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说服
静静地站在舰桥一角，湛蓝的行星在秦虎的脚下缓缓旋转，两轮明月挂在星空之上，整个人如同转身虚空，让他感觉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一身长裙的青衣出现在秦虎身边，声音婉转轻柔：“想什么呢？”
秦虎已经在这儿站了快半个小时，他平时的工作不少，没工作的时候也该回舰长室找叶婧雯，不管怎么看，都不该无缘无故地浪费半个小时。
所以，青衣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问一问。
秦虎依旧看着舰外的景色，语气中很是感慨：“想什么，想联盟呗！本来吧，我觉得内缘联盟发展的还行，以为外缘这边都能进攻星门了，肯定发展的也不差，咱们把消息带到就算完成任务，结果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青衣一脸惊诧：“你就为这点事儿站了半个小时？”
“也不全是。”秦虎说，“还有今后的出路，我本来想着，把消息送到了咱们就进敌后，找着抵抗力量就给技术，找不着就当是侦察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能不回禾州说一声么？”
青衣眨眨眼睛：“那就回去呗，怕什么啊？咱们这一来一回就是十好几年，禾州肯定攒出一大批战舰了，咱们直接带着舰队平推了外域人，那多好啊！再说了，紫星人的事你不打算说了？不回去，怎么通知禾州防备紫星人？”
秦虎咧咧嘴：“我就是觉得……”
“觉得没面子，是不是？”青衣直接打断秦虎的话，笑嘻嘻地用那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秦虎，“用得着么？谁还能笑话你？”
不等秦虎说话，青衣又说：“其实我早就想劝你了，留在禾州确实挺无聊的，但是深入敌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秦虎：“我就是觉得应该走一趟，如果联合舰队还在，你说他们会不会一直等着咱们回去？”
青衣立时瞪大眼睛：“怎么着，你还想直接飞回星云啊？”
“有这个想法。”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青衣直翻白眼，“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但是这可不是三年五年的事，没准一走就是几十上百年，等到地方了能不能找着人还是两说，要是再找他几十年，没准还没等你找着联合舰队，禾州军就先打到地方了，还不如跟着禾州军一起打回去呢。”
秦虎愕然：“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禾州的技术水平比你想的更强，没拿到技术的时候那是没办法，拿到技术之后根本就是一日千里！才几年时间就消化了那么多技术，你还觉得慢？你知不知道研究这些技术到底花了多少年？”
秦虎顿时尴尬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青衣无奈地捂住额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走的时候，星禾就快造出跳跃引擎了，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没准都造出雷鸣级来了，咱们现在回去，雷鸣级说不定都成建制了！”
这下秦虎真有点不相信了：“禾州这么强么？”
青衣：“雷州不止给了图纸，还有各种技术细节，不管哪一样，都是工艺齐全，禾州照着标准按部就班就行了，又不是从头研究，哪有学不会的？”
工业这东西是个成套的体系，只有合格的材料未必能造出合格的产品，制造过程中的工艺也很重要。
打个比方说，知道原料是什么、也知道零件的规格和组装的要求，加工精度也到位，但是造出来的成品就是不合格，是什么原因呢？
答案就是工艺！
例如，某个零件的热处理不到位，导致零件强度不合格；某个零件需要特殊的焊接手段，却用了另一种不合适的焊接方法。
工艺上的任何一点微小差异，都有可能导致成品不合格，所以光有图纸和资料不行，工艺同样非常重要。
雷州从来没打算坑矩尺臂上的人类同胞，所有技术都包含全套工艺，哪怕禾州只有最基础的工业体系，也能按部就班的不断升级，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制造雷鸣级的能力，何况禾州本来就是联盟星域最强的工业行星，发展的快一点半点不奇怪，慢了才是件怪事。
秦虎见青衣表情不善，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听你的，咱们回禾州，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青衣满意地笑了，“回去看看又少不了一块肉，实在不行咱们再走就完了。”
秦虎：“其实我还有点别的想法。”
青衣疑惑：“什么？”
秦虎认真地看着青衣：“你不觉得，长戈号留在禾州特别尴尬么？”
青衣恍然大悟：“你说你，这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怕什么？”
“不是怕。”秦虎说，“我就是觉得，留在禾州就是寄人篱下，什么都是星禾给的，你觉得那种滋味好受么？”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青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禾州需要技术，咱们从雷州带回来技术，这是互利互惠好吧？”
“你真这么想？”秦虎有点不相信。
“当然啊！”
秦虎：“那你能保证星禾也这么想？”
青衣失笑：“你想多了，我跟星禾都是人工智能，你能别把人类那一套安在我们头上么？”
秦虎表情复杂：“我也知道不能这么算，可就是忍不住这么想。再说了，就算星禾不在意，禾州军那么多人呢，还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青衣小脸一板：“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回去之后提个建议，以后禾州军不用自然人了，全都用克隆人，怎么样？”
“亏你想得出来！”秦虎说。
雷州用克隆人，是因为自然人严重不足，不得不用克隆人补足缺口，禾州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呢，直接把自然人清出军队算怎么回事？
别以为有克隆技术，自然人就不需要加入军队，人类曾经在这个问题上走过弯路，简而言之，人类必须担负起应负的责任，而不是把所有的重担都扔给克隆人，所以能用自然人就必须用自然人，几有几种特殊情况，才允许启用克隆人。
737 变化
说服了秦虎，长戈号踏上回归之旅，转眼之间穿过虫洞，出现在禾州外围。
接入量子通讯网之后，青衣第一时间联系星禾，星禾的全息影像立刻出现在舰桥之中。
他惊奇地扫视一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虎耸耸肩：“没办法，那边的情况太特殊了。”
说话间，青衣已经把外缘联盟的资料全部传给星禾，星禾的影像微微一顿，随即马上恢复正常：“原来如此，这可真是……让我怎么说呢？联盟这边还一直想着跟那边联手呢，这下好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还是靠自己吧。”
青衣也出现在舰桥里：“说说吧，这些年有什么变化？”
星禾：“很多，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
“技术，先说技术！”秦虎有点迫不及待，“跳跃引擎造出来没有？”
说到这里，他居然有点紧张，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这还用问吗，十多年前就造出来了！”
秦虎两眼放光：“战舰呢，造出多少了？”
星禾：“这个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这么和你们说吧，跳跃引擎造出来之后，我们造了很多新式战舰，后来研究星门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特别有意思的东西。”
“是什么？”
“技术！”星禾说，“我发现，用在星门上的技术，和跳跃引擎有许多共通的地方，像是跳跃引擎的进阶版！”
秦虎和青衣全都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星禾感慨万千：“我也很意外，你们知道，我早就研究过敌人的战舰，我发现星门上的技术，和我以往了解的那些东西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个技术体系！”
秦虎彻底不淡定了，他想起了主世界与外域人之间的战争：“你是说，星门技术来自于人类？”
星禾摇头：“不不不，我觉得，更像是人类技术和外域技术的结合！雷州的说法我知道，所以我判断，星门技术一定掌握在维都人手里，而且是他们研究人类技术得出的成果……敌人的高科技不是都掌握在维都人手里么？”
秦虎觉得自己有点晕：“维都人研究主世界的技术，然后拿到矩尺臂对付咱们，咱们要是再从敌人的星门里研究出新技术，再反过来用在敌人身上，呵呵，怎么这么乱呢？”
星禾的表情非常奇怪，惹得青衣一阵狐疑：“你这是什么表情？”
星禾咂了咂嘴：“我已经说过了，星门技术和跳跃引擎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青衣挑挑眉：“所以呢？”
星禾无奈地耸耸肩：“所以，我想告诉你们，我虽然还没攻克星门技术，但是从星门上得到了灵感，造出了传送舰……就是那种远距离传送战舰的战舰！”
秦虎瞪圆了眼睛，下巴差点砸地上：“不是吧，真的假的？跟星门一样，没有时间膨胀？”
“不，没那么夸张，我还没把星门彻底研究透，所以用的都是虫洞技术，时间膨胀依旧存在。”星禾的表情很遗憾，“怎么取消时间膨胀，是我下一步的研究目标。”
秦虎叹了口气：“这就已经很好了，是我想的太理想化……这些年又发起几次打击行动？”
“很多！”星禾说，“你们离开之后，光是星门我们就打下来六个，后来敌人学乖了，直接把星门附近的外域基地全部废弃，把外域基地搬到远离星门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星门了！”
“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么样，继续想办法打星门呗，打完了星门，再把舰队派出去找外域基地，什么时候打完为止。”
“好找吗？”
“很难。”星禾说，“我派出去了许多侦察舰，也找到了几个外域基地群落，但是他们真的聪明了很多，就连外域基地都分散开了，说不定在什么地方。”
青衣：“那你用了什么办法对付敌人？”
“还能用什么办法？分散舰队呗！”星禾很无奈，“现在禾州军分成两部分，一是正面作用的主力舰群，由鳞梭舰和传送舰组成，主要任务是向敌占区推进，与敌军主力决战；二是负责清剿的舰队，主要负责追击小规模敌军，还有就是寻找并摧毁外域基地，都是由安装跳跃引擎的战舰组成。”
秦虎不解：“怎么还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主力舰队强调火力，强调单位时间的投送能力，简单点说，就是用强大的火力压倒敌人，所以都是鳞梭舰，火力强造价低，就是损失了也不心疼；后方舰队强调机动性和长时间的自给能力，火力稍微差一点也没关系，不过新型主力舰也改良过了，人员大幅度降低，还都是双引擎，即能开虫洞，也能用超光速飞行，呵呵，我们现在经常用超光速飞行诱敌深入。”
“这样啊！”秦虎总算对禾州军的现状有了一些了解，“这么说，现在禾州已经打进了敌后？”
“对，我们已经把战线推到两千两百光外之外，禾州基本不上怎么制造战舰了，只负责消化技术，作战和生产都是前方基地的事。”
“真没想到，才这么几年，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秦虎感慨地说。
“还好吧，正常速度。”星禾非常淡定，“不止禾州发展的快，联盟那边也不错，不过联盟又分裂了一次，打赢了敌人之后，很多殖民星又缩回去了，真正愿意继续战斗的还不到一半儿。”
秦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鼠目寸光！”
“没错，但是也不全对，因为他们知道有我们，还有那些激进的殖民星顶在前面，我真想把那些王八蛋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秦虎抿了抿嘴，忽然说：“星禾，遇上你真是我的幸运！”
星禾愣住了，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嗨，你这样真是太别扭了，咱们能正常点吗？青衣，你说是吧？”
青衣笑了：“我也觉得特别别扭！”
秦虎想说话，却被星禾阻止：“好了，别煽情了，还有个事必须告诉你们，敌人的战舰也更新换代了。”
738 强悍实力
秦虎和青衣一齐看向星禾，眼里都是惊讶和疑惑。
星禾一阵坏笑：“怎么，很意外吗？”
秦虎想了想说：“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咱们的战舰升级好几回了，敌人就是再不长脑子，也该升升级了，就是这个时候有点赶巧了。”
“一点也不巧。”星禾说，“你想想，长戈号离开之前，咱们一连干翻了好几个星门，还都是以少胜多，敌人怎么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
青衣：“以前一直没动静，是因为蛋头舰够用了，现在升级，是因为咱们把敌人打疼了。”
“对头！”星禾送给青衣一个赞赏的眼神。
秦虎满心好奇：“改成什么样了？”
“其实也没改太多，就是在蛋头舰上加了根独角，我们直接管这玩意叫蛋角舰。”
“他们把分解射线装蛋头舰上去了？”秦虎顿时愕然，“维都人也太抠了吧？”
蛋角舰这个名字很形象，可是这种取名方法真的很蛋疼，让他很有吐槽一番的想法，只是场合不对，所以忍住了。
“谁说不是呢。”星禾笑得很开心，“就算敌人来个全面升级，甚至换一种战舰，我都一点不意外，但是他们这种升级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唯一的评价就是简单粗暴。”
秦虎：“那改进之后战斗力怎么样？”
星禾叹了口气：“办法是差了点，但是提升确实不小，关键是护盾挡不住这玩意！”
青衣立刻猜到了什么：“禾州军和蛋角舰接触过了？”
星禾点头：“还不止一次，前后加起来，打过十几场了。”
秦虎急问：“战损比例呢？什么结果？”
“很不好。”星禾说，“以前都是以少胜多，一比七八的时候有的是，一比十的时候也有不少，但是遇上蛋角舰，也就一比二三，还有一回让敌人围上了，直接就是一比一点几。”
秦虎眼睛都直了：“这，不可能吧？”
长戈号也不是和敌人交手一次两次，对蛋头舰不是一般的了解，只加一根独角就能跟禾州军战平，这是不是太玄幻了一点？
星禾：“我倒是希望不可能。”
秦虎：“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技术都吃透了，是不是造一批新式战舰？”
星禾摇头：“新式战舰一直都在造，但是我暂时没有重组舰队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星禾说，“虽然敌舰更厉害了，但我们也不是当年的禾州，我们现在有很多战舰，战斗力没变，那就和敌人拼数量！”
秦虎这下可真是意外到家了：“不是，你都敢说跟敌人拼数量，禾州现在到底有多少战舰啊？”
星禾嘿嘿一笑：“也不是很多，反正这些年除了打星门，就没干过别的，造出来的战舰一直都攒着呢。”
秦虎一脸黑线：“卖关子死的快，你赶紧老实交待！”
星禾故意看青衣：“那我就说说？”
青衣故意做出一副凶猛的模样，挥舞着小拳头威胁：“再不说打你喔！”
星禾哈哈大笑：“得，女大不中留啊，那我就说说！”
青衣眉头一挑，差点没跳起来，这个星禾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里有鬼，哪怕身为人工智能，都不免多想，可秦虎压根儿就没往歪处想，只当星禾是随口胡说：“你差不多行了，不带这样的！”
“那我就说说！”星禾搓了搓手，一副邀功的模样，“现在我也算是发达了，光是主力舰队就有三个，每个主力舰群都向敌军看齐，一群大概四万多艘鳞梭舰……嗯，这是个新编制，因为矩尺臂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编制，我们按军方的习惯，把这样的战役集群称之为方面军。”
秦虎差点没当场喷了，他知道禾州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可是一张嘴就是十几万鳞梭舰，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说，禾州现在一共有三个方面军？”
星禾点头：“已经投入作战的是三个，第四方面军还在组建之中，用不了多久就能拉上前线，这么跟你们说吧，我是有多少战舰就组建多少个方面军，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咱们就是组建几百个方面军也不一定够用！”
听到这里，秦虎和青衣都有点堵得慌，星禾又开导二人：“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造下去，直到把外域人彻底消灭为止！”
“联盟呢？他们就没组建几个方面军？”
星禾：“也建了，但是他们不叫方面军，可能是为了跟禾州军区分，他们叫军团。”
“管他叫什么呢，现在组建多少个了？”
星禾有点无奈：“七个了，他们殖民星多，这个我真比不上。”
秦虎摸摸脑袋：“好家伙，两边加一起就是十个，那联盟没打打星门什么的？”
“也打过，但是具体情况我就不大清楚了，他们自己动的手。”
这个消息太让人意外了，秦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禾州跟联盟的合作中止了？”
“那倒没有，情报和技术上的合作一直都在，但是军事上的合作已经很少了……别误会，我是指狭义上的军事行动！”
“不奇怪。”青衣说。
秦虎也能理解，毕竟禾州和联盟都有独立的战役集群，完全可以独自发起歼灭敌军大舰群的战役，合作次数降低是非常正常的事，如果两边的实力都发展起来了，还必须合作才能消灭敌人，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秦虎十分好奇：“联盟那七个兵团怎么安排的？都放在哪个方向了？”
星禾：“两个守着联盟，两个外缘方向，另外三个臂尾方向。”
所谓臂头，即旋臂与核球的连接点，臂尾就是反方向，雷州就是英仙臂的源头，而矩尺臂的源头远在核球的另一侧，属于主世界的控制范围。
“那禾州的三个方面军呢？”秦虎又问。
“都在臂尾方向。”星禾说，“那是敌人的来向，现在我还顾不上其他方向。”
秦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才你一说有三个方面军，我还挺那个啥的，现在想想，三个方面军还真不算什么。”
739 了不起换回来
“谁说不是呢！”星禾的情绪也有点低落，“咱们现在是把敌人打回去了，但是我觉得，这种规模的战役对敌人来说只能算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消息传回去了，敌人集结更多舰队打过来，那时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
秦虎脸颊一抽：“但愿那一天晚一点来！”
“没事。”星禾笑笑，“实在不行咱们就跑，过臂际空间直接去雷州，你不是在那边挂了个名么？没准到那个时候，雷州能直接派一支舰队过来呢！”
秦虎：“我倒是也想，但是也就想想，要是能派，哪还能等到现在？咱们就别指望雷州了，还是靠自己更靠谱。”
突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虽然禾州和联盟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局面，从被动防守转向积极进攻，可改变的只是联盟星域这一个方向的局面，人类的整体局势并没有根本性的转变，可以预见，敌我之间的局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是人类处于绝对的劣势，人类依旧处于深沉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明到底在哪个方向。
哪怕星禾跟青衣计算能力惊人，也算不出人类最终将走向何方，或许，只有人类真正壮大，拥有的战舰多达千百万艘的时候，才能彻底逆转不利的局面。
星禾大概是觉得气氛太沉闷了，长出一口气换上轻松的模样：“跟你们说个事，我这三个方面军，除了番号之外还有代号。”
这话题转的生硬，可秦虎和青衣也不想继续刚才那个沉闷的话题，非常配合地问了起来。
星禾很是自得地说：“这事儿还跟打星门有关，我把擅长进攻的部队全都调进第一方面军，取了个特别古老的代号：虎贲！”
秦虎一阵愕然：“去，我还以为你能取出什么花了，第二方面军是不是叫羽林？”
他知道人工智能计算能力强，但创造能力差，可直接把这么古老的名字拿出来有意思么？
“不是！”星禾大幅度摇头，“我把擅长防守的部队全都调进第二方面军，特别是禾州反击战那些功勋舰队，所以叫铁壁，墙壁的壁。”
秦虎眨眨眼睛：“这个不是你自己起的吧……”
星禾义愤填膺：“你看不起谁呢？”
秦虎：“我可没这和说，第三方面军呢？你把擅长什么的部队都调进去了？”
说到这里，星禾突然有点泄气：“我倒是想调，但是除了进攻就是防守，哪还有第三样啊，所以我随便挑了个，叫骠骑。”
秦虎突然像抓住了狐狸尾巴一样双眼放光：“你看你看，我说什么了，漏馅了吧，你这都是挑的，不是取的！”
星禾：“抠字眼有意思么？”
秦虎：“我觉得挺有意思。”
青衣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说正经的，清剿舰队呢？什么编制，多少战舰？”
“这个啊，清剿舰队任务不一样，不必对抗敌人的大舰群，所以都是小编制，一个军两千多艘，也是数量跟敌军持平，战斗力保证碾压。”
“数量呢？”
“一共四十六个军，总兵力九万多艘，没主力那么多，但是也少不到哪儿去。”
“可以理解。”秦虎说。
宇宙实在太大了，光是一个矩尺臂就有无数恒星，行星和各种大小天体就更多了，十万二十万战舰，还没有恒星的数量多，想把隐藏的敌军找出来彻底清除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虎虽然没有人工智能那么强的计算能力，但他觉得，这九万多艘战舰，最多也就维护一下禾州附近的局面，最多就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清剿一下战场附近的漏网之鱼，想把整个星域都控制起来，根本就是做梦。
星禾继续解说：“因为任务不同，清剿舰队用的不是鳞梭舰，而是真正的主力舰，其中四分之一是你们熟悉的老旧瑾，另外四分之三是装备了跳跃引擎的新型号……掌握了跳跃引擎技术之后，对我战舰进行了一系列改进，开始的时候只装一台跳跃引擎，后来是跳跃加超光速双引擎，真空能引擎的数量也有调整，简单点说，每一个型号都有改进，越是后期型号战斗力就越强！”
青衣：“成本也更高，对吧？”
“对。”星禾坦率地承认，“不过我的观念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这些战舰也都是改进过的，战舰体积更小，需要的人员更少，自给时间更长，都是按围剿作战的需求不断改进。”
秦虎：“我怎么觉得，鳞梭舰就是炮灰，新型战舰才是你的亲儿子？”
“不用你觉得，根本就是这么回事。”星禾说，“正面作战消耗太大，鳞梭舰比主力舰更合适，后方围剿很少正面对抗，更需要机动灵活，鳞梭舰太死板，反而不那么合适。”
“哎，你说你跟我们解释个什么劲儿，我们还能不理解你？”秦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星禾，“当初我想改长戈号，你们俩都没把握，那现在呢？是不是有把握了？”
星禾看了青衣一眼：“把握是有了，但是你确定你真想改长戈号？”
“我觉得有必要。”秦虎说，“长戈号在一段时间以内，依然拥有比较大的优势，但是以目前的发展速度来看，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落后。”
星禾：“你必须明白，雷州的技术比禾州强得多，我可以改，也有把握改，但是直接在长戈号的基础上改非常麻烦，我觉得新造一艘更合适！”
秦虎有点迟疑：“能达到长戈号的水平？”
“问题不大，但是细节需要调整，你也知道，禾州的加工精度不如雷州，所以按我的计算，新舰的长度将达到创纪录的三千二百米，火力和防护都会增强，就是对上一群蛋角舰，也能继续保持绝对的优势。”
“那速度呢？你为什么不提速度？”
星禾摇头：“速度还不好说，单从理论上来说，应该和现在的长戈号保持一致，但是理论上的东西变数太多，不把战舰造出来，就不知道究竟是快还是慢，你想试试吗？”
秦虎毅然点头：“想，当然想，既然不在长戈号的基础上改，了不起再换回来就完了。”
740 技术限制
恰逢禾州无战事，既然商量出了结果，秦虎来了个择日不如撞日，立即要求星禾准备建造新舰。
星禾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马上命令轨道工厂开始准备。
禾州本地的轨道工厂，为禾州战胜外域人立下的汗马功劳，虽然如今的造舰主力是遍布联盟星域的秘密基地，可是这里的轨道工厂也从来都没停过工，始终都是禾州制造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论技术实力，原料储备还是建造速度，都在禾州治下首屈一指。
长戈号更新换代好几次，但秦虎哪一回都没机会参与建造，这一回总算有了机会，他很想亲眼看着战舰从无到有，最终走下船台。
但轨道工厂高度自动化，若是把秦虎放进去了，不光不能增加效率，反而会因为多了个大活人，影响轨道工厂的正常运作。
不过没关系，星禾直接把轨道工厂的监控信号接入长戈号，秦虎足不出舰桥，就看到轨道工厂的实际情况，不管哪个犄角旮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轨道工厂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星禾把图纸交过去，就能立即开工。
可秦虎拿到星禾提供的战舰配置单之后，还没看完就皱紧了眉头，最后干脆叫了停：“这份配置单不对吧？”
星禾愕然：“这可都是很成熟的设计，其中的一部分来自雷州，还有一部分是仿制雷鸣级积攒的经验，怎么可能不对？”
“我不是说设计！”秦虎的眉头不见半点放松，“你刚才说，火力和防护都能提高，我看了，这艘新舰火力是提高了，护盾也强了，但是其他配置跟现在的长戈号没多大变化，战舰长了一千多米，就只提高了火力和护盾，你觉得你这张单子合理吗？”
星禾恍然：“你说这个啊？嗨，我不是说了么，禾州的加工精度比不上雷州，同等功率的设备，禾州造的就比雷州造的大一圈，各种尺寸都超标，不放大舰体根本不行，能达到单子上的水准已经尽了全力了，要是我也有雷州的水平，新舰肯定没这么长！”
秦虎不乐意了：“合着这是拿我们当实验品？”
“那哪儿能啊！”星禾矢口否认，“新舰都是不断改进不断实验，最后才能出成品，这一艘主要是实验，等造好了有了结果，再看情况改进，真正的新舰还不知道改进几回才能出来。你说你用得着这么着急么？就是万一不成，你还有长戈号兜底呢！”
秦虎一阵烦躁：“话都让你说了，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么干不成，甭说没用的，你这个设计我看不上，还有什么技术全都给我看看！”
星禾瞪大眼睛：“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白给的还挑上了？”
秦虎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这样，你就说给不给吧！”
“得得，我怕你了还不成么？”星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秦虎有所期待，很痛快的把禾州已经掌握的技术列了张表。
秦虎目光一扫，立刻看到几项最熟悉的技术：跳跃引擎、真空能引擎、空间传送……除了没看着量子破坏炮，其他的全都这张表上，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不认识的技术。
他好奇地问：“量子破坏炮还没拿下？”
“怎么可能，还是老问题，体积太大，这个级别的战舰装不进去。”
秦虎差点没当场喷了：“三公里的战舰都装不下？你造的量子破坏炮到底多大啊？”
“也没多大，减点配置就能装下，你觉得行不行？”
秦虎有点明白了：“这么说，你觉得装不下的技术都没在这张单子上？”
星禾点头：“对啊！”
“对什么对啊，赶紧的，所有技术，我说的是所有，你跟我藏什么劲儿！”
“又装不上去，你看个什么劲儿啊！”星禾像个长舌妇一样嘟嘟囔囔，可还是把没列出来的技术加了上去。
这下秦虎觉得舒服了，一样样看下去，目光忽然停住：“空间护盾？”他使劲揉揉眼睛，可单子上的文字没有半点变化。
秦虎立刻看向星禾：“你没搞错吧？哪来的空间护盾？”
星禾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看不起谁呢，这是我们自己研究的！”
秦虎看看单子再看看星禾：“快跟我说说，这东西什么原理？”
“简单！”星禾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其实就是空间技术的一种应用，拿下跳跃引擎和空间传送技术之后，空间护盾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秦虎一脸黑线：“咱能直接说技术么？”
星禾：“简单点说，就是在战舰外边开几个虫洞！”
秦虎一听就明白了，可他更明白虫洞不是那么好开的，不禁看向青衣：“能成么？”
青衣：“理论上是没问题，但是实际用起来没那么简单。”说着看向星禾，“你实验过没有？”
星禾：“没实验过，原型机倒是造出来了。”
秦虎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那正好，把这个空间护盾装上，趁这个机会试验一下，你们说怎么样？”
他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象，装有空间护盾的战舰如何纵横星门，空间护盾挡在最外面，磁束等离子护盾挡在中间，物理装甲挡在最里边，这样的防御水平，搞不好连核爆都能挡住！
星禾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看着秦虎：“我还有量子护盾，你想不想一起装上？”
秦虎更惊讶了，赶紧翻看清单，很快就找到了量子护盾：“这也行？量子护盾管什么的？”
“还能管什么，从量子层面防护战舰呗，简单点说，装了量子护盾，量子传送和量子破坏炮就没用了。”
“这样啊……”秦虎觉得这玩意没什么用处，但是想起敌人开启星门掀起的量子风暴，忍不住点点头，“那就装上！”
星禾差点没气死：“装装装，我看装你身上还差不多，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设备太多太大，战舰根本装不下，装不下你懂不懂？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技术限制，必须等加工水平提高，才有这种可能，懂？”
741 理论上说
秦虎眨眨眼，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为什么你非坚持三千二百米？”
星禾一愣：“什么？”
秦虎盯住星禾：“我是说，你为什么非得坚持三千二百米，要是不打算造新舰就算了，既然到这个份儿上了，咱们不玩拉倒，玩就玩个大的！”
星禾有点懵：“你是说，继续放大战舰体积？”
“对！”秦虎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你没把握？”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星禾好像突然变成了呆子：“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们最多只造过两千多米的战舰，一步跨到三千多米已经是极限了，最好一步一个脚印，先拿下三千米，再向更大的战舰进军。”
秦虎很好奇：“有谁规定必须这么做吗？”
“没有。”
“那我就不明白了。”秦虎很是疑惑，“为什么没造过三千米，就不能造更大的？”
星禾：“因为加长战舰没那么简单，理论上和实际永远存在不能抹平的差距，一步一个脚印更稳妥……制造两千米战舰的技术非常成熟，第一步扩展到三千米，就算暴露出某些意料之外的问题，也能用以往的经验予以弥补，但是再大的话，以往的经验就不一定管用了，所以必须从小到大，一步步走。”
秦虎：“你从没造过更大的战舰？”
“没有！”
“那主世界呢？主世界给的技术里面，有没有更大的设计图？”
“没有！”星禾依旧是刚刚那个回答，“从目前的技术水平来讲，两千米这一级是最适合我们的战舰，你没看长戈号也是两千多米么？”
“那放大战舰，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动力！”星禾的回答毫不犹豫，“长度增加一倍，质量增加八倍，就算我们有真空能引擎，能源和动力也是个大问题，所以必须谨慎实验，别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秦虎看向青衣：“你见没见过更大的战舰？”
青衣点点头：“外域人的超级战舰，但我没见过超级战舰的内部结构，从理论上来说，这种级别的战舰，应该有一整套设计方案，而不是单纯的增加尺寸。”
这是向着星禾说话，说明青衣也不看好秦虎的想法。
秦虎想了想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把现有的装备装到三千米级战舰上，可以保持现有主力舰的机动能力？”
星禾点头：“理论上没问题，到底行不行还得看实验结果。”
“那从理论上说，装到更大的战舰上呢？”
星禾认真地想了想：“如果不是主力舰，我敢说没问题，但是主力舰要求太高，必须先实验。”
秦虎：“我有个不太实际的问题，你能不能从理论上给我说一说？”
“没问题，你问吧。”
“如果我想把跳跃引擎、超光速引擎、磁束等离子护盾、空间护盾、量子护盾、还有量子破坏炮和空间传送全都装进一艘战舰里，这艘战舰大概是多大？”
星禾很快算出结果：“按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至少四千米，甚至有可能达到四千五百米以上。”
“动力有保证吗？”
“问题不小，但是理论上可以解决。”星禾说。
秦虎根本没指望这个想法能成，星禾的回答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真能行？”
“肯定能行，了不起多加几套设备，但是限制也非常大。”
“哪方面有限制？”
“开虫洞和超光速飞行都没问题，我们有这方面的技术储备……简单点说，想把设备造得很小不容易，但是放大相对简单得多。我也能保证这艘战舰的超机动性，就算达不到长戈号的水平，也不会差的太多。”
“但是你必须明白，这艘战舰的质量至少是现有主力舰的十倍左右，我没办法保证这艘战舰的常规机动性，也就是说，它可以飞超光速，但常规飞行速度必然大幅度下降！”
秦虎：“下降不是问题，有护盾有装甲，机动性差一点问题不大，当然了，也不会太差，对吧？”
星禾摇头：“正相反，它的常规速度很可能是龟速，甚至有可能连穿过虫洞都很困难。”
“不会吧？就没有合适的常规动力？”
星禾很为难，但还是谨慎地回答：“也不是完全没有……”
秦虎急了：“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儿呢？”
青衣突然截住话头：“他说的应该是引力推进技术。”
秦虎一愣：“什么意思？”
青衣：“就是利用引力赋予战舰动力的一种技术，原理就和反重力差不多，简单点说，就是利用人造引力或者人造斥力，和战舰附近的天体产生相互作用，或者用引力将战舰拉向天体，或者反过来用斥力把战舰推开，从而令战舰拥有强大的机动性。”
秦虎有点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玩意能推动更大的战舰？”
“完全没问题……当然了，只是理论上。”
秦虎若有所思：“听着倒是不错，但是离天体远了怎么办？”
“距离越远动力越差，理论上说，只要进入恒星的引力范围就能正常使用，但是脱离引力范围之后寸步难行，所以这种战舰任何时候都不能离恒星太远，万一在四六不靠的星际空间脱出超光速，或者恰好在引力平衡点脱出超光速，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虎咂咂嘴巴，好似在品味星禾话里的意思：“限制确实不小，但是超光速引擎可以用吧？”
“当然！”
“那就没问题了，本来这种战舰也不是跟敌人比机动性的，我认为这种战舰就是拥有一定机动能力的空间炮台，飞到哪里，就固定在哪里，等着敌人来攻就完了……敌人的火力应该打不穿空间护盾吧？”
星禾：“理论上确实打不穿，但长时间维持空间护盾非常困难，消耗的能量是个天文数字。”
“多加引擎，不行吗？”
“那战舰的体积还得往上涨，至少五千起步。”
“是有点大了。”秦虎一阵呲牙咧嘴，“我还是想试试，你们呢？”
青衣与星禾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742 极限实验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一声令下，新型实验舰开启空间护盾，战舰立刻被黑暗的护盾笼罩。
参与实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异样。
传说中的护盾不是看不见就是一阵朦胧的光膜，可真正护盾呢？磁束等离子从头到尾光闪闪，空间护盾就跟黑洞似的什么都看不清，视觉效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时星禾接到报告：“落河号抵达预定实验位置，已做好开火准备，随时可以开炮，请指示！”
星禾点了点头：“按实验计划进行！”
“是，通知落河号，脉冲激光主炮，百分之三十功率，十秒倒计时！”
“倒计时十秒……”
计时归零，二百多公里外的落河号向实验舰发射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激光，光束瞬间命中实验舰，可命中的是舰艏，却在战舰侧面透出来，就好像护盾里装了个可以偏转光束的棱镜似的。
当然了，只是好像而已，虽然发射功率限制在百分之三十，但也没有任何光学仪器可以集团这种能级的光束，除非是足以影响光束方向的超强引力场。
第一次实验成功，但没有任何人欢呼，参与实验的技术人员马上检查实验舰的情况，确定一切正常之后，立刻展开第二轮实验，将发射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四十。
实验再次成功，继续提升至百分之五十。
就这样，一直提升到百分之百，空间护盾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到了这一步，似乎实验已经可以宣告成功，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战场环境异常复杂，新型战舰面对的不是一两艘敌舰，而是众多敌舰的围攻，因此一对一的实验根本没什么意义。
实验继续，开火的主炮从一门加到两门，再加到三门，直到落河号上所有主炮全部开火。
确定这样依旧奈何不了实验舰之后，舰上的电磁炮也加入开火行列。
再然后，导弹也加入轰击的行列，至此，落河号火力全开，在众目睽睽之下猛轰实验舰，而且是以最高射速持续十分钟之久，直到打光了储备的炮弹才慢慢停下。
落河号经受住了考验，虽然储备能量消耗大半，但空间护盾依旧如故。
“再来！”星禾咬牙吐出两个字，
打光了炮弹的落河号退下，另外两艘战舰顶上，但没有马上开火，而是等实验舰恢复一下能量储备，直到状态恢复之后，才继续实验
这一次没打完十分钟，战舰还没打光炮弹，实验舰的能量个备就见了底，不得不中止实验，不过也测出了空间护盾极限。
在两艘战舰的狂攻之下坚持七分钟，已经是个非常了不得的成绩了。
这还没完，再换上另外三艘战舰之后，又开始第三轮实验，这一次只坚持了四分钟。
再之后是四艘、五艘……当战舰总数增加到十艘的时候实验舰只坚持了十二秒。
实验到此结束，实验结果虽然不如理论的理想情况，但也没差到哪儿去，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完美的实验。
若不是实验舰还需要进行其他实验，星禾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极限承受实验，直到把空间护盾摧毁为止，看看空间护盾过载时会出现什么情况。
剩余的实验马不停蹄，在预设情况下对全舰各个系统进行实验，推进系统、武器系统、能量系统、探测观瞄系统。
所有舰上设备都要在极限状态下进行实验，而且这艘实验舰是模块化设计，每一次实验结束之后，都要调整舰上的设备，再把实验重复一遍，对比实验数据，以达到最佳装备配比。
就这样，人停舰不停的实验一连做了两个多月，星禾终于拿到了全面的实验报告，实验舰的使命终于告一段落。
在它短暂的生命之中，与一百余艘现役主力舰对过阵，承受过炮弹四千多万发，各种类型的光束一亿两千多万道，导弹数以百万计。
若是将这些火力用在战场上，摧毁一个敌军大舰群都不是问题。
疯狂的投入得出了丰硕的成果，拿到报告的星禾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立刻找到青衣和秦虎分离自己的快乐，并邀请二人参与最后的实验。
看完报告的秦虎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荡，真的太强了，简直就是完美的战争机器，唯一的弱点只怕就是常规动力了，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虽然空间护盾坚持的时候不算太长，可那是为了实验不能还手，若是双方放对，十艘主力舰未必够实验舰一口吞的，光是量子破坏炮就能让对手头疼到死。
还有让人意外的惊喜，实验舰开启空间护盾之后，各个方向都被盾面包裹，甭管用肉眼还是用仪器，看上去都是漆黑一片，就像个移动的小型黑洞，除非光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落在护盾表面，才能通过折射或者轨道变向发现异常，否则实验舰几乎和隐身差不多。
以前是根本没办法偷袭，现在有了这种新战舰，偷袭不要太简单！
秦虎非常好奇，不明白禾州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空间护盾随着战舰一起挪动，长戈号打开的虫洞可从来不跟着战舰一起挪动，否则长戈号根本没法远程机动。
提出问题之后，星禾与青衣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随即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解释。
简单点说，长戈号的虫洞是专门为了远程机动设计的，其原理是短时间内消耗大量能源制造一个人造虫洞，其特点是传送距离远，消耗能量高，设备与虫洞之间不存在持续的能量供应。
而空间护盾则恰恰相反，不过是战舰的四周，满打满算不过几公里，维持护盾需要的能量相对较少，所以可以维持长时间开启，因为设备和护盾之间存在供需关系，所以护盾可以随着战舰一起移动。
当然了，实际应用没说起来这么简单，禾州为了让空间护盾移动起来，结合空间传送技术进行了不少实验，不过大致原理就是这样。
743 就这么说定了
几天之后，新型实验舰迎来了最后的实验——护盾极限！
其实早在几天之前就可以进行这项实验，但是实验只针对空间护盾，实在没必要把舰上的其他设备一齐搭进去，于是星禾下了一道命令，工程人员用了几天时间，把所有不必要的设备全都拆了下来。
反正都是模块化设计，等新型战舰定型生产，这些模块完全可以装到其他战舰上去。
你说是旧的？旧的又能怎么样？有的用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要什么自行车啊？
于是等到实验可以进行的时候，好好的实验舰就只剩下能源系统、护盾控制设备和护盾本身。
看到这一幕的秦虎实在忍不住：“都拆成这样了，还不如直接把这几样拆下来重新组装，其他的留下，那不是更简单一点？”
星禾假装听不出话里的揶揄：“这也是拆下来之后重组的，想不破坏原舰就把这几样拆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秦虎一想也是，再反过来想想，几天时间就能把五千米级的战舰拆散了，再把其中一部分装起来……呵呵，就算是用了模块技术，这效率也很了不得了：“等定型了，造一艘这样的战舰需要多长时间？”
星禾：“原料充足的话，一个星期吧，主要限制还是设备，空间护盾不是那么好造的。”
“那除了禾州，其他基地造不造这种战舰？”
“这还用问么？”星禾看秦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白痴，“这么好用的战舰怎么能不造？”
“鳞梭和鳞甲呢？”
“当然也造，具体怎么干还得看资源，三种战舰，正好高中低搭配。”
“你就没打算把鳞字头的升升级？”
“你这话问的就外行了。”星禾嘿嘿一笑，“一直都在升级，从来没停止过，等空间护盾成熟了，肯定也要装在其他战舰上……当然了，必须等禾州的工业水平上来。”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必须等禾州有能力把空间护盾发生器做得小一些，小到能装在鳞甲或者鳞梭上，只有那样才是改装。
若是为了安装空间护盾就扩大舰体，那还叫什么改装了，直接设计一种新战舰不就完了么？
秦虎不禁叹了口气，如果工业水平是那么好上来的，新型战舰哪会设计的如此庞大？
应用在新型战舰上的许多技术，都是禾州根据雷州提供的技术自行发展而来，雷州有没有类似的技术都不好说，想把这些设备小型化，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难。
说话间计划的时候已至，工作人员向星禾报告一切准备就绪，星禾立即同意实验开始。
一艘主力舰飞到实验舰……嗯，现在不能叫实验舰了，最多只能叫护盾系统。
战舰就位之后，向护盾传送了一枚核弹，位置紧靠护盾表面。
随即引爆核弹，一道强光闪过，核爆的光球诡异的分成两半。
实验数据立即传到指挥部，星禾看了连声叫好。
秦虎凑上去看了一眼，同样感慨万千，居然真防住了，虽然实验开始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到底能不能防住必须打个问号。
现在，不必再问了，虽然实验设备瞬间消耗了大量能源，但它确确实实防住了核弹。
之所以存在疑虑，是因为护盾这东西必定存在一个上限，十艘战舰的狂轰滥炸虽然猛烈，可是每一枚炮弹或者光束都是一个进攻的点，尽管数量众多，可它们落在护盾上是许多个点，护盾承受的瞬间压力并不是很大。
核弹则不然，近距离核爆落到护盾上，是个能级瞬间拔高的面，核爆的能量在短时间内作用在护盾上，一旦超过护盾的上限，很难预料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护盾失效还好说，万一护盾脱离系统的控制，并且还能继续存在一段时间，那可就麻烦大了。
实验时设备固定不动，不会出现任何麻烦，但在战时，战舰随时随地都在移动之中，若战舰正前方的盾面失控，那就是个不断缩小的虫洞，战舰再一头撞上去……呵呵，不用敌人来攻，就先把自己玩死了。
正因为如此，防住了核爆并不是结束，还要继续进行极限实验。不过没再用核弹，而是拉上来十艘战舰，再次开始狂轰模式。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敌人直到现在都没在战场上使用过核弹，所以拿核弹实验意义不大，还是常规火力更有说服力。
实际上，星禾更想用蛋头舰甚至蛋角舰来试验，那样更符合敌我对抗的实际情况，只是禾州迄今为止仍然没有复制这两种战舰的能力，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自家的战舰勉强替代。
参与实验的战舰都知道之前的实验结果，都不相信一艘实验能在十艘战舰的猛攻之下坚持十多秒，所有战舰火力全开，护盾的储备能量以肉可见的速度直线下降。
十一秒后，护盾的储备能量见底，原本包裹实验设备的空间护盾瞬间消失，密集的炮火顿时将实验设备化为了堆废铁。
不过实验数据全部记录在案，星禾拿出来看了一下，失望地叹了口气。
秦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星禾：“能源耗尽之后，护盾仍然持续了一小会儿。”
秦虎心往下沉：“能解决吗？”
星禾：“现在问题不大，新舰常规速度不快，应该撞不上，但是后续型号速度快了，就必须想想办法了，或者把护盾放得远一些，或者战舰提前减速……”
秦虎差点没气死：“屁事没有你装什么深沉？我还当实验出了岔子呢！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呢？还学会恶作剧了？”
星禾哈哈一笑，一语双关：“咱们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吧？我担心后续型号不应该吗？是你自己想歪了好吧？”
“得了吧，我这是让你误导了。”秦虎寸步不让，“这么说，新舰能定型了？”
“没问题，可以了，瞧你这意思，是打算预订一号舰？”
秦虎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要是不愿意，二号我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虎……
744 这很星禾
说是预定二号舰，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眼瞅着四号五号都下线了，新舰却还是没秦虎什么事儿。
不是不想给，而是每一艘新舰都有不满意的地方，于是每造一艘，星禾就要改进一次，若是几个必须改进的大问题就算了，可很多时候只是完全可以克服的小问题，星禾却不依不饶，必须改掉了才行。
战舰是个综合作战平台，各个系统互相独立又互相依存，很多时候，想改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问题，结果却是伤筋动骨的大改。
就这样一路磕磕碰碰，一连造了十几版，还是不能让星禾满意。
秦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是模块化设计么？哪个模块有问题就改哪个模块，多简单啊，用得着推倒重来么？
可在星禾那里，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不是改不改问题的事，而是要连带着模块一起优化，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挖掘新舰的潜力，而不是将错就错，留下一堆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这还只是内部的问题，外部的改进同样一直没停下……对于战舰来说，动力、推进、观瞄等功能性的系统都是内部系统，而舰炮、导弹、装甲之类的都算外部系统。
简单点说，内部系统的损坏必然影响外部系统的正常使用，而外部系统的损毁不影响内部系统的运转。
这种区别方式，还是从医学上分内科外科得来的灵感。
每一次战舰内部调整，外部都要跟着进行相应的调整，各种武器或增或减，始终没个定论。
不过已经造好的战舰也不能浪费，只要不是危急到战舰安全就没问题，所以所有下线的新型战舰，全都被星禾编入了禾州军。
经过十几年的磨合，禾州军早已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作战体系，新型战舰战斗力虽强，可一时半会儿没法融入已有的体系，暂时只能独立成军，单独执行任务。
其实星禾是用这个办法探索新舰的使用方式，只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没摸到什么头绪。
总之一切正在走向正轨，秦虎虽不情愿，却不能不承认星禾说的对。
每一版新舰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厂，每一次试航数据都随便他浏览，到底有什么问题全都摆在明面上，如果星禾没能力改进就算了，偏偏星禾每一次都能提出改进意见。
秦虎总算是明白，设计一种新型战舰是多么的困难了，何况新舰还不是什么中小型战舰，而是一艘五千米级的巨型战舰。
他非常怀疑，人类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过如此巨大的战舰，为此还专门问了青衣一回。
答案不出所料，最起码青衣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殖民星造过类似的巨型主力舰。
秦虎敏锐地听出其中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造过不是主力舰的巨舰？”
“运输舰有过、医疗舰有过，巨型邮轮有过，巨型移民舰也有过！”
秦虎有点呆：“那星禾就没吸取一点经验？”
青衣摇头：“辅助舰船内部结构简单，主力舰复杂得多，没有经验借鉴。”
“懂了……你说，星禾还得改到什么时候？”
青衣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声哀叹。
改进确实一直在进行，可也不像星禾忽悠秦虎说的那么夸张，实际上，长戈五号舰早就上了船台，只是秦虎不知道罢了。
按时间算，五号舰早就造好了，之所以一直没下船台，就是因为星禾不肯把残次品交到青衣手上。
每一次改进新舰，星禾都会把五号舰改进一遍，能用的模块留下，不能用的拆下来，装到下一艘新舰上，新舰造了十几艘，五号舰上换下来的模块加在一起，最少能拼出三艘新舰。
其实连造十几艘新舰之后，星禾把需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完了，新舰已经命名为鲲鹏级，随时可以定型，之所以还公开这个结果，就是因为五号舰还没建成。
对于星禾来说，五号舰是给青衣造的新家，不能简单的套用设计图，必须把青衣的问题考虑进去。
星禾希望给青衣最好的设计，五号舰与常规版的区别，主要就是核心区。
当初限于条件，星禾只给青衣准备了一个豪华套房，可那只是个安置在战舰中的房间，装饰再豪华，也只是一个压抑的房间，直到现在，星禾想起这件事仍然心怀愧疚。
所以这一次他打算搞一点不一样的，正好新舰体积够大，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发挥，所以星禾干脆在五号舰上搞了个超豪华版复式别墅。
反正怎么造都是星禾说的算，只要稍微动一点手脚，就能把别墅需要的空间挤出来。
吸取上一回的教训，这个别墅可不是那种装修豪华的“笼式”房间。
所谓笼式，说的其实就是船舱，这玩意四面都是墙，除了门之外连个窗都没有，共同的特点是狭窄压抑，也就是有全景屏幕的舰桥还能强那么一点。
船舱不是不能装上窗子，但那么干成本不是一般的高，还挤占原本就特别紧张的舰上空间，设计师脑子进水了才会在战舰上这么干。
但五号舰不是单纯的战舰，而是给青衣的礼物，所以星禾直接给别墅装上了环境模拟系统。
顾名思义，这玩意可以模拟任何一种环境，用这套系统把别墅包裹起来之后，想要什么环境就能模拟什么环境，可以是海岸沙滩，也可以是绿树森林。
别墅中的所有的窗口都可以打开，模拟海岸时有海风吹拂，模拟森林时有清新空气，搭配全景运动系统，甚至还可以走出家门，在虚拟的道路上休闲漫步。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星禾一直觉得秦虎这小子心性不定，五号舰早晚要跟着秦虎上战场，为了青衣的安全，他干脆为别墅单独打造了一套维生系统，后来想想又觉得不保险，又丧心病狂地为别墅添了一套单独的动力系统，就算五号舰被敌人摧毁了，别墅区也能在虚空中独立生存。
嗯，这很星禾！
745 禁忌
星禾一直屏蔽五号舰的消息，就连青衣都不知道星禾到底干了什么，直到别墅区彻底完工，星禾才把青衣请到轨道工厂，公开了这个消息。
青衣彻底惊呆了，她实在无法想象，星禾到底怎么想的，才会在五号舰里造了这么个东西，说句不好听的，那哪是什么别墅，干脆就是个随时可以脱离五号舰的独立飞船！
如果她哪天心情不好，只要一个念头，别墅飞船就会立刻脱离五号舰，独自飞向远方。
她忍不住质问：“光是这个别墅就占了这么多地方，这还是战舰么？”
“没问题。”星禾一点都不在意，“从开始到现在，每一艘鲲鹏级都不一样，才这么大一点地方，随便找个理由就就应付过去了。”
青衣既感动又气结：“你搞这么个东西，我都开始怀疑你到底有什么动机了！”
星禾一怔，随即苦笑：“能有什么动机，我要是有什么想法还能等到今天？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青衣的小脸瞬间垮掉：“还没想过。”
星禾压根儿不信：“是没想过，不审不愿意想？你成天看着他们俩卿卿我我，你就一点不忌妒？”
青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这事儿你就别问了，我不想说这些。”
这话怼得星禾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用不用我帮你？”
青衣嘴巴都合不上了，连连摇头：“你快别给我添乱了，我自己有分寸！”
星禾很想戳穿青衣的谎言，她哪是有什么分寸，根本就是下不了那个决心：“你说你有什么看不透的，至于这么瞻前顾后的吗？”
青衣彻底恼了：“我乐意行不行？”
“行行行，我怕你了还不行吗！”星禾没办法了，“哎，不说这些了，你觉得五号舰怎么样？”
青衣立马点头：“挺好的，前所未有的好！”
这绝对是心里话，虽然从她诞生到现在，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战舰上度过，可她真的很想像一个人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之前是星禾为她造了一具身体，现在又为她造了一套别墅，而且是环境这么好的别墅，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星禾满意了：“你喜欢就好，回头我找个理由……就说要挪设备吧，把长戈号叫过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给青衣创造搬进五号舰的机会，不止要把青衣搬进去，还得把长戈号上的核心区处理一下。
不等青衣说话，星禾又说：“五号舰大归大，但是用了不少新技术，我也从来没打算让五号舰冲锋陷阵，所以用不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怎么办好？”
青衣好奇地问：“五号舰需要多少人？”
星禾：“有你在，一个人不用都没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把长戈号交给雷州人，我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
青衣笑了：“我知道！”
星禾差点没跳起来：“你知道？”
“他们的目的就是我。”
星禾有点晕：“什么意思？”
青衣把自己在雷州时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星禾这才知道雷州早就盯上了青衣，顿时严厉了几分：“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跟到五号舰上了！这么着，你们几个先搬进五号舰，我可以从禾州给你们配一些人手，也可以为五号舰配一套克隆设备，你觉得呢？”
“雷州人的怎么安排？”
“还用得着安排么，直接让他们开现在的长戈号不就完了，反正上面人那么齐，没你们几个什么都不耽误。”
青衣很是犹豫：“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星禾说，“我也没打算再让长戈号干什么，就让他们呆在禾州，给钱给地位给老婆，我就不信还留不住他们的人！”
青衣嘴巴张得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许他们算计你，就不许我算计雷州人？”星禾一脸的不爽，“没这个道理！”
青衣无奈：“真是怕了你了！”
星禾得意洋洋：“这事儿就这么办了……说正事，新舰虽好，但也有一些禁忌，我就不跟秦虎那小子说了，回头你自己说去。”
“好。”青衣答应一声，“都有什么？”
星禾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第一个，开空间护盾的时候常规武器不能用，开炮就是打自己！”
青衣马上就明白其中的道理，点头说：“知道了，传送和量子破坏能用吧？”
“能用，而且是只有这两样能用，所以我特意加强了五号舰，双传送加双量子破坏，如果有必要，还能再加两套。”
青衣从数据库里找到这两种武器的数据：“不用了，两套足够了。”
虽然五号舰上装的是禾州出品，可除了体积大些之外，其他的不比雷州货差到哪儿去。双传送加双量子破坏再加空间护盾，只要能源跟得上，简直就是无敌组合好不好？
“还有，飞超光速的时候绝不能开虫洞！”
“明白，你放心，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有吗？”
“我们做过一次虫洞实验，发现空间护盾可以在穿过虫洞时保护战舰，效果比电磁护盾还好。”
青衣这下是真不明白了：“好在哪里？”
战舰就是战舰，难道用空间护盾，战舰还能变得更新一点？
星禾：“实验发现，开空间护盾的时候，穿过虫洞的时间缩减百分之七，根据实验数据，穿过虫洞的时间和护盾的强度有直接关系，从理论上说，如果护盾够强，甚至有可能实时抵达！”
青衣惊呆：“护盾也是虫洞的一种，虫洞互相叠加还有这种效果？”
“我也非常意外。”星禾说，“我一直以为虫洞与虫洞之前不发生任何关系，因为是不久之前才发现这个情况，所以没有更多实验数据，我跟你说这些，一是让你知道这个情况，二是目前还不清楚虫洞之间的相互叠加有什么副作用，所以我建议过虫洞的时候别开空间护盾，基本上就这么多了。”
“我更关心虫洞实验，有结果马上通知我！”
“必须的！”
746 不可能是巧合
虚空之下，黑暗之中，一艘巨大的战舰从一片漆黑的虫洞之中钻出，静悄悄地飘浮在空中。
与表面上的安静不同，舰上的禾州军按部就班，迅速忙碌起来……
这是鲲鹏四号舰，它此行的任务是扩大侦察范围，防止漏网之鱼靠近禾州……因为自给能力无舰能出其右，所有已经下线的鲲鹏级，都被星禾当成了强力远程侦察舰，而给这批战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彻查周边的星空。
星禾早就想这么干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战舰，因而才耽搁到现在。
乍一看，这是个非常不合理的事情，如今的禾州坐拥战舰二十几万，随便抽出一批准战舰，就能像仇子一样把禾州四周狠狠刮一遍，怎么可能一直耽搁到现在？
其实这里有个误解，禾州确实有足够的战舰，但那些都是普通战舰，让它们把附近的所有星系全都仔细查一遍没有问题，可是禾州跟敌人打了这么久，敌人也早就学乖了，很少聚集在某个星系，而是随便找个四六不靠的虚空停泊。
只要不靠近星体，禾州军就很难发现，找到敌军的难度以几何级数上升，别说是抽一批战舰，就是把禾州军所有的战舰全都撒出去，也不过是江河里撒了一瓶胡椒面，根本掀不起半点浪花。
但是有了鲲鹏级就不一样了，这种战舰体型够大，更换舰上的功能模块也容易，星禾直接拆掉几个炮塔，换上超大口径的空间望远镜，然后把它们一口气全都派出去。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敌人可以藏在任何一个地方，但敌人飞行的过程是藏不住的，超光速辐射留下的蓝光，始终以光束向四周扩散。
设备跟不上的时候，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就没人能观察到残留的辐射，可一旦设备跟上了，隔着几光年都能发现敌舰留下的航迹。
这就是禾州最新的侦察方法，或许有点笨拙，但效果绝对非同凡响。
四号舰就是其中的一艘，它已经飞越了四百多光年，观测次数过百，期间发同超光速航迹十余次，不过大部分都是禾州舰留下的，只有两次还没查清，不过鲲鹏级只负责找线索，深入调查不是鲲鹏级的任务。
启动观测设备，四号舰表面打开，露出几个分别指向不同方向的大口径光学镜头，然后就那么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
来自远方的航迹实在太黯淡了，为确保观测的准确性，四号舰将在新的观测点停留四十八小时。
然而只过了两个小时，负责观测的参谋长就找到了舰桥：“舰长，有情况！”
舰长周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是一般的镇定：“什么情况？”
速溶咖啡的味道一般般，不过战舰上就这条件，有的喝已经不错了，再挑三拣四就是不讲道理。
参谋长随手一划，周耀面前多了个虚拟屏幕：“舰长，这是刚刚观测到的影像，你看这里！”
周耀放下杯子，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不禁看了参谋长一眼。
两个人都是不久前调进四号舰，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可周耀相信，参谋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乱来，那么这张照片到底有什么不对？
仔细再看，突然间豁然开朗：“这里有个东西？”
屏幕上乍一看只是张星图，或明或暗的星光铺满画面，虽然不是平均分布，但也差不了太多，似乎隐含某种特殊的分布规模。
但是仔细再看，画面正中好像缺了一块似的，只有黑暗没有星光。
周耀相信，这是屏幕上唯一的异常。
参谋长手指一划，换上另一张图片：“这是两小时后的对比图像！”
周耀马上找到了那个黑斑，两张图片对比发现，黑斑挪动了一丝，露出了原本挡在后面的一点星光。
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它就在附近？”
参谋长点头：“根据我们的测算，它和我们的直线距离大约4.7光时。”
周耀的眉心扭成了一个肉疙瘩：“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从体积和边缘的形状来看，应该是颗流浪行星，直径是标准值的1.4倍，其他的暂时还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周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里可不是远离禾州的虚空，直线距离四百多光年，简直就是禾州的眼皮子底下，隶属禾州的侦察舰不知道把这个方向的虚空犁过多少遍，所有天体都有详细记录，难道是因为侦察不到位，错过了这个大家伙？
参谋长：“我也很意外，特意查了侦察记录，非常确定这是头一回发现它，还有个问题，它好像是冲着禾州去的！”
周耀顿时惊了：“你确定？”
参谋长摇头：“不确定，我们观察的时间太短，只能大致判断是禾州方向，具体是不是还得继续观察。”
周耀再也没心情喝什么咖啡：“马上中止观测，前进一光时继续！”
一声令下，四号舰迅速收拢所有设备，启动跳跃引擎，庞大的战舰缓缓钻进虫洞……因为缺乏合适的推进系统，鲲鹏巨舰在不靠近星体的时候，移动非常困难。
从这个角度来说，鲲鹏级根本不适合这样的任务，但除了鲲鹏级就没有其他型号的战舰能用，好在不跟敌人正面交锋，根本没有高速机动的需要，所以这个缺点没太大影响。
穿过虫洞之后，四号舰立刻开启所有观测设备，测算目标的各种数据。
按说只打开目标方向的设备就够了，但是为了防止失误，全向观测才能最大限度避免意外。
通过两个观测点的数据对比，目标的位置、方向和速度很快就摆到了周耀面前，参谋长的脸色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已经确定了，目标方向就是禾州，非常准确，没有半点偏移。”
“这不合理。”周耀说，“不可能是巧合！”
参谋长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宇宙这么大，肯定存在数不清的巧合，可是随随便便碰到一颗流浪行星，就是冲着禾州增的，这种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怎么就突然让四号舰碰上了？
747 忽略的细节
拿到结果之后，周耀沉默了很久。
参谋长一直留在舰桥，但始终没有说话。
良久，周耀终于打破沉默：“既然碰上了，那就得好好查清楚！”
参谋长精神一振：“你有什么想法？”
“抵近侦察，开空间护盾靠上去！”周耀的声音斩钉截铁。
参谋长似有疑虑：“空间护盾叠加有风险，这么干合适吗？”
周耀下定了决心就不愿意更改：“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的侦察点都事先报备过，为防万一，先在这儿留一颗卫星，万一咱们出了什么事，也能把数据留下。”
参谋长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
“那就马上开始。”周耀说，“拉战斗警报！”
那颗流浪行星有极大几率没有问题，拉警报只是为了有个防备，没问题最多紧张一会儿，要是有问题却没有防备，那就不是紧不紧张的问题了，而是要命的问题！
警报声中，全体舰员迅速就位，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随即四号舰撑开虫洞，在空间护盾的保护下钻进虫洞，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目标附近。
为防止意外，周耀并没有下令取消护盾，而是向外传送一颗卫星，通过卫星观察目标的详细情况。
很快，卫星开始工作，目标信息上传舰桥。
那是一颗冰冻的类地行星，行星表面几乎被冰雪覆盖，只有极少数山峰透出冰雪之外，隐约还能看到冻结的植物。
居然还是颗宜居行星？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然而更让人意外的还在后面，一张特殊的照片被参谋长挑出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单独保存这张照片。
没过多久，又是一张。
再过一会儿，挑出第三张。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三张照片一齐送到周耀面前：“舰长你看！”
“又发现什么了？”周耀知道自己的眼神没参谋长那么好，干脆直接提问。
参谋长指着图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图上是一片冰白的雪原，大概是狂风吹开了覆盖冰面的雪层，难得地露出了一片坚冰。
虽然附近没有光源，但是通过卫星上的各种设备，仍然观测到冰下的情况，隐约间，可以看到冰下有个完整的轮廓。
也不能说完整，因为冰下只能看到一半儿，另一半儿还在雪层之下，但只看这一半儿，足以令周耀做出合理的判断：“这好像是栋建筑！”
“还有这一张！”参谋长换了张照片，“你看！”
这一回不是什么冰下，而是雪原上一片梭形凸起，轮廓边缘非常清晰。
没等周耀做出判断，第三张照片送到周耀眼前：“还有这儿！”
周耀惊讶地抬头，手指连划几下，第二、第三两张照片摆在了一起，照片上的轮廓细节虽然有些不同，但整体上完全一致：“这难道是……战舰？”
“看着像，是不是还得再观察。”参谋长说。
周耀抬头：“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参谋长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作战参谋匆匆赶到舰桥：“报告！”
周耀和参谋长同时回身，参谋长皱眉问：“什么事？”
作战参谋手指一划，将一份文件传给参谋长：“刚刚发现的！”
参谋长打开图片，目光瞬间凝固：“舰长！”
周耀也看清了照片上的情况，它和参谋长最早带来的照片一模一样，但那个挡住星光的暗斑下面多画了一个红圈。
参谋长放那那个圈，暗斑很快占据屏幕，然后，两个人在暗班下面，发现了一道很不起眼的，微微泛蓝的短线，看起来就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答案：“超光速辐射！”
周耀急问：“附近有咱们的战舰吗？”
参谋长气急：“怎么可能？”
“坏了！”周耀浑身寒气直冒，“卫星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
“方位能不能确定？”
“应该在行星另一侧，咱们现在看不见！”
周耀目光一亮：“保持空间护盾不动，所有部门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明白！”
安排好一切之后，周耀才指着照片，向参谋长投入疑问的目光：“这怎么回事？”
这是个早就该发现的异常，直到现在才报上来，明显是观测部门失职。
若不是周耀谨慎，开着空间护盾过虫洞，只怕四号舰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参谋长苦笑：“应该是两小时的一瞬间，光度实在太暗了，所以被仪器忽略。”
周耀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儿不应该怪你，可你主管观测部门，我希望这样的意外以后不再发生！”
参谋长重重点头：“我尽力。”
这种事充满了偶然性，他是真不敢打保票。
周耀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把敌人找出来，最好能把敌人的实力摸清楚。
在这个问题上，有空间护盾的鲲鹏级比以往任何一种人类战舰都有优势，只要跟住这颗流浪行星，甚至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开着空间护盾不动，就能慢慢查清敌人的情况。
周耀又把之前那几张照片拿出来，反复地看了又看，特别是那两张疑似拍到战舰的照片：“你说，他们为什么躲在这儿？是为了偷袭禾州吗？”
参谋长苦笑：“我不知道，按说应该是这样，但是这东西速度这么慢，等它飞到禾州，咱们早就打穿矩尺臂了，这也不合理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合理，难道不是外域人？”
“为躲外域人带着行星脱离母星？”参谋长有点惊。
“现在不好下结论，总之先看看再说，总不会是敌舰恰好路过让咱们发现了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周耀调动所有的脑细胞，“咱们有没有能透视冰雪的设备？”
参谋长：“有是有，但是那种设备体积都不小，都装在战舰上，卫星上可没有，直接用战舰观测是不是太冒险了？”
周耀有点头疼：“先观察一阵子看看，不行再说！”
748 强行脱离
四号舰只等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这颗行星根本没有自转，根本观察不到另一边的情况，谨慎起见，周耀并未命令战舰绕过去，而是再发射一颗卫星。
目送卫星转向行星的另一侧，周耀忽然觉得舰桥里的气氛有点沉重，正想说点什么一下心情，行星另一侧陡然射出一道分解射线，卫星瞬间消失不见，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舰桥里安静得令人窒息，虽然证明了敌人就在这里，可大伙的心情都低落得不得了。
在距离禾州只有四百多光年的地方发现敌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更让人挠头的是，刚刚那是一颗伪装成小天体的卫星，怎么敌人说摧毁就摧毁？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这颗行星一直在虚空之中飞行，除了行得本身之外，附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小天体，卫星虽然伪装的非常完美，可它的出现，就像白纸上突然多出个墨点，敌人到底是有多瞎，才会无视这么明显的破绽？
周耀不禁暗叫一声失策，若是因为这颗卫星暴露了战舰，那可真是哭都找不着地方。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摧毁卫星的硝烟还没散尽，四号舰的雷达上突然多了几个明显的回波，转眼之间又变成十几个，几十个，随即卫星的镜头中发现了一群飞舞的独角舰。
周耀整个人都不好了：“全体注意，准备战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火！”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乱飞的敌舰之上，四号舰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周耀知道，四号舰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可他心底又有些兴奋，期待空间护盾能瞒过敌人的眼睛。
如果被敌舰欺近，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周耀的决定很危险，但空间护盾比以往任何一种防御手段都要强悍，哪怕被敌舰发现，四号舰也能立刻展开反击，并在更多敌舰赶到之前撤离。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耀把四号舰牢牢地按在原地，静静地观察敌舰的行动。
没过多处，四处搜索的敌舰已经过百，但四号舰与行星有一点距离，百多艘敌舰散开之后，不比大海里撒一把沙子强到哪儿去，在四号舰上的众人眼里，一百多艘敌舰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漫无目的四处乱飞。
敌人很快就意识到四号舰不在行星附近，敌舰渐渐扩大搜索范围，其中一艘居然恰好飞往四号舰方向。
众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然而空间护盾的伪装效果太好了，敌舰在距离四号舰两万公里外飞过，愣是没发现半点异常。
对于两艘星际战舰来说，两万公里真不算远，不能说伸手就能摸到，也是睁眼就能看个清楚。
这个结果让四号舰上的所有官兵都很兴奋，这要是飞的时候小心一点，是不是摸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敌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空间护盾的出现，简直就是为禾州军的战术发展增添了无数种可能！
大概是因为找不着四号舰，敌军似乎把刚刚的卫星当成了一个意外，敌舰不再四处搜索，而是调头返航。
周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完事了？
没等他松一口气，刚刚那艘敌舰又飞了过来，看敌舰的轨迹，这一次的距离更近！
原本这艘敌舰已经要飞过四号舰了，可敌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对，突然开始减速。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周耀更是紧紧盯住敌舰，目光不敢挪开半分。
好在敌舰只是降低了一点速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周耀心里特别没底：“参谋长，你说敌人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不好说，我觉得不太对头……不对，敌舰正在转向！”
他说的可不是那艘靠近四号舰的敌舰，而是远在其他方向的所有敌舰！
周耀目光一扫，已经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所有敌舰都转向四号舰方向！
坏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群敌舰同时进入超光速，瞬间抵达四号舰周围，脱出后将四号舰团团围住。
周耀内心深处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可敌人都冲过来了，他实在不敢继续冒险，猛地大喊一声：“开火！”
量子破坏炮和传送机同时启动，距离最近的敌舰立刻被强光淹没，另一艘敌舰则无声无息地失去动静。
敌人就是再不长脑子，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立刻向四号舰的位置开火。
然而所有分解光束都在命中那块诡异的黑暗之后变了个方向，就像那里的空间出现了某种扭曲。
敌人的指挥官确实误会了，第一反应是就遇上了某种罕见的空间异常。
如果周耀知道敌人想什么，马上下令停止射击，没准就蒙混过去了，然而他哪知道敌人自己钻了死胡同？发现敌人的火力突然减弱，哪还能不赶紧开炮？
眼下这种情况，敌人哪像收手的样子？
于是四号舰连开几炮，又摧毁几艘敌舰，这下敌人也炸毛了，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头没脑地朝着四号舰一通乱炮。
四号舰的能量储备直线下降，作战参谋吼声惊人：“能量储备快速下降，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二十，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了！”
周耀一听也急了，再这么打下去，别说空间护盾还能不能坚持，一旦把储备能量全都耗尽了，四号舰连虫洞都打不开，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关键时刻，周耀牙一咬心一横，悍然命令开启虫洞，打算抢在敌军摧毁空间护盾之前，率领战舰冲进虫洞。
虫洞顺利打开，但储备能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二，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是敌舰先摧毁空间护盾，还是四号舰及时冲过虫洞。
为了掩护四号舰脱离战斗，周耀也是拼了，突然命令向四周传送核弹，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突然连续爆开数团强光，强光将四号舰团团围住的同时，也挡住了敌舰的视线。
749有多少算多少
敌舰的火力出现了本不该有的停顿，四号舰趁此机会冲进虫洞，顺利脱离战斗。
然而开启虫洞的时候能量储备太低，不了保证成功离开，虫洞的位置非常之近，穿过虫洞之后一看，战舰与行星的直线距离只有十二个光秒。
离是离开了，可是这个距离实在太过尴尬，敌军只需要一个短暂的小冲锋，就能再度包围四号舰。
好在虫洞不是超光速飞行，没有行迹可追，敌舰发现强光散尽之后，目标也不见了。
他们不死心地在四周飞了又飞，分解光束扫了又扫，最终仍然毫无收获，这下总算死了心，所有敌舰落回行星，虚空重归宁静，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嗯，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被四号舰摧毁的敌舰都在虚空中飘着呢。
周耀还以为敌人不要这些残骸了，却没想到没多一会儿，行星上又飞出几艘敌舰，这回不是独角舰了，而是一种不认识的战舰，它们飞到战场之后，把所有独角舰的残骸全都收集起来，直到半点残渣都不剩，才飞回行星。
周耀长长地松了口气，尽管有惊无险，成功保住了战舰，可是从侦察的角度来讲，四号舰的行动就是个大写的失败，除了知道行星上藏有敌舰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最起码，也该搞清楚敌舰藏在什么地方，怎么从行星上起飞，大概数量多少之类的基本情况吧？
可敌舰是从行星的另一面起飞，四号舰根本没机会看到另一侧的情况。
看周耀紧锁眉头一声不吭，参谋长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舰长，是不是再靠近看一看？”
周耀很是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必要冒这个险，最近的通讯节点应该就在附近吧？”
“直线距离二十多光年。”
周耀：“咱们先把消息送回去，先看看家里怎么说。”
他可以不在意四号舰的安危，甚至可以为了完成任务无视所有人的生命，但四号舰执行的就是侦察任务，而不是追踪这颗行星，既然发现了异常情况，就该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回去，而不是继续盯着行星。
四号舰停留一段时间，恢复了一下储备能源，随即开虫洞离开，赶到最近的通讯节点。
自打十几年前的星门战役开始，禾州就启动了疯狂模式，不仅无休止地制造大批战舰，还以禾州为中心打造了一个庞大的通讯网络。
以量子通讯网大面积覆盖虚空根本不现实，但是以点对点，搞一搞通讯高速路还是没问题的。
十几年间，禾州的通讯节点最远铺设到一千多光年之外，事发空域与禾州的距离只有四百光年，算是比较近的位置，虽然事发地不在通讯范围之内，可通讯节点一点都不远。
在这个距离上，最多一百多光年，肯定能找到通讯节点。
消息传回禾州，立刻引起星禾的高度重视，马上把这个消息通报长戈号。
其实不止长戈，禾州高层也接到了消息，但星禾分心二用，两边都不耽误。
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秦虎和青衣都有点懵，青衣迅速检索数据：“这颗行星从哪儿来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星禾说，“冰下建筑算是一个线索，应该是颗殖民星，不过到底是哪一颗就不知道了。”
行星进入星际空间之后，就像没娘的孤儿，不止水面全部冻结，就连空气都会因为低温而变成覆盖全球的冰雪，想通过地形地貌判断行星来自哪里？别妄想了。
秦虎顿时愕然：“这么说，这颗行星不是自然形成的流浪行星，而是敌人故意的！”
“只有这么解释才合理。”星禾说，“否则流浪行星速度那么慢，飞到现在的位置得多少年？”
秦虎点点头：“这么判断确实合理，问题是敌人这么干到底有什么目的？行星那么慢，还指望它带着敌军摧毁禾州么？”
他和周耀等人想到一块去了。
星禾：“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青衣，你有什么想法？”
青衣摇摇头：“我没什么想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敌人是把那颗行星当成了基地，有没有这种可能，敌人根本就没打算用这颗行星偷袭我们，而是出于某种非战争因素，才有了这颗行星？”
“非战争因素？”秦虎差点没笑出来，“怎么可能，我就没见过不打仗的外域人！”
青衣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打个比方，如果禾州军找并且摧毁了一个外域基地……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但是有一个外域基地没被发现，然后敌人觉得继续留在恒星附近太不安全，所以才把行星弄出来！”
“不至于吧，那得是多重要的基地，才能让外域人费这么大力气？”
星禾：“已经出现的一百多艘都是独角舰，另外还出现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敌舰。”
“那也不对，禾州展开反击也就是这十多年的事，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年，什么地方的行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飞离星系？我还是倾向于它原本就是个流浪行星，只不过是让外域人发现了，才把它利用起来。”
“算了算了，讨论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怎么解决这颗行星，而不是这颗行星到底从哪里来。”
“那还用讨论么？当然是彻底摧毁！”秦虎说。
青衣赞同：“摧毁是肯定的，但是怎么摧毁必须好好计划。”
“计划什么呀，直接超光速鱼雷怼他丫的，一口气轰碎了为止。”
“不是那么回事。”青衣说，“摧毁行星简单，但是敌舰呢？已经露面的敌舰是一百多艘，要是还有没露面的呢？要是摧毁了行星，却让敌舰跑了，还不如让他们窝在行星上呆着呢！”
秦虎一怔：“哎，倒也是，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前方的主力舰队调一个回来吧？要不集合一个清剿舰队？”
星禾：“集结附近的舰队吧，有多少算多少！”
750 棋差一着
集结的命令迅速传达到星禾选中的各个单位，秦虎也登上刚刚下线不久的长戈五号舰，与禾州军一起赶往流浪行星。
虽然目标不远，但目标附近没有禾州的通讯节点，星禾希望青衣亲自坐镇，这样他才能更放心一点儿。
其实不用青衣坐镇也没问题，但长戈号在禾州的地位太尴尬了，秦虎之所以一直想离开，就是因为在禾州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青衣也是一样，别看她跟星禾非常亲近，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什么了，星禾能把禾州交给她掌管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青衣的地位同样尴尬。
星禾不知道长戈号不合适当旗舰吗？他当然知道，可他一直都坚持这样做，就是为了给长戈号找点事干，哪怕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合适，哪怕这种尝试有些不合时宜。
之所以在长戈号离开时不加以阻止，也是因为星禾理解青衣的处境，只是两边都没想到，长戈号这一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吧，反正长戈号在禾州也算是一艘传说级的战舰了，禾州能有今天的变化，不能说全是长戈号的功劳，可必须承认长戈号在其中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只凭这一点，长戈号就有凌驾于所有禾州舰之上的资格。
幸亏星禾不是人类，若是按人类的习惯，只怕早就把长戈号当成吉祥物一样高高地供起来，哪还能让这艘战舰到处乱跑？
不过星禾确实有把四号舰供起来的念头，虽然四号舰不是当初从禾州离开那艘，但它是从雷州带回各种技术的战舰，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四号舰不止在禾州的历史上占据举足轻重的作用，就算在整个联盟星域，都有无与伦比的地位。
这个想法虽好，秦虎也乐于看到四号舰有个不错的归宿，但那些来自雷州的志愿军却不是很赞同，自从秦虎同意迁居五号舰，星禾就开始与四号舰上的人员展开谈判，希望能说服他们换一艘战舰。
从感情上说，没人愿意放弃四号舰；从实用性上来说，四号舰也是矩尺臂上最顶尖的那一波，大伙实在想不出放弃的理由，因而让星禾非常头疼。
其实大家都明白，之所以咬牙硬撑，并不是四号舰有多么的难以割舍，更多的是还是因为青衣迁移五号舰。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搞笑，青衣在哪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似无关，实在上关系大着呢——这些人表面上的任务是帮助矩尺臂抵抗外域人，内里的任务实际上是不管遇到了什么情况，都必须优先保证青衣的安全。
如今青衣换到五号舰，却又不需要他们继续跟着，这些一直暗戳戳盯着青衣的家伙，怎么能没情绪？
当然了，这事儿根本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知情的也就那么几个，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另外想主意。
他们找的理由也很充分：秦虎是雷州军的一员，是所有人的舰长，所以他们必须跟随秦虎，而不是脱离老上级独立成军。
秦虎听说之后还挺感动，已经有了调一批人上五号舰的想法，毕竟做生不如做熟，在一起那么久，还能一点香火情都没有？直接换到五号舰，也省了磨合的时间。
问题在于五号舰优化的太好了，别看体积大了那么多，需要的人手却少了很多，再加上有青衣这么个非凡的存在，四号舰上的一千二百多人，能上五号舰的只有四百多，将将够三分之一的样子。
这还是把陆战队包含在内，否则只会更少。
以何岷为首的长戈号军官团不知道凑一起研究了多少回，可除了秦虎放弃五号舰，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然而秦虎可能放弃五号舰吗？
别闹了，他们看着五号舰都觉得眼馋，指望秦虎回心转意，猪都会上树了。
最后，长戈号军官团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放弃部分舰员，让所有知情人带着部分舰员加入五号舰，总之就是必须跟着青衣。
可他们做出决定的时间晚了点，没等与星禾沟通，禾州就接到了鲲鹏四号舰的通报，星禾临时为五号舰配了一批船员，新的长戈号毫无预兆地起程出发。
长戈号军官团得知这个消息，犹如伫立于数九寒冬的荒野，彻底风中凌乱。
禾州军正在出航，他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找星禾说事，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肚子里，等这一仗打完再说。
长戈号抵达预定位置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几艘鲲鹏级。
星禾的本意是集中一批战舰，以优势作战力量一举摧毁目标，但是事与愿违，一连十几艘鲲鹏级迅速赶到目标附近，可隶属围剿舰队的鳞甲舰一艘都没出现。
没办法，鳞甲舰装备的依旧是超光速引擎，速度比鲲鹏级慢得多，就算同时接到命令同时出发，也要比鲲鹏级慢上几倍。
这事儿真有点让人挠头，难不成先盯几年，等舰队赶到了再说？
秦虎忍不住问青衣：“舰队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就这十来艘战舰能不能拿下这一仗？”
“咱们对敌人的了解太少，不好说。”
“这样啊，那进攻计划呢？星禾跟你说了没？”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边由我全权负责。”
“那你怎么想？”秦虎问。
青衣：“最好的办法就是超光速鱼雷轰，直接炸了一了百了。”
秦虎咧咧嘴，摸着下巴评价：“这么粗暴啊？哎我记起个事儿，这几年禾州一直打个没完，碰上不少殖民星吧？都是怎么打的？”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人类和外域人已是不死不休，外域人进攻人类殖民星的时候不择手段，那么禾州打回去的时候，又是怎么做的？
他真的很好奇。
青衣明白秦虎关心什么：“就是正常打，先摧毁敌人的基地，再清扫敌人的残余势力，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摧毁殖民星。毕竟宜居星也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破坏一颗就少一颗，哪能说毁就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