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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偶米粉     秦时小说家txt下载     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二四章 给女人丢脸(求票票)

    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握着茶盏,喝茶就应该慢慢品茶,如此,才能够将滋味一一的化出。
    也就不辜负这般的瓷盏和毫叶。
    三娘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田言已然转身拿起配套的茶壶为三娘满上,观热浪云雾飘出,随意评语。
    “大小姐要当侠魁?”
    “这……,农家之内,似无这般先例,不过……,大小姐所言的确是那般道理。”
    “大当家还在的时候,就常说二当家勇武有余,谋略不足,若是落在战场之上,可谓猛将,而不为统军将帅!”
    “田仲那人,三娘也看不上!”
    “田蜜那个人,真给女人丢脸!”
    “大小姐,三娘是烈山堂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事,三娘都支持你,若是你真的想要成为侠魁!”
    “三娘支持你,有三娘和阿赐在你身边,大小姐你有没有武功都一样,何况……烈山堂还有万千弟子呢。”
    梅三娘一愣。
    大小姐这个问题……侠魁?
    大小姐想要成为侠魁?
    梅三娘那英姿飒爽的面上先为狐疑,看着手中的茶盏被满上,而后,为之应下。
    无论大小姐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的。
    何况,大小姐如今在烈山堂的地位,也是大小姐以谋略智慧奠定的,农家六堂,烈山堂现在的实力仍旧强大。
    唯一可惜的就是大小姐没有武功在身,只是修炼了一些奇异之术,并不足以防身。
    却……也不算什么。
    大当家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发生第二次?
    农家六堂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三娘对阿言一直这般好。”
    “侠魁之事,阿言只是说说,若是二叔真的可以将六堂整合一处,阿言自然喜欢看到。”
    “若是二叔没有那般的能力,为了农家,阿言不会退后的。”
    田言颔首柔柔笑道。
    “大小姐!”
    “三娘会一直支持大小姐的。”
    “大小姐,如今二当家带人前往查探神农令的下落,我们倒是有时间可以查探一下那个惊鲵剑主下落。”
    “惊鲵剑主,越王八剑,罗网探子,农家之内定然有秦国的探子,必要将他们全部找出来。”
    “为大小姐安全计谋,也需要将那些人找出来。”
    梅三娘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学着田言小口喝着,可……喝了两口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了。
    再次一口喝完,还是这样爽快。
    随即,有感厅外的烈山堂弟子动静,话锋一转,低语看向大小姐,惊鲵剑主有可能隐匿在农家内。
    应该是朱家那边传过来的。
    无论真假,六堂之内,定然也有秦国探子,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合该将堂口整顿。
    “秦国密探!”
    “先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曾说过,农家六堂有秦国的探子,就是那些人隐藏极深,一时间难以将他们揪出来。”
    “欲要有所为,非有以别样之事将他们引出来,让他们露出破绽。”
    田言再次点点头,品着茶水,落下解决之法。
    “大小姐有法子?”
    梅三娘大喜。
    自己最佩服大小姐这一点,往往在自己看来很难的事情,在自己看来很难处理的事情。
    放在大小姐身上,三两下就解决了。
    “投其所好足以!”
    田言缓缓语出。
    ******
    “还是咸阳宫外热闹。”
    “整日待在咸阳宫内,颇为无趣。”
    “胡亥兄长,你如今开始入两大学宫,咸阳城可以随时前来了,我还需要等几年!”
    “连天然居这里的菜肴吃起来都比宫内好多了。”
    “许多菜宫内都没有,若非阳滋姐姐送我她送江南归来带回的一箱子财货,我也不敢来此!”
    赫赫咸阳宫,而今诸夏间没有任何争议的第一城池!
    近年来,流动人口超过百万,整个咸阳城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而作为咸阳最为城最为繁华的南市之地。
    更不用多言,更是从开市起就一直处于繁闹境地。
    天然居!
    便是立于商市之中,尽管才刚刚出现在咸阳城没有几年,可……论名声已然不逊色老牌的乌氏居和栎阳酒肆。
    乌氏居!
    乃是陇西巨贾乌氏倮建造,以奢华闻名整个咸阳,往来之人甚多,能够有资格入内的,皆豪富之人。
    栎阳酒肆!
    相对于乌氏居低调不少,却……论地位,丝毫不逊色乌氏居,若说乌氏居的往来之人,皆豪富。
    那么,栎阳酒肆之内的往来之人大都是官员居多。
    近年来,诸夏间许多游学士子如果要一展所学,正常的途径是前往行人署,而后经过考核。
    若是可以,则可以为官。
    却……流程比较多,一次下来,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太可能。
    如此,就有了另外一个渠道,便是在栎阳酒肆碰机缘,栎阳酒肆之内,上至相邦九卿,下至平民皆可入。
    若是运气好,碰到庙朝上卿,自荐近前,言谈考校一番,若可,无需太多复杂的流程,便可做官。
    惜哉,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因为……秦国现在自行孵化的人才越来越多了,两大学宫每一年都可以为庙朝提供千人,再加上其余的渠道,已然将所需要的官员口子满足大半。
    纵如此,仍有一些自命不凡之人前往。
    想要一跃成为卿士,显贵万千人之前。
    天然居!
    和以上两者皆不同,论豪奢,倒也不逊色乌氏居,论往来官员之人,也不少。
    以前,咸阳城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做,却……要不多久就消失了。
    乌氏居的背后,明面上是乌氏倮一人,真正算起来,许多豪富之人都在后面。
    栎阳酒肆的背后更是少府,百多年前,咸阳未建之时,秦国国都在栎阳,孝公变法之时,为了招待那些从山东诸国前来的士子。
    便是将他们安排在栎阳酒肆之中,无它,在当时贫苦穷困的栎阳之中,栎阳酒肆已然规格足够。
    未几,一代法圣商鞅和其后随同变法的士子多有从其中选拔出,进而咸阳城立,栎阳酒肆迁移进去。
    更是从其中走出张子、甘茂……诸人。
    天然居!
    以前刚建立的时候,还有人期待看它倒霉,想要看它能开多久,一晃这些年,天然居如旧,更为繁闹。
    ——武真郡侯!
    便是答案!
    武真郡侯先前还为武真侯的时候,就已经无人敢在天然居捣乱,更别说……进位郡侯,陛下异母弟。
    无论哪一个身份,都足以避退宵小。(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五章 皇后(求票票)

    春日清爽,微风柔和,笼罩咸阳城多月的酷寒干燥不存,一切欣欣然,万象更新。
    天然居三楼临窗一处雅间,一位神容俊敏的少年人执箸夹着面前一份蒸鱼,那是江南的名菜。
    清蒸鲈鱼!
    是从江南传过来的菜肴。
    鲈鱼也是从江南花费大代价运送咸阳的,故而,一道菜肴的价值不菲,偏生许多人想吃吃不到。
    公子高很喜欢这道菜。
    因为它够鲜美。
    没有一些其它鱼儿的密集鱼刺。
    只要简单的烹饪,倒入一些调料汁水,撒上一些天然居一年四季都不缺少的绿蔬。
    便是极品了。
    当然,面前案上的其余菜肴,自己也很喜欢。
    因为在咸阳宫尚食坊内的菜谱上没有它们,以前自己还问过母亲,母亲说过,太过于靡费了。
    所以,一切需要大代价才能够吃到的东西,咸阳宫的菜谱上都没有。
    果然咸阳宫的菜谱和天然居一般无二,那么,诸郡之地又要费太多心思了,劳民又伤财。
    好吧。
    公子高觉得这个理由还行。
    好在,叔父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亲自派人运送一批江南特有的食材入宫,倒也不算吃不到。
    终究,没有天然居这里方便。
    缘由近日来自己的小库房充裕缘故,便是请胡亥兄长来这里吃一顿,先前,都是胡亥兄长请自己的。
    按照咸阳宫的份例,胡亥兄长的财货和自己所有应该差不多,前几次,花费了他不少。
    也该到自己请客了。
    自太学出,略费一些手段,有了一个时辰在外的时间。
    一个时辰,足以吃完这顿膳食了。
    “阳滋公主和曦公主前往江南,自海域得了许多奇珍异宝,胡亥所知,足有好多大箱子。”
    “钦羡多矣!”
    “这个秘制羊头吃起来很不错。”
    食案对面,也是坐着一人,较之公子高,年岁大上一些,衣衫亦是锦绣,紫白相间,齐肩的短发随意垂落,右侧刘海隐隐遮住额头。
    唯一同常人迥异的,便是其双眸。
    公子高漆黑明亮之眸。
    那人却双眸自生迥异之光,宛若胡人一般的琥珀之色,时而有泛着其余光芒。
    公子胡亥!
    亦为大秦公子。
    今岁已经奉命入中央学宫求学,在咸阳城玩耍游历,自然多了许多时间,得公子高相邀,自是前来。
    相对于公子高所吃的鲈鱼,胡亥正对着面前一份秘制羊头发起进攻,自己喜欢吃肉类。
    羊头!
    以前并无人吃这个东西,什么都没有。
    而今,在天然居不一样,无论是秘制羊头,还是秘制牛头,都为新奇口味,令人回味无穷。
    “若是胡亥兄长喜欢。”
    “回去,我挑选两件珊瑚送给你。”
    “那是阳滋姐姐从海域深处亲自采摘的,你知道吗?原来那些名贵好看的珊瑚是海中活的虫类。”
    “死了之后,便是成为了珊瑚,以前,我还以为珊瑚是地上长出来的。”
    公子高悦然。
    于阳滋姐姐上次的江南之行,自己也想要,却……也知道不太可能。
    观面前胡亥眼中的新奇、羡慕之意,公子高更为欢喜,说着,放下手中木箸,举起酒樽,大方的语落。
    其内自然不是酒水,而是果酿!
    母亲说过,不到自己成年,不能喝酒。
    反正,果酿喝起来也不错。
    “这……,如何使得?”
    “那是阳滋公主送给高儿兄弟的,我……并无那般福分。”
    胡亥闻此,亦是放下木箸,快速将口中的羊肉咽下,双手连连摆动,面上颇有些受宠若惊。
    “无妨!”
    “你我皆是父皇的儿子,我们是兄弟,有我的,自然有你的。”
    “回头,我派人将东西送给你!在送你一斗珍珠!”
    公子高面上更为笑语。
    胡亥近月来,为自己办了不少事情,自己亦是想要谢谢他,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这……,若是被阳滋公主所知,怕是不太好?”
    阳滋公主!
    她似乎不喜自己。
    胡亥虽不在意那一点,却也不愿意招惹麻烦,阳滋公主在咸阳宫的地位特殊,而自己……。
    “你害怕我姐姐不成?”
    “姐姐将东西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
    “不提那些了,我此次出宫,也只能停留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如今在中央学宫如何了?”
    看着胡亥这般的忐忑神色,公子高又是大笑。
    阳滋姐姐有那么吓人?
    似乎……也的确喜欢欺负人。
    无论如何,赏赐一些东西,自己还是完全有权力的。
    “那……,多谢高儿兄弟了。”
    “中央学宫之内,的确人才济济。”
    “可用之人很多很多。”
    “就是……我现在进入中央学宫时间也不长,欲要招揽人手,还需要一段时间。”
    “高儿兄弟切莫着急,有些事情非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完的。”
    胡亥想了想,还是一礼应下。
    当即,端起酒樽,也是喝着果酿,一饮而尽。
    滋味不错,拿起木箸,再次对付着秘制羊头。
    “虽非一朝一夕,在一些外物的助力下,也可以加快进度。”
    “我再交给你一些财货,尽可能用上。”
    公子高略微沉吟。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出宫,想要办一些事情,非有靠胡亥兄长不可,一些好处是必须的。
    “高儿兄弟放心,那些东西我会用在刀刃上,定会招揽一些具有真才实学的可用之人。”
    胡亥再次一礼,诚恳回应着。
    “听说车府令最近一直在忙碌泗水郡之事?”
    “你可知道一些?”
    公子高不在多言,执箸落在另一道菜肴上,那是用豆腐做成的,看起来……已然令人意动。
    “泗水郡那边,的确有不少事情。”
    “高儿兄弟。”
    “我特意请车府令将一些大小要事落在文书上,以为高儿兄弟看的清楚。”
    “左右是为了农家的那些叛逆之人,罗网投入很大的力量,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你知道的,车府令虽然教导我一些法章律例,其它事说的不多,也就是我说着高儿兄弟想要了解一些,车府令才写下来的。”
    “车府令说,当年因一些事情得罪了丽夫人,而今若有可能,自当用心尽力弥补!”
    胡亥连连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的纸张,起身递给公子高,上面是泗水郡的一些事情。
    同时,又说着一些其它事。
    “母亲?”
    “母亲的确有些不喜车府令,具体缘由我也不太清楚。”
    “将来若有机会,自当劝说母亲。”
    接过胡亥递过来的文书,公子高神情很是热情,于其后面之言,也隐隐知道。
    母亲的确不喜车府令。
    那也是车府令多年来一直为车府令的缘故,哪怕爵位有提高,官职也没有任何变化。
    既有这般缘故,以后办事当更为便利了。
    “多谢高儿兄弟,若是车府令得知,定然欢喜无尽。”
    “丽夫人虽无皇后之名,却更胜皇后,高儿兄弟将来前途无尽,为兄只盼望高儿兄弟将来能提携一二,此生足矣!”(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六章 计然课程(求票票)

    公子胡亥将手中木箸放下餐碟上,挺立身躯,深深一礼。
    面上更是带着深深的期盼与希冀之意。
    “兄长切勿如此。”
    “你与我皆为公子,更为兄弟,将来合当共进。”
    公子高连忙也是一礼迎上。
    虽如此,神容甚悦,看着被自己放在案上一角的纸张文书,更是欢喜,有胡亥助力,许多事情无疑轻松许多。
    而且,胡亥做事的确靠谱,一些言语很为自己着想。
    在父皇膝下诸多公子中,胡亥不算很受宠的那个,母亲对其也是寻常,一切按照后宫惯例。
    却是胡亥有一个独特的教导之人。
    车府令赵高,他是父皇少幼之时便是带在身边的随从,跟随着父皇从邯郸前往咸阳,进而父皇成为太子、秦王。
    一晃数十年,车府令虽然因事险些身死,终究未死,在少府为车府令。
    更为执掌着罗网。
    也是缘由于此,数月来,通过胡亥,了解到以前从未了解过的讯息,开拓了眼界。
    也增进了见识,也……搅动了思绪。
    “高儿兄弟此言差矣。”
    “若无高儿兄弟,为兄将来怕是只能为一普通公子,现在,有幸得窥前程,自当用力。”
    “丽夫人为高儿兄弟之母,父皇对高儿兄弟又颇为宠幸,将来……定可为大位。”
    “纵然现在没有胡亥,高儿兄弟将来亦当荣耀,却……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
    “高儿兄弟这般于我,胡亥惶恐!”
    公子胡亥更是从案后起身,躬身一礼,数息之后,方才起身,话语相随,字字恳切。
    “无需此礼,无需此礼!”
    “此般太过于拘束了。”
    “果然如胡亥兄长所言,将来必不让兄长失望。”
    一番动静,公子高也是起身。
    胡亥兄长太……实诚之人,以前没有注意这位兄长,实在是不该,这般心思,这般为自己着想。
    果然有一日,自己荣耀,顶让光照胡亥兄长。
    近前一步,拉着胡亥兄长的手臂,再次一同入座。
    “如今我二人在天然居这里膳食,不知道扶苏兄长在泗水郡如何?”
    “听母亲说,父皇似乎想要让扶苏兄长做更多的事情。”
    “胡亥兄长,以为如何?”
    夹过一块秘制酱牛肉,整个咸阳城内,能够公然摆出这道菜的……不多,寻常之人,谁敢杀牛。
    当然,听闻咸阳城这里的牛很容易病死,几乎每天都要病死好多好多。
    公子高觉得牛……病死一些也好。
    因为……挺香的。
    品味着酱牛肉的味道,随意言谈,落在另外一事上。
    “这个……,高儿兄弟无需着急。”
    “车府令先前似是说过,父皇不会轻易立下储君太子之位的。”
    “至于泗水之地的事情,那份文书上都有。”
    “扶苏兄长最近办的差事,的确很不错,父皇也有称赞,却……那只是扶苏兄长年长之故。”
    “再有数年,等高儿兄弟从两大学宫毕业,也当得到重用,期时,差事会办的更加好。”
    胡亥连忙道。
    “两大学宫,这还要等好久!”
    公子高略微一算,摇摇头。
    以自己现在的年岁,再加上两大学宫的学业,起码还要近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
    谁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
    以扶苏兄长现在的地位,十年之后,怕不是更为显耀。
    “高儿兄弟这般就有些着急了。”
    “且想一想父皇为何不这般早的立下储君太子之位,便是因为我等公子无一人达到父皇的要求。”
    “何况,接下来高儿兄弟年长,再由丽夫人之盛宠,庙朝上下,自然会不一样。”
    “昔年,父皇除去文信候、长信侯,都花费十年左右,高儿兄弟切莫着急。”
    胡亥劝说着。
    顺而给于有条不紊的一一分析。
    “倒也是!”
    公子高点点头。
    有些事情的确急不来,只盼望可以早一日长大。
    “那你说这一次扶苏兄长在泗水郡做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有胡亥兄长在身边的确好,许多事情都可以给自己参考,在咸阳宫内,便无一人这般。
    母亲只是叮嘱自己的学业,其余不予多言。
    太学内的诸多博士、教员等人,亦是没有多言。
    胡亥兄长!
    有他真好!
    说着,举起手中酒樽对着面前的胡亥兄长示意。
    “听车府令说过,很难把握!”
    “具体的,胡亥也不清楚。”
    “接下来我会尽量将消息送来的。”
    胡亥再次放下手中木箸,举起酒樽,对着公子高一礼,喝着酒樽内的果酿,天然居的东西很不错。
    “很难把握?”
    公子高念叨一声。
    也是将果酿一饮而尽。
    很难把握就好了,若是做不好就更好,对于扶苏兄长,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可……近来又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如胡亥所言。
    身为父皇的公子,依照父皇的性子,将来他们这些公子,如果不为大用,很有可能和普通的庶民差不多。
    顶多待遇好一些。
    欲要改变,唯有……一个机会。
    那就是储君太子!
    至于出将入相,有更好的选择在前,那些自然不成为首选!
    扶苏兄长年长,为长公子,很有优势,却没有很大的优势,因为扶苏兄长的母亲不是王后,故而非嫡长子。
    如今扶苏兄长逐步显耀,很有可能成为储君太子,庙朝上下,认可的人不少,连武真郡侯都对其称赞。
    武真郡侯!
    这位叔父的力量……近来自己也隐隐感知到,非寻常庙朝之人可比,若是这位叔父助力自己。
    就好了。
    却……叔父现在常年在江南了。
    倒是叔父对阳滋姐姐挺好的。
    ……
    ……
    “母亲,我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
    公子高悄然返回咸阳宫,这条路……还是胡亥兄长给自己开辟的,用着很好,就是……也不能常用。
    咸阳宫城的巡逻很严密的。
    归于昭德宫,没有遇到什么拦阻,便是入内了。
    母亲正在宫院中照料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好小。
    弟弟妹妹分别待在婴儿车内,那是阳滋姐姐从江南带回来的礼物,是武真郡侯叔父命人打造的。
    很是精巧的器物,很适合婴儿所用。
    “今日课业如何?”
    公孙丽一袭轻便的粉色裙衫,及腰的长发一根青玉簪子梳之,化莲丹下,容颜永存,虽早已年过三十,看过去还如双十年华一般明媚。
    扫着身侧婴儿车内的两个小东西,对着回来的高儿点点头,高儿如今也渐渐长大了,许多事情也可以省心许多。
    何况,课业上……一直很不错,太学每个月都有考核,高儿都是上优的,公孙丽欣慰。
    脆音落下,对着旁侧的清儿招招手,便是有侍女送上来水盆、绢帛,以便擦拭一路风尘。
    “课业还好,就是一些计然课程有些难,待会还要给于细细琢磨!”
    “姐姐还没有回来?”
    公子高近前笑道。
    太学内的课程不算多,却也不少,有些容易,有些就晦涩了,听博士说,有些都是中央学宫的课程。
    现在就教导出来,太早了吧?
    “阳滋最近在修炼什么阴阳术,在东君那里停留的比较长,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该回来了。”
    “计然课程?母亲也翻阅过那般的典籍,的确……不容易明悟,却是……刚成君蔡泽于此精通。”
    “待会你父皇来,我和你父皇说说,择日让刚成君入宫一趟,他如今也无要务在身,教导你也不算违例!”(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七章 血脉本性(求票票)

    计然课程!
    待在咸阳宫多年,闲暇之时,翻阅过诸子百家的许多典籍,那门课程是属于计然家的课程。
    往前先贤有齐国管仲、吴越范蠡等人,实则,在每一个诸侯国内都有这样的计然之人。
    所差别,就是水准高下。
    在公孙丽看来计然课程还是相当重要的,武真郡侯也有相关的计然手札落下,言语计然为国之财货重要之事。
    如国府对于咸阳南市的管理,便是计然之道,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还有五铢钱、半两钱的发行,要保持咸阳、关中、诸郡物价的平稳。
    反正包括好多好多的东西,如今的庙朝上下,对此道最精深的应该就是刚成君蔡泽了。
    就是蔡泽年纪有些大了。
    不过,入宫教导一下高儿,想来不算什么,陛下也会认同的。
    “刚成君蔡泽!”
    “果如此,太好了,母亲!”
    公子高洗了洗手,拿过白色的绢帛擦拭手掌,面上大喜。
    “高儿,听你姐姐说,最近你和胡亥交好?”
    因为身边此刻还在婴儿车内的两个小家伙,对于高儿的叮嘱似乎少了一些,若非阳滋和自己说。
    自己还真不知道。
    胡亥?
    高儿好好的,怎么会和他交好?
    对于胡亥,自己并不喜欢,因为他的母亲……凝香美人,自己吃了不少的亏,还身子有损。
    尽管不喜欢他,却也没有亏待他,陛下将后宫大小事交给自己,一切诸般,都按照定下的规矩来。
    在自己眼下,不会生出什么用度缺少之事。
    而高儿?
    秀眉微蹙,很有些不悦。
    “母亲……,姐姐和你说的?”
    “这……母亲,胡亥兄长也是父皇的儿子,高儿和他……应该无碍吧?”
    公子高心中一突。
    阳滋姐姐告诉母亲的?
    闻母亲语气,颇有些不善。
    然……念及胡亥对于自己的用心用力,反问着。
    “以后少和他往来就好了。”
    “你现在课业为重,将来还有两大学宫,争取不让母亲失望,你父皇也在一直看着你。”
    “也希望你不要让你父皇失望!”
    公孙丽欲要多言,却是看着面前的儿子,他还太小,许多事情不了解,果然说多了,怕是他又要心中不耐了。
    胡亥!
    车府令赵高!
    那些人身上总觉得有一股阴暗森寒气息,为之不喜,再加上以前的事情,也不希望高儿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母亲!”
    “我会的。”
    公子高不以为然,也许母亲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或者很久远的事情才不喜胡亥兄长。
    无论如何,以前的事情都是过往。
    母亲以前还不喜武真郡侯叔父呢,现在……不也是不一样,还让阳滋姐姐前往江南小住。
    既然对叔父如此。
    对胡亥兄长也该如此。
    “你啊,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希望你真的记住了。”
    “清儿,将尚食坊送来的点心端出来。”
    公孙丽轻叹道。
    而今,越发觉得当初将天明送出咸阳事正确的选择。
    天明现在一个人在南海郡陆丰为县令,官职很小,却……从阳滋所语来看,过的很好。
    过的很开心。
    那就足够了。
    再有纪嫣然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天明一直很让自己省心。
    诚如此,也不负荆师兄。
    果然留在咸阳宫,现在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高儿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他所思所想自己可以猜出个**不离十,这般年岁……就有了这个心思。
    真不知道是……王族血脉的本性,还是有人故意教唆。
    或者,两者都有。
    胡亥!
    车府令赵高!
    果然和他们有关,自己饶不了他们。
    “是,夫人!”
    贴身侍女清儿一礼,走向远处里间。
    “母亲,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太小了。”
    公子高也不在刚才的话题上停留,视线一转,落在婴儿车内的两个小家伙身上。
    好小好小的。
    肉嘟嘟的。
    整天就知道吃和睡。
    也真好,不用去太学,也不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当年也是这样小的,一年年就长大了。”
    公孙丽微微一笑。
    谁不是这么小走过来的?
    “公子,这是尚食坊刚送来的点心,正合入口。”
    一侧,清儿已然从远处再次走来,双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可口的点心。
    刚靠近,便是一股股香甜涌入鼻息间。
    “母亲!”
    “丽伯母!”
    “……”
    当其时,两道欢快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肃然的后宫之内,能够有这般动静的,如今也就两个人了。
    “阳滋公主!”
    “曦公主!”
    “……”
    昭德宫的一位位侍女行礼。
    公孙丽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丫头回来,泰儿和月裳两个想要安稳片刻是不可能了。
    “高儿弟弟!”
    “母亲,今日高儿弟弟出宫都不带我和曦儿一起去!”
    着精致的锦绣云衫,其间金线点缀,明耀斐然,秀发扎成一束,随意的落在肩后。
    小脚步蹦跳近前,秀丽的小脸都越发红润有光泽,观公子高也在,不由埋怨着。
    自己也想要出宫的。
    “兄长!”
    曦儿跟在阳滋姐姐身后,看着公子高,简单行礼。
    旋即,又走进公孙丽。
    “出宫?”
    “高儿?”
    公孙丽刚有些舒缓的娥眉又是挑起,偷偷出宫?
    这般没有规矩?
    这般贪玩?
    陛下最不喜欢有人破坏规矩!
    “……”
    公子高一愣。
    阳滋姐姐怎么知道自己出宫了,自己出宫的时候,还左右前后看了看,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的。
    “你知道高儿出宫,为何不回来告诉母亲?”
    公孙丽秀眸一扫,落在阳滋身上。
    阳滋不会骗自己的。
    “这……,母亲,我也才知晓片刻,天然居刚才送吃食,说是看到高儿弟弟和胡亥两个人。”
    “高儿弟弟去天然居吃好吃的了,都不带我。”
    “我从江南回来,还送给高儿弟弟一大箱子好东西呢。”
    阳滋有些不满的说着。
    在江南叔父那里吃的有点太好了,尤其焰灵姑娘做的东西,真好吃,偏生咸阳宫这里做不出来。
    也就天然居那里的吃食还入口。
    所以……父皇下令天然居那里可以进献吃食,但仅限于东君师尊那里,母亲说不能坏了规矩。
    每日送吃食的是云舒姑娘的妹妹,一来二去,就和她熟悉了,所以聊的比较多,也经常问她咸阳城发生的有趣之事。
    故而,就知道高儿弟弟也去了。
    还有胡亥。
    “这么大了,还贪吃。”
    “你啊!”
    “高儿,下不为例!”
    看着此刻陷入沉默之中的高儿,公孙丽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担忧,看来……高儿和胡亥交好不是一日两日了。
    现在竟然可以出入咸阳宫。
    以高儿的心计,断然做不出来的。
    唯有一个可能,胡亥教唆的。
    胡亥!
    看来他在中央学宫的日子过得有些舒服了,可以随便出入中央学宫,随意在咸阳城游荡。
    欲要再次嘱咐一二,观高儿模样,不忍多言,希望接下来没有胡亥的侵扰,高儿可以自行恢复正途。
    “是,母亲!”
    公子高缓缓应下。
    “曦儿,来伯母这里。”
    “看来咸阳宫这里的膳食就是比不上你父亲的江南,记得你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小脸圆圆的,现在已然瘦了些!”
    “刚才你和阳滋又吃了什么?和伯母说说!”(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八章 尚公主(求票票)

    扫着近前的漂亮小丫头,公孙丽伸手笑言。
    后宫之内,若没有阳滋和曦儿,还真会少了许多欢闹,打量着曦儿的白皙小脸,公孙丽又是悦然。
    记得她和阳滋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吃胖了不少,以至于以前的衣衫都不能穿了,少府有连夜做了许多。
    现在……少府做的那些衣衫又不能穿了,因为两个人的体型恢复了,拉着小丫头入怀,亲昵道。
    “丽伯母!”
    “刚才我和阳滋姐姐吃了十多道菜呢,都是天然居刚做出来的。”
    “有……大虾!”
    “大鱼!”
    “还有红烧排骨!”
    “还有好吃的点心!”
    “……”
    曦儿亮晶晶的双眸闪烁着,闻此,素白的小手盘算着刚才吃的东西,都很好吃的。
    就是感觉还是没有父亲那里的东西好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江南一次。
    师尊说等自己长大一些再去。
    “咸阳宫上下,也就你们两个可以这般放肆随心了。”
    握着小丫头的柔软小手,也就是陛下对于这两个丫头偏爱,才准许天然居那里进献吃食。
    后宫之内,其余的公子、公主可没有这个福分。
    就是……曦儿这个丫头……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样貌自然没的说,长大必然是一位绝代佳人。
    就是自己和东君接触的比较多,而今在曦儿的细眉神容上,竟可以找到些许东君的痕迹。
    自己刚生了两个孩子,对于这个一点,格外好奇和注意,曦儿身上有不少东君的影子。
    以至于公孙丽怀疑曦儿是否是东君的孩子了?
    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东君焱妃,阴阳家一代天骄!
    无论是姿仪风华,还是阴阳修为,在整个诸夏间,都是数得着的,这般的人儿……如何会入世俗?
    可……联想着武真郡侯对于这个孩子的格外宠爱,甚至于还请求陛下将公主的位份落在曦儿身上。
    就很不一般了。
    以郡侯的行事准则,若非大有渊源,何必这般费心?
    若是那件事为真,倒也可以猜测的通。
    曦儿这孩子,是东君所言从汉中郡一处村落带回的,很适合传承阴阳家的绝学。
    记得数年前有一次,东君为了闭关修行,曾离开咸阳宫一年左右,时间上刚好对的上。
    东君和武真郡侯的孩子?
    武真郡侯超凡脱俗,无论是世俗荣耀,还是百家修行,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且……武真郡侯和东君焱妃的亲密也是从数年前开始传出的。
    一开始,便是为人惊诧。
    而今,并不是什么秘密。
    公孙丽也承认,若说诸夏间有人可以令东君入世俗,也就武真郡侯。
    越想越觉得这孩子的眉宇间多了二人的痕迹,数日前,自己还偷偷的和陛下说了。
    于此,陛下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只是说着,曦儿已经入了赢秦一族的族谱,那个问题并不重要。
    公孙丽觉得很重要。
    “母亲!”
    “高儿还要阅览一些典籍,先行离去了。”
    有着阳滋姐姐和曦儿两个人前来,公子高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母亲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们身上了。
    呆在这里也没事。
    “也好。”
    “计然课程之事,我会和你父皇说的,有刚成君指点教导,你会受益良多的。”
    公孙丽秀首轻点,高儿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在后宫有自己的住所,就是……胡亥之事,接下来自己要查探一番了。
    “阳滋姐姐,曦儿妹妹!”
    公子高又是一礼。
    “兄长!”
    曦儿看将过去,小脑袋动静一二。
    “高儿,下次,你和胡亥出宫的时候,偷偷告诉我就好了!”
    “姐姐也想要出宫看看。”
    阳滋摆摆手,就是随即想起一事,小声叮嘱着。
    “……”
    公子高无言。
    刚才就是阳滋姐姐告的状吧?
    ……
    ……
    “陛下!”
    “今日心情似是上佳,莫不是朝中有什么喜事?”
    酉时末!
    在兴乐宫处理政务告一段落的始皇帝嬴政入昭德宫。
    夜幕。
    昭德宫内已经安静了许多,烛光照耀四方,观陛下正抱着月裳逗弄着,公孙丽亲自端了一些点心茶水近前。
    阳滋和曦儿已经各自回去了。
    “不知道月裳将来长大,是否会和阳滋一般。”
    “哈哈哈,朕很是期待,丽儿,你觉得呢?”
    “至于喜事,蒙恬的一份军报传来,将匈奴南侵的两个万人队打退,斩首一千有余,甚好!”
    嬴政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小丫头现在还很小,刚才自己来的时候,正在宽大的软榻上玩耍。
    嗅着小女儿身上的婴孩味道,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而今……自己都快老了。
    于朝中喜事,简言而落。
    那些匈奴胡人,也就能猖狂这一段时间了,待诸夏诸郡安稳,再来调集大军,彻底将其扫灭。
    “蒙恬将军自是一直没有让陛下失望!”
    “月裳将来的性情……这一点妾身可说不好。”
    “说不得就是第二个阳滋。”
    “对于阳滋,妾身是不报什么希望了,那丫头被陛下宠的无法无天,将来也不知道怎么办。”
    “月裳这孩子,希望将来别样的大秦公主尊贵仪态!”
    朝中之事,公孙丽不为多言。
    话语一转,落在自己的小宝贝身上,都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按照这个道理,月裳将来理应是另外一个性子。
    泰儿将来也该是另外一个性子。
    “阳滋的大秦公主仪态,朕就很喜欢。”
    “就是将来尚公主的人选,朕觉得不好处理,丽儿……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按照大秦的惯例,再有几年,这件事就该处理了。”
    嬴政很喜欢阳滋,这孩子……看似无法无天,实则心有规矩,而且很聪明,学业上也出色。
    就是不肯用心,既然喜欢修炼阴阳术,那就修炼。
    大秦统一诸夏,公主无需和以前诸国并存之时为姻亲所用,是以,嬴政很宽心。
    “历来公主的姻亲,多为配于庙朝重臣子嗣!”
    “太学那里,也没见阳滋对哪家的孩子上心。”
    “前些时日,妾身和阳滋玩笑一语,那孩子还说……要和她叔父一样随心,陛下,妾身觉得将来也是一个难事。”
    阳滋将来的夫君!
    公孙丽如何不上心。
    甚至于现在自己就在暗暗打听朝中重臣的那些子嗣风评,以为将来所用,谁知道阳滋会有那句话。
    “和郡侯一般随心?”
    “哈哈哈,看来那丫头在江南数月,和郡侯学了不少。”
    “却……阳滋和郡侯终究不一样的,期时,年岁到了,阳滋的事情也该朕和丽儿上心。”
    “至于喜欢修炼,以后也不影响。”
    “月裳,你说是不是?”
    嬴政大笑。
    郡侯的行事的确令人钦羡,自己都为羡慕,可……家国加身,唯有钦羡。
    说着,手掌抬起,点了点月裳的小嘴唇,似乎有些吃撑了一般,此刻正在吐泡泡。
    “咿呀!”
    “咿呀!”
    月裳给于这般很干脆的回应。
    “武真郡侯身边,焰灵姑娘她们再有两个月,就可以诞下孩子了。”
    “为了那些孩子,从江南流出来的好东西不少,婴儿车、软木塞的乳瓶,还有一些很入目的衣衫。”
    “郡侯逍遥自在,对于孩子亦是心思牵挂。”
    看着月裳如此,公孙丽连忙将孩子接过来,手掌在月裳的头上摸了摸,放下心。
    这孩子身子无大碍,应该是刚才吃的有些饱了,还需要继续消消食。(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九章 立储(求票票)

    “郡侯!”
    “郡侯坐镇江南,江南诸郡呈上来的文书朕也有一观,每一岁都有很大的不同。”
    “天明所在的陆丰之地,更是南海郡的一个典型。”
    “丽儿,十年之后,朕准备让天明逐步接受任嚣的事务,你觉如何?”
    自己的这个兄弟。
    若非当年自己的劝说,郡侯已然彻底逍遥自在了,江南诸郡的行事也就不会如此了。
    巴郡、蜀郡、黔中郡、南郡四郡,有着郡侯先前立下的根基,近年来的数据也相当好看。
    那里是大秦早已经统御的地方,堪为老秦的根基之地,那里壮大起来,对于大秦的好处更多。
    而江南诸郡,是一处丝毫不逊色中原的广袤地域,也就是现在民力不多,待将来就不一样了。
    二十年的时间。
    江南必然大改,嬴政很相信郡侯的能力。
    将月裳交到丽儿手中,如此,又将泰儿抱再手中,迎着泰儿的一双平静亮眸,嬴政又是一笑。
    这孩子……胆气不错。
    “天明?”
    “陛下,将来让天明自己抉择吧。”
    公孙丽连忙道。
    知道陛下的心意,想让天明一展所学,可……自己还是更愿意天明有自己的生活。
    “你还是不相信朕?”
    “任嚣的文书上很是夸赞天明,言语天明将来足可为大用。”
    “而且,天明和高儿也是兄弟。”
    “近月来,你多用心于泰儿他们身上,高儿你疏忽了不少,朕……可一直没有疏忽。”
    “对于高儿,朕也是有期待的,若是高儿将来令朕侧目以待,朕欢喜见到。”
    “天明也可以为助力不是?”
    “朕为天子,对于膝下每一位孩子都报以期待,就是有的人自己放弃了。”
    嬴政抚摸着泰儿的小脑袋,这孩子……将来必然不俗。
    天明的事情。
    丽儿一直很有芥蒂。
    嬴政也是无法继续做主。
    却……说着,又隐隐落在一件事上。
    “陛下!”
    “妾身自然相信陛下会给天明机会,只是,妾身更了解天明那孩子,当初非墨家之事,天明现在应该在濮阳了。”
    “高儿!”
    “是否高儿做了一些不妥之事?”
    公孙丽心中一突,陛下话中有话。
    “不妥之事?”
    “并无!”
    “在朕看来,并无!”
    “郡侯当年在护国学宫说过一句话,不想当上将军的兵士,不是好的兵士。”
    “此语落在朕的一位位孩子身上,也是一样。”
    “果然无争无欲,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普通人要走完两大学宫,需要六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三年左右就差不多了。”
    “朕最近也在思索对于他们的教导!”
    嬴政摇摇头。
    对于国政文武大事,庙朝自有规矩落下。
    却……其余事情,难以有规矩。
    储君!
    这个问题……庙朝上下都以为自己不想要立下储君,这的确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想好完美的立储之法。
    三代以来,皆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正常情况下,嫡长子便是下一***,便是下一任国君,可从……春秋以来的诸国情形来看。
    非如此。
    那一言虽好,却难以保证储君的优秀和强大。
    果然所立的储君不为优秀,有何用?
    将社稷重器落在那样的储君手中?
    万万不可能!
    若是不为立嫡长子或长子,唯有立贤!
    唯有立下令自己满意的子嗣为储君,嬴政喜欢这个方式!
    却是……此法很容易引起身后乱象。
    郡侯当初也和自己提过,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都有自己的缺点,完美之法很难。
    长生!
    就看阴阳家那边的动静了。
    耗费财货甚多,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一个结果,果然阴阳家让自己失望了,偌大的家国需要有人承继!
    “陛下!”
    “妾身听阳滋所言,高儿今日又出宫了,这孩子……越发没有规矩了,咸阳宫门禁也这般松弛。”
    “妾身竟不知晓。”
    陛下言外之意,公孙丽有所明悟。
    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高儿和胡亥走到一块。
    “的确出宫了,影密卫有所报!”
    “咸阳宫有这般的疏忽,那些守卫之人已经调离咸阳了。”
    “中央学宫那边也过于松弛了,也该整顿一下了。”
    “庙朝的官员近年来多有从中央学宫补充,任由这般风气蔓延,以后的毕业之人,朕……忧心。”
    “是以,朕准备下令国府拿出一个考核的章程,想要为大秦官吏,需得从郡县起。”
    嬴政轻描淡写的说着。
    爱屋及乌,对高儿那边,自己派遣的有影密卫之人跟着,高儿近来的动作,一直都知晓。
    果然高儿将来让自己满意,未必不可。
    若是自己不争气,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而且,扶苏也该有些压力了,为长子,庙朝心动之人不少,这一点十年前自己就知道。
    再有十年,怀中的这个小家伙也要长大了。
    “陛下!”
    “高儿……还小,还要陛下多多提点!”
    公孙丽娇容有些忐忑,陛下知晓高儿的动作?
    却……心中多了一丝欢喜,陛下还是愿意给高儿机会的。
    “朕会好好提点他的,高儿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
    “丽儿无需忧心太多。”
    “泰儿!”
    “你因朕祭祀泰岳归来得名,希望将来不让朕失望。”
    嬴政继续逗弄着公子泰,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少哭,月裳倒是喜欢哭,此刻更为娇嫩的小脸上不住笑意浮现。
    “有陛下提点,妾身自然放心!”
    公孙丽轻轻颔首。
    ……
    ……
    中央学宫。
    位于渭水之南的广阔之地,和护国学宫不一样,中央学宫之内,纵为深夜,亦是灯火通明。
    一个个院堂的学员为学业而苦读、探讨、辩论……。
    “父皇……父皇这是何意?”
    当其时。
    一阵不住的惶恐之音从学宫一隅的寂静小院内传出,月夜之下,天地清静,细细感知,不远处也有丝丝绵绵的欢闹之音出。
    “有何畏惧?”
    “果然陛下要治你的罪,你此刻还能这般安好?”
    “咸阳宫宫禁有损,死了很多人。”
    一道低沉的声音应上。
    似是给于那惊慌之人以安慰,相伴说着一些后果。
    “有何畏惧?”
    “说得轻巧,诸夏间,谁不畏惧我父皇?”
    胡亥抬首,看向面前一位锦衣华章着身的中年人,他是中央学宫的一位教员。
    若非赵高告诉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他也是罗网之人。
    刚才,他知会自己,近日来汇同公子高进出的那道咸阳宫通道不存了,一整队的卫士被父皇下令抹杀。
    当即,便是吓了一大跳。
    父皇既然知道那个通道,定然也知晓更多。
    畏惧!
    在父皇面前,最好有畏惧之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
    “始皇帝陛下的确有那般威势。”
    “接下来你要在学宫安稳一段时日了,公子高那边暂时不要接触了,就算要接触,也要等公子高主动派人联系你。”
    “他应该会很想要知晓泗水之地的事情,当年,你母亲没能够挤掉丽夫人,反而自己折损了。”
    “现在丽夫人的孩子为所用,也是命数不是?”
    那人为之沉默。
    始皇帝陛下!
    的确,自己也很畏惧他,他是诸夏间最有力量的人,哪怕是罗网,若是始皇帝陛下一道旨意落下,不死也得褪去九层的性命。
    扫着面前的公子胡亥,凝视数息,再次一语。(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零章 服食金丹(求票票)

    “公子……高!”
    “那条通道不存,父皇虽没有旨意落下,想来也是无声的警告。”
    “子以母贵,可惜!”
    一双琥珀琉璃色的眼眸掠过道道思绪,父皇……终究还是有些偏爱的,可……父皇也没有惩戒自己。
    那也是一个讯号。
    若非丽夫人的缘故,自己何须在高儿面前那么卑躬屈膝,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失败者。
    她失败了。
    自己会找回来的。
    自己会成功的。
    车府令那边也说了,接下来的泗水之地,也是罗网紧要之事,必须要做的好看,让父皇知道罗网还有能力做事情。
    终究自己先天处于劣势。
    别看扶苏他现在占尽优势,一件件差事办的很好,然而,大秦权势都握在父皇数种。
    就算将来要立下储君,一切也都是以父皇的意志为准。
    高儿!
    他很好用。
    接下来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满满取得先机。
    “两大学宫!”
    “我还要在两大学宫停留这般久!”
    旋即,又是轻叹。
    “无需着急。”
    “公子高比你年岁还小,在他身上,有着很多的机会。”
    “耐心等待便是,知道蜘蛛如何猎食的吗?”
    “在捕食之前,蜘蛛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编织蛛网!”
    “进而,耐心等待,就算有猎物落入蛛网,也不会立即动手将其吞掉,而是慢慢等待猎物身陨,在一口将其吞掉。”
    “所以,蜘蛛往往可以吞噬较之己身还要大的存在。”
    “陛下不为立储,诸位公子皆有机会,子以母贵,公子高将来也有很大的机会。”
    “你还要等待!”
    那中年男子身躯微侧,看向院落远处嘈杂之地,那里应该是很欢乐的所在,甚至于自己都嗅到酒水的气息了。
    “六年!”
    “十年!”
    “你倒是很有耐心!”
    胡亥的心情徐缓归于平静。
    父皇不为立储,的确都有机会。
    而时间……往往意味着变数。
    可……想到还要等待许久许久,就……有些不耐。
    “接下来你要好好的适应中央学宫。”
    “这里……的确有一些人杰。”
    “其余之事,无需多想,如果有必要,我会直接找你的。”
    中年男子再次看了胡亥一眼。
    他!
    只是罗网眼下最好的选择。
    却非唯一的选择。
    始皇帝陛下有许多公子,安份听话,会有很多的好处,将来未必不可以窥至高。
    语落,转身离去。
    “听说阴阳家明岁就要东巡海域了。”
    “果然被他们炼制成了长生不老丹,又该如何?”
    “长生不老丹!”
    “上古以来,便有这个传闻,非阴阳家给于很大的承诺,父皇不会耗费那般财货的。”
    胡亥郎目紧锁,目视那人的离去。
    忽而,又想到一件事。
    “那些……不是你该想的。”
    “若是你接下来在中央学宫的学业可以位列前矛,始皇帝陛下会更为喜欢的。”
    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再次落下一语,飘散夜色虚空。
    在胡亥的注视下,离开这处安静的庭院。
    “可恶!”
    许久。
    不甘之言低微流出。
    这些人对自己没有一点恭敬,没有一点礼仪。
    真以为自己任由他们拿捏?
    ……罗网!
    等着吧。
    时间!
    的确是很好的东西,他们想要以借助自己达成一些事情,想要让自己成为傀儡。
    不可能!
    自己是始皇帝陛下的儿子,这些人应该臣服于自己,所有人都该臣服自己。谷
    果然将来有机会,定将这些不臣之人铲除。
    ******
    惠风和畅,天清地爽。
    江南诸郡无多事,周清近来……正在对《太清》真经给于最后的落笔,这卷经文,已经耗费数年时间了。
    如今也该出世了。
    至于道藏……在晓梦越来越有兴致的兴趣下,正在对四方收集来的道者文书、手札给于一一捋顺。
    以晓梦如今的境界,那些事情轻而易举。
    “窃闻生者,道之本,唯天地日月而长存。”
    “教者,道之尊,征造化自然而立训,元始悬黍珠,妙演玄玄之义,太清升玉肩,宏宣寂寂之宗。”
    “虚元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源。”
    “此则足以明天地万物含气,有识有象有色,触类之事,莫不因气,展转变化无穷,皆自道生也。”
    “……”
    “公子,这就是您从纯阳之道衍生出的金丹之道,肉身为炉鼎,精气为大药,以神煅烧。”
    “精气神凝聚无暇,混元无垢可谓虚空一体!”
    “明心见性,金丹化空,妙悟真空!”
    “这般修行……,很独特!”
    红袖添香,雪儿旁侧细细研墨,时而将公子写完的经文取过来,归置一处,进而体悟着。
    以自己现在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一些言语倒也不难领悟。
    周身隐现冰蓝晶莹之光,软语如水。
    “哈哈,看来你的修行还是很有进步的。”
    “一隅管中窥豹,虚空不远。”
    “《太平》真经中,有许多修炼之法,《太清》自然也是一样,近来为了炼制破真丹,有所感悟。”
    “金丹之道,可谓道者三脉服食之道的外显。”
    “上古以来,服食之道,皆为服食天材地宝为所用,却不知肉身也是大药。”
    “完全也可以自我服食,达到崭新的境界!”
    “果然辅以外丹,外求天地,内求精神,可谓玄妙之门!”
    周清执笔不停,仍旧写就一枚枚生出些许光芒的大字,分教开宗,自然要留下足够的底蕴。
    浮屠之国,有数百上千种修炼之法,尽皆成就体系。
    反观道者,杂糅乱象,求道天地间,固然法门更多,却于更多的道者来说,多一些路,走的更顺。
    也能够给一些道性显耀之人更多的参照。
    “服食之道!”
    “日后外丹难寻了。”
    雪儿继续研墨。
    道者三脉,万千道者尽在其中,虽看似泾渭分明,却又互为一体,公子近来所创的一道道玄功中,很明显。
    “末法之世会逐步到来的!”
    道!
    不会消亡,却……受到一些的阻碍。
    末法之世!
    非不能修行之世,而是很难出现上古以来一位位道者惊才绝艳的盛事,岁月长河中,自大秦之后,也有顶尖的道者出现。
    却很明显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根本不像三代以来,道者先贤频出。
    “道入阴阳!”
    “末法之世,也是……恢弘之世!”
    雪儿笑语。
    道就是这样。
    “道的载体万千,我道不为亘古,将来还会有别样的道理!”
    周清悦然。
    的确,修行……是道。
    而有些道理……也是道。
    道是可循的,是有规律的。
    修行入末世,凡人之躯窥得天地运转之妙,也是修行!
    “公子!”
    “咸阳那边又送来好多东西。”
    “尤其是许多婴孩之用的,文书的名录都有两三张,丽夫人挑选了好多。”
    未待周清和雪儿继续言语,忽而,庭院的入口处传来欢快之音,一听就是焰灵的。
    灵觉扩散,正有许多侍女将许多箱子一个个的搬进来。
    “丽夫人送的还真多!”
    院中正在摆案作画的白芊红亦是抬首看过去,眉眼笑语。
    “南昌这里送的也不少,这叫礼尚往来!”
    “这都不懂!”
    焰灵姬轻哼一声,自己要先挑选挑选,少府的匠作之人手艺还是可以的,应该有好东西。
    至于白芊红的……,她就排在自己身后吧。
    现在比自己还懒。
    而且修为……还赶不上自己。
    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咸鱼!

第二一三一章 欠收拾(求票票)

    为了公子泰和公主月裳。
    再加上公子为了曦儿可以吃到江南的东西,故而,每隔半个月,便会派人专门送往咸阳宫大量吃食之用。
    更有不少南昌独有的婴孩专用之物。
    是公子闲暇书画出来,以匠作之人打造出来的。
    自己都已经全部准备成套了,只待腹中的这个小东西出来,便可以使用。
    “都放在这里!”
    “轻轻放下!”
    说着,焰灵姬指挥着身后的一位位侍女,箱子应该不重,那些人搬着挺轻松的。
    “又是咸阳送来的?”
    云舒和弄玉二人从里厅走出,近几日,焰灵姐姐说要将里厅休整一下,一些不合适的陈列都换一换。
    省的到时候磕碰了那些宝贝。
    云舒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正在休整,就是一些上好的木料正在运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观院落中的那些大箱子,有着明显的少府痕迹,肯定是咸阳送来的,十有**是丽夫人送来的。
    “你们盘点一下吧。”
    周清扫了一眼。
    那些东西,南昌这里不缺少。
    就是咸阳还是在一直不断的送。
    拒绝是不好拒绝的。
    那就收下。
    “公子,丽夫人于您倒是用心了,如芊红姐姐先前所说,估计也是为了公子高。”
    “公子高现在不大吧。”
    “现在就有这般的心思?”
    弄玉一袭橘黄色的长裙,姿妍淡雅,娇容如花,一个个箱子还真不少,加上南昌这里自己做的,估计等她们将来诞下子嗣,也用不完。
    且……可以预料的是,丽夫人还会继续送的。
    送来礼物!
    自然是有深意的。
    而且,以前丽夫人可没有这般的行为,更别说,丽夫人和公子还有那般的恩怨,可不是容易解开的。
    “有这般心思为正常。”
    “皇族权位,只有一尊!”
    “谁都有机会!”
    周清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吹了一口气,将毫笔落在笔架上,进而从案后起身,也书录了近一个时辰了。
    可以走动走动了。
    “公子高也有机会?”
    云舒好奇。
    因为……陛下现在的子嗣中,扶苏公子最为年长,立下的功劳也最大,庙朝臣子的评风也最好。
    机会很大的。
    公子也多有关照扶苏公子。
    “当然!”
    周清给于肯定的答复。
    长生不老丹若是被炼制出来,一切自当别论。
    炼不出来,立储之事,怕是很晚很晚才会出来的。
    星辰古约!
    应该褪去了,四灵古兽承认力量淡化了,却是昊天没有什么反应,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好事。
    皇兄的寿元,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再有十年,一位位公子也就长大了。
    “泗水之地那边,农家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神农令!”
    “流沙!”
    “六堂!”
    “扶苏公子也正在下达郡县守卫之力,要插手农家之事,他还是入局了。”
    云舒觉得那个问题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权谋纵横总是很复杂的,尤其很残酷。
    尤其,泗水郡的事情乱成一团了。
    神农令突然出现,农家许多人要争抢。
    扶苏调遣守卫之兵,给于维持郡县稳定,擒拿和镇杀了不少农家弟子,神农令……还在一位神秘人手中。
    这就对农家下手了?
    “路……需要他自己走,走的好,可以走到终点。”
    “走的不好,那就是命运了。”
    “他有很大的优势,若是不能有成,怨不得别人了。”
    周清对扶苏很喜欢,也欣赏。
    可这个问题上,自己不会插手。
    如今的扶苏,和岁月长河的扶苏有不同了,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是一件好事。
    农家之事,就是检验扶苏真正能力的时候。
    泗水郡的水越浑越好。
    想来也符合皇兄的心意。
    扶苏成长了这么多年,若是在泗水郡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则……皇兄也会欣慰的。
    “照奴家说,直接调集罗网、影密卫、郡县守卫之兵,王贲不也有五万大军南下。”
    “直接将整个泗水郡围困,将农家斩杀殆尽!”
    “如此,就没有隐患了。”
    “事情也就做的相当干脆利落了。”
    焰灵姬已经打开了一个箱子,白芊红近来蠢笨蠢笨的,而自己……无疑已经脱离咸鱼了。
    也该自己表现一下什么是权谋纵横了。
    自己也看了不少纵横典籍不是。
    “这是……小孩子的玩乐之物,很精巧!”
    “南昌这里倒是没见过。”
    说完,火焰之眸落在面前的箱子内,探手从其中取出一物,是一套符合郡侯威仪的小型礼器。
    是一些仿造竹子的青铜乐器,铸就成排,大日之下,很是生出光辉。
    屈指一点,乐音弥漫,五音十二律都在其中,心有所感,一道道指力飞出,便是一曲悦耳流转。
    自己也是懂音律的。
    “焰灵姐姐,农家有好几十万人的!”
    弄玉亦是近前,瞅着焰灵姐姐手中的礼乐之器,眼中一亮,这般的礼器,南昌这里还真没有。
    因为私自铸造的话,有些违背规矩。
    自己擅长乐律,将来生下孩子,正好可以从小时候就教导,这些东西很合适。
    至于焰灵姐姐先前……骇人之应,完全就是瞎说好吧。
    长平之战,武安君白起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国兵士,至今诸夏间还有人愤恨秦国。
    而今诸夏安稳,再一下子杀几十万,怕是……整个山东诸地直接生乱了,到时候继续杀?
    如果杀人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咸阳那里,早就下达这样的指令了。
    “管它的,反正若是让奴家为郡守,早就将农家平定了,儒家也老实了。”
    “那些读书人,就知道之乎者也,就是欠收拾。”
    “如此一来,诸夏就安稳了,说不准,陛下心情大悦,奴家也可以封君封侯了。”
    “这一箱子都是礼乐之器!”
    “少府的那些人还是有些用的。”
    焰灵姬越发觉得自己的法子好。
    干脆利落,永绝后患。
    昔年,百越之地就是这样做的,谁要是不听话,直接屠灭整个部族,听话不?
    不就听话了。
    妩媚一笑,虚空上下都隐隐火焰生出,又从箱子里去除一些精致的小鼓,也是精巧。
    屈指一点,便是鼓声“咚”“咚”作响。
    “这一次的礼物很有趣!”
    云舒也来了兴致,走上前,把玩着那些缩小很多倍的礼仪乐器。
    “你也就是一个捣乱的。”
    “扶苏!”
    “不知道扶苏会如何抉择。”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在院中随意踱步着,扶苏的选择很重要,果然农家不识相,的确会死很多人。
    现在就等泗水之地的讯息了。
    思忖间,行至芊红身侧,看着芊红的细细书画,上面是一幅殿阁、亭台、广场图纸?
    就是看起来和道家清静无华的韵味不相合,很奢华,很大气!
    “这是要在蜀山修建的?”
    周清诧异。
    “是为焰灵画的。”
    “她将来要在诸夏留下道统,以为平衡苍璩之力,这是道统之地一角。”
    白芊红持纤细的笔锋,在纸张上慢慢勾勒着,自己现在有的是空暇时间,闻公子之言,抿嘴一笑。
    进而轻道。
    “嗯?”
    “你这般有兴致?”
    周清更为讶然。
    焰灵和芊红早年间就一直不对付,一直看不顺眼,如今……芊红怎会为焰灵书画这般?
    自己怎么不知道?
    两个人交好了?
    可……从先前的话语来看,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怪哉!
    怪哉!

第二一三二章 是不是傻(求票票)

    “芊红虚空一体有成,纵横有感,道韵化生,捭阖生其道理,也有一些玄功妙法落下。”
    “就是杂糅的百家之学比较多,且……比较适合女子修行,故而,准备交给焰灵。”
    “为将来之用。”
    “希望有人可以修炼,所以……。”
    白芊红手中笔锋很慢,将一处处殿阁楼台勾勒的很清晰,很细密,甚至于连上面的微末纹理都有留痕。
    自己一身所修,鬼谷纵横为根基,得遇公子之后,便是聆听百家之学很多很多。
    又阅览百家之书,闲暇之时,也有揣摩修行,落下一门门玄功,自忖也是一些很不错的玄功。
    起码,修炼至大成圆满,破入玄关不难吧。
    当年墨家的子墨子估摸着也就自己这个境界,
    那些玄功一直落在自己的木箱内,颇为可惜,既然公子有意让焰灵将来自成道统。
    正和所用。
    说完,指了指面前的书画,算是报仇。
    “哈哈哈,有趣!”
    周清大悦。
    就是从这幅书画来看,距离真正的一处道统传承之地,还差的好多,当然,那件事不为着急。
    “雪儿也正在琢磨音攻妙法。”
    白芊红脆音笑道。
    和焰灵之间,实则,并无什么所为的纠缠,不过……增添一些别样的趣味罢了。
    就是焰灵好胜之心不小,每次都想要压过自己。
    终于让她得逞了。
    论修为,她现在妙悟的天魔力场精妙不已,自己都扛不住,前几日,城外演武,甚至于可以和晓梦的御剑术抗衡了。
    自己还做不到那一步。
    “皆可!”
    雪儿也有动作,周清自然也没有意见。
    按照自己的畅享,江南二十年后,一切诸般了解,便是归于蜀山了,不在理会诸般事。
    那个时候,自己的修为想来也到达一个极限。
    足堪昆仑之巅。
    而晓梦她们的修为,也当有所大进。
    诸人共进,以谋共同破入玄妙之门。
    诸夏世俗,自有它自身的道理传承。
    却是让焰灵开辟道统传承,引得芊红她们意动,出乎周清的预料,却也在正常的思绪之中。
    “公子,从扶苏最近的动作来看,颇有些决断之意,于农家之力,想要聚而歼之。”
    “焰灵刚才之言虽谬误,理念如一。”
    “就是扶苏公子应该还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之法。”
    “公子以为此般结果如何?”
    泗水之地那边的消息自然每日都有传来。
    神农令这个时候出现,很奇怪。
    却更将泗水的水搅浑了,令一切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政事堂的事情,自己不为掺和,终究忍不住多想,于扶苏公子,白芊红也是欣赏的。
    当年攻打楚国之时,还和扶苏公子一块领兵作战,扶苏公子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多年过去,扶苏公子要面临他一声堪为重要的抉择了。
    甚至于最为重要的抉择。
    做的好,储君之位有望。
    做的不好,怕是需要更大的代价给于弥补。
    根据小五那边的消息,再加上整个泗水之地的信息分析,白芊红隐隐把握住扶苏的行事脉络。
    这一点并不难!
    因为自己在政事堂多年了。
    “这个抉择……还是很难的。”
    “昌平君当年在农家有不少的动作,农家……想要活下去,需要臣服!”
    “农家六堂,诸国遗留之人甚多,很难。”
    “为泗水郡守之位,治下有游侠之乱象,自该将那些游侠重重打击,复归规矩秩序。”
    “为公子储君之位,成将来之局,也该有属于自己之力,关键……把握阴阳之门。”
    “陛下给扶苏的这个题……很有趣。”
    周清看向不远处,焰灵已经将一个大箱子内的东西取出了,都是一些礼乐器物的缩小版。
    很适合婴孩把玩。
    扶苏的事情。
    陛下在他这个年岁,已经手握权势,掌控大局了。
    扶苏……十多年的努力,就看这一次了。
    “以合适之法,将泗水之地的乱象降低至最小,同时将农家之人抹去。”
    “这个结果,应该可行吧?”
    始皇帝陛下出的题……答案有很多。
    白芊红落下扶苏公子想要选择的一个。
    “当然!”
    “不外,以扶苏现在的手腕,还不足够。”
    “泗水之地很乱,再加上有些人的作为,更难了。”
    那个结果当然可以,侠以武犯禁,他们落下罪责,将他们全部抹去,很合大秦律例。
    公心为上,这个答案称得上优秀。
    却……需要保证一个前提,泗水之地不能乱。
    不能乱……更能体现法术势的运转手腕。
    “农家之人不会坐以待毙的,有闻泗水之地有人想要暗杀扶苏公子,农家还有人暗中护持扶苏公子。”
    “那些人,扶苏公子应该不会轻易抹杀的。”
    “……,陛下这个考验也太大了。”
    白芊红轻叹。
    停下手上动作,将纤细的毫笔落在旁侧,这幅画需要很长时间,不着急一时。
    “公子是否点拨扶苏公子一二?”
    接着前言,白芊红低语道。
    有外力的点拨,扶苏公子将这道题做好,就很有把握了。
    “泗水之地的事情,扶苏若是都难以把控。”
    “将来,储君之位,扶苏可以承担?”
    周清摇摇头。
    “这件事做好了,扶苏有很大的好处。”
    “做不好,也就将来会和其余公子争锋,年长的优势丧失。”
    “压力之下,说不得,会有所进益,陛下当年可是被文信候压制了很多年,只要心性坚定,扶苏的希望仍旧很大。”
    “这件事……你也不要插手。”
    “帝国……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本侯很欣赏扶苏,不代表他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当即,周清再次叮嘱着。
    “是,公子!”
    白芊红颔首,公子之意,自然明了。
    ******
    “樊哙!”
    “我觉得当这个小吏有点……不怎么样,俸禄也太低了,每日连买酒的钱都不够。”
    “想要喝桃花醉更别想了。”
    沛县!
    城东的牢狱之地。
    四方高墙矗立,只有一门进出,内部只有一层成片的房屋,兼顾办事之地与看押之所。
    罪行轻者,关押在大地之上的寻常牢狱。
    罪行重者,则关押在低下的两层牢狱内!
    连日来,牢狱内关押的人真不少,是以……得上官之令,狱曹便是在沛县招募可用之人。
    招募之人,不为官,不过一个个小吏,没有品级。
    只要身家清白,只要体格壮硕即可。
    是以,刘季和杀猪之人樊哙花费巨资请了好友曹参前往花楼一趟之后,事情就相当顺利了。
    曹参便是直接定下二人为牢狱小吏。
    作为狱曹的佐吏之人,这个权力还是有的,就是新进的小吏,需要历练一番,故而,安排在牢狱入口站岗了。
    手持长矛,顶着虚空不算炙热的骄阳,刘季的内心很是煎熬,口中不住感叹着什么。
    自己这个小吏,位份不咋地,俸禄……也不咋地,实在是不爽,一日一斗二升俸禄。
    一个月三十六斗!
    合约三石有余!
    按照沛县现在的半两钱所用,一石粮草价值三十枚半两钱,一个月也就一百多枚半两钱。
    这些钱……能干啥?
    一个月一百多枚半两钱?
    杀猪的一个月挣得都不止这个数!
    朱家兄弟每隔一段时间送给自己的更是有好几十金。
    相互对比一下,刘季瞅了瞅手中的长矛,再次叹息,而后,看向一侧身姿站的很挺立的杀猪人。
    他倒是乐呵呵的。
    这点俸禄都娶不上女子了,还乐呵呵的,是不是傻?

第二一三三章 要有梦想(求票票)

    “我觉得……还好啊!”
    “很轻松的。”
    “每天就在这里站着,都有俸禄拿!”
    “嘿嘿,刘季,告诉你一件事,我把杀猪的伙事交给旁人了,每日所得,于我半半。”
    “曹参说了,等再过几年,我们的俸禄就会高的。”
    “一个月可有十石至二十石左右,曹参以前也是这样的。”
    黑色的牢狱小吏衣衫着身,较之刘季,杀猪人樊哙更多了一位威猛魁硕,站在牢狱门前,很有微风。
    更别说加上颔下两颊的虬髯黑色须发,更添霸道气息。
    卖猪肉的时候,自己一站就是一日。
    现在……没觉得有啥。
    虽说俸禄少了一些,可……自己杀猪的伙事也没丢,交给一个亲族了,沛县内,自己也算是小吏了。
    所以,他有自己护着。
    每月半半分就好了。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两份所得。
    倒是刘季……似乎一个月三十六斗的确不多。
    可……刘季当时比自己还有兴致的进来牢狱。
    “曹参的俸禄倒是不低,一年有两百石,却也不高。”
    “想要每日都喝桃花醉也不可能。”
    “倒是曹参的那个上官萧何,俸禄不低,一年有三四百石呢,倒是不错!”
    “不过,最多的还是要数咸阳的那些高官,一年三五千石,再加上始皇帝陛下的赏赐,更多了。”
    “每日喝桃花醉都喝不完。”
    “而且在咸阳那里,桃花醉也算不得什么。”
    “樊哙,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咸阳见识见识。”
    刘季盘算着一层层官员的俸禄,好像也不是特别高,也就是咸阳那些官员高。
    赏赐也多。
    每天好吃的,好喝的都有。
    还真是有些羡慕。
    唉!
    自己身上暂时没啥钱了,想要吃喝一番,都要借钱,昨天刚……不太好意思的从曹参身上借了一些买酒喝。
    如今,又想要喝酒了。
    身上……没钱。
    果然自己现在的官职高一些,就好了。
    “咸阳!”
    “距离沛县数千里呢,我估计很难有这个机会。”
    “刘季,别担心,明面上我们一个月的俸禄三十多斗,可……这几日我听说了,因为牢狱里关押很多人的缘故。”
    “上面为了犒劳我们,会有一些酒水、钱财落下的。”
    “不会少的。”
    “你比我好些,你还认识字,我是不认识字,曹参说的有些话,你能听明白,我就听不明白。”
    “等过去这段时间,我们调入里面了,俸禄就多了一些。”
    杀猪人樊哙没有那么大心思,现在自己只想着娶一个女子,以自己现在的积蓄,不远了。
    前提,刘季不在向自己借钱。
    想到这一点,樊哙就有些不满的看向刘季,借自己好多次钱了,也不说全部还上。
    也就刘季经常给自己好酒喝,不然早就问他要了。
    刘季也是心大,年龄比自己还大了,也不说娶一个女子,还想着以后去咸阳。
    想那么远做什么。
    “你这样很难升官的!”
    刘季觉得杀猪人樊哙也就适合小吏了。
    “我不认识字,自然很难升官!”
    樊哙很是点点头。
    这不是很正常吗?
    “……”
    “可惜,信陵君已经远去多年了,不然,带你前往信陵君那里,以信陵君的义气,无论如何,也比这里强。”
    “当年我还在大梁城之时,那段时日,真可谓吃喝有礼。”
    “唯一遗憾,就是不为见到信陵君!”
    刘季言语一滞,这……倒也符合樊哙老弟的心思。
    话语当年,憾意甚多。
    信陵君誉满诸夏之时,自己欢喜前往,不料信陵君病故,一切成空,却也随后在大梁城待了下来。
    “信陵君!”
    “听你提过,是以前魏国那个很了不起的人,耀兵函谷关前的。”
    “麾下三千门客,啧啧,那一天得吃多少、喝多少,信陵君可真有财货,他的俸禄肯定很多很多。”
    樊哙大脑袋应下。
    和刘季经常在一块,信陵君早就听他说过,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刘季很佩服他。
    就是他已经死了。
    “信陵君有自己的封地,再加上魏王的赏赐,自然可以养得起万千人。”
    “和你提信陵君,是让你知道……。”
    “好吧,还是不说了。”
    刘季觉得樊哙关心的重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信陵君义气豪迈,来者不拒的胸怀。
    樊哙倒是关心信陵君的财货之用。
    完全不在一条路上啊。
    “那你说是信陵君的财货多,还是始皇帝陛下的财货多?”
    樊哙来了兴趣,暂时也无人进出牢狱,故而不住闲聊。
    “……”
    “你说呢?”
    刘季觉得自己若是和樊哙待在一块时间长了,怕是自己脑子都要不灵光了,还有这般对比的?
    “应该是始皇帝陛下的俸禄多!”
    樊哙歪着脑袋想了想。
    这个答案自己觉得应该是始皇帝陛下。
    “……”
    “如果我也有始皇帝陛下那般多的财货就好了,肯定可以娶一个好的、漂亮看的女子。”
    樊哙随即又是感慨。
    “……”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刘季觉得樊哙还是可以相交的,起码,还知道拿始皇帝陛下当目标,因为自己也拿始皇帝陛下为目标过。
    若是自己也有朝一日富有四海,一定要喝最好的酒水,一定要御最美的女子。
    此外,还要和信陵君一样,养成千上万的门客,每日闲谈奏乐,不亦快哉,实在是快哉!
    可惜,那个场面只能在梦中了。
    眼下,还是要想想办法多知道牢狱里面的事情,农家的神农令出现,沛县这里引起不小的动静。
    所以,牢狱又多了一些人。
    其中有一些农家弟子。
    收了朱家堂主那么多财货,无论如何也要让朱家堂主有所得。
    就是眼下还没有合适的机会,所得消息也都是从曹参那里听来的,不算很重要。
    “刘季!”
    “扶苏公子他们又来了!”
    “还有萧何他们!”
    忽而,樊哙低语轻喝一声。
    对于这个小吏职位,还是尽心的,向着道路的远处看去,正有一些人乘坐马车快速奔至。
    马车上的标示,自己认识,因为见过一次了。
    不会忘记,很特殊的标示。
    是扶苏公子,也是如今泗水郡的郡丞,位高权重,自己和刘季同他相比,萤火隐于皓月。
    曹参的上官萧何正从后面的马车中露头,自己也看到了。
    萧何是沛县的县丞佐官,好像得了扶苏公子的看中,最近一直带在身边,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扶苏公子!”
    刘季脑海中的畅想直接消失不见,顺着樊哙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扶苏公子他们。
    听曹参说过,扶苏公子来牢狱的次数不少。
    每次都提审一些人。
    他那般尊贵之人,亲临牢狱这处下等之地,看来……事情不小。
    思忖间,一行车马已然近前,开路的兵士更是早一步警戒四方,刘季和樊哙二人更是身姿挺立。
    未几。
    扶苏公子等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是数人快步从牢狱内走出,皆为牢狱内的管事之人。
    狱掾曹参更是躬身相随。
    “郡丞大人!”
    “郡丞大人!”
    “……”
    不敢迟疑,慌忙迎上。
    扶苏公子不喜欢别人在沛县称其为公子,是以……郡丞为上。
    “诸位无需多礼。”
    “我所前来,略有突兀,且也因事而动。”
    “进去再说吧。”

第二一三四章 萧何(求票票)

    玄色的锦衣长衫着身,其上银色的纹理点缀,束发中冠,郎目亮眸,三元有神,气质不俗。
    踏步长靴,步履有序,观牢狱内的走出之人,面上微微一笑,双手虚托,礼仪落下。
    按理说,自己来这里,应该提前招呼一声的,以免将牢狱正常的秩序扰乱,可……近日来的许多事情,变动甚多。
    再加上,牢狱这里……重要之事也不算多,故而前来。
    “郡丞大人!”
    “……”
    牢狱官吏诸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何况,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也是深深一礼,旋即,在狱曹的带领下,一行人转身牢狱。
    “牢狱的入口,只有两个人看守吗?”
    “近来,泗水郡有乱,沛县这里人多,此处,也该多一些防备。”
    扶苏的动静很快,没有太多杂乱之言。
    父皇最不喜繁文缛节,一切不必要的,可免就直接免了,正要进去牢狱之内,却为之驻足。
    记得数日之前,自己来牢狱这里,也是两个人看守。
    现在,还是两个人看守,未免有些不妥,泗水之地的游侠之乱严重,那些人的胆子可是很大的。
    需要应对一下。
    “而且,萧何所言,牢狱这里已经增加了不少人手。”
    “嗯,这两个守卫之人有趣,体态壮硕,神容威武,是一位上好的兵士胚子。”
    “上次,好像也是你在此,名姓如何?”
    接着前言,扶苏又是一语落下。
    前来沛县也有一段时日了,口音上,和这里尽管也有差距,却已经很接近了。
    起码,交流上不存在任何障碍。
    站卫的这两个人上次似乎就是他们两个,却是上次来的有些急,直接就进去了。
    而今一观,眼前这个黑面虬髯的壮汉有些意思,体态标准上,不逊色军中的一些勇士了。
    在这里为一个小吏,颇有些可惜了。
    略有好奇,看将过去。
    就是,呼吸之后,那个手持长矛的黑面髯须壮汉没有任何动静,仍旧静静的站着,双目直视前方。
    仿佛于周围之事未闻。
    “樊哙!”
    “樊哙!”
    “郡丞大人问你呢。”
    “郡丞大人,这位是沛县的樊哙,是数日前刚录入牢狱的,因其体格如此,颇有些力气。”
    “故而先在这里站卫。”
    当即,便是一位着黑青色麻衣长衫的小吏自狱曹身后走出,年二十有余,长发束起,面容清瘦,唯一双眼睛很大,很亮。
    观此,心中一突,樊哙怎么这个时候脑子混沌了,此刻想什么呢?扶苏公子的问话都不应下?
    看在相交数年的份上,先为一礼,而后指着樊哙介绍着。
    “啊……。”
    “郡丞大人!”
    “小人……小人樊哙!”
    樊哙……并未走神,也有听狱曹和郡丞大人的言语,可……自己只是一个看门的。
    郡丞大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说话不是。
    故而,没有应声。
    现在,听着曹参快速一言,顿时黝黑的面上激动,进而惶恐,整个人更是不自觉的跪地叩首。
    郡丞大人!
    扶苏公子!
    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自己这是见罪于公子了?
    “哈哈哈,有趣。”
    “何故如此?”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樊哙!”
    “嗯,这几日都是你二人在这里站卫吗?”
    “你为何名姓?”
    扶苏先为一愣,而后愕然,左右看了一眼,大笑之,旋即,又看向站卫的另一人。
    那人比起樊哙,倒是镇定许多。
    而且神容仪态也清爽许多,非身上衣衫,不为小吏,也是好奇,多了一语询问道。
    身侧诸人亦是微微一笑,公子刚夸赞樊哙很有些壮硕威武之意,不曾想,这人却这般形态。
    身份卑微,胆气不足。
    “小人刘季!”谷
    “见过郡丞大人!”
    “这几日一直和樊哙在这里站卫!”
    较之樊哙黝黑的容面和乱糟糟的须发,刘季一张颜面素净许多,手持长矛,静立一侧,没有受到樊哙的打扰。
    “樊哙,快起来!”
    曹参觉得樊哙有些给自己丢脸,看着扶苏公子正在询问刘季,连忙将樊哙拉起来。
    刘季的应答稳重许多,曹参心中稍缓。
    “哦!”
    樊哙觉得自己脑子还是有些昏昏的,任由着曹参拉扯,从地上起身,继续先前的站卫。
    “这里可有一些人靠近?”
    “或者许多人不断的出现?”
    扶苏身躯一侧,扫视牢狱远处的要道,此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却也保不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回郡丞大人,这几日……的确有一些人靠近这里。”
    “甚至于还曾与我二人攀谈,探询牢狱内的情况。”
    刘季一礼,低首缓言。
    “嗯?”
    “都问了一些什么?”
    扶苏眉头挑动,还真有人有异心?
    “询问近日来那些人的关押之所,以及惩处之策!”
    “其余便是没有。”
    “我二人……并未透露任何,只是一些假言将他们打发了。”
    刘季有条不缓的应道。
    “哈哈,就算告诉他们也没有什么。”
    “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刘季!”
    “观你气度,当不至于一位小吏,可认得几个字?”
    较之樊哙那位黑面虬髯的壮硕之人,扶苏突然对这位刘季感兴趣了,自己问的,他说了。
    自己没问的,他也主动说了。
    听声音……是沛县本地的。
    礼仪……也有痕迹,非樊哙那般无序之礼。
    前来沛县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目的,便是收拢可用之人,比如数月来,自己从沛县县令的身边,挖掘出了一个萧何。
    萧何此人位份不显,然……在政务的处理上,很严谨周到,还有对一些事情的分析看法上,很有见解。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自己身边需要有这样的人。
    “家穷,并未读书。”
    刘季摇摇头。
    “并未读书?”
    “可惜了,既如此,好好做事,大秦法制圆融,当不至于屈才,我看好你!”
    “闲暇之时,可前往蒙学受教,欲要在大秦登得高位,需要读书认字!”
    “樊哙!”
    “哈哈,你也是一样,观你模样,当一位郡尉之兵更为妥当,闲暇之时,也可一同受教认字。”
    扶苏话语略有一丝遗憾。
    若是此人识字,接下来牢狱这里可为重用一二,果然出彩,当可继续培养,可用最好。
    不可用,留在沛县也不至于无用。
    勉励二人甚多,一步踏出,进入牢狱之内。
    身后之人也浩浩荡荡的跟随,狱掾曹参多看了刘季一眼,虽不明白刘季为何如此回答,想来有些深意。
    此人……看来志不在牢狱。
    偏生,他现在为牢狱小吏。
    猜不出对方目的为何?
    “呼……。”
    “郡丞大人还真有威势,在他身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季,你比我好多了,就是……你不是识字吗?”
    “若得郡丞大人赏识,那就鱼跃龙门了,刘季……你以后好吃好喝的都不缺了。”
    樊哙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从小到大,和自己说过话的最大官就是狱曹,而郡丞大人,比起狱曹大多了。
    何况,郡丞大人还是始皇帝陛下的儿子,身份尊贵。
    怕是随意一言,都可以决断自己的生死,如何不畏惧忐忑。
    不过,现在郡丞他们进去了,倒是不必想太多,至于闲暇之时读书认字,自己可没有那个时间。
    反而是刘季,樊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是不解。

第二一三五章 我心明月(求票票)

    “你我是兄弟,我能抛弃你一个人在这里站卫?”
    “我刘季是为了前程而抛弃兄弟的那种人?”
    迎着杀猪人樊哙的狐疑目光,刘季神容诚恳的叹息道,双眸深深落在樊哙身上,情深义重不过如此。
    “……”
    “我……。”
    “刘季,你……你太……。”
    刹那间,樊哙心中一突,神情震动。
    刘季兄弟是为了自己才那般说的?
    刘季兄弟对自己这般好?
    枉费自己还一直觉得刘季兄弟是骗吃骗喝之人,还以为刘季兄弟不还自己的钱财!
    自己……将刘季兄弟想的太坏了。
    自己想的太多了。
    实在是不该。
    实在是不应该啊。
    “樊哙,无需多言。”
    “我意如此!”
    刘季再次摆摆手。
    “我……。”
    “刘季兄弟,我……我晚上请你吃肉,这几日没有我在身边,我那亲族卖的不太好,每日都剩下一些。”
    “我再买上一坛酒,咱们好好喝一顿!”
    樊哙觉得非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何如兄弟破费?”
    “我来安排吧。”
    樊哙这般深情,刘季觉得自己推迟不太好。
    “我有钱!”
    “交给我!”
    樊哙很是摇晃自己的大脑袋。
    “那……晚上就好好喝一顿?”
    刘季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樊哙娶女子的钱花了不少吧?晚上又要花钱了?
    “兄弟以后在沛县这里的事情,就是我樊哙的事情。”
    樊哙觉得刘季这人太够兄弟了。
    舍弃一点点钱财不算什么。
    “我也一样!”
    刘季笑语。
    樊哙这位兄弟还是很不错的,很有义气,自己喜欢这种人,接下来可以介绍樊哙入神农堂。
    那里才更有广阔天地。
    ……
    ……
    “那些人审讯的如何?”
    当其时,牢狱之内的事务之厅。
    扶苏一行人已然入内,屋外警戒之人甚多。
    没有废话,看向狱曹,直入主题,自己数日前已经有吩咐,要对抓捕的那些人给于好好审讯。
    务必将一切审讯出来。
    “回郡丞!”
    “已经有所得,所有的审讯文书,都在这里!”
    “曹参,呈上来!”
    狱曹!
    一位年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黑衣素袍,不为华丽,束发而冠,颇为规矩,于扶苏公子一礼,快速说着。
    “郡丞大人!”
    “这是那些人审讯所得之总,若为更详细,还有数十份文书,一备大人阅览!”
    曹参连忙从一侧取来一份文书,都是经过整合的,那些人所言废话很多。
    近扶苏公子跟前,双手递上。
    “来历审问的如何?”
    “坐!”
    扶苏一手拿过来,在厅内随意一个位置,便是坐下,摊开文书,一边快速阅览着。
    话语不绝。
    “郡丞大人!”
    “在沛县之内抓捕的那些人中,过半都非沛县本地人,从音韵判断,是泗水之地南部一些县域口音。”
    “那些从别处抓来的人中,甚至于还有一些别的郡县之人,有几位经不住重刑,是为农家蚩尤堂之人。”
    “还有一些是诸国旧人!”
    狱曹等人相视一眼,没有入座。
    “神农令!”
    “农家的至宝神农令,偏生这个时候出现。”
    “诸国旧人!”
    “真以为可以在泗水之地放肆?”
    “萧何,这份文书你也看看。”
    扶苏面上甚为不悦,甚至于道道寒芒掠过。
    文书上的内容不多,阅览完毕,递给身侧不远的萧何。
    “游侠作乱,按罪当诛!”
    “刑名可为威势。”
    “而今诸夏安稳,那些不思好好在田亩劳作,不思好生作息,作乱?”
    “当诛!”
    有些人就是该杀!
    父皇早有禁武令落下,严谨诸郡之内的游侠作乱,凡有作乱,一经抓捕,全部诛杀。
    下相那里,自己已经那般做了。
    这里……也是一样。
    合该将那些人诛杀。
    一旁,年三十有余的县令佐官萧何一礼接过文书,得扶苏公子赏识,是自己的运道。
    无论如何,也要有助力落下。
    “大人,近日来,牢狱都快满了,虽杀了不少,可……数月前抓捕的那些人,您吩咐的那些人,欲要如何处理?”
    “从彭城等地传来消息,三五日内,也有近二十人押送至这里!”
    狱曹颔首。
    有些人的确该杀。
    游侠更是该杀!
    可……有些牢狱内的人,扶苏公子还没有下决断。
    人数不少,有二十人上下。
    那些人略有特殊。
    从审讯的结果来看,也是游侠之人,就是他们是奉命前来保护公子的,偏生又非影密卫、罗网。
    若说作恶!
    乃是擒拿的时候,一并发现,直接擒拿的。
    游侠之人虽然武道不俗,面对郡尉之兵,不为大患,现在,泗水郡游侠生乱明显,再抓来一些人,牢狱这里就装不下了。
    “那些人?”
    “虽无重罪,也有隐患。”
    “杖责二十,打发走吧。”
    扶苏略有沉吟,想了想,落下吩咐。
    “喏!”
    狱曹点点头,自己心中有数了。
    “警示那些人,下次再犯,罪当连坐!”
    旋即,又是紧跟着沉声喝道。
    “喏!”
    狱曹再次点头。
    “关于神农令的事情,可有审问出更多?”
    “那些人知晓的也不多,只是说是农家的至宝,得到神农令,便可号令农家六堂上下,那是数百年来农家的规矩。”
    “号令农家六堂上下,一枚令牌?”
    “想来是有别的隐秘!”
    “……”
    “……”
    扶苏自案后的座位起身,踱步厅内,同狱曹等人随意聊着,一些具体的细节,想来并没有入那些文书。
    今日归去,还要让萧何将那些更详细的审讯文书看一看。
    “萧何,你觉如何?”
    片刻之后,扶苏看向萧何。
    他常有不一样的见解。
    “大人,神农令突兀出现,引得农家争夺,泗水为之乱象,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乱象,更容易掩盖一些事情。”
    “泗水之地,除农家之外,当还有一些人有所谋,从眼下形势来看,放出神农令的那人和农家有恩怨。”
    “欲要借助郡县之力,将农家镇压!”
    萧何早已将手中的文书看完,合拢一处,正在细细想一些东西,待在公子身边,也了解许多隐秘。
    泗水之地,现在许多力量纵横交错。
    乱象弥生,公子要做的,首要就是维持泗水之地稳定,而后铲除泗水之地的不稳定之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有些人的胆子一直很大,萧何,你待在这里,将那些更为详细的审讯文书看一下。”
    “狱曹,带我入牢狱深处。”
    扶苏也有所思那一点。
    没有和萧何多言,有些话在这里说出来不合适。
    “喏!”
    萧何一应。
    十个呼吸之后,扶苏和狱曹等人便是离开厅内,前往地下牢狱,留下萧何、曹参等人处理后续之事。
    “敬伯!”
    “这几日事情不少吧。”
    看着曹参将一摞整理好的文书递过来,萧何笑道。
    曹参。
    自己的朋友,当初,也是自己由自己推荐,入了牢狱之内为小吏,数年来,做的不错。
    在牢狱之内,仅次于狱曹了,升迁也就是近期。
    说不得,接下来就要一起共事了。
    敬伯!
    是曹参自取的字。
    “还好!”
    “牢狱这里的事情虽多,却也有度。”
    “反而是萧老哥你,运道来了!”
    曹参亦是笑言,牢狱这里事情不多,或许是狱曹的看重,自己的担子也不轻。
    和自己相比,萧何老哥哥时来运转,即将腾达!
    扶苏公子对老哥哥的看重,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第二一三六章 垂钓(一大章)

    “哈哈!”
    “虽为运道,也是考验,希望不负郡丞所望!”
    萧何清朗一笑。
    自己先前不过沛县县令身边的属官,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向扶苏公子汇报政务。
    不曾想,得公子多问了几句。
    是以,便是时常被征调。
    县令于自己之言,亦是运数到了,萧何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一切诸般,自当谨慎为上。
    如此,一直到如今,得扶苏公子徐徐看重。
    扶苏公子是始皇帝陛下长子,且……待在公子身边,也有所得,公子才学文武,甚为不俗。
    跟随在扶苏公子身边,可谓是天大的晋升之资。
    “萧老哥定会如意!”
    曹参钦羡道。
    自己近年来,也有长进,眼看着就要接管狱曹之位,再有几年,就可以一窥沛县的县域核心人员了。
    然而,和萧老哥相比。
    差了不少。
    “敬伯!”
    “郡丞大人求才之意彰显,你之才我是知晓的,接下来有机会,我向郡丞大人荐言,想来当有所得。”
    萧何一边说着,一边在厅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中的审讯文书不少,正好敬伯也在身边,也可以帮助梳理一下。
    “果如此,多谢!”
    曹参喜不自胜,当即,深深一礼。
    对于萧老哥为人,还是知道的,既然这般说,肯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为官谁不想更进一步?
    如何更进一步?
    自身的能力自然重要,更重要的当属机缘!
    “不过,如今还是要将郡丞大人交代之事做好。”
    “牢狱的那些人很复杂呐!”
    和曹参再次一眼,萧何便是开始阅览文书了,速度不慢。
    “于那些人我也了解一些!”
    曹参低缓一语,观萧老哥如此,点点头,不为打扰,行至远处,取来茶水以为所用。
    ******
    “朱家堂主这般闲心?”
    “神农令在彭城、下邳等地出现,莫不是神农堂没有争夺的心思?”
    “我所知,神农令为农家至宝,持有之人,可以号令农家六堂之力,堂主不担心田虎将神农令抢到手?”
    “得到神农令,说不得还可以得到侠魁的下落,农家现在之局,有侠魁出现,则可同心共力!”
    竹邑!
    泗水之地一处稍大之城。
    说大,相对而言,原本只是一座方圆三里的小城,因各种缘故,城廓加宽至方圆四里有余。
    在整个泗水郡以南诸地,都算是大城池了。
    郊野多山脉丘陵,尽管不为巍峨,也是起伏不断,春日明媚,万物勃发升级,苍绿盎然一片。
    深处一隅临水之地,村落汇聚,竹屋茅舍俨然,一番安详气韵。
    值巳时,大日初生不久,骄阳尚未绽放,道道言语自水边一处木台传出,那里,正有数人闲逸的垂钓。
    “神农令!”
    “若是真的神农令,神农堂自然要争夺一番,可惜,那是一枚假的神农令!”
    闻墨家巨子之言,神农堂朱家脸上的面具不由浮现别样笑意,情绪很是欢快。
    神农令!
    假的还有什么价值?
    神农堂自无需出手!
    端坐在木台边,手中拿着一根不为精细的鱼竿,鱼线入水,浮子飘动,本就不显的身高,远看……颇有滑稽。
    察水面之平静,不为着急。
    钓鱼需要的是耐心,没有耐心,如何钓到鱼?
    “堂主莫不知晓些隐秘?”
    黑衣裹身,斗篷遮颜,墨家巨子姬水语出,手中的鱼竿微微颤动,旋即,鱼线拉起,尽头出现一条尺长的鱼儿。
    不错!
    不算小。
    熟练的将其落在鱼篓中,饵料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简单处理一下,再次鱼线入水。
    朱家之言,那枚神农令不是真的?
    若是假的,蚩尤堂田虎何必那般费心尽力争夺?还引起颇大的麻烦,泗水郡的官府都调动人手了。
    “隐秘?”
    “并无隐秘!”
    “神农令,历来掌握在侠魁手中。”
    “侠魁消失数年,踪迹音讯不显,就算没有身死,此刻也陷入别样的危局。”
    “诚如此,侠魁身上的神农令岂会这般出现?”
    “前有烈山堂田猛老兄身死,那些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从内部将六堂离散,神农令就算出现,也只会出现在农家之内。”
    “比如我的手中,比如田虎的手中,如此,才会有最大的价值。”
    “这般任由农家弟子争夺,很容易引起泗水之地的乱象,这个代价,有些人承受不起。”
    “是以,那枚神农令不仅是假的。”
    “我觉得……也不是秦国之力放出来的,应该是另外的一股力量,想要借助神农令,引秦国之力镇压农家。”
    “农家的敌人?
    “数百年来,农家不缺少敌人!”
    朱家脸上的面具仍未笑意满满,观巨子钓上来一条鱼,自己的浮子好像也动了动,随即抬起来。
    却……什么都没有。
    嘿嘿一笑,再次落入水中。
    “神农令!”
    “泗水郡的水越来越浑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接着前言,紧随着又是深深一语。
    “农家面对的麻烦不小。”
    “希望你们可以撑过去,若有用得着墨家之地,尽可言语,这些时日以来,墨家也恢复一些元气!”
    “今日之后,我与高统领他们就要离开此地了。”
    泗水郡如今的模样,巨子姬水也是看在眼中,许多事情,也能够窥得一二,比如田猛堂主身死就很有蹊跷。
    凶手!
    鬼谷卫庄!
    惊鲵剑主!
    朱家堂主也和他们说了一些事情。
    昔年,秦国在墨家之内落下不少暗子,作为实力更强、弟子更广的农家,定然也不例外。
    对农家的下手,已经开始了。
    非为了泗水之地的稳定,农家已然被剿灭。
    纵如此,果然这般任由秦国多方之力围困,也是一个极大的危局,于此,墨家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的忙……没有问题。
    欲要有大力?
    很难了。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一定可以撑过去。”
    “你们要离开这里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当年一位朋友交代的事情,现在也是时候做了。”
    “高统领身上的生死符还没有清除干净,离去可有大碍?逍遥先生呢?”
    于农家的未来,朱家很看好。
    农家只要剩下一位弟子,那就不会灭亡,何况六贤冢那边更是会有对策的,之所以农家六堂会担忧,不外乎他们这些农家所谓的当家之人罢了。
    群龙无首!
    农家自然力弱,再加上秦国施行的诸多策略,农家只会更加衰弱,甚至于消亡。谷
    六堂核心弟子、当家堂主怕是尽皆在秦国的缉捕、追杀名单上。
    鱼竿调整着鱼线位置,扫了身侧的巨子姬水一眼,而后脑袋一转,落在木台后方的一位白衣剑客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波动,不为稳定,而今天地温润,他身上却散发丝丝森寒,更有锋芒剑气若隐若现。
    却是,剑气很是犀利!
    “生死符?”
    “难矣!”
    “逍遥先生所言,非有等其修为更进一步,方可化去我等体内的生死符逆乱之力。”
    “好在,尽管暂时不能彻底祛除,也有不少的好处,生死符引动体内阴阳二气,乾坤交感,一身修行进益不少。”
    “水寒剑更为入心。”
    “逍遥先生接下来也要离去,欲要和麾下弟子在齐鲁之地寻找一处地域,立下传承。”
    平静之语出,高渐离摇摇头。
    墨鸦留在自己体内的生死符还没有化去,仍有残余之力,很是顽固,非逍遥先生有道家宝物在手,也难以压制生死符。
    每个两三个月,便要发作一次,阴阳二气逆乱,五脏六腑颤动,疼痛难忍,非常人可知。
    没有逍遥先生,诸子百家,暂时怕是无人可以将其轻而易举的化去,农家的野老也不行。
    墨鸦他们三人的实力非凡,也不知玄清子是如何教导的,实力精进那般块,若是接下来再有人中了生死符,只会更难缠。
    好在,自己已经慢慢习惯生死符的发作,甚至于自己也希望生死符可以在体内多留一段时间。
    有生死符内,体内玄功运转都加快许多,一身内力得生死符逆乱之力的淬炼,化神境界早已稳固,水寒剑更为霸道。
    果然机关城破开的时候,自己就有这般实力,应该……,似乎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秦国之力现在太强了。
    如巨子所言,希望农家可以撑过去。
    “哈哈,这就是道家所说的阴阳福祸了。”
    “逍遥先生修为精进非凡,生死符早晚彻底化去,高统领也可得归自由之体。”
    “最近,有神农堂弟子所报,墨鸦三人出现在泗水之地,好在……他们三人的目标不是农家。”
    有感手中鱼线浮子的颤动,水面之上,都裂出道道涟漪,朱家面上更为欢喜,柔力运转,鱼竿抬起。
    惜哉,鱼钩之上空无一物,摇摇头,再次落入水中。
    焦急无用,只要有心,慢慢等下去,会有鱼儿上钩的。
    武真郡侯玄清子麾下的墨鸦三人,行踪不是秘密,农家弟子可以轻易查到,就是万难招惹。
    生死符的大名已经传遍诸子百家了,中了生死符,生死不如;若是逍遥先生修为精进,将来可轻而易举化去生死符,当为百家幸事。
    “他们的目标是南公,多年来,墨鸦三人一直奉玄清子之命追杀南公。”
    墨家巨子手中的鱼竿也是柔力抬起。
    刹那。
    鱼线绷直,尽头的鱼钩上,再次出现一条尺长的鱼儿,比起刚才那条还要大一些。
    见状,再次将其收入鱼篓之中。
    “哈哈哈,巨子好运气。”
    朱家赞语。
    自己今日的运气就不咋地,幸亏刘季老弟此刻在沛县,否则,肯定要拉着自己赌钱。
    那就更郁闷了。
    “运气!”
    “若是这般运气在数年前出现,一切也非那般了。”
    “朱家堂主,农家之内还没有形成统一应对之策?”
    巨子姬水话语不为欢喜,甚至于有些别样的叹息。
    运气!
    有些事情,的确要靠运气。
    当年,如若韩申在咸阳宫有所得,一剑将嬴政杀死,那么,也就没有后来诸般事了。
    诸国可相安无事,百家亦如此。
    诸子百家中,墨家已经难成大势,农家不一样,农家六堂,弟子数十万,果然可以撑过去,就是绝好的结果。
    “侠魁不显!”
    “六堂争锋!”
    “六贤冢那边……非生死存亡,一般不会有动静,先前的文书上,也只是简单的应对。”
    “巨子莫不有所指点?”
    欢喜不已的面具骤然化作愁容满布。
    自己也想要农家混元如一的应对眼前危局,奈何……独木难支,神农堂难以代表整个农家。
    朱家忧愁的低首,忽而,看向巨子姬水。
    他非寻常人,当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此为农家之事,以朱家堂主之谋,想来也早有对策。”
    巨子姬水不为应下。
    “巨子过谦了。”
    “若说应对之策,先前在下还没有定好。”
    “却昨日从沛县传来一则消息,令在下觉得有些事情可以一试。”
    呼吸间,朱家那愁容满布的面上又化作灿烂笑意。
    “哦?”
    “是何消息?”
    巨子姬水一怔,斗篷微微转向朱家。
    “因神农令之事,泗水郡县之兵抓捕了一些人,其中有不少农家弟子。”
    “那些农家弟子先后被押送至沛县,有的……被定罪诛杀,有的……则被释放。”
    “一同释放的还有数月之前神农堂的一些弟子。”
    “巨子在泗水郡待了数月,于始皇帝陛下的这位扶苏公子评判如何?”
    朱家笑道。
    “扶苏公子!”
    “他……,莫不会朱家堂主要投入这位公子麾下?”
    巨子姬水陷入浅浅的沉默。
    有些话语说出,个中深意不言自明。
    “投入?”
    “这两个字不太好,换两个字更好。”
    “我以为——合作二字更为妥当!”
    朱家浅浅一言。
    闻巨子之意,似是有些微言,却……自己可以理解。
    然……农家的事情,终究非墨家之事,也非一些久远之事。
    “合作?”
    “农家六堂一体进出,朱家堂主这般抉择,其余五堂如何?”
    高渐离剑眉微寒,看向朱家堂主,询问另一个话题。
    合作?
    农家向秦国投降?
    向扶苏公子投诚?
    朱家堂主何有这般决策,其余五堂怕是不会认同吧。
    自己……也觉得不好。
    “哈哈,合作一事不过试探,非真正铸就。”
    “于这位扶苏公子,近年来,我一直在收集他的消息,性情不为暴虐,处事文武有序。”
    “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再加上当年一位老友的托付,我准备试一试!”
    “墨家!”
    “路枕浪巨子难道没有和你们提及一些事情,一些……存亡之决?”
    “嗯,上钩了,不错!”
    “空了数次,终于来了一条,还是一条大鱼!”
    朱家双手持着鱼竿,双目静静看着水面,口中话语不断流出,笑声和缓,说着,手上柔力再次运转。
    鱼线终于绷直了,尽头的鱼钩上多了一直活蹦乱跳的活物。
    一条足有一尺半的鱼儿。
    豁然,朱家面上笑意添为大盛。

第二一三七章 《平农策》(求票票)

    “路枕浪巨子!”
    “存亡之决!”
    “堂主是说……昌平君!”
    扫着朱家鱼钩上的大鱼落入鱼篓,巨子姬水轻道,些许往事划过心间,进而……应下。
    昌平君!
    路枕浪巨子和自己提过此人。
    而且,对于此人,自己也不陌生,昌平君……他是楚国纯正王族的血脉传人。
    楚国先考烈王质子于秦的时候,和秦国昭襄王之女姻亲,诞下一子,便是熊启。
    而后因功劳,加上楚国血脉之力,封为昌平君,文信候吕不韦身死之后,更是为秦国相邦。
    一直到秦国攻打楚国之前,都是秦国相邦,为嬴政攻灭诸国立下甚大功劳。
    不曾想,秦国攻楚之时,昌平君叛秦,致使秦军受到不小的损失,而后……又为楚王。
    直到楚国被王翦攻灭。
    那些都是诸夏之人轻而易举可以探知,然……还有一些别样的隐秘。
    比如……昌平君为何叛秦?
    好端端的秦国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冒险?
    比如……昌平君为何可以轻而易举的归于楚国,甚至于谋略大事?
    ……
    昔年,兰陵城之时,路枕浪巨子和自己说过,昌平君此人……很不简单,其人所谋很大。
    诸子百家都隐隐牵扯其中。
    墨家和他也有一些关联。
    如论关联最大的,还是农家。
    存亡之决!
    是一件关于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果然有朝一日,墨家面临生死危机,何去何从?
    路枕浪巨子一眼,可如昌平君之策!
    何种策略?
    很简单……在尽可能保证墨家传承的前提下,选择臣服!
    可以臣服秦国,前提是墨家传承必须保证,墨家的道理必须保证,不然,就算墨家臣服,也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鱼死网破。
    臣服秦国?
    巨子姬水不为理会,臣服秦国的墨家还是墨家吗?
    百年前墨者三分,那一分入秦的墨者今日如何?
    一身墨家道理忘得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只有匠作二字。
    何其悲哀?
    “昌平君!”
    “这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昌平君叛秦是突然之事,你们却不知道早在秦国东出之前,楚国之人和农家之人便是暗地里拜会过昌平君。”
    “那个时候的诸夏大势已经明显。”
    “赵国之内,赵王迁昏庸,郭开横行,国政混乱,有良将而不用,空有天险也不堪大用。”
    “韩国,百年来,一直苟延残喘!”
    “魏国,信陵君无忌公子身死之后,亦是没有大的机会,嚣魏牟和无忌公子之间,差了不少。”
    “三晋之地难以抵挡秦国,燕国偏远,燕王……不为战心,加上里间计谋,乃有后来之事。”
    “……”
    “而秦国,嬴政把握大权,朝政一心,兵士勇武,项燕将军曾派项梁将军和在下等人一同入咸阳。”
    “谋略将来之事。”
    “秦楚固为姻亲,难保秦国将来不会对楚国出手,昌平君身为楚国先王纯正血脉,有这个责任!”
    “……”
    “后来,在咸阳宫华阳太后薨逝之后,楚国外戚之力被嬴政先后打压,朝堂之上的楚国外戚之人越来越少。”
    “是以,嬴政也将昌平君推向楚国。”
    “那些事情都是往事了,现在说说也没有什么,牵扯之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存亡之决,也是昌平君之意。”
    “果然秦国一统天下之势难以抵挡,则……必然会对诸子百家下手,等待诸子百家的只有两条路。”
    “实则,无论你我是否承认,果然秦国全力而动,诸子百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现在……并没有任何机会!”
    “生!”
    “死!”
    “扶苏公子,就是机会,昌平君提到过扶苏公子。”
    “扶苏公子为始皇帝陛下长子,朝堂之内,许多重臣都看好他,将来成为储君的机会很大。”
    “嬴政尊崇法家,法章律例苛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诸子百家难以有存。”
    “扶苏公子……却多了不少怀柔仁德之意。”
    “那就是机会!”
    “只要我等可以助力扶苏公子成为储君,将来他就是新的天子,诸子百家也就有了新的机会。”
    朱家说了许多,脸上的面具也从先前的欢笑化作怅然。
    天下!
    对于农家来说,谁当天子都是一样。
    对于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只要诸夏安稳,只要农家仍存,一切就足够了。
    昌平君当年留给自己的话语,自己一直都记得,那就是农家的机会,拼力反抗,生机渺小。
    臣服扶苏公子,就是相当大的机会。
    起码……农家会保存相当力量。
    惜哉,农家六堂,其他人不为这样看。
    怕是巨子姬水都不这样看,他和秦国之间,应该没有共存的余地,甚至于唯有生死。
    可……在朱家看来,巨子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非天明公子相助,墨家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下了。
    天明公子便是秦国之力,实则,某种意义上,墨家已经臣服于秦国之力,也就是天明公子身份特殊。
    “朱家堂主!”
    “这等大事……,神农堂一家难以为之吧?”
    不远处,高渐离寒冷之眉仍就皱起,于这个选择……并不认可。
    臣服于秦国?
    果如此,那么,数十年来,墨家身死的那些弟子算什么?
    兼爱!
    非攻!
    秦国以强霸之力攻灭诸国,难以令人心服。
    是以,诸夏间,不满秦国统辖的诸国旧人仍有好多好多。
    “神农堂为农家的一份子,自然不会贸然行动。”
    “高统领应该不喜在下之策。”
    “其实,诸夏归一……乃是定局,就算将来诸子百家和诸国旧人有机会,诸夏复归一个个诸侯之国,终究……还是要归一!”
    朱家手中的鱼竿颤动,柔力挥使,又是一条鱼儿飞出。
    脸上的面具一喜,将鱼儿收入鱼篓,今天要好好吃一顿全鱼宴,江南那边传来的鲜鱼做法很多。
    自己都喜欢。
    “嬴政!”
    巨子姬水低语微声。
    少幼与他均在邯郸为质子,一晃数十年,他成了诸夏天子,自己却……沦为这般下落。
    他太霸道了。
    太狠辣了。
    诸国相安无事不好吗?
    何以秦国一定要将诸国攻灭?
    “在下并无此意。”
    “朱家堂主前往沛县,果然扶苏公子不为认可如何?”
    高渐离持剑一礼。
    “扶苏公子……我以为他会认可的。”
    “因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一连得了两条鱼,朱家面上更为笑意扩散。
    “农家得了生机!”
    “扶苏公子得了助力!”
    “的确双赢!”
    巨子姬水自小木凳站起来,收起鱼竿、鱼线,落在木台的一侧,那是农家的道路。
    不是墨家的道路。
    墨家有自己的路走下去。
    臣服?
    是不可能的!
    “其实……果然扶苏公子将来可以登位天子,仁德落于诸夏,于诸子百家也是机会。”
    朱家静坐不动。
    这位老朋友,想来此刻心中有些不快。
    “儒家派遣三当家张良前往沛县,所谋想来也是如此,欲要和扶苏公子提前接触。”
    “想要通过扶苏公子施行儒家的道理。”谷
    “儒家的道理适合安平大世,果然成功,更为妙处。”
    接着前言,朱家再次快速说着。
    墨家已经如此了,巨子其实可以将心中的恩怨放在一侧,从墨家存亡大局来看。
    尽管……很难。
    ……
    ……
    “堂主,墨家巨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半柱香之后。
    木台之后,一位身材极其魁梧壮硕的巨汉缓步近前,每一步踏出,大地都要震颤。
    欲要踏入木台,却为之停止,否则,整个木台就危险了。
    “离开也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典庆,你说现在魏国的一些旧人复国成功了,你会回去吗?”
    朱家仍为垂钓。
    有觉身后的动静,叹息一声,轻声问着。
    “复国?”
    “不会回去的。”
    “我心中的魏国已经不在了!”
    典庆瓮声一言。
    堂主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魏国复国成功?
    那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可惜,魏武卒不存了。
    披甲门也不在了。
    就算复国成功,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是啊。”
    “有些事情,就算重现,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农家!”
    “现在很危险,惊鲵剑主隐藏的很深,六堂上下,还是没有半点线索,也怀疑了一些人,却没有结果。”
    “典庆,你说惊鲵剑主到底是谁?”
    侠魁!
    昌平君!
    生死之决!
    知晓这个事情的有自己,还有田猛老兄,现在田猛老兄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了。
    而农家又陷入这般的局面。
    侠魁!
    自己不会让农家陷入危局的。
    “不知!”
    典庆的回应更是干脆。
    “哈哈哈,……哦,又来来一条鱼。”
    “收获不错。”
    “典庆,你喜欢怎么吃鱼?”
    朱家大笑。
    手中鱼竿再动,再次拉上来一条鱼儿,现在的运气更好了,加上巨子垂钓的一些鱼,足够食用。
    “红烧!”
    典庆看向那个鱼篓。
    “堂主!”
    “醉梦楼那边送来一物!”
    未待朱家有所应,身后远处,一位衣着普通的农家弟子快速近前,手中拿着一只通体三寸的方正木盒。
    “醉梦楼?”
    “速度不慢,既然东西到了,事情也就可以做了。”
    “传令沛县的刘季老弟那里,让他如旧行事,对了,顺便给刘季老弟送五十金过去,以刘季的性子,没有钱财在身,可就容易出事。”
    朱家伸出一手,对着身后一道掌力飞出,便是将那弟子手中的木盒摄入手中。
    劲力吞吐,震开木盒的扣锁,当即,盖子打开,展露其中一物。
    映衬头顶骄阳,朱家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眸深处,生出万般光辉……,是一个好东西。
    正合所用。
    “是,堂主!”
    那弟子颔首应下,便是离去。
    ……
    ……
    “巨子。”
    “朱家堂主真的要率领农家弟子归于秦国扶苏公子麾下?”
    “儒家!”
    “农家!”
    “齐鲁一些小家!”
    “他们都准备如此?”
    轻装简从,乔装商队,竹邑以北的要道上,一行车马正在徐缓行进,奔向泗水郡的北方。
    白衣剑客不存,取而代之,则是一位背负长琴、穿着长衫的游乐之人,坐在马车之前,持长鞭时而落在马儿身上。
    尽管离开了农家据点,心间深处,仍旧缭绕诸般杂乱思绪。
    有些事情,变化的太快了。
    “高统领,你觉得呢?”
    巨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墨家有墨家的道理,也有墨家的道路。”
    高渐离扬鞭落下,看向要道的前方,那里……空旷宽阔,商队不会受到什么麻烦。
    “墨家会一直存在的。”
    “一直会的!”
    良久之后,马车之内,再次一语传出。
    ******
    “大人!”
    “从近日传来的道道消息来看,的确有人故意以神农令,引得泗水郡之力和农家争斗。”
    “神农令踪迹飘忽不定,只会令泗水郡更为乱。”
    “农家蚩尤堂田虎……为叛逆之首,却是农家之力的确不弱,其人屡屡逃脱。”
    “果然调遣重兵,直接前去围剿,怕是……农家之人直接隐退山野之中,难以捉摸。”
    “以在下愚见,想要将农家之力剿灭,非有毕其功于一役,否则,以农家之力,不能一击而中,后患甚大!”
    沛县!
    郡府处事之地。
    郡丞一隅之厅,一道道话语有序传出。
    其内,郡丞扶苏正神情不悦的坐于案后,一边看着手中文书,一边侧耳聆听萧何之论。
    连日之事,仍在持续。
    有些人过了。
    “隐入山野就可以逃得性命?”
    “通武侯的五万百战穿甲兵就在旁边,那是一支最为擅长山林作战的精兵,农家……真以为自己神农不死?”
    “毕其功于一役,却为最佳之策,可一战而定,难矣!”
    “说说你的想法。”
    落下手中文书,扶苏冷哼一声。
    农家田虎过分了,以神农令引诱泗水郡冲突的那人也过分了,早晚要将他们一块收拾了。
    萧何之言,不无道理。
    农家太大了,若是不能够将农家核心精锐一举歼灭,只会有更大的隐患,农家的弟子太多了。
    生出乱事,非所愿。
    “大人!”
    “欲成此事,非有从农家内部入手,数百年来,观诸国兴亡,无一不是内部乱象不稳,而后外力轻而易举攻破。”
    “诸子百家也不例外。”
    “农家作为诸子百家势力最大的一家,坐拥弟子数十万,丝毫不逊色一个诸侯国。”
    “想要将农家之事平定,首要再于农家六堂,六堂……是农家的核心。”
    “歼灭农家,首要便是六堂,至于农家六贤冢之地,果然六堂不存,它们也就不复存在了,六堂才是他们的根基!”
    “而六堂的核心,便是一些紧要之人。”
    “六堂堂主、掌事、精英弟子等人,而今泗水郡大力压下,通武侯大军策应。”
    “农家已然生死存亡,诚如此,必然有一些人不愿意取死,那就是机会!”
    “从那些人入手,将六堂一一分化,将六堂核心瓦解,令其自相攻伐,我等寻觅良机,一战而定!”
    “内外之力如一,农家必灭!”
    “大人以为何?”
    萧何拱手一礼,眸中涌动亮光,看向面前的郡丞大人,这是连日来自己所思之策。
    可为大略。
    依从此法,不说有十层把握将农家一举歼灭,起码也有七八层的把握。

第二一三八章 妙啊(求票票)

    “可有具体之策略?”
    “详细一论!”
    扶苏听着,不住颔首。
    此策的确精妙,起码平农家的大体思绪有了,就是具体细节上……该如何操作?
    比如,如何令农家内部自动生乱?
    这一点有些难,六堂之内……自己插不上手,而且时间还很有限,不可能拖延太久的。
    以自己对萧何的了解,再加上近些时日待在自己身边知晓的诸多信息,应该有详论。
    “大人!”
    “其实,从连日来不住收拢的农家六堂消息来看,六堂已经有乱,田猛身死,六堂失衡!”
    “先前,田猛未死之时,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魁隗堂隐约一体,实力强劲。”
    “且农家侠魁多年没有出现,田猛在某种程度上已然有了侠魁的力量,所缺的就是名分。”
    “果然田猛不死,其实,以田猛之力,完全可以强力统辖六堂,神农堂、四岳堂也不会抵抗。”
    “然……,现在一切失衡。”
    萧何再次近前一小步,迎着郡丞大人的探询目光,将先前大略更详细之处,一一道出。
    农家!
    的确很复杂,在泗水之地,自己早有听闻农家,却一直不太了解,而今,郡丞大人这里的文书中,农家之事很详细。
    故而,若……那些文书没有问题,自己为郡丞大人谋划的策略也没有问题,功成机会很大。
    这一策若成,郡丞大人受益。
    自己也会受益良多。
    “农家六堂之内,田氏一族和外姓堂主早有纷争。”
    “六堂之内,先前实力最强的堪为神农堂朱家和烈山堂田猛,却是田猛可以调动农家大部分力量。”
    “神农堂朱家就做不到。”
    “田猛身死,神农堂受益,田氏一族应该不会愿意的,这应该是一个插手的口子!”
    萧何所言,自己也能够有所得,甚至于也有思绪。
    农家力量失衡了。
    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大人所言甚是。”
    “这的确是一个口子,可……却非很适合的口子。”
    “田氏一族和神农堂的冲突一直都存在,现在不过是更为明显了,欲要分化农家。”
    “更重要是落在田氏一族身上。”
    “将田氏一族的力量削弱,同时也要削弱神农堂的力量,这般……才符合大人之心。”
    萧何深深颔首。
    “哦,你有更好的口子?”
    扶苏大悦。
    萧何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依从萧何之前大略,自己也有一套思绪,那就是在农家之内扶持神农堂,坐山观虎斗。
    而后收拾残局。
    现今……萧何还有更好的方法?
    “农家田氏一族所占据的四堂中,烈山堂和蚩尤堂自然实力强劲,且女管仲田言、田虎对其掌控很强。”
    “另外两堂就不一定了。”
    “共工堂田仲,早年乃是神农堂朱家的义子,而后背弃神农堂,入了田氏一族,领了共工堂,这种人在农家虽有地位,却不为明耀。”
    “是以,共工堂力弱!”
    “魁隗堂更是一位女子掌事,而田蜜此人在农家的风评更是宛如风雅之地的女子,这等人统领魁隗堂,又有何威势?”
    “避强击弱,先行拨动田氏一族的共工堂和魁隗堂!”
    “果然田氏一族力弱,必然警戒神农堂,期时,无需动手,他们便会有冲突。”
    “如此,田氏一族自然衰弱,神农堂也会受到损耗,整个农家就会……不攻自破!”
    “欲要破局,只需要一个人!”
    萧何一口气说了这般多。
    大略在前,攻略在后。
    贯彻顺利,一切在手。
    “何人?”
    扶苏奇异。
    只需要一人?
    何人可以有这个能力?
    自己一时间想不出来。
    实难想出!
    “大人可记得农家文书中的魁隗堂上一任堂主?”
    萧何微微笑道,提及一人。
    一些事情的破局点,往往就在与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人上,有个人怕是许多人都忘记了。
    “魁隗堂上任堂主?”
    “是……陈胜?”
    “被农家除名之后,纵横诸国为乱,被镇压在监狱之后,却生生逃出来,极其勇猛。”
    “如今他的下落,好像是在数年前被帝国剑圣盖聂先生镇压,直接关入他难以破开的噬牙狱中。”
    “陈胜!”
    “他……有这个能力?”
    扶苏表示狐疑。
    陈胜此人……自己阅览过农家卷宗,有些印象,他当年因事被驱逐出农家,好像是欺凌兄弟之妻,违背了农家铁律。
    故而被驱逐处死,不知为何却没有死。
    一直流落在外。
    近年来,一直在噬牙狱,区区一个陈胜如何可以有这般能力撬动整个农家大局?
    “为了陈胜此人,萧何曾在入牢狱之中,询问农家弟子当年的事情。”
    “或许当年陈胜被驱逐出农家魁隗堂有隐秘之事,因为根据农家弟子所言,那件事非常突然。”
    “突然之间,就发生了,事后,田蜜登位,田仲掌事,一些人却消失了,田氏一族的力量壮大。”
    “这般事……怕不是表面那般简单,而且,从陈胜后来的一系列行为来看,他屡屡对农家田氏一族出手,想要复仇。”
    “故而,可用!”
    “萧何大胆猜想,陈胜当年的事情,怕是不为真,因为……从田蜜现在的行径来看,陈胜之事……如何为大?”
    “而田蜜的丈夫也消失不见了。”
    “更是一大疑点!”
    “果然如先和所猜想,那么,当年之事,就是田氏一族所谋,欲要将六堂之力重新规划。”
    “陈胜之前,魁隗堂之力不逊色蚩尤堂,农家六堂维持平衡,现在魁隗堂沦为附庸,只剩下外姓朱家了。”
    “以陈胜为引子,切入农家之局,扰乱魁隗堂和共工堂,有我等助力,可以蚕食农家之力。”
    “也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于助力。”
    “……”
    “大人以为何?”
    萧何将陈胜此人的关键之处一一道出。
    当年陈胜之事,很大可能是一场银眸。
    一场……权力阴谋。
    陈胜想要找农家的麻烦,不就正合此意?
    而且,短时间,也不会引起农家怀疑。
    “妙!”
    “萧何!”
    “所言甚妙!”
    “陈胜之人,远在齐鲁噬牙狱,将其调出来不难。”
    “而且,以陈胜对农家的了解,许多事情我等做起来更为方便。”
    扶苏双手拍合,赞誉不绝。
    萧何!
    果然不错,不愧为自己看中之人。
    “农家!”
    “墨家已经不存了,农家还这般乱象猖狂,取死之道!”
    自案后起身,来回踱步,父皇任命自己为泗水郡郡丞,很大的可能性便是为了农家。
    考验?
    无论是否考验!
    这件事必须做的漂亮,必须让父皇满意。
    自己不能够走错,因为咸阳宫那里的一些兄弟渐渐长大了,保不准父皇就会有别的心思。
    “郡丞大人!”
    “府外有人求见,还有送来一件信物”
    正要继续和萧何商量一些细节之事,厅外传来小五的声音。
    “嗯?”
    “是何信物?”
    扶苏在里间抬首看向厅外,沛县这里,几乎每日都有人求见自己,也有一些人送来信物。
    故而,不为诧异。
    “那人言语是故人之物!”
    “需得大人亲自打开!”
    小五的声音再次传来。
    “进来吧。”
    既如此,那就看看。
    无论是谁要求见,总要处理一下,否则,传出自己狂悖、轻视之音不妙,对着萧何看了一眼,其人行之一侧,不再多言。
    一身男子衣衫装束的小五行入厅内,至公子面前,双手递上去一件信物,是一个三寸见方的木盒,表面的纹理很是细腻,非寻常之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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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小说家介绍:
这里有天下寥寥、苍生涂涂的纵横家!这里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这里有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墨家!这里有地泽万物、神农不死的农家!这里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的兵家!……当然,这里也有我们亘古不衰的小说家!秦时小说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小说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