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二合一
把自己收拾妥当，周方远出了门。
他先是回了一趟宿舍，换了一身衣服，脏衣服他那下楼送到了洗衣店，当然仅限于外套，内衣什么的还是他自己手洗的。
把衣服的事情处理完，周方远晃晃悠悠来到画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在指点同学们画画的孙广源，孙广源也看到了周方远，两人都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但却没有任何对话。
周方远觉得自己和对方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最多到十一月底集训就结束了，以后谁还认识谁啊，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孙广源的想法就很简单了，周方远之前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纪老师对周方远确实很看好，他或许早就冷脸相对了。可他现在也是受聘于纪老师，而且据说那个叫林月雅的小姑娘还和这个周方远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就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心里恨周方远恨得不行，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这么做也不错，省得周方远还得为了收拾他费心思。
进入画室，周方远直接就进了小房间，段萧他们还在乖乖画画，和周方远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好孩子好学生的典范。
看到周方远进来，他们也只是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而已。
周方远今天不想画画，他提着板凳做到角落里，抱着手机开始乱翻，同时脑子里思考着关于这个招聘网站的事情。
招聘网站有搞头吗？当然是有的。
招聘市场虽然是个小市场，但在未来好歹也有十几亿的规模，而且周方远看中的不是这个市场的规模，也不是能靠这个赚多少钱，正如他之前和其他几位哥哥们说的那样，他在意的有三点。
首先是人才的补充，如果自家手下掌握着这样一个网站，自然是能将最好的人才留给自己。
其次是市场话语权，人们总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这是实话，事实上在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古代难道不需要人才吗？近代难道不需要人才吗？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掌握一个庞大的人才交换的渠道，无形之中会加大自身的话语权。在这个市场上，不敢说呼风唤雨吧，但起码捏着一些人的命根子，说话就有力量，就能做成很多以前不好做的事情。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提升公司的格调和重要性。如果周方远他们的这个公司真的能掌握最大规模的人才渠道的话，对于国家来说这样的公司也是有重要性的，毕竟能更好的疏导无业人群的去向，从一定程度上缓解就业压力，这对于国家稳定也是有贡献的，国家当然会看重。
如果真的能因此得到国家高层领导的重视，甚至不要说是重视了，只要能入了对方的眼，那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所以周方远对这个招聘网站是势在必得的，而且他这一次不光要把眼睛放到国内，还要放到国外。为国内的学子提供去国外工作的机会，但同时，他也会想办法把国外的人才往国内拐带，额，说拐带有些不太好听？那就说是提供渠道好了。
提供一个双向的渠道，让国内的人才能够有外出的机会，也让国内的厂商有聘用国外的人才的机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将人才吸引进来，国家需要发展，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尤其是某些特殊的领域，要真能给国家搞来一两个特殊的人才，那这个公司也就真的没有白开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多。
周方远先是把林月雅打发回家，这才打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附近，在小区内唯一一家烤串店里，四个人开始喝酒吃串。
这家店上一世周方远就常来，他最喜欢这里的烤蝉蛹，烤面包和烤生蚝也不错，只不过上一世他没什么钱，一个月有时候都不舍得来一趟，这一世有钱了，他却没时间了，能和几个同学坐在一起这样喝酒撸串的日子真的太少了。
喝着酒，撸着串，段萧和李越超开始高谈阔论，一会儿说国家政治，一会儿又说国际形势，军事经济历史……一个个俨然高才大能，好似这人世间就没有能难住他们的东西一般。
周方远就坐在旁边微笑倾听着，并不时插一句话进去，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李越超又喝得有些多了，大鹏负责照顾他，段萧却拽着周方远来到一旁。
“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周方远无奈的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当这他们的面说吗？”
“当然不行，尤其不能让李越超知道，”段萧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然后他挠挠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那啥，老周，能给我借点钱不？”
“借钱？”
周方远闻言一愣，然后他猛地想起来，这一幕，好似上一世也经常能见到啊。
只不过当时段萧借钱的目标是大鹏，而不是他。他自己家生活都不算好，父母给的生活费也刚够花而已，哪有钱借给段萧。倒是大鹏家那时候就很有钱，他父母是开公司的，据说家里面也有个两三百万的家产，反正比上一世的周方远他家有钱多了。
所以那时候大鹏花钱就很大手大脚，段萧把这些看在眼里，后来没钱了就和大鹏借钱，最初还遮遮掩掩的，可到了后期，干脆当着大家的面就能伸手接钱。
说起来，段萧他家的条件也不错啊，父亲是军医，母亲是教员，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钱。给段萧的生活费也不少，是周方远的两倍还多呢。可段萧为什么会缺钱花？首先他花钱更加大手大脚，抽烟都要抽十几的那种。而且这孩子喜欢打扮自己，周方远还记得上一世他们一起来京城学画。母亲们把他们送到后一起相伴着回北桐，刚走的第一天晚上，段萧就花了三百做了个头发是真的做头发，具体是什么烫法周方远也记不住了。
除了头发以外还有衣服和鞋子，总之一个月一千多的零花钱，最多半个月就完蛋了，然后就各种拮据和借钱，据说集训结束前，他已经欠了大鹏好几千了，也不知道这钱后期是怎么还上的。周方远没问，估计问了段萧也不会说。
这些记忆对于周方远来说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他甚至已经淡忘了，如果不是段萧突然开口问他借钱，他也想不起这些东西来。上一世段萧和大鹏借钱，因为当时大鹏最有钱，随身装着的银行卡里有好几万呢。这一世周方远成了四人小团体里最有钱的那一个，段萧会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周方远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借多少？”
“额，几，几百块钱就够了……”
段萧挠着头说道。
他的牙口还真是不小，这会儿普通人一个月才能赚几个钱，他一张嘴就是几百。周方远依稀记得上一世段萧刚开始和大鹏借钱可是几十几十借的，后来才一点点涨到了几百上千的程度。好嘛，换成自己后，张嘴就是好几百？合着这货是把自己当提款机啦！
这可不行。
不是周方远可怜这俩钱，别说几百，就是几百万让他现在拿出来他都步皱一下眉头，可事情不是这么个做法，现在就能张嘴借好几百，以后不是借更多？这钱还不还倒在其次，他不能让段萧还和上一世一样没完没了的借钱，这样现在看上去像是帮了他了，实际上是害了他了。
所以周方远都准备掏钱呀，但却顿了顿，“抱歉啊，我现在身上也没装那么多钱，一共就两百多，要么我先给你拿一百吧。”
其实一百块钱如果单纯吃饭的话也够吃很久了，段萧想都没想的就点点头。
“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的话就别说了，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妈每个月给你一千五的生活费呢，你是咋花的，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没钱了？”
“也不是没钱，反正，是花了挺多的，前两天在咱们小区见着个小姑娘，长得挺不错的，我请她吃了几次东西，这不是就没什么钱了吗。总之，还是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帮忙，我身上的钱还真的不够用了。”
段萧不停的谢道。
“反正你自己悠着点啊，可别到时候让你妈问起来你回答不了，到时候你爹收拾你的话，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段萧他爹脾气很差，是个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打孩子的男人。
咱们不讨论这种教育方式的对错，反正段萧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基本上一提起他爹，他就得稍微抖一下，都有心理阴影了。
“额，你不会给我告状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不过说真的，哥们不差乎这点钱，但是你花钱要有度。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我可不想因为我给你借钱而让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我可就真的害了你了，明白吗？”
周方远虽然没明说，但他的意思，基本上正常人都能听明白。
他自己不就因为管不住自己，结果落下的风流债越来越多?好在他现在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用父母为自己操心。但段萧还不行，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距离独立解决困难还有很多路要走，要是他真的惹下什么事，他的父母跟着操心不说，自己这边也是有责任的。毕竟他是和自己借的钱，不管自己是否清楚事情的全部起因和经过，这里面也还是有自己一份责任的，这是逃都逃不了的。
“我明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段萧保证到，只可惜他的保证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但周方远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再说多点，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话点到为止，段萧能听进去就听，如果实在听不进去，那周方远到时候再采取一些手段应该也不会太晚。
有了钱，段萧的表情更加生动了几分。
一路上说说笑笑，四个人回到宿舍。
李越超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连衣服都不脱，脸都不洗。
大鹏和段萧躺在地铺上闲侃，主要是段萧再说，大鹏在听，大鹏是个话不多的人，平时别人说十句他都说不了一句，今天喝了酒就更是如此了。
周方远把自己清洗了一遍后，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只有他和李越超有床，大鹏和段萧是睡地上的。不过他们屁股下面垫的是席梦思，而周方远他们只能睡硬板床，所以也说不上哪个更好哪个比较差。
周方远看了那俩货一眼，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现在是晚上八点，米国那边应该是上午八点，迈克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果然，电话刚打通对面就接了起来。
“喂？老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迈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沉稳。
“早？那是你那边早而已，我几个钟头前就准备给你打电话了，要不是我想起了时差的问题，你今天就别想睡好了。”
周方远隔着电话说道。
“哈哈，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太不幸了，我昨天忙了一天，要是睡不好的话，今天恐怕就会没有精力工作。”
迈克笑着说道。
“那我允许你放假，”周方远同样笑了一声，“好了，迈克，不说闲话了，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你抽时间和他们两个也商量商量。”
“好，老板你说。”
迈克应道。
然后周方远就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和对方说了一下，迈克听完后，眨眨眼，“老板，这个招聘网站，你是想做成什么样子的？类似linkedin那样的吗？”
“也是，也不是，这么说吧，我看重的是平台为聘用双方提供机会的属性，而不是社交属性。不瞒你说，我在华夏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社交软件，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那，如果不是类似linkedin这样的网站，我想，这种网站恐怕会很难做。毕竟单纯的提供信息，并不能让双方都很清楚的了解对方的资料。而且社交属性我觉得也很重要，这可以扩大用户的人脉和关系网，有时候关系网比能力更加重要啊……”
“我明白，所以我的想法还是将我的社交软件与这个网站结合到一起，不过这个事情暂且先不谈，目前我准备联合腾迅、阿理还有李董一起弄这个网站，我们的初步计划是把这个网站弄成华夏最大的招聘网站。现在我询问一下你们的想法，你们愿意加入进来吗？如果你们加入，华夏的人才市场就等于是对你们全面开放了，同时我们也能顺势打开国外的人才市场，我得说，你们的加入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周方远没有故意隐瞒什么，而是选择了有话直说。
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邀请暴雪加入的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故意隐瞒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
迈克听完后，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迈克缓缓开口，“老板，理论上我不应该拒绝你的要求，但你现在既然是以公司的身份和我商谈这件事，很抱歉，原谅我不能直接答应你，我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当然。”
周方远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我个人是倾向于建立这家公司的，华夏这几年的发展速度很快，市场越来越庞大，人才也越来越多，虽然米国目前在这方面还能占据绝对优势，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华夏一定会追上来的。所以如果能现在就布局，那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我相信他们的想法应该也不会差太多，所以老板，虽然我现在无法做出决定，但我想，最终的结果，应该会是你期待的。”
电话那头，迈克沉声说道。
“那就最好了。”
周方远笑了笑，“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我这里已经各方面都联系好了，只要你哪里做出了决定，之后怎么做我这边立刻就可以紧跟着决定。”
“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们谈。”
迈克保证道。
然后周方远就挂断电话，却见大鹏和段萧都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怎么了？”
周方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俩人的目光让他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呢。
“没啥，我就是奇怪，你这英语也有些太好了吧，刚才你是在给国外打电话吗？”
段萧问道。
“嗯，我想弄个网站，现在国内的几个合伙人都联系好了，我想着在米国也弄个合伙人，这样这家公司就有了外资背景，以后进入米国市场也更加方便……”
周方远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但大鹏和段萧一脸茫然的表情，证明他们根本没听明白。
“好吧，当我没说，你俩干啥呢，要不咱们打会扑克？”
“好呀好呀，”段萧立刻表示支持，“可是咱们就三个人……”
“人还叫事儿？”
周方远从床上跳下来，直接敲响了里间的门，房门打开，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干啥？”
郑琳，从北桐来的学生之一，性子大大咧咧的，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不错。
“你们在里面干嘛呢？出来打牌啊。”
周方远说道。
“打牌？”
郑琳看了一眼外间，发现除了李越超以外其他三人都还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想了想点点头，“娇娇，周方远叫咱们打牌呢，你把衣服穿好，咱们出去玩儿啊。”
“你要死啊，什么都说！”
里面传来马娇气急败坏的声音，里面的信息惹得段萧和大鹏都激动不已，探头探脑的想要看上一眼。
周方远则是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旁边的书架上取扑克。
305.升级
周方远他们经常玩的扑克游戏是升级，四人两两一家，大家都从三开始打，胜者可以升级，三四五六这样往上升，k完了是a，打过a的队伍就算获得最终胜利。
具体的玩法也不算难，每一轮游戏一开始，就是大家都在3的时候就确定主牌和副牌，主牌大于副牌，以花色来区分。2是公共主，不管打到几，所有花色的2都是主，而且2比一般的主要大。当前等级的的数字，比如说打3时候的3，打k时候的k，是比2更大的主。大小王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主，同时和2一样，也是永远的主。
牌的大小就这么规定了下来，双王大于当前等级主牌大于2大于普通主牌大于所有副牌。
具体玩起来的话，四个人依次出牌是一小轮，上一次牌大者来首先出牌，其他人跟排的话，必须跟对方的花色相同才行。而且只有单牌能大单牌，对牌能大对牌，花色不能乱窜。比如说我出梅花对，其他人就必须跟梅花，除非手上已经没有梅花牌，或者只剩一张，才可以用其他花色的牌搭配。当然了，开牌者出对牌，其他人未必非要跟对牌，这里面包含着一些游戏策略，需要谨慎考虑。
包括直接“杀”也是一样，如果某一花色的副牌已经全部打光了，偏偏有人还打出了这种花色的牌，已经打光的人就可以直接以其他的副牌跟着溜牌，或者直接用主牌杀牌，杀了牌，那自然就大了，下一轮就可以抢先出牌。
而在这不断出牌的过程中，四人两家各有任务。
双方都从3往上打，主打一方，负责保底和跑分。保底就是确保最后一手牌能取胜，跑分就是把所有主副牌里面的“5、10、k”跑掉。作为主打一方，每一个小轮四人出一次牌，只要打出来的牌能压住对方，那四人这一手出牌里所有的分数就能够全部跑掉，“5、10、k”三种牌分别对应“5、10、10”三种不同的分数。
反之，另一方的目的就是抠底和拿分了。
目的完全相反，抠底成功，攻防不变，还打主打这一方的这一个数字，对方无法升级。拿分成功，也就是拿够120分的话，攻守转换，直接跳转到拿分这一方的等级上，打牌目的转换。
如果抠底加拿分全都成功的话，那么拿分这一方就能直接转换攻受态势并且升一级。而主打方要是底也丢了分也拦不住，那就很对不起了，掉级是不会的，但直接就成了被动那一方。
三副牌，一人三十九张，还有六张底牌。
这就是主打方的底，保底和抠底其实就是围绕这六张牌来的。大家搬牌到最后六张的时候就停手，主打方两人可以商量谁拿底，也能按搬牌顺序来决定底牌归属，总之，这六张牌算是额外收获，拿底之人能用这六张牌补充手牌，但收了底还要扣底，就是从手牌中拿出不太需要的六张“废牌”，通常以数量最少的副牌来扣底，最好直接能将某一门副牌“天绝”，这样在接下来的打牌过程中，这一门的副牌他就能从头“杀”到尾，确保自家的先手机会和跑分机会，但这同样考量一个人的打牌智慧，毕竟“杀”牌是要用主来杀的，杀过头了，主牌杀光，最后白白把底送出去；杀得浅了，没压住另外两人也是麻烦。
而且扣底的时候还有说法呢，里面扣不扣分？扣多少分？有人敢往里面扣满满60分，但千万别让人抠了底，一旦抠底，底牌里的分数是要算入拿分数字里的，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在底里下了太多分，觉得自己手上没分，对手吃不到分，结果最后底丢了，人家从底里面一补就是几十分，直接凑够120分的标准也是有的。
总之，升级不好打，毕竟是四个人的游戏。如何配合，如何打击对手，这都很有讲究的。更何况周方远他们玩的是三副牌的升级，难度更高，有时候分跑起来更加可怕，而且其中尤以“5、10、k”这三个本就是分的等级最难打，因为分成了仅次于大小王的主牌，能压过其他所有牌。无论是跑分还是拿分都很有利，但也都很无利，毕竟可能一个对10或者对k，直接让对谁无法压制，然后自己一家本来这一对二十分就跑掉了，自己的同伴可能也跟着是二十分下来，如果对手有谁这一门只剩最后一张分牌，可能也会被顺势扯下来，一下子就是好几十分。
要是流星牌，也就是三个10或者三个k这种，那就更伤了，一种花色一共才有几张啊，这样往外漏分，换做是谁当然都会很难打。
不过总的而言，这种升级的打法是很费脑子的，四个人两两配合，只要有一个人漏气，那这一家肯定就完蛋了，非得被人打爆不行。
周方远最初没有参加游戏，虽然人是他叫出来的，但他当起了观众。
段萧和大鹏一家，郑琳和马娇一家，男生对女生，这个局面有意思。
起牌是段萧他们开先手，这个定先手的方法也有很多，不过通常是以谁先拿到大王并且亮出来，就确定哪一家是先手。段萧手气不错，十张牌之内就抓到了大王，确定了先手。四人轮流搬牌，他搬的下一张牌是梅花9，确定梅花是主牌。
第一把打段萧他们的3，郑琳她们负责抓分。
不得不说，段萧的打牌水平真的很臭，底牌首先上的就不好，三中副牌都有，各自填充进去后，连一套流星都组不出来。扣底的时候也没办法把其中一门直接扣光，当然扣不光也没关系，能扣光的机会并不多，但最起码要把某一门副牌的垃圾牌扣掉啊，留下对k，对a，或者三个k三个a这种大家伙就行，最不济，留个单a起码也能跑十分啊。
结果段萧副牌太差，数量也多，而且三门副牌只有一张a，有一对k也是垃圾，因为这种情况下，敌方两人这一门副牌里面往往会有一对a存在，到时候那是稳稳吃掉最少二十分啊。
再看主牌，数量少，只有俩3，还不成对，2这种公共主也不多，只有四个，组成了一个对子，还不是主2的对子，是副2的对子，虽然2是公共主，但2里面也有各种花色，也是分主副大小的。就好比现在打梅花主，梅花2就是主2，是2里面最大的，其他2是副2，虽然也是主，但比主2第一层，3也是如此。
总之，段萧的手气总体而言简直是差到姥姥家了，副牌四大不挨，哪一门都扣不干，也都没有大牌。主牌数量少不说，还零散稀碎，毫无价值。
这种牌，周方远看一眼就开始为他们担忧起来。
扣好底，段萧刚要出牌，郑琳却突然一伸手，“等等，我要摘星。”
摘星也是这种升级打法的专业用语，具体说，就是攻守双方都可以往底牌里放大王，一张大王就是三级，胜者直接跳三级，比如说从三跳到六，从六跳到九，从九跳到十二这样。如果本局打成平手，也就是说升级必要的两个要素只满足一个的话，那底牌里的大王就等于是废掉了，毫无意义。
基本上，如果不是手牌实在是凶悍，一般不会有人摘星的。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状况，比如说某些打牌高手为了确定地方扣底花色，故意摘一星，因为一旦摘星是要亮底牌的，一旦被别人看到了自己底牌的主要花色，可能就会被人专门针对。
现在郑琳张嘴就要摘星，段萧的脸一下子就苦了。
可他不能阻止对方啊，只能把底牌翻开，结果是三门副牌都有，而且不出意外全都是分。
郑琳一看就乐了，她直接摘了两星，这要是被她赢了，那就是直接六级跳啊，谁能受得了？
从底牌里挑了两个不同的5，把两个大王放进去，牌局终于开始。
段萧起手就是唯一的一个a，无惊无险，在副牌里a就是最大的，单出，成对，流星，除非用主牌杀，不然没人能压住。但是想要杀牌就必须是某一门副牌已经完全没牌了才行，当然了，2和当前等级的主牌是不算在内的。
刚开局的a自然是无人能当，按顺序，郑琳溜牌，跟了张同花色的4，大鹏下了个5，跑五分，马娇也是溜牌，同样给了个4。
第一手完成，第二手，段萧就没法走了。他把自己的手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该出什么，最后没办法，只能从主里面挑了一个梅花5甩出去。
这叫调主，目的是让自己的同伴接牌，段萧手牌太丑，为数不多的几个对子也不敢胡放，所以只能想办法把出牌权交给自己的同伴。
可惜郑琳却不会让他这么简单过牌，梅花5刚落，郑琳就直接丢出一张牌，“小鬼！”
得！
大鹏直接哑火。
就仨大王仨小王，郑琳丢下俩大王，最后一个在段萧手里，现在小王就是头子，大鹏不知道有没有小王，但有也没用，他是压不过郑琳这个小王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琳把出牌权抢了过去。轮到马娇的时候，小姑娘笑眯眯的丢出来一个10，一下子就是15分了。
段萧大鹏的组合，开局就是如此狼狈，这似乎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306.反击
调主不成，“发球权”转移到了郑琳和马娇手中。
因为是郑琳大了段萧，所以由她来出牌，小姑娘打牌也相当虎气，起手就是一对红桃a，而且因为已经看过底牌，她丝毫不担心段萧会杀她的牌，结果果然大鹏和段萧都压不住，结果就是二十分入账。
段萧脸上露出笑意，他手里有一对红桃k，就怕红桃a，现在没问题了，等他抢到出牌权的时候，这是头头。
不过他想的很好，但结局却未必如他所想。
对a下去之后，五人能挡，郑琳直接一甩手，“流星9！”
三个红桃9落地，一下子就让段萧的脸色有些发僵。他看了郑琳一眼，无奈跟牌。
“流星5！”
三个红桃5，里面就有段萧之前扣在底里的那张，结果给人家补成了一套流星。
段萧和大鹏无语，继续跟牌。
“流星4！”
还是红桃！
好家伙，连着三套流星，是开玩笑吗？
大鹏手里的对q和对j全都被活活扯了下来，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如果他们手里也有流星，那自然是可以压一排，但如果没有流星，那就只能胡乱跟着溜牌了，只要是红桃的就行。
这三套流星下来，马娇那边已经没红桃了，大鹏和段萧手里还有，郑琳手里也还有。
“嘿嘿，对8。”
郑琳又是一对红桃下来，段萧和大鹏已经彻底绝望。
大鹏一5一7跟着溜牌，马娇则是上手一对梅花10，直接杀了自家的牌。但偏偏段萧手里还有一对红桃k，他只能跟红桃，梅花对10那是主，比红桃对k要大，结果就是红桃一路彻底被打烂，郑琳和马娇的组合，光这一路就拿下了50多分。
打到现在悬念已经不再明显了，轮到马娇起手，她的手牌不如郑琳那么离开，但方片和黑桃两门副牌也是可圈可点的，段萧这里完全指望不上，就只能靠大鹏一个人战斗。
打了几个回合，大鹏不能忍了。
“我说你是咋下的底，你咋门门都有，一张都杀不了？”
段萧大也大不住，只能跟着溜牌，大鹏那边原本还指望段萧给杀几下呢，结果段萧全程无作为，大鹏也跟着让人拽走不少分，结果大鹏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平时话不多的他，现在话也多了起来。
“我有啥办法，门门十几张，而且全是烂牌，我一门都扣不干净啊。”
段萧也是一脸无奈。
周方远对此深表理解，段萧那一手牌太臭了，根本就没法子玩儿。
结果最后打到还剩十几张牌的时候，郑琳他们已经攒够了120分，现在就剩抠底了。
段萧手里还有个大王，未尝没有抵抗之力，只要能在最后一手压过其他人，他们就还能保住自己的3。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郑琳她们的主牌更厉害，对2对3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甩，段萧和大鹏只能干瞪眼看着。
剩最后五张牌的时候，郑琳出手，她先是丢下来一个梅花7，大鹏主3压住，马娇溜牌，段萧溜牌。
然后大鹏出牌，还剩四张牌，大鹏想了想，又是一道主三下来，结果马娇直接下了小王，把牌面顶了上去。段萧一下子有些傻眼，他看着场上的局面，看着自己手里的牌迟疑了半天，他下现在有一个大王，有一对2，还有一张副牌！
是的，你没看错，段萧手里还有一张副牌。大家早就通主了，就他手里还有副牌，可见他这牌是有多差了。
段萧抱着自己的牌看了半天，最后咬咬牙，溜了。
啪！
大鹏一拍额头。
“你是不是傻啊，不下大王留着下崽子呢！”
“大王要保底的……”
“你还保啥底，你看不见人家是啥意思？”
“我哪知道……”
“行了行了，好好玩，别吵架。”
郑琳在旁边说合，然后顺势就是一张垃圾主牌压了上去。
最后马娇三张梅花j落下来，流星，还是主的呢，全场无敌。
而且大鹏也不说话了，之前他怪段萧没有抢到出牌权，可一看郑琳这边，她手上还有对主3呢。就是说段萧大不大都没用，他手里一张副牌就是最大的问题，他是肯定会送牌的，郑琳这边三个3，两主一副，马娇那边直接就是一套流星，怎么打都输。
“不耍了，不耍了！”
大鹏一丢牌，就要退局。
第一把就打成这种摊子，郑琳她们直接打9，这还怎么玩？
“别啊，把我们叫出来了你们不耍了，啥意思啊，不行，必须玩！”
郑琳也不干了，立刻瞪着眼睛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形象。
“段萧打牌太臭……”
“你可以让周方远来打啊，不行，我不说散场就不能散！”
郑琳雌威大发，让大鹏直接哑火。
段萧也被这一把牌就给折磨怕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你来吧，我打不了了……”
其他几个人也朝周方远看来，周方远挠挠头，“我也打得不好，算了，我就随便玩玩。”
他主要是不想扫了其他人的兴致，而且他也很久没打过牌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入场。
因为之前输了，所以这一把大郑琳他们的9，周方远他们负责拿分和抠底。
这一把就打得很激烈了，周方远的手牌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红桃最少，只有六张，所以早早就上了杀牌线，靠着这一门拿了不少分。大鹏那边手牌也不错，副里面能占住不少的优势，靠着这些还算不错的牌，他们勉强打够120分。
分一够，两人直接扔牌。
抠底是不可能了，郑琳的底硬得很呢，他们为了赚分，主里面的大牌也甩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总之把牌局暂时拽回自己这一边，比第一把的情况要好很多。
重新打三，这一次轮到大鹏先拿牌，周方远负责配合。
段萧就坐在周方远身边，看着周方远上牌，看着看着，段萧就不能淡定了，他开始不停的拍打周方远的胳膊，那表情激动的，傻子都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当然不得了了，周方远起手十张牌，就俩大王一小王，一个主3两个副3，一共十张牌全都是主牌，一张副牌都没有，这样的起手不说有多牛逼吧，但也是相当厉害了。
越往后，段萧就越激动，周方远也稍微有些小小的激动了起来。
一人三十九张牌，他最后上手就有28张主，直接占手牌的三分之二还多，其中还有俩大三小五张王牌，这是天胡啊！
大鹏扣底，准备出牌。
“住！”
周方远一伸手，“我要摘星。”
这么好的局面，傻子才不摘星呢。
“好啊。”
大鹏立刻把准备出手的牌收了回去，周方远伸手把底牌掀起来，是方片底。他把俩大王扔下去，拿了两张最小的牌。然后他看向大鹏，“你有大王没？”
“呃，有呢，啥意思……”
大鹏有些茫然。
“下啊，要摘就全摘。”
“额，不是吧，输了咋办……”
“输了直接过一轮，赢了咱们领先啊，听我的，下牌。”
周方远的话大鹏还是肯听的，他乖乖下了大王，然后把剩下的牌里面最小的一张收回去。
大鹏出牌，前几步还是正常的，不成对的a，还有一些感觉比较大的对，反正是相对有把握的牌甩下去，周方远借机把出牌权抢了过来。
然后他看了看对面的三人，咧嘴笑了笑，直接一抬手，就是梅花流星4出手。
“倒拔？”
郑琳、马娇、大鹏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般调主是因为是在没牌出，或者手上全剩主了，这才调主。但也有一种例外，就像是周方远这样的，手上的主太厚了，就可以强行调主。因为调主的话，其他人也是要跟主的，这一点和副里面的出牌方式一样，有主就必须跟主，直到主牌全部出光。
而主牌足够厚的话，是可以把别人全都硬硬调光的。
周方远就是这么做的，他二十多个主，大头往外调，郑琳和马娇压不住就只能跟着溜。
大鹏也在溜，中间周方远有些后继无力的时候，他把出手权抢了过去，同样开始大头往外调，开局不到三分钟，大鹏空主，四分钟马娇空主，郑琳坚持得最久，坚持到了六分钟的时候，最后也宣告空主。
她们只有一个小王，面对主三副三各种对子流星，根本就压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全部被周方远调空。
等她们三人全都空主后，周方远手里还有八张主呢。
所以这一局他和大鹏最终锁定了胜局，无比轻松的升到了q，然后……他们输了。
升到q之后，似乎周方远的运气用光了，之后再也拿不到这样的好牌，每一次主都是最少的。不过他的水平比段萧高，还能勉强挣扎。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达到了k，但却被郑琳她们率先打过a，一轮结束，周方远他们惜败。
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起码从3一路上跳最后打到了k，要不然他们更丢人。
一轮打完，郑琳还要继续打，周方远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他也没事可做，那就继续玩呗。
第二轮最后没打完，达到快一点的时候，房东上来了，让他们声音低点。一看时间不早了，大家就说睡觉吧，最后第二轮周方远他们也还是占据了劣势，就这样，一次升级打完，大家都感觉挺开心的。李越超中途还醒来过一次，尿尿呢，尿完了他还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打完牌，大家该洗漱洗漱，该聊天聊天，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安静下来，周方远他们相继进入了梦乡。
307.根本停不下来的电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方远给小马哥打了个电话。
昨天晚上打牌的过程，让他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他上一世很喜欢打扑克，尤其是这种四人升级。但晚上全都是两副牌的升级，玩法简单，而且刺激性也不够，他觉得三副牌的升级更爽快，可惜这种玩法只在很少的地方有市场，大部分地方的人是不会这么玩的。
现在正好小马哥要搞qq游戏，他立刻就想到了，是不是能把三副牌的升级加入到qq游戏之中？
电话里，周方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额，小远啊，这个小游戏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吧，让下面人把游戏收录进来就好，你还用专门打个电话？”
小马哥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然，这不仅仅是一个小游戏的问题。”
周方远说道，然后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语言，“马哥，我是这么想的，你想要弄这个qq游戏，无非是想要增加用户粘性，但现在国内已经有联众等平台都在做这些小游戏，咱们入场算是比较晚的了，就算有qq的用户群做保底，但咱们也未必能真的压过对方。所以我想，我们不如弄一个比赛吧。”
“比赛？”
小马哥愣了愣。
“是的，比赛，游戏大厅上线之后咱们就可以举办线上游戏比赛，就以这个升级为例，咱们可以搞个人赛和小队赛，个人赛就是完全随机匹配队友，小队赛则是直接组队参赛，每一个小时开一轮比赛，每一轮比赛的玩家随机对战，胜者继续上升，败者直接淘汰。被淘汰的人，可以等下一轮的比赛。
比赛奖金咱们可以设定为每一轮冠军5000元，亚军3000元，这是个人赛的。如果是小队赛的话，奖金数字还可以下滑一些，毕竟个人赛的难度要更高一些。
每小时咱们只需要出8000元的奖金，就能吸引无数人进入游戏，参加比赛。
这样的比赛多举办几天，qq游戏就能彻底大火起来，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将各轮比赛的冠军叫到一起，弄一个全国的升级锦标赛，冠军的奖金可以是上万，也可以是数万，这个数字其实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玩家来说，这样的数字可就太有吸引力了。
而且不仅仅是升级，其他游戏，比如说斗地主，比如说麻将，比如说德州扑克等等，咱们都可以弄一个比赛出来。比赛完全可以转着圈的搞，到时候还可以让其他公司也配合进来，这一下，就能直接让qq游戏占据上风，把另外几家公司彻底的压下去。
至于说我为什么要提这个升级，我只是觉得这个升级的玩法更加激烈，也更有观赏性，你觉得怎么样？”
周方远一口气说出来一大堆。
对面小马哥已经无语了，片刻之后他才点点头，“小远，都听你的，你说是怎样就怎样，我会让人全力配合你的。”
“额，别这样啊，马哥，还是的你来拿大头，我就是提个意见，我现在还忙着呢，好了，那就先这样啊，什么时候游戏大厅构架好了，咱们再联系，到时候我把升级的具体规则告诉你。”
周方远说完，不等小马哥在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小马哥对着电话韩了好几声，直到听到忙音后，他才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了？”
张晓东就坐在小马哥的身边，不过他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内容，现在见小马哥不停摇头，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奇，这个周方远，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情到他那里，总是能弄出一些不同寻常东西呢？”
小马哥感慨的说道
“到底怎么了。”
张晓东继续问道。
然后小马哥就把周方远和他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边，张晓东听完以后也是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他真的这样说？”
“那还能有假啊，我骗你你会给我钱吗？”
“想啥呢，我凭啥给你钱，”张晓东笑着反驳了一句，然后他也不由得点头，“照你这么一说，这个周方远还真是一个大才啊，他的眼光总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思维也更加灵活，创意也十足……这种人能成为合作伙伴，那是最好不过了，要是他成了咱们的敌人，后果……啧啧，我都没法想。”
“我也没法想，所以有时候虽然觉得早早就把股份卖给他是个不明智的举动，但同时我也会觉得，幸好是把股份卖给了他，如果咱们当时坚持不买股份的话，让他自己弄起了类似的软件，恐怕咱们连现在的局面也没有了。”
小马哥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按照他现在的这一番举动，你看看远方游戏，只是一个游戏公司，现在就已经吸引了无数眼球，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他成为咱们的敌人，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张晓东也不停感慨。
“那么你觉得他的想法如何？”
小马哥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很不错，咱们完全可以这样搞，现在最重要的那就是先把游戏弄出来了，放心，我会催一催下面的人的，让他们赶快把游戏大厅做出来，咱们立刻上马游戏。”
“好，这件事情你就多上上心吧。”
“明白。”
小马哥那边的情况姑且不说。
给小马哥打完电话，周方远又一个电话打到了小李哥那里。
“李哥，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宝岛呢，怎么了？”
“你在宝岛？”
周方远闻言大喜，“你已经帮我去考察那个公司了吗？”
“哼，您老人家都发话了，我能不去吗？”
“嘿嘿，李哥，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分了，我就是让你帮帮忙嘛，怎么样，谈得如何了？”
“还没谈呢，就是简单聊了几句，不过我说，这种事情真的应该你自己来做的，毕竟是你要这家公司，而不是我自己要，到时候好不好的，我还担心你会埋怨我呢、”
“哈哈，放心吧，李哥，我看好的公司，都是我早就关注的，又不是一朝心血来潮，你放心吧，这家公司我很看好，你直接把它买下来就行，但是你千万要记得，要把他们所有的技术人员都买下来，我这里能提供工作地点和居住地点，千万别把重要的人给遗漏了。”
“知道啦，婆婆妈妈，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挂电话了。”
“别，我还有事。”
周方远连忙说道。
“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港岛，现在就数你是最忙的，咱们那个招聘网站差不多该启动了，你回港岛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会把其他几位都叫上，咱们聚一聚，然后好好的谈一谈这个事情。”
“我啊……一周以后会港岛吧，到时候我提前三天给你打电话你看行不行？”
“我们倒是没问题，就是迈克那里可能会有些麻烦，算了，你先忙你的吧，我让迈克这两天就来华夏，先带他玩几天再说。”
“你自己看哇，不说了，我挂电话了。”
说话间，对面就响起忙音，周方远笑着摇摇头，然后直接一个电话又打到了迈克那里。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迈克说了一下，迈克倒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boss，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我可以迟点过去吗？”
“过来吧，早几天晚几天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而且公司不是还有弗兰克和阿伦吗？他们也是公司创始人，你呀，你要把权利适当的往下放一放，不要把什么都抓在自己手里。”
周方远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boss，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是抓着权利不放啊，我倒是想让他们也上手来着，可是他们两人都不想管理公司，他们都想着去做一些技术性的工作，我也是没办法啊。”
迈克叫屈。
“好好好，我道歉好不好？行了，别说了，挂了电话你就准备买机票过来吧，同时的运转正常，你就是走几天也不要紧的。过来我请你吃华夏的大餐，对了，来之前把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好，这一次过来，咱们就是商量这个招聘网站的事情的，别到时候你又缺东西。”
周方远嘱咐道。
“好吧，我知道了。”
迈克没办法，只能点头应下，他确定会在一周之后来华，到时候周方远还得去机场接他。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周方远才把手机放下来。他刚准备穿衣服出门，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谁打来的？
周方远好奇的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不认识的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想了想，原本不打算接电话的，可是一想保不齐是家里人打过来的呢，于是他迟疑了片刻后，在电话自己挂断之前，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周方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喂，是，是周方远吗？”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周方远愣了一下，脑子里迅速回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沈星？”
“是，是我，周方远，我，我想让你帮帮忙……”
沈星说着说着，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哭音。
周方远愕然，“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慢慢说，不着急。”
沈星对他有过不小的帮助，刚刚重生那段日子，一直是沈星帮他补课来着，这份情他得承，所以一听沈星说话声音部队，他稍微有些着急。
“我，我爸出事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找你帮忙……呜呜，周方远，帮帮我爸爸吧……”
沈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周方远皱起眉头，在他印象中，沈星是一个开朗且坚强的女孩子，现在她会哭出声来，一定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烦了。
“好，我帮，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安抚对方，用尽可能和缓的声音说道。
308.沈星的求助
在周方远的印象中，沈星是一个非常开朗坚强的女孩子，这么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也不知道上一世有没有发生这样的状况，当时他同样在京城集训，而且上一世这时候他还没有手机，更何况他上一世和沈星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他本人也什么本事，就算沈星上一世也遇到了这样的状况，恐怕也求不到他。
等他集训回去，已经是元旦之后了，那时候他看到的沈星是一个正常的沈星，所以他无法判断沈星父亲现在经历的事情上一世是不是也同样发生过。
不过现在既然沈星找到了他，那他是一定要帮忙的，不为别的，就为两人的同学之谊，这个忙也要帮。
“沈星，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方远很冷静的问道。
他的冷静似乎感染了沈星，沈星抽了抽鼻子后，终于缓缓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其实说白了，沈星的父亲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太不得了的事情。
沈星的父亲叫沈存志，是北桐检疫局局长，负责北桐所有出入境动植物检疫、商品检验、鉴定、认证和监督管理，当然作为局长，他的责任是统筹全局，不用直接做具体工作。
可就在不久前，北桐市场上突然多出来一批进口牛肉，这批牛肉据说是从米国进口的，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价格也是奇贵无比，比一般的本土牛肉要贵出两三倍的价钱去。即便如此，这些牛肉也是供不应求。这件事说不上好坏，反正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下面的人检疫之后确定没问题，这批牛肉被允许流入市场。
但问题，就是在这里爆发了，这批进口牛肉，在被卖到差不多的时候，却突然被爆出是病牛肉，肉源是一批患有口蹄疫的生牛。
这就不得了了，要知道这些相对奢侈的食品，一般老百姓是很少会买的，基本上只有那些有钱人和达官贵人才舍得花这个钱。大家钱花了，东西却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会传染到人的身上，大家怎么能不紧张？
紧张之余，各种问责的电话就如同雪片般的飞到了市委市政府。
沈存志作为检疫局局长，立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出了这样的问题，他的责任绝对是不可推卸的，更重要的是，随着市府介入调查，沈存志收受贿赂，贪污**，还有作风不良等问题也被查了出来。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沈星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父亲现在已经被双规，接下来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判刑。
她这个电话打给周方远，就是希望周方远能帮帮忙。
“我们可以把所有的钱都退换回去，就算砸锅卖铁用来赔偿也可以，我只想让我爸爸回来，他身上有毛病，如果真的被关进去，他会受不了的。”
沈星哭哭啼啼的说道。
但是听了她的话之后，周方远却沉默了。
这个忙，他能帮，但他无法帮。如果沈存志真的有这么多问题，不说那批病牛肉，就说贪污受贿个人作风等问题，他也活该遭受这些惩罚。周方远这一世确实是有些能力，在刘市长和冯书记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可如果让他为一个贪官去说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所以他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沈星立刻就想到了。
“周方远，你相信我，我爸爸，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他没有贪污，我和妈妈都知道，他最多是过年收了一些小礼品，但都是一些很便宜的小礼品，每年加起来也不到三百块钱。那个女人也不是他的情人，那是他以前一个同学的妹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现在我们家在照顾她，我妈还经常过去呢。这就是有人要整他呢，我们都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
沈星哭着说道。
但是收礼就是收礼了，就算是数额少，那也是收礼了。
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她说的这种情况的话，那一切未必不能改变。
周方远想了想，“沈星，你先冷静，你现在在哪呢？”
“我，我在家里呢。”
“没去学校吗？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你家的情况吗？”
“就，就郭老师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好，你现在不要乱跑，也不要给别人打电话，对了，你妈呢？”
“我妈，我妈去看我爸了。”
“你妈回来你也安顿她暂时不要乱走，这个事情我现在不敢给你绝对的保证，但我会帮你问问，既然你说你父亲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我暂时先相信你，在我调查期间，你们千万不要找任何人帮忙，如果是真的有人故意收拾你爸，市里面肯定也是知道的，你们动作太大，很有可能让对方下重手。所以暂时安静下来，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去再说。”
周方远想了想，还是决定帮沈存志一把，但他的局长之位是别指望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得这么轰轰烈烈，能保住公职已经不错了，如果这一切真的如沈星说的那样，结果可能还会稍微好一点。但如果沈存志贪腐的情况是真实的，那么他也绝对不会插手去助纣为虐，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让沈星母子冷静下来，他这边调查一下。
具体解决办法，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挂了电话，周方远想了想，给大伯打了个电话。
“小远，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听说你去京城集训了，咋样，感觉如何？”
“挺好的，我现在可是画室里画得最好的人呢。”
周方远笑着说道，“大伯，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件事，你知道沈存志吗？”
“沈存志？”
大伯闻言顿了顿，“你说的是检疫局的沈局长？”
“是，大伯，我想问一下，市里面关于他的调查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周方远问道。
“小远，你和那个沈存志……”
“大伯，是这样的，我认识他的女儿，我们是同班同学。刚上高中的时候我成绩不好，那半年都是沈星帮我补课，才让我的成绩提上来的。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她说沈存志的问题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是有人故意要整他。大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小远，你是想帮她？”
“是。”
“你喜欢她？”
“不能说是喜欢，只能说是有好感，主要是她以前帮过我，如果沈存志的问题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我想……我能帮就帮一帮吧。”
说这话的时候周方远也很是无奈，他是属于那种有恩必报的人，沈星当时帮过他，他这一次就寻思着想要帮回去。当然如果沈存志真的问题很严重，还是那句话，他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对于这种贪官污吏，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反之，如果沈存志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纯粹是有人故意要整他。那周方远也不会替沈存志强出头，但适当的帮一帮，让他的下场好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大伯听完周方远的想法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我和你说吧，其实沈存志身上，问题是有的。他收礼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也回礼了，可他收的礼品中藏着不少现金，我们后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
“等等，大伯，是你们发现的？他本人不知道吗？”
“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但我们找到证据的时候，钱是没有被取出来的，这一点没有作假。另外，他的作风问题也确实不像外面流传的那样，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情*人，这里面有些事一时半刻说不清，反正你能理解就行。至于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有人故意要整他，这一点能够确定。口蹄疫牛肉那个事情，是下面的人故意给他使坏，他确实是被坑了的。”
大伯缓缓说道。
“那就是说，他是可以挽救的？”
“呵呵，理论上是可以没错，但你知道要整他的人是谁吗？”
“谁？”
“孙。”
“孙？哪个孙？”
“你说是哪个。”
“额，你是说……”
“呵呵，你能理解就行，反正在咱们北山省，他说话还没几个人敢不听。现在刘市长和冯书记也纯粹是顺势帮忙，如果你想帮这个沈存志，你必须要找这两位才行。不过我和你说吧，就是这两位愿意帮忙，沈存志的下场也不会太好，最好就是个提前退休，他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你确定你要帮他？”
大伯轻声问道。
“该帮还是得帮，沈星电话里和我说的意思是能把人保出来就行，不过大伯，你知道那位要收拾沈存志是为什么吗？”
周方远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只知道沈存志当年似乎的罪过这一位，而且沈存志当局长的时候也没干什么正事儿，他的那个老婆也借着他的这点官职赚了不少钱。现在他家赚够了，那位就准备让他滚蛋了，原本市里面的意思是他的家产暂且不动，只动他一个人，把他一撸到底，然后当个普通人就算了。你现在要是出面，或许能给他保留一些颜面，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吧，我只能说这么多。”
“好，大伯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别说谢，咱们是一家人，我还有个会，就不和你多说了。”
“是，大伯再见。”
周方远挂了电话，心里有了底。
然后他给纪老师和孙婧分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一趟，然后他直接来到长途车站，买了最近会北桐的车票，十几分钟后，他就坐上了回北桐的汽车。
309.再见冯书记
周方远平时是不爱坐长途汽车的，因为他感觉那样没保障，毕竟汽车的安全性是肯定比不过火车的。而且如果肯花钱，买软卧的话会更加舒服。
可惜这一次他有点赶时间，大伯透露的消息中可以肯定，确实是有人要整沈存志，时间多拖一点就很容易引发新的变故，谁知道那一位会不会忍不住加速动手。
所以就需要去找刘市长或者冯书记，想办法把这个沈存志保下来，虽说按照大伯的说法，对方可能只是想把沈存志一撸到底，但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很不好说，总之能快点办这事就千万不要慢了。
而且这件事他还必须回去亲自办才行，毕竟他不可能只一个电话就让市长市高官这样的人物帮他的忙。更何况他也想回家一趟，家里面的其他产业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了，正好接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处理处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坐上了长途汽车，几个小时后，汽车稳稳的停在北桐长途车站的大院内。
走下汽车，周方远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三哥，正朝他不停挥手。
周方远挥挥手回应了一下，背着书包走了过去。
两人往外走，一边走三哥一边问道，“这次回来到底是干嘛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说要回来，是公司出事了？”
“和公司没关系，这次回来是帮同学一个忙。”
周方远说道。
“帮忙？”
三哥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周方远把沈星和沈存志的情况说了一下，三哥闻言挑挑眉头，“就因为一些私怨就要让人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不至于，但一撸到底是一定的，保不齐还得判刑，这个事情得看上面那人的想法。我这次回来主要目的就是保住沈存志不被判刑，毕竟他自己也有问题，就算问题并不严重，一个尸位素餐的错过还是跑不了的。”
周方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总之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的意见是帮忙可以，别把自己搭进去就成。我不知道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总之你自己多小心。”
三哥劝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周方远点点头说道。
两人走出了大院，三哥带着周方远走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前，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汽车发出“biubiu”两声轻响。
“咦？三哥你换车了？”
周方远好奇的问道。
“嗯，换了个车。”
三哥略带羞涩的说道。
他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毕竟他有远方网络不少的股份呢，远方网络今年一年的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网吧安装量就不说了，光是这段时间各种做广告导流就赚了不少钱，具体数额是以千万记的，这还是小数目呢，网吧的分红，还有渠道费用这些都能赚钱，算下来，光是三哥现在的资产也已经早就过千万了，买辆奔驰轻轻松松。
周方远这次回来，帮助沈存志只能算是目的其一，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对名下的产业进行整合。
现在的产业结构有些太松散了，他今年年内不准备在大动手脚，布局也基本上完成，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散碎的产业整合到一起，形成更大规模的集团公司。
当然这个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准备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办这个事情，争取年内把这件事情完成，明年是各个产业高速腾飞的阶段，他不能允许到时候出现集团内部各公司互相拖后腿的状况出现。
坐着三哥的车回到公司，在公司休息了一下之后，周方远回到家。
坐车是很累人的，他得回去补补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周方远早早就拨通了冯书记的私人电话。这个电话是他之前去周佳璐家里做客的时候得到的，一直没打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他。
“哈哈，我们的大企业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对面，冯书记的笑声很豪爽。
如果被一般人看到这一幕或者听到这样的声音，一定会非常的惊讶甚至是震惊，但周方远却比较能理解，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不谈公事，他和冯书记的私人关系是相对比较亲密的那种。
周佳璐喜欢他，他是早就知道的，而冯书记有特别疼爱这个外甥女，只冲这一层关系，两人的死人关系也不应该差。
“冯叔叔，您现在忙嘛，我想去拜访您一下。”
“哦？有事？”
冯书记的声音立刻就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不明显，但周方远还是立刻就听出来了。
“有点小事想请冯叔叔帮帮忙，您看……”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
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变得非常公式化，熟悉的那个冯书记又回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
周方远说完，挂断电话，直接开车朝市委驶去。
在市委大院门口他被拦了一下，在和门卫说明情况后，门卫打电话还询问了一下，这才放行。
等周方远走进冯书记的办公室时，冯书记正处理文件，看到周方远进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周方远坐下，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周方远刚坐稳，冯书记的秘书就给他端来了一杯茶水，周方远立刻站起身来，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冯书记不是宰相，但他是市高官，是北桐最大的官员，他的秘书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下放下去，怎么着也得从县长级别做起，所以必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等了十多分钟，冯书记总算把手头的工作弄完，他抬头看了周方远一眼，然后起身走到沙发这边坐下。
“我听说你去京城了，是去集训吗？”
冯书记掏出一根烟点上，给周方远一根，周方远接过去却没点着。
“是，一直都有学画，高三上半学期画室的同学都想要去京城集训，突击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去玩一玩。”
周方远说到。
“嗯，多学点东西是好的，美术能陶冶情操，以你现在的身家，考不考大学倒是其次，主要是多充实一下自己，让自己的格调上升一些。”
冯书记点点头，然后他看向周方远，“你说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又想包土地了？还是什么？其实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刘市长，这是政府的工作，我不好插手。”
冯书记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在北桐，他插手政府工作的次数还少吗？当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是政治方面的事情，要用政治思维来衡量，不能用普通老百姓的思维去衡量。
周方远自诩没有政治思维，所以他从来不考虑这种事情，不过如果他真的有这种事情要市里面帮忙，他肯定会找刘市长的，冯书记的话……怎么说呢，虽然有周佳璐这层关系在，但毕竟不清不楚的，而且冯书记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严肃严厉没有人情味的那种感觉，等闲事情他也不想找冯书记帮忙。
可这一次的事情，还是冯书记说话更有分量。
“是这样的，冯叔叔，我的一个同学叫沈星，我刚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差，是她利用周末的休息时间帮我补了半年的课，我很感激她。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是家里面遇到点事情，希望我能帮帮他。这个事情，我思来想去，只有您能帮忙了。”
张嘴就是“冯叔叔”，就是想要以“私人”的身份解决这个事情。
他和周佳璐就是同学，现在他还故意把“同学”搬出来，也就是这个目的。
“你先别说，我猜猜看……”
然而不等周方远把话说完，冯书记就摆摆手，他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看着周方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个同学的父亲，不会是检疫局的沈存志吧？”
果然该说不愧是市高官吗？这脑子是真快，周方远就说了一个“沈星”，他就想到了沈存志。
“是的，冯叔叔，我已经向我大伯打听过了，沈存志的问题并没有对外宣传的那么严重……”
“首先，你大厅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
依旧是没等周方远把话说完，冯书记就开口打断。
“其次，事情是否严重，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既然你已经打听过了，你应该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我知道是那位要整他。”
周方远点点头。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敢掺和？你虽然现在很有钱，公司的规模也很大，但是你信不信，只要对方一句话，不说把你连根拽起，让你伤筋动骨还是能做到的，你愿意为了一个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人，那你自己的身家开玩笑？”
冯书记笑着问道。
“首先一点，这不是开玩笑，冯叔叔，我是真的想要报恩，所以才会来找你。其次，我也不相信那位真的会这么做，到了那个位置，他个人的操守肯定是说得过去的，沈存志自身存在的问题我也知道，所以他也是活该被整，我只是觉得，给一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直接把人一锤子砸死，您说呢？再说了，冯叔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虽然他很强，能够轻轻松松就让我伤筋动骨，但兔子急了还要人，冯叔叔，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不顾一切，也能狠狠的咬掉他一块肉的。”
周方远咧着嘴，一脸微笑的说道。
310.保人可以，但有条件
“首先一点，这不是开玩笑，冯叔叔，我是真的想要报恩，所以才会来找你。其次，我也不相信那位真的会这么做，到了那个位置，他个人的操守肯定是说得过去的，沈存志自身存在的问题我也知道，所以他也是活该被整，我只是觉得，给一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直接把人一锤子砸死，您说呢？再说了，冯叔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虽然他很强，能够轻轻松松就让我伤筋动骨，但兔子急了还要人，冯叔叔，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不顾一切，也能狠狠的咬掉他一块肉的。”
周方远咧着嘴，一脸微笑的说道。
冯书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这么狂妄，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的人，而且以他的岁数，再进一步甚至两步三步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你只是一个无根无基的年轻人，就算你现在有些钱了，但你要知道，有时候钱很管用，但有时候钱一点用处都没有，尤其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冯叔叔，我不是狂妄，现在是时代变了，您知道咱们华夏现在有多少网民吗？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国网民数量已经接近两千万，最迟明年就能突破两千万。冯叔叔，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我现在拥有腾迅的股份，腾迅qq您知道吗？国内最大的社交软件，如果那一位真的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名头就要对付我，我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反击，但我会将这件事发布到互联晚上，您想象，如果这件事上千万的网友知道了，到时候一旦传播开来，那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腾迅作为国内最大的软件公司，已经被世界各国无数人盯上了，他发布这样的消息，您说这消息会不会传播出去？西方国家一直在致力于妖魔化我国，现在要是被他们抓住这个机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国家要不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到时候我是不是能咬下他一块肉？”
周方远冷笑着说道。
“那这样一来你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会被彻底打趴的。”
冯书记面无表情的说道。
“所以说这样一来对谁都不好，那位大人肯定做这么不智的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必要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过不去呢？而且我的诉求也很简单，我并不想让沈存志洗脱所有的干洗，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不过他本身问题并不算严重，所以这个牢狱之灾是不是就能免了？就算是把他一撸到底我都没意见，我那个同学也只希望能把她父亲接回家，那位大人的气已经出了，他应该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了吧。”
周方远笑着说道。
冯书记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无奈的摇摇头，“小远啊……”
这个称呼，证明他终于愿意以私人关系来看待这个事情了。
“我没想到，你如今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力量，没错，你的看法很正确，那一位确实已经准备收手了，他已经将惩罚权利下放到了市里面，距离怎么安排他不会管，所以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我不能白帮，你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冯书记摇摇头，轻声说道。
“您说。”
周方远也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只要这个代价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没什么不能谈的。
“市玻璃厂，最近出了一些问题，这可以说是市里面目前状况最好的厂子了，可因为这个事情，搞得厂子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工人们的工资发布下去，市里面的财政也有些紧张，你想要保住沈存志，就得接手玻璃厂，这是我给你的要求。”
冯书记主动下场和人和谈条件谈交易，说实话真的让人挺意外的，感觉满满的都是违和感。
不过他说的话，周方远却是很认真的在听。
玻璃厂？
当年也是北桐的最有钱的大厂之一，那时候周边省市的玻璃都是从玻璃厂走的。只不过这些年南隆那边的玻璃厂慢慢的搞了起来，结果就把北桐玻璃厂给一点点压得没有了生存空间。这几年情况更严重，已经到了收支平衡的程度。而今年，情况急剧恶劣，南隆玻璃厂上马了新的生产线，又有新的生产工艺，能生产一些特种玻璃，市场占有率不断增加，北桐玻璃厂已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而在不久前，一次偶然时间，让北桐玻璃厂直接陷入了破产的边缘。
原因也很简单，之前北桐玻璃厂接了一笔其他省份的单子，价值上百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对于这个穷困潦倒的厂子来说却是能一解燃眉之急。北桐玻璃厂甚至贷款生产，勉强完成了任务。
然而等玻璃准备运送的时候，存放玻璃的库房却因为年久失修，加上前一段时间猛地下了几场雨，结果库房坍塌，两个库房的玻璃全都被砸成了碎片，剩下半个仓库的玻璃也受损，可以说，价值百万的玻璃一夜之间报废。
单子完不成了，他们是要负责任的，银行的贷款也要还，玻璃厂一下子就再也扛不住了。
加上原本这些年就是苟延残喘，在其他工厂已经纷纷改制的情况下，市里面已经失去了继续维持这个厂子的耐心，所以市里面决定对玻璃厂进行破产改制，最后是拍卖资产。只不过这个厂子现在这个状况，看好它的人几乎没有，所以虽然消息发出去了，但基本上没人愿意接手，宁愿玻璃厂放在那里等死。
周方远等于是主动送上门的一块肥肉，虽然玻璃厂是市政府的事情，本不应该冯书记来管。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在玻璃厂工作过。他对玻璃厂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想要挽救这个厂子，完全是处于自己的一点点私心。
所以他给周方远的要求就是，想保沈存志没问题，只要他能保下玻璃厂，作为交换，冯书记也会为沈存志说话，让上面那位平息怒火。
这种要求……
周方远一听到立刻就感觉不好了。
这是……白给自己送福利吗？
玻璃厂是不行了，但玻璃厂的生产线和老工人都还在啊，这些都是财富。玻璃厂的土地也很值钱，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不是太偏僻，城市扩张虽然是主要往东面走，但其他三个方向在未来也是会不断扩张的，玻璃厂的位置还算不错，以后光是地钱就能收回来不少成本。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周方远没记错，北桐未来还会有好几次大开发。大开发的结果就是牢房拆除，修建新房。新房是需要玻璃的，作为本土企业，如果北桐玻璃厂的玻璃连自家人都卖不出去，那这个厂子就真的该彻底报销了。
如果没有周方远的介入，玻璃厂最迟明年就会强行破产，土地被市里面收回，生产设备被贱卖给南隆玻璃厂，老工人全部被对方挖走，最后南隆一家独大，北桐玻璃厂彻底消亡。
那现在自己如果接手的话，这种情况是一定不会让他发生，最起码，他是一定要借着北桐的后续发展，狠狠分一杯羹的。而且除此之外，他心里也还有一些小九九，只是这些想法都是不成熟的想法，所以这里暂且就不说了。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周方远点点头，“好，冯叔叔，就这么说定了，玻璃厂我接手，而且我保证工厂会继续运作，里面的工人以及工厂的所有债务我也全部接手，不过我也还有条件。”
“说。”
“工人工资问题，我可以接手，但不能按照以前的标准来了，而且裁员是一定的，那些没什么用的，不好好工作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这些人我是全部要剔除掉的。到时候我会成立专门的审核小组，对于所有不符合要求的人全部予以开出，我希望到时候冯叔叔你不会怪我。”
周方远丑话说在前面。
国企因为很多历史原因，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往往无法很好的解决，很多蛀虫也必须白白养着。但周方远可没有那个心情，这个厂子，他不接手则已，要接手，那就必须要按照现代化企业管理方式来管理工厂，那些人浮于事之辈，他是一定要踢出去的。
这一点，谁来说话都不好使，冯书记也是。
“可以，我可以给你做个保证，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证明某人确实不适合继续再在这个厂子里带了。就算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绝不手软！”
冯书记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孩子。
但有了他这句话，周方远心里就有底了，他点点头，“那么，成交？”
说着他还伸出了手。
冯书记看了看他，片刻之后才笑着摇摇头，“和我还来这一套，好，成交。”
作为市高官，和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家伙，像是商人一样搞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周佳璐那一层关系，是决计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不过现在这不是有这一层关系吗？所以一切都很顺利。周方远和冯书记谈妥了交换条件，他立刻就准备着手把玻璃厂吃下来，而冯书记那边，也准备召开相关的回忆，决定对沈存志的最终处罚决定。
311.最终决议
市委常委会上，冯书记看着其他几位搭档，说出了他对关于沈存志的处理看法。
刘市长也在列，他面色严肃的听着冯书记的话，听到最后的时候，他却绷不住严肃的脸色了。
这一切只因为冯书记的一句“把玻璃厂的烂摊子处理掉”，玻璃厂先是确实是烂摊子了，市里面早就有想法把这个包袱解决一下，可问题是没人愿意接手啊，玻璃厂一天没人接手，市里面就要承担一天的责任和压力，那几百上千个工人是开玩笑的吗？如果只是工资问题还好说，市里面咬咬牙未必拿不出来，可问题是这么多就业人员如果流到社会上，会让本就稀缺的岗位更加稀缺，北桐这边这两年接连破产好几个大厂，多出来的工人虽然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解决，但还是久久无法得到妥当的处置，现在刘市长每天为这事儿愁得发际线都越来越危险了，所以他不是不想让玻璃厂破产，是根本就不敢。
现在终于有人肯接手了，而且听冯书记的意思还是用沈存志“换”来的，他立刻就来了好奇心。
“冯书记，这玻璃厂可是老大难问题啊，是谁这么有能力，敢接手这么个厂子？”
刘长智笑着问道，外人都说他们的关系不好，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虽然在城市管理上两人是有一些理念上的不同，但还远没有到冲突的程度，所谓的关系不好，也只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才会那样认为。
其他人也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冯书记，玻璃厂是个啥状况，这几位没有一位不清楚，他们几个人是这个城市权力最大的人，基本上只要说一句话，就会有人主动把他们想要知道的情况调查出来，所以玻璃厂的现状他们是非常清楚的。
已经连续几年入不敷出，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接手玻璃厂，不是钱多没处花，那就是艺高人胆大，总是有一些不凡之处的。所以刘长智问出来，其他人也都想知道一下，到底是市里面的哪一个款爷，或者从哪里来的款爷，居然为了救沈存志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谁这么有能力？说起来老刘你还认识他呢，年龄虽然不大，但已经压过了不知道多少前辈，反正在我见过的小辈中，还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
冯书记这么一说，刘市长立马挑了挑眉头，他脑子里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形象。
一个龇牙咧嘴的小男孩，看上去还一脸稚气，但却能在自己面前对答如流。
“周方远？”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
两人也没打哑谜，直接就说出了这件事背后的正主。
其他几人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觑。
周方远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陌生，或者说，周家在北桐市的也是小有名气的，毕竟那么多的族亲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职务不高，但胜在覆盖面广啊。而且从去年开始，周家似乎就像是打了药一样，开始蹭蹭蹭往上窜，别的不说，就是公安局的周建民，就连续侦破了好几个大案，眼瞅着最近就能再升一级。
而他们家里面原来的老实人周建国，如今却是北桐市最大的“地主”，名下有很多产业，是北桐市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商业新星。
这个周方远，就是周建国的儿子，而且据说周家能有今天的发达，他在里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消息普通人可能知道的不多，但这几位是什么人物，他们是绝对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大家一听这一次居然还和这个周方远有关系，立刻就来了兴趣，开始询问了起来。
“别问我啊，我可没问他打算怎么经营玻璃厂。当时他来找我，说要保一下这个沈存志，我想他鬼点子多，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了他，本来我也没打算他会接手这个任务，最多是讨价还价，到时候给他换一个相对简单的任务。但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具体的经营办法我没问，也懒得问，要是你们感兴趣，可以去问问。”
冯书记直接就把皮球给踢了回去，一句话说的其他人满脸无奈。
废话，这种问题他们怎么好意思开口询问？如果能问早就去问了，还用等到这种时候？甚至这几位的家里就有人想要入股金波罗，最后还是被他们亲手压了下来，当时就看出来这个周家和市里面的一二把手关系不错，他们生怕自家人不长眼到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
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就说那个周方远，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冯书记办事儿，而且冯书记还真的给他办了，光是这一点，多少人就能眼红到发疯，这更能体现出双方关系不错，现在刘市长也承认他和周方远是老相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玻璃厂的事情，大家看着就好了，周家怎么处置这个厂子，到时候自然是一目了然，现在说再多也是没用。
今天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关于沈存志的问题，对于冯书记的决定，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能用一个已经没什么用的人，换来玻璃厂问题的解决，这已经超值了。至于说省里面那位的想法，这么说吧，大家都能看清楚对方并不是要直接赶尽杀绝，最多是惩戒的比较严重一些。不过如果市委班子都反对的话，加上沈存志自己也没什么大问题，省里面那位也不太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检疫局是垂直体系，北桐市检疫局是归北山省检疫局管理的，地方其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插手人家内部的事情。至于说要收拾沈存志的那位，他也不是检疫局体系里的人，所以他能把沈存志折腾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下力气了，要是市里面再有反对的声音，那即便是省里面的那一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
这是大家的共同决议，没什么好怕的，所以最终市里面的意见就是，沈存志既然自身没有太大问题，那就不如高拿轻放，悄悄了事儿算了。
检疫局内部也同意这个决定，所以三天后，被关了快一周的沈存志就被放了出来，看到外面久违的阳光，他甚至感觉有些刺眼，眯着眼睛才舒服了一些。
走出武警宾馆的大院，沈存志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心中一暖，快步走过去，把自己的妻女搂入怀中。
“你们怎么来了？”
抱完了，温存完了，沈存志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被关在里面的这几天，是完全不能和外界有任何通信的啊，也不能和任何人有来往，所以他什么时候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的老婆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我的老领导帮忙了？”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旋即看向自己的老婆。
“他？你快别说他了，他一听到我登门求救，压根连面都没现，甚至让门卫把我拦了下来，就说他不在家。但我当时隔着电话都听到他的说个声音了，他分明就是不想帮忙，他在故意躲着你呢。”
沈存志的妻子不满的说道。
“额，可以理解，毕竟更红顶白嘛，不过，如果不是老领导帮忙，那这是……”
“问你女儿吧。”
沈存志的老婆伸手一推，就把女儿推到了前面。
“星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还和你有关系？”
“嗯。”
沈星点点头，“是我一个同学帮忙的，他帮着找了冯书记，让冯书记出面给解决的这个事情。”
“你同学？”
沈存志听着就有些傻眼，一帮大老爷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个小娃娃就能解决？他不行。
“星星，你可从不撒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
“哎呀，真的是我的同学啦，他叫周方远，他认识冯书记，是他帮忙和冯书记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来这里接你也是他告诉我的，你要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好了。”
沈星不高兴父亲怀疑自己撒谎，立刻噘着嘴说道。
“周方远……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听过……”
“我告诉你吧，”沈星的母亲笑着摇摇头，然后趴到沈存志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沈存志眼睛立刻就瞪得老大，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再看看女儿，“你是说，是那个周家？”
“不然呢？现在除了周家，有几个买卖人能同时和市长市高官都说上话？”
沈星的母亲笑着说道。
沈存志这下子没有任何疑惑了，他是检疫局的局长，平日里经手的都是些食品检疫工作，和餐饮界走的也是非常的近，金波罗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金波罗和肯德鸡之间的竞争他也很清楚，所以对于金波罗背后的东主周建国一家他也多少听说过，所以他会觉得周方远这个名字很熟悉。
当时肉联厂成为周家名下的私企的时候，他就关注过这个名字，那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周家不简单，能让刘市长力排众议把肉联厂放到他们的名下，虽然周家为此花了很多钱，但这不是应该的吗？花钱不怕，怕的是花钱都办不成事。但周家把事情办成了，这就是了不起，
周家和冯书记关系不错的消息，他也听说过，只是他一直以来都不大相信这一点，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还真是如此。
“不行，咱们得请人家吃顿饭才行，星星，给你那个同学打电话，就说爸爸要请他吃饭……”
“好啦，不用你说，人家早就准备好给你接风洗尘啦，你看，人家正在那边等你呢。”
沈星的母亲笑着往旁边一指，沈存志顺势看过去，就见一个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站在一辆奥迪车旁，笑眯眯的向他招手呢。
312.沈存志
这应该就是周方远了。
沈存志想道，迈步朝汽车和年轻人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周方远也在观察着沈存志。
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和周方远的父亲差不多，只不过沈存志微胖，皮肤白白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已久。而且看起走路的姿势，也颇有领导的架势。虽然整个人看上去略显憔悴和狼狈，但气势还是挺足的。这方面周方远的父亲就差了不少，毕竟之前一直是普通工人，发家致富时间太短，还没养出自己的势，自然无法和沈存志这样的一局之长相比。
沈存志走到周方远面前，不等他说话，周方远就率先开口，“是沈叔叔吧，你好，我是周方远，是沈星的同班同学。”
周方远笑着伸出右手，他今天虽然是开车来的，但他没穿正装，而是一身短裤短袖了事儿，不过他的做派倒是比一般的学生要成熟的多。
这种截然不同的着装和表现，给沈存志一种很强烈的矛盾感。
他顿了顿，这才伸出手和周方远握在一起，“你好，周同学，我听说这次事情你帮了大忙了，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叔叔别这样说，我和沈星是同学，刚上高中的时候我成绩不好，一直都是沈星帮我补习功课的，这一点阿姨应该是知道的。”
周方远笑着说道。
“还有这事儿？”
沈存志闻言看向跟过来的老婆。
他原本以为周方远帮自己是另有图谋，毕竟自家女儿的长相如何他是很清楚的，可谓是集合了他们夫妻双方的所有有点，从小就特别招人喜欢，以前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就有同学追求过她，上了高中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一直以来沈星都让他非常放心，可现在周方远突然出现，而且展现出了巨大的能量，偏偏还是在他受难的时候，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好在周方远一句话就给这一次“帮助”提供了基础条件，沈存志想要像自己的老婆求证。
“星星之前和我说过，但她只说是帮同学补习，没说是谁……”
沈星的母亲说着，看向自己女儿，沈存志也看向沈星。
“就是周方远啦，妈我和你说过的，你自己忘了好吗？”
沈星噘着嘴说道，平时在同学们面前一直以冷静和淡雅著称的沈星罕见的露出如此小女儿姿态，让周方远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上车，送叔叔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我已经定下饭店了，咱们一会儿一边吃一边说？”
周方远迅速收回目光，然后提议道。
“吃饭不着急，不过我确实是想回去洗个澡了，这几天连衣服都没脱……”沈存志点点头，然后看着周方远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周同学，还得让你送我们回去。”
“不麻烦，沈星以前帮过我大忙，这都是我该做的。”
周方远立刻说道，然后他主动打开车门，把沈家三口送上了车，这才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
沈星和母亲坐在后面，沈存志坐在副驾驶上，他看着奥迪车还算不错的内饰，扭头看了周方远一眼，“这车不便宜吧，你这么小就开车，家里面放心吗？”
汽车已经启动，并且很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这车是我妈的，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对于我开车的事情，我爸还是很放心的，我妈稍微有些担心，所以我平时不怎么开车，只是偶尔才会开出来玩玩。”
周方远认真的看着路，回到道。
“哦，是这样啊。”
沈存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挺沉默的，沈家人不说话，周方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现在感觉挺尴尬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现在就出现，今天沈存志刚刚被放出来，自己就出现，仔细想象，难免给人一种邀功求赏的意思。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来都来了，现在再走才叫不给面子呢。
一路无话，周方远开车把沈星一家三口送到他们住的小区里，沈存志和沈星的母亲下车上楼，沈星却留在了车里。
汽车里还是一阵沉默，周方远从后视镜里看了沈星一眼，小姑娘正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襟玩儿。
“怎么了这是？干嘛不说话啊。”
周方远突然说道。
沈星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抖，抬头看了周方远一眼，不由得鼓了鼓脸，“突然说话你想吓死我啊，讨厌。”
“呵呵，”周方远咧嘴笑了笑，“是你自己太专注了，想什么呢，一下子这么沉默，以前的你可不这样啊。”
“哼，我以前什么样好像你知道一样。”
沈星白了周方远一眼，娇声说道。
“虽然不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吧，以前的你，嗯，怎么说呢，文静之中带着一丝活泼，而且很喜欢说话，反正和现在不一样。”
周方远把自己心目中沈星的样子说了出来。
“其实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
沈星把头往旁边一扭，看上去好像像是生气了一样。
但周方远知道她没生气，所以他笑呵呵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沈星才重新把头转回来，看了周方远一眼，“爸爸的事情，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们家会怎样。”
说着，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给周方远打电话时的样子，感觉有些丢人。
“这算什么啊，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周方远说着，转回头去，看着前面的空地，“我也不瞒你，其实就算我不帮忙，叔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啊？怎么会……”
沈星惊讶的瞪大眼睛。
“事实就是如此，我大伯在检察院工作，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询问过他，他当时就告诉我，沈叔叔这次实际上是有人故意要整他，可能是他年轻时候的罪过的人吧，人家现在发达了，返回头来故意要整沈叔叔。不过那人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就要把沈叔叔怎么样，他只是想把沈叔叔一撸到底，顺便进行一些金钱上的处罚而已。所以就算我不帮忙，沈叔叔本身也不会有危险的。”
周方远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能骗过沈星，这不难，因为沈星终究还年轻，很多事情还看不透。
但沈存志在官场上也闯荡半辈子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不难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等他想清楚了，自己这时候接着这个机会邀的功施的恩，就很有可能变成怨，甚至变成仇。
没那个必要，他也不图沈家能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让沈星明白这里面的具体情况。
“可是，可是当时爸爸他被带走的时候……”
沈星想要说些什么。
但周方远却摇摇头，轻声打断。
“那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咱们市领导的想法，其实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是省里面下来的要求，沈叔叔哪里也没人帮他说话，所以市领导对这件事没有表态。后来我找到冯书记，跟他说了这个事情，其实这就是一个台阶而已。我正好提供了这个台阶，所以冯书记就出面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现在的结果是，沈叔叔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他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市里面也不准备将他一撸到底，而是准备让沈叔叔去人大，虽然没权利了，但该享受的福利还是有的。而且关于你家经济方面的调查也全部停止，阿姨应该利用叔叔的职务赚了些钱，原本这些钱上面是要追查的，现在也不准备追查了，总之，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周方远说道。
其实说起来，他还是有功劳的。如果他不出手，沈存志的公职肯定是没有了，家里面的钱也必然会被罚走很大一部分。而且沈星妈妈的那个公司，肯定也会遭到牵连，就算市里面不动手，沈叔叔没了权利，怕是以后生意也没法子做了。
现在的话，沈叔叔能保住一个人大的职务，总的来说还在体制内，说话就算远不如以前，但也不是完全说不上话。家里的公司应该也还能运作，生意肯定会下滑，但总好过完全无法进行。
沈星明显还是没太听懂，但周方远的意思她知道了。
她轻轻的摇摇头，“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其实我妈妈就说，要是你真的能把爸爸救出来，他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的。结果今天还要你来接我们，还要请我们吃饭……”
沈星的声音越来越低，周方远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咱们是同学啊，那半年你辅导我功课的时候怎么没让我这么谢你啊，现在我帮了你点忙你就这么谢我，合着你是故意要这么做，显得我不懂礼貌啊。”
“瞎说，我可没这么想。”
“所以呀，那你就不要谢我了，我帮你，你帮我，这不是应该的吗？以后千万别说那么多谢谢了，你老说谢谢，搞得我都不敢帮你了。”
“……”
沈星没接话，只是看着周方远。
片刻之后，她才突然展颜一笑，让整个车厢里都好似春风降临一般。
313.沈家父母的担忧
周方远和沈星在车里面聊天的时候，沈存志夫妻在家里也正在说着话。
“这几天幸苦你了……”
沈存志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脸的愧疚。
“这有什么辛苦的，只要你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就比什么都强，倒是我，什么都没有帮上，还得女儿的同学帮忙才行。”
妻子帮沈存志整理着头发，轻声说道。
“不，你能把这个家维持住，没有让这个家出问题，已经是最大的功劳了。”
沈存志这话没毛病，他见过太多人因为被调查，不过几天的时间，家里面就乱成了一锅粥，原本还可能能挽回的局面，最后也变得无法挽回。
沈存志的家，从他进去，到他出来，家里面丝毫不见凌乱，家里面也没出各种各样的事情，这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这方面，他的妻子居功至伟。
“不过说起来，星星的这个同学，我真的是看不透，你说，他是不是喜欢咱们家星星……不然他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忙可不是那么好帮的。”
沈存志皱着眉头说道，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妻子看着他，突然捂嘴一笑，“你呀，就别操这种心了，这个男孩子要是真的喜欢咱们家星星，那也是正常的呀。咱们女儿已经上高三了，明年就上大学了，咱们以前拦着她不让她处对象，她一直以来表现得也很好，但是等她上了大学，咱们还能继续拦着她吗？拦不住的。”
“可她现在还在上学……”
沈存志张口想要辩解。
“有区别吗？如果女儿愿意，你同样拦不住。如果女儿不愿意，那个周方远也不可能得手，你现在呀，操的都是这些没用的闲心，有这点时间你还不如考虑一下以后该怎么办，现在经过这个事情，检疫局局长你肯定是不能做了，省里面和市里面都不会同意的。”
“区区一个局长，不做就不做了，”沈存志冷哼一声，“这些年我也干够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家养老！”
“别说气话，真让你一下子退下来你能受得了？实话和你说吧，刚才去接你的路上，周方远已经把市里面对你的处理决定告诉我了。”
“哦？已经有决议了？”
沈存志怎么可能完全不关心自己的前途，他刚才说的就是气话。现在妻子这么一说，他立刻竖起了耳朵。
“是，市里面已经有决议了……”沈存志的妻子顿了顿，“市委会议上，冯书记提出来要对你降低惩罚力度，刘市长和其他市委委员也都同意，正好人大的老刘也到点了，所以最终的结果是调任你去人大当秘书长。”
话音落地，沈存志久久没有言语。
片刻之后，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样也不错了，这个周方远确实是花了力气的，去人大，总好过直接被一撸到底。”
毕竟是在官场上拼杀了多年的人，这一点政治素养他还是有的，他很清楚把自己调到人大意味着什么，虽然于前途来说，他等于是彻底的退出了权力中心，不，甚至被直接打到了权力边缘。不过再边缘也还是有权利的，总比一点权利都没有要好很多。
沈存志这方面门清，所以这个情他不得不承。
“既然人家帮了忙，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那个周方远要是真的喜欢咱们女儿，我倒是觉得不错，起码这个孩子很优秀，家里也很有钱。咱们把女儿的眼光养得那么叼，把这个拒绝了，以后找不到好的怎么办？”
沈存志的妻子笑着说道。
“虽然这么说没错，但现在也太早了，不行，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到时候你得配合我，把女儿带出去。”
沈存志看了妻子一眼。
妻子摇摇头，“我可不管，女儿的事情，你管不了的，还不如顺其自然，听我的，这个事情你先什么都别问，更不要和那个小男孩说，有什么问题等我先问问女儿再说，明白吗？”
嘴里说着，沈存志的妻子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拽了拽他的头发。
“疼！”
沈存志龇牙咧嘴的说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先听你的吧，不过你记得问女儿，要是情况不对，该插手就得插手，起码上大学前她不能搞对象。就剩半年多就高考了，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可不能马虎。”
“知道啦，我的大老爷，你说了算好不好？”
沈存志的妻子笑着说道。
……
沈存志在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一副，把头发整理好，胡须也刮掉，再次出现在周方远面前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
中午饭是在周方远选择的酒店吃的，席间气氛不错，沈存志很健谈，沈星的母亲也很会说话，而周方远呢，也再一次展现了自己和一般学生不同的。而沈存志也听从了妻子的建议，没有在席间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总之这顿饭是宾主尽欢，沈星是最开心的人，全程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
吃完饭，沈存志夫妻准备却结账，但却被服务员告知，周方远在订餐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餐费都付了，为此，沈存志还故作不满的埋怨了周方远几句，周方远则笑着说这都是应该的。
从酒店出来，周方远准备把沈家三口送回去，但却被沈存志拒绝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陪女儿好好玩过了，正好今天没啥事儿，就当庆祝了，小远你下午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不如刚和我们一起吧。”
沈存志发出邀请。
沈星也露出期待的表情。
可惜周方远没有那么傻，他才不会去当打扰人家一家三口享受合家团圆的大灯泡呢，所以他闻言笑着摇摇头。
“不了，下午还有些事情做，过两天我还要回京城呢，时间有些紧，就不陪叔叔阿姨了，你们好好玩，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
周方远说道，然后在酒店门口和沈星一家三口告了别，开车离开。
等他走远了，沈存志才收回目光，悄悄的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女儿还在盯着汽车远去的背影，他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的老婆一下。
沈星的母亲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沈存志撇撇嘴，只能把自己的打算压在心底。
沈家一家三口出去玩，去哪玩，这已经不关周方远的事了。他路上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确定母亲在金波罗总店里坐镇呢，立刻一大方向盘朝金波罗总店驶去。
金波罗的总店还是那样，顾客数量自从旁边的肯德鸡开业后就一直被对方雅一头。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北桐人对肯德鸡的存在越来越习惯，习以为常，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之后，肯德鸡的生意就开始逐渐下滑。而且这个时期肯德鸡的餐品中式化做的还远不如周方远重生前那么好，而金波罗则是从开业初期就一直进行西式快餐中式化的工作，还不断开发真正的中式快餐，而且北桐人的口味也有一些特点。可以这么说，最熟悉北桐人口味的，终究还是北桐人；最熟悉华夏人口味的，终究还是华夏人。
所以当新鲜感逐渐消失之后，肯德鸡的声音开始下滑，金波罗的客流量重新回归，最近一个月，双方已经拼的不相上下了，金波罗虽然比肯德鸡还差那么一点点，但差距已经微乎其微。而这仅仅只是总店，肯德鸡在北桐只有一家店面，而金波罗呢，则是将分店开遍了全程。
这样一比的话，在北桐，金波罗其实已经全面压制了肯德鸡，就算它是跨国大集团也没用。
而另一方面，最近两个月，金波罗的发展速度也是不满，而且随着名气越来越大，金波罗在全国范围内开分店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到现在已经有接近五百家分店，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提升之中。说金波罗是全国最大的连锁餐饮，现在也是丝毫不为过。不过大部分的加盟店，如今也是刚刚加盟，正在装修，真正营业最快也得在一个月以后，有的甚至要拖到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之后，不过最多三个月，这些加盟店全部开始营业的时候，金波罗在华夏就再也无人能媲美，便是肯德鸡也不能比。
这么多的加盟店，光是加盟费就已经为周家提供了数千万的收入，而所有加盟店使用的食材，全部是要由总店来提供的。为此，周家已经向国内某大型生产线制造商下了订单，其中有三条面包生产线，两条沙拉酱生产线，还有一条肉饼生产线。
这个肉饼，就是用各种肉馅压制成的小饼饼，也是夹在汉堡里的。除此之外，周家下属的远方肉食品生产公司也再次从市里面弄了两块地，扩大养殖规模不说，还建造了两个新的车间，找了两百个员工，力求将生产量扩大到足以为所有分店提供食材的程度。
关于这个事情，起初周爸周妈还有些担心来着，但还是周方远将他们一点点劝服的，而且整个过程非常简单。
314.周妈的不爽
“规模扩大，就算咱们自己用不了，还可以往外卖啊。”
当时周方远是这么劝说自己父母的，虽然他相信，只要自己良心做生意，生意就不会差，就算销量降低，但完全崩盘也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凡事皆有可能，多少曾经红极一时的企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周家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避免这种事情。
但周方远还有想法，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算到时候金波罗真的完蛋了，但生产线在，他们就还能继续生产。生产出来怎么办？当然就是卖给其他人了。
他重生之前，光是北桐，大大小小的快餐店就有数百家，每天消耗的各种面包肉类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的快餐店，他们的食材从哪里来？全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那不可能，就算是加盟店的总店很多也没有自建厂房和生产线的能力，说白了，很多所谓加盟店，他们的总店提供的这些各种食材，其实也是从生产厂家直接买来的。
所以就算金波罗完蛋了，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可以卖给这些小店，只要现在把市场占据了，到时候就算金波罗不行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快餐店也还是要从这里进货的。毕竟家门口就有货源，傻子才会再去花额外的运输费。
而且这些生产线，说白了就是给自家用的，以金波罗现在的盈利能力，最多一年就能回本，只要能回本，到时候就算把这些生产线直接丢掉都无所谓。所以这买卖是只赚不赔的，周方远对此毫不怀疑，而他也通过自己的劝说，让自己的父母相信了这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现在已经不用再怎么劝说自己的父母了，因为他这两年所做的事情，已经让父母对他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只要是他的决定，就算父母稍微有些疑惑，也不用他过多劝说，简单说两句就能让父母点头答应。
闲话扯远了，周方远开着车来到金波罗总店，他还没下车，就看到母亲在路边等着他。
他把车停在母亲身边，母亲开门上车。
“你同学的事情解决完了？”
这一次回来的目的周方远当然会告诉自己的父母，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牵扯到玻璃厂，无路如何也应该让父母知道的。而父母对于他答应冯书记接受玻璃厂的决定，同样有一点点反对意见，倒不是他们担心玻璃厂会赔钱，他们现在的眼光也已经有些与众不同了，而且周方远平时有事儿没事的时候就会和父母说一些未来的发展。当然这时候说出来，他是以猜测的口吻来描述的。
可他说得多了，父母多少也能听进去，也会自己思考里面的道理，渐渐的他们发现周方远说的这些可能都是存在的，所以玻璃厂未来能赚钱，周爸周妈并不怀疑，他们反对的，是现在家里面的产业已经这么大了。
金波罗相关的快餐店、肉食品厂、农场，再加上新增的渔场，已经让他们感到精力不够用了，虽然也招聘了一些专业的经理人，家里面也有一些亲戚加入了进来帮忙进行管理，可即便如此，周爸周妈还是有些感觉时间不够用，精力不够用的情况。
如今周方远还要把玻璃厂也弄到手底下，而且和金波罗这一系列的产业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自然会感到为难了。如果周方远自己有时间还则罢了，偏偏周方远自己也有很多公司，这些公司周爸周妈也知道，只是他们之前从未关注过这些公司，他们之前对这些公司的认知，还是“网吧管理系统的公司”。
直到周方远去京城前，才把自己这些网络公司的情况告诉了父母，他们听完之后自然是无比惊讶。这还是远方游戏最近的发展他们不知道呢，如果他们知道了，怕是会更加惊讶的长大嘴巴。
一家三口现在各有各的事情忙，多一个玻璃厂，真的让人有些力有未逮的感觉。
可是这事情是他答应冯书记的，他可不能食言，所以虽然父母有担心，但他还是坚决要把这个玻璃厂握到手里，而且玻璃厂在手里可不光光是能生产普通窗户玻璃，玻璃的种类太多了，前景也非常的巨大，这时候让他放弃玻璃厂，他可无法接受。
所以父母已经知道这个事情，而且他们也无法改变周方远的决定，所以周妈现在已经考虑的不再是玻璃厂的问题，而是周方远同学的问题。
沈星她也是见过的，小姑娘长得漂亮，文文静静的，她也很是喜欢。
当她知道沈星的父亲是检疫局长后，稍微有些惊讶，然后知道沈星居然希望周方远帮忙，她当时就询问过沈存志的问题，周方远也如实回答。
当时周妈对他说的话是，“沈星小姑娘不错，但她的父亲如果真的有问题，那这个忙不能帮。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就应该帮。我会让你爸去问你大伯，如果那个沈存志真的是个大贪，到时候我可不饶你。”
这话还犹在耳边，周方远这边当然没问题，毕竟他也是和冯书记谈过的，如果有问题，冯书记不会什么都不说。
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帮忙，这才有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帮完了。”
周方远点点头，“中午吃了个饭，沈星爸妈挺健谈的，我们聊得挺开心。”
“她爸没说什么吗？”
老妈问道。
“说什么啊，谢谢当然说了不少，您还指望人家直接就把女儿许配给我啊。”
周方远笑着说道。
“这怎么不可以，嫁给你是她的荣幸，要是我我就这么做。”
老妈撇撇嘴说道。
“哈哈，也就您稀罕我了，其实我能看出来，沈星她爸挺防着我的，可能是担心我另有图谋吧，您没见着，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个偷心贼似的。”
周方远说着，自己已经乐不可支。
“哼，他还防着你啊，要不是你他能这么安然无恙的出来？你大伯可是都和你爸说了，他说这一次要是没有你，这个沈存志的公职全都会被摘掉不说，家里面的家产怕也会被罚个干净，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还防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周妈越发不满。
“好了，妈，您呀就别想这么多了，沈星以前帮我补课，我现在帮她这个忙是应该的。我小的时候您不就教我知恩图报吗？人家沈星对我有恩，我现在报答正好啊。好了，妈，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您以为现在还是古代呐，讲究个以身相许，这会儿已经不时兴这种事情了。”
周方远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轻声说道。
“哼，反正这人挺差劲的，就只是说几句感谢的话就了事儿，那个小姑娘给你补课不假，但补课能值几个钱啊，你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
“妈，咱不说了好不好？这事儿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咱们不操心了好吗？您看看您，我好不容易回来几天，忙里忙外的，您和我坐在一起就不能说些其他的事情啊。”
周方远无奈的摇摇头。
“不能，你妈我就这样，咋了，你还嫌弃我啊。”
老妈眼睛一瞪，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周方远。
“没没没，我怎么敢，您可别这么说，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周方远立刻说道，正好前面是红灯，他停下车来，然后侧过身，抱住母亲的手臂，“行啦行啦，您呀就消消气吧，以前没钱的时候您为生活操心，现在有钱了，就开心一些嘛，这种小事情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咱们也不损失什么不是吗？对了，您之前不是和我爸商量想去米国玩一玩吗？我给您安排路线啊，顺便给您安排招待人员。”
“你在米国还认识人呢？我们怎么不知道。”
“嘿嘿，我能认识什么人啊，还不是港岛那边的李哥。而且您忘啦，我买了一个游戏公司的股份，我现在也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呢，我就让公司派人接待你们，他们给我干活敢不上心？”
周方远笑着说道。
“嗯，这个倒是不错，但是我跟你爸我们也没时间啊……”
“时间总是会有的，其实很多事情您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不行就雇人，只要肯花钱，专业的经理人有的是。您何必什么是都自己操心呢？没意义，咱们现在已经过了什么都必须亲力亲为的阶段了，除了比较重要的项目或者新项目以外，其他的项目该放权就放权，您们现在应该享受生活了，而不是把自己绑在公司里，那样赚钱还有什么意义呢？您说是吧。”
周方远继续劝说道。
信号灯变成绿灯，他发动汽车开始重新前行。
“嗯，你要这么说，到也有道理。可是，这种人去哪找啊，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啊。”
老妈郁闷的说道。
周方远笑了笑，“这事儿啊，您就别操心了，我最近准备和其他人一起合伙弄一个招聘网站，专门给人找工作，到时候只要有人在网上投简历，我们就都能看到。我可以专门把这方面的人才挑出几个，您先坚持一段时间，等网站上线，我第一个就把这件事处理了，您看行不行？”
“行，就听你的。”
周妈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315.湖心岛现状
汽车很快驶出市区，继续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文艾湖附近。
年初周家以3.7亿元的天价将文艾湖以及周边万亩的土地全都承包了下来，当时这个事情可谓轰动全城，省电视台还派人下来采访来着，以私人身份承包湖泊什么的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么大规模大承包在北山省被还是很少见的。
如今眼看着已经接近年末，文艾湖承包项目的工程项目也已经基本完工。
说白了，其实这个承包项目需要建设的部分并不多，因为文艾湖周围的土地，已经一开始就确定为花卉基地，除了基础建设以外，并不需要过多的建筑。当然了，考虑到北桐这边的气候条件，温室大棚是必须的，不过温室大棚也不是现在就用，只需要盖个基建把骨架支起来就好，等到冬天寒冷的时候再覆盖塑料薄膜也不迟。
真正需要大规模动工的，反倒是文艾湖湖心岛上的建筑，那个才是需要花大时间和大价钱去做的事情，如今大半年已经过去，湖心岛上的建筑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周方远开着车载着母亲来到文艾湖附近的时候，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片姹紫嫣红的花田。现在这个月份正是花卉出产的高峰期，各色花卉在田间交织排布，组成了一片瑰丽的画卷，这地方也已经成了如今北桐人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宛如明珠一般的文艾湖，与周围的花田交织在一起，对于一向给人“干涸、贫瘠”这种固有印象的北桐来说，绝对是一片能给人惊喜的地方。
当然了，花卉基地也不全是鲜花，还有很多适合北方地区生长的乔木和灌木，树叶翠绿，花朵瑰丽，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穿过花田，文艾湖近在咫尺，市里面为了更好的利用这里的环境，在花卉基地开始建设没多久，还花了不少钱把周围的道路也重新弄了一下，包括文艾湖岸边也修建了一个小型的公园，虽然无法和后世那个巨大的生态公园相比，但也比之前那种土轰轰的样子要好很多。
路上有很多行人和私家车，周方远开着车跟在车流之中，径直驶入文艾湖公园之中，把车停在停车场，他跟着母亲下了车。在公园里简单逛了逛，然后就径直朝文艾湖的小码头走去。
这个小码头就不对外开放了，码头附近也没有船，他们一边走一边给周爸打了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一个小艇从湖心岛里驶出来。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小艇停靠在码头上，还不等其他人过来，周方远就带着母亲上了船，然后小艇启动，载着他们一路上了湖心岛。
湖心岛现在说白了，其实就是周家的“私人领地”，当然在国内是不允许这种“私人领地”存在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嘛。反正以前湖心岛也不允许人上去，如今同样如此，只是周方远他们例外而已。
登上湖心岛的码头，入眼处是一条青砖铺就的小道，从码头一直延伸到岛的中心，从这里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小路七拐八拐的，十几米之外就被岛上的树木所遮蔽。来借周方远母子的，是施工方的工作人员之一，在他的带领下，周方远和母亲第一次踏上了已经建设基本完工的湖心岛上。
青砖颜色厚重，错落有致的排列出来，路面很平整，一点都感觉不到砖地应有的那种凹凸感。
小道两侧用水泥桩子弄出了两列围栏，上面贴着仿古砖，营造出古风古韵的感觉。
顺着路往上走，周围全都是高大的乔木，行走在乔木间，湖水和远处的花田隐约可见，还能看到外面的湖边的游人。只不过他们能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们。而且和外界的炎热不同，在高大树木的遮蔽下，小道里还是很清凉的，一点不觉得炎热。
一路往岛上走，走到半途的时候，终于隐约看到了一栋仿古建筑，灰白两色的墙壁做主体，整个建筑群为框架式结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这些东西全都有，为了弄这个建筑群，设计师都是从南隆专门请来的，说实话，比北桐的设计师确实是要强一些，毕竟如今的北桐连个像样的真正意义上的设计公司都没有。
周方远他们盖房的时候没有可以去营造金碧辉煌的感觉，那样太烧包也太显眼了，总体青灰色，能将建筑更好的隐藏在植被之中。一直走到小路的尽头，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门，大门是纯木质的，边角还包着铜皮。大门开着，周方远带着母亲一路走进院子里，整个院子总共四进，有房间十几个。
建筑工程早已经完毕，上下水电路网路的铺设也早就完成，甚至连内部装修也已经基本上完工，现在周爸在这里正在做的就是打扫卫生，同时进行工程最后的收尾工作。
因为这次工程可不仅仅只有这个院子这么简单，实际上，在进入院子后才发现，在院子的西墙还开着一个门，是直接通往湖心岛顶部的，哪里还有一座五层的青砖塔，这是市里面要求的修建的，说是为了丰富文艾湖的景观。
市里面出资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全都由周家来出，这个塔也不便宜，花了好几百万呢，不过弄出来确实是漂亮，远远的看过去就感觉很有意境，而且在周家承包期之内，这座岛是不允许一般游人上来的，所以这塔说是给市里面弄的，其实说白了还是周家自己的。
等承包权到期，那已经是几十年之后了，到时候谁还在意这个塔的归属?
周方远找到老爸的时候，老爸正只会工人拆除主屋里最后的脚手架。看到老婆和儿子一起来了，周爸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咋过来了？”
“过来看看啊，从开始动工我就一直没上来过呢，今天正好没事儿干，叫着妈陪我一起过来看看。”
周方远说道，然后他走到老爸身边，“爸，弄得不错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监的工，正好，石塔的门还没锁呢，你妈也没上过塔，你带着你妈过去看看。”
周爸说着，说完丢过来一串钥匙，“你们看完了就把门锁上，小心半夜有人上去的。”
“这地方还有人能上来？这里可是湖心岛啊。”
周方远说道。
“那谁能知道呢，保不齐就有那闲人想要上来看看，总之锁上门没什么不好。你俩去逛吧，我这儿还剩这最后这点，一会儿弄完了你们要是没下来，我过去找你们。”
周爸说着，然后摆摆手，转过身去继续指挥工人们拆除脚手架。
周方远则带着母亲继续向上走，当然在去登塔之前，他们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大部分房间的装修是都仿古风格，地砖铺的是青砖，墙上也没有做过多的点缀，但却弄了很多仿古家具，乍一看就感觉真的回到了古代一般。
不过也有现代话的东西，比如说房间里的灯就是现代化的灯具，还有电视机电冰箱等家用电器，窗户也用的是玻璃而不是窗纸。毕竟现代化的各种物品更加方便，何必为了追求仿古却要连家用电器也一并去除掉呢？而整个院子里，唯一可以算的上是完全现代化的房间，那就只有卫生间了。
陶瓷地砖，陶瓷马桶，热水器花洒等样样俱全……没办法，古代的卫生间那个环境只是想想就让人难以接受。为了这个，他们还专门弄了一套储存黄金大软的设备，只要定期让人处理就行，这个事情他们就没法子惯了，反正就是花钱还。已经花了这么多了，也不差乎那点小钱。
把下面的院子逛了个遍，看着母亲满意的申请，周方远感觉心里也非常的满足，母亲高兴，说明这钱就花的值。然后母子二人提这要是，沿着西面的石阶继续向上走，很快就走到了湖心岛的顶端。
石塔近在眼前，一楼大门果然是开启着的，周方远带着母亲一路走上去，五层塔，爬起来有几百个台阶，一直爬到顶端，实在是有些累人。不过当他们登顶，看着落日余晖下周围的景色，却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吹着还带着一丝热气的晚风，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周围绕湖游玩的游客，周方远心里突然多出了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还不算什么真正的闹中取静呢，等再过几年，东区这边开始开发之后，以后这里才是真正的闹中取静，绝对算的上是北桐市最黄金的地段，没有之一。
在塔顶吹了一会儿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周方远把塔上的窗户全都关闭，然后和母亲朝下面走去。
回的时候顺便把塔门锁上，回到庭院里的时候，周爸正好完事儿，一家三口目送装修工人离开，具体的验收还得过两天，打扫卫生的工人也下班了，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周方远一家三口，以及开船的船夫。
他们沿着小路重新回到水边，坐着船回到对岸，然后在周围游人好奇的目光中，开上车，朝市区的方向驶去。
316.玻璃厂现状
第二天一大早，周方远就跟着父亲一起来到了玻璃厂，玻璃厂在吴庄路上，离大西街很近。从金波罗总店过去，开车只需要十分钟而已。
等他们到了玻璃厂的时候，市里面的领导已经到了，里面周方远最熟悉的可能就要数刘市长了，他们的汽车刚停稳，刘市长的秘书就快步走过来帮他们开车门。
这可不得了了，刘市长的秘书在北桐也不算小人物了，走到哪个单位也是让人敬若上宾的人物，现在却主动过来给一个普通企业家开车门，就跟牵马执鞭类似，这可是让其他人都震惊不已的。
原本还对周方远父子还不以为然的几个人立刻就变了颜色。
周方远也有些惊讶，他立刻从车上跳下来，跑到主驾驶旁边。
“张哥，我来吧。”
“没事儿，还是我来吧。”张秘书笑着说道。
周方远摇摇头。
“那怎么行呀。”
“好啦，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张秘书笑着说道。
周方愿和父亲下了车。相伴着一起向刘市长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周爸和刘市长握了握手。
“真是没想到，刘市长你居然亲自来了。”
周爸笑着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玻璃厂是北桐的老牌工厂了，你们现在能接手这个工厂，对于北桐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作为市长当然得亲自把关。”
刘市长微笑着说道。
周爸点点头。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说实话，我家这个孩子做事情太有主见。很多时候他都不和我们商量的。往往是事情都做完了，才会告诉我们一声，让我跟她母亲非常的为难。”“孩子大了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周同学这么优秀，多少家长求都求不来，你们应该高兴的呀。”
“别人是看见我们值得羡慕的地方，却看不见我们的苦恼呀。”周爸摇摇头一脸苦笑的说道。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我家的孩子也很让人不省心。”刘市长跟着摇摇头说道。“好了，咱们不要在这里聊了，赶快进去看一看吧。厂子里的工人可是等你们很久了。”刘市长提议道。
“好，那咱们就进去看一看。”
周爸点点头。
于是一行人相伴的开始向玻璃厂内走去。
玻璃厂的面积还是很大的。
有四个车间，三个大仓库。
有工人1000多个，曾经也是北桐市的骄傲之一。
可惜因为一些历史性的原因，这个工厂现在没落了。但是工厂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包括工人的技术水平，还有车间设备。在周围几个城市来讲，都可以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工厂。
其实，只要有能力有闲钱拿下这个工厂并且以现代化的方式经营就肯定不会赔钱，就算挣不了大钱，保本也是没问题的。只可惜现在社会上流行赚高科技钱赚新潮钱，像玻璃厂这样的事业愿意做的人并不多，最起码北桐是这样的。
周方远之前也没想到这样的机会会留给他，他其实挺感谢沈存志，如果没有这件事玻璃厂估计也是轮不到他。所以这一次帮忙其实是大赚的，他心里一点都没有排斥感，反而满满的全是高兴。
在刘市长的陪同下，周家父子将玻璃厂内内外外转了个遍。着重点在车间的设备以及和工人的谈话上。
玻璃厂设备的保养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以看得出来负责保养的工人非常用心，也非常尽职尽责。
当然了，毕竟工厂时间工厂的设备用了很多年，就算设备的状况还不错，里面的技术含量已经开始落伍了。所以周方远如果要接手玻璃厂。他就还要花不少钱，为工厂更新设备，这一点也是必须的。
毕竟如果要把这个工厂做大做强，特种玻璃是必须要研究的。而要研究特种玻璃，新设备也是必要的，这种钱省不了。
和工人的聊天也让他们发现了工厂的一些遗留问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过多的员工，这里面很多人都是关系户，都是以前老工人的子女，甚至是朋友的孩子或者亲戚的孩子。子女还好说，毕竟子承父业是正理儿，而且有父母在，他们多少在上班前就掌握了部分技能。而那些子女以外的关系户，这些人很多都不具备专业的技能。有些人甚至连工作态度都非常的差，逃班旷班那是常有的，有人甚至还偷厂里的东西。
这些人的存在，对于玻璃厂来说，就相当于是坏了这锅肉汤的几块臭肉。这些人是周方远必须要清理掉的，而他之前和冯书记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也提出来过。
冯书记是支持他的，这一点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工资的问题。因为工厂效益不佳，玻璃厂的工人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全额的工资了。所以玻璃厂改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补足所拖欠的工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在离退休人员市的工资是否国家负责的，这一点不用周家操心。
在玻璃厂转了一圈，把厂子的内内外外都看了一遍。周方远心里是很满意的，厂子的现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看父亲的表情，显然也非常的满意。
既然大家都很满意，那么接下来就要谈购买的价格了。
市里面的想法是准备以3000万的价格儿玻璃厂卖给周家。按照相关领导的说法，玻璃厂的机器和设备要比原肉联厂更多也更贵重，而且员工数量员工质量也比肉联厂要高。
更何况玻璃厂的库房里，现在最少存放着几万块玻璃。这些都是玻璃厂的剩余财富，周家肯定是要花钱买的。
花钱没关系，但是要花的值，3000万的价格，周方元觉得太贵了。毕竟玻璃厂的厂房设备已经严重老化，接手之后他是要花大钱进行改造和更新地。
要花的钱可能3000万都挡不住，而且玻璃厂本身还有不少的负债，这些债务也要他们解决，这些都在无形之中拉低了玻璃厂的价值。
所以当大家来到玻璃厂的会议室之后，关于具体的价钱立刻展开了激烈的商谈。
市里面希望能把玻璃厂卖出更好的价格。而周家当然希望能用更加合适的价格买到玻璃厂。现在就是要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线，这个协商的过程，其实才是最麻烦的。
好在周爸现在也不在是曾经的商场新人，经历过这么多的风浪，他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谈判技巧。
而且就玻璃厂的剩余价值而言，那些债务的影响确实是非常巨大的。偏偏市里面还不想把这些债务接过去，所以只能由买家来处理。
周爸咬住这一点，硬是不停地往下杀价。于是，就在玻璃厂这个老旧的会议室中，周方远父子以及陪同他们前面的律师同比刘市长为代表的市领导展开了协商。
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什么都没谈成。中午饭点的时候，大家转战市政府，午饭就在市政府食堂吃的，味道不错。
吃完饭。大家稍微休息了一下，在市政府的会议室里继续进行协商。一直到下午六点左右。双方才达成初步意向。
玻璃厂的债务还是由周家父子来解决。但是拖欠的工人工资，市里面要解决一半儿左右。玻璃厂的厂房机器，还有库房里的玻璃。周家会找专门的第三方公司进行价值评估。
根据评估结果，以百分之三十进行出资购买。而市里面也要给玻璃厂一些新的优惠政策。
比如说数年之内减税免税，以及政府项目优先采购玻璃厂玻璃等等，零零总总写了好几页的备忘录。
至此，关于收购玻璃厂的初步方案，就这样定了下来。当然，整个收购过程并不只有这么简单，周家的律师团队以及政府的工作人员还要进行很多的工作。
但这就和周方远没什么关系了。
从市政府走出来，还没等上车，周爸就在周方圆的后脑勺上给了一个爆栗。
“臭小子，以后做什么事情提前跟我们商量一下，别自己随随便便就拿主意下决定，你答应别人很简单，我跟你妈却要替你操更多的心。就说今天这个事情，要不是你已经答应了冯书记。我才不会同意购买玻璃厂。这玩意儿来钱慢，事儿多，保不齐还会有什么麻烦。咱家现在还欠着银行的贷款，你还给我找麻烦。你是嫌老子黑头发太多还是怎么地。”
周爸一脸的抱怨。
“嘿嘿，爸，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好嘛，您放心，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我一定提前跟你和我妈打招呼。肯定不会自作主张了。”
周方远挠挠头嬉皮笑脸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记住你说的话。”
“当然，我说话算话绝对不会食言。”
周方远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后他就开着车载着父亲，朝自家的快餐店驶去，去接老妈。
今天晚上家里有一场聚餐。是奶奶家这边的，奶奶听说他回来了，硬要他过去，还把二叔三叔和姑姑他们全都叫上了，奶奶亲自打电话，周方远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下来。而且他这一世也不反感去奶奶家聚餐，谁让他们现在走哪儿都是核心呢，他还格外享受这种感觉呢。
317.家人的询问
如今周方远他们这个小家庭，已经是奶奶家这边的绝对核心。
而一手将自家推到如今这个程度的周方远，更是爷爷奶奶的心头宝，得知周方远居然回家了，奶奶无论如何也要周方远过去吃饭，周方远没法拒绝，而且他也不想拒绝，去奶奶家和奶奶爷爷多坐一坐，挺好的。
奶奶家还在以前那个位置，未来奶奶家会搬家，但说这话怕是最少还得六七年的时光。周爸之前也曾经提议过想要给自己的老父老母换个房子，但被奶奶爷爷给拒绝了。这里可是家属院，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很多老头子都是爷爷当年的同事。
大家相处的年长了，都有感情了，现在让爷爷奶奶搬走，等于是和这些老伙计说道别，两位老人当然无法接受。
周爸当时还要坚持，最后还是周方远给挡了下来。
“可以先给爷爷奶奶准备好房子，等他们什么时候想搬直接就能搬过去。”
老人家的态度很坚定，做儿女的就不好勉强，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别一个搞不好反倒让两位老人不开心。所以强行让爷爷奶奶搬家是最傻的，有心孝顺，平时多去看看老人家是最好的。其次像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有钱了，可以多买点房子，一方面可以屯起来坐等升值，另一方面还可以提前做准备。
老人家什么时候愿意搬家了，不用等到时候再装修，早早弄出来把味道放干净，到时候直接入住不是更好？担心家里面会有灰尘的话，可以雇人是不是去打扫啊。至于说装修风格，说实话这种东西老年人有几个在意呢？只要住着舒服就够了，老年人的想法和年轻人还是不同的，他们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所以最终爷爷奶奶也没有搬家，还住在这里。给爷爷奶奶准备房子周爸之前就已经开始商量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结果，也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停好车，一家三口上楼。
刚进门，奶奶就过来拽住了周方远的手。
“我的乖孙子回来了。”
老人家说着，还抱着周方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方远无奈的说道。
“哈哈，还害羞啦，来，进来，跟奶奶说说在京城学画学的怎么样啊。”
奶奶笑眯眯的拽着周方远在沙发上坐下，对于奶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周方远都是没有任何怨言的。上一世他家不行，他自己混得也极差，但奶奶却从未用另类的目光看待过他，整个大家庭，当时只有奶奶是一直将他当做宝贝大孙子的。就连爷爷到后期也不太愿意搭理他了，而奶奶却自始至终都是这么的慈祥和蔼，所以对于奶奶，周方远是绝对没有半点怨言的。
周方远坐在沙发上和奶奶聊起了天，母亲则是洗洗手，跟二婶三婶姑姑他们进去做饭，父亲跟着爷爷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姑父坐在餐桌前开始喝起小酒。
“哥，我听说你们要把玻璃厂买下来？”
刚喝了两口，二叔就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建军，你这消息很灵通啊。”
周爸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二弟。
周方远的这个二叔，以前是学校的老师，后来因为许家的事情，他得到了升迁，目前已经调入了教育局，成了一名科长，对于平时不怎么会来事儿的二叔来说，这已经等于是一步登天了。指望他自己，他可能要到四十多五十岁才有资格提为正科，但如今有了刘市长的照顾，区区一个正科而已，并不难。
更重要的是他本人的学识，资历，能力，都是够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只能当一个普通的老师。
如今他进入教育局，也算是迈过了最艰难的一步，只要这一步跨了过去，以后就算刘市长调任了，他也拥有了更大的上升空间。
只不过，教育局是一个相对封闭的部门啊，今天下午才刚刚和刘市长谈妥了这个事情，晚上二叔就提了起来，周方远不相信这个事情是刘市长主动告诉他的，所以他和老爸才会对这个事情感到惊讶。
“呵呵，其实也不是我打听来的，是我们副局长下班前和我说了一句。”
二叔腼腆了笑了笑，说道。
教育局的副局长？
周方远闻言眨眨眼，他还是不明白这个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不过仔细想想，今天参加协商的人有不少，而且这个事情玻璃厂的高层也是知道的，这么多的人，随便哪一个说出去，都有可能立刻让消息传遍大半个北桐市，所以二叔能知道这个事情，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大，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爷爷抿了一小口白酒，问道。
“这个事情呀，您别问我，还是让阳阳跟您说吧。”
老爸轻轻一脚，就把皮球踢到了周方远这边。
爷爷他们立刻就把目光投射过来，奶奶也拍了拍周方远的手背，“这事情还和你有关系啊，到底什么情况，跟奶奶说说。”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周方远把自己接到电话，然后回来帮助沈存志，在帮助的时候被冯书记“要挟”，不得不买下玻璃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收购玻璃厂也不全是因为冯书记，或者说，这件事其实是一件好事。”
“好事？”
三叔皱了皱眉头，“玻璃厂那个烂摊子是啥情况咱们都知道，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厂子真的是白给都没人要，现在咱们北桐的玻璃都是从南隆那边买回来的，本地人都不买本地的玻璃，这么一个破厂子还能有用？”
三叔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三叔，其实这个事情真的没有那么悲观，就因为玻璃厂大家都不看好，这件事才大有可为……”
接着，周方远把自己对北桐发展的“推测”说了一下，还有和刘市长签下的备忘录，十年之内，北桐市所有市里面负责的建设工程，玻璃都必须买原玻璃厂的玻璃才行，当然了，也不是说有了这个备忘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目前库存的玻璃，市里面没人买没关系，可以卖给周围的乡镇农村。南隆的玻璃是好，但他们造价更高，而且运到北桐还有一个运费的问题。咱们的玻璃就没有这个问题了，本来这些玻璃也是以其非常便宜的价格一起买下来的，直接低价出售，先冲一波市场再说。
当然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吃老本，玻璃厂现在的问题就是吃老本太严重，没有任何创新精神和意识，当然会被市场淘汰。等玻璃厂收购完成后，我准备引进全新的生产设备，并且建立玻璃研发实验室，专门开发特种玻璃。
爷爷，二叔三叔姑父，你们应该也知道，玻璃的应用范围是特别广的，建筑、日用、艺术、医疗、化学、电子、仪表、核工程，各行各业都能看到玻璃的身影。当然我没有自大到认为我能让这个玻璃厂涉足所有领域，只要能在其中一个领域能站稳脚跟，这个厂子就能吃得浑身冒油。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一个想法了，我计划在组建起实验室之后，首先开发铝硅玻璃。”
周方远笑着说道。
其他人可能听得还一脸茫然，但周方远的爷爷却一挑眉头。
“铝硅玻璃？”
周方远的爷爷就是学化学出身的，所以他对这个词很敏感。
“阳阳，你想做化工玻璃？”
“不止是化工玻璃哦，爷爷，铝硅玻璃中氧化铝和二氧化硅的含量很高，成型的玻璃应该具有较好的化学稳定性、电绝缘性、机械强度以及较低的热膨胀系数，理论上可以用于加工制造卤灯玻壳、屏幕盖板、化工管道、无碱基片、无碱玻纤维等，属于特种工业玻璃。”
周方远解释道。
“但是你要明白，各项指标越高，研发工作就越难，你要做好失败和不断烧钱的准备。”
爷爷提醒道。
“爷爷，放心，我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而且其实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关注过这个领域，在米国有一个康宁公司，就是生产各种玻璃的跨国企业。康宁公司在1962年的时候偶然创造出了一种微晶玻璃，名为chemcor，当时康宁公司启动了一个名为 project muscle 的大规模开发项目，他们想要探索用于挡风玻璃的更高强度的材料。
不过这种技术太过超前了，导致这种玻璃的价格高居不下，所以当时这种chemcor玻璃的市场反馈并不好。因为无法保证销量，为了降低公司支出成本，1971年，康宁玻璃厂关闭了这个projectmuscle项目，这款名为chemcor的玻璃也被他们打入了冷宫。
我的想法是，花点钱，从康宁公司把project muscle项目当时的研发人员挖过来，最好是能复制出chemcor玻璃。技术方面，咱们现在和对方确实有不小的差距，不过没关系，初期花钱买技术，买人，同时培养自己的研发人员，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能研发自己的玻璃，到时候我们能、等版本，这种玻璃放到现在已经开始有市场了，这是我为玻璃厂准备的第一个出路。”
周方远自信满满的说道。
318.三叔要入伙
康宁公司，可能有很多人并不清楚这个公司的底细。
chemcor玻璃是什么，怕是很多人也不清楚。但如果换个说法，大猩猩玻璃这个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了。
没错，后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智能手机使用的都是大猩猩玻璃，或者宣称使用的是此款玻璃，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毫无争议，这款玻璃都是公认最适合当做手机屏幕的玻璃。
历史上，这款chemcor玻璃从封存到重建天日用了整整34年的时间。2005年，当时摩托罗拉发布了razrv3手机，这款手机成为玻璃显示屏替代高强度塑料的里程碑。受该手机的影响，康宁在2006年底成立了一个很小的团队，考虑重启chemcor玻璃的项目，探索在手机上应用的可能性。
chemcor玻璃的厚度达到了4mm，如何让玻璃更薄是康宁首要攻克的难题。直到乔帮主的电话响起，康宁也没能取得显著的进展。而当时乔帮主对康宁的要求是要让玻璃的厚度降低到1.3mm。
理论上说，一款新产品从研发到量产需要数年时间，而苹果留给康宁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
尽管没能赶上第一批水果手机的量产，但是大猩猩玻璃最终成型，并成为康宁一飞冲天的巨大推动力。在水果手机首次亮相后的五年里，这条产品线的年营收从零增长到了10亿美元。
截至周方远重生前，大猩猩玻璃已经应用于全球各种电子设备之上。在华夏，大猩猩玻璃几乎是所有耳熟能详的手机厂商的默认供应商。
对于一家横跨一个世纪的百年公司，与乔帮主的传奇故事不过是康宁一百年多前那个故事的翻版：1879年，托马斯爱迪生发明灯泡的时候，找到了康宁公司，希望找到一种稳定安全的玻璃灯罩。后来，康宁制造灯泡玻璃的制程工艺标准并延续至今。
至于说能否顺利挖到这个项目的成员，周方远是并不怀疑的。
首先是钱，只要有钱，挖人从来都不成问题。
当然了，如果是某些极为重要的项目，无论是米国还是康宁恐怕都不会放人。但很可惜，chemcor项目对于现在的康宁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牛毛般的项目组。要知道，即便是在后世，大猩猩玻璃也只是康宁公司“特殊材料事业部”下一个年轻的项目，公司运营的其他项目还涉及通信科技、环境科学以及生命科学。
除了用于lcd电视、移动设备的玻璃基板，康宁的产品还广泛用于通信网络的光纤光缆、移动排放控制系统的陶瓷载体和过滤器、药物开发的光学生物传感器等等。
对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前景并不明确，并且已经封存了将近三十年的项目，要说重要，那是傻子都不信的。所以这个时间挖人是最合适的，如果早几年，可能康宁内部还有人会对这个项目抱有幻想，而晚几年的话，一旦康宁可以确认这个项目的前景，以他们财大气粗的架势，绝对不可能将这样的项目送给别人。
不仅是项目本身，项目组的所有研发成员也会被重点关照，康宁必然会花大价钱将人留在本公司。而这些员工，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钱，他们也不大可能会离开自己的国家来到华夏。
所以就是现阶段，康宁自己也不在意，业界也没人想到在手机屏幕上用玻璃面的这个当口，挖人才是最合适的。
听着周方远的计划，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包括周方远的父亲都没想到自家的儿子居然想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片刻之后，爷爷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爷爷支持你，虽然不能给你提供物质上的帮助，但爷爷在精神上绝对支持你。”
肯定是要支持啊，孙子这么有出息，这还没上大学呢，已经开始琢磨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不支持？
其他家人也纷纷表示支持，不过说白了，周方远依靠先知先觉的能力，让自家发家致富，但这个过程太短了，前前后后不过两年的时间而已，两年前他家还是整个周家最弱的家庭，两年后他家的成就已经让其他亲戚只能仰视。
大家就是想帮他们，也是完全无从下手，只能在精神上表示支持。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周方远做这么多事情，所为的，除了让父母过上好生活以外，还不是为了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上一世他是那个被大家鄙夷和嘲笑的人，这一世他就是要扭转这一切，他要成为其他人羡慕和向往的人，并为此一直努力着。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很开心，大家感慨于周方远他们这个小家庭的发展速度的同时，心里要说没有一些嫉妒和羡慕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周方远他们从奶奶家出来，准备坐车回家的时候，三叔突然走过来。
“哥，嫂子，阳阳，我有个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建民，咋了？有啥事儿？”
周爸本来都准备坐进驾驶室了，听到三弟的话，立刻停了下来。
三叔快步走到周爸身边，“哥，嫂子，这个，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看着周方远。
“有啥事儿就说啊，干嘛支支吾吾的。”
周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兄弟。
“是啊，老三，有事儿就说，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呢。”
周妈也笑嘻嘻的说道。
“唉，那我就说了，”三叔点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哥哥嫂子，“大哥，大嫂，那啥，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家那口子在你们的生意里找点事情做？她们单位现在也不行了，我们也寻思着给她找点事情，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项目，你们看，能不能让她就跟着你们一起干吧，咱们自己家人，用起来也放心啊。”
三叔带着希冀之色说道。
周爸周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名为惊讶的表情。
周方远在旁边听到这句话，轻轻的撇了撇嘴，他就知道，随着自己的发展，肯定会有亲戚想要加入进来。
家族式企业有其优点，也有其缺点，但周方远说实话并不喜欢家族式的企业。虽然家属亲人用起来更加放心，但这也是相对的，在现代化企业管理之中，只要各种规章制度和合同足够全面，雇人也不见得就不安全。而自家人，有时候坑起来那是真的往死坑呢，这种情况古往今来还见得少吗？人心总是不足的，可能现在能加入进来就已经让他们感到满意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野心总是会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欲壑难填。
所以周方远发自内心不希望自家的企业里有太多的家人在。
可说实话，个别情况区分对待，不能一刀切，也不能一揽子全都答应下来。别的不说，就好比说三叔家，他家没钱吗？不，三叔家还是挺有钱的。他这个工作，灰色收入总是有一些的，这些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钱，做点什么都好。可他们选择要加入周方远他家的企业，说白了，还是想以更简单的方式赚钱。
虽然周方远也很想对自己的三叔三婶抱有信心，但他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所以在父母开口答应或者拒绝之前，周方远突然清了清嗓子。
“三叔，其实，我这里有一个好项目，你想要听听吗？”
“啊？啥，啥项目啊……”
三叔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周爸周妈也转过头来，用略显惊讶的表情看着周方远。
“其实三叔，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想弄一个自助餐厅来着……”
周方远笑着说道。
“自助餐？”
三叔微微瞪大眼睛。
“是啊，三叔你听过韩式烧烤没？”
周方远说道。
其实说真的，他曾经真的考虑过做这个，只是怎么说呢。没钱的时候想要搞自助餐，初期投资花不起。等他有钱了，又有点看不上这样的小钱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时间啊，不仅他没时间，他的父母都很忙，就算大量的工作都有下面的人去做，可每天还是有很多工作要亲自处理。
再开一个自助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有那点时间，还不如把目前手上的工作做好。
所以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很早以前就放弃了。
如今三叔突然体提出来想要给三婶找点事情做，周方远突然就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自家没时间，没精力，也没兴趣做这个，何不把这个事情交给三婶做呢？
肉、菜、主食自家都能提供，新鲜，安全，卫生，便宜，三婶只要开店，就绝对没有赔钱的道理。海鲜方面的话，这个时候的北桐市，海鲜还是很高档的东西，自助餐完全没必要加入海鲜，最多有个虾就够了。一旦做好了，这个店也是能做连锁店的，自家其他的亲戚如果也想找事情做的话，完全可以加盟到这个自助餐里面，不用担心他们加入自家的重要产业里成为累赘，同样也不用担心不帮忙会被亲戚们埋怨，这样一举多得的方式，何乐而不为呢？
周方远越想越觉得有搞头，他走到三叔身边，开始详细的介绍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