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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偶米粉     秦时小说家txt下载     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赢秦国祚

    再说千里之外的屯留战场之上,秦王政派辛胜领五千轻骑兵前往,与王翦、张唐等人兵合一处,道明来意,王翦大喜,当即将辛胜带来的犒赏之物予三军。

    而后与诸将并坐于营帐之内,商讨战事的最后决胜事宜,此番樊於期与长安君成峤公然叛乱,无论是秦廷内外,还是秦国内外,都已无二人的容身之所。

    “屯留之势孤矣!”

    “今有辛胜将军前来,又是一大助力,屯留三城只剩下最后一城,只待擒拿樊於期,便可了解此事!”

    原本是来攻打赵国,不曾想如今却是两拨秦兵相互征伐,耗损的是秦国之力,若说值此关头,长安君成峤突然叛变,没有一点外力,决然不可能。

    身披黑色铠甲的王翦端坐在上首,张唐、桓、王贲、辛胜等坐于下首,一双命令的眼眸扫视诸将,王翦很是满意的微微一笑。

    屯留城内的樊於期如今也只能是困兽之斗,不得长久,唯一担忧者便是能否将其擒拿,若是不能够将其擒拿,以辛胜带来的王命来看,他们这些将军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在辛胜临走之时,王上派人前来曾语:必要生擒樊於期,手剑其首,以快其恨。而今屯留之城仍有不少兵士,如若强攻,只怕樊於期不出!”

    作为新晋的秦国宫廷剑师,与李信一起担任左右中郎将,此次,自己运道颇佳,蒙王上下令,执掌轻骑兵,参与战事,算是对于自己的认同。

    第一次办差,自是要将事情办的漂亮,办的要让王上满意才是,应候已殁,刚成君也逐渐远离中枢,如今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只有王上了。

    “哈哈,辛将军无需担忧,我已经有了计策!”

    闻此声,王翦朗朗一声,健硕的身躯从座位上而起,周身的铠甲碰撞之音清脆,旋即缓缓走入厅下,避退左右侍者,只留下军中将军,轻声细语,将心中谋划缓缓而出。

    与此同时,相距不远处的屯留之城内,传长子、壶关失守,长安君成峤大惊,心中恐惧不已,以自己对于王兄的了解,若是自己失败,下场绝对很惨,连忙派人招樊於期前来。

    “公子不必担忧,屯留虽只有一城,但仍旧有兵士数万,与王翦等一战,乃是早晚之事,若是战而不胜,我等也可全身而退,北走燕赵之地,联合列国,兵压函谷,诛杀伪王,以安社稷。”

    戎装加身的樊於期躬身一礼,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退无可退,观上首公子成峤面上带有忧虑之色,心中暗叹一声,言语沉稳,将长安君所虑之事道出。

    如今王翦大军围城,想要战胜对方,似乎不太可能,但他们想要擒拿自己与公子,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公子作为赢秦最后的骨血,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保存。

    “如将军所言,万分小心在意!”

    不谙军务,长安君成峤只得将所有的事情交于樊於期,回想先前的举动,竟然被樊於期说动而叛乱,还有那赵太子嘉,如今看来,居心叵测。

    非如此,此刻王翦、樊於期二人合力,当可以攻略赵地,开疆拓土,但继续思衬那些已经无用,只有期待樊於期能够稳住局势。

    “报,公子在上,府外有自称公子旧日门客之人求见!”

    樊於期快速离去,归于军营,调兵遣将,体察军情,然则,在城中长安君所在之府上,却是一人身穿粗布长袍,书生打扮,立于正厅,传闻通告,长安君成峤欣然而出。

    “你是……杨端和,缘何在此!”

    于正厅之中,长安君成峤观旧日门客,略微眼熟,细想之下,言语徐徐道出其名,那人随之一礼,但随即成峤眉头一挑,此人虽是自己的门客,但早就投身于秦廷,不复自己管辖。

    然今日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王翦等人想出的计策,欲要凭借此人与自己的往日交情说动自己,束手就擒,那……绝无可能,念及此,神色不由得有些冷淡。

    “端和拜见公子,公子至于此,乃是樊於期一人所为,咸阳城早语,那樊於期恶相邦早已,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做下此事。”

    “如今王翦将军大军围城,屯留之破指日可待,公子打算为何?”

    对于公子成峤的态度,奉王翦之令前来的杨端和并不在意,况且自己此刻还在公子府上,就代表公子想要知晓自己的来意。

    没有迟疑,直接便是进入主题,话音婉转,将事情的主要责任推到樊於期身上,公子毕竟经历尚浅,容易被外界诱惑。

    “哼,樊於期言‘今王非先王所出。’导我至此,本就非我意,王翦大军虽然围困屯留,但我若是北走燕赵之地,你等又能奈我何?”

    “到时候,语动列国伐秦,诛杀伪王,我当位之,赢秦仍旧大国!”

    长安君成峤冷哼一声,无论事情是樊於期做的,还是自己做的,罪责却是落在自己二人身上,杨端和虽然言语内蕴锋芒,但后退之路,王翦亦是拦阻不住。

    若要自己直接投降王兄,决然不可能,若如此,自己这一脉将会永生永世不得出头,那绝对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非也,秦之强,公子所知,就算是六国合一亦是不能够取胜,如今屯留成为孤城,公子军败乃是旦夕,樊於期虽有悍勇,但不思远谋,令公子陷入此地。”

    “而且先前的檄文已经传遍秦地,并没有一人相应,就是咸阳,也无任何动静,樊於期言语真假可见一斑,至于公子所谋北走燕赵,而后合纵伐秦,更是大谬!”

    杨端和轻轻摇摇头,公子成峤所思虽然甚佳,但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那樊於期也是着实可恨,诱骗公子谋反,引动秦军内部相争,万死不足惜。

    无论王上是否是赢氏血脉,到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王上受到赢氏宗亲、秦廷内外的拥护,更有相邦、楚国外戚的相助,长安君此举乃是自掘坟墓矣。

第六十二章 成峤奔赵

    “列国合纵伐秦之事,赵肃侯、齐王、魏信陵君、楚春申君都曾为之,方合旋散,其不可成明矣,六国中谁不惧秦?”

    “如若公子北走燕赵之地,只消秦国遣一使者,君所在之国必将公子献上,如此,公子尚可望活乎?”

    一番话,令得杨端和身侧的长安君成峤神色苍白无比,周身更是不自觉的为之颤抖,想象着杨端和口中之语,十有**将会中的。

    若如此,自己又能够奈何?念此,长安君成峤不由得面露悲戚之意,身躯微转,深深的看向杨端和,这人既然前来见自己,必有相助之法。

    “足下为我计,当如何?”

    成峤上前一步,不由得脚下一个趔趄,双手紧紧握住杨端和之手,那个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自己又实在思衬不出别的计谋。

    “呵呵,公子无需担忧,王翦将军知君威樊於期所诱,故而于密书一封,让我交给公子,公子看完就知道了!”

    感此,杨端和面上微微一笑,迎着长安君成峤无助的年轻面孔,心中长叹一声,出身王族,这或许就是宿命,自己亦是不能改动。

    虽如此,但还是将王将军所托的那封密书拿出,躬身双手交给长安君成峤,事情到了这一步,长安君与樊於期叛乱之事可为步入了结之时。

    “君亲则介弟,贵则侯封,奈何听无稽之言,行不测之事,自取丧亡,岂不惜哉?首难者樊於期,君能斩其首,献于军前,束手归罪,某当保奏!”

    “如此,王必恕君,若迟回不决,悔不及矣!”

    看完王翦托杨端和送来的布帛之书,长安君成峤又是神情哀叹,虽贵于大秦公子,但到了这一步,生死于自己无伤。

    口中喃喃而语,樊将军乃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乃是忠志之士,若将其斩杀,于心不忍,但从密书来看,若是不斩樊於期,己身二人都将殁矣。

    杨端和静立一侧,没有继续言语,到了这一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具体如何决断,抉择前程,只有看长安君自己的了。

    ******

    次日,樊於期驾车往见长安君成峤,偌大的屯留城中,宽阔的街道之上已经空无一人,除却时不时巡逻守卫的兵士,房屋皆掩蔽,不敢出现。

    “秦兵势盛,人情惶惧,屯留旦暮不保,愿同公子北走燕赵,徐徐图之!”

    王翦与张唐兵将汇合,统共十五万大军,围困屯留,强力不得出,樊於期虽是悍勇,但眼光尚存,神情凝重,事已不可为,只有逃离屯留了。

    “我乃赢秦血脉,若是远避他国,知其纳否?”

    历经一夜的时间,长安君仍旧在迟疑不决,枉杀一忠直之士,就算自己侥幸存留性命,又有何颜面立于咸阳城中,但若是不杀,只怕己身二人都将殒命。

    “列国苦秦久矣,何愁不纳!”

    “公子今不行,后将不可出矣!”

    樊於期神色略微有些慌张,虽如是,但仍旧意志坚定,正要与公子成峤一起出府,强行破围,北走燕赵,然公子迟疑不决,不由得有些怒气。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闻兵士来报,王翦大将正在强攻,未敢停留,当即出府,直奔强攻之所,成峤见之,愈加迟疑,杨端和出,见状,只得劝成峤出府,登临城门观战。

    樊於期悍勇,领兵将攻伐,王翦虽兵多,但仍不能够攻下,往来城门之前,不断斩杀秦兵,尽管外在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开门!”

    有感身侧的亲兵逐渐死亡,樊於期直接驾驭马匹回城门之下,高声而道,同时头颅抬起,看到城门之上站立的长安君成峤,面上微微一喜。

    “长安君已经全城归降矣!樊将军请自便,有敢开门者斩!”

    只可惜,早就已经摸清楚成峤心性的杨端和,闻樊於期厉声,当即从手袖之中拿出一旗,其上书写一个降字,左右亲卫见状,观成峤不语,未敢动作。

    有担忧破城坑杀者,则是直接举旗投降,未几,城门之上,不由成峤做主,只剩下成峤一个人面上泪水垂滴,不敢看下首的樊於期。

    “孺子不足辅也!”

    樊於期大怒,心中万分失望,领着身边所剩不多的亲兵,收敛兵马,欲要突围,缘由先前辛胜之语,只要生擒,秦兵未敢屠戮,半倾之后,竟然被其悍勇逃走,遥望燕国而去。

    当是时,屯留则破,王翦派兵追击樊於期不可得,好在还有长安君成峤身在城中,算是可以交差,然则,一个时辰之后,欲要派人前往城中府邸将其押来。

    却是传出,成峤府邸之中,先前派遣的密探杨端和已经身亡,府上奴仆皆消失不见,至于长安君成峤,更是凭空消失。

    “可恶,今屯留虽破,但樊於期逃走,长安君亦是消失不见,如何奈何?”

    城内的主府之中,王翦端坐上首,单手握拳,深深的锤在身前条案上,面上怒气闪烁,下首张唐、桓、辛胜等人同样神情难看。

    只要二人不除,这场叛乱就不算结束,而网上所要求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全部完成,尤其是教唆长安君的樊於期。

    诸人不语,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上禀王上,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然则,与屯留之城王翦一众秦将面上不喜之对比,远在百里之外的赵国边境小路上,却是传来一连串骏马长啸之音,骑乘着则是一位位身穿劲装的武者,衣衫略像胡服,核心则是一位锦衣少年。

    “成峤大人,不必忧心,太子早有吩咐,若是事有不对,当强行将公子从屯留之地护卫而出,那杨端和居心叵测,所为不过是自己一身权势。”

    “就算公子投降,以秦王政的脾性,断然落不得好,故而先行前往赵国为上,有太子护持,它日未必不可归秦,登临大位!”

    身穿劲装的武者不下于十人,周身气息滚当,玄光隐现,清一色的全部混元先天层次,手持弯刀,引领着骏马上的长安君成峤越过赵国边境,直往邯郸而去。

第六十三章 生死玄翦

    “大王,王翦将军有急令传来!”

    上午时分,远在千里之外的屯留之地战争结束,十多万大军连同归降的秦军汇合一处,虽如此,但对于屯留之地三城的封锁仍没有放松。

    快马加鞭,军中使者携带王翦亲自写就的令简狂奔千里,一路过函谷,入秦宫,时值傍晚,红云遍天,将令简献上,己身跪立于兴乐宫外,静待回应。

    令声传达,中常侍赵高连忙将那军令使带来的东西承置于木盘之上,小心翼翼呈于宫殿内的秦王政,天色虽昏暗,但处理国事仍旧在持续,内部灯火早已燃起,明亮一片。

    “念!”

    闻赵高之语,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持笔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将其放置于架子上,一双平静的目光看向下方的赵高,朗声而出。

    “诺!”

    “臣王翦不负王命,今日平乱,屯留三城已下,然叛逆樊於期趁乱而逃,北走燕赵,长安君成峤亦是畏罪潜逃,如此之果,实乃微臣办事不利,望我王降罪!”

    声音脆爽,清晰明确,夹杂淡淡的内劲,使之轻而易举的回旋在上首王上耳边,赵高躬身持竹简,面上未有异样,语毕,将竹简收起,放于身侧一角,那里是王上已经处理过的成堆政令。

    上首的王上静静而坐,一时没有言语而出,整个兴乐宫内更是没有一点动静,除却灯火燃烧时的淡淡“噼啪”之音。

    “禀王上,太后从甘泉宫起驾,正往兴乐宫而来!”

    忽而,不知何时,殿外一个宫奴躬身而入,与殿后而跪,言语虽有些尖锐,但却是洪亮,将消息传于十多米开外的殿前大王所在。

    “哼,成峤叛乱的时候怎不见她来,赵高,派人去请相邦来此!”

    瞬间,一直静语不发的秦王政俊朗的面上为之怒意闪烁,一双丹凤之眸微微眯起,无形的霸道席卷,令得下首的赵高浑身都为之一颤。

    尽管己身已经是混元先天层次的武者了,而且与王上朝夕相处也有多年,而今,不仅没有一种越发熟悉的感觉,反而一股莫名的陌生之感、畏惧之感顿生。

    “诺!”

    未敢迟疑,当即躬身而退,将王上意志迅速的贯彻下去,以免有所耽搁,至于太后前来之事,想来不外乎为长安君求情,至于相邦……,想来王上别有打算。

    ******

    “臣吕不韦见过大王!”

    一袭玄色红袍加身,高山冠而立,玄玉腰带护持,脚踏登云之靴,虽然已经年岁五十,但行走之间,仍不显苍老,浑厚之音回旋,屈身而跪。

    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兴乐宫中早就到达的太后,虽是盛装,但眉眼之间却是泪痕斑斑,就是此刻,身躯仍旧不断颤抖着抽泣。

    “相邦无须多礼!”

    “赵高,将王翦的令简传于相邦!”

    见吕不韦到来,站立在上首的秦王政单手虚空浮动,而后看向一侧不远处的赵高,语令而下,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森寒之意。

    赵高躬身一礼,连忙将先前被自己放置好的令简拿出,双手捧上,缓步走向相邦,轻轻举起,吕不韦没有多言,只手从赵高手中接过令简,一目而落,整个竹简上的字迹印入眼眸深处。

    “政儿,你就饶过你弟弟这一次吧,其母紫玉夫人与我交好,情同姊妹,当初秦宫之内,我母子受紫玉夫人助力多矣。”

    “而今先王子嗣当中,唯有你与成峤了,若是你将成峤杀了,日后母后有何颜面见先王,况且成峤脾性不坏,都是那樊於期所诱!”

    虽非己身所出,但自从紫玉夫人过世之后,成峤一直在自己膝下成长,与政儿一起堪为亲兄弟,如今成峤叛乱,兵败屯留,若是被政儿所杀,日后自己有何颜面去见紫玉夫人,去见先王。

    “相邦,你是政儿的仲父,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此等弑弟之事,万万不能做啊!”

    殿前的太后仍旧在小声的抽泣,见吕不韦前来,顿时眼中掠过一丝希冀之色,待其一览王翦的令简,便是向着身侧的吕不韦恳求道。

    赵姬今虽三十多岁,但盛装而下,雍容华贵,眉眼泪痕斑驳,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艳冠天下,闻身侧赵姬乞求,吕不韦心中顿时一突。

    “此等反贼不诛,骨肉皆将谋逆矣!”

    “相邦,你言如何?”

    静立其上得而秦王政冷眼旁观,俯览而下,不为赵姬所求而动,而且闻赵姬向吕不韦乞求,面上更是狰狞之色掠过,九旒为之摇晃,言语越发的阴沉,越发的霸道。

    “王上,长安君成峤无论是否为樊於期所诱,大错已经铸就,按秦律,当诛之,至于樊於期,更是应该列国追捕,悬以重赏,胆敢匿藏其人者,为我秦国之敌。”

    “屯留三城已下,但既然相助长安君叛逆,城中之人应坑杀之,以儆效尤!”

    吕不韦心中叹息,若非太后之言,自己还能够为长安君求情,但一语而下,再无任何反转的余地,况且除掉长安君本就是自己的一个计策。

    削减赢氏宗亲,以免坏了自己的事情,毕竟百年前的樗里疾可是堪称秦国智囊的,长安君成峤素来聪慧,若是再行历练,自己又将多了一个对手。

    思衬数息,而后躬身一礼,将自己所言娓娓道出。

    “相邦不愧是国之柱石!”

    “这件事就交给相邦处理了,希望相邦做的令寡人满意!”

    对于吕不韦的态度嬴政很满意,而后踏步走入殿中,没有多言,径直而出兴乐宫,身后的赵高紧紧相伴,数位宫奴、侍女相随。

    “太后,惜重!”

    沉吟殿中许久的吕不韦亦是没有多做停留,对着身旁仍旧在哭泣的赵姬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女人终究是女人,于此大事不通矣。

    半个时辰之后,一卷诏令从秦宫而出,交到那屯留前来的军令使手中,未几,军令使原路返回。

    一个时辰之后,一位身穿粗布麻衣,手持黑白长剑的男子身化流光,从文信候府而出,消失于夜幕之中。

第六十四章 天子之剑

    “小师叔,想不到长安君成峤真的落得如此下场!”

    回想起当日小师叔闻长安君成峤带兵攻赵之时,对于其下场就曾预言过,而且似乎与文信候脱离不了干系,如今秦宫信息所得,处理长安君成峤的事物便是落在吕不韦手上。

    再加上罗网的势力,那成峤身陨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多日之前,还是秦国高贵的公子,而今不知身处何地,还要受到罗网的追杀。

    偌大的玄清宫内,宗琼与宗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经过休养,宗全的伤势已经完好如初,再加上当初小师叔威压文信候府,此行当会顺畅许多。

    “若无太后前来,成峤也许不会死,不过这一切与我们无关,鹰剑之上我又重新施加了封印,好生使用,万事加身,性命在前。”

    周清微微摇摇头,对于成峤之事,虽然颇为可惜,但在吕不韦与樊於期的影响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昨日兴乐宫的事情传入耳中,太后竟然在兴乐宫中与吕不韦相见。

    对于秦王子政来说,估计杀成峤之意更为浓郁,然则,一如周清所言,成峤的生死对于整个秦国来说,影响不大,但对于其它的国家来说,或许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

    只手持鹰剑,内力涌入其中,与鹰剑中的苍鹰意志交融,体悟其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快哉之感,驾驭其上,剑身越发灵动。

    嗡鸣声自起,秋水一般的光亮剑身上一缕缕如同水波涟漪的能量划过,对着宗琼二人看去,随即鹰剑脱手而出,沉浮于宗全胸前。

    “是,小师叔!”

    闻声,宗全与宗琼拱手颔首以对,比起在天宗内的枯燥修行,似乎如今的修行更加适合他们,历经尘世,苦修玄功,再有小师叔的助力,化神将会很快。

    未几,二人从玄清宫而出,一路出秦宫,携带周清交于的任务,与咸阳城内的道家弟子率先汇合,《龙汉劫》已经流出一年多了,而今《圣人劫》该现世了。

    一个时辰之后,宗全与宗琼二人骑马离开咸阳城,直奔魏国大梁城而去,其后不久,咸阳城内,在道家弟子的有意传播下,《圣人劫》席卷整个城池。

    ******

    “大王,这是玄清大师送过来的《圣人劫》,言语为大王解闷所用!”

    同一时刻的秦宫之中,缘由之前秦王子政曾经提过对于《龙汉劫》、《开天辟地》的好奇,周清倒是令宗琼誊写了一份,置于竹简之上。

    令宫人将《圣人劫》十五卷呈送兴乐宫,中常侍赵高闻声,面上微微一喜,便是单手将十五卷竹简所在的木制托盘拿起,而后缓步入殿内。

    时值正午,王上刚用过膳食,正在与宫廷首席剑师盖聂在殿内活动筋骨,二人均劲装打扮,论体格,嬴政似乎还要高出盖聂不少。

    手持长剑,你来我往,清脆的碰撞声不断,纵横乾坤,捭阖争流,没事施展杀伐之剑,而是双方不断的以礼仪之剑、兵法之剑、防身之剑碰触。

    “哈哈哈,盖聂先生,与我练剑是否感觉很枯燥?”

    正在殿中随意演练的二人,闻赵高之语,秦王子政倒是率先收回剑势,将长剑交给身侧的宫奴,端过香茗,细细品味之,而后朗朗一笑,看向身侧的盖聂。

    一袭浅白色的劲装加身,漆黑色的短发随意梳拢在背后,俊秀的面容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观秦王收回长剑,己身亦是归剑入鞘。

    “非也,道家庄周有《说剑》一篇,剑分三等,以如今秦国之势,大王所修当为天子之剑!”

    鬼谷盖聂倒是一如的寡言少语,对着身侧的秦王政轻轻摇头,便是开口而应,天子之剑下为诸侯之剑与庶人之剑,以王上之尊贵,庶人之剑自然不屑去学,诸侯之剑已经臻至巅峰。

    “盖聂先生所言正中寡人心意,昔年,鬼谷张仪为惠文先王铸就一把锋利的诸侯之剑,秦兵所向,箭阵所向,列国沉寂。”

    “今秦国大势已成,当铸天子之剑,匡诸侯,合天下,故寡人欲铸一把天子之剑,不知盖聂先生可愿为铸剑之人?”

    列国之内,百家纵横,但能够成为天子之剑的铸剑之人却是不多,但鬼谷传人无疑有这个资格,秦王政将手中白玉之杯递于身侧宫奴,一双明亮的眼睛期待而视盖聂。

    鬼谷传人,通晓精通百家之学,无论是兵法、谋略、革新都有最为独到的看法,而今盖聂入秦,正合为自己大用,如若盖聂愿意,嬴政愿携其手,开创千古未有之格局。

    “盖聂虽愿意为这铸剑之人,但非大王心中最佳的铸剑之人,盖聂所学充其量不过铸就一把诸侯之剑,距离天子之剑尚远。”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以分封拱卫天子,以周礼规范臣民,以宗亲之法传承遗泽,不知大王心目中的天下是何种之态?”

    偌大的兴乐宫中,陷入一种别样的沉寂,此等情景如同百年前的秦国孝公求教于卫鞅,如同百年前的秦国惠文先王求教于张子,亦如数十年前的昭襄先王求教于应候范雎。

    迎着嬴政看过来的希冀目光,盖聂再一次摇摇头,手中长剑轻轻挥动,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句话即是对于鬼谷传人的切身描写,也是对于鬼谷传人另一方面的写照。

    而今诸夏呈现九合一统之势,战国纷争的鬼谷传人强大一国足以,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却是做不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必将是前所未有之大才。

    “纵观诸子百家,均在列国传播学说,有兴盛者,有衰亡者,十多年来,寡人也在一直思衬何种学说最合寡人之心。”

    “然仍旧有些迷茫,虽然有些明悟,但却仿佛少了什么,非如此,寡人早就铸就天子之剑,举世而立,天下归服!”

    秦王子政轻叹一声,对于盖聂的回应面上掠过一丝失望,而后轻脚踱步于殿中,环顾四周,明亮的眼中涌出一丝迷雾之象。

    对于如今的秦国,对于如今的自己,最为缺少的便是此等英才,秦国就算再强,也不过一诸侯之国,和其余列国并列,这……非嬴政所希望看到的。

第六十五章 圣人之劫

    “大王不必如此忧心,也许铸就天子之剑的不世英才已经出现!”

    “当年秦国孝公时期,为变法图强,卫鞅入秦!”

    “当年秦国惠文王时期,为开疆拓土,张子入秦!”

    “当年秦国昭襄王时期,为驱内患,外御敌国,范雎入秦,而今,列国之中有能够匡诸侯、一天下的只有秦国,再等些时日,或许便有人为大王献上天子之剑!”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是为时势而动,听得出秦王政言语深处的怅然之意,盖聂上前一步,一礼而言,任何一段岁月都有独特的英杰。

    列国孱弱,秦国独强,就算有铸就天子之剑能力的英才在他国,亦不会功成,只有秦国有能力铸就,只要那人有洞悉天下的目光,不受俗事的侵扰,便不会选择他国。

    “盖聂先生所言甚是,是寡人太过于心急了,说起来,秦国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完美解决,就算有那等英杰出现,一时也不会掀起惊涛骇浪。”

    “呵呵,不提这些了,盖聂先生可曾闻玄清大师所著《开天辟地》、《龙汉劫》之语?”

    闻盖聂之语,秦王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向着殿中的一角走去,那里赵高刚将道家玄清子送来的《圣人劫》放下。

    观秦王走进,身侧的宫奴与侍女避退,面上微微一笑,抬手便是将最右侧标注卷一的竹简拿在手中,同时看了不远处的盖聂一眼。

    “自是听得。”

    “《开天辟地》、《龙汉劫》出,对于道家天宗与人宗来说有莫大的裨益,甚至于阴阳家都可以从其中获取不少的好处。”

    “百家之中,道家的弟子虽然不多,但都是取其精华而教,玄清大师所著现世,就连诸夏民夫都能知晓一二,数代之后,道家传承亘古矣!”

    三代以来,奇异不说不绝,但都是七零八落,不成体系,个中又夹杂着令人晦涩难懂的阴阳五行之说,故而只是在列国上层小部分群体流传。

    而道家天宗玄清子所著,却是另辟蹊径,追朔天地之本源,强赋其名,加持道理,体系自成,在有着数百年前道家祖师老子的遗泽。

    盖聂自衬,那在《开天辟地》而出的元始天王与道家祖师之间必有牵扯,否则不合玄清大师所著之意,更不合道家传承之要。

    “哈哈哈,道家天宗虽超然物外,但毕竟身处于诸夏之内,凡俗侵扰,传承乃是要事,百家学说亦是你我争斗,所谋者不外乎亘古传承。”

    “不曾想,于道家来说,却是被玄清大师以如此奇异之语解决,就是不知道世间真的是否有那长生不老之仙人,万劫不加之真人!”

    静静的站立于条案之策,手持卷一《圣人劫》,双目凝视其上,口中缓声回应盖聂,思绪却是不由自主的融入其中。

    无论是《开天辟地》中的元始天王,还是《龙汉劫》中的万千神祗,均是拥有一等一的神通,一等一的长生之妙,只可惜自己身为凡俗至高,却不能够拥有他们所无视的最简单之力。

    若得长生,列国何足惧?

    若得长生,大秦国祚无穷尽矣!

    若得长生,终有一日,那些诸神也必将匍匐于大秦的军阵之前!

    “道经者,元始天王乃元气之祖,万道之祖先,乾坤之根本,天地之精源,太无之中,凝自然之真而为体,广大无边,应化莫测,非阴非阳,能微能彰,不古不今,不存不亡!”

    “常于无量劫运之端,阴阳造化之初而显,天地初开,龙汉而出,历尽劫数,飞禽凤凰、走兽麒麟、水族真龙不显于天地。”

    “续亿万载,至阳之神太一者,至阴之神望舒者,于日月之上立神庭,统辖诸天,苍茫大地之上,三族残留、万物生灵,本能汇聚,谓之为妖,至此神妖并立!”

    “……”

    卷一的内容很快就翻阅完毕,秦王政不自得,外物不侵,将手中卷一放下,而后拿起《圣人劫》卷二,每一卷不过数百字,虽均雅韵之语,但却通俗。

    一边翻阅着,一边的脑海中自动升腾万般奇异之象,在本该威能无穷的飞禽凤凰、走兽麒麟、水族真龙因争斗,逐渐趋于消亡。

    寰宇深处,秉承盘古真人而出的神祗静静成长,于三族之后,建立统辖无量的神庭,虽有大地之上的万灵之妖对抗,但彼此之间,亦是如同这战国纷争,杀伐不绝。

    但是,神庭虽出,万灵之妖虽出,却不得道经所言之妙,于其内,秉承盘古真人真灵而出的鸿钧道人率先登临圣人无名的层次,号曰:鸿钧道尊!

    其后,秉承盘古真人神力而出的道德真人亦是登临圣人无名,号曰:道德天尊!昔年庄周有云,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如此,可相对应矣。

    未几,神祗之中有一神,生而有灵,号曰:娲皇,与不周山下行造人之事,化先天之物为人族,造化无穷,天地有感,登临圣人无名,号曰:娲皇天尊!

    又有西荒蛮夷之地中,有先天金莲之神,参悟寂灭,发大宏愿,登临圣人无名,号曰:接引天尊,有先天菩提之神,参悟大极乐,发大宏愿,登临圣人无名,号曰准提天尊!

    五尊而出,鸿钧道尊秉承盘古真灵,执掌天道权柄,令神掌天,令妖掌地,其四位天尊中,有道德天尊怜悯众生,一化三清,为太清天尊,教导诸神,为玉清天尊,教导新人,为上清天尊,教导灵妖。

    然则,劫运有数,天尊虽晓,却难拦阻,亿万载后,神庭愈大,灵妖愈强,资源有限,而族人无限,彼此相争,不周山断,娲皇补天。

    相争有恨,恨意无穷,又亿万载,神庭之内东皇太一身陨,灵妖之中,十二位大妖亦身陨大半,于其后,神庭没,灵妖隐匿,此为《圣人劫》。

    统共一十五卷竹简,秦王政看的痴迷,想不到《龙汉劫》后的《圣人劫》亦是这般结局,回想三代以来,无论是大夏、大商、大周,似乎均是如此。

    从诞生、崛起、鼎盛、衰落,仿若一个轮回,难不成大秦日后也会经历这般?手持最后一卷,目光弥散其上,嬴政沉吟许久。

第六十六章 紫衣甘罗

    “玄清大师虽年幼,但一身聪慧无双,以奇异之事融合道家之理,一如盖聂先生所言,凭借此等著作,道家传承不衰矣!”

    “先前《龙汉劫》有语,天地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今《圣人劫》出,想不到人族竟然这般出现。”

    “赵高,请盖聂先生一观!”

    无论三代轮转之事,是否会在大秦出现,于如今的大秦而言,还远远没有到鼎盛一步,现在思衬太过于遥远,纵览《圣人劫》,秦王政赞叹不已。

    虽不似诸多道家先贤那般留下经典传世之语,但以此为源,却是可以为道家带来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其功不在先贤之下。

    “诺!”

    一旁久立,静待王上吩咐的中常侍赵高颔首以对,而后,将王上看完的一十五卷《圣人劫》托起,走向不远处的盖聂先生处。

    “多谢大王!”

    感此,神情酷然的盖聂握剑一礼,而后双手从赵高手中接过木盘,放置于身侧,听从秦王之意,翻手便是从其上取下《圣人劫》第一卷。

    其言雅致,传承一年前的《龙汉劫》,对于那两个奇异之事,自己还是从别人口中传闻得知,对于真正的竹简文字,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

    “玄清大师的《龙汉劫》、《圣人劫》中都有言,无论龙汉三族,还是圣人两族争锋,均是一统所辖,方可争锋于外,统治寰宇。”

    “先前长安君成峤叛乱,损失寡人一员大将,蒙骜虽陨,但寡人欲要再次攻赵,以报列国伐秦,以报蒙骜将军!”

    “盖聂先生以为何?”

    一炷香以后,在盖聂一览《圣人劫》之时,秦王政已经换上冠冕,九旒加持,玄色锦袍加身,落于八尺五寸的身高上,更显英伟非常。

    于当年秦赵长平之战而出,今以十九岁,挪步兴乐宫,一股无形的尊贵弥漫,面如冠玉,志气超迈,昔年,相邦吕不韦总揽大事,而今不行了。

    观殿中的盖聂已经放下手中竹简,当即向其看去,俊朗的面上掠过一丝寒意,因为攻赵,先是成峤叛乱,而后蒙骜陨落,实在是可恨。

    近年来,秦国还从来没有吃过这般大的亏,无论如何,此次必须再行攻赵,方解此恨。

    “自然!”

    于此事,盖聂没有迟疑,拱手而应。

    次日一早,咸阳章台宫内,朝阳初升,威严的宫殿之内,玄黑色的光芒为主色调,空阔的区域内,文臣、军将各执一侧,上首秦王政冠冕而坐,平天而起,九旒遮面,俯览群臣。

    一动不动,静坐其上,将攻赵之事言语而出,丹凤之眸扫视诸人,静听其语,以谋万全之策,以免先前混乱之举。

    “赵者,燕之世仇也,燕国依附赵国,本就非其心,泽请出使于燕国,使燕王质子称臣,孤立赵国,东西而入,共同伐赵,如此,即可广河间之地,报蒙骜将军之仇。”

    “又可拉拢燕国,以弱赵国之势,此莫大之利也!”

    未几,文官群体中的刚成君蔡泽出列,躬身一礼,而后言道,虽然不复王上初始之亲近,但此事表现一二,也可简在王心。

    闻此,端坐上首的秦王政以为然,未几,便是诏令刚成君蔡泽出使燕国,拉拢燕国,合同攻赵以弱赵,群臣无异议。

    刚成君使燕,言道秦国欲修列国合纵之怨,分析燕赵之仇,一战而栗腹死,再战而剧辛亡,只待燕国质子于秦,秦国使者于燕相,则赵国必败。

    燕王喜听其言,随即派遣膝下太子燕丹质子于秦。

    燕国质子于路,秦国使臣于燕国之相未出,廷议抉择,吕不韦欲以张唐为燕相国,历经占卜,亦是大吉,然则,张唐托病不肯前行。

    “相邦,臣屡次伐赵,赵怨臣深矣!如若使相于燕,毕竟经过赵国,如此,性命犹在?臣不可往!”

    在秦国之内,在咸阳城内,张唐还是觉得有安全感,至于使相于燕,绝对不去,只要性命犹在,一切皆有可能,若是被赵国斩杀,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文信候吕不韦见状,再三请之,张唐仍旧不从。

    归于府上,吕不韦于厅堂静坐,面上略有烦闷,如若张唐不行,秦国之内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前往燕国,思衬良久,似乎都没有较好的人选。

    “相邦所忧何事?”

    忽而,正在厅堂中的吕不韦细细思衬人选之时,一位少年人轻脚漫步而入,锦衣加身,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双明眸更是灵光闪烁。

    经过厅堂,观内部相邦之色,随即踏步其内,上前脆声而语。

    “孺子何知,而来问我,甘罗,你且自去玩乐!”

    甘罗者,乃是昔年秦国重臣甘茂之孙,当年甘茂为昭襄先王同三川之路,昭襄先王因此器重之,奈何后续无人,至甘罗者,家室渐衰,而今为文信候一门客矣。

    “相邦缘何?数年来,相邦贵门下士者,为其能为君分忧任患也,君有事而不使臣得知,虽欲效忠无地矣!”

    闻吕不韦言中略有的轻视与推脱之意,一袭紫色锦衣加身的甘罗再次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直视文信候吕不韦,摇头而语。

    “孺子有理!”

    “唉,刚成君使燕,而今燕太子丹已人质矣,今欲使张唐使相于燕,占得吉,而其坚不肯行,故而因此不快也!”

    甘罗一席话,倒是令得吕不韦面上微动,旋即,深深的看着面前紫衣少年,观其容,灵光涌入双眸,颇有聪慧之意。

    随即,倒也没有避讳太多,便是将事情缘由说道而出,语毕,面上不自觉的又有些忧心。

    “此小事,相邦何不早言?臣请行之!”

    察此事,紫衣少年不由得朗朗一笑,而后躬身一礼,向吕不韦请命,眼中光芒闪烁,此事简单至极,想不到却难住相邦了。

    “去,去!”

    “我亲往请之而不得,岂小子所能动耶!”

    不说还好,一言而出,吕不韦面上怒气闪烁,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呵斥道,孺子就算有些聪慧,也不过小道,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昔年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今有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八岁为宫廷右护法,今臣生十二岁,长于橐五年,长于玄清大师四年,试臣而不效,斥臣未晚!”

第六十七章 东皇阁下

    闻此言,文信候吕不韦神色又是微动,再次深深看着面前的紫衣少年一言,心中暗自赞叹,果真不愧是甘茂之孙,甚是奇异。

    “孺子能令张卿行者,事成当以卿位相屈!”

    吕不韦从座位上起身,眼中光芒闪烁,拱手对着面前的甘罗一礼,此等英杰,再过数年,便是自己一大助力,岂不早早交好之。

    先后而颜色改,甘罗不以为意,亦是拱手回礼,旋即,欣然踏步而出文信候府,于西城不远处,入张唐府邸中,通报仆役,入厅堂而坐,茶茗相随。。

    处于内宅之中的张唐闻厅堂来客,本以为是文信候府名客,不曾想竟然是一位少年,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已然有些轻视,同时对于吕不韦也有些微词,虽如此,还是出身而入。

    “常闻相邦府中,有三千门客,丝毫不逊色昔日魏信陵君,如今而观,相邦府上无人矣,竟派你前来充当说客,孺子何以见辱?”

    张唐言语毫不客气,径直端坐上首,从条案上接过香茗,轻抿了一口,便是清朗而出,撇着不远处的紫衣少年,心中愈发不耐。

    “特为吊君而!”

    于此,甘罗倒也不恼,放下精致的白玉之杯,从座位而起,上前一步,礼数周密,拱手一礼,便是微微一笑,面上甚是淡然平和。

    “某有何事可吊?”

    观对方模样,察其神色,张唐面上不由得双眼为之微眯,开口便是言论自己吊丧之事,莫不是想要恐吓自己,手段太过于明显,随即不以为然,轻应之。

    “君之功,自谓比武安君何如?”

    紫衣甘罗礼毕,静立于厅堂之中,虽年岁不大,但一身聪慧无双,眼中明亮的光芒闪烁,神色不动,直视前方的张唐。

    “武安君南挫强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计其数,某功不及十之一也!”

    提及武安君白起,张唐神情一怔,而后身躯不由得挺直,对于这位大秦军神一般的存在,战必胜,攻必取,一生征战,列国畏惧,被他国称之为人屠,可见一斑。

    自己虽有些许功勋,但比起武安君白起,那是远远不如,这一点张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谈论自己之事,涉及武安君何意?

    “然则应候之用于秦也,视文信候孰专?”

    少年甘罗没有延伸武安君之话题,言语婉转,又落到大秦前相邦应候范雎的身上,看着面前神情有些疑惑的张唐,再次一问。

    “应候不及文信候之专!”

    昭襄先王岁月,应候范雎入秦,驱逐宣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势力,有献上治国方略,方有大秦的蒸蒸日上,虽然位尊相邦,但与今日文信候相比,远矣。

    尽管文信候乃是以商贾出身,但助力庄襄先王登位,助力今王登位,功勋卓著,权倾天下,远非应候范雎能够媲美。

    “君明知文信候之权重于应候乎?”

    听此,少年甘罗的面上又是轻轻一笑,脚步再次上前迈动一二。

    “何为不知?”

    张唐有些生气,被一位孺子问来问去,却始终不涉及自身,难道今日真的是文信候派他来欺辱自己的不成,虽说文信候权势显赫,但一孺子也敢辱己身?

    “诚如是,昔应候欲使武安君攻赵,武安君不肯行,应候一怒,而武安君遂出咸阳,死于杜邮,今文信候自请君相燕,而君不肯行!”

    “此武安君所以不容于应侯者,而谓文信候能容君乎?君之死期不远矣!”

    一语落,刹那间,整个偌大宽阔的厅堂为之一静,一直静静端坐于上首的张唐面上变动不已,数息之后,悚然之色而露。

    随即,再次看着身前的这紫衣少年,此刻正微笑的看向自己,心中惊悸,以文信候吕不韦的为人,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孺子教我!”

    未几,从座位起身,亦是靠近身前的少年甘罗,拱手一礼,面有惭愧之色,乃因甘罗以请罪与文信候,不日便欲整理行囊出燕国为相。

    ******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与此同时,就在文信候的紫衣少年甘罗功成之际,咸阳宫的阴阳家所在区域内,宽阔无比的恢宏厅堂之上,一道道苍茫久远的朗朗之音回旋。

    声音中夹杂着无言的韵味,余音不绝,静静的在厅中荡漾,其内人影稀疏,所存者不过阴阳家东君、阴阳家月神、阴阳家云中君、阴阳家湘君。

    此刻,殿中的四人均分列一侧,周身玄光闪烁,东君居于最前端,闻上首古朴神韵之语,屈身一礼,随其后,其人亦是一礼。

    “东皇阁下!”

    “东皇阁下!”

    “……”

    四人神色平静,眼中玄光璀璨,盛装加身,无言的奇幻之妙沉浮,目光汇聚上首,那里已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其上。

    一袭紫黑色长袍加身,尊贵中内蕴神秘,一缕缕奇妙的力量加持,外人不得窥,黑色面具笼罩颜面,头戴金色玄光笼罩的至阳祥冠。

    身前两道金色光芒隐现的阴阳垂饰,其上道道神秘的纹理烙印,太极虚影闪烁,背负古老的金色图腾之象,昂扬向天,双眸洞悉乾坤,俯览寰宇一切。

    “天机动,虚冥摇曳,星魂出,文星护体!”

    “星魂者,终于出现了!”

    “东君,你可知其在何方?”

    预幻之言早出,天机懵动,星辰斗转,道道光芒入秦宫,万般奥妙升腾心间,阴阳家三大护法终于要全部归位了。

    静立于上首的东皇太一沉吟片刻,而后轻言郎语,头颅微转,看向下首最前方的东君。通体暗金色玄光而动,闻东皇阁下之语,双手掐动印诀,美眸透视虚空,诸般星辰显化。

    “大显,其在咸阳,星光璀璨,国运隐动加持!”

    数息之后,道道阴阳印诀消散,异象归一,尊贵的暗金色长裙加身,圣洁白皙的双肩裸露,秀发光泽明灭,发簪而动,绝世之姿摇曳,明眸深处,一颗闪烁紫色祥光的星辰无比明亮。

第六十八章 童子封卿

    “嗯,那里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阴阳家的区域内,东君、月神、云中君等均没给于我这般感觉,飘渺无形,空灵浩大,仿若师尊一样!”

    “难道是……东皇太一!”

    闲暇静静待在玄清宫中的周清忽而灵觉有感,众妙之门颤动,强大的灵觉扩散,一股浩瀚无垠的气息在整个秦宫之上散发,虽然有大秦蒸蒸日上的国势拦阻,但仍旧不能掩盖其行。

    散发着淡青色明眸的双眼睁开,头颅微转,隔空而看秦宫另一处阴阳家所在的方向,东君虽强,但与自己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能够与师尊一般的强者,整个阴阳家中,也只有那一位了,思衬此,周清通体青色玄光涌动,一步踏出,临窗而立,东皇太一这个时候出现所为必然非凡。

    “虚凡!”

    抬头看向虚空,此刻正值正午时分,骄阳正盛,朵朵白云飘荡在虚空,微风不显,虽有烈日遮掩,但诸天星辰同样落在眼眸之中。

    只可惜道家所传,对于星辰玄妙没有涉及太多,尽管能够感知星辰运转之奇妙,但却不得门而入,然则,星辰运转之迹象也终究只是外显,内处还在咸阳城中,一语轻落,房门之外轻脚踏进一人。

    “小师叔!”

    这是宗琼临走之时为自己推荐的一位城中道家弟子,能够被宗琼推荐给自己,自是有一定能力,年岁不大,不过十七八岁,一身修为刚入先天。

    容貌俊朗,虽称不上秀逸非凡,但缘由道家玄功的气息,一身气质倒也独到,浅蓝色的长袍加身,内着劲装,束冠而起,手持长剑,拱手一礼。

    “将近期咸阳城发生的大小事情整理一份给我!”

    没有迟疑,便是将指令下达,涉及阴阳家的事情,周清一直很重视,蛰伏数百年,而今强势而出,一位位护法简直都是绝世之姿,修为极强。

    联想到日后的事情,似乎那所有的一切都在阴阳家的掌控之中,只待秦国开动车轮,完成大业,而后依附于其上,成就自己的谋划。

    “是,小师叔!”

    那男子颔首以对,没有在房间中停留,便是出玄清宫,行至咸阳城内,与其他的道家弟子汇合,想要寻找消息,他们待在咸阳这么久,自然有收获在身。

    ******

    另一边,一袭紫色长袍加身的少年甘罗说服张唐以后,便是回府邸以应文信候吕不韦。

    “张唐听臣之说,不得已而往燕,然中情不能不畏赵,愿假臣车五乘,为张唐先报赵!”

    面上带着一丝淡淡微笑,稚嫩的言语回荡在宽阔明亮的厅堂之***手对着此刻起身的吕不韦而言,先前所谓难之事,而今成矣。

    “哈哈,有你祖甘茂之像矣!”

    朗声大笑,当即便是在偏厅与门客宴饮甘罗,此事知其才,日后当重用之,语气赞叹不已,当年甘茂也是中年才逐渐出头,但其孙却是少年而名。

    回想起先前之语,便亲自入秦宫,与兴乐宫拜见秦王政。

    “有甘茂子孙甘罗,年虽少,然名家之子孙,甚有智辩。今者张唐称病,不肯相燕,甘罗一说而即行。复请先报赵王,惟王遣之!”

    端坐上首批阅政令的秦王政闻此,心中亦是惊讶,想不到甘茂虽死,但其孙却是聪慧,今以崭露头角,若是可用,不吝卿位,当即宣甘罗入宫觐见。

    半个时辰之后,与兴乐宫中,秦王政于上首静静而立,观下首的紫衣少年,虽身才五尺,但眉目秀美如画,眼中灵光涌动,颇有智慧,面上已然大喜。

    一番交谈,甘罗欣然应对,秦王政心中越发喜悦,当即,便是应吕不韦所言,给予良车十乘,仆从百人,用以使赵。

    数日之后的赵国邯郸之内,甘罗一行人入其中,宫廷赵王已闻燕秦通好,燕国太子入秦,秦国使臣相燕,正怕二国合计谋赵,忽而,殿外报秦使者来到,与臣下商议,面上不由一喜。

    遂与群臣出宫数里迎接秦国使者,见领头使者年少,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是礼数颇佳,言语圆满,不由得皆暗自称奇。

    “向为秦国通三川之路者,亦甘氏,于先生何人?”

    赵王好奇而问,能够以一孺子为使臣,在秦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臣祖也!”

    甘罗正襟而应。

    “先生年几何?”

    赵王面上掠过一丝恍然,而后眼中涌出一丝钦羡,秦国果然人才辈出,而且选人用人不拘一格,可见一斑,无怪乎为天下至强。

    “十二岁!”

    甘罗又对曰,神情不变,左右而礼。

    “秦廷年长者,不足使乎?何以及先生?”

    忽而,群臣中有一人悄然而语,面上略有轻视之意,言语更是内蕴嘲弄与讽刺,行至甘罗跟前,居高临下,甚是自傲。

    “秦王用人,各因其任。年长者任以大事,年幼者任以小事,臣年最幼,故为使于赵耳!”

    神色不变,头颅微微扬起,看向赵国之臣,言语沉稳,颇不似少年之人,更像是一位政事老手,一语出,左右群臣再次赞叹。

    “先生下辱弊邑,有何见教?”

    赵王见其言辞磊落,又暗暗称奇,如此年岁,在群臣的围拢之下,却神色不该,心性上佳,而后便没有再行多言,回宫宴饮,各赐其座,进而问曰。

    “大王闻燕太子丹为质于秦乎?”

    甘罗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礼,直接进入正题。

    “闻之!”

    赵王颔首以对,不解甘罗何意。

    “大王闻张唐相燕乎?”

    甘罗又曰。

    “亦闻之!”

    赵王轻叹一声,挥手示意使者赐酒。

    “夫燕太子丹入质于秦,是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是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而赵危矣!”

    甘罗一礼谢过赵王赐酒,轻抿一口,便是将其置于身侧条案上,而后再言,至于殿中群臣,更是均将目光落于己身之上。

    “秦所以亲燕者何意?”

    闻此,群臣均面上惊惧,与甘罗不远的一赵臣言语有些怒气,起身而语,既然秦国与燕国已经通好,那么,又何必前来赵国。

    “秦之亲燕,欲相与攻赵,而广河间之地也。大王不如割五城献秦,以广河间。臣请言于寡君,止张唐之行,绝燕之好,而与赵为欢。”

    “夫以强赵攻弱燕,而秦不为救,此其所得,岂止五城而已哉?”

    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落下,瞬间,赵王大悦,当即赐甘罗黄金百镒,白璧二双,以五城地图付之,使还报秦王。

    又数日,秦廷章台宫中,秦王政欢喜无尽,下首群臣亦是将目光投向殿中的那一位紫衣孺子,此行不仅缓解秦赵局势,而且还为秦国开疆拓土,功劳甚大。

    “河间之地,赖孺子而广矣!孺子之智,大于其身。”

    秦王政于殿中,朗声而语,随即止张唐不遣,张唐亦深感之。

    赵闻张唐不行,知秦不助燕,乃命庞、李牧合兵伐燕,取上谷三十城,赵得十九城,而以十一城归秦。此功而毕,秦王政封甘罗为上卿,复以先前所封甘茂田宅赐之。

第六十九章 火部弟子

    秦王政拜甘罗为上卿,以往日甘茂所居田宅赐之,而后甘茂便是从文信候府搬出,甘氏一族重新立于咸阳城西侧区域,家族幸甚,恢复往昔指日可待。

    此等消息在整个咸阳城都堪称罕见,十二岁拜为上卿,论影响,更是先前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拜为宫廷右护法之上。

    玄清宫内,周清手握一卷竹简,其上有着虚凡统合的近期咸阳所有讯息,再加上紫衣少年甘罗的崛起,周清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后挥手间,劲力吞吐,将逐渐放置于一侧的条案之上,抬头看向亘古星空,那里,仿佛一颗通体闪烁紫色祥光的星辰沉浮在眼眸深处。

    “甘罗者,甘茂之孙也,年少聪慧,灵性非凡,今出文信候吕不韦府,欲要恢复往昔甘茂时代的盛况,可不简单。”

    “稍有不慎,便是会有无妄之灾!”

    “虚凡,接下来,你通知城中的道家弟子,替我监视甘氏一族的动向,尤其是宅邸的进出之人!”

    踏足政途,一切的一切可就有些身不由已了,此等少年若是继续依附于吕不韦的麾下,说不准安全无忧,但从其现在表现出来的资质来看,似乎略有不同。

    万般思绪涌动,周清便是对着身侧不远处随伺的虚凡再次而道,不出意外,接下来正是各方势力登场之时,你来我往,应是颇为热闹。

    “是,小师叔!”

    虚凡不疑,当即便是轻装而出玄清宫,出秦宫,将周清下达的指令言语城中的道家天宗弟子,以他们均为先天层次的修为,监视一座宅邸绰绰有余。

    ******

    “你是谁?”

    是夜,虚冥摇曳,星辰高悬,亿万颗星辰散发出己身独特的光芒,普照诸夏之地,银装素裹,清凉的感觉顿生,咸阳城内,宵禁时刻,白日的繁闹不显。

    位于咸阳城西侧的重臣府邸区域内,一道通体闪烁通红玄光的曼妙身影不断跃动,身法轻灵,微风吹过,虚空中只剩下一律若隐若现的幽香之气,未几,扩散殆尽。

    半柱香以后,这道身影凌空跃入一座崭新的府邸之中,灵觉扩散,目标明确,直入宅邸后院,避过一位位巡逻的奴仆与侍女,内部虽灯火通明,但对于那道身影的主人来说,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灵觉笼罩之下,那道通红的身影为之一滞,而后头颅微转,一步踏出,便是翻过一处房间半开的窗户,俯身而入,其内灯光不限,一道道呼吸有致的气息回荡,似是陷入深层次的睡眠。

    感此,这道通体散发淡淡红色玄光的身影一掌打出,红色的掌印直接幻化阴阳,内部突显一道骷髅的印记,直扑不远处的床榻之上,融入那睡眠的主人身躯之中,刹那间,那人便是被惊醒。

    “在下阴阳家火部弟子,奉东皇大人之令,邀请阁下入我阴阳家,位列护法一职!”

    那通体红色玄光笼罩的曼妙身影,屈指一点,屋内的蜡烛便是火焰迸出,光芒闪烁,形体展露,一袭红衣加身,其上金色的火焰图腾显化,双手通红如炎玉,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红色光芒,纹理内蕴。

    伴随口中清脆悦耳之音,一双细腻修长的双手变得犹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诡异之极。

    身材高挑,一袭红衣加身,漆黑的秀发飘动直垂腰腹,虽看上去年岁不过十一二,但身姿已然突显,动静之间,一缕白皙轻轻隐现,看着此刻床榻上坐起的那人,翻手间,便是一卷紫色的竹简出现在手中。

    “邀我入阴阳家,列护法一职?”

    “阁下请回吧,蒙秦王与文信候赏识,拜为上卿,甘罗当竭尽全力,辅助今王安邦定国,岂会入阴阳之家,追寻奇异玄学。”

    “若是阁下现在离开,甘茂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上简参奏,你阴阳家当在秦宫式微!”

    床榻上的人正是少年甘罗,虽然对于突然出现在房间中的红衣女子感觉奇怪,又闻对方口中之语,当即心神镇定,若非阴阳家在秦宫有一定的势力,当即便是将对方轰出去了。

    虽如此,但甘罗态度仍是万分坚决,祖上甘茂之后,甘氏一族衰微,而今正是刚刚崛起,其实阴阳家能够撼动的。

    “选择权在阁下手中,我等只是邀请而已,这卷《星聚》是东皇大人给予阁下的礼物,权当这次阴阳家叨扰的补偿,在下告辞!”

    这位阴阳家火部弟子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听得出对方言语坚决,径直而又白皙的五官上,诧异的神色闪烁,此人或许不知道阴阳家东皇太一代表着什么。

    能够被东皇阁下亲自出手培养的,只有护法与长老,而今此少年能够令东皇大人看中,是他的福分,竟然还拒绝,然回想来时东君大人的叮嘱。

    “秦廷并没有你想象的这般简单,若有意,阴阳家的大门随时为阁下开启!”

    手中红色的玄光吞吐,手中的这卷紫色竹简便是飞至床榻上甘罗的身前,悦耳的声音落下,周身通红的光芒一闪,便是消失在甘罗的房间之中。

    “阴阳家!”

    “《星聚》?”

    对于阴阳家,甘罗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一群以阴阳五行之说调和王上情绪的百家之一,算不得什么,那阴阳家的女弟子离去,身前的这卷紫色竹简落下。

    甘罗心中奇异,心中顿生一股奇妙的感觉,鬼使神差,一只手直接将《星聚》拿在手中,豁然间,那只手可握的《星聚》竹简上迸出一道耀眼的紫色祥光,直接透过甘罗的手掌,融入体内。

    异象闪烁,甘罗神情为之一滞,手中的《星聚》为之掉落,数息之后,那双灵动之极的眼眸深处,却不自觉多了一丝紫色光泽。

    感应全身,呼吸吞吐,并无异样,而且似乎精气神更加旺盛许多,眼睛看的更加清楚了,耳朵连窗外的鸟虫之音都听得明确,浑身上下,体内似乎一股奇特的热流在运转。

    再次看向床榻上的那卷《星聚》,甘罗沉吟甚久!

第七十章 不可

    次日,秦廷章台宫朝会,卿相、大夫入内,甘罗拜为上卿,自是有资格入其内,虽然年岁与身高都不显,但在文官之中的位列,还在中上,令得一众群臣更是赞叹不已。

    未几,卯时中段,秦王政衣着冕冠,九旒加身,玄黑锦袍罩体,端坐于章台宫上首,左侧赵高静静而立,一番礼数,朝会径直开始。

    相邦文信候吕不韦率先出列,国事政令娓娓而出,言语浑厚,殿中群臣附和之音不绝,不提吕不韦专权,论治国能力,相邦当之无愧。

    就是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都挑不出毛病,处理完各郡之事,便是来到对外政策,列国交锋,每日而变,若不能因此而变,只会居于后手。

    “臣泽有言!”

    “前有上卿甘罗使赵,虽解张唐将军之危,而拓河间之地,然赵国亦是因攻占燕国城池,实力增强,距离长平之战几近过去二十载,赵国元气颇为恢复。”

    “又近得燕国城池,增添底蕴,长此以往,于我秦国无益,且赵国近秦,燕国远秦,弱燕于秦国亦是无益,燕太子丹已经入秦,秦国无使臣相燕,传闻出去,于我秦国更是无益!”

    刚成君蔡泽出列,虽然上卿甘罗拓展河间之地有大功劳,但是比起无形的损失,似乎回报也不是这般丰厚,赵国强燕国弱更非秦国的国策。

    拱手一礼,言语中一连说了三个无益,群臣为之侧目,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虽面容被九旒遮掩,但观其身形陡然挺直,也知其心。

    “刚成君所言甚是,先前甘罗未念及此,以致如此后果,望我王降罪!”

    语落,刚成君归位,其身后不远的甘罗闻声,神情微动,亦是出列,拱手脆言,神色略有惭愧,己身虽有谋略,但毕竟不及刚成君蔡泽大局眼界。

    “甘卿不必如此,无论如何,为大秦开疆拓土却是功劳,至于刚成君所言,也是却有道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甘罗,你可有应对之策?”

    秦王政单手挥动,对于甘罗所言不以为意,虽赵国也得城池,但秦国受益也是事实,只是刚成君所言赵强不得不防。

    旋即,面上轻笑,直视下首的甘罗,询问其应对之法,若可解决,对其也是大功一件。

    “列国伐谋,朝秦暮楚,本是常理,今赵国攻占燕国城池,赵强燕弱,不合秦策,蒙骜将军之仇更是为之搁置。”

    “闻王翦大军仍旧在上党屯留之地收拾残局,臣又闻当初赵武灵王曾亲入秦宫,如入无人之境,可见秦宫内赵国奸细甚多。”

    “如此,当清理宫廷赵国之人,以恶其名,正战之意,而后趁赵国不妨,令王翦将军大军攻略河间,弱赵国之势!”

    聪慧无双,灵觉运转,一念之间,便是应对之法而出,既然赵强,那就派兵攻打赵国,坑其兵士,弱其力量,彼弱我强,当合王上之意。

    抬头挺身,左右对着群臣看了一眼,语毕,等待王上的回应,此法虽有些残酷,但相对于结果来说,并不算什么。

    “哦,令王翦大军攻略河间,广河间之地,于此,相邦以为何?”

    殿中群臣不语,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沉吟熟息,才徐徐出声,头颅微转,九旒摇曳,目光落在文官第一人文信候的身上,如果自己没记错,文信候吕不韦的封地大都在河间之地。

    若是依甘罗之法,攻略河间,虽能够弱赵,但对于文信候来说,可是一大裨益,甘罗出身文信候府,难道不知此事?难道他现在的上卿之位是相邦给予的?

    秦王政神情笑意逐渐消散,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冷意,本以为自己提拔的甘罗会有公正之心,不曾想亦是文信候一路。

    “臣以为……不可行,王翦大军虽仍在上党收拾残局,但大军不退,赵国边境同样兵将驻扎,贸然征战,只会令军士伤亡。”

    “而且甘罗所言,殁赵国宫人,以恶其名,此法更不可行,秦宫之内,六国宫奴皆有,若因此而征战,列国必将再次联手而攻秦,殊为不妥!”

    点名己身,文信候吕不韦周身为之一颤,眼角的余光撇着不远处的甘罗,心中一丝怒意生出,孺子就是孺子,虽有些聪慧,但终究不通大局。

    若是此事真的行进,自己的地位可就直接不稳了,广河间之地虽然重要,但与现在的稳固来说,同样是微不足道,当即出列一礼,缓声道出意蕴,言语之间,双眸直视上首,有意无意的看向中常侍赵高。

    似乎这位颇得子政信任的中常侍赵高便是赵国宫人,甘罗此举,想来令此人心中更为不悦吧。

    “诚如是,甘罗还有一策!”

    闻文信候吕不韦之意,已经入列的甘罗再次出列,拱手一礼,再次一双明眸看向上首,既然这一策不行,自己还有一策。

    “言!”

    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语落,整个章台宫都为之回荡,内蕴的怒意似乎有些突显。

    “臣闻长安君成峤已然奔赵,既然赵国现亲秦,理应将成峤缚身归秦,然赵国却无动静,可见一斑,以此为战名!”

    “与此,可令使臣相燕,安燕国之心,分赵国之兵,减边境局势,可战而胜之!”

    既然殁杀赵国宫奴不行,那就另找借口,语出,于甘罗身前的文信候吕不韦头颅微低,心中愈是暗骂甘罗,孺子之策于己身实为杀戮之策。

    而且,此策与前策一般无二,不仅因此恶自己,恶中常侍赵高,连带王上只怕都对其心生厌烦,孺子为上卿,不思好好磨练,却肆意出言,着实可恨。

    “哦,缚成峤归秦,令王翦攻赵,以广河间,相邦以为何?”

    随即,殿前上首又是一语而落,直入文信候吕不韦的耳边,与先前冷语相比,此言更是暗韵一丝奇特的韵味,虽不显冷意,但却甚是寒霜。

    “臣以为……不可!”

    强忍着此刻嬴政带来的霸道压迫,文信候吕不韦屈身而跪,以头触地,声音洪亮,以表内心之坚决,以示内心之坚定,以诠己身无二心。

    “臣以为不可!”

    “臣以为不可!”

    “……”

    虽如此,但群臣见吕不韦之状,不由得神色大惊,往日与文信候交好者,亦是出列,屈身半跪,出声而应,驳斥甘罗的无稽之谈。

第七十一章 星君归位

    锦章华服,玄黑冕袍加身,九旒之珠垂落,一颗颗五彩之石闪烁别样的光芒,秦王政静静的端坐在上首,平静的眼眸扫视群臣,耳边回旋群臣之语,整个人不由得陷入淡淡的沉寂之中。

    殿中与文信候吕不韦交好者,不乏重臣,出列一礼,一者驳斥甘罗之语,另一者则是以解文信候困境,虽然近来王上有想要亲自掌权的趋势,但如今国政大权扔大半在吕不韦手中。

    至于连出两策的上卿甘罗,此刻却是不由得愣住了,观眼前之景,一双灵光涌动的明眸中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而后红润的面容上苍白之色闪烁。

    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是什么言语入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小小的身形一边看着身前屈身而跪的文信候吕不韦,一边有眼角的余光打量上首秦王。

    “攻赵以广河间,此事于我秦国无益!”

    “然刚成君所言确切,卿等应为寡人分忧!”

    十多个呼吸过后,整个偌大的章台宫中,群臣之语不显,寂静的氛围扩散,吕不韦仍旧以头触地,久久未起,等待上首秦王的回应。

    终于,两道清冷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冷漠中夹杂着一丝凌厉,直接将攻赵之事搁浅,而后悠然起身,走下九层华贵之阶,身侧的中常侍赵高相随,漫步而出章台宫,留下殿中诸多群臣。

    一道道稳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后又是一连串宫奴与侍女的相随之音,感此,章台宫殿内的文信候才徐徐将头颅抬起,而后徐徐起身。

    一语不发,对着四周先前助力的群臣一礼,转身亦是走向殿外,掠过少年甘罗之旁,微微停顿,没有言语,脚步又快上许多。

    ******

    “疑似阴阳家的火部弟子进入甘府!”

    “想不到阴阳家动手这么快,不过想来应该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不然那东皇太一应该会有动静的,但根据我刚才的感应,那甘罗的身体之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丝阴阳术的力量!”

    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加身,周清与身后的虚凡静静行走在偌大的秦宫之中,身为宫廷右护法,除却秦宫内极少数的地方以外,其余均可随意而行。

    在刚才朝会散去之时,周清灵觉扩散,笼罩群臣,加持在那甘罗的身上,的确有一丝淡淡的阴阳术气息残留,与东君、月神她们身上的气息迥异。

    “小师叔,看来上卿甘罗被阴阳家盯上了,他们还真是胆子不小,身为秦国上卿,论地位不逊色宫廷护法的!”

    身后两米开外的道家天宗弟子虚凡闻语,手持长剑,一袭浅白色的长袍加身,略微思衬,便是有些惊疑,若非小师叔这般言论,自己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记得小师叔身为宫廷右护法,地位也不过等同上卿,与如今的甘罗并列,但论对于秦国的作用,明显甘罗更甚,虽如此,阴阳家仍旧出动。

    “被他们看上的人和物,鲜有不成的,令城中道家弟子严密监视,尤其是阴阳家的动静,若有异,即刻来报!”

    对于甘罗的聪慧,周清从不怀疑,但在秦廷之中办事,可不是聪慧就能够解决的,若是不小心错了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旋即,再次下令吩咐道,身侧后方的虚凡顿时身形一滞,颔首而应,数息之后,便是自出咸阳宫,将周清的命令下达城中道家弟子。

    同一时刻的秦廷兴乐宫中,秦王政心情甚是不悦的从章台宫出,未几,便是入其内,那里早已备好珍馐美味,只待秦王用膳完毕,便可处理政令。

    “赵高,你以为甘罗先前两策如何?”

    静坐于兴乐宫一侧的偏厅上首条案前,秦王政正手持一只碧玉盏,品尝美酒清香,对于面前的诸多佳肴,并不在意,九旒卸去,高山冠束发,俊朗的英姿显化。

    撇着一侧正在服侍自己用膳的赵高,秦王政随即随意的轻问一声,伴随着长安君成峤的背叛,伴随着对新提拔的上卿甘罗失望,一时间,嬴政心中百感交集。

    “王上,此乃国事,赵高岂敢言论!”

    一语落,令得正在为嬴政调羹的赵高浑身为之一颤,而后恢复如初,面上神色未改,轻轻笑道,从一侧抽出一根光芒闪烁的银针,轻轻的试了一试,便双手将其置于嬴政跟前,屈身一礼,未敢逾越。

    “是不敢?还是不愿?”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先王留下的子嗣如今只剩下寡人了,自寡人登位以来,赵高你就伴于寡人身侧,如今,寡人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闻赵高回应,秦王政轻笑一声,而后没有多言,轻轻的叹息一声,便是一口将碧玉盏中的酒水饮尽,旋即,便是缓缓起身,侍女自动上前服侍,不多时,居于兴乐宫上首处理政令。

    咸阳城西侧重臣区域所在,从秦廷出来的上卿甘罗有感章台宫失言,便直接奔至文信候府欲要解释一番,本以为侯府不会让自己进入。

    想不到却是畅通无阻,然则,在侯府正厅中待了整整半个时辰,却没有见到文信候的面,连带之前府中的门客都有些疏远。

    无奈,只得神情略有凝重的从侯府而出!

    半柱香后,一道密令消息经赵高之口直入正在批阅政令的秦王耳边,闻此,秦王政神色不变,对着身侧的赵高看了一眼,归于原样。

    “不愧是吕不韦,经此一招,甘罗仕途不得意矣!”

    一个时辰之后,虚凡回到玄清宫,将此时言语,感此,周清摇头不已,若是当年的其祖甘茂,想来不至于此。

    “我阴阳家的第三位护法将归位矣!”

    两个时辰之后,秦宫一隅的阴阳驻地所在,内部月神轻轻与东君说道一则消息,天机有感,俯视群星,那可通体紫色光芒闪烁端的星辰距离阴阳家越来越近了。

    三个时辰之后,于兴乐宫得空而出的中常侍赵高将一则消息传递而出,随即,秦宫之内的赵国之人与城内的赵国之人为之而动。

第七十二章 转魄剑主

    次日章台宫朝会,论事诸般闭,相邦吕不韦言语,上卿甘罗开疆拓土有功,献策虽有不殆,但仍有安邦定国之心,只需磨练,超越其祖指日可待。

    群臣附和,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不语!

    隔日,秦廷兴乐宫中,经宫廷密报,通赵高之语,上卿甘罗为赵国开疆拓土,多与赵国之人接触,收纳钱财,言语猖狂,赵王信任之,言语秦不为相,赵国以相位而待。

    于此,秦王政眉头轻挑!

    第三日,上卿甘罗上简,言先前两策之失误,欲要再次出使赵国,抚慰赵国,令张唐相燕,以安燕国之心,以牵赵国之势,以卫秦国之利。

    秦王阅,曰可!

    又三日,上卿甘罗以大仪仗入赵国,赵王欣赏之,群臣亦是赞赏不已,自从剧辛将军领兵被燕国斩杀之后,赵国许久没有开疆拓土之功了。

    想不到,这一次开疆拓土却是缘由一孺子,如此,赵国上下更加欢悦之,为以表感谢,特请甘罗多留数日,诠释赵国的诚意。

    消息传至咸阳,经秦宫密探,言语上卿甘罗欲要留赵国,庞新死,相国空缺,正合补上,秦王政阅览完毕,诏令甘罗不得逾期归秦。

    其后,相邦吕不韦上简,言语甘罗自得赵王欣赏后,常目中无人、轻狂无比,虽有聪慧,但放任下去必成威胁。

    于此,秦王政又语,若是归途逾期,九族当灭。

    ******

    “公子,此次您出使赵国功成,回咸阳之后,当声名更旺,恢复甘府昔年盛况可待!”

    接到咸阳城的急令,正在赵国逗留的甘罗一行人不敢迟疑,直接便是整理行装,启程回归秦国,渡过漳水,便入了上党之地。

    沿着大道而行,近些年新得的赵国土地部分没有修建驰道,速度略慢,骑兵在前,马车居中,护卫在后,一行越有百多人,日行数百里。

    临近傍晚,按照地图上所列,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入长平之城,也是近二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区域,山脉林立,河流纵横,骄阳西斜,光芒越发的暗淡。

    由骏马牵引的领头马车之中,一袭紫色长袍加身的甘罗端坐其内,身侧则是家中奴仆,数十年来不离不弃,甘罗甚是器重。

    闻其语,甘罗面上也是轻轻一笑,虽然因先前之事恶了文信候吕不韦,但从长远来看,文信候吕不韦翻不了什么花样,只待数年,吕不韦必然被秦王镇压,到时候便是自己大显身手之时。

    至于现在,或许真的要如同祖父一般,安稳的在秦廷历练,待时机一致,也可出头,年十二列上卿与自己来说足够了。

    “此事,当徐徐图之,咸阳城虽有杂乱之语,但只要功利于秦,大王会明白甘罗的衷心!”

    颔首以对,静静的躺靠在马车深处,内部已经有些暗淡,家仆随即点上蜡烛,一缕缕昏黄的火焰跳跃,在马车之中极尽摇曳。

    目光落在马策中央条案上的那只蜡烛,感受单手虚空轻轻挥动,顿时一缕缕淡紫色的光芒闪烁,一双明亮的眼眸深处,亦是紫光氤氲。

    嗤!嗤!嗤!

    豁然间,还未等甘罗继续感知体内新生的力量,马车之外,顿时一道道空气的嗡鸣之音回旋,如同长剑挥动的影像,如同空间割裂的爆鸣之音。

    “快……快走!”

    “我等是……!”

    “……”

    一道道惊惧不已的声音尚未说完,便是戛然而止,一道道马匹长啸的声音不绝,一缕缕猩红端的气息传入马车之中,家仆感此,连忙掀开一侧窗口,看向外界。

    “公子……,快……!”

    只是,刚将遮阴端的帘子掀起,迎面便是一道劲装打扮的黑衣人,挥手便是一道剑气吞吐,脖颈之上,顿显一道长长的红线,生命气息决断。

    家仆心中大恐,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气息涌不上来,双手紧紧捂住喉咙,数息之后,径直端的倒在马车之中,场景变换,内部的甘罗亦是神情惊悚。

    嗤!嗤!嗤!

    撕裂虚空的声音不绝,一道道空气的颤动之音不断,不过十二岁的甘罗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挥动小手,顿时一道微小的劲风将帘口卷起一角,刹那间,神情又是骤变。

    透过马车的一角,眼眸深处,一道道通体黑衣金装的身影已经将此行所有的骑兵、护卫、奴仆斩杀殆尽,此刻正向着自己所在的马车而进。

    “转魄大人!”

    万籁俱寂,一切虚无,百多人只剩下自己,全部被这群黑衣人斩杀,甘罗浑身颤抖,掀起的马车一角早就落下,整个人蜷缩在马车一角,有一股股寒冷的气息生出体内,周身不自觉的紫光扩散。

    忽而,一道道轻缓不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己身所在,一语轻言,刹那间,甘罗只感觉周围失去了依靠,整个马车的四周顶上被硬生生撕裂成粉碎。

    迎面而来,便是一位看上去是领头者的黑衣人,四周的杀戮者均为之避退,那人近前,手持一柄修长的细腻长剑,其上闪耀一丝迷幻玄光,令人不敢久视。

    “杀!”

    那领头者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其上一道精细的人形出现,相互对比之下,微微颔首,旋即,手中纤细长剑挥动,一道凌厉的剑光划向甘罗的喉咙。

    砰!

    然则,一息之后,却是两道紫光汇聚的气刃从甘罗的手中迸出,交织在身前,直接抵挡对方的剑气,但己身亦是被剑气内蕴的力量击飞,瞬间重重的撞击在大地之上。

    “杀!”

    见本来必死的目标突然有了一丝反抗的力量,那杀手转魄惊疑一声,能够聚气成刃,起码也是先天层次的存在,但对方明明连筑基都不是。

    虽诧异,但这并不能改变结局,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甘罗跟前,内劲涌动,手中长剑直接划下,威能更胜先前十倍。

    “越王八剑,你既然是转魄剑主,想来远在咸阳城的应该是灭魂剑主了!”

    万念一息,一股磅礴的力量由空而落,天地失色,寰宇失却颜色,时空停滞不前,一道清脆稚嫩之音回旋,无形的力量席卷,那杀手转魄手中的长剑径直飞走,不知奔向何处。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些杀手群体百米之外的一株粗壮大树顶端,一位赤红锦衣加身的女子正站立枝叶之上,双手阴阳玄光涌动,如同火焰一般,内劲催动,更是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

第七十三章 大道阴阳

    “身为秦国的利剑,却是私自将剑刃斩向秦国上卿,斩向秦国兵士!”

    “今日,你等该死!”

    万物失去颜色,虚空为之停滞,被笼罩其内的数十位杀手更是思绪为之运转缓慢,只听着耳边一道道清脆之音,旋即,便觉周身上下一股澎湃如海浪的压力。

    下一刻,便失去所有的意识,俯览而下,整个宽阔略显崎岖的道路上,一摊摊猩红的血液流淌,顺着大地的纹络,向外扩散,而后徐徐的浸入大地深处。

    剑声翁鸣,灰暗的虚空之上,一道娇小端的身影凌虚而立,手持拿兵纤细修长的转魄之剑,至于剑主,已然被自己抹杀,区区混元先天巅峰的修为,翻手可灭。

    细细看了看手中这柄杀伐之剑,单手握之,便觉一股凌然之气扑面而来,无穷的杀意内蕴其中,剑身虽秋水银月一般明亮,但谁又知道在其下痛饮多少人的鲜血。

    作为诸夏有数的神兵利器,转魄之剑自然有独到之处,非混元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持之,根本不能够真正的掌握此剑,其内一丝奇异的魅惑之意,动人心魄,牵引心神。

    呼吸间解决所有的麻烦,旋即周身淡青色光芒闪烁,一步踏出,奔至下方大地上的甘罗跟前,挥手扬起,一道无形的劲风将其强行搀扶而起。

    “想不到你已经修炼了阴阳家的秘术,不过似乎是外力铸就,甘罗大人,不必担忧,麻烦已经解决,而今可无事矣!”

    眼中青光涌动,灵觉扩散,笼罩此刻通体仍旧有些淡紫色光芒隐现的甘罗,在其体内赫然有一股不弱的力量,甚是顽固,甚是坚韧,甚是灵动,强行为甘罗筑基,虽然还未完成,但也快了。

    以一道元力之气铸就普通人的根基,这个手段就是自己的师兄赤松子都做不到,就算是如今的自己,虽勉强可以做到,但那道元力之气存在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但从自己发觉甘罗身上有阴阳家的气息,到今日,还存于甘罗体内,这种能力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在整个阴阳家中,想来也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思衬此,眼角的余光撇着百米之外大树上的那道红色身影,单手虚空一抓,刹那间,便是一股强劲的两透空而出,凭空摄拿那人,吸至跟前数米开外。

    观其年岁,感其资质,周清眼中惊异之光闪现,论起来,她的修为竟然与此刻的宗琼差不多,但以阴阳家传承的攻伐手段,真斗起来,宗琼还不一定是其对手。

    “阴阳家火部弟子见过道家天宗玄清大师!”

    那红衣女子被周清瞬间擒拿至跟前,俏丽的面容上虽惊惧之色掠过,但随即便是镇定下来,感周身的束缚之力消散,而后屈身一礼,声音婉转,充斥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之意。

    想不到道家的这位玄清子实力这般强横,一记天地失色直接覆盖所有的杀手群体,只手一探,身处于百米之外的自己被强行镇压于此。

    此等手段,只怕只有阴阳家的顶尖护法才能够做到吧!能够位列秦宫右护法,实力当在东君与月神之上!

    “甘罗谢过玄清大师救命之恩!”

    生死变幻,短短的时间内,甘罗历经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事情,遍地血腥之气弥漫,入眼处,满是断臂残肢,其中不乏有自己非常熟悉的存在。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面上倒是徐徐恢复镇定,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当即,对着身前不远处一袭青色道袍加身的少年一礼。

    传闻中,秦宫内新晋一位八岁年龄的右护法,想来便是此人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无怪乎能够从百家中脱颖而出。

    “不必如此,不过这些杀手的麻烦虽然解决的,但似乎你又有新的麻烦出现了!”

    “东皇阁下,你既然已经来了这么久,为何不现身一见?”

    对着甘罗点点头,旋即身躯微转,口中缓缓而语,强大的灵觉扩散,变换随心,时而凝聚,时而扩散,于虚无之中探知玄妙。

    数息之后,不知是自己感知到,还是对方自己故意展露气息,一瞬间,周清神色再动,将目光看向一侧阴阳家火部弟子的身后上方。

    那里,伴随着自己口中脆朗之言落下,一道凝练无比的阴阳道图呈现,汇聚时间玄妙于其上,旋即,巨大的太极图上,一道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踏立其上。

    造型奇异的紫黑色长袍加身,尊贵中内蕴神秘,一缕缕奇妙的力量加笼罩其上,灵觉不得窥,黑色面具笼罩颜面,头戴金色玄光笼罩的至阳祥冠。

    身前两道金色光芒隐现的阴阳垂饰,其上道道神秘的纹理烙印,太极虚影闪烁,背负古老的金色图腾之象,昂扬向天,双眸洞悉乾坤,俯览寰宇一切。

    脚下的混元太极图宛若实体,虚空而立,恍若神祗,忽而,一道莫名的感觉生出周清心底,刹那间,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颤动,《道经》之法强力运转,一股股浓郁至极的护体玄光笼罩,隔绝一切。

    “你……很特别,星象之中虽有你的存在,但占星律却不能动摇分毫!因你之故,秦国本来注定的命运仿佛发生了一丝微小的变化。”

    声音空灵玄妙,如同乾坤道音,静静的回旋在空旷的天地之间,震颤在周清的心间深处,众妙之门强劲运转,堪堪减轻外界莫名的压力。

    这就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号称大道阴阳、无极太一,今日一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凭借此等威势,自己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对方真的只是悟虚而返?

    “你是为甘罗而来?”

    虽如此,周清并不觉得对方会出手抹杀自己,众妙之门下,自己想走,对方还拦不住自己,脑海中闪烁诸般信息,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看向身后的紫衣甘罗。

    “天机动,虚冥摇曳,星魂出,文星护体!”

    “甘罗者,秉承阴阳家的星君大道,而今俗事以殁,凡尘不侵,甘罗之名亦当消散,此后,你当为阴阳家星辰之精魂!”

第七十四章 千年神圣

    浩瀚的道音之下,刹那之间,伴随着身前上空的东皇太一单手微动,一道虚幻的太极虚影而出,屈指一点,昏暗的天地之间,诸天星辰仿佛都亮丽了起来。

    一道莫名的紫色光柱径直笼罩周清背后的甘罗,强大的力量内蕴其内,一瞬之间,甘罗那本来就要完成的筑基便是圆满,而且步入通脉之境。

    玄功加持,无尽的力量涌动,体内的经络、穴窍快速的被打开,以更快的速度登临通脉圆满,旋即,莫名的气息扩散,灵觉神融天地,混元先天的境界直接降临。

    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一位崭新的混元先天武者出现在陆清跟前,于此,周清没有动手,在这等强者面前,没有任何希望。

    凭空造就一位先天武者,这种手段自己凭借庞大的纪数支撑也可以做到,但对方却是做的更加随心所欲,周身青光闪烁,静观这一幕。

    “玄清大师,这是刚在咸阳城发生的事情!”

    忽而,不知何故,一侧自从东皇太一出现,就一直恭敬不语的火部弟子,漫步而动,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出现在周清跟前,翻手间,通红的修长手掌从腰腹取出一卷红色的布帛,劲力吞吐,将其送至周清跟前。

    “这……,吕不韦该死,赵高亦是该杀!”

    单手轻轻平伸,天地之间元力运转,将那卷布帛直接悬挂在身前一米开外,明亮的双眸落在其上,呼吸间,周清神色骤变,双眼深深的眯起,口中喃喃而道,面上一丝怒意闪过。

    对于这卷布帛的真假性质周清到没有怀疑,以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必要如此,然则,按照这布帛上所言,那甘罗在咸阳城的家族竟然已经被秦王政下令夷灭九族。

    其中出大力气的自然是相邦吕不韦与中常侍赵高,他们竟然真的敢如此之做,政事之争,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位本该将来安邦定国的卿相竟有这般结局。

    怪不得先前东皇太一所言甘罗俗事已殁,凡尘不侵,如此后果,对于十二岁的甘罗来说,更是一个不可能接受之事,到时候只怕会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

    “终究心有俗念,未能直接归位!”

    “星魂,走吧!”

    良久,伴随着甘罗一身的气息逐渐逼近混元先天圆满,浑身上下的紫色玄光更娇耀眼,然则,豁然间,笼罩其身的紫色光柱为之溃散。

    虚空上方的东皇太一轻叹一声,挥手间,凭空将下首的甘罗与火部女弟子摄至身前,脚下混元无垢的太极图闪烁玄光,一语轻落,三人消失不见。

    任凭陆清的灵觉如何扩散,终究不能够探察东皇太一的去向,连带虚空中残留的能量波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诸般星辰归元,仿佛从来不曾动荡过。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不知待何时我亦是能够踏足这般境界!”

    化神玄灵之后,便是悟虚而返,当初师尊北冥子也曾向自己和师兄展现此境界的玄妙,尽管有所得,但却不得门而入,想来还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近来,自己已经将道家先贤的诸多玄功逐一修炼,希望能够找出突破之路,似乎都仅仅令元力更为浑厚,灵觉更为浩大,肉身更为坚韧,未达另一个层次之变。

    “祖师所言道法自然,或许是我太过于执着了!”

    修行一年,直接从筑基登临化神,而今又过去一年多,却没有任何大的进步,令得周清的一颗心不自觉为之躁动数分。

    体表自生青色玄光,稳住心神,翻手看了看转魄之剑,当即,没有在原地停留,纵身一跃,凌虚御风,向着咸阳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

    “东君大人,这是东皇阁下此次临走时交代的任务!”

    一个时辰之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城秦宫之中,独属于阴阳家所在的区域内,奢华浩大端的宫殿之内,一袭红衣加身的妙龄女子踏步入内,摇曳着身姿,通红的双手持一卷竹简。

    行至此刻正端坐在殿中上首修行的阴阳家东君、月神跟前,此刻二人周身均玄光闪烁,莫名的气息回旋,屈身一礼,将手中竹简奉上。

    “刚才天机涌动,阴阳家星魂归位,东皇阁下果真通玄!”

    一袭暗金色的华贵长袍加身,屈膝跪坐在殿前上首右侧,通体闪烁暗金色玄光,一缕缕龙行气韵环绕身躯上下,漆黑的秀发被一根发簪随意的梳拢在身后,绝世的姿容闻声而动。

    明眸深处金光涌动,细腻修长的单手轻轻一招,红衣女子手中的竹简便摄至手中,单手挥动,随即凭空展开,沉浮于跟前。

    一侧通体淡紫色玄光护体的月神,亦是从沉静的修炼中醒转,一条长长的天蓝色眼纱遮掩法眸,双手掐动阴阳印诀,幻妙随心,头颅微转,看向东君。

    “日月而立,星耀归位,青垣摆尾,苍龙七宿!”

    “千年神圣,姬姓血统,幻音天韵,九五乾坤!”

    通体被暗金色玄光笼罩的竹简上,这三十二个楚国文字烙印其内,红唇轻启,阴阳家东君双手便是为之一动,一道道奇特的阴阳印诀掐动,引动星辰,占卜诸般。

    一缕缕明耀的金色祥光笼罩东君浑身上下,其背后的金色图腾中,更是一直三足神鸟隐现,脆鸣之音不绝,一炷香以后,万般沉寂,秀手轻抚,竹简归于虚无。

    “如今的诸夏列国之中,秦国始祖乃商之恶来之后,楚国始祖乃荆楚蛮夷之后,韩国、魏国、赵国不过瓜分晋国而来,齐国本非姬姓当国。”

    “最为强大的七个国家之中,只有燕国乃是正统姬姓后裔,传承千年神圣血统,近来,缘由秦燕之事,燕国太子丹入秦为质子。”

    “或许,在他的身上有东皇阁下想要寻找的东西!”

    东君双眸微合,沉吟不语,一侧的阴阳家月神却是周身浅紫色玄光涌动,对于占星律自己也是修习过,虽不解这三十二个字真正含义,但前十六个字明显是阴阳家三位护法归位,大势初成。

    而后便可以探寻苍龙七宿的秘密,至于后面八个字,一时间却是不得其妙,脆音婉转,直接将东皇阁下留下来的最直接任务说道而出。

第七十五章 《鹄落剑法》

    “也许如今的诸夏列国都已经忘了那种超凡的力量,自平王东迁,郑国庄公成就春秋小霸,周王室就已经忘了那种足以捍卫他们统治的力量!”

    “燕太子丹虽入秦,但如今并非接触的好时机,静待以观!”

    于一侧的月神之语没有评价,东皇阁下传音的三十二个楚国文字中,一共内蕴事关苍龙七宿隐秘的三个关键,只可惜,如今他们阴阳家只得其一。

    其余两个也只有依附于秦国才有希望得到,不然以东皇阁下的性子,如何肯屈身区区一凡俗诸侯,东君周身暗金色的龙行气韵仍旧盘桓,背后的奇异图腾为之隐去。

    双手掐动印诀,再一次陷入深层次修行,天地元气而动,洁白无瑕的肌肤表面荧光流转,虽初入化神不久,但实力提升却是飞速。

    脆音而道,下首静立的那红衣女子在此屈身一礼,而后徐徐而退,月神见状,也不再多言,这是东皇阁下交于东君的任务,自己逾越不得。

    ******

    “小师叔,就在你离开秦宫不久,文信侯吕不韦便是入兴乐宫,随即,便是一道诏令下达,诛灭甘氏九族,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连带着整个咸阳城都议论纷纷!”

    从上党屯留之地归于千里之外的咸阳城,足足花费了周清两个多时辰,飘然而入玄清宫中,便是询问虚凡关于甘氏一族的事情,自己一日之前离去之时,还未有发生此事。

    但是想不到,一切的一切发生这么快,听身侧虚凡之语,周清周身青光涌动,眉头紧皱不已,有着阴阳家东皇太一的插手,甘罗的未来已经不属于他。

    只是,文信候吕不韦与中常侍赵高手段太过于迅猛了!

    “秦王就没有任何的疑惑之处?”

    以秦王子政的智慧,就算心中对于甘罗生出厌恶,也断然不会直接下令诛杀甘氏一族,除非于子政来说,有别的更为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对此事无所谓。

    明月高悬,临窗而立,漫天星斗散发独特的光芒,斑斓无比,一缕缕清凉的感觉顿生,天地元气都似乎浸染月夜的阴凉,与白日里的温热截然相反。

    “应该没有,这些时日秦王一直在秦宫之中,诏令之事是秦王政亲自下达的指令也是确切无疑,不过说起来,这两日秦宫之内倒是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和秦王政如此的决断有没有关系?”

    无缘无故的诛杀一位上卿家族,在整个秦国的历史上都不多见,不仅周清心中不解,就是虚凡都头颅不断点动,脑海中极力思衬这几日的事情。

    忽而,虚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亮光一闪,本想要说出来,但又觉不妥,但又思衬一二,看了看窗前的小师叔,上前一步,缓缓而语。

    “言!”

    双手掐动印诀,一道淡青色的混元太极图出现在身前,刚柔并进,至阳之力与至阴之力相互交织,阴阳婉转,随心而动。

    一道道奇异的纹理自生,明眸深处更是青光隐现,一缕缕莫名的气息扩散,耳边回荡着虚凡之语,直接令其回应道。

    “数日之前,内史蒙武率兵攻打魏国卫元君封地濮阳,受到卫国大将公孙羽的极力拦阻,不过终究还是将濮阳取下,卫元君称臣。”

    “消息传入咸阳之后,秦王便有些不对劲了,这两日后宫之内的楚夫人、敏夫人均受到秦王的呵斥,为此华阳太后还亲临兴乐宫一次。”

    “随后便有了文信候吕不韦进宫,诏令出,甘氏一族族灭!”

    言语虽简单,但意蕴、脉络已然清晰,对于这两日秦王后宫的事情,虚凡也是在宫内和侍卫闲聊得知,这些俗事一般不会与小师叔言语。

    但今日听小师叔之疑,没准与后宫的纷乱、侵扰有关,秦王虽然聪慧,但毕竟还是凡人,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内心的烦躁之下,下达如此诏令并非不可能。

    “嗯,蒙武取下卫国濮阳之地,大将公孙羽率军抵抗,莫不是……?虚凡,你明日出宫为我探寻卫国大将公孙羽的所有信息,尤其是他的弟子!”

    “若是如我所想,或许那甘氏一族的确触霉头了!”

    听到虚凡口中的这两个名字,周清瞬间周身青色玄光大盛,娇小的身躯直接转向虚凡,面带一丝不确定,当即对着虚凡快速吩咐。

    “是,小师叔!”

    虚凡虽越发不解,但小师叔做事历来有其深意,如果说小师叔对于蒙武有兴趣的话还可以理解,但卫国大将公孙羽自己还是刚从别的侍卫口中听说,于其亦是不了解。

    星河斗转,明月为之而动,整个偌大的秦宫在深夜时分显得愈发寂静了,灵觉扩散,覆盖方圆数千米的区域,严密的巡逻不停,灯火不灭,直到子时中段,兴乐宫中的灯火才徐徐熄灭。

    “小师叔,消息已经探得,那卫国大将公孙羽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他一身所学乃是来至百多年前的刺客聂政,当年聂政凭借一把鹄落剑于千人之中刺杀韩相侠累,人虽死,但却遗留《鹄落剑法》。”

    “那公孙羽便是《鹄落剑法》的传人,据传蒙武破城之日,公孙羽以年迈身躯还硬生生斩杀秦兵一百三十五人!”

    次日一早,虚凡便是奉周清之名出秦宫,于咸阳城中搜集讯息,整整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徐徐的从城中回到秦宫,于周清面前复命。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小师叔,似乎小师叔对于公孙羽这个人兴趣不小,而且伴随自己口中的信息不断流出,小师叔周身的玄光也逐渐明亮起来。

    “至于公孙羽的弟子,一共有三位,大弟子韩申,一直跟随在公孙羽身侧,城破之日,消失不见,二弟子荆轲,早已加入墨家,颇得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看重!”

    “三弟子公孙丽,此人是一位女子,即是公孙羽的传人,又是公孙羽的孙女,濮阳城破之后,三人便全部消失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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