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伊莫塔尔
托塞德林在卡塞恩的注视下膨胀为一个紫色的恶魔，其样貌就像是虚空魔犬的孩子……一个身形佝偻，浑身黑色触角的狼人。
“我将……吞噬你。”
他的声音在墙壁和石柱间回荡，恶魔状态下的眼睛如同扭曲虚空中的紫红色星辰，他的体型膨胀成三四米高，魔角还在急速生长。
卡塞恩后退几步，瞬间迸射出两道眼棱从上到下迅速扫过，几秒过后，远处的神殿支柱支撑不住开始倒塌，整个区域发出隆隆的响声，一直沉默不语的精灵居民终于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慌张地躲避那些从高处落下来的碎石。
“你……”
眼棱给大殿造成的伤害有限，真真正正承受了所有伤害的当然是面前已经魔化的托塞德林，在被眼棱扫过之后，他的变身被打断，整个人凝固在大道的中央。从恶魔猎手到魔血精灵，再到那些注视着两人决斗的上层精灵，没人知道到底托塞德林状况如何。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在这一刻却好像过去了几个钟头，托塞德林终于晃动了一下身子，他的身体从中间劈开裂为两半，分别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说出任何话语来。
这位活了超过一万年的埃雷萨拉斯之王就这么死了，他曾想过无数种自己可能的死法，或许伊莫塔尔的力量会被耗尽，而自己也会慢慢枯萎，或许他会被伊莫塔尔的力量反噬，或许伊莫塔尔会被人杀死，而自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刺杀……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拥有全部力量的情况下被人碾碎。
托塞德林的体内的恶魔暗影之力像是一阵阵风暴一般凝聚到当空，刚刚获得胜利的卡塞恩脸色一沉，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本想亲自跳出去拦住这股力量逃走，但他明白其速度太快，自己要去为时已晚，刚其他的恶魔猎手比他还靠后，不可能比自己还快拦截它。
就这样，这股力量在无数活着的和死去的精灵眼前飞向广场，凝聚到伊莫塔尔的囚牢之内。
“哈……”
一股粗野而古老的声音从若隐若现的奥术封印之内传出。
“做得好，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一万年了！现在谁也无法阻止我的复仇……”
托塞德林死后，埃雷萨拉斯本来就已经衰退了几千年的封印法阵更加脆弱不堪，伊莫塔尔将自己的力量收回后，浑身一震便轰散了广场上的石柱。
这下，所有埃雷萨拉斯的居民们都慌了神，他们大叫着向大道之外逃去，毕竟数千年的时间里这个恶魔从来未发一声，在他们的记忆里，伊莫塔尔与城市的地标已经无异了，没人会想象其脱逃的样子。
本来是护卫托塞德林的那些上层精灵卫士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将自己的剑指向伊利达雷，还是身后已经挣脱了枷锁的伊莫塔尔。
“躲开。”卡塞恩警告道。
卫士们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卡塞恩的对手，而在刚才的决斗中来看，此时唯一能拯救这个濒临倒塌的古城的只有面前这个魔鬼了。
于是，他们纷纷站到大道两旁，让开中间一条路。
而摆脱了枷锁的伊莫塔尔疯狂的攻击着之前守卫魔法封印塔的那些精灵，一边狂笑着。
这个恶魔体型只比深渊领主小一些，宛若一头巨大的双头恶魔巨犬，但样貌更为扭曲和可怖。
他通体深蓝色，两个长满白色犄角的脑袋都只有一个深红色的魔眼，但其背上生长着数条粗大的触角，每一个触角上都有一个红色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与虚空势力的关系。
实际上，虚空恐魔也确实与暗影力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伊莫塔尔与燃烧军团之间的联系颇为紧密，同时他也是暗影虚空的使徒，毁灭世界便是他唯一的目标……这也是邪能和暗影势力的共同点。
伊莫塔尔是最强大的虚空恐魔之一，埃雷萨拉斯的精灵们召唤他是为了让他给这个庞大的精灵城市提供能量源，因此直接将深空中最为恐怖的一位呼唤而来，一万年后虽然他已经比不上刚刚降临这里时强大，但万年内积累的仇恨和怨气让他更为疯狂。
刚刚夺回了存于托塞德林体内能量的他也更自负，也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这些囚禁自己的弱小精灵发泄怒火……
“伊莫塔尔！”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卡塞恩高喊一声。
“你就是杀死托塞德林的恶魔。”
意识到喊住自己的是什么存在，伊莫塔尔这次所用的语言并不是精灵语，而是一种来自于虚空的，与古神语同源的异界语言。
他停下了对那些四处奔逃的精灵召唤师们的虐杀转过头来，用两个脑袋的两个眼睛盯住脚边的伊利达雷之主问：“你想让我感谢你吗？”
卡塞恩刚想变身成恶魔一击将这个不自量力的愚蠢生物送回扭曲虚空，但脑中突然有个念头闪过。
虚空恐魔这种生物，就算是在恶魔中也显得怪异，而且非常罕见，他们的数量极度稀少，目前在艾泽拉斯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恶魔中间，只有这一只是上层精灵们从虚空中召唤出来的。
在虚空风暴，凯尔萨斯因为建造法力熔炉，强大的魔法波动撕裂出了许多空间的裂口，从而在扭曲虚空中的角落中牵扯出了几只这样的魔物，但他们比起伊莫塔尔来说都太弱小了。
这样从虚空而生的恶魔，简直就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当然了。”卡塞恩放下刚才一副要直接将他捏死的态度，舒展开眉眼问：“我解放你出来，你要用什么来回报我？”
“痛快的死亡，小精灵。”
恐魔咆哮着，布满尖牙的巨口中射出一道道暗影箭，像雨一般飞向周围的一切，正当他肆意释放魔法的时候，卡塞恩突然喊出一个名字。
伊莫塔尔作为虚空中最为著名的一个虚空魔犬，艾瑞达人的《恶魔名册》上自然对他有所记载。
精灵称呼他的名字“伊莫塔尔”已经十分接近他的真名，而这个恐魔在听到自己的真名时瞬间怔住，对每一个源生的恶魔来说，被得知了真名都相当于捏住了要害一般……
“我很欣赏你任意出入无数异界的能力，尤其是扭曲虚空和暗影位面……”卡塞恩微笑着走近魔犬，没想到后者在众目睽睽下竟然低下头来。
“在我真正掌握进入扭曲虚空的能力之前，你将成为我的仆从。”
他有手抓住伊莫塔尔头上的一只白色的犄角，靠近其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红色魔眼，说：“我会让你见识我真正的魔力，背叛我的代价将比囚禁在埃雷萨拉斯一万年痛苦数倍。”
374 接纳
看着伊莫塔尔在被念出的恶魔之名后立刻屈服于卡塞恩的身前，几个恶魔猎神情里多少都有点失望和落寞。
“最终还是要大人来。”丽莎尼丝叹了口气，说：“本来应该是由我们向这里的卡多雷展示恶魔的力量。”
卡塞恩举起双臂，施放一个强大的恶魔契约法术，而四周所有的上层精灵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阵阵的虚空符印从法阵中散发出来，脸上全是惊讶……还有担忧。
“请允许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恶魔猎手们侧了侧头。
“你要做什么？”提拉宋看着那个走过来的穿着一身红色长袍的上层精灵问道。
因为刚才还是敌人，他的询问态度有些差，而对方也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有些犹豫，但还是自我介绍道：“我叫莱德罗斯，埃雷萨拉斯的一位学者。”
“我想问一个所有这里的居民都想知道的问题你们的主人所承诺的能量源是什么？仍旧是邪能吗？埃雷萨拉斯已经受尽了诅咒，就算是我们需要再找一个领袖，也不能是第二个托塞德林了，诸位。”
莱德罗斯的话语情真意切，几位恶魔猎手也相信了他并无恶意，只是真心希望这个古老的城市能够存续下去。
“你们知道太阳之井吗？”伊尔妮雅问道：“达斯雷玛逐日者建立的那口由永恒之井的井水灌注成的新井。”
“知道。”莱德罗斯说：“这些年里，时常有从奎尔萨拉斯来的精灵，来到这里希望寻找新的魔法源，并带来了东大陆的消息。但他们要么被这里的鬼魂和食人魔杀死，要么极度的失望，因为我们的处境甚至比奎尔萨拉斯还要凄惨。”
“但据他们所说，太阳之井也毁灭了。”
“太阳之井已经重生。”伊尔妮雅告诉他道：“伊利丹怒风盗取的两瓶永恒之井的井水被我们拿回，并将其灌入新的井中，构建了新的太阳之井。”
“果然如此。”莱德罗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说：“我本以为辛德拉在万年里承受的苦难没有人能够想象，也没有人能够在同样的艰难中像我们一样煎熬过来，但达斯雷玛和他的部下，以及他们的后代们明显要做的更好。”
“埃雷萨拉斯不敢迈出那一步，像你们的先祖那样去未知的所在探险，才造成了今天的悲剧。”
莱德罗斯看向托塞德林破碎的尸体，说：“我希望能给王子一个葬礼，无论他做出什么恶事，他的选择终究让辛德拉存在到了今天，万年的时间里多少种族和文明灰飞烟灭，我觉得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这是你们辛德拉的事。”
卡塞恩已经完成了仪式，来到了众人前。
恶魔猎手和魔血精灵们纷纷半跪行礼，莱德罗斯和他身后的几位上层精灵学者也低头表示敬意。
“我对托塞德林的建议同样适用于你们所有埃雷萨拉斯的居民，辛德拉的成员。”卡塞恩看向周围所有还幸存的上层精灵市民和战士，说：“我向你们许诺的是新的未来，我也不希望你们像托塞德林那样故步自封。”
莱德罗斯解释道：“我们知道奎尔萨拉斯的统治者，凯尔萨斯王子送来的邀请信，但托塞德林亲王不愿意接触外人……”
“是太阳王。”一旁的塞林灰心纠正他道：“凯尔萨斯逐日者陛下已经就任奎尔萨拉斯的国王了。”
“原来是这样。”莱德罗斯撩开遮住眼眉的紫色长发，说：“我们中有一些逃离了埃雷萨拉斯，隐藏在菲拉斯的密林中，还有一些人已经逃往了达纳苏斯，留下来的，包括托塞德林亲王在内，都是对卡多雷帝国有所向往的。”
“但托塞德林认为卡多雷必须由艾萨拉女王主导，他不承认逐日者王朝的统治权，我们中有些人并不认同这一点。”
“但是，卡塞恩大人。”莱德罗斯说：“就算我们愿意与奎尔萨拉斯，乃至整个艾泽拉斯建立联系，艾泽拉斯能否接受我们？”
“万年前正是由我们对魔法的滥用才导致了永恒之井的灾难，而埃雷萨拉斯依靠伊莫塔尔的力量存活了一万年，我们不但与你们和达纳苏斯的卡多雷不同了，就算是与万年前我们自己也完全不同……”
“那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莱德罗斯。”
卡塞恩走到伊利达雷战士们的身边，让莱德罗斯仔细观察一下他和他的部下。
这些精灵个个长着魔角，灰色或红色的皮肤一看便是邪能的能量所致，不少魔血精灵身后还展着黑色的羽翼。
“奎尔萨拉斯已经接纳了邪能和暗影，相信我，比起我的部下来说你们与邪恶的距离还太远。”
“燃烧军团的再一次入侵已经迫在眉睫了。”卡塞恩看着神情复杂的辛德拉们，说：“而你们曾经的女皇艾萨拉，如今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光中之光，她对艾泽拉斯的威胁比燃烧军团还要迫切。”
“你们有些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伊利达雷会找到你们，为什么我会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偏僻的密林当中，寻找隐居的你们，将你们从这个暗影地狱中解救出来。”
说着，卡塞恩指了指身后沉默的伊莫塔尔，接着道：“我们精灵是艾泽拉斯之血养育的物种，我们与魔力的亲和与这个世界其他的所有物种都有所区别。”
“这给了我们得天独厚的条件，去训练一些非常特殊的魔法战士。”
“奎尔萨拉斯经过几次大战，能够作战的士兵已经非常有限，而达纳苏斯的那些卡多雷帝国的幸存者们对魔法非常排斥，接纳从埃雷萨拉斯逃走的那些上层精灵已经导致他们内部产生过一次混乱了。”
“因此只有你们能够加入我的计划，训练恶魔猎手的计划。”
卡塞恩让到一旁，恶魔猎手们站到前排，从眼罩中释放出来的邪火让在场的每一个上层精灵战士都倒抽一口气。
“如果你们愿意，将会成为像他们一样强大的武士，与燃烧军团，也就是把他们毁灭到现在这个的罪魁祸首作战。”
375 冒冒失失
对于进攻燃烧军团，埃雷萨拉斯的精灵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但卡塞恩没有留给他们太多选择，要么与自己的城市一起被移平，要么加入伊利达雷。
卡塞恩帮助“辛德拉”们脱离了托塞德林的恐怖统治，要上层精灵们为卡塞恩作战，并非是无礼的要求，但成为恶魔猎手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是让这些数千年未曾踏出菲拉斯的隐居者们有些犹豫。
不过，还是有胆大的辛德拉愿意站出来接受恶魔猎手的训练，精灵是一种渴望强大的物种，就算是如今居住在达纳苏斯的卡多雷们，仍然对提升自我，获悉这个世界更多的知识和秘密有近乎偏执的渴望。
看着这些数千岁，甚至上万岁高龄的上层精灵战士们，卡塞恩露出满意的笑容，面前这群潜在的恶魔猎手们绝对比银月城送来的那些不法分子和社会青年要强悍得多，只要好好引导和训练，一定会成为伊利达雷新的中流砥柱。
卡塞恩打算让伊尔妮雅和其他几位恶魔猎手在埃雷萨拉斯暂留几天，等待更多的战士自愿成为新的恶魔猎手。
他知道这个选择并不轻松，需要考虑的时间，就算是强如瓦雷迪斯，莱欧瑟拉斯与他的那一批五人，在听说要成为像伊利丹和奥图里斯那样的邪能战士，内心也是紧张和略带畏惧的。
而他，则用刚刚得到的新方式回到卡拉波神殿。
埃雷萨拉斯囚禁伊莫塔尔的监牢已经被摧毁，广场上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符印石柱残块。
卡塞恩在伊莫塔尔的身旁来回踱步，而伊莫塔尔浑身都发出隆隆的暗影回响，就像是矿道地铁经过时在地面能听到的声音似的。
伊莫塔尔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尝试逃脱和攻击他人，在之后的相处中，他意识到了就算是卡塞恩不知道他的恶魔真名，他也不可能脱离对方的控制。
在他看来，卡塞恩是一个真正的恶魔大师，尽管年轻，但对恶魔学识的理解之深却要比只靠书本和臆想脑补了几千年的托塞德林要深刻地多。
“把我送进扭曲虚空，伊莫塔尔。”卡塞恩突然抬起头来，说：“把这当做成为我仆人的第一个重要任务。”
“把你送进扭曲虚空？”虚空恐魔重复着卡塞恩的命令，几乎能把一个精灵整个吞下去的巨口慢慢裂开，源生暗影的魔力之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字面意义。”卡塞恩解释道：“并非你理解的那个，我的意思是为我引导一个进入扭曲虚空的裂缝。”
“我可以做到。”
伊莫塔尔头上长着眼睛的触角开始晃动，一团团的虚空能量从中引导出来，卡塞恩看着空间慢慢裂开，说：“跟我一起进去。”
当然，在进入扭曲虚空之前，卡塞恩早已经吩咐传令兵回到戴索姆前往外域，通知那里的术士们准备召唤自己的仪式。
召唤卡塞恩这样强大的恶魔，需要的仪式材料非常昂贵，影月谷的恶魔召唤师们尽管不太乐意，但这毕竟是主人的命令，也不得不遵从。
“在我彻底掌握进入扭曲虚空的技巧之前，或许我们要经常进行这样的合作了，伊莫塔尔。”卡塞恩看着逐渐裂开的空间入口，说：“你的能力对我来说几乎像是雪中送炭。”
虚空恐魔没有答话，他多个触手所引导的暗影魔束在广场中央撕开一个通往扭曲虚空的大门，便走了进去。
卡塞恩紧随其后，一瞬间，菲拉斯丛林那喧闹的虫鸣和树叶的动静完全消失了。
周围的世界并不是一片漆黑，卡塞恩感觉自己似乎站在一个通往无尽深渊的通道口上，周围的墙壁由星辰织成，而这些星辰传来奥能与暗影摩擦的“泠泠”的响声，就好像天灾入侵后，因为奥术师大批死亡，所有魔法都彻底失控的银月城里持续数月的魔音一般。
然而，在这诡异的沉寂中，卡塞恩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伊莫塔尔不见了。
他跑了？
“伊莫塔尔！”
卡塞恩在无尽的黑暗中高喊，但就算是以他的力量发出响声，对于整个扭曲虚空来说也如同蚊蝇。
“该死的！”他握紧右拳，暗骂了一句。
早该知道伊莫塔尔那个对扭曲虚空和暗影位面无比熟悉的恶魔，会在得到自由后首先逃走，而不是老老实实的听从自己的号令……
但翻过一个扭曲虚空之门，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伊莫塔尔这样一个那么庞大的恶魔来说算不上容易，卡塞恩仍感到有些不甘，他利用自己的暗影视觉搜索着周围以期望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随后他便发现，这与上次他进入的扭曲虚空有所区别。
这个地方莫名的由某一个中心辐射出强大的邪能波动，而这波动并不是寻常恶魔能够发散出来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具有规律的能量场。
卡塞恩记起影月氏族的术士领袖奈瑟库斯所说的，扭曲虚空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或许伊莫塔尔进入了属于他的扭曲虚空，而自己进入了属于自己的……
但是，这也太怪异了，卡塞恩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转而更专心的探索自己所在的处境。
你到底想要什么，卡塞恩？
“谁？”
卡塞恩听到这个声音，警惕的高喊出来，但他随后便知道了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声音虽然他只听到过一次，但印象之深……再没有能与之相比的事。
他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警惕的看向周围一切可能发生变化的事物，随后他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所面对的存在，他连“发现”他都极其困难。
那个存在笑了，笑声来自于四面八方，卡塞恩根本无从分辨方向。
我很好奇，你走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为了力量？看起来不像。
卡塞恩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他不该自冒失的再次进入扭曲虚空，对方的统治范围内，他上次进入一定已经被察觉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呼唤。
是塞勒沃尔的咒语！
卡塞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牵住连接现实位面与扭曲虚空的这一根线，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逃命！
376 逃
“聆听我的召唤，卡塞恩日蚀。”
耳边响起塞勒沃尔的虚空召唤咒语，这平常恼人的声音也变得令人感动。
这时，他视野内那通往深渊的红色甬道慢慢打开，四周的星辰一点点越来越亮。
当甬道全部打开后，竟然展开成一道看不到尽头的裂隙，而本来是绝对黑暗的深渊所在，却亮起了刺眼的绿芒！
绿色的光芒吞噬周围的一切，将那忽明忽暗的星辰都遮掩住，卡塞恩这才发觉，这是泰坦的邪火右眼，这里没有边际的混乱空间竟然只是他的瞳孔！
不过这不过是一个投影，黑暗泰坦萨格拉斯的灵魂在二十多年前寄生在麦迪文的体内，而麦迪文后来被杀，他也遭到重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出现过。
就算在扭曲虚空中，萨格拉斯此时也不会拥有他本来拥有的全部力量。
看清这个灵魂的虚实后，卡塞恩多了几分底气，但他知道，就算是其灵魂的一个投影，也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瞧瞧你自己吧，卡塞恩日蚀，你拥有比我们上一次见面时强大得多的力量，而这些都是你从我这里偷来的……
你不必这样辛苦的为自己一丝一毫地争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权力，想想看，你费劲心里得到的一切，在我这里都可以轻松的获取。
你的身体是由我塑造的，你的力量也是从我这里得来的，你就像是我的孩子……孩子从父亲那里偷窃，父亲只会教训和纠正，而不是给予他无法承受的处刑。
不过，我不喜欢被无视。
萨格拉斯的眼睛突然开始凝聚一股无尽的黑暗能量，而这能量的涌动让卡塞恩不得不回过神来将精力转移过去。
但就当他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凝聚的邪能之光上的同一刻，凝聚的邪能突然爆发出一道极致精纯的混乱能量直冲卡塞恩而来！
卡塞恩在这一瞬间，竟然从内心里惊叹这一道眼棱的力量。在扭曲虚空中，萨格拉斯几乎拥有着调动一切的力量，他不需要像恶魔猎手那样发动眼中的邪能迸射出去，那对他来说太低级了，他就是堕落的能量本身。
卡塞恩害怕失去塞勒沃尔的咒语连接，硬生生接下了这一道混乱光束，他支撑起的邪能之盾在光束还没接触到之前就崩裂碎开，光束直直射入他的胸口，贯穿他的脑际，散发进他所有的意识，瞬间摧毁了他抵抗的意志。
但他仍然坚持住仅有的那一丝神智，寻找着塞勒沃尔的咒语，他能感受到那连接越来越强，召唤仪式快要完成了。
你离你的目标太远了，脆弱的孩子。
卡塞恩身受重伤，几乎难以继续存在于这个空间之内，但他继续无视萨格拉斯的话，尽可能掩饰自己正在被召唤的事实，以免萨格拉斯的投影用什么办法打断这个链接。
来这里吧，卡塞恩，尽管你不言语，但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而我可以给你。
就像萨格拉斯所说，卡塞恩一直沉默，而且面无表情，他在等待塞勒沃尔和卡拉波的术士们的召唤仪式成型，在这之前，他必须动用全力避免死亡，避免被从位面中抹杀。
黑暗泰坦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卡塞恩知道，萨格拉斯对每一个他试图拉拢的新种族都有一套说辞，而每一个加入燃烧军团的种族都没有好下场。
快点啊，他心里说道。
燃烧军团对整个宇宙的计划，与你想要的并不冲突，加入我，帮我荡平宇宙中的一切邪恶和不纯洁，最后所剩的，便是你想要的平静。
卡塞恩最初没仔细听这些话，但泰坦的声音不可能充耳不闻，过了几秒，他还是将这些话放在了心里。
“什么？”他终于开口了。
“卡塞恩日蚀！”
塞勒沃尔的声音打断了卡塞恩发出的疑问，但就算是高阶灵术师的声音也变得极度错乱和模糊。
卡塞恩意识到不仅是自己遇到了麻烦，卡拉波那里很可能也出了问题，到了这一刻召唤仪式已经完成，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离开扭曲虚空。
但萨格拉斯的话让他犹豫了那么一瞬，不过他最终还是进入了那个又术士们撕开的裂口，意外的是萨格拉斯的投影并没有出手阻拦这一切的发生。
从泰坦的身边被拽回到现实位面的体验简直就像是时空倒转，卡塞恩几乎是飞出了裂口，撞在一道黑色的墙面上，咳出一口绿色的魔血。
他浑身尽是伤痕，恶魔的皮肤完全绽裂，这都是在扭曲虚空中被那一道光柱击中所造成的。
然而当他抬起眼来，却发现卡拉波神殿外，影月谷的无数树木已经被荡平，山坡被轰塌，守望者堡垒已经不见踪影，其本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流着邪能岩浆的巨坑。
卡拉波神殿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维持他的魔法防御阵列已经彻底被毁，伊利达雷训练场前，大门两旁的卡拉波平台和阿塔玛平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塞勒沃尔和他的施法者属下，还有一群日蚀法师们正看着从裂口中飞出来的卡塞恩，脸上尽是惊讶和不解。
“怎么回事？”
塞勒沃尔几乎是颤抖着问出来。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卡塞恩勉强站起来，再次扫视观察一下周围一同施展召唤仪式的术士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我们按照你的意思召唤你。”塞勒沃尔说：“但却召唤出了一道绿色的光柱，卡拉波有魔法防御阵列受损算不上非常严重，但外面的岗哨和建筑都毁了，日蚀哨岗东边的部分，占星者的群星圣殿，还有守望者堡垒，北方的库斯卡娜迦基地已经全都被炸毁。”
“我还在等待蛮锤要塞和泰罗卡岗哨的消息。”
“古尔丹之手呢？”卡塞恩靠在墙边，喘了几口气问道：“那道戴索姆的传送门？”
“停止了运转，但应该很快就能被修复了。”塞勒沃尔顿了一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碰到了黑暗泰坦，塞勒沃尔。”卡塞恩摇摇头说：“他在扭曲虚空里等着我呢。”
377 深层次的原因
卡拉波神殿内并非外面看上去的毫发无损，从血魔之厅到暗影圣殿，许多地方都遭到了不同的破坏。
尤其是殿内的家具和装饰，还有法师和术士们的施法材料，相当一部分都在这一股震荡中产生共鸣并灰飞烟灭，整体来说，伊利达雷的损失是相当大的。
萨格拉斯那一道邪能棱柱有一部分透过卡塞恩与塞勒沃尔的术士团们建立的召唤链接进入了德拉诺，对影月谷造成重创，甚至伤害了这里的魔网分布。
参与召唤卡塞恩的许多术士都受到重伤甚至昏迷，而缺少魔法防御阵列的影月谷中的士兵更是受损严重，从最快赶来的传令兵们的报告中看，各处的士兵受伤有一百多人，而在灵翼浮岛上有受到冲击落进虚空深渊从而丧生的龙喉骑士。
听到这，卡塞恩觉得有些内疚。
他急切的想要探索真正的扭曲虚空，一方面是想要为伊利达雷进攻恶魔的巢穴探好路，打好基础，第二方面，当然也是为了能通过术士的召唤法术在艾泽拉斯，外域，甚至宇宙中更广阔的的范围内利用自身恶魔的特性旅行。
现在，艾泽拉斯上已经没有谁能独自传送他了，利用交通工具既麻烦又浪费时间，现在随时可能出现的刺客更是给他的出行带来不便。
本来以为伊莫塔尔的出现能够帮他提供一个新的进入扭曲虚空的思路，没想到……想到这，他越来越觉得萨格拉斯或许用某种方法操纵了伊莫塔尔打开的虚空之门，甚至可能伊莫塔尔本身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让再见到这条黑狗，一定将他从灵魂到**彻底碾碎……
那一道光束，黑暗泰坦明显收了力。但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就足以将他打成现在这副样子，现在想想不久前总是提起来的毁灭燃烧军团，毁灭萨格拉斯的话，只觉得自己像一个玩笑。
这件事还急不得。
卡塞恩斜躺在深紫色的软垫上，右手撩拨着暗影蓝色的帷幕，慢慢地，又回忆起萨格拉斯最后跟他所说的话。
燃烧军团对整个宇宙的计划，与你想要的并不冲突，加入我，帮我荡平宇宙中的一切邪恶和不纯洁，最后所剩的，便是你想要的平静。
我想要的平静？
卡塞恩眯了眯眼，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最后这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自言自语道：“你凭什么知道？”
这时，玛兰德掀开帘幕走进殿内，神色明显带着紧张和担忧。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遇到了……”
“算不上没事，玛兰德。”卡塞恩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刚才那一阵强大的冲击几乎打散了他的意识，让他到现在还不能集中注意力，就算是回忆和思考也是碎片式的，很多事想过去就忘记了。
“那看来是真的很严重。”玛兰德坐在一边的淡金色椅子上，用手撑住脸颊，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很多。”卡塞恩说：“而且并不是我逃掉了，是他留了我一命。”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玛兰德试着提醒。
“我知道。”
卡塞恩不喜欢这种被人故意放走的感觉。
如果萨格拉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彻底轰杀成渣滓，那反倒证明伊利达雷的进度已经威胁到燃烧军团的核心利益，必须萨格拉斯亲自出手才能力挽狂澜了。
而现在，他被萨格拉斯放走了，那就说明一切还在泰坦的掌控之中，他的努力远远达不到让对方担忧的地步。
就算是如今已经变成历史尘埃的奥达奇人，也曾经激怒了萨格拉斯，逼得他恼羞成怒毁灭了整个星球和文明。
玛兰德看着卡塞恩陷入沉思，明显是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卡塞恩，以前你对于燃烧军团和萨格拉斯态度都是非常坚决的，但你这次进入扭曲虚空，变化很大。”
“因为我感觉到了差距。”卡塞恩回答道：“我们与泰坦的距离太远了，他只出现了一个投影，我就感觉到面对他时，像有一座山压在身上。”
“我倒觉得这是好事。”玛兰德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这样我们才有进步的方向。”
“或许吧。”卡塞恩点了点头说：“只是现在我让伊利达雷进入扭曲虚空的信心有些不足了，萨格拉斯对那里的掌控力比我想象的强，他此前一直缺席燃烧军团的入侵，这降低了我的警惕。现在一想到伊利达雷的军队进入扭曲虚空就要直面那股力量，我就觉得没有底气。”
玛兰德摇了摇头，说：“扭曲虚空源于宇宙的本初，就算是泰坦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彻底掌控整个虚空位面。你只是进入了扭曲虚空的一个角落就立刻被萨格拉斯察觉，那么一定是你进入扭曲虚空的方法出了问题。”
“是伊莫塔尔在搞鬼，那个虚空恐魔帮我打开的扭曲虚空的入口。”卡塞恩叹了口气说：“此前我一直以为伊莫塔尔被封印在埃雷萨拉斯数千年，根本不可能与外界有联系，所以放下了戒心，结果还是惹出了这样的事，还连累整个影月谷跟我一起倒霉。”
玛兰德低下眉毛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不是他呢？”
“那是谁？”
“据我所知，埃雷萨拉斯还有一群萨特仍然忠于燃烧军团，奈瑟库斯和库奥西日暮进入玛诺洛克集会所时发现他们之间仍有联系。”
“你有没有想过，是那些萨特在搞鬼？”
“可是，伊利达雷到达那里的时候，那些萨特已经全都逃掉了。”
两个人说到这，发现只靠猜测也是没用的。
“埃雷萨拉斯的事没有彻底解决。”卡塞恩想了一会儿，说：“我仍然需要派遣术士和恶魔猎手调查菲拉斯丛林，你说得对，很可能跟萨特的魔法有所关联，我低估了那群喜欢搞阴谋诡计的恶魔了。”
“另外一件事，卡塞恩。”玛兰德抬起头来，说：“关于如何进入扭曲虚空，我也有一些线索，你还记得曾经在禁魔监狱里被关押的那群忠于上古之神的异界生物吗？”
378 野心
风暴要塞前，凯尔萨斯逐日者与卡德加决战时，曾经不慎用毁灭魔法击中了禁魔监狱阿卡特拉兹，导致了其中无数异界恶魔的涌出，也直接导致了联盟和部落联军合攻风暴要塞的计划破产，当然也给日怒军团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而当时的凯尔萨斯鬼迷心窍，在风暴要塞被恶魔攻破后，当即将自己传送离开前往奎尔丹纳斯岛，而留在风暴要塞抵御恶魔的是当时还留在能源舰的卡塞恩和玛兰德两人。
也就是在那里，玛兰德见到了一个被纳鲁捕捉到的，在其他位面中为上古之神服务的外星种族，与其拉虫人极其类似的古神眷族。
卡塞恩回想起当时玛兰德操纵血肉兽反击古神眷族的领袖，那个他未曾见过的，躲藏在禁魔监狱中的不明生物。
“他们和扭曲虚空有什么关联？”他问道：“难道那些生物也是从扭曲虚空中进入现实位面的？”
“他们是在宇宙中旅行的虚空种族，卡塞恩。”玛兰德解释道：“而且同样作为古神的眷族，我发现诺森德的蛛魔和卡利姆多南部的虫人都与他们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无论是其拉虫人或者蛛魔王国的记载中，都有提到扭曲虚空的存在和恶魔，因此我觉得，虚空位面的奴仆们一定也在扭曲虚空中与恶魔有所冲突。”
卡塞恩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那么扭曲虚空中就一定存在萨格拉斯无法涉及的地区……”
“这段时间你先不要思考扭曲虚空的事了，卡塞恩，专心于恶魔猎手的训练，伊利达雷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玛兰德坐在卡塞恩身边，说：“我将会去着手去调查卡利姆多的古神遗迹，寻找与那些宇宙中旅行的黑暗眷族沟通的方式，探索扭曲虚空，还有寻找伊莫塔尔的工作就交给恶魔猎手们和术士们去办……”
“你好好的养伤，目前的状态下，你绝对不能出问题，如果艾泽拉斯的联军进攻纳沙塔尔出了问题，你必须要能站出来力挽狂澜才行。”
“况且，离冬幕节不远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卡塞恩点点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吧，或许我对于伊利达雷进攻扭曲虚空的事确实是过于急躁了。”
屋子里萦绕着的以太蜜酒的响香气让两个沉默不语的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正当卡塞恩的手慢慢靠近精旁边女祭司的腰间时，后者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对了……”
“什么？”
卡塞恩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玛兰德听到对方的态度笑出声来，她随即道：“先不要着急，加拉达尔的约林死眼前段时间来到卡拉波想见你一面，但因为你去了埃雷萨拉斯，所以他又回去了。”
“听说你返回，他刚刚又来了影月谷。”
“是吗？”卡塞恩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欣喜，但一方面又被好事被败坏而有点遗憾，话说出来之后，语气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亲爱的。”玛兰德带着笑容说：“只是约林死眼的地位让我们不好忽略他，就算是在地狱火堡垒里，也有无数邪兽人将他视作‘正统部落’的大酋长继承人呢。”
卡塞恩站起身来，之前被黑暗泰坦的投影破坏的身体仍然很难正常运作，这让他的动作和行走的姿势有点不太自然。
玛兰德看着自己的爱人伤重成这样，脸上也难掩担忧之情，就算是两年前卡塞恩被伊利丹怒风派去诅咒之地截杀魔王库鲁尔，在虚弱的时候遭到恶魔猎手叛徒瑟拉斯的刺杀被伊尔妮雅，提拉宋和凯赛尔送回卡拉波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虚弱。
她甚至觉得，萨格拉斯那一击是真的想杀死卡塞恩，而不是像卡塞恩想的那样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那可是泰坦，一剑足以劈裂整个星球，如果认真的想要毁灭某个人，卡塞恩的结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我会去见他的，约林死眼，我之前与他说好了，他可以投奔我。”卡塞恩低了低头问：“如果你需要去调查有关古神眷族的事，会离开卡拉波，离开奎尔萨拉斯前往卡利姆多吗？”
“是。”玛兰德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必须亲自前往卡利姆多，我无法信任我手下的那群术士们……她们在东大陆或许还值得依靠，但一旦去往卡利姆多那边，肯定会出问题，这群小贵族可不是探险者协会的矮人。”
“你也知道，离冬幕节不远了。”卡塞恩说：“记得按时回来。”
“我当然记得。”
玛兰德裹了裹自己的蓝色外袍，轻轻点头向殿外走去。
一个奥术仆从在门口走过，遮掩了她消失时的身影，让卡塞恩的精神不得不回到现实。
卡塞恩穿好衣服，走出殿外踏入欢愉之园，一个魔血精灵卫士走到他的身旁，说：“卡塞恩主人，加拉达尔的约林死眼已经在命令大厅的门前等候您的召见了。”
“让他进去吧。”
地狱火堡垒对于伊利达雷来说是最重要的资产，而这个资产在卡加斯刃拳的手中，并没有牢牢的被伊利达雷控制住。
卡塞恩早就想要将地狱火堡垒从他手中拿掉，找一个更合适的领袖，既然约林死眼愿意找到自己，那么他便是有意加入伊利达雷了。
走在前往命令大厅的路上，卡塞恩已经想好了，像约林死眼这样的领袖，如果他具有壮大自己所领导的组织的野心的话，要么他必须加入伊利达雷，要么就必须被毁灭。
约林凭借着他父亲基尔罗格死眼的身份，在外域的兽人中有着不亚于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和德拉诺什萨鲁法尔的名望，如果他反对伊利达雷，很可能会将整个地狱火堡垒的意志分离开来。
在数个魔血精灵的护卫下，卡塞恩进入了命令大厅，而独眼的约林和两位兽人卫士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你今天看起来比之前要更能让人亲近，伊利达雷的主人。”约林轻轻鞠躬敬礼，说：“我想，你这副样子更能获取我和加拉达尔的信任。”
“信任需要坦诚，而不是伪装，约林。”卡塞恩说：“我猜你来到这里，是认真考虑了我的建议了。”
“是。”约林简单直接地说：“我需要恢复血环氏族，我要拿回地狱火堡垒。”
379 没有第三种选择
无论在艾泽拉斯还是外域，几乎所有的种族都对血统论十分信服，从刀锋山的戈隆和食人魔，到荆棘谷的鱼人部落，从分枝比精灵还要多的巨魔部族，到分裂成数个王国兴兴落落的人类国度，有一个当过国王的父亲，要比本身就拥有领导国家的才能要重要得多。
正因如此，没有什么巨大成绩的约林死眼在血环氏族中的名望要比卡加斯刃拳要强太多，而随着血环氏族已经成为地狱火堡垒不输于碎手氏族的大氏族，从来没有在地狱火堡垒中出现的约林已然成为这里的明星了。
而且，无论是在外域的兽人，还是在艾泽拉斯的兽人眼里，卡加斯刃拳都早已经不是那个带给部落希望和前进动力的强大角斗士，而是一个屈服于燃烧军团的力量，投降玛瑟里顿的恶魔奴隶，更不用说他在玛瑟里顿被俘后立刻投靠了伊利丹怒风，在伊利丹失败后又向卡塞恩日蚀效忠，他的声望已经大不如前。
另一方面，基尔罗格死眼的儿子确实是一位出名的术士，他继承了父亲对于暗影和邪能的知识，并且他也是年轻一代，也就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几人中，公认最为聪明和有眼光的一位。
在黑暗之门入侵之前，旧部落的长辈们就对这位杰出的年轻人寄予厚望直到黑手和奥格瑞玛的连续失败和部落新领袖萨尔的崛起，让被遗忘在纳格兰的约林失去了光环。
卡塞恩坐在命令大厅的王座之上，看着阶梯下的褐皮兽人，说：“地狱火堡垒需要一位邪兽人的来统治，你知道，邪兽人们不相信没有邪能强化的兽人拥有能统治他们的力量。”
“也就是说，在你拿回你认为自己应该拥有的事物之前，应该先具备拿取他的资格。”
“我不需要成为邪兽人，卡塞恩大人。”约林看了看身旁的两位褐皮兽人，说：“我对邪能的了解恐怕不比您要浅，邪能不是提升人力量的唯一途径，恶魔之所以跟我们讲述邪能可以强化力量的故事，无非是燃烧军团为了控制我们。”
“邪能确实不是提升力量的唯一途径。”卡塞恩眼神慢慢严肃，说：“但这是提升最快的途径。”
“我听出你话里有话，在地狱火堡垒进行统治的并不是燃烧军团，而是伊利达雷，是我，你觉得我继续制造邪兽人，继续让加入卡加斯的部落的兽人们喝下魔血，只是为了控制他们？”
“难道不是吗？”约林问道：“我知道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对魔能的魔瘾非常严重，而邪兽人也是如此，他们对魔能非常渴望，无论是曾经的燃烧军团还是现在的伊利达雷，都在利用这一点驱使他们为自己作战。”
听到这，卡塞恩的心情有些差，玛兰德刚刚离开卡拉波神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自己刚刚被萨格拉斯的投影像猫蹂躏老鼠一般折磨了一通，现在又要出来接受这个兽人的指控。
“我开始怀疑你来此的动机了，基尔罗格死眼的儿子。”
卡塞恩往后躺下，斜靠在软垫上翘起腿来，靴子刚好指着约林身旁的一个卫士。
他招了招手，示意一位女精灵侍者拿上一杯酒来。
意识到伊利达雷的主人情绪不对头之后，在场的气氛好像冰凝了一般，魔血精灵卫士们谁都不敢动作，而约林也知道卡塞恩之后还有话要说，于是也默默地等待着。
卡塞恩轻抿了一口淡青色的酒液，说：“约林，我听说过你是一个态度有些尖锐的兽人，但这里不是加拉达尔，我还是希望你认识到这里不是一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场合。”
“很多人称我为外域之王，而这个称号并非像是他们喊伊利丹或者玛瑟里顿那样，带有多少讽刺的意味。我是外域真正的主宰，连黑龙的主人萨贝里安都要敬我几分……不，连他对刀锋山的统治权都是我送给他的。”
“你治下的加拉达尔撑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卡塞恩的眼神渐渐冰冷，他慢慢地说：“玛格汉之所以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对你们那些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中牺牲的战士的尊敬，你的粗鲁已经快要将这些尊敬消耗完了。”
听完这些话，约林身旁的几位兽人卫士已经有些慌张，就算是他们身经百战，与食人魔，恶魔，强大的野兽作战过无数回，也从来没有面对过像面前的恶魔领主这么强大的存在。
单单是进入黑暗神殿已经用尽了这些原始兽人的勇气了。
卡塞恩累了，他本来以为这次约林死眼的到访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但没想到对方就算是来到自己面前，话语里也带着身为酋长之子的傲慢。
或许应该打断这些兽人一条腿送回纳格兰，或者两条胳膊……
“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意识到气氛变得诡异的约林死眼深深鞠了一躬，立刻说：“我提出燃烧军团和伊利达雷是依靠邪能和力量束缚邪兽人，逼迫他们忠诚，是因为我认为这种靠力量换来的忠诚并不可靠。”
“真正的忠诚是拥有共同的信念，大人。”约林解释道：“我不必变成邪兽人就可以对您忠诚，这是出于对燃烧军团的仇恨，毁灭燃烧军团是我们的共同利益。”
“原来如此。”卡塞恩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伊利达雷之王将头斜靠在自己的臂弯里，饶有兴趣地侧躺着望着加拉达尔来的几个兽人，他倒是没考虑过约林死眼是这个意思。
“但我不同意。”
“什么？”约林惊讶地抬头。
“很简单，我不相信你们的信念，因为从历史上来看，你们的信念总是在变，而只有力量是不变的。我不在乎地狱火堡垒的士兵们因为什么给追随我，我只在乎他们现在在追随我。所以，要么成为邪兽人，永远忠诚于伊利达雷，要么滚回你的加拉达尔一辈子做村长。我的神殿里放不下太多自作聪明的家伙了。”
380 为了我的部落
约林死眼的独眼紧盯着坐上的卡塞恩日蚀，此时在他眼里，这位伊利达雷的领袖显得傲慢而且对他的存在满不在乎，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满。
但他知道，伊利达雷对外域任何偏居一隅的小势力都没有兴趣，无论是孢子人，到处研究调查奥法现象的流浪虚灵，从来都没有引起过伊利达雷的注意。
曾经玛格汉兽人也是这些势力中的一个，但约林明白，当他踏入黑暗神殿的那一刻，卡塞恩日蚀就不会再简单地把加拉达尔看成是一个平常的，由兽人的老弱病残组成的无欲无求的组织了。
因为他想要复兴血环氏族，乃至复兴外域的兽人部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如果他不顺从，甚至加入伊利达雷，面前的恶魔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和他所率领的部队从外域拔掉。
然而，他也不后悔走进卡拉波。
艾泽拉斯的兽人与人类的合作已经越来越多，就算是曾经对人类王国的远征军恨之入骨的加尔鲁什和小萨鲁法尔，也已经屈服于萨尔在部落中的威严之下。
就算是那两个人愿意与人类合作，他也绝对不能，在他看来，人类的远征军是导致德拉诺分裂的罪魁祸首，而且是他的杀父仇人！萨尔的部落愿意合作，他绝对无法接受。
不，他不认为那是真正的部落，真正的部落还在外域，还在地狱火堡垒和加拉达尔。
想到这，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用手托着腮的伊利达雷之主，直接获取整个地狱火堡垒掌控权的机会就在面前，他马上就可以利用卡拉波和邪兽人部落一直没能稳定的关系一步登天，成为数万邪兽人的统领。
他不能因为什么玛格汉兽人的“纯洁性”这种愚蠢的事就抛弃这样的机会……
实际上，在约林死眼的心底，玛格汉代表的非但不是什么纯洁和原始，反而是软弱和遗民的代言词。
加拉达尔的兽人最开始就是因为流行兽人之间的红色瘟疫而建立的一个隔离区，将那些患病的，无法治愈的患者带到其中，他们也是因此而躲过深渊领主之血的感染，保持了兽人最原始的肤色。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愿意保持这样的肤色，是因为玛格汉已经是他的所有了，以现在兽人的势力分布，他只有在加拉达尔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而且，如果约林想要掌控地狱火堡垒的邪部落，肯定不能只要卡塞恩两句话就能解决。
他清楚，卡塞恩只是能给他一个登顶的机会，如果他想真正成为所有兽人都信服的新任大酋长，他需要向卡加斯刃拳发出mak'gora，按照传统不死不休的决斗。
卡加斯刃拳此时不仅仅是一名邪兽人，而且是一个拥有卡塞恩亲自灌注的邪能的超级战士。尽管约林自认对暗影魔法了解颇深，但对付卡加斯这样一个强悍的杀手，还是底气不足。
成为一个邪兽人，也是最快速的进一步掌控邪能和暗影魔法的途径。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约林双眼紧闭，思考了一会儿，便说：“我答应你，卡塞恩大人。”
“很好。”卡塞恩点点头：“你知道，作为一个玛格汉兽人，你想要成为邪兽人必须饮下两次深渊领主之血。”
“第一次，你将成为受邪能感染的绿皮兽人，真正拥有邪能赐予的力量，第二次，你的皮肤变红，体表长出尖刺，成为一个恶魔。”
“我明白。”约林点点头，说：“作为一个这二十年兽人部落剧变的见证人，我很了解这些过程。”
“带他去见玛瑟里顿。”卡塞恩看向命令大厅门边的一位魔血精灵卫士，说：“告诉玛瑟里顿，我们有一位新成员想要加入。”
“是。”魔血精灵半跪行礼后起身，看着约林死眼和他周围的几个兽人卫士，说：“跟我们走吧。”
然而，兽人卫士们明显对约林死眼的这个决定有些不理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带领着褐皮兽人在纳格兰解决一切困难，并一步步走向光明未来的领袖为什么突然要决定成为一个邪兽人。
“约林？你这是做什么？”
“你父亲是一位伟大的领袖，但这不代表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一个兽人卫士拦住想要过来的魔血精灵，走到约林面前说：“我们可以与你一起加入伊利达雷，但我们不能跟你一块出卖灵魂！”
“你没有听过艾泽拉斯的部落大酋长萨尔说吗，绿色的皮肤，红色的皮肤，这都是邪能对我们的诅咒，而他一辈子都在试图摆脱这种祖尔，加尔鲁什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献出自己的性命……他们都是部落的英雄！”
“你现在却因为想拥有权力而抛弃褐色的皮肤，抛弃这种先祖留给玛格汉的祝福！”
约林死眼冷冷地看着围着自己训斥的兽人卫士，平淡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们几个，卡塞恩大人，请把他们送回加拉达尔。”
卡塞恩招了招手，命令大厅内站在墙根处的魔血精灵卫士们同时抬起长剑，已经愤怒的几个玛格汉兽人战士回过头来看向魔血精灵，个个手抓着腰间的战斧，怒火直冒，冲突在所难免了。
“不要冲动，收起你们的武器！”
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位玛格汉兽人军官看向自己的弟兄们，说：“我们没必要无意义的付出生命，既然约林死眼愿意投靠恶魔，那我们就放弃这位领袖，回到加拉达尔，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不认为少了一个死眼家族的人，玛格汉就要走向绝路！”
几个兽人听了之后，看起来怒气有所收敛，但每个人都怒视着约林，气恼他的背叛。
“我们走！”
兽人军官伸手推了站在一边的魔血精灵一把想要离开命令大厅，但没想到这个精灵卫士的体格异常健壮，这一推反倒让他自己有些踉跄。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约林死眼愿意成为邪兽人，时代已经变了。
兽人卫士们离开后，魔血精灵们将约林死眼带离命令大厅，前往玛瑟里顿的住处，卡塞恩刚想起身回自己的殿里休息，却发现塞勒沃尔早已经在命令大厅的后门处等候他的出现了。
“你确定让约林死眼进入地狱火堡垒，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吗？”
381 最合适的人选
塞勒沃尔身穿一身淡紫色的长袍，头上的奥术头饰在他绿色的魔眼衬托下更为闪耀。
他一向是伊利达雷议会中长得最漂亮的那一个，以至于他甚至没有选择精灵们普遍更喜欢的长发，而是留着短发，仍然被他那近乎完美的面容衬托的干净利落。
在成为魔血精灵之后，他变得比之前稳重了许多，或许是在扭曲虚空中作为一个灵魂流浪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或许是脱离伊利丹怒风之后真正成为卡拉波神殿的管理者之一必须要承担起重要的责任，总之，目前他除了运营整个影月谷和虚空风暴的魔法防御阵列和法力熔炉的运转以外，承担起的事务要比他被阿古斯传送门杀死之前要多得多，也重要得多，因此。
塞勒沃尔走近来，看着兽人和魔血精灵卫士们离开命令大厅，说道：“约林死眼的目的不止是为你效忠，卡塞恩。”
“如果你觉得卡加斯刃拳对伊利达雷不够忠诚，那你让约林死眼取代他，那就是用一个更聪明，更有野心的领袖代替了一个莽夫，我不觉得你的选择有多么合适。”
卡塞恩回答道：“约林在血环氏族中十分有名望，在嘲颅，龙喉，影月氏族等其他氏族里也因为其父亲的地位个而名声颇大。”
“但在碎手氏族中，卡加斯刃拳具有绝对的统治力，就算是碎手氏族尊敬约林和他死去的父亲，但他们不会倒向死眼那一边，反对自己的老酋长。”
“我不会让约林在他们兽人的酋长挑战中杀死卡加斯，或者让卡加斯将约林杀死，地狱火堡垒在我的统治下绝对不能是铁板一块。”
“卡加斯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莽夫，他十分狡诈，凭借着自己在外域对兽人部落的绝对统治，赌我不敢彻底将他拉下来。”他笑了笑说：“他以为我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威胁他的地位，那么我便偏要找出一个来……”
“说不定，将来卡加斯，约林会共同统治地狱火堡垒，分别统领血环，碎手氏族。”
塞勒沃尔听到这，有些疑惑地问：“那么兽人的mak'gora呢？你知道要决定一个新的酋长，在外域这是必不可少的，这种挑战一般伴随着其中一个人的死亡而结束。”
“想想你和瓦雷迪斯，我亲眼看着你扭断他的脑袋。”
卡塞恩摇了摇头说：“我们那算不上mak'gora，不要胡乱联想……如果他们真的要决斗，我会到场阻拦他们将对方杀死，而且目前卡加斯已经算是个恶魔了，不会真的死去，就算是约林死眼魔化得不够彻底，遭到致命伤以后，我们的影刃军团也有办法救治他，你以为我将艾林妮丝和她的影刃术士招到麾下只是为了让卡拉波里多一些美女吗？”
“我还真想过这个可能，卡塞恩，毕竟影刃的贵族们比玛兰德手下的那些姑娘们漂亮得多……咳咳”塞勒沃尔停下自己偏得太远的话题，说：“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找到约林死眼是想让他彻底取代卡加斯……”
“如果卡加斯能被彻底取代，我早就把他杀了。”卡塞恩说：“在我们的统治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他甚至会主动伤害维尔莱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死罪了。”
“只是我们需要他的力量进攻纳沙塔尔，以及扭曲虚空，所我不得不一直留着他。”
卡塞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曾经想让加西奥斯去统治地狱火堡垒，但他的位置太重要了，在伊利达雷里他已经成为辛多雷的一个精神支柱，我不能让他去管理兽人。”
“加西奥斯？”塞勒沃尔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卡塞恩，那个家伙是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他对自己血统的爱远远超出他对任何其他事物的兴趣。”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想的尽可能多了。”
“关于死眼，我还有一个担心。”塞勒沃尔靠在墙边，说：“你知道他的父亲，基尔罗格死眼是怎么死的吧？”
卡塞恩随口答道：“听说是达纳斯托尔贝恩杀掉的。”
“是的，你想想，现在伊利达雷正在跟联盟联合，为了对抗最后一位古神恩佐斯，约林死眼的加入，是否让我们和瓦里安乌瑞恩之间的合作产生间隙？”塞勒沃尔思考了一会儿，说：“加西奥斯曾经告诉我，约林死眼对萨尔的部落与联盟合作也很不满。”
“你说的不错，塞勒沃尔。”卡塞恩点点头说：“只是他的态度目前无法决定伊利达雷的整体态势。”
“而且，他对联盟和人类的看法影响不了我们，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我需要他是因为我想让他尽可能的分割掉卡加斯刃拳在地狱火半岛的统治力，至于其他的……暂时都不重要。”
“他已经是最佳人选了，我们不可能做到一应俱全，各方面都完美无缺。”
“我明白。”塞勒沃尔点点头说：“我只是说出我的担心。”
血魔之厅，玛瑟里顿一直在之前塔隆血魔停留的平台之下歇息，这是卡塞恩给他找的最适合一位深渊领主停留的地方.
这里游荡的德莱尼灵魂因为塔隆血魔的曾经存在而聚居于此，并因为其邪恶魔法而变得暴怒而富有攻击性，但这正好成为让玛瑟里顿便于将他们当成饭后甜点一个个吞吃。
约林死眼被魔血精灵们带到这里，见到玛瑟里顿这个曾经统治了外域十几年的魔王，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啊，我认识你，基尔罗格的儿子，你来到我的神殿做什么？”
玛瑟里顿爬起身来，浑身的恶魔之皮像盔甲一般颤动，无论何时，一个深渊领主的活动都十分壮观，足以让目睹的凡人战栗。
“成为邪兽人，深渊领主。”约林定了定神，坚决地说：“奉卡塞恩大人之命，我要喝下你的血成为邪兽人，获得统治地狱火堡垒的资格。”
听到这话，玛瑟里顿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影月谷，一直来到地狱火半岛的红色土地上。
382 凄凉之地的进展
约林死眼秘密接受邪兽人转化的三周后，奈瑟库斯和库奥西日暮率领的军队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玛诺洛斯的遗留在那里的恶魔军团已经尽数被剿灭，那处上层精灵废墟已经成为伊利达雷的驻地。
而来自埃雷萨拉斯的近百名恶魔猎手学员们也于几天前到达了影月谷，鉴于埃雷萨拉斯剩下的上层精灵居民加上军人只剩下千余人，能够动员十分之一的成员加入恶魔猎手的行列已经远远超乎卡塞恩的预料。
实际上，在托塞德林死后，长期受到其压迫的辛德拉成员终于得到解脱，一开始都处于迷茫和不知所措当中，一旦有一个人给他们指明方向，大部分人还是愿意跟随。
这些寿命有几千年的辛德拉战士，明显要比在卡拉波平台上那些从银月城来的新兵要老练得多，而且他们中有许多人从上古之战时期一直到现在都使用战刃，不需要适应新武器的过程，许多人刚刚来到这里的武技甚至远远超过已经通过了试炼的恶魔猎手。
此时，卡塞恩站在卡拉波神殿的高处遥望着新的恶魔猎手学员们进入平台的队列，体型已经完全是一个枯瘦的萨特模样的库奥西日暮刚刚从卡利姆多回来，正站在他身旁，准备向他报告玛诺洛克集会所的战果。
卡塞恩的伤势并没有彻底好转，萨格拉斯带给他的重创让他这段时间里一直呆在卡拉波神殿，利用影月谷的邪能气息恢复自身的能量，但影月谷，包括古尔丹之手火山在内的邪能都不足以快速治愈他所受的伤害了。
不过，这也正给了他时间亲自训练这些恶魔猎手们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卡塞恩大人。”库奥西日暮说：“玛诺洛克恶魔集会所的战事十分顺利，主导了卡利姆多的恶魔渗透工作的恶魔领主阿兹雷索克也已经被奈瑟库斯封锁，成为我们伊利达雷祭坛的能量供给……”
“不错。”卡塞恩应道：“给我说说那里的环境，从那以后，那里要改名为玛诺洛克祭坛了。”
“那里有很多古代精灵的建筑，大人，但早因为玛拉顿中的存在而化为一片废墟，又被恶魔占领用邪能污染，那里已经不适合凡人居住了，只能派遣魔血精灵，萨特，或者实力较强的术士进驻，守卫祭坛。”
说完，库奥西疑惑地问：“既然伊利达雷已经占据了那里，大人，为什么仍然以深渊领主之王玛诺洛斯的名字去命名那里？”
“那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库奥西。”卡塞恩笑了笑说：“我们总不能把每一个伊利达雷在卡利姆多设立的据点都称作是‘伊利达雷’祭坛吧，必须有一个代号加以区分。”
“让影月氏族和邪兽人守卫那里，日蚀军团的魔血精灵部队还不成熟，不能这么快的独立守卫一个地方。等这一批辛德拉恶魔猎手通过训练，我便会派遣几个前往那里统领新领土的管理，毕竟他们比我和其他兽人都更熟悉那片区域。”
“前段时间我已经通知奈瑟库斯，暂缓建设扭曲虚空召唤法阵的工作，我在进入扭曲虚空这件事上遇到了些问题。”卡塞恩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我们暂且把那个地方当成是与菲拉斯的精灵还有卡利姆多北方的暗夜精灵与部落联系的前哨吧。在你看来，库奥西，如果不需要维持召唤法阵的术士前往，我们应该派遣多少士兵去驻守那片地方？”
“我认为三百位邪兽人加上十几位魔血精灵军官就可以。”库奥西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过，大人，那附近有许多半人马部落，奈瑟库斯的影月战士曾经在侧面进攻恶魔集会所的时候遭到过半人马部族的袭击。”库奥西提醒道：“影月氏族已经剿灭了一个半人马的营地，但那不是一个大本营，整个荒原都是半人马的故乡，我们新建好的祭坛仍然处在危险当中。”
“我不明白。”卡塞恩看向库奥西，说：“为什么玛诺洛斯的仆人们在那里盘踞了这么久，都没有半人马去袭击他们，你们能将那些恶魔全部赶出去，却又遇到半人马的麻烦了？”
“那些半人马惧怕恶魔，大人。”库奥西瘦削的恶魔面孔上带着一点尴尬，解释道：“但我们的日蚀魔血精灵部队和影月部族的战士们都不是纯粹的恶魔，看上去与联盟和部落的兵团有些类似，那些半人马因此才十分猖狂。”
“他们中虽然有许多施法者和萨满，但其首领们的智商并不高……”
卡塞恩不耐烦地说：“想办法自己处理，库奥西，卡拉波这边的事态还不稳定，而且我们的部队正在准备纳沙塔尔的攻势，杀掉他们几个首领，让他们认识到伊利达雷比燃烧军团还不好惹，就够了。”
“明白了，大人。”
库奥西深深鞠躬，然后退下卡拉波的天台。
天台上只剩卡塞恩一人，他看着那些辛德拉的恶魔猎手新兵接受伊尔妮雅血棘他们的指导，深色皮肤的埃雷萨拉斯来的精灵，在那一群淡红色皮肤的辛多雷当中显得非常的突兀。
自从瑟拉斯，阿兰蒂恩，玛隆，奥图里斯，奈萨里尔还有范德尔死去以后，辛多雷已经彻底占据了卡拉波平台的主流，仅有几个愿意呆在伊利达雷内部的卡多雷，也再也不愿意强调自己的特殊身份，而是选择融入辛多雷当中。
现在来到这里的卡多雷不仅仅实力强悍，而且都是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贵族，他们的加入是否会让恶魔猎手出现矛盾？
卡塞恩越来越觉得伊利达雷的多样性是最大的隐患，在伊利丹怒风统治的时期这个问题就已经凸显，尽管在自己反叛之初，通过保护外域，阻止伊利丹开启阿古斯传送门的共同目标让大家凝聚了一段时间，但这些问题迟早都要由自己来面对。
卡塞恩唤出魔翼腾上黑绿色的天空直冲卡拉波平台而去，黑暗神殿周围的一切存在都能瞥见这个魔影。
383 节点亲王
卡拉波平台，也就是恶魔猎手们训练和居住的广场上迎来了菲拉斯来的新血液后，就变得一如四年前凯尔萨斯逐日者和他的日怒部队居住在这里时一样那么热闹。
时过境迁，辛多雷寻得了他们的新魔法源，凯尔萨斯逐日者实现了他想要的复仇，并继承了父亲的王位，而卡拉波平台上又恢复了一群卡多雷和一群辛多雷共同训练的模样。
自辛德拉精灵来到影月谷，卡塞恩就一直亲自监督他们的训练，并教授他们恶魔掌控的要诀，但这些精灵长时间吸收伊莫塔尔的能量，与邪能和暗影能量已经非常和谐，许多人甚至比恶魔猎手们更熟悉恶魔，这就方便了许多。
在埃雷萨拉斯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卡塞恩希望风暴要塞和帕萨雷恩能够帮他找到伊莫塔尔的线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新的恶魔猎手军团准备进入马顿的传送门。
马顿，是萨格拉斯仍然是万神殿的一员时囚禁恶魔的监牢，后来他堕落为黑暗泰坦，首先便将这颗星球所有的恶魔释放，让他们成为自己征服宇宙的战车。
因此，马顿是萨格拉斯最早拥有的星球，几乎所有的恶魔都对它的位置一清二楚，它也就成为了军团各个世界的中转站一般的存在。
这颗星球现在的领导者，一个名为泰兰娜的女恶魔手上便持有着通往扭曲虚空中被军团占领的世界的定位装置萨格里特钥石。
正因为大部分恶魔都对马顿的存在十分清楚，投降伊利达雷的恶魔当然也可以找到通往这颗星球的途径。
围绕在深紫色巨大气旋中的虚空风暴依旧如常，而在这奥能漩涡当中的风暴要塞安然伫立，卡塞恩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时候自然是有些惊讶，但到了今天也就习以为常了。
他没有派人提前到风暴要塞告知他即将到来的事，因此他突然降落在旗舰艾尔的舰桥上时，这里的工作人员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位访客就是伊利达雷的主人。
直到察觉到风暴要塞的奥能涌动因为某个存在而开始不规律的搅动后，才知道是谁来到了这里，毕竟上次他出现时，风暴要塞的能量监测装置也出现了这样的混乱在外域，只有卡塞恩日蚀才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大人，是您来了。”
帕萨雷恩为了迎接卡塞恩来到旗舰的入口，听到他的喊声，研究员和虚灵们才知道是卡塞恩来了。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虚灵，与其他用白色或淡蓝色布条缠绕奥术灵体的虚灵不同，他身上的缠带呈金黄色，而且花纹相当华丽，一看就是虚灵当中地位较高的存在。
精灵们纷纷半跪下去呼喊“卡塞恩大人”的名字，而虚灵们则漠然地站在原地，按照约定，他们是伊利达雷的盟友而不是下属。
卡塞恩此前几乎忘记了虚灵，这群对风暴要塞的重建和修复做出重要贡献的工匠，虽然他们的“工资”，能源舰的法力晶格十分昂贵，但他们工作的成果配得上他们的所得。
他看向帕萨雷恩身旁的虚灵官员，问道：“这位是？”
“卡塞恩大人。”虚灵的精灵语熟练而不夹杂奇怪的口音：“我叫拉扎安，受我们的母星卡雷什的统治者，节点之王撒哈达尔的命令负责风暴要塞的运转和保护工作。”
“换句话说，我是伊利达雷所雇佣的虚灵的领袖，这是您在准备反叛伊利丹怒风之前就与我们定下的协议……我本来以为作为一个强大的领袖，您会拥有与您的实力相符的记忆力呢。”
“绷带人，你想死吗？”
帕萨雷恩听到拉扎安透着讽刺的言辞，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我不会刻意去记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拉扎安。”卡塞恩说：“不过，我记得你们对风暴要塞的帮助，这段时间你们很辛苦。”
“如果你觉得风暴要塞的工作过于繁重，我可以直接与你的上司撒哈达尔商议更换这里的虚灵负责人的事宜。”
卡塞恩当然知道拉扎安是谁，这位节点亲王在风暴要塞被联盟和部落联合进攻之前，一直负责卡雷什复仇军在刀锋山的事务。
虚灵的母星卡雷什在被破坏之前，他们并不是以现在这种形式存在的，而是一种具有形体的外星生物，只不过卡雷什毁灭以后，节点之王撒哈达尔为了在大爆炸中保存种族的意识和灵魂，选择了一种用奥能灌注，取代整个种族被爆炸毁坏的躯体，并用魔法布束缚住随时可能消散的新的能量身体，虚灵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而虚灵成为现在这种形态后，吸取更多的奥能便成为存续和强大的根本，因此风暴要塞吸引了他们，而他们在外域并不只存在于虚空风暴这一带，拉扎安此前就是刀锋山的负责人。
只不过拉扎安在刀锋山的工作与当地的食人魔和黑龙产生了冲突，一直不太顺利，在卡塞恩占领虚空风暴后，找到撒哈达尔希望他们帮助自己重建风暴要塞，撒哈达尔便希望拉扎安离开已经快要被燃烧军团，黑龙和食人魔完全占领的刀锋山，来到风暴要塞负责这一个新项目，以求他将功补过。
因此，听到卡塞恩提到他要撒哈达尔换人，拉扎安立刻变了脸色。
“啊，不用了，卡塞恩大人，我很喜欢在这里的生活……”
虚灵没有表情，也很难看出情绪，但卡塞恩通过暗影视觉能明显察觉出对方再向自己示好。
卡塞恩没有理会他态度的变化，看了看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帕萨雷恩说：“我希望跟你谈谈扭曲虚空的事。”
“扭曲虚空！”还没等帕萨雷恩说话，拉扎安立刻将话抢了过来说：“帕萨雷恩跟我提到过，伊利达雷正在寻找隐秘地进入扭曲虚空，又不引起燃烧军团注意的方法。”
“而我们虚灵正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离开卡雷什后，一直在整个宇宙寻找着存在强大奥术能量的地方，我们能够找到德拉诺，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虚空位面，也有一些能够进入其中探索的办法。”
“如果您对我们的办法感兴趣，我将立刻返回复仇军的驻地，联系节点之王。”
384 虚灵的协议
自从虚灵的故乡卡雷什被破坏后，虚灵在节点之王撒哈达尔的带领下变成了一个星际旅行种族，以求向毁灭他们家乡的罪魁祸首复仇，因此他们自称复仇军。
撒哈达尔的统治离开卡雷什之后变得越来越极端和强硬，虚灵变成奥术能量体后，他们的情绪更容易受到扭曲虚空和宇宙中的其他黑暗能量影响，这种变化是难免的。
因此，有一些撒哈达尔的部下，像拉扎安一样的节点亲王离开了复仇军成立其他的虚灵组织，但复仇军仍然是卡雷什流亡者中最强大的一支。
虚灵的空间科技十分强大，宇宙中的虚灵团体通过一种可以投射影像的装置跨空间交流，复仇军在风暴要塞内的驻地也有这样一个装置。
在拉扎安的引领下，卡塞恩和帕萨雷恩来到复仇军的驻地，这间大厅已经被虚灵们摆上了一大堆空间设备和给他们供能的法力晶格，一些虚灵武士手持着幻影一般的剑刃守卫着这些关键的财产。
“这里之前是监管暮光龙奈奥拉利昂的厅室，卡塞恩大人。”帕萨雷恩指着前方一座被虚灵当成是空间魔法侦测装置安防的平台，说：“之前那条龙就在那里歇息，前段时间黑龙领主派几条龙来，在我们的术士的帮助下接走了他。”
“这座厅室因为暮光龙的存在而成为周围暗影能量的一个交汇点，虚灵为能在这里安放一个驻地十分满意，他们本身也需要这些暗影魔力残渣。”
帕萨雷恩看着前面领路的拉扎安，低声跟身旁的卡塞恩说：“虚灵不可能做赔本生意，大人，他们要是愿意提出帮助，那么一定会有所交换。”
“我明白。”卡塞恩说：“看看他们为了给我们提供进入扭曲虚空的隐秘通道，会提出什么价格。”
拉扎安来到虚灵的投影仪器前，指挥工作人员们将仪器打开，很快，一个浑身银白色的虚灵投影出现在仪器中央的平台上。
“卡塞恩，我们又见面了。”
撒哈达尔的影像被无数奥术能量围绕，就算是以投影的方式出现，仍然造成了这一片魔网能量的扰动。
“希望我的属下拉扎安对风暴要塞工作的处理符合您的心意，伊利达雷的主人。”撒哈达尔看向一旁的拉扎安，说：“自从节点亲王沙法尔死在奥金顿的虚空灾难中后，我已经不剩下多少得力的助手了，他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一个。”
原来，复仇军的重要首领，之前探索奥金顿的灵魂和暗影能量的节点亲王沙法尔已经死在那座陵墓中了，而很可能就是因为玛兰德被衣纳厄占据身体而造成的奥金顿毁灭而死。不过，虚灵明显不知道那次灾难的真正原因，否则就不会以这个态度跟自己说话了。
沙法尔在复仇军中的地位要比拉扎安高得多，他的死对复仇军也是一次重挫，或许这也是拉扎安愿意向伊利达雷提出愿意提供进入扭曲虚空的办法，从而换取某些帮助的原因。
“节哀顺变，节点之王。”卡塞恩说：“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拉扎安告诉我你们复仇军拥有隐秘地进入扭曲虚空的办法，而伊利达雷现在确实需要这样的办法来对抗燃烧军团。”
“他说的没错。”
撒哈达尔的投影看向卡塞恩和帕萨雷恩，说：“我们虚灵并不单纯是星际军阀，为了与宇宙间的种族们维持关系，我们也从事一定程度的商业，虽然我的旧属节点亲王哈拉迈德带着我最好的商业领袖们背叛了复仇军，但没有我的军队和位面通道的帮助，他们注定做不成大事……”
“宇宙中最珍贵的商品，莫过于在扭曲虚空中获得的军团宝物，以及深埋在暗影位面的古神遗物，为此我们必须维持进入扭曲虚空的通道存在。”
“那真是太好了。”帕萨雷恩激动地说：“我之前一直虚灵所拥有的恶魔宝物都是走私来的，没想到你们的军队竟然也拥有与恶魔作战的能力。”
撒哈达尔笑着说：“我的虚灵军团尽管是为了向虚空生物复仇而存在，但这不代表我们只有虚空行者这一个敌人，帕萨雷恩。”
“那么，你们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卡塞恩问道。
“我刚才提到了，复仇军的存在是为了向毁灭我们的家园的虚空生物复仇，你知道，宇宙中存在着这么一群暗影军团，他们以星球为食物，而复仇军正是与这种存在对抗。”
“但随着我们离开卡雷什后，复仇军的势力范围变得越来越广，不同成员便开始生出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目的，我必须承认，如今虚灵已经分裂，他们有的起兵反抗我的统治，有的独立出去，就像哈拉迈德所作的那样，除掉我们仇人的领袖，虚空君主迪门修斯已经变得极度困难了。”
卡塞恩问道：“你想让我杀掉迪门修斯？”
“伊利达雷有这样的实力。”撒哈达尔道：“迪门修斯有许多分身，但他的真身一样存在于现实位面中毁灭那些本来生机盎然的和平世界，我们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卡雷什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在宇宙中寻找并猎杀一个拥有毁灭星球的能力的虚空君主，就为了你们的走私渠道，你不觉得这项交易有些不太公平吗？”卡塞恩皱了皱眉，说：“风暴要塞虽然拥有投送能力，但我们对宇宙还处在探索当中，追杀这么一个可以在各个位面跳跃的存在对我的军队来说风险太大了。”
“很遗憾，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够提供进入扭曲虚空的另一种方法，但你所提到的要求我做不到。”
听到卡塞恩拒绝，撒哈达尔立刻说道：“如果您愿意帮我猎杀迪门修斯，复仇军可以提供寻找迪门修斯和其他虚空君主的方法，作为牢固的盟友，我们可以提供虚灵所知晓的关于宇宙的一切……而且将来如果进入扭曲虚空与燃烧军团作战，我的节点猎手们也可以提供帮助，只要伊利达雷愿意答应我们，在攻占了被燃烧军团占据的星球后，开放一部分那里的资源开采权。”
385 难以决定
“这对伊利达雷来说算不上小事，撒哈达尔。”卡塞恩对着虚灵之王的影像说：“我必须与伊利达雷议会的其他人商议后再给出你答案。”
“虚灵一向很有耐心。”撒哈达尔的影像将头转向拉扎安，说：“我们愿意等待伊利达雷的新主人做出抉择。”
“我们离开这里，帕萨雷恩。”卡塞恩转身向虚灵的厅室门口走去，帕萨雷恩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为我向凯尔萨斯逐日者陛下问好，卡塞恩大人。”撒哈达尔最后提醒道。
卡塞恩与帕萨雷恩走在风暴要塞的走廊中，他们经过的一队队寻日者军官和士兵们纷纷向他们敬礼致意，但卡塞恩却完全顾不得回礼。
虚灵之王撒哈达尔所讲出来的东西让他不太舒服，给予伊利达雷进入扭曲虚空的能力，换取从扭曲虚空中攫取资源的权力，怎么看都像是高级文明对落后文明的施舍。
“大人，您为什么不答应撒哈达尔的交换？”帕萨雷恩不解地问：“这样我们可以获得虚灵的走私通道进入扭曲虚空，借助风暴要塞和风暴之眼的力量，我们可以将虚灵的走私通道变成一个可以运送军队的通路。”
“现在对我们舰队的传送定位能力来说，靠我们自己摸索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让我再想想，帕萨雷恩，我不能就这么决定伊利达雷之后的道路。”
“我明白了，大人。”
两人来到主控室，风暴要塞的定位装置和传送器都在这里，卡塞恩上次便是从这里进入奥达，结果遭遇了燃烧军团的邪能抽取基地。
他想起上次的遭遇，说：“我之前让你把我送到奥达奇文明的地方确实是有些冒失了，这次我们派遣恶魔猎手们前往马顿的计划一定要周密一些。”
“是否要派遣先遣队进入马顿侦查一下？”帕萨雷恩试着问道：“您觉得那些投降我们的恶魔说的话能够相信吗？”
“就算是不信，他们的话也是伊利达雷的唯一依据。”
“您要亲自前往马顿吗？”
“不。”卡塞恩果断地说：“我的存在已经被萨格拉斯发现了，而且我如今的能量太显眼，出现在马顿上一定会吸引到扭曲虚空中的恶魔注意，与其花费能量运送我不如多送几位恶魔猎手过去。”
“你去找伊尔妮雅血棘和耶卡瑞尔，给伊利达雷议会写一份对马顿作战的计划，我计划在冬幕节结束的那段时间进行这项行动，我会先跟伊利达雷议会商议这件事，确定了我就告诉你具体时间。”
“是，大人。”
帕萨雷恩拿着记事本记着一些重要的时间点，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各项工作。
说到冬幕节，卡塞恩知道距离自己婚礼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在这几周的时间里，凯尔萨斯逐日者也已经多次派人来提醒他这件事，他知道，自己已经多次错过本来早应该给予玛兰德的这个重要的许诺，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现问题了。
现在，所有的事务都要给婚礼让路。
“帕萨雷恩。”卡塞恩说道：“你把风暴要塞管理得很好，或许我可以给你一样奖赏。”
“奖赏？”帕萨雷恩瞪大了眼睛。
“日怒军团中的寻日者军团上一任的领袖已经在外域的战事中阵亡了，你已经成为了实质上的寻日者领袖，下次我见到凯尔的时候，我会建议他让你真正领导寻日者军团。”
“要知道，寻日者对于逐日者王室的意义。”
“我知道，大人……”
卡塞恩点点头，接着说：“还有，这次马顿突袭行动如果获得胜利，我会想办法让你加入伊利达雷议会。”
“伊利达雷议会？！”
帕萨雷恩一幅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实际上，他已经期待这个位子非常久了，从凯尔萨斯逐日者置顶加西奥斯，维尔莱斯，塞勒沃尔和玛兰德时，他就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上而感到不满。
但在那个时候，四人在日怒军团和银月城中的地位确实都要比寻日者家族的这位年轻一代要高得多。
“感谢大人，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帕萨雷恩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么，伊利达雷议会将要变成六个人？”
“不，仍然是五个人。”
“……”
帕萨雷恩一时间噎住，难道有人要被开除出伊利达雷议会？是谁？他背叛了卡塞恩？
“你不用多想。”卡塞恩说：“你将取代我成为伊利达雷的第五个成员，从我与玛兰德月晨的婚礼之后，我将退出伊利达雷议会，不再直接参与议会的事了。”
在场的许多寻日者研究员都听到了卡塞恩的话，大家都时不时的往这边看来，不知道伊利达雷议会出了什么问题。
卡塞恩当然会退出伊利达雷议会，因为他将成为南奎尔萨拉斯的王，到时候不可能还承担着议会成员的身份。
但是此时，伊利达雷内部的低阶成员们都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帕萨雷恩这样与卡拉波和银月城关系较远的高阶成员也不太清楚凯尔萨斯和卡塞恩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
不过，帕萨雷恩也没有继续询问。
“关于虚灵的事。”卡塞恩说：“在我明确拒绝撒哈达尔之前，你都不要对拉扎安做任何承诺，你去调查一下虚灵和复仇军到底在扭曲虚空中走私什么货物，列一份清单给我，看一看他们究竟想借助伊利达雷进去燃烧军团的地盘拿走什么东西……彻底了解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我明白了，大人。”
说完，卡塞恩便离开了风暴要塞，恶魔猎手的训练必须加紧，此时距离冬幕节的婚礼已经不到一个月，也就是说两个月之内，辛德拉的新恶魔猎手就要具备前往战场与恶魔作战的实力，而现在通过恶魔试炼的辛德拉精灵还没有两成。
就算如此，这比起伊利丹时期的血精灵们速度已经快多了，卡塞恩越来越觉得自己前往埃雷萨拉斯寻找恶魔猎手新兵源的决定对伊利达雷将来的事业有帮助，唯一的遗憾就是托塞德林的固执。
不过，那个从万年前就统治一座上层精灵古城的王，大概永远无法接受屈居于后辈之下。
386 奎尔萨拉斯的雪
丹莫罗的群山早已白雪皑皑，铁炉堡的大门口到了这些时日，必须有人从早到晚除雪，否则矮人和到这里旅行的冒险家们连那依靠山腰修建的大石门都进不去了。
山下的矮人村落卡拉诺斯一直到铁炉堡内的大熔炉，所有的矮人居所都用漂亮的树枝和彩带装点着门面和家具，这样的习俗矮人们已经维持了上千年，而到了如今，这种节日传统已经传到了整个联盟，从洛克莫丹一直到辛特兰，甚至到北方的奎尔萨拉斯，连精灵们都有了同样的习惯。
每年雪最大的那些日子里，矮人们便会庆祝冬幕节，来向他们所认定的祖先，冬天爷爷，或者冬之父表示崇敬。
许多矮人认为冬天爷爷是一位泰坦巨人，而矮人们都是他们的后代，尽管经过这些年一些精灵和矮人探险家的研究，矮人很可能只是泰坦造物的后代，但这不妨碍许多矮人把自己认定为泰坦的直系后代并感到自豪和骄傲。
而每年年末最冷的那些日子里，丹莫罗和铁炉堡都会被大雪覆盖，矮人们把这当成是冬天爷爷的赐福，并庆祝这神圣的日子。
而今年的冬幕节，连奎尔萨拉斯都飘起了皑皑白雪。
洛丹伦王国的幸存者们从来没有见过精灵的魔法王国里下过这么大的雪，他们猜想或许是瘟疫之地在太阳之井的影响下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减弱了这一带恶疫的自然影响，从而让温度变低，但也有许多人认为是来自奥特兰克山脉的冷风影响了北方的奎尔萨拉斯。
但更多人认同的是，诺森德的冰霜失去了巫妖王的控制，开始像数十年以前一样每年在寒冷气候的影响下开始吹拂洛丹伦的土地了，生活在提瑞斯法林地的活着或死去的住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落雪了。
不过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不会告诉他们的是，这场雪并非自然的，而是由**师罗曼斯与他手下的魔导师团主导的一次大型魔法仪式。
在太阳之井的加持下，由奥术能量驱动的寒冷漩涡在银月城上空盘旋，一层层的浓云呈螺旋状在奎尔萨拉斯王国的土地向外扩散出去，将整个精灵王国裹上一层银装。
整个永歌森林像是换了一身衣服一般毫不在意温度的变化，因为这里的树木是由萨斯阿拉金树和太阳之井共同滋养的，如果不是由冰霜法师们驱动的攻击性寒冰法术，很难对他们的枝干造成冻伤。
卡塞恩坐在一座山坡上看着纷飞的雪花出神，他从来没在逐日岛和银月城附近见过雪，这么奇妙的景象让他甚至都有些忘记罗曼斯之前对他的傲慢态度了。
玛兰德就坐在他身旁的一颗矮树的树杈上，她不到一周前刚刚才回到奎尔萨拉斯，虽然她与自己的团队在卡利姆多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但对于利用古神眷族的方法进入扭曲虚空的努力似乎也不顺利。
对此她在婚礼之前不愿意多说，卡塞恩也没有追问原因。
“这边很少会下这样的雪。”她看着眼神似乎有些呆滞的卡塞恩说：“我只在祖玛沙尔附近见过这样的雪，太阳之井周围太温暖了，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在记忆里，雪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卡塞恩。”她见对方没有答话，便继续说道：“雪总是跟南方的巨魔关联起来，小时候每当听说南方的人类王国下完了雪，我就知道过不了多久，巨魔就会开始骚扰我们的边境了。”
“好几次他们甚至跨过了艾伦达尔河。”
“现在他们都死了。”卡塞恩终于应声道。
“是啊。”玛兰德叹了口气说：“阿曼尼巨魔灭亡了，曾经对我们来说像恶魔之地一般的祖阿曼也变成了精灵的城市，几千年的争斗。”
“曾经我以为巨魔的存在就像逐日者王朝的统治一般是永恒不变的，现在他们都在动摇了。”玛兰德笑着说道，这笑里还带着一点无奈。
“在巫妖王和燃烧军团的力量面前，他们都不堪一击。”
如果照着往常，卡塞恩或许会说他迟早要将巫妖王和燃烧军团全部毁灭，但现在天灾军团已经倒下，面对燃烧军团，他却夸不下这样的海口了。
他慢慢意识到，对于萨格拉斯来说，艾泽拉斯只是宇宙中燃烧军团无数目标中比较重要的一个，而对于艾泽拉斯来说，燃烧军团是一个几乎无法抵挡的终结者，燃烧军团的每次入侵都会给艾泽拉斯带来无法磨灭的创伤和无数英雄的牺牲。
双方的对抗是不均等的。
尤其是在遇到萨格拉斯之后，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能否真正击败燃烧军团，毕竟燃烧军团就是黑暗泰坦的意志，要他杀死一个泰坦，这怎么可能？
单单是找到一个能够伤害泰坦的兵器可能性就已经非常渺茫了。
更不用说，他到现在为止对萨格拉斯的了解也非常有限，而萨格拉斯似乎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我是为了什么？
卡塞恩看着面前飘落的雪花，感觉自己忘记了本来想要做的一切似的，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拯救德拉诺，拯救艾泽拉斯，对抗燃烧军团，这些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玛兰德感觉到了卡塞恩的犹豫，她跳下树杈来到对方身边。
今天为了陪卡塞恩外出游玩，她特意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淡红色单衣，因此整个人显得相当纤瘦和灵巧。
“怎么？”玛兰德问道：“你在犹豫。”
“是。”
卡塞恩此时对玛兰德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他不再想要对最亲近的人掩饰什么了。
玛兰德刚想开口进一步询问，卡塞恩却抢了先问道：“玛兰德，你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做什么？”玛兰德不解地问：“跟我结婚为了什么？”
“当然不是。”卡塞恩摇摇头说：“我是说，一切的一切，从对抗伊利丹怒风开始，一直走到今天，我感觉自己快要掌握不住这艘巨轮的方向了。”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玛兰德不自然地笑了一声，问：“你为了什么，不应该是自己最清楚吗？”
卡塞恩没有转开眼神，他河边的积雪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是因为燃烧军团想要杀了我吗？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我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那你就当是为了我吧，卡塞恩。”玛兰德随口调侃似地说：“为了我们之后能够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个没有随时随地都想要杀了你的人的地方。”
“安安静静地生活。”卡塞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轻松。
他躺在雪地上抬头看着清亮的天空，说：“是啊，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平平静静地活着享受这一切罢了。”
玛兰德听完后笑了一声说：“就是这样，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可以继续种你的花呢。”
“平静。”卡塞恩呢喃着这个词，神情又突然从轻松变得严肃。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平静，卡塞恩。
387 紫色庭院
凯尔萨斯逐日者与艾莎拉维林德的婚礼，和卡塞恩日蚀与玛兰德月晨的婚礼同时举行，在几周前便已经向整个奎尔萨拉斯的民众公布，这场盛大婚礼的邀请函也已经向联盟和部落的领袖寄出。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与已经恢复的德拉诺什愿意代表部落出席婚礼，而卡德加作为卡塞恩的朋友也很痛快的答应，暗夜精灵的塞纳里奥议会高阶成员布罗尔熊皮也承诺出席，而龙族也派出了红龙女王的配偶克拉苏斯。
先知维伦的使者，几位高阶守备官也随着暗夜精灵的船只来到这里，为了感谢卡塞恩从暗影议会那里取回《恶魔名册》，他们也带来了艾瑞达人在各个位面中穿梭所记载的航行日志和一系列坐标定位，希望能给伊利达雷接下来的行动带去一些帮助。
令人意外的是，耐萨里奥的儿子萨贝里安也愿意在这个时候来到奎尔萨拉斯，很多人猜测或许他是想要趁这个机会与克拉苏斯商议处理他父亲的问题，毕竟虽然许多人了解伊利达雷与刀锋山的黑龙的合作，却有很少人知道卡塞恩与萨贝里安之间的私人关系。
伊利达雷的多位高阶官员也少有的同时出现在奎尔萨拉斯，除了整个伊利达雷议会以外，纳尔琪女王的娜迦军团驻扎在银月城东边的达斯维瑟广场附近，卡加斯刃拳和他的邪兽人亲卫队也来到了这里。
据玛瑟里顿所说，约林死眼的魔化并不如预期的那么顺利，至少比起他那些喝下魔血立刻就变得浑身血红，见人杀人见魔杀魔的前辈们要差得多。
卡塞恩将这件事压在了黑暗神殿当中，并没有透露给地狱火堡垒，因此卡加斯刃拳仍然维持着他对邪兽人的绝对统治。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既没有来到银月城，也没有派遣使团，或者单单一个使者来到这里，她只送了一封包含歉意的亲笔信递给太阳王那里，其中也没有明确她不愿意出现的原因。
不过凯尔萨斯想到希尔瓦娜斯对自己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的态度，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他只是有些遗憾就算是卡塞恩日蚀和伊利达雷也没有成功将幽暗城和被遗忘者收归部下。
本来他还以为卡塞恩因为统治塔奎林和有被遗忘者驻扎的南奎尔萨拉斯以及一部分瘟疫之地地区，能够让希尔瓦娜斯在回归精灵王国一事上更有依据。
不过，黑暗女士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就算是卡塞恩也没有把她的缺席当成什么重要的事。
婚礼前几天，联盟和部落们的使者已经齐聚银月城，在这个时间点，这次重聚自然也免不了讨论关于进攻艾萨拉和纳沙塔尔的事。
卡德加刚刚进入银月城，第一时间便找到卡塞恩，还没见面，他就知道卡塞恩见到自己时一定不会摆什么好看的脸色。
在卡塞恩乘船前往卡利姆多之前，在阳帆港遭遇的刺杀事件与达拉然脱不开干系，尽管银月城方面已经证实这是一群极端的反太阳井的精灵所策划的，但归根结底，是达拉然收留了他们。
作为达拉然如今主要的几位领导者之一，卡德加自然对这件事是非常心虚的。
日蚀之塔，卡塞恩已经在塔后的庭院里等待着卡德加的到来了，达拉然的**师刚刚进入这个种满了紫色暮光茉莉的花园，便被日蚀家族特有的与其他辛多雷家族不同的阴暗气息而感到不适。
如他所料，卡塞恩神情冷漠，完全不像之前两人见面时那样热情。
庭院的周围沾满了日蚀魔血精灵，他们紧盯着这个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类，好像下一秒就要抬剑把他捅成马蜂窝似的。
卡德加早早的写好了一个传送到达拉然的法术卷轴藏在蓝袍子里，就算是面对老朋友，也要做好多面的准备。
“卡塞恩。”
他试着笑了笑，灰色的胡子颤动了一下，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师。”卡塞恩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紫色的紧身外袍，随意地说：“你能来参加我和玛兰德的婚礼我很荣幸，达拉然和肯瑞托已经给予我足够的尊敬了。”
他在尊敬一词上加重了语气，肯瑞托的法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打算避之不谈。”卡德加清了清嗓子，说：“关于上次那个刺杀的事……”
“与肯瑞托无关，我知道。”卡塞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然后说：“如果那其中有肯瑞托的参与，恐怕我早已经率领军团将达拉然夷为平地了。”
“不要这样说，卡塞恩。”卡德加的神情变得不太自然，他低声说：“这样的玩笑不能乱开。”
“我只能说如果我干掉整个达拉然，艾泽拉斯上支持我的势力要比反对我的势力多。”卡塞恩往前几步，逼近卡德加，说：“我希望你们能管好自己的人，处理好自己内部的事，为什么会有人以达拉然和奎尔多雷的名义出现在银月城，并且把匕首送到我的面前？”
“你知道蓝龙和奎尔萨拉斯这段时间里对达拉然逼的太紧了，卡塞恩！”
卡德加的声音里也带了些怒气，他皱着眉头说：“达拉然已经自由发展了数百年，你总不能期待玛里苟斯突然冒出来让我们打断自己的腿，还派出一群拿着刀剑的精灵指着每一个法师的脖子说你们不能这样做，不能那样做，我们还可以坦然接受！”
“你们必须坦然接受。”卡塞恩说：“你们整个达拉然的存在都是基于蓝龙对你们的默许，你们之前对魔法的滥用已经导致魔网的扰动还有燃烧军团恶魔的渗透了……别忘了你们的前辈是为什么建立提瑞斯法议会的！”
卡德加愣了一会儿，提瑞斯法议会的建立说是为了猎杀侵入艾泽拉斯的恶魔，实际上就是一个为了掩盖达拉然滥用魔法导致恶魔入侵这个事实的组织。
“我的意思是……”卡德加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这种事情出现的合理性。”
“你这种说法简直是可笑。”卡塞恩冷笑了一声：“按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智障和蠢货存在，什么事的发生都有合理性。”
“那些想要我死的奎尔多雷已经触碰了伊利达雷的底线，卡德加，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但我可以顺便告诉你，就算是我不在乎，我的属下们也对自己在艾泽拉斯时的安全很在意，如果你们无法处理这些扰乱达拉然和外域的关系的不安定分子，那么我就会亲手帮你们处理。”
“不说这些了，卡塞恩，不说这些了。”卡德加连忙摆了摆手说：“这些事说到底也不归我管，让罗宁和安斯雷姆他们去担心吧，算我多嘴。”
“跟我聊聊我们不见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去哪里了，我其实对这些事更感兴趣来着。”
卡塞恩看着卡德加一副“饶了我吧”的神情，也慢慢露出一点微笑，庭院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