的基因。
但我不喜欢……
小道士余行这样在心里说道。
就像曾经他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至少在他所度过的岁月里，那是他所唯一能够想到解决的方法。
他们所说的教育，或许是可行的。
但被伤害的，并不会因为刀锋变钝后的收敛而有所愈合。
直抒胸臆的说就是：tm 的，凭什么？
在一个体制逐渐趋于完美的过程中，总是难免有所疏漏。
而在缝隙中的牺牲者，需要承受一个时代的落寞。
忍受？
不，当我学会挥舞拳头的那一刻开始，我想我就是那注定被时代踏平的碎石！
小道士余行拿起旁边的剑，冰冷的金属手感此刻却犹如火焰一般炽热。
仿佛，有那么一些烫手……
曾经，他能够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让那些杂碎知道欺辱的代价。
这一次呢？
“喵？”
旁边的猫叫声，让小道士余行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脱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
借着房间的镜子，他能够看到自己犹如醉酒后通红的脸庞。
魔？
小道士余行的眼中瞬间浮现出一丝清明。
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异常都是需要注意的。
即便是恰合，但还是谨慎些为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
…………
…………
房间里
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空气里似乎存在某种压抑的气氛。
不过通过橘猫的眼神，小道士余行确定了一个事实：
压抑的只是他一个人……
橘猫的眼神里，并没有紧张。
不过，小道士余行能够从中读取到某些冰冷的意味。
他曾经，感受过这种目光。
但这一次，这种冰冷反而让他感到心安……
小道士余行怀着某些忐忑和激动的心情，缓缓将门打开。
入目的陌生脸庞，让他险些直接挥剑而上。
但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理智地站在了原地。
但下一瞬间，小道士余行差点爆发了：
“你好，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们。”
来人对着小道士余行微笑着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屋内的橘猫点了点头。
“不过，我想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我和那些蠢货不同，我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来人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但他是个光头。
尽管穿着看起来材质就很劣质的西服，但仍然给人以某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事实上，我更喜欢僧袍，但我办不到僧侣证，而且时代毕竟不同了……”
来人继续笑着说道。
但这个时候，小道士余行却只觉得精神高度集中。
“你是？”
小道士余行死死地盯着来人，他手中的剑有些蠢蠢欲动。
“我是有名字的，但如果你看过关于‘我们’这些东西的书的话。”
“你应该会知道：知道我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我也并不愿意那么早从混沌中苏醒。”
“所以，按照你们给予的称呼，叫我魔就好了。”
来人仍然在微笑，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在此时精神高度集中的小道士余行的眼里，这人似乎萦绕出某种深邃、邪恶的可怕气息！
“对于这世上大部分的生命而言，存在是痛苦的。”
“不过幸运的是，愚钝的他们并不能理解这种痛苦。”
“迟钝的朽木既是累赘，亦是保护。”
“你觉得他们痛苦吗？”
魔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指着外面的行人问道。
小道士余行并没有回应，他知道自己不能绕进去。
毕竟，他的嘴炮连掌厨的胖道人都干不过，又怎么干的过这头不知多少年月的老魔。
不过，他隐约觉得魔并非和他在说话。
小道士余行在捕捉着对方的破绽，他觉得自己此刻出击成功率很大。
但他也知道，贸然出击的风险性很大。
按照书上的记载，由于魔都是从某种未知的区域释放出来的。
所以，它们的身上必然会有一个未知的印记。
只要破坏它，魔就会再次被镇压。
眼前这头魔呈现出中年男人的形态，但它单薄的躯体下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挺喜欢这个世界。”
“它有着我的故乡所难以拥有的美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的诞生源于世界的黑暗，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一定要趋于邪恶……”
“我的故乡没有这般幸运，人们沉沦在无边的痛苦中。”
“于是，我应运而生，予以他们以解脱。”
“我其实倒挺喜欢我彻底消失的——这意味着世间不再需要虚无的人。”
“遗憾的是，我现在仍然站在这里。”
魔的脸上，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随后，他看向房间里的橘猫说道：
“向您致敬，神圣者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