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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睹思     钝刀戒律txt下载     钝刀戒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暴走的魔法师(上)

    “这两天稍微清静了一些。”卡梅罗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清的大街,这几天为了躲避马头帮的围剿。他们不得不留在家里,毕竟还有炎魔凯丝夫人在他们还不敢造次。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迟早都会遭遇到他们。既然他们都逼到这份上了,那我更不能视而不见。”拉切尔提起天戒站起来说,天戒中流露出的剑意也证明了他背水一战的决心。

    “等一下!”卡梅罗急忙拦住拉切尔:“你就算把所有的堂主都干掉又怎样,马头帮帮主可是剑魂阶的剑士!是为数不多被城主承认的剑魂阶剑士!”

    “要是他真找上门来那我们基本上可以说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卡梅罗哭丧着脸说。

    “那我倒要看看剑魂阶有多厉害。”拉切尔冷笑一声说。

    “你总不能……”卡梅罗还没说完话,他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朦胧,甚至往门口挂着的油灯看也有些暝迷。这是沙尘,这屋里怎么会飘浮这么厚一层沙层?

    当卡梅罗感受到脚底传过来一阵非常强大的魔素时二话不说从后背抱住拉切尔撞门而出。

    轰一道五米高的石笋拔地而起,卡梅罗的茅草屋子被石笋破坏到仅剩几根木板。

    站在另一间茅草屋的瓦乌把玩着银丝长发,轻叱一声:“居然被发现了,还是个二阶魔法师。”

    “他们疯了吗?这片区域是凯丝夫人一手建成的,这简直就是挑衅炎魔的作死行为。”卡梅罗看着高耸的石笋呢喃道,但回过头看着对门的窗户里的景象。

    里面空空如也,凯丝夫人不在家?!!那就怪不得他敢这么放肆了。

    “还看什么,等着被切成碎片么!”拉切尔把天戒导入地下斩出一道剑气将朝他们蔓延过来的地刺破坏掉。

    两人相继跑出茅草屋的范围走到东门大街上,只见空荡荡的大街上只站着一位手持长剑的中年人,他射过来的眼芒让拉切尔感到不对劲。

    嗡他突然出手,极速扭曲的空气让拉切尔浑身一紧举起天戒硬抗这道无形的剑气。

    剑魂阶的剑气非同小可,拉切尔虽然用尽浑身气力切开了这道剑气,在剑魂施加的庇护下的普通剑气却把周围的房子碾成了齑粉。

    拉切尔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几米,还好有卡梅罗当垫背才不至于一下子被强大的反作用力撞昏厥。

    受了点轻伤的卡梅罗搀扶住他往护城河岸边走,并且躲到一座石桥下稍微喘口气。

    “怎么样了?”卡梅罗拍了拍拉切尔的脸颊,急切的问。

    “还……好……”拉切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可是他视线里河水与天空融成了一片。还没站稳就重重摔在滩地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去找浪人教会寻求庇护了。”卡梅罗扶起半昏迷的拉切尔,咬紧牙关说。

    “你觉得有机会走出这里吗,可爱的小魔法师。”卡梅罗耳畔响起了恶魔般的声音,他回过头只看见一个无脸的沙人站在他旁边。

    他抬起右手甩开沙人,硬拽着拉切尔向前。但刚靠近石桥承重柱一股魔素扑面而来,情急之下卡梅罗立马推开拉切尔躲过土魔法的袭击。

    拉切尔踉跄两步栽倒在地上,总算是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最前方出现一道长十余米的土方柱,将大桥桥底的那片区域划分成两块。

    “卡……梅罗!”拉切尔扶着土方柱大吼道。

    “我暂时没事,你小心你那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卡梅罗咽下口水,怔怔地看着前方蔓延过来的浪潮般的魔素。

    “你没听到吗,自己小心。”拉切尔身边闪过沉闷的声音,他急忙回身架起天戒。

    哐锋利的剑刃交击在一起,强烈的剑气对撞逼开两人。

    “嗯?你这把细身剑有点意思啊。”法玛晃了晃长剑眼神一凝。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拉切尔谨慎地提起天戒,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面对这种阶段的对手拉切尔不敢有一点大意。

    “有没有关系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法玛磅礴的剑意压向拉切尔,而其中参杂的杀气像死神的镰刃架在他脖子上。

    法玛动了,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直直朝着拉切尔刺过去。他没有任何技巧,纯粹凭着拉切尔无法抵挡的剑气杀过去。

    “朝前一式,满月!”拉切尔面对这种实力的敌人,不敢有任何保留立刻用出最强的剑技。

    轰锋锐的剑气将石桥劈开两节,在桥上的行人看着桥上突然出现的裂缝吓得急忙退到两边。

    “居然挡下了?”法玛扫开烟雾有点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拉切尔。拉切尔虽然此时肌肉有强烈的撕拉痛感,但多亏这样法玛露出了一个惊人的破绽。

    拉切尔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舞动天戒释放猎人步法缠住法玛。

    “猎人打法?年纪轻轻能如此娴熟的运用看来有点天赋。”法玛负着手轻松的应对拉切尔。

    “但资历太浅薄了!”法玛抓住拉切尔收剑的一个空档回身一击将拉切尔击倒在地。

    紧接着法玛长剑浮起淡淡的绿萤光,一条眼镜王蛇的虚影浮现在他身后。锋利的毒牙与他的长剑合为一体朝着拉切尔倒地的地方落下。

    唰唰唰……长剑的剑尖碰到地面时剑域范围内的碎石子和鹅卵石像风化一样分崩离析。

    法玛收起长剑看着空空如也的滩地,旋即又慢步走到护城河边。

    “十连突刺!”法玛瞬息之间挥出数十道剑气在河面上绣起一道花圃。

    在水花落下之后,深不见底的河面上泛起一朵红花。法玛会心一笑,眼镜王蛇剑魂的虚影再度浮现。

    “呜啊啊啊!!!”在法玛背后响起一阵恐怖的叫喊。他猛然回头,土方柱上出现一道道交错的地刺。

    他望了望逐渐淡化的红花,再看看突如其来的地刺。最后他还是收起剑意急急忙忙赶过去。

    “这……”法玛一靠近地刺丛时浑身一颤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匪夷所思的情景。

第一百零七章 狂暴魔法师(下)

    河岸不远处一处隐秘的鹭草上,拉切尔捏着一根芦苇艰难的爬上来。还好在肯尼公国森林为了抓鱼水性相对比较强,非常幸运的逃过一劫。

    按照常理那一道剑气贯穿拉切尔左臂根据血液上浮基本上是已经确定他的位置,而且拉切尔在水里根本无法反抗,只要再一下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既然能苟活下来那也管不了什么原因了,拉切尔将淋湿的短衣脱下来拧干一部分并且撕下来紧急处理一下受伤的左臂。

    他拿着天戒小心翼翼地在芦草间移动。现在最要紧就是从法玛眼底下溜走,因为左臂上的鲜血还在流着手臂往下流。他完全可以跟着血迹找到。

    他拨开最后一拨芦草,走出河岸上时他看见看远处的石缝中有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他压着天戒连忙跑过去。

    “卡梅罗?”拉切尔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卡梅罗压低声音惊讶地说。

    “啊……拉切尔。”卡梅罗稍微抬起头,拉切尔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感到很困惑。

    那时两人被分开应该是马头帮的法玛和瓦乌一人一边。他是勉强逃过一劫,而相比之下能在瓦乌在七阶魔法师手下卡梅罗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本是一件非常振奋人心的事,怎么卡梅罗给他一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了?”拉切尔抓住他的肩膀试图将他摇醒。

    “这……这不关我事。”卡梅罗不知所云说了一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醒一点。”拉切尔揪住他的衣领低吼了一句。恍恍惚惚的卡梅罗一看拉切尔充满杀意的眼光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他拍开拉切尔的手痛苦地抱着头说:“马头帮那个魔法师不是我杀的。”

    拉切尔愣了一下,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爆炸性的事实:“你……你的意思是那个魔法师死了?”

    “是魔法暴走,不是我做的。”卡梅罗一想起瓦乌被地刺穿膛破肚的场景不由得背脊一寒。

    卡梅罗也在这里呆了五年了,残忍的场景那可是家常便饭。但这次可不同,不是场景的震慑而是有恃无恐的魔法。

    “具体说一下。”拉切尔真诚地看着他,虽然他不懂魔法但对于魔法的特殊迹象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情况是这样的,本来我是无处可逃的尤其是在一个七阶的魔法师手上。我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傻站着等他走过来。”

    “但这时情况就发生了,他虽然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但有易颜魔法的基础他可以变成任意阶段的人,甚至少年都可以。”卡梅罗咽了口气说:“但他实际岁数已经超过八十岁了,在魔法理论中一旦超过七十五岁身体的容器老化,逐渐承受不住庞大的魔素,如果控制不当魔法暴走就会在场地上魔素流动的轨迹中随机爆发……”

    “那时候他过于兴奋就……要知道极端的情绪也是诱因之一。”卡梅罗朝拉切尔叹了一口气。

    拉切尔插着腰点了点头说:“都过去了,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躲到阴暗的角落里。”

    “对啊接下来就是漫无止境的流浪生活了。”卡梅罗说出来后心情稍微好上了一点,苦笑着说。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拉切尔试着扶起卡梅罗:“你个不入流的魔法师知道的魔法知识还挺多的啊!”

    “没有,我……偶然间听到的。”两人一瘸一拐拐进人迹罕见的巷子开始天地为家的生活……

    “进去。”角斗场的传唤员无情地推搡着阿尔的后背。并且熟练的关上牢狱大门。

    嗡一个水色的烟花在他天花板下绽放。德威朗熟练地控制井水,笑嘻嘻地看着他:“欢迎你回来,今天晋级到前五十了吧。”

    “四十七了。”阿尔瞥了一眼绚烂的水烟花,旋即淡淡地回答道。

    这近一个月来两人的关系改善不少,从一开始对德威朗充满敌意到如今晚上他能听见阿尔安详平静的呼吸声。

    尽管两人的对话仅限于“嗯嗯啊啊”或者一问一答的阶段。但对德威朗来说已经满足了。

    这个月来德威朗也是突飞猛进,连战连胜。从一千名开外一路杀进前四百。在角斗士中也算小有名气了,甚至有的人还说了德威朗是准备复刻三年猛男的传说。

    阿尔打完之后就是德威朗了,这次的对手是少有的魔法师。要知道在这么狭小的场上要使用魔法是极其困难,就算能瞬发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魔法。

    但站在这个万人场上德威朗却感受到隐隐的不对。观众依旧疯狂的呐喊“杀杀杀!”“把他剁碎!”裁判依旧在场上面无表情的打着哈欠。

    根据空气中流动的魔素大概能判断对方是个四阶到五阶。但表面一切都这么平常,德威朗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

    “喝……喝……”这个披着黑袍的魔法师急促的喘息声甚至五米开外的德威朗都能听到,这喘息就像一根银针狠狠拨动德威朗脑内的敏感神经。

    德威朗立刻提起马刀顺势砍过去。

    轰一个火焰龙卷冲天而起,幸好经验丰富的德威朗留了一手。他稍微将身子一压,火苗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德威朗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肆意狂舞的烈焰。他能清楚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魔素,绝不是一个普通四五阶魔法师能发出来的。

    “卧槽,这又是什么变态?”德威朗低吼了一句说。但周围的观众却十分兴奋,这样爆炸性的场面可不常见。

    “呀!!!”这个魔法师突然冲到德威朗身前,满是青筋的手臂冒出艳蓝色的火焰。

    德威朗就在他的帽兜被吹起来看到他狰狞的面容的那一刻才知道发生了。

    德威朗侧身一跳,躲过他疯狂的一拳。谁又能想到一个魔法师居然能凭着拳头将几十厘米厚的大理石板给打穿。

    “怪不得一个五阶魔法师能瞬发六阶魔法,原来是嗑药强行进入魔法暴走状态。年纪轻轻嗑这种折寿的药。”德威朗长叹一口气,马刀上附着的剑气摩擦着炙热的空气,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第一百零八章 魔王的宴席(上)

    “解药!解药!”火魔法师脸上青筋暴跳,齿缝中口水就像蜘蛛丝一样垂下来。

    这场比赛嗑药的火魔法师确实厉害,魔法暴走的情况下魔素极速飙升。各种大范围魔法就像抛小球一样随便抛出去,甚至有一些溅射出来的火焰伤到前排的观众。

    德威朗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按规矩的操作了。还好自己藏了一手水魔法,要不然早在前些日子被其他角斗士扎成刺猬了。

    这次也不例外,为了躲避他的攻击水魔法和马刀的交替使用越发熟练,到对手被榨干那一刻德威朗还是完好无损。

    “搞什么啊,这就输了?”

    “就放一些花里胡哨的魔法就趴下了,我可是压了好几百金币进去的啊!”在观众席上的蒙面赌徒气愤地摔下帽子,指着趴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过魔法师大骂,丝毫不管药剂带来强烈的副作用。估计这魔法师能捡回来这条命也失去了魔法师的资格。

    这场比赛裁判判定德威朗胜利,这同时也是德威朗第九场连续胜利,排名随之也踏进了前三百的范畴。

    他也因这战娴熟的技巧将对手拖垮一战成名,被一些赌徒称为“不败的水骑士。”

    德威朗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牢狱中,阿尔此时背对着他睡着了。

    “哟,你居然还在啊。”德威朗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靠着墙坐下的曼哈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你是我见过在这里呆过最长时间的,居然都一个月了。”曼哈特感叹了一句。

    “我爱好生活就没这么容易死呗。”德威朗轻轻一笑说:“我看你是刚捡回一条命吧。”

    “那不是,那个第三名的格斗家真的是铁人一个,居然空手就防住了我的长剑,而且还贴身打了我一顿。”曼哈特不悦地皱着眉头:“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跑下场投降了,就从第四掉回到第七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这不还有两个月吗,慢慢来修理他们。”曼哈特会心一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城主的宴席。”

    “城主的宴席?”德威朗疑惑地问。

    “对,就是卡布里兹城主每年特意在自己宅邸举办的宴会,主要是邀请角斗场排名前一百位的角斗士,或者在城里有名的人士。”

    “因为城主的宅邸搞得跟一些公国的行宫一样,所以办这种宴会基本上是没什么压力。”曼哈特解释说。

    “卡布里兹的城主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宴会,他就不怕有人图谋不轨吗?”德威朗又问。

    “图谋不轨?参加宴会是不给带武器的,就算你带了也未必能赢得了卡布里兹的城主。”曼哈特抱着铁杆嗤笑一声:“对一个八阶魔法师图谋不轨那也太蠢了吧。况且外面把守的那上百名精英审判者,看到以后基本上就不会有这个念头的了。”

    “至于为什么搞这样的宴会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曼哈特打了个哈欠说:“有人说是为了挑选一些有能力有担当的嘉宾强迫为他服务,但也有人说是出城测试的一项秘密考核,谁又能清楚呢。”

    曼哈特趴在床上慵懒地说“魔王的邀请函就在今晚发过来,我先补个觉吧。”

    这时无所事事的德威朗也跟着坐在床沿上,首先盯了一会正在熟睡的阿尔。看着他有节奏起伏的胸脯不禁有点感叹,身子看着挺柔弱的没想到胸肌会这么大。

    德威朗安静地躺在木板上,仔细聆听着牢房里回荡着清脆的水滴声。心里暗想魔王的宴会是怎样的呢?

    哐哐哐德威朗从睡梦中惊醒,他从木板上弹起来回头望着对面牢房外穿着一身紫色礼仪长袍的传唤员。

    “114号,这是你的邀请函。”传唤员将一封烫金的信函交到他手上。曼哈特细条慢理地拆开信函并且仔细阅读后,卑谦地说:“请各位使者带我过去。”

    德威朗错愕地看着这反常的一幕,平常对人喜怒无常且又爱挑衅来往角斗士的曼哈特居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传唤员如此尊敬。

    “出来。”传唤员打开牢房门锁后之后曼哈特怀里揣着信函走出来,并且跟在传唤员背后对德威朗做了个鬼脸。

    “2434号,这是你的信函。”又有一位紫色大袍的传唤员停在牢房前,溃散无神的目光盯着阿尔。

    阿尔站起来,和曼哈特不同的是他几乎一板一眼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到铁杆前,身子微倾低下头双手接过信函。

    他也和曼哈特一样一点点地拆开信函,仔细阅读之后挺直腰板单膝下跪,将右手放在胸前卑谦地说“我接受邀请。”

    德威朗一旁看着他硬朗的动作,就像个从军多年的士兵一样。但德威朗也只是羡慕地叹了口气,毕竟自己离前一百位还遥遥无期。

    “你在这儿先站着,810号。”德威朗像个浪子一样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810号。”德威朗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好像隐约有人在叫唤他。

    “810号!!!”怒不可遏的传唤员吼了一句,吼声像一记大锤一样狠狠敲在德威朗的反射弧上,他再次从床上弹起来。

    他木讷地看着冷漠的传唤员,一时间跟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坐立不安地踏着小步。

    “过来!”传唤员命令了一句,德威朗丝毫不敢怠慢将身子压在铁栏杆上,气息有点紊乱。他滑稽的样子就连旁边的阿尔都有点挂不住了。

    “把手伸出来。”德威朗伸出左手。

    “两只!”传唤员又吼了一句,这回可把这一层牢房的角斗士全部吼醒了。全部凑过来好奇地往这边眺望。

    德威朗两只手放在铁栏杆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现在看待传唤员就像各大门的守门人一样……

    “810号这是你的邀请函,所城主之托特意来邀请你参加‘魔王的宴席’。”传唤员整理了一下情绪,轻咳两声说。

    “我?”德威朗惊讶地喊出来,他瞪大双眼看向靠在墙上的阿尔。阿尔此时也很震惊,同样也是愣神看着德威朗。

    德威朗捧着这轻飘飘的信函,但它反馈过来的压力确是沉甸甸的,这信函接吧好像有什么阴谋藏在里面一样,不接吧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

    德威朗心里暗暗叫苦:我太难了。

第一百零九章 魔王的宴席(下)

    “你看我这身怎么样?”曼哈特穿着暖灰色的西装走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他高挑的身型加上一双黑色鳄鱼真皮皮鞋还真有一副大款的样子。可惜他滑稽的样子和气质根本沾不上边。

    “还挺好吧。”德威朗干笑两声,看着自己挑的燕尾服也似乎没有资格说好不好看。

    在这琳琅满目的试衣间里各式各样的礼服让德威朗眼花缭乱。从平口礼服到燕尾服应有尽有。对于德威朗这种穷极一生都是与休闲服和防风袍打交道的人,西装礼服这玩意就像贡品一样。

    德威朗穿着这刚好合身燕尾服,试着走了几步。总感觉身体好像被束缚一样就没敢大跨步走。

    “喔,让我看看这是小美女还是小帅哥啊?”曼哈特惊呼一声,看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阿尔。

    阿尔穿的是平口的淡紫色礼服,因为这个月以来他没打理的头发又长了一点,反倒藏在紫色长发下英气的面孔更多了几分女人的气质。

    这时他的头发是用橡圈扎起来,翠色的瞳孔冷漠地扫了他了一眼。随即大步从曼哈特和德威朗身边走过。

    兰巴斯花?阿尔从他身边走过去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花香。德威朗顺着他走过去看到他胸前佩戴着一朵浅蓝色的兰巴斯花。

    “戴上吧,礼宴需要。”曼哈特地将一朵红蔷薇插在他胸前。

    “等一下……”德威朗握住他的肩膀,旋即双腿一轻,身体突然产生失重感。

    哐德威朗被曼哈特过肩摔甩出去,砸在木桌上。矮脚木桌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裂开两半。

    原本还算温和的曼哈特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他抓住德威朗的衣领,凶恶的眼神让他想起初识时的样子。

    对啊,他怎么说也是在角斗场里排前十的角斗士,能站到那个高度的角斗士的戾气也非常人能及。

    “我在这告诉你,平常动动嘴还可以。但千万不要靠近我,我相信你我迟早都会在角斗场上遇见。”曼哈特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他说“现在走得太近像你这种傻帽就很危险了。”

    随后曼哈特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肩上的木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参加宴席大家开开心心那就是最好。”

    说完之后他拉了拉胸前蝴蝶结,推开红木大门大步跨入大厅。

    宴席设立在中央殿,水晶吊顶是传统的欧式风格,五颜六色的琉璃窗像一把伞一样从穹顶盖下来。

    在火魔法道具的加持下每扇琉璃窗下都有三根纯白的蜡烛,周围的烛火足足有一人高。

    红毯沿着螺旋楼梯蜿蜒至门口,德威朗顺着柔软的羊毛红毯步入大殿。

    两边的自助餐旁边挤满了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神经兮兮的年轻人或者豁达开朗的中年人。

    虽然表面上看过去他们没什么特别,但对于观察敏锐的德威朗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他们背后扎实的实力。

    德威朗顺手拿起桌子边上的高脚杯,漫步在人群中暗自观察。说不定明天视线里的某些人将会成为对手。

    “淡定点,在城主的殿堂里只有娱乐和享受,不要太为难自己。”一个挂着白发满脸憔悴的中年人走到他身边。

    “嗯……哦。”德威朗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观察这个男人。纯白色的晚礼服配上奶白色的真皮皮鞋。在这白的刺眼的颜色中胸前却挂着一株与之不相称的曼珠沙华。

    “你是角斗士吧,放轻松点。或许这次宴会是我们唯一的交集。”这中年男人举过香槟一口饮尽,干咳两声扶着大理石圆柱往另一边走。

    “知道他是谁吗。”神出鬼没的曼哈特从德威朗身边探出头。

    德威朗回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对这个喜怒无常且行为古怪的曼哈特一时间也不是很对付。

    “哟,这就愣住了?按平常对待就行啦,现在是宴会时间。他不是说了么,放轻松这里没有人是带敌意的。”曼哈特一拳砸在他胸膛。

    “刚才那是城里原第一帮会马头帮帮主法玛。我听有的人说了最近城里可不安宁,马头帮的六个堂主被一个二十左右年轻人全斩于剑下。并且马头帮的大元老同时也是法玛的亲兄弟七阶土系魔法师瓦乌也意外身亡。”

    “这个惊天的消息传遍整个卡布里兹后一直被马头帮压一头的暴力教会居然对马头帮发起突然袭击。端掉了对方好几个据点,将马头帮的地盘缩小到了二分之一。”

    “这种种绝望的消息直接将他折磨成了这样,你看看边上穿着修女服的老太婆。”曼哈特指了指在角落那位肆意大笑的老妇女说:“暴力教会的老大,出了这样的大好事做梦都能给笑醒……”

    对于这件事德威朗本身不太感兴趣,因为角斗场不同于市区。角斗场里的争斗丝毫和市区里的争斗不影响。

    让他值得注意的是,二十出头用剑的青年……会是拉切尔吗?

    呼在二楼的青铜色烛台上的烛火由焰红色变成幽蓝色。这时大殿里的笑声逐渐落下,所有人面孔神情变得庄严肃穆,不由自主看向旋转楼梯顶端。

    这个奇异的现象卡布里兹城主要来!

    噔噔噔……地板上传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德威朗好奇地探出头,他周围有的人开始屏住呼吸。

    有魔素流动?德威朗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引力从他脚底流过,在密封的大殿里羊毛轻轻地左右摆动。

    在大殿上一看穿着贵族礼服的男人披着礼仪大袍出现在德威朗的视野里。

    四十岁左右,眼窝内凹亚麻色的长发遮挡住他阴暗且偏苍白的脸,脸颊修长如驴脸棱骨分明。

    要不说是城主还以为是某个年迈的管家一样。

    “各位晚上好,欢迎参加这个盛大的宴会,我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莱顿。”带着他低沉嗓声的风声传遍整个大殿,其中蕴含的威压也预示着他不俗的实力。

    “魔王的宴席正式开始!”

第一百一十章 魔王的邀请

    魔王的宴会开始了,大厅里的所有伴随着婉转的爵士乐开始舞动。这种绵长的旋律极易让人陶醉,在场的每个人都像融入音乐里提线玩偶任由音符撕扯。

    曼哈特在里面倒像个脱线的木偶,完全无视爵士乐沉醉在自己的舞步中。阿尔虽然平常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此时他也惬意的抱着双手踮起脚尖悄然跟着旋律摆动。

    德威朗手中的高脚杯反射着琉璃窗上的五彩斑斓,但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漫步在人群中。

    这个温婉的爵士乐让他感到很不适应,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沉醉其中。就这样随便甩着臀部就能忘记曾经是个杀戮机器?还是忘乎所以的摇摆起来就能抖掉身上的杀孽?抑或是闭上双眼就能屏蔽这猩红肮脏的世界。

    他无奈放下高脚杯准备离开这个不相称的地方。

    德威朗寻着蜿蜒的回廊往里走,爵士乐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他耳畔边。大殿里的回廊很复杂,错落有致的感觉时有发生。就好像每一个岔口都是曾相识一样。

    幸好回廊里没有重复的油画告诉他没有来回跑。当他放慢脚步观察回廊时不难发现这位人人口中相传的魔王布置房屋有别出心裁的意味。

    延展的褐色毛毯参杂着茶色墙壁,沿着走廊一直走下去每个房间门都都略微不同,一边烛火偏高或者一边门框上多一条花纹什么的。

    德威朗不知不觉走到了回廊深处,当他回过头时深邃的走廊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一样令人浑身一颤。

    魔素在流动?德威朗偏过头看着自己正对着这个黑漆大门。微弱的魔素从门缝这里流出来,并且在走廊里扩散。

    这微弱的魔素就像无形的引力一样迫使德威朗打开这扇房门。

    咯门轴发出年迈的转动声,他小心翼翼踩着光滑的大理石板走进去。他低下头看着大理石板倒映着他的脸庞。

    当他抬起头时昏暗的房间突然明亮起来,周围的烛苗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

    魔法道具,这是他第一反应。但这对于在古坦斯魔法学院呆惯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这时德威朗开始哼着小曲在这房间里绕了起来。

    首先是积灰的壁炉,很久以前烧剩下的柴火混杂着木炭堆放在上面。其次就是沿着窗户排列下去的大书架,里面摆放着尽是一些光看名字就知道内容晦涩难懂的魔法典籍。

    其中一个放在原木长桌上的旋转蓝水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用风魔法与水魔法混合驱动的小饰品,水晶外环的水珠乘着微风的轨迹有规律的在移动,而本体蓝水晶在风魔法的加固下看上去就跟真的没什么两样,但其中复杂的结构式就不是德威朗这种三流的魔法师所能看的懂的。

    他盯着旋转的蓝水晶盯得出神时,在轴心部分倒映出一张干瘪的脸颊。

    “喜欢吗我随手捏的。你喜欢的话拿去就是了。”听到这个宛如夜鸦啼叫的低沉声音时,他猛然回头看见卡布里兹的城主莱顿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他连忙站直身子,紧张地看着这个男人。毕竟刀剑没在手,面对这个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男人总归谨慎为重。

    他沿着壁炉隔壁的木桌一路走到藏酒架上,用风魔法将一个雕文精美的酒瓶取下来。并且在玻璃杯上乘上半杯递到他面前:“这是圣诺联邦那群酒鬼奉承我的百年美酒,摇晃的酒液就像今晚的月色一样凄美。”

    “这是您的房间?”德威朗接过酒杯后大气不敢喘一口,屏着呼吸问了一句。

    “不不不,这是卡布里兹城城主的办公室,专门处理一些繁琐事情的场所。”为了让德威朗放轻松他似乎故意笑了笑。

    “我很冒昧在不经过您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其中。”德威朗充满歉意地说。

    “噢,那还真是失礼。”莱顿撅了撅嘴,发出惊叹的声音:“那我应该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尽管莱顿想尽量摆出滑稽的表情但德威朗可笑不出来,他至少知道这个内敛的男人实力起码在七阶乃至更高,在他所能移动范围内拿到的武器仅是一把切面包的银餐刀。这该怎么应付他......

    “放松点,在这个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也不是想刁难你。”莱顿微微一笑,将玻璃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样吧你把这杯酒喝了就当将功赎过了。”他指着德威朗手中微颤的玻璃杯。

    德威朗默不作声地喝光红酒,放下玻璃杯平静地看着莱顿。

    “很好,怎么样在角斗场呆腻了有没有兴趣来当审判者,我可以将审判者首领这个至高的位置让给你,你直接听我的命令。”莱顿坐下来撑着左脸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德威朗听到他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惊爆的消息时,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不用怀疑这房间里没有别人,我问的就是你。”莱顿再次强调了一句,德威朗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之前能成为导师他觉得已经是非常偶然的了,现在又让他当这么一个重要的首领,直接掌管整座城市的杀生大权。

    德威朗沉思了好一会还是选择拒绝。莱顿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抖动大袍往外走。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你的比赛的。”莱顿走到门边突然冒出一句话,他藏在亚麻色卷发下的眼瞳露出复杂的神情,其中不乏还有一丝杀意。

    “嗯......噢”德威朗就这样看着黑漆大门咯的一声合上。

    莱顿甩着大袍阴沉着脸快步走在回廊上,他突然站在一扇五米的高窗后。抬起头凝望着远处的丛林呢喃了一句:“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说完冷哼了一声没入回廊去,悠扬的爵士乐重新占领了回廊。

    丛林深处的一棵槐树上,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树枝帽兜下浅蓝色的眼瞳,上凝望着被灰雾中的卡布里兹。樱桃小嘴轻轻吐出一口热气说:“这样就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深不见底的黑暗(上)

    “欢迎玛丽圣母回来。”在修道院的礼堂里。黑色头巾微垂,再加上黑色的长裙如同盛开的黑玫瑰一般艳丽。

    “起来,让各个修道院的圣女到大殿集合。”满脸欢喜的老妇人走过修女身边,坐到礼台上说。

    不多时,七八位头围着白色头巾的修女大摇大摆地走到礼台下,并且对着老妇人单膝下跪齐声说:“见过圣母。”

    “很好,跟我报告今天的战况。”圣母玛丽将蜡烛点上,并且对着圣母像开始祷告。

    “报告圣母,今天城北有点失利,没能全歼马头帮的联络会。”为首的修女说。

    “没关系,他们那几个过街老鼠没有兴风作浪的本事。切断城北与马头帮总会的联系就足够了。”老妇人背着他们摆了摆手。

    “圣母,我这是好消息。城西与城东已经站稳脚跟了,现在我们试图和审判者谈判。”第二个白头巾的修女说。

    “嗯,态度诚恳点。尽量别再惹出大规模的冲突了,今天能在莱顿城主面前露个脸我也不容易。”老妇人打开摆在桌上的圣经,嘴里喃喃地说。

    “还有一个事情要报告。”一个戴着十字架吊坠的修女站出来,她主要是负责总教会这边的相关事宜。

    “是不是又有女子来请求庇护了。”玛丽合上圣经说。

    “并不是……是两个男人,都是二十出头这个样子。”修女说。

    “男人?我们这可不欢迎,况且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为什么要寻求我们教会的庇护。”玛丽修女拿起蜡烛一步步将礼台上的其余蜡烛点亮。

    “但这个男人我觉得您有必要思量一下。”修女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玛丽的手突然停住,蜡烛的火苗刚好压住引线。

    “我们能这么顺利讨伐马头帮离不开他的功劳。”修女清了清嗓子说:“他就是将马头帮六位堂主斩于剑下的狠人。”

    “哦?带过来。”玛丽一听将蜡烛放在烛台上,撩起裙摆从礼台上下来。

    大约三分钟左右,一众修女回过头看着门前两个模糊的轮廓。

    拉切尔一脚踏进礼堂后环视了一周,除了一排排整齐排放的长椅以外就只有三五成群的修女了。

    “年轻人我问你,是不是你将马头帮的堂主都干掉的。”玛丽将手抱在胸前一步步朝拉切尔走过来。

    “是,我也是为了这事弄得我很困扰,我不得已之下才来教会寻求庇护的。”拉切尔跨立姿态说。

    “这我理解,法玛那老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这几天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哪里阴暗往哪爬。”玛丽圣母咯咯地笑道。

    “法玛老头没找你麻烦吗?”她围着拉切尔转了一圈。

    “麻烦可不小,这就是其中之一。”拉切尔露出缠满绷带的右臂。

    “就受这么点伤真的便宜你了,法玛老头可是剑魂阶的怪物,你这都能逃掉这已经证明你的实力与运气了。”玛丽轻啧一声说:“今天我在魔王你宴会上看到法玛吃瘪的样子应该就为你这个蛀虫,他那忧虑的样子像极对生活绝望躺在女人肚子里的男人。”

    “今天我很开心,所以我特许你……还有你……是谁?”玛丽偏过头盯着缩在拉切尔背后的卡梅罗。

    “他是我在这里的朋友,我还请求您将我们一同庇护。”拉切尔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朋友?在这里挺珍奇的玩意呢。”玛丽圣母掩住嘴大笑起来,随即点了点头默许他的要求。

    “我们的庇护可不是无偿的,既然想呆在这里就得安分守己地工作。”玛丽清咳一声,瞥了一眼拉切尔。

    拉切尔会意之后站直身子说:“请您分配工作。”

    “嗯,很好。希娜带他们到救赎殿里去。”玛丽说完后,带着一众白头巾修女离开了主礼堂。

    “你们两个跟过来。”希娜吻了一口胸前的十字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来。

    三人走出礼堂,沿着鸡冠花花坛直线走到一个哥特式的城堡前。原本安静的修道院突然热闹起来,莺声燕语透过琉璃窗蔓延到他们的脑海里。

    “你,到后厨去。那里我已经安排人接待你了。”修女冷冷地瞥了他卡梅罗一眼。

    “我去后厨?”卡梅罗愣了一会,苦笑地说。

    “对,这你还得感谢这位朋友。”修女没有和卡梅罗多说什么,直接拿教板敲了敲拉切尔的肩膀说:“你跟我来。”

    修女推开门,拉切尔就被里面蒸腾的香水气熏了一脸。里面几乎每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充满诱惑力的衣服搂住男人有说有笑。

    甚至在一些座位上摆出不安分的姿势,任由粗鲁的男人摆布。袒胸露乳那几乎是随处可见,拉切尔跟着修女走过一排排精心布置的房间时。

    里面传出来的尖声浪潮更是像锥子一样冲击拉切尔的心脏。这里本来就是向往光明向往神明解救的修道院,但现在看来在这神圣的背后居然肮脏得这么彻底。

    “不要介意,这里的女人们都尽力履行她们的职责。因为在这个城市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好好工作。”修女把拉切尔带到一个相对静谧的房间里正视着他说:“这里这些卖力活着的人们,曾经有的是高傲的贵族女孩,也有低贱的奴隶……但手无寸铁的她们沦落到这里只有我们才能给他们提供庇护。”

    “在这里有完好的规章制度,在这里她们生命有保障不至于以何种方式暴死街头。”修女拉开抽屉将纸张拿出来,并且鹅毛笔蘸上墨汁递给拉切尔。

    “签下去,你就是这里的一份子。这里的安保就由你负责,这里任何女人的性命都交由你处置。”修女厉声地将纸张拍到桌上,凝视着拉切尔犹豫不决的眼神。

    “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要知道十年前那个那个无依无靠的奴隶女孩坐到这个位置全靠自己一步步踩着败者从底层爬上来。在这里说大道理还不如切切实实的动手。”修女冷冷地说,这应该就是对不懂规矩的新人的下马威了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好别扭。”拉切尔走到镜子前看着身上套着的燕尾服,穿起来是很舒适。柔顺的棉底紧贴在肌肤上。

    但从小在普通山村长大的他,这无疑就是捆了好几圈麻绳在身上。

    “对了,还要带上这个。”拉切尔顺手将桌上用白银打造的十字架佩戴在胸前的口袋上。

    他站在镜子前长叹了口气,回想起他签名时的情景。默不作声的签字,在无声中完成一切的交接步骤。

    手中的契约明文写着自庇护日期起五年内都无条件支持教会工作,并且一切都听六大圣女与圣母的指挥。密密麻麻的规矩与薪酬的数字都标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这五年都没有人生自由可言,现在居然有点想念德威朗了。以他的实力,什么马头帮什么教会就跟托儿所一样。

    可惜这么久没有他的音讯,估计真的赖在角斗场里了。按照卡梅罗的说法等他出来至少还要一年,这样一来他还是在这个放眼望去都是酒池肉林的世界里糜烂一年。

    他接着又是叹了口气,将头发打理好提着天戒走出房间。

    “马丁子爵这真的是真金手镯么?”拉切尔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松垮便衣的女人亲密地抱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拉切尔干咳了一声,清咳了一声说:“麻烦让一下。”

    那个男人抱住身材丰满的女人,瞪了他一眼:“我跟我的宝贝聊天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插嘴了。”

    “这是员工办公区,娱乐区在走廊大门尽头。”拉切尔拉了拉袖口挺直腰板说。

    “我是不是没有资格进这里,我现在是在给你们教会送资金。”子爵凭着他近两米站立在拉切尔面门前,板着脸俯视他。

    “算了算了,今天他刚上岗规矩什么的还不清楚。这次算给卫队队长长点记性。”那个丰满妖娆的女人连忙抱住马丁子爵,瞥了拉切尔一眼示意他连忙过去。

    拉切尔深吸了口气大步从马丁子爵身边走过去,任由他在背后骂骂咧咧。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拉切尔这刚上任半个钟就把救赎殿的五十多名卫兵全召集到后门的空地上。这些人都是被各个圣女从城里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在这种地方每个人的个性都极强。

    所以很大概率对他这个突然插进来的异类有所戒备。拉切尔握紧天戒推开后门,一脸严肃地看着东倒西歪的卫兵队伍,不出所料……

    “你们副队呢?”拉切尔说了一句,这些人脸上倒没有刻意表现出不爽,而是行动上处处透露着散慢。

    “人都到齐没有?”拉切尔又接了一句,但这些卫兵抱着手还是没什么反应。

    “报告队长,这里的人没到齐。”在卫兵中一个长得黑黝黝的矮胖子站出来。

    “你是谁?”拉切尔问

    “我是前任队长”矮胖子嘟囔了一句。

    “这些人以前也这样站,还有一些人喜欢躲树上当哨兵?”拉切尔负着手,冷笑一声。

    他们一行人听到拉切尔无情的讽刺,一个个都握住剑柄愤怒地看着他。

    “还有你,下次把刀藏好点。别歪歪扭扭地走上来试探我。”拉切尔瞟了一眼身旁的矮胖子说:“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刚进来时你们花天酒地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你们肯定对这个突然集合产生抗拒心理我也理解,这个城市不放聪明点分分钟命都没。”拉切尔顿了一下,随即拔出天戒。

    银色的刀光闪过整个后门的树林,把躲在树后十几个面孔都照得一清二楚。

    “但我既然敢签我也敢负责。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以各种理由吃喝玩乐。”天戒爆发出强烈的剑意,将明地暗里的所有人都覆盖过去。

    “你们得想清楚我的契约书里可是明文规定你们的命我可以随意处置。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悲剧,如果你们想越位把我踢走的话,就想一想你们有没有能力战胜马头帮任何一堂的堂主。”拉切尔说完之后吼了一句:“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

    拉切尔站立在门口看着他们耷拉着脑袋一摇一摆的离开。两分钟之后他们都进到救赎殿里,后门那安静得连树叶的婆娑声都能听见。

    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抱着天戒逛到后门院子里去。

    这个院子是面积比不上走道那个大院子,这个大概只有百来平方米。两边种满了低矮的树丛,十字型的白石板小路都指向两层高的喷泉。

    可能因为缺乏观赏性久年失修的缘故,周围的杂草都蔓延到了道路中间。喷泉就像弯腰驼背的老人一样,碎银般的月光铺洒在喷泉上,但无论如何碎银都没有跃上顶部。

    看到这里拉切尔不禁哑然失笑,这不正是在嘲笑不上不下处于尴尬地位的自己么?为了躲避马头帮的骚扰被迫留在这里打工,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现在他们两人的自由钱存款已经摸襟见肘的地步了。出于无奈他只能呆在这个莺歌燕舞的地方,看着无趣乏味的场景。

    “要不把这也拆了吧,已经得罪一个也不差这一个。”拉切尔自言自语地说,旋即又笑着摇了摇头。

    唰拉切尔被这个出水的声音引起了注意。他抬起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喷泉前。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绕过肩膀,发梢部位散落在水面上。圆月照射过来,混杂着月光的水滴沿着长发落入水中。

    她精致的侧颜也挂着不少水珠,额头的一滴水珠沿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从脸庞滑落到她诱人的红唇上。

    她这是在洗头?这大晚上不去拿热水冲洗,反倒跑到院子里喷泉边上洗头?

    她扶着长发把水珠甩开,穿着蕾丝长裙的她光着脚从拉切尔身边走过去。

    “把我衣服带过来。”她突然开口。她走了好几步突然定住回过头,柳眉倒竖瞪着拉切尔。

    过了许久,她又突然说:“新来的?”拉切尔木讷点了点头。

    “那怪不得这么傻愣愣的。”她哈了一口气说:“把衣服帮我拿上三楼3c,我叫露丝。”

第一百一十四章 露丝

    自从拉切尔呆在这里之后,露丝时不时都会来他房间串门。

    她每次来都会调戏拉切尔要不要,但拉切尔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拒绝。

    两人每天晚上就安静躺在床上,十公分的距离就是他们两个安静聊天的距离。这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在一个三十平米里能把上万公里的任何一处景物聊的风生水起。

    露丝每天工作完都会慵懒地趴在他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像他撒娇。拉切尔只能对着她百依百顺,他每次握住她的手腕她都会反射性地浑身一抖。

    虽然露丝嘴上自信满满说没什么事,但心理上多多少少都养成了怯弱。

    “你嫌我脏吗?”露丝躺在他怀里问。

    “那你嫌我臭么。”拉切尔答道。

    “你有什么臭的,每天来来回回在大厅里走。就你那身衣服里至少沾了除了香薰外六七种香水的味道。”露丝坐直身子努着鼻子说。

    “那我能在这里得到圣母的信任,凭的是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就一身腥臭味。”露丝呈大字躺在床上,微微隆起的双峰上下起伏。她撇着嘴不满地吐槽了一句:“有趣的人说着无聊的话。”

    “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有个重要的宾客要接待吗?”拉切尔将她抱起来,在门外放下来。

    “你就不能把我抱回去吗?”露丝负着手,紧捏着脚指头。

    “又不穿鞋过来,这些天开始冷了。”拉切尔无奈地说。

    “我就不喜欢穿鞋,我一天都没一小时能下床,又不能随便出去。我那几双鞋子都被我塞床底下了。”露丝哼卿了一句,两根根竹竿一样的小腿不断地颤抖。

    拉切尔长叹了一口气,又再度将她抱起来。她也很配合地抱住拉切尔的脖子,得意地晃着小腿说:“还是你知道我。”

    “对了,你想通了没有。我不介意的哦。”回廊走到一半,露丝突然说。

    “再提这件事等会把你扔外面了。”

    “你舍得么。”露丝轻笑说。

    夜幕揭过黎明降临。一丝微弱的晨曦将整个救赎殿唤醒。里面各个年轻女子对着镜子用尽各种方法将自己打扮得最美的一面。

    男侍从和厨师将厨房彻底运作起来。各种锅炉发出时高时低的蒸汽声。

    主管修女拿着教板对每一个员工仔细地吩咐下去。她着急地看着墙上吊钟上飞奔的秒针,咬住朱唇说:“还有一个小时!”

    嘉文公爵,古坦斯帝国的弗里西斯家族麾下第一庶族族长,他的家族和弗里西斯家族有上百年的交情。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个教会掏空家底来服务他。因为这样的话回报可就大的多了。

    卡布里兹的财政收入主要是贩售交易的超重的商业税,以及各个过来寻求刺激贵族的大额犒赏。毫无疑问嘉文公爵就是主要来源之一。

    要是他能将钱财拨到莱顿城主的手上,那好处自然少不了他教会。至少能让玛丽圣母在莱顿面前混个脸熟已经是非常重的犒赏了。

    “来了,来了!”安保队员急忙跑到主管修女那报告。

    “好好好,都准备好。”主管修女拍了拍手说。拉切尔和其他部门的主管站在主管修女后面。

    大门被拉开,在晨光之中一队身影正朝他们走过来。

    “恭迎嘉文公爵。”所有人统一抱着手放在小腹上,身体前倾朝走在最中央的男人鞠躬。

    公爵果然是公爵,不仅是穿着这么华贵的衣服在卡布里兹街道上招摇过市。要不是他后面跟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剑域阶保镖,恐怕他刚踏进卡布里兹就被一群豺狼狗豹趴了干净。

    “别说这么多,下午角斗场那边还有大戏看。把你们的头牌叫出来。”身材偏瘦嘉文公爵把大袍扔给他背后的保镖,并且解开胸前马甲的两颗扣子,显得十分不耐烦。

    “已经安排好了,她就在二楼的最中央的单间里。”主管修女一边跟在他身边一边毕恭毕敬地说。

    因为自己是安保头头的缘故,他也不得不跟在主管修女背后。他走到楼梯边上时回头瞥了一眼大厅里稀稀疏疏的年轻女子。

    他扫了几眼没有看到露丝的身影。

    “就是这里了。”主管修女把他带到最中央的房间前。拉切尔看着这黑漆漆的大门,心里莫名有种被握住的窒息感。

    嘉文公爵一推开门,拉切尔从门缝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露丝两鬓的长发被编成鞭子扎在后面,柔顺的长发像青丝一般散落在床单上。

    此时她穿着一身纯白的开袖长裙静坐在床上,她别过头对着这边微微一笑。

    “果然是个有礼貌的小公主。”嘉文公爵像锥子一样的脸庞露出恶心的笑容。他两眼放光咽了口唾沫向前两步,突然身形又定住。

    “稍等一下,我去把门关上。”他大步往后一跨,轻咳一声,主管修女卑谦地将右门关上。可拉切尔却呆住了,平常露丝工作没有什么实质感,他也只是负责日常自己职责而已。

    可此时却不一样,大殿里静若寒蝉。总感觉整个世界像一张大网一样扑在这弱小小女孩的身上……

    “放手啊!”嘉文公爵低吼一声,右手的拐杖甩到左门把上。可拉切尔还是舍不得放开手,因为一尺之遥的距离却只能感受到无力。

    她又挤出一丝笑容,一丝熟悉的笑容。如果刚才是礼仪式的笑容,这个就是真心的微笑,这个微笑正是对着拉切尔。

    “不用担心,就一个小时,一会接着聊昨晚的事。”拉切尔从她嘴唇中读出来的信息,这时他才选择放下手。

    嘉文公爵瞪了拉切尔一眼冷哼一声,狠狠摔响门。拉切尔接受主管修女的吩咐和他的保镖一同把守着这个房间。

    里面嘤咛的声音逐渐抬高,他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着无奈的情绪。

    “哼嗯……”清脆的尖声啼叫让拉切尔站立不安,甚至时不时看向隔壁的保镖,保镖此时也在提防着拉切尔。

    “呵……呵……”急促的喘气声搭配着被褥翻动的声音,让拉切尔松了一口气,应该是结束了。

    ……

    三十秒短暂的沉默让拉切尔心生疑惑,直到“哐啦”的巨响从门缝里传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不见底的是黑暗(下)

    拉切尔抱着大衣跟在露丝后面,看着她背后波浪似的金发。她的个子很小,只有一米五多一点的样子,倒是挺像一个会动的洋娃娃。

    她好像不喜欢穿鞋,她光着小脚踩在柔软的红毯上,他负着手一步一跳带着拉切尔往她房间里带。

    她走出走廊,路过一些身着华贵的小贵族身边。他们都很热情地和露丝拥抱,露丝也是面带微笑的迎上去。

    虽然他们对露丝宠爱有加,但他们不安定的手放在露丝身上,那就暴露他们的内心的贪婪。

    “你为什么不拒绝?”德威朗关上员工通道的门,皱着眉头问。

    露丝身形一滞,她负手回过头对着拉切尔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吃醋了?”

    “为什么这么说?”拉切尔问。

    露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旋即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没事,我的房间快到了。”

    露丝在她房间门前停下来,旋即往后一站,微笑地看着抱着她大衣的拉切尔。

    拉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女孩真把他当保姆了。拉切尔上前一步把门拉开。

    露丝走进去之后,把蜡烛点上。把窗户上的幕布拉下,厚重的幕布将大街上的喧嚣叫杀完完全全掩盖下来。

    她房间的布置和大殿里大相径庭,那里的熏香就像浓雾一样布满大殿每一个角落,娇嗔声由朝阳到日暮从未停歇。

    在这里则是完完全全与世隔绝,除了深色的幕布以外其他家具布置都是暖色。

    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提起小脚自顾自的拍起来丝毫没有理会在她后面站着的拉切尔。

    拉切尔放下她的大衣之后,也觉得在这时间独自呆在一个女孩子房间里也有点不合适。

    “等一下。”露丝清脆的声音像无形的手一样把拉切尔牵住,把他定在门前。

    “还有什么事?”拉切尔镇定地回过头。

    “今晚不住一宿么?”她稍微撩起裙摆,圆润的大腿下仅差一毫米:“我也是这里的员工哦。”

    “那我也是这里的员工,也请你尊重我。”拉切尔摆出扑克脸说。

    “你这样的回答很无聊呢,你今天第一天上任,这算犒赏你吧。”露丝拉开蕾丝睡裙的拉链说:“我不会对主管修女说的,你也尽管享受这片刻。”

    “没兴趣。”拉切尔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这人……”露丝轻吐了两个字后突然又捂住嘴很开心的笑起来:“那这样吧,过来陪我聊会天吧。这总归没有违反规定吧。”

    拉切尔想了一会,聊天倒没什么问题。他最近和卡梅罗东躲西藏也够呛了,再加上来到这么一个让人提不起劲的地方同时又碰到一群合不来的人,心里也着实有点憋屈。

    拉切尔点头答应之后,露丝有点兴奋地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拉切尔照做之后,露丝又让他把身子转过去。

    拉切尔疑惑地转到一半时她却扑了上来,娇小白皙的双手抱住拉切尔健壮的胸膛说:“就这样聊天吧。”

    “为什么,这样我很难受。”拉切尔试着别过头看着她,但她小手好像有无穷的力气一样死死抱住他。

    “你叫什么名字。”

    “拉切尔。”

    “哪里人?”

    “赫墨莱夫公国。”

    “好远啊,你怎么进来的。”这时露丝长发上薰衣草的芳香扑鼻而来,拉切尔反射性地深吸了一口气。

    “救人。”

    “这样啊……”露丝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说:“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

    “嗯。”拉切尔眼神一黯,顿了顿说:“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她是谁,你的妻子么。”露丝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她叫露露,是一位被拐卖的奴隶。可惜她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制裁。”拉切尔声音有点低沉。

    “真是可悲的命运啊。”她稍微松开了点手,把头埋进他肩膀里。

    “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拉切尔这时才能看到她的金色长发。

    “我?我走进来的啊。”露丝说。

    “走进来?”经历卡布里兹守门人追杀的拉切尔显然不相信这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能走进来。

    “对啊,因为这里更适合我。”她抬起头那一瞬间和拉切尔的视线对上,他立刻把头别回去。

    “你连普通的小刀都握不紧,怎么可能会融进这个充满鲜血的生活?”拉切尔问。

    “谁说卡布里兹里面就全都是一些杀人魔了。”露丝嘟着嘴反驳他说:“卡布里兹里的杀人魔确实是多,但被通缉贵族、淘金者、政治逃犯等等都在这里。”

    “他们普通的生活着,凭着微薄的自由钱也能换得属于自己的自由。”露丝细细地解释:“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种人也属于这个世界。”

    “什么人?”

    “一心求死的人,就和我一样。”露丝的耳边细语就像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捅进他的心脏里。

    “从我十四岁起我就被迫干起这种工作,在外面的人就像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猪猡,将贪婪都发泄在我身上。在外面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寻死。”

    “有一天我想开了,选择躲进一个奴隶贩子的马车里被运到了这里。同时我也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教会,按照他们的要求继续干起了这行。”

    “虽然那些男人的需求都是相同的,但在这里却平静地多。安静地伺候好他们,过着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平静生活。”

    “这种就是平静生活吗?”拉切尔沉吟地说了一句。

    “在这里有教会的保障就不会在外面一样被一些猪猡当小猫一样拎起来。每个月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露丝的手开始松动,以最适宜的速度在他身上游走,将他心里的**一点点的勾出来。

    “虽然嘴上强硬,但身体还是挺老实的嘛。”露丝压住他的脸庞,轻轻吻了上去。

    “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拉切尔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彻底打断了露丝想往下探的**。

    “对的呢。”露丝轻轻哼了一句,放开手打了个哈欠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拉切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整个人扑在床上完全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但他小指里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露丝手心的温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戮血天戒(上)

    “出什么事了?”保镖提着短剑撞门而进。

    此时嘉文公爵躺在毛毯上嘴巴大张,嘴唇外翻双手死死握住心脏部位的衣服。拉切尔和保镖凑近一看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沾满大半个眼白。

    嗡保镖的短剑往前一扫,幸好拉切尔反应够快及时拦住他的剑刃,没让他伤到露丝。但激飞的剑气还是擦过她的发梢,金发像柳絮一样掉落在地毯上。

    “你在干什么,你这是想包庇凶手?”保镖怒目圆睁,大声质疑着拉切尔。

    “眼见为实,现在不能单凭这个简单的表象来判断事情的虚实。”拉切尔将他整个人弹开,这时嘉文公爵其他感觉到他剑意的保镖都统统围在房间门水泄不通。

    拉切尔回过头看着后面乖乖站着露丝,小脚不安分地相互揉搓,并且左手还提着掉落下来的肩带。

    “你别忘了这里是卡布里兹,在这里可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贴身保镖的剑域开始覆盖这个房间,其他保镖也把剑握在手上,冷眼看待拉切尔。

    拉切尔可没有丝毫畏惧,挺直身板把她护在身后,正面对着这七八名保镖。

    “这里是卡布里兹我还不清楚么?”在他们后面玛丽圣母的声音突然出现,那些保镖纷纷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位脸色凝重的老妇人。

    “吩咐下去让底下的客人移步到大殿的二区,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玛丽对主管修女说,她领命后火急火燎指挥侍从疏散客人。

    “各位这里是卡布里兹是一个自由为规矩的城市,但这里也是我的教会的一部分自然也有我定下的规矩。所以各位请不要让我为难。”玛丽圣母环视了一周后,平淡地说。

    “那你准备怎么做,嘉文大人的性命可不是你们小店能随便忽悠过去的。”保镖不贫地说。

    玛丽眼睛微咪,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镇定地回答“嘉文公爵位高权重,手下精兵上万自然和教会不能混为一谈。但既然事情发生在这里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你们那时再否决的话那我只能请卡布里兹的审判者们裁决。”玛丽圣母负着手一动不动。

    保镖们一听到审判者龇牙咧嘴的表情收敛了不少,对于这个特殊的群体无论都是谁都把他们当神佛一样敬而远之。他们极端的处理方式也是一场玩命的赌博,只要他们愿意这群保镖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好,我们就坐这等......”贴身保镖就席地而坐聚精会神盯着玛丽圣母,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玛丽圣母看见他们情绪稳定之后叫住拉切尔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拉切尔看了看玛丽圣母一眼,但她似乎在认真观察嘉文公爵的尸体。

    首先是握住他的下颔看了他的口腔,随后又捏住他的喉结。

    “是弑神毒......”玛丽圣母站起身子,拿起嘉文公爵喝的白玉酒杯解释道。

    “弑神毒是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以大陆极北端的噩梦花为主料熬制的毒药,毒性的猛烈且发作时间极短,这玩意我在年轻时没少做。”玛丽圣母放下酒杯沉吟道。

    这时保镖们看到她的矮小的背影才隐约想起三十年前的卡布里兹被毒药支配的恐怖。几乎所有犯下奸犯科的男人都没能幸免。

    “嘉文大人就是被这玩意......”保镖惊愕地说。

    “恐怕是这只是初步判定,还有就是按照作案工具来说的话......恐怕只能说明一个事实。”玛丽圣母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是你做的,露丝小宝贝。”

    “这怎么可能?!!”

    “先听我说完!”玛丽圣母的威严将拉切尔的质问压了回去。拉切尔呆呆地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露丝,仿佛她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因为嘉文公爵的安排都是我们的主管修女一手安排的,我是无条件信任她无罪的。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提述到审判者进行仲裁。”玛丽圣母说完之后抬起胸膛说。

    那些保镖默不作声面面相觑,似乎对玛丽圣母这个玉石俱焚的方法保持主管修女的清白不得不佩服。

    所以他们干脆将充满敌意的视线放在年仅十九岁的露丝身上。拉切尔急忙将露丝护在他身后,绷紧身子剑意开始流动。

    看到拉切尔紧张的样子玛丽圣母没有多加阻拦,反而站在拉切尔的对立面问:“露丝告诉我,是不是你。”

    “是的,就是我下的毒。”露丝没有半点犹豫,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凶手的身份。

    “你......”拉切尔猛然回头,握住天戒的手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谁指使你的,如果你说出来主会让你得到该有的救赎。”玛丽圣母声音开始攀升。

    “尊敬的圣母,既然我做得出来就有赴死的决心,所以现在我只是一具活尸罢了。”露丝说。

    “你在说什么?快点把真相说出来!”拉切尔心急如焚地吼了她一句。

    “真相就是我做的,这还不明确吗?”露丝抬起头看着拉切尔面无表情地说。

    她在撒谎,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谎!这是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她不安定的动作。可是在场的人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保镖们的眼睛里充满失去理智的愤怒;玛丽圣母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露丝,根本没有挽留的余地。

    “很好,这样的话还麻烦露丝你到主殿的神像前走一趟。”玛丽圣母抱着手放在胸前,慢悠悠的走到贴身保镖面前说:“请给我两个钟对这个犯下错误的迷途羔羊在神面前忏悔。在此之后交给你们处置。”

    贴身保镖看着披头散发双眼无神的露丝,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就两个小时。”

    “拉切尔!”玛丽圣母喊了一句,示意他带着露丝跟上来。

    “等一会,我把鞋穿上救赎殿外面还是很冷的。”露丝拉着拉切尔的衣角说了一句之后,伏下身子将床底下那双擦得铮亮的流苏皮靴穿上。并且有意地踱了几步,无意间露出一丝孩童般的欣喜。

    就是这不过三秒的欣喜让拉切尔感受的钻心般的痛楚。他拳头紧握,指甲陷入掌心之中。沥出来的血珠顺着天戒滴到毛毯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戮血天戒(下)

    因为嘉文公爵到来的缘故,今天的走廊难得的安静。

    所有的客人都被主管修女调离到西区了,这条回廊里就剩下几个经过的普通修女以外就剩下拉切尔几个了。

    拉切尔很想上去询问玛丽圣母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知道,玛丽圣母她也在撒谎。可还有一件事很令他疑惑,露丝蹦蹦跳跳走在自己前面,似乎有意阻拦拉切尔上前一样。

    这是为什么?明明自己是被冤枉的还这么努力地去维护玛丽圣母,还是说还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到了。”玛丽顶住微胖的身子,把守主殿的重甲卫兵把大门拉开。玛丽圣母回过头看了一眼露丝,她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就一步踏进大殿中。

    并且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露丝穿过一排排长椅双膝并拢,跪倒在伟岸的神像下,开始低声咏颂经文。

    “你跟我来。”玛丽圣母对拉切尔说,随后带着他走到二楼的办公室里。

    “有什么疑问就直说吧,我会给你答复的。”玛丽圣母把蜡烛点上,并且拉下房间幕布把房间染上厚重的墨黑色。在昏黄的光晕拉切尔也不在忍耐,直截了当地质问她:“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做的,为什么?”

    “这是这里的规矩,为了教会她只能这么做。”玛丽圣母平淡地回答。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栽赃嫁祸都成为规矩了吗?”情绪上头的拉切尔上前一步愠怒地说。

    “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不光在我们这里,卡布里兹每一个能坐人的地方都有可能发生这种事。”玛丽对拉切尔的冒犯没有半点生气,反倒更细致地娓娓道来:“为了维持这个救赎殿的名声,我就定下谁惹火上身不管凶手是谁都自己接受该有的审判。”

    “这算什么!”拉切尔听到这么蛮横无理的规矩之后一拳砸在墙上,巨大的响动甚至震落了书架上的几本书。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种看似荒唐的规矩,但你总归是外面的人对卡布里兹的社会还没完全了解透彻。”玛丽圣母深吸了一口气:“但实际上自从救赎殿面世二十年以来我实施过各种方法企图杜绝此类的事件发生。”

    “但没有的办法,在卡布里兹生活的员工多而复杂,并且唯一的执法部门还是一群完全自由的疯子组成;包括教会的势力也还没遍布全城,要抓凶手的话还是要耗费相当庞大的资金和人力。抓到一个凶手的费用可比谋杀的费用高得多,而且也不只这么一个......”

    “如果真有杀人那份心思那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要说素不相识的嘉文公爵了,这些年来我这桌上的水杯也没少被下毒。还好我对各种毒药还算了解以至于我还能活着。”

    拉切尔听后沉默了好一会,虽然很难去接受这个规矩,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不得已的方法。

    “既然如此,凶手的话由我去找!”拉切尔笃定地说,随即准备转身出门。

    “你上哪找,你知道凶手什么特征吗?那他的动机是什么,那他现在已经过去接近一小时他完全有时间出到城门,既然有备而来那肯定不可能让你一个局外人能摸到他的影子。”玛丽圣母把他叫住。

    “那就从他仇家入手。

    “别傻了能爬上这种位置的人仇家少说都上百,你怎么查?一个个抓回来审问吗,只有不到一小时了。”玛丽圣母快步拉住他:“省点心吧,发生这事谁也不愿意。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在最后的一小时里陪着她。”

    “记住你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如果你想彼此都能好过一点的话就抛弃无聊的感情。她已经尽力做到这一点了,就看你怎么做了。”

    拉切尔合上门,对于这个她的忠告在见到露丝落寞的表情之后便不攻自破了。

    此时她跪倒在神像前嘴里已经吐不出一个经文了,而是不甘地握住连衣裙低声抽泣。她抬起头看到拉切尔正凝望着她的时候她慌忙收起情绪,对拉切尔露出腼腆的笑容。

    拉切尔沿着楼梯走下来,因为在玛丽圣母还在房间里的缘故她不敢轻易地站起来。随意站立的话是对神像的大不敬。

    嚓拉切尔的皮鞋叩响地板,露丝娇小的身躯被他的身影包裹住。

    “?”露丝被拉切尔突然从后背抱紧她吓了一跳。随后又放松了下来,握住他的手腕揶揄他:“之前还这么厌恶的把我支开,现在怎么粘上我了。”

    “算了......满足了。”在短暂的沉默以后,她松开手将身子从他手里挪开。拉切尔也跟着放下手,一直板着的扑克脸挤出一丝笑容。

    “你笑得很变扭啊!”露丝看着他僵硬的笑容不自觉地捂嘴一笑。拉切尔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努力地去陪笑。

    “好吧,拉下你那副驴脸吧那样还舒服一点。”露丝捏着他的脸颊眉头一展,长舒一口气说:“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星期就这么快分别了啊。”

    “我......”拉切尔本来想安慰她的,可是她粉嫩的手指却按住他的嘴唇轻柔地说:“别说这么多,像平常一样听我唠叨就行。不爱接废话的你才是平常的你。”

    在拉切尔很配合地闭上嘴后,露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放手在他的刺猬头上像个哄孩子的大姐姐一样抚摸着拉切尔。

    随后露丝又开始抱怨起她的日常,说什么饭菜味道太重肯定是杰克大厨做的,还有自己两个同事居然为一瓶廉价的香水争吵起来,原因居然是某位颇有名望的男爵送的......

    嘉文公爵的死亡像没有发生一样。露丝抱怨着日常琐事,而拉切尔就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如果不是在蜡烛下充满威严的神像矗立在拉切尔旁边他都不会想得到这一切是真实的。

    “我问你,你是知道谁干的吧。”在最后十分钟里拉切尔还是忍受不了自己若无其事的样子,打断露丝絮絮叨叨的碎念念中肯地询问她。

    露丝愣了一会之后,双手紧握靠着礼台的台阶坐了下来,并且一边玩弄着食指一边轻声说:“我当然知道是谁干的。”

    “谁?”拉切尔一听到她的回答激动得弹起来。

    可露丝却沮丧地摇了摇头,并且拉了拉他的衣襟让他坐下来。拉切尔不解地看着她,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何还这么懊丧?

    拉切尔突然想起了玛丽圣母之前说的话,他坐下来尝试去问“是......主管修女?”

    露丝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之后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说的也是呢,能接触嘉文公爵的只有露丝和主管修女。只不过当时被玛丽圣母一席话语唬住了,也就没推理下去。

    “那她为什么这样做?玛丽圣母为什么这么包庇她?”

    “因为嘉文公爵早年的恶劣行为啊。要不是他当上公爵他也不会收敛他那跟疯狗似的性子。在十二年前,主管修女还是十六岁的少女却和我一样染上了这行。”

    “因为她姣好的面容和成熟的身材得到不少禽兽垂涎,嘉文公爵就是其中一个。那时的他还不是公爵,还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子爵。”

    “就因为他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纨绔子弟,所以他自然存留某种劣根性。他花高价买下主管修女足够的工作时间,并且用一些丧心病狂的方法折磨她。因为给教会带来巨大的收益也就导致玛丽圣母对这种顽劣事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从嘉文升任公爵之后就对这样的行为收敛了不少,不久后她也被提拔为主管修女。”露丝慢悠悠地说道:“这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啊,你别信以为真啊。”

    “至于玛丽圣母包庇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的是用来毒杀嘉文公爵的毒药是玛丽圣母调配的。有的说是主管修女抓住玛丽圣母的把柄才爬上去的;也有的说主管修女就是玛丽圣母的私生女......至于她和玛丽圣母关系众说风云,我也就不得而知了。”露丝抬起头看到玛丽圣母板着脸向她走过来。

    “时间到了,拉切尔你出去外面等。我为主求得原谅后我就把她押出去。”玛丽圣母吩咐道,这时两位白头巾的修女拦在拉切尔身前示意他退出去。

    拉切尔只能无奈起身一步步地踏在延伸至主殿外的红毯上,他走到最后一排椅子时猛然回头。他看到露丝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而且夹杂着烛光的泪珠像她的金发一样垂落到红毯上。

    门合上了,拉切尔甚至没有转过身的机会就被两名重甲卫兵拦住。这会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被迫在神像面前许下瞒天大慌然后像个没有人权的奴隶一样交付到另外一群豺狼虎豹手上,随后只能喊着冤屈和不甘......

    空气不安份的跳跃从门缝里传出来被拉切尔捕捉到,脑海里一切画面都被推翻。此时此刻奴隶少女露露温柔的笑脸重新覆盖他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怎么办?不顾一切走上去拦下来吗?可是之后绝望的后果他可是历历在目......可这样像个木桩一样等待宣判的结果真的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吗?

    种种疑问压在他心头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就是一声嘤咛的“不要”将他脑袋里一扫而空。

    他瞬间转过身,天戒耀眼的银光直冲穹顶上的灰霾。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的决定

    七天前

    莱顿果然为德威朗安排了连续四场角斗赛,德威朗都轻松拿下来。也借此成功跃进了角斗场排名前一百,成功拿到通往自由的凭证之一,同时他也拿到了卡布里兹大图书馆的名额之一。

    为此德威朗特意将特殊申请机会留到了大图书馆查阅资料用,也就是说约尔纳的资料也就达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今天的德威朗起的比阿尔还早,换作平常阿尔可是早上六点准时起床锻炼身体。阿尔不管有没有角斗赛都会起来活动身体以备被人挑战。他现在可是爬到了第十八位,要是能再赢够五场的话绝对能挤进前五。

    他一早就跟传唤员说了自己第一次特殊机会献给图书馆。一开始传唤员还愣了一下,这家伙脑子没病吧吗,居然把宝贵的特殊机会用到了图书馆上,要知道这个特殊机会可是可以至少前进十个排名让德威朗到达八十八位的高度。

    但偏偏德威朗放弃了这个机会,传唤员只能干笑两声用来嘲笑这个无知的家伙。随后拉切尔跟着传唤员一同走出这片在一片死寂的角斗士牢狱。

    图书馆在北城边上,所以在出到牢狱前还需要经过审判者的统一检查才能出去。又因为有审判者的陪伴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阻拦,所有站在路边的杀人狂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德威朗从他们身边路过。

    大图书馆的面积还是非常可观的,仅第一层就足足有四个足球场这般大。德威朗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之内他必须从六十万的藏书中找到约尔纳的资料。

    这无疑是个大海捞针的行为,但对德威朗来说却是一个宝贵的机会。要了解约尔纳为何突然间消失或者从他入学档案中调查他的真实身份。

    怀着种种疑问的德威朗踏进这个足足有普通的省博物馆大小的图书馆里一探究竟。

    “要找什么。”图书馆管理员看到久违的顾客,连忙上前问候。

    “关于前几年卡布里兹角斗场的一位叫约尔纳男孩的资料。”德威朗说道。

    “约尔纳的资料是吧,请稍等一会。”图书馆管理员说道。

    大约十分钟左右在诺大的图书馆里居然真的找到了相关的资料。但就是总量就有的让人头疼,光是重名就有十多人。这就不得不让德威朗一个个查实了。

    “医生?他这种自顾不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医生。”德威朗哑然失笑。

    “商人?他这么不近人情的人成为商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德威朗又将档案甩掉。

    “剑士?”德威朗看到这个称号时不得不停下来多读几遍,旋即顺着他的记忆往下摸。

    看了好一会后德威朗总算记得了这个剑士全称约尔纳莱恩这个熟悉的名字。

    德威朗接着往下看,他十岁起就在这里生活了。一直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只能盗取或抢劫没有专门组织领导的普通新人赚取生活费。

    但很快被大帮会盯上,不得已之下进入角斗场避难。但好运的是在长期的街市斗争中存活了下来。不仅逃过一劫并且还完好无损地加入了角斗者行列。

    角斗士可是拿命来拼的职业,但约尔纳作为他们盗窃团之一的角斗士居然活了下来。与他一起进入角斗场八位的同僚都逐一被残忍的杀害。

    很快挤进前五百的约尔纳却遇见了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直接接见了约尔纳。在此之后省略了一大段。德威朗能知道的就是这个神秘人用某种方法带还没够资格的约尔纳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具体怎么走的,就连玛丽圣母也无法解答出来。她也只能摆到精确的位置目送着这么一个护生儿罢了。

    德威朗很好奇这个突然横插一脚的是谁,但书里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载,可以说完全是个神秘人。

    “810号好了没有。”传唤员催促道

    “请再等两分钟,我马上就好”德威朗绷紧脸面说。

    虽然没有解决一些重大的问题但也足够了。德威朗知道拉切尔年纪轻轻是怎么出到这个恐怖的城市的。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德威朗更是希望能提早见到约尔纳一面,看他当年的雄姿英发。并且询问将他带出去的他是谁。

    “搞定了没有,等会又是你出场了。”传唤员站在楼上对德威朗使唤说。

    “等会干嘛?”

    “`该你上场了啊。”

    “好,既然如此拿我也不客气了。”德威朗兴奋地握住天戒说。

    查阅完资料之后他们立刻到达了相关地方,这是原先开阔的角斗场足足有三米高,如果不够的话土系魔法师还会交代下来的。

    可惜的是时间上的限制没能让杂技社装可爱的地方。

    台上不仅有德威朗这个“不败将军”的,莱顿主席驾驭着风魔法已经启动正向这边靠拢。

    “好了,我们的德威朗的选手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请指示。”船长大声吼道。

    “让另一位角斗士进场!”主持人大声吼道。

    德威朗随意地握住马刀吹着口哨还迟来。紧接着等着角斗士开始反击。

    原本这是个表演趣味,可是当德威朗看清自己的对手时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对手居然是排名第五的曼哈特。

    “你也被邀请参加这次大会啊!”德威朗调侃道。

    “我这不把一次特殊机会用在你身上了。”曼哈特叉着腰,笑嘻嘻地说。

    “也就是说,你们想收买我?”卡布里兹的卫兵说道。

    “收买你这种臭鱼!!!”仪仗队居然被生生地举出去,藐视地回答。

    “说的也是,现在混黑帮的不大多数是这种人么。”,曼哈特叹了口气说。

    “那你为什么想把我当作你的对手?我只是排名九十八而已,对你靠前五的排名完全没有影响。”德威朗冷静的回答,说实在的他确实不爽仪仗队的决定。但没有办法,前五都上头了自己怎么可能托屏。

    “哼,我为什么挑战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曼哈特舔了舔刀尖兴奋地说:“别在压抑自己了,把真实实力释放出来吧!”

    “真实实力?”德威朗一听到曼哈特的叫唤不由得沉吟了一会。

    “我都在这角斗场呆这么久了,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么?尽管你演示得有模有样但我在幕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曼哈特压低身子随时准备将他击败。

    “那你的意思是......”德威朗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说。

    “打败你就足够了。”曼哈特兴奋地说,他不停玩弄手上的骑士剑低着头观察德威朗。

    德威朗也不敢大意,这毕竟是曼哈特特意布置。自然而然,拉切尔的精神游荡在身体四周小心提防曼哈特的突然袭击。

    “双方选手就位!”裁判大声吼向右看,大战一触即发!

    曼哈特不愧是排在前列的精英,就连吃饭都是首当其冲为德威朗开路。简单就餐后曼哈特一蹦三跳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德威朗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握紧天戒只求他贴身的那一天。

    “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是时候在宿舍整点活了。”沙雕舍友提议,可是德威朗和曼哈特的对视一直没有停过。

    看到如此较真的两人导演都叹了口气说:“现在的演员真的就是一代比一带不容易。”

    在裁判一声哨下,两人同时闪出一道残影,仅能看到就是跳跃的火光。可是交手双方曼哈特一开始保稳,对于这种事他还是越理越少。

    双方僵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德威朗抓住了一个空挡趁机袭击。可惜的是他记忆高超根本不用剑术就能很好的逼开。

    “十分突刺!”德威朗眼见无法拉开距离的前排连忙挡住从天而降的,希望能赶上红绿灯。

    曼哈特被他完全接住十连突刺感到十分惊奇,他退开身位之后连发几道剑气都被德威朗拦了下来。

    “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隐藏了实力!”兴奋至极的曼哈特狂笑起来,并且一连发了好几道剑气直冲德威朗。

    德威朗也不是什么二缺,他感受到一次暴涨的剑气之后他都将任务交给天戒。自己反倒全神贯注躲避“拉齐尔远程遥控地雷。”

    曼哈特眼见数十道剑气都被完好无损的消灭自然是不能接受。他鼓着腮帮子准备贴身干掉教会的底层士兵,可惜德威朗在上面他们便给足裁判面子。

    可无拘无束的曼哈特可不愿意,在离别时刻德威朗背乘着他痛恨的飞行准对着他曼哈特不管三七二十一。

    面对他疯狂的扑击德威朗吓了一跳。原本已经结束的切磋居然碰了起来。德威朗的血魔对着他不断的挥舞的骑士剑不得不退避三舍。

    但一退而退的话只能被当成皮球耍!这干脆他们昂首挺胸,用尽一切力气维护祖国的长治久安。

    在曼哈特作恶多端的后果导致一些魔兽惨死在洞口前,任这位纨绔子弟如何拉开都于事无补。

    可德威朗这时却做出惊人的决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曼哈特的信念

    “你就这样应付我?”曼哈特紧张的攻势一缓,放下骑士剑冷冷地看着他。

    德威朗与此同时与将马刀藏在腰间问:“我一直都是很认真地把你当成对手看待。”

    “把我当成对手?开什么玩笑!”曼哈特嗤笑一声,旋即大吼道:“那你倒是把你的剑域释放出来啊!”

    “我没有剑域......”德威朗摇了摇头说。这么久以来他也曾经想释放出剑域,可是无论别人怎么说德威朗始终无法把剑气和剑意化为一体上升到剑域。无论是请教里奇还是布鲁蒙德,都是一个说法。

    还是说他胸前的诅咒限制了他的发展......德威朗抚摸着胸前诡异的纹路。

    “也就是说我一直和一位普通剑士打得难解难分?”曼哈特惊呼出来,起初是撑着腰止不住地笑起来,旋即开始张狂大笑。德威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因为他能感觉到他周边的剑气开始流动了。

    轰曼哈特笑脸一凝,骑士剑划空而出。肆意的剑气犹如纷飞的落叶一般,面对突如其来剑技德威朗只能一手提着马刀格挡一手凝起一个半个水球来防御。

    横飞过去的剑气刺入后面的土墙里,剑气密集的程度光看墙上的坑坑洼洼就知道有多惊人了。

    “居然接下来了。”曼哈特将骑士剑举到胸前,泛着银光的剑身倒映着德威朗染满鲜血的躯体。

    现在他的四肢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被带刺的藤条爆抽了一顿一样。虽然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德威朗知道:曼哈特在刻意羞辱他。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舒畅了不少。”曼哈特举着骑士剑冷笑着逼上来,当他看到德威朗摇摇晃晃的身姿挺起来的时候往上一挑。

    剑尖他的沿着额头往上一带,银晃晃的剑身中映衬出德威朗锐利的双眼。

    不好!曼哈特感觉到德威朗逼人气息想着拉开身距的,可惜德威朗的马刀已经带过来了。他只能左胯一步勉强扛住德威朗的一记横切。

    轰土系魔法师用来加固的土墙轰然倒塌,在场的观众突然尖叫起来。有的赌徒甚至跟个疯子一样大吼:“宰了他!810号!宰了他!810号!”

    这股强大的剑气也让他彻底认识到德威朗的恐怖,但他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吮吸着虎口上的鲜血一边兴奋的逼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用你那把铁棍再给我甩多几个。就这么一刀切不中我,切不中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唰曼哈特剑域全开,将速度飙升到极致。再剑域的加持下“突刺”的威力呈几何倍增长。毫无顾虑的突刺将近两米厚的土墙洞穿,甚至还有几位幸运观众的手臂都被刺穿了。

    这就是战斗疯子,不管一切将战斗当为最崇高的乐趣。德威朗瞟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观众席,再回过头甩出马刀格挡眼前这个疯子。

    平常聊天时候德威朗就隐隐感觉这人不对劲,虽然恶劣事迹层出不穷他的表情永远是风轻云淡。但聊到某些剑术时他却异常的偏执,甚至为了某一个观点和其他人怒骂起来。那时的他跟换了个人一样。

    德威朗的刀速逐渐加快,几乎抬手出刀就能闪出四五道残影。而曼哈特也是欣然接受,两人交手中释放出的剑意就是凶猛的浪潮一般,地上的烟尘就像浪潮过后的那一圈圈涟漪。

    要不是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在角斗台上移动,这个角斗场里就像烟花汇演一样震撼人心。

    莱顿在这时站起身,在没有阶梯的情况下踏着空气走到半空中。并且站在角斗场高空五十米,两人对弈横飞的剑气甚至都能贴着他脸庞飞过去。

    “风暴囚笼。”莱顿轻吐一声,整个卡布里兹半空的气流开始汇聚在他手上。一旁飞过的三阶骨突鸟也被强大的吸力吸入气流其中,被狂暴的气流撕成碎片。

    七阶魔法风暴囚笼,一个直径刚好与角斗场等长的龙卷覆盖其中,莱顿也很好控制风暴的威力没有碰到观众一根毫毛。要是他没有及时控制的话,这个巨大角斗场便会在风暴囚笼之中迅速分崩离析,只有三十秒这里所有的石块都被分解成比烟尘还细。

    横飞的剑气再也没有突破牢笼的封锁,脱手而出的剑气都被风暴牢笼给拦下,并且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框两人的刀剑同时被累积且强大的剑气弹开,这道剑气狠狠地撞进风暴牢笼里,但也只是让风暴牢笼晃动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突破出去。

    “呵......呵......呵”曼哈特将骑士剑倒插在地上看着同样状态的德威朗说:“还不够,不只这点程度。”

    这才刚刚喘口气,德威朗就能感受到他骑士剑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剑气。他顶着身躯的疲惫将骑士剑举国头顶大吼道:“覆云斩!”

    他一剑斩出,汹汹来袭的剑技好像真能将天上的云斩断一样。可惜在这种状态下勉强摆出来的剑技纰漏太大了。根本不用德威朗严阵以待,只需要对着剑技的缺口顺势劈下......“覆云斩”瞬间化为云烟。

    怎么可能?曼哈特从来没看到有人可以简单一刀就能将一位剑域阶的剑技化解。震惊之余,另外一种兴奋感涌上心头。

    他一边大喊再来,一边提着骑士剑一往无前地冲上去。德威朗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叹了口气。

    “结束了。”莱顿坐下高台上闭上双眼,手一挥场上的风暴囚笼就像吹过的一阵微风一样消失了。

    骑士剑还高举在头顶时德威朗的马刀已经上抬封住他的喉结了。

    “你现在已经被情绪支配了,这样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投降吧,再看看你那残破不堪的躯体。”德威朗说道。

    “投降?我才不要!”曼哈特咧嘴一笑,眼睛充满异样的光芒看着他。而高举在头顶的骑士剑也像铡刀一样顺势斩下。

    德威朗无奈一刀上挑挡住他那无力的一剑。谁知道骑士剑剑刃刚接触德威朗这把磨钝的马刀时像玻璃一样碎裂。收不住力道的德威朗沿着他的小腹位置在他身体上划出一条血路。

    德威朗连忙抽回刀铺身接住他,因为伤口太大一下子就汗衫染红了一片。

    “傻……子,衮……”他重重咳一声,暗红色的血喷在德威朗的手背上。

    “你还说这么多,一会医生就到了。”德威朗握住他的胸口说,可是伤口的血还是从他指缝中渗出来。

    “都说了……少在这……兔死狐悲。”曼哈特又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来之后双眼失去了最后生机。

    德威朗无视观众席上涌动的尖叫声将他抱起来,鲜血沿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场地上。虽然他们的交情说不上有多好,但总归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能放声大笑的人。尽管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烂透底的蛀虫。

    “你不能离开。”把守角斗场的卫兵把他拦住,毫无感情地说。

    “为什么,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你没看见他都已经死了么?”德威朗脸色一沉说。

    “下一场比赛还是你。”

    “他下一场对手是谁?”莱顿哈了口气说。

    “是2434号,城主大人。”旁边的侍从说道。

    “2434号。”莱顿困顿的眼神粗略地扫过阿尔的资料。突然莞尔一笑把资料扔在桌子负着手走到高台前,俯视角斗场下的盛景。

    当主持人宣布下一场比赛还是德威朗时,他还回过头看着边上的曼哈特。明明可以随意走动的这么一个人现在却显得无处安放。

    “现在有请下一位角斗士出场。”主持人兴奋的声音把德威朗的灵魂拉回角斗场中。

    他凝望着角斗士通道,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想什么比赛。可是接下来出现的身影却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紫色飘逸的短发,俊俏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虽然长得非常英俊但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像轰隆隆的雷声一样沉闷。

    阿尔?!!德威朗这回连马刀都没能握紧。刀掉落在地上时观众席发出唏嘘的声音,一个角斗士都把武器扔掉了这不正代表不战自败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德威朗内心呐喊着,他愤怒的眼神瞄准了高台上的莱顿。德威朗仿佛在对他说为什么安排他们来做他的对手,不是其他角斗士而是他身边的人!

    站在高台上的莱顿自然能感受德威朗怒不可遏的视线。但他却看向德威朗的对手阿尔。

    “哼,凭这些伪造的信息就想瞒天过海,这也太小看我了吧。”莱顿冷笑着说。

    “伪造信息?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信息收集部门……”侍从脸色一变,伪造信息可是大罪啊。他没有查出来那就是他的失职,况且还是在卡布里兹城主面前。

    “信息收集部门当然可以瞒过去,毕竟这女人背后可是整个圣诺联邦。”卡布里兹说。

    “女人?”侍从惊愕地看着手上那份伪造的名单,这性别还能造假?

    “对,要没有仔细看我还差点把这位大人物看漏了。”莱顿抱着手说:“兰巴斯军团第一军团长阿尔黛西亚。”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一天有了新的想法

    “为什么是你。”德威朗无力拿起马刀。

    “听候安排罢了,这没什么可以抱怨的。”阿尔露出长剑说道。

    “我们真的要厮杀吗?”德威朗再次问道,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这个问题在这个地方说有意义吗?”阿尔一边说着已经将剑气释放出来,而且淡紫色的剑域光晕也迅速扩张。她又接着说:“在战场上可不会有人怜悯你,如果你满身是伤、张乱慌神只会让敌人更兴奋罢了。”

    语毕,长剑就已经莅临到德威朗身旁。之前他知道阿尔的实力非同一般,到此时此刻他溢出的杀气让德威朗为之一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所能拥有的。这时他就像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恶魔。

    阿尔的剑法就跟曼妙的舞者一样,节奏时快时慢。有时快如迅雷有时又慢如花开花谢。就因为他多变的节奏才会让对手落入他的节奏中去,完完全全被阿尔压制住。

    可这次的阿尔无论是快节奏或者是慢节奏都被德威朗很好地防了下来,就算防下来就算了。但他却完全没有攻击的**,明明有好几次他都能抢到反攻的机会,可他都身体一晃就躲过去了。

    这在阿尔看来德威朗消极的态度就是把他当猴耍,他怒了。他在的德威朗格挡回刀的那一瞬间剑气暴涨,一个“乱舞”将德威朗震醒。

    果然受了伤的德威朗一时间无法抵挡“乱舞”被迫击飞了好几米,阿尔也抓住这个时机提着长剑冲上去想一举拿下德威朗。

    可当他自以为下一剑过后德威朗就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德威朗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当他感受到他背后有气流波动时那时候已经迟了。

    阿尔一脚踩在地上回身一切,发现德威朗站在了他攻击范围以外。他的剑尖只能勉强碰到他的衣服的褶子而已。这让他心里一紧连忙拉开好几米的距离警惕地看着德威朗。

    “认输吧,我不想再看到那种情况了。”德威朗由始至终都没有把马刀对着他,甚至声音还有点带恳求的意味。

    阿尔回过头看了一眼边上曼哈特的尸体,又把头别回来正视着德威朗说:“多说也是废话,那是他的尸体我还活着,自己的命是自己争取的。”

    语毕,凶相毕露的阿尔再次冲了上来。这次他再也不是那个舞姿灵动的舞者,而是像个来势汹汹的铁骑兵一样。

    果然这次他的气力大了不少,仅仅接了他一剑德威朗就知道这次完全就跟蛮牛一样的打法,不到目的誓不罢休。不仅是纯粹了气力和剑气,就连剑法也变得单一了。就跟战场上只懂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敌人击杀的士兵一样。

    德威朗碰到这种情况再加上身上有伤也不敢硬接,无奈之下只能一边躲避来周旋他。

    “别再这样胡搅蛮缠的,再这样下去只会把你累趴下。况且这些天以来我也看过不少关于你的比赛,你都是重来不夺走他人的性命。你也不喜欢制造杀孽的是吧。”德威朗说道。

    “少罗嗦......我的行动方式还没有沦落到你指指点点的地步。”阿尔又是一剑砸下去,顿时地上就多了几条龟裂的痕迹。

    “我不会再让你羞辱我,作为一名战士只有敌人没被击倒我是不会认输的,况且在角斗场百强战中可是没有认输这个选项的。”阿尔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艰难的举起长剑。德威朗看得出这么长时间这种粗暴的打法,体力也是挥霍得差不多了。

    既然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就只能让他昏过去了。说完德威朗退到合适的距离,并且把左手藏在身后,掌心已经凝结出一个水球了。

    就在阿尔一剑砸落地面时,德威朗顶着强烈的震动把水球扔出去套在他头上。对一个穷驽之末需要大量氧气的人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任由阿尔怎么抓狂都不能摆脱水球的控制。

    “结束了呢,这样810号就能上升到前十了。”站在莱顿旁边的侍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不,你太小看这位兰巴斯军团的猛将了。”莱顿微微一笑。

    阿尔半跪在地上,他现在已经没有气力握住长剑了。看他脖子上凸显的青筋就知道他大脑开始缺氧了,之后就是意识模糊,陷入昏迷。

    嗯?阿尔此时将地上一个锋利的石块拿起来并且纂在手中。到这时候还想着抵抗么,德威朗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看到阿尔没有反击的余地不禁往前靠了几步。

    嚓阿尔手上锋利的碎石块不是对着德威朗而是对着自己的手臂!他拿石块插进小臂里并且沿着小臂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涌出来。

    德威朗看到他为了保持意识自残的行为连忙凑上去想阻止他,可是这恰好就中了阿尔的计谋。

    当德威朗靠近他身边时把手臂往前一甩,手臂上的血水全甩到他脸上,其中一些还渗到他眼睛。失去视线的德威朗没办法再继续控制水球的运作。

    水球化作一滩冷水浇在阿尔身上,恢复点意识的阿尔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突然暴起一脚把德威朗踹倒在地上,并且顺势拿起地上的长剑骑在德威朗腰间,反手握住长剑高举过头。

    当德威朗抹去脸上的鲜血恢复视野时,他能看到不仅是灰暗的天空下那一把悬在半空的长剑。而且他还能清楚地看到阿尔那疯狂的面容。

    “来吧,我输了,我没能把你救下来。”德威朗眼睛一闭,感慨地说:“如果你能出去以后能帮我找到我的傻瓜徒弟拉切尔,并且照看好他。可以吗?”

    阿尔没有说话,但德威朗能感受到头顶上开始汇集的剑气。

    “谢谢......”长剑挥下,场外观众失声大叫。

    过了许久,德威朗说了一句:“怎么样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的德威朗连忙睁开眼,他发现这里的天空和天堂洁白的云朵不一样,是灰蒙蒙的。当他别过头时,他发现长剑的剑身仅离他的脸颊只有半公分。

    “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德威朗躺在地上长舒一口气,淡淡地说:“你知道吗,临死之前我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我这样对我说,如果我德威朗还活着的话这件事一定要去做。”

    阿尔对于德威朗一连串的嘴炮可没有半点兴趣,他心里不断的责备自己:又心软了!!!

    就在此时德威朗将手臂抽出来握住阿尔的肩膀并且和他一同起来,并且将他手里的长剑拿过来。

    “?”阿尔被德威朗握住根本动弹不得,他也没有力气来挣脱他那似铁钳的手掌。

    德威朗搂着阿尔回头对高台上的莱顿微微一笑。莱顿跟着挑了挑眉隐隐感觉事情有什么不对的。

    德威朗此时抬起长剑对着入口一道剑气劈出!

    轰在入口上断裂的碎石块把把守的卫兵全压倒在碎石堆里。

    “走!”德威朗大吼一声,硬拉着阿尔冲进洞口了。

    “他们......这是想逃跑?!!”旁边的侍从惊呼起来,连滚带爬跑到卫兵面前通知他们立刻拦住阿尔两人。

    “想逃?”莱顿原本消瘦的脸在这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下更阴沉了,就像死人一般。莱顿脚下魔素疯狂涌动,近地面的气流都往他身边靠拢,强大的气流将他的大袍吹起来,露出他黑色的礼服。

    就在莱顿想释放魔法将他们绞杀在通道里时,观众台上传来“隆隆”的闷响,场上骚动的观众惊讶地站起来看着脚底发出来的声响。

    声响突然消失了,旋即一道裂痕突然出现在观众席上,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

    咚六层高的观众台轰然倒塌,台上近万名观众在惊叫声之中坠入废墟之中。看着这冲击性的画面莱顿不得不将风魔法散去,要是为了他一个将好几个国家的大贵族得罪一遍,就算他个人能力再突出也不可能够那些底蕴深不见底的大家族厉害啊。

    “真有你的啊,居然把观众席的承重柱都切断了。但这样你就以为我没办法了吗?”莱顿现在可是从未有过的暴怒,从他担任卡布里兹城主六十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着忤逆他。

    这时四周围的水汽和附近小池子的水都往他身边靠拢,莱顿不仅精通风魔法就连水魔法也是拿手本领,也就为什么就连一些剑魂阶剑士或者七八阶魔法师都非常尊敬他。

    “巨浪滔天!”一个巨浪从他身边打下来将摔倒七荤八素的贵族清理到一边,这样既把路开出来了而且也没有伤到那些贵族子弟们。

    “你到底想干嘛?”阿尔跟着德威朗跑到隔壁的办公大楼里。

    “想干嘛,这不明摆着吗?当然是硬闯出去,这破地方我是真的呆够了。”德威朗解释说:“我记得武器什么的是放在这边的啊。”

    “你疯了吗?硬闯卡布里兹?你真的当莱顿是个软脚虾?”阿尔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他软不软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不当那个软脚虾。”德威朗走到一个岔口前左望望右看看也没认出这里是哪里。

    “这儿怎么这么复杂啊!”德威朗发狂似的抓着头发。

    “这边。”这时这个走廊里回荡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第一百二十章 卡布里兹的叛乱(上)

    “谁?”德威朗回头四顾他只发现阿尔站在他身边而已。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德威朗问他,阿尔摇了摇头。除了外面乱哄哄的声音之外还真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德威朗略微思索了一下,发现以其呆在这里瞎晃悠倒不如尝试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德威朗拉起阿尔的手拖着他往右边走。

    “你想带我去哪?”阿尔本来想挣扎,可是他的力气消耗地差不多了只能任凭德威朗拉扯。

    “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找到”在那个声音的指引下德威朗连拐了好几个弯,期间他们还碰到一脸惊愕的文职人员。但德威朗没有正面看他们一眼,拉着阿尔踩着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就是这里了。”

    “我也这么觉得。”德威朗稍微调顺了一下呼吸频率自言自语地回答道,随后镇定地上前一步抚摸着这个满是雕文的大门。

    德威朗稍微用力一按大门居然开了,里面是一条冗长的石砖通道,透过最里面的洞口德威朗能看见各式各样的宝剑堆放在一起。

    “就是这里了!”德威朗兴奋地说前脚刚踩下去,阿尔在他背后就叫住了他:“小心!”

    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他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并且在这么一个触发之后接连触发十余个魔法阵。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守呢,德威朗这才知道光是这疯狂涌动的魔素就比一万个卫兵把守都要强。这些魔法阵是莱顿设下,这自然是和他的魔素有共通关系,只有这边运转起来,他就会立刻知道他们的位置。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不多,现在两个人只有一把长剑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魔法阵蕴含了什么样的魔法。

    “要不要试一下。”德威朗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

    “事到如今我和你也是共犯了,我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去了。”阿尔叹了一口气,眼神一凝。

    两人互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表明立场之后,两人一同踏进魔法阵里。魔素从脚下涌上来,而且速度非常快。

    “跳!”德威朗大吼一句,和阿尔一同跳起来。并且举起长剑凝起剑气一个满月将从地面突上来的风刃给切断。

    他们落地之后在正前方又亮起了三个魔法阵,一个水魔法两个风系魔法。五阶魔法黑水囚笼在他们脚下升起把他们死死困住而且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要来了!阿尔从德威朗手中把长剑夺过来,并且上前一步施展“狂舞”来对抗六阶魔法风雨飘渺。

    在她手中的长剑此时居然用出了软剑的效果,将密集的风化成的千万根细针拦下了大部分。流动的剑身每次抖动都会截下八成的细针。而剩下的则是德威朗用水魔法化解掉。

    这六阶魔法还没结束接踵而来就是七阶风系魔法大风暴!这时阿尔为了抵挡连续不断的细针已经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体力都消耗光了。

    在阿尔力竭的时候德威朗及时接住阿尔并且把长剑重新握在手上,又是一道弧形的满月将大风暴和风雨飘渺撕得粉碎。

    三个魔法阵是联动触发的,两个被破坏以后黑水囚笼也是无法运转起来,旋即就像普通的水一样浇道他们身上。

    这一浇可把疲惫不堪的两人迎头一棒,正前方居然是七个联动魔法阵。四个水魔法和三个风系魔法而且威力都在五阶以上!

    他们不敢多想这条路已经走到一半了这时半途而废只有死路一条,此时两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字,上!

    两人大吼一声加快步伐迎了上去,德威朗率先直白一刀将两边卷起冰柱全部切开,但他在极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将剑气汇聚起来,所以他冲着阿尔喊了一句:“交换!”

    德威朗将长剑抛出去退到他身后,阿尔接住长剑一个十字斩将迎面而来三种风魔法一一破坏掉。

    此时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对于剩下的魔法阵只能靠肉眼观察来闪避。他首先分开贴着墙壁躲过能切断整个通道的冰轮。

    随后德威朗释放出三个水球漂浮在半空,并且让他踩在上面中躲过足足有十米长的六阶魔法深水领域。如果踩中深水领域的话他就会被里面蕴含风魔法的强大吸力卷进去,到时候是插翅也难飞。

    现在他们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时一个巨大绿色的魔法阵将出口覆盖住。里面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流就跟直面正对十几级大风一样。

    八阶风系魔法破灭之枪!光论破坏力比七阶的大风暴强上好几倍,而且附带的贯穿效果甚至能贯穿厚实的山岳。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魔法能摆在最后一道防线也足以说明他的重要性。而且通道狭小也只够三人同行,破灭之枪的攻击范围完全可以做到全覆盖。

    所以说这一个魔法他只能硬抗,德威朗握住已经出现裂痕的长剑,他也不知道手中的长剑是否能承载足量的剑气。但现在已经是背水一战的局面了。

    “躲到我身后。”德威朗简短地说了一句,被强风吹得基本无法张开眼的阿尔只能透过缝隙中的视线看到德威朗严峻的脸庞。

    轰强风忽然被岔开,阿尔向后倒的倾向忽然消失。他此时就好像处于风眼之中的感觉一样,周边的墙衣被强风吹倒了一片。而当他看向德威朗时他才感受到德威朗手中的长剑发出惊人的剑意。

    这股剑意的强大是阿尔第二次感受到,第一次是五年前从军团领袖那里切身感受到,一剑杀退十万敌军。这时阿尔看待德威朗的眼神变了,说到底他这才是他的真实实力么,如果是的话那有机会......

    “朝前二式,一线杀!”德威朗的长剑一剑挥出耀眼的银光与破灭之枪撞在一起,强烈的波动将十层高的大楼直接削掉了一半,并且在破灭之枪的余威中所有卷起来的钢板或者石块统统碾成了灰尘。

    “要撑不住了啊!!!”德威朗大吼道,手上勒出来的青筋已经逐一开裂,血液沿着皮肤滴落到地上。德威朗凝聚的剑气太强大,做工粗糙的长剑完全扛不下这么恐怖的剑气。剑身龟裂的速度以肉眼可见。

    幸好被阿尔用了两年多的长剑不辱使命,成功截下破灭之枪之后才裂成碎片掉落在地上。两人看着满目疮痍摇摇欲坠的大楼,内心感慨万分,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咯。”这么一个非常轻盈切通透的声响传到他们耳朵里,而且蔓延而来的魔素让德威朗头皮发麻,莱顿他已经来了!

    两人不由分说扎进堆砌而成的刀剑堆里,在一堆堆眼花缭乱的刀剑中找到属于他们的刀剑。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德威朗急得团团转,他抓起一把浅红色的剑,但拉出来一看却发现是软剑。他大骂了一声急忙抛下这把软剑。

    “居然苟活下来了,不得不说有那么一份本事。”莱顿低沉到冰点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过来,他们连忙站起身紧张地看着断垣上站着的莱顿。

    莱顿的左手已经凝聚起一个足球大小的风球,只要他轻轻抛出去,这一片房间立即就会被风球夷为平地。

    德威朗手里紧握住一把用黑布包起来的刀剑,他记得他三个月前将血魔用黑布包起来存放好,现在他也不是十分确定这把刀剑是不是他的血魔,但现在只能期盼。

    “我没有时间给你们说遗言,只有你们的死相才能平息我内心滔天的怒火!”莱顿食指轻轻一弹,风球像个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并且他所能触及的范围内的刀剑都被他卷上了天。

    “来吧!”德威朗举着这把长刀,刀尖径直撞上风球。黑布一点点的被撕碎,碎布之下猩红色的剑身完全展露了出来。

    德威朗赌赢了,这把长刀就是血魔。熟悉的血魔入手之后果然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透支的躯体好像一下子扎进了十几根胰岛素一样。

    重获新生的德威朗面对破坏力非同一般的风球也丝毫不弱,甚至还有一种要将他切断的征兆。

    “到这种境地还想反抗我!”在维持风球的情况下莱顿的右手再次凝聚出一根冰枪目标正对着德威朗。可他现在全力以赴和风球对峙着,完全腾不出手来应付莱顿的冰枪。

    冰枪沿着气流的轨迹疾驰而过,德威朗的瞳孔里的冰枪愈来愈大,森然的寒气已经在他皮肤上流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光闪过将冰枪切成冰渣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德威朗身前,阿尔他也找到自己的佩剑了。

    “混蛋!!!”莱顿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惹怒,身体的魔素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咚在东城门边上一道绚烂的火光冲天而起,莱顿猛地回头一看发现东城门那边浓烟四起!莫非那边也搞叛乱?!

    当他再次回过头时,阿尔和德威朗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且在他脚下的大楼废墟中不少乘乱跑出来的角斗士。

    “如果你们往那边去的话,那就祝愿你们好运吧。西城门的守卫者可是不得了的大家伙。”莱顿冷冷地抛下一句后,转身去平息他这边的叛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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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是带着系统带着金手指穿越,凭什么我带着诅咒穿越。被诅咒折磨得快去见上帝的方心源终于找到了抑制诅咒的方法——把刀刃打钝。正当方心源拿着钝刀准备在异世界开创丰功伟业的时候他发现......这世界居然有魔法!!!“刀法剑术哪有魔法好玩,溜了溜了学魔法去了!”钝刀戒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钝刀戒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钝刀戒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