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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85章 安全第一

    银河有车,她不用买车票,只要确定目的地的位置,她随时可以出发。

    陈清寒那边的信号不好,有时一天都没信号,大不了电话,他们已经清理出古墓‘招牌’,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开墓门。

    我让银河先出发,我知道发掘现场的大概位置,她先走着,等联系上陈清寒,我再告诉她具体位置。

    银河带着她刚找回来的武器出了门,我这边赶紧查‘白’的案子,解决了她们我才能去帮陈清寒的忙。

    汤润很听话,第二天接着进山挖坑,而且去的特别早,天刚亮就去了。

    中午十二点多给我打电话,说他挖到东西了,不过不是尸体。

    我赶过去瞧了眼,他挖出来的是个背包,背包里装着十几个小玻璃瓶,里面有褐色粉末状物质。

    因为有几个瓶子碎了,汤润闻到泥土中的‘异味’,便继续往下挖,没铲几下就看到这个背包。

    “是血”。汤润很肯定地说。

    “行啊,这都能闻出来。”

    “主要是埋的时间没超过半年。”汤润被夸奖,有点不好意思。

    “走,回去消毒。”我抽出装证物的袋子,把背包塞进去,又给那几瓶血单独装在一起。

    “是!”

    汤润挖土的时候戴着手套,没有直接接触那些干掉的血液,到单位的实验室全面消毒,做个基础检查就ok了。

    曾珊见到我立刻拉住我,说来得正好,今天有大事发生。

    等血验结果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曾珊去恰瓜,她说他们将收音机的信号录下来,放给黑影听,黑影的反应很强烈,他们一直在观察它,它反应强烈,很可能是听到了‘命令’,就是不知道它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是吧,你们还没想出控制它的方法,就这么刺/激它,万一它发疯失控怎么办?”我想给敢于冒险的同事点个赞,并开始准备葬礼的份子钱。

    “它出不来。”曾珊信心满满地说。

    黑影关在容器里,观察它的主力还是上次那位高人,身边带着一组同事,他们使用电脑外放喇叭在循环播放一段录音。

    杀…诛杀…全部……

    “嗯?”因为用的是外放,我一进门就听见了,可是内容咋和上次不一样啊?

    “怎么了?”曾珊关切地问。

    “你们播的是啥?”我急问。

    “半导体播放的信号啊。”

    “你确定?”

    “确定,有什么问题吗?”

    “赶紧停,别播了。”我一个箭步冲进实验室,从外间屋直接蹿进内屋。

    “又是你?”高人显然还记得我,见我突然跳进去,身子一抖。

    “快停停停停!”我不想和他多说,容器里的黑影已经处于狂暴状态。

    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看看我,又看看高人,手停在键盘上没动。

    “你起开。”我推了下坐着不动的研究员,夺过鼠标,想关掉播放软件。

    “冷芙蕖!你太不像话了,住手——”高人上前来抓我的胳膊,他要是能拽动我,我跟他姓。

    他拽了几下没拽动,叫来门口的保安,他们也知道这项实验有危险性,所以安排了安保人员在门口,曾珊有通行证,刚才进来的一路上都没人拦着,现在高人像遇到劫匪似的叫喊,他们立即冲进来,要捉拿/bao/徒。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搞科研的用的电脑跟我们娱乐用的不一样,该死的播放软件关不掉,那段音频仍在循环播放,我等不了了,拔出钩棍双管齐下,像剁饺子馅一样,把主机和喇叭给剁了。

    曾珊拦着保安,请求他们别开枪,这一定是误会。

    “经过上次的事,我以为你长点记性了。”我收起钩棍,目光冷冷看着‘高人’,对瞄准自己脑袋的枪口视若无睹。

    音频虽然关了,黑影可没息怒,它已经接收到‘指令’,不完成怕是不会罢休。

    实验室这么多人,黑影一旦冲出来伤人,这个房间将血流成河。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实验指手画脚,我要向领导投诉,今天实验失败,责任你来负!”

    “实验失败的责任我负不了,我只负责给你收尸。”

    “小冷,你冷静冷静,大家先把手里的活停下,休息一个小时再继续。”曾珊发话,其他研究员全起身溜了。

    其中有一个人,走到半路突然停下,对我说:“aw6103的状态很不稳定,小心点。”

    说完立刻灰溜溜地跑了,眼神没敢和高人接触,而高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器里的黑影,刚才还发疯一样乱撞,现在突然安静了。

    “好了,它的情况稳定了,可能是音频刺/激的时间长,小冷也是为大家着想,有事好好谈。”曾珊打着圆场道。

    “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我的实验,我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高人仍在气头上,而且不打算消气的样子。

    两次出事都恰巧我在,对曾珊他们来说是幸运,对高人而言,也是幸运,可惜幸运的外衣不怎么好看,他嫌丑也是没办法的事。

    面子和命比起来,到底哪个重要?我特想问问他。

    不过这回的事,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如果有人突然闯进我的办公场所砸我的工作设备,我估计比他还火大。

    高人看着被我砸烂的电脑,拳头攥得死紧,我真怕他失去理智过来给我几拳,把手给挫折了,回头告状的时候再多加一条,欧打同事!

    好在他忍住了,一顿咬牙切齿、拳头捏紧,却没有挥出来。

    “走啊,告状去。”我觉得这间实验室已经不安全,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人都叫走。

    ‘高人’以为我在挑衅,迈着大步就出了门,急不可耐地跑去楼上找领导。

    安保人员知道不用他们动手了,纷纷退开,回门口待命,我叫曾珊赶紧关门关窗,把整间屋子封起来。

    曾珊虽然也认为我的行为过激,但她相信我不是胡闹的人,她启动安全机关,将实验室的内屋完全封闭,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保险柜。

    几乎是特制大门刚刚闭合,屋里就响起碎裂声,曾珊连忙在外屋启动监控,发现关黑影的空器碎了,黑影正在实验室里乱飞,撞得墙壁咚咚响。

    曾珊一皱眉头,拉着我上了楼,黑影一时半刻冲不出实验室,但里面没有备用的容器,想把黑影重新关进容器,就需要打开安全门,这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曾珊无权做决定,她得请示领导,刚好我们要去见领导。

    走到头儿的办公室外,就听到‘高人’在细数我的罪状。

    曾珊象征性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应,她就推门进去了。

    她抢过‘高人’的话头,说实验室出事了,容器破损,aw6103逃出来了。

    极俱攻击性的研究目标出逃,事情非同小可,曾珊向来更注意工作人员的安全,而‘高人’,孙远同志,他更擅长急功近利。

    可能是他前半生走得太顺,让他的胆子越来越肥,从而把谨慎给挤得没了生存空间。

    又或者……上次太丢人,这回急于把面子找回来,想尽快做出成绩,以雪前耻。

    反正甭管他出于什么动机,当半导体播放的信息被破解,他再次沉不住气,差点害死全组人。

    曾珊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她说其实这两天组里有一直有同事提醒孙远,音频播放时间太长,容易刺/激到黑影,应该适当减量,多观察。

    但孙远不听,身为‘高人’,他心里有数!

    他的身份在那摆着,组员们顶多就是提醒一下,没人敢跟他争论。

    现在好了,事实摆在眼前,可‘高人’硬是不信,怀疑是我砸电脑,把容器给震裂了,才让黑影逃出来。

    曾珊一听就气笑了,直呼‘高人’全名,说孙远你吓傻了吧,容器是什么级别的设备,跟电脑能一样吗?你当小冷是沉香呢,能把山给劈开!

    孙远顿时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掌门’看看我们三个,问曾珊,现在情况控制住没有。

    曾珊说她已经封闭实验室,暂时不会发生危险,但重新关押黑影是个难题。

    她说的时候眼光瞟了下我,瞬间又移开,上次就是我把黑影打进容器的,她可能又想到了这件事,如果还要关一次,我显然是最佳人选。

    但她知道那很危险,我们是朋友,她不能第一个站出来推我出去。

    “小冷,你看应该怎么处理?”岳掌门巍然不动,坐在办公椅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们。

    现在突然把问题抛给我,是想让我主动请缨,把黑影关回去?

    “杀了呗。”我跟领导说话没有心理负担,只要工作上没错,何必讨好上司,升职我是不考虑的,外勤又缺得要死,领导敢给我穿小鞋,我分分钟炒了他。就字面上的意思!

    “那不行,aw6103是唯一的,我们的研究还没结果,怎么能杀死它?”孙远立即反对道:“再说,我们还没找到能杀死它的方法,否则我也不用头疼了。”

    “它能撞破一个,就能撞破两个,如果孙老师可以面对面研究它,那好啊,我举双手赞成,可有一点,就您艺高人胆大,别人没您这技术,所以最好是你们二人世界,别带电灯泡。”我笑嘻嘻说道。

    “你——你这什么态度?这是和同事平等交流的态度吗?岳局长,你看她这阴阳怪气的!”

    “孙远,小冷的态度是不好,可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首先要保证你和其他人的人身安全,研究成果可以排在第二。”掌门说话和和气气,让孙远的火气下降不少。

    “可是…这次的**样本非常珍贵,她是外行,您不能听她的。”

    “驾驭不了的生物,你还想研究?做人的时候肯定不行,不如试试变鬼。”

    曾珊拉了我一把,挺明显的,因为原本被掌门灭下去的火,又让我给浇上来了,火上浇油小能手就是我。

    这白痴差点害死曾珊,我没把他的头打歪,只用语言攻击,已然是善举了,那还不得把他气到七窍生烟才够本。

    掌门没招儿,只好让孙远先去休息,他向孙远保证,我破坏公物,肯定会受到惩罚。

    “掌门,您真要罚我啊?毁一台电脑,挽救了十几位同事的生命,值啊,生命比电脑珍贵吧!”我一听要罚,立刻就想到了罚款,实验室用的电脑那可不便宜。

    “不罚款。”掌门似怒似笑,斜我一眼。

    “害,吓我一跳。”我紧张的情绪立刻放松了。

    “小陈说的一点没错。”掌门没忍住,叹了口气,随即笑出声来。

    “这家伙,到处跟人说我扣!这是造谣、是诽谤,您可别信。”

    “他可没说你扣,我是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就当是处罚你破坏公物。”

    “哦,嗯?那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嘴毒。”

    他说完,曾珊也跟着笑起来,还点头,说没错,孙远被我气这么一顿,回去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都便宜他了,他要是脑子没被气萎缩,下次最好记住安全第一。”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掌门忽然正色道。

    “是啊,a什么1已经狂暴了,我们又不懂怎么安抚它,除了一直关着它,就只能杀掉。”

    “你怎么知道它会撞破容器?”曾珊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

    “音频内容变了,和上次的内容不一样。”

    我这话,引起了掌门和曾珊的兴趣,他们同时问:“怎么不一样?”

    “上次我只听到读音,这次我听到的是‘全部诛杀’指令,没有读音,就是一道指令,有点类似于……意识传递?”

    “可是我们没听见。”曾珊疑惑道。

    “也许是咱们的接收天线不太一样,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录下来的音频通过别的播放器播,意思就变了呢?”

    掌门沉默不语,垂着眼睛像在沉思,曾珊也是面色凝重。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好的苗头,小冷说的对,安全第一,不能让乱子从我们这出去。”

    “那您的意思是?”曾珊看着他问。

    “清除隐患。”

第486章 事多

    掌门和我想法一致,曾珊则多少倾向于孙远,她认为黑影或许是我们能捕捉到的、唯一一个‘异界无实体生物’。

    就这样杀死着实可惜,而且他们还没研究出杀死它的方法,现在想杀也杀不了。

    掌门将这事全权交由她负责,方法可以试,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黑影逃出实验室,在单位外造成损失和影响。

    “还有小冷,你帮着曾珊想办法,你是难得的外勤人才,到了危及时刻,还得你上场。”

    “您放心,实在不行,我多关它几次,它打破一只容器,我们就补一只,拖到曾姐他们研究出方法为止。”

    “你呀,胆子可是不小,胆大不失谨慎,是一线的新星,咱们部门未来的支柱,好好干,前途无量。”

    “别别别,领导,我心无大志,甘于平凡,我干活去了。”

    领导一夸人,准没好事,我逃出办公室,曾珊笑着跟出来,嗔怪我不识‘抬举’,得到领导赏识是好事,我却像火烧眉毛似的跑了。

    我叫她别来这套,领导夸人那都不白夸,夸完准有大事、难事落下来。

    曾珊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掌门他从来不说虚的,他那不是夸你,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笑了:“哎哟,就我?还支柱?还前途?得了吧,我当个小职员挺好,天塌下来有职位高的顶着。”

    太多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每条命都得负责,心累。

    所以出土之后,我一点不想当官,不想招纳新的手下,就这女王的虚职,还是银河她们先斩后奏才当上的。

    好在工作内容就是房屋中介那套,涉及不到成败、荣誉、生死。

    “哈哈,你这丫头,你倒是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新上岗的小子可是说了,你领导气势十足,你说一,他不敢说二,乖乖在山上当了两天土拨鼠。”曾珊挽住我的胳膊,捶了下我的肩头。

    “指挥他一个人没问题,今天就挖出成果了,说明没有我监督他也好好完成前辈交待的任务了,是个好同志。”

    “他不敢不完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我凶呗,他提到陈教授,那可是喜笑颜开的。”

    “陈教授的粉儿太多了,对啦,掌门刚话没说完你就跑了,他给你的处罚是整理仓库积压的老物件。”

    “哈?这活儿归外勤管吗?”

    “不归,但是内勤的同事今早食物中毒住院了,两个人在一块儿吃的早餐,所以……她们今天、明天、后天,三天的工作,归你负责了。”

    “为啥是我?”

    “叶塞妮亚啊,她去年写工作总结,把你夸了一顿,说你有过人的整理分拣天赋。”

    “这是夸我吗?”

    “掌门说了,这三天算加班,双薪。”

    “这活就得我来,舍我其谁!”

    掌门明着是处罚我,把仓库堆积的工作分给我,实则是给我介绍了一份兼职,由此看来,他并不介意我砸坏公物的事。

    但一点不罚,孙远那边说不过去,其他同事也都看着呢,所以明面上还是要罚。

    曾珊送我到血验窗口,取了干血迹的检验结果,我们单位的检验报告,除了常规项,还有一些特殊项目,比如这份报告最后就注明,该血液属非人生物……

    看到这,我一阵心虚,不过往后看,还有半句__基因入侵所致,且已被病毒感染?

    检测报告中显示,这些血液原属人类,但被其它基因入侵,发生了变异,且已感染病毒。

    但病毒不是致命原因,基因入侵才是,这种事我见过好几次了,没啥稀奇,只是所染病毒和最近发现的两具‘白’尸身上的病毒一致。

    所以说这背包里的血液样本跟‘白’有关,除了血迹,背包里还有一个电子产品,汤润说是微型录音笔,埋地里快半年了,完全不能用,我也一并拿回来送曾珊这修理。

    不埋人,埋包,还有录音设备,我感觉做这事的人不像是‘白’,希望同事能修好那只录音笔,至少把里边的文件修复,看看有没有其它线索。

    修复那东西需要的时间更长,我给叶塞妮亚打电话,问她那边有事没有,她说今天没几份档案入库,让我安心‘受罚’。

    单位群里没有秘密,我都能想到,刚才在实验室发生的事,现在已然人尽皆知了。

    我转战单位仓库,曾珊让我一边干活,一边跟她语音通话,商量黑影的事。

    她到现在还有犹豫,认为消灭黑影会留下遗憾,不过掌门的命令都下了,她也只是感慨一番。

    “你呀,等它的同伴找过来,你就不遗憾了。”我是不懂啥科学价值,什么人类进步,只知道这黑影八成是个战士。

    它要是孤胆英雄还行,万一它的任务迟迟未完成,那边再派‘兵’过来,造成的影响和损失,我们根本无法想象。

    “有那么严重?”曾珊表示怀疑。

    “环太平洋看过没?平行宇宙,异界怪兽!”

    “没看过,我只看甜蜜恋爱小清新电影。”

    “算了,总之先解决这一只再说。”

    “那我马上开始测试。”

    曾珊测试的时候挂断了通话,我刚好把堆在仓库门口的箱子数完,和货物明细山对了一遍。

    单位每天都有‘货物’入库,这些东西是外勤完成任务后,没地方处理的物品,很多是古物,又不能见光,不能在博物馆公开展览,随便扔了更不合适,只能找个地方存放。

    叶塞妮亚告诉我,单位的仓库还有另一个名字:邪物/监/狱。

    除了墓碑、石雕、盆盆碗碗的古物,还有一些物品本身很邪门,销毁不了,搁哪都不安全,也得找地方‘关’着。

    比如某个妖道自己炼的法器,这是妖道害人的工具,在妖道伏法后,这工具就没用了,随意丢弃很危险,销毁成本太高,就收到仓库来存着。

    此外就是些旧物、杂物,原本在任务里都有用,但案子结了,它们就没用了。

    像是黑影案子里的收音机,等它的事了结,那台收音机也会存放到仓库来。

    当然,前提是曾珊他们认为它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了。

    但终归是要躺仓库里落灰,早早晚晚的事。

    仓库和档案库一样,常驻员工是两名,偶尔有实习生过来帮忙。

    往常这边挺清闲,最近据说是旧仓库那边有新发现,档案库和仓库这一点也相同,系统化管理是近些年的事,更早之前的管理,那是纯人工操作。

    现在这间仓库是特批的,在一片风景区附近,距离单位有点远,因为占地面积大,市区没这样的空地,这些东西不知要保留多少年,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干脆新仓库就建在了郊区。

    表面看,这是一家普通普通的小工厂,其实主体建筑在地下。

    不过它的建造年代,早于房价飞升的时期,因此如今这片区域,周围也建了不少的小区、商圈儿。

    而眼下积压的货物,来自更早时期的老仓库,当年搬完家,那边的房子就空着。

    最近突然卖出去了,新东家装修,发现地下的地下还有一个门,门是三防门,新东家打不开,就给老东家打电话。

    单位派人过去把门撬开,发现地下还有一个暗间,里面堆满了杂物。

    看着是杂物,可毕竟是单位仓库里收纳的东西,没人敢随意处置。

    问以前的老同志,竟然无人知晓下边的暗间,掌门就派人清点了所有物品,打包运到新仓库这边来。

    昨天下午卸的货,定好今天早上开始整理,两位同事就双双入院了。

    “芙芙啊,你要小心,搞不好这些东西里,有很凶的物件哩!”

    “是滴,会给人带来厄运那种!”

    得知我要接受整理仓库的处罚,关爱冷芙蕖小组的成员纷纷发来关怀和提醒。

    就是之前叶塞妮亚叫我跟我们吃午饭的几位同事大姐,她们建了个群,单位的群是大瓜田,她们几个的群,是小瓜摊,每天提供西瓜汁,恰瓜恰不完。

    整洁明亮的仓库,到处井井有条,唯独门口堆的这堆杂物,散发着阵阵陈腐气息。

    纸箱里面是已经腐朽的木箱,因为箱子太破,搬运的同事怕弄坏了东西,所以直接在外面套上纸箱,尽量让它们保持完整。

    光是拆箱子,我就拆了两个小时,期间陈清寒终于给我回电话,说他们还没有打开墓门。

    我告诉他银河去支援他了,就算不作为组内成员帮忙,假装她是热心市民也行。

    “能让你们这么紧张,墓主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那是相当牛啊,你记得我说过的反叛军吧。”

    “嗯哼。”

    “切西瓜第一任老大,艾兰。”

    “跟女王对着干的那个?”

    “对,就是她。”

    “她和你们一样?”

    “差不多吧,随时可能诈尸,银河不在你身边,千万别接近她。”

    “这么危险?那你不来保护我。”

    “快放下你小娇妻的剧本,等我这边忙完了,再去支援你们。”

    “行吧,那你忙,么么哒。”

    “哒。”

    “么么呢?”

    “被我吃了。”

    陈清寒轻笑一声挂断电话,我叹息一声,继续干活,快点干完好去帮他的忙。

    正式开始整理这些老物件,我发现它们在旧仓库里落灰的时间,远远不止几十年。

    有的东西是民国时期的,还有更早清朝那会儿的物件,我在一个小箱子里翻出一双做工精美的绣花鞋。

    装它的木箱都烂了,它却只是蒙了些灰尘,掸去浮灰,它的颜色依旧鲜艳,红面绿叶彩色花,花朵的蕊是用小颗珍珠堆成。

    这鞋型,一看就是给三寸金莲穿的,一巴掌长,鞋尖上嵌着颗彩色宝石。

    布也没破、线也不退色,宝石依旧璀璨夺目,这东西怕是不一般。

    我把它放到一旁的空桌上,多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每件物品入库都要拍照,有点麻烦,但过后查起来方便。

    它们的原始记录已经找不到了,掌门也问过相关人员,没人记得有这么个库中库,更别说里边装的东西了。

    当初新旧两库交接,也没有多出来的明细和记录册,叶塞妮亚跟我说,她们怀疑是早期工作人员偷偷私藏的物品,想着将来有机会转手卖了,监守自盗嘛,常见。

    可惜时局动荡,也许知情人死绝了,于是这个秘密便无人知晓。

    我听她说的时候,觉得挺有道理,可整理了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了,因为其中大部分东西,都没啥利益价值。

    比如说我刚翻出来的那把铁剑,锈得不成样子,乍一看我以为是个十字架,剑柄和剑身烂成一坨,上面有没有文字我不知道,反正锈成这样,卖废铁都卖不了几个钱,不像是啥值钱的神/兵/利刃。

    比它还不值钱的,是一副厚如瓶底的圆眼镜,造型和现在的眼镜有点不一样,但总体来说平平无奇、朴实无华,搁今天它可能是古董,但在旧仓库仍然‘营业’的年代,它应该没啥价值。

    不管它们身世如何,我按工作要求,将它们拍照、存档,贴标签,入库,并换了新的箱子,箱子上也贴了条码,方便过后查找。

    然后分门别类,送进不同的库房,三天的工作,一天半即完成。

    空出时间,我接着做‘白化尸’的任务,曾珊将修复后的录音文件传给我,音频里有一个紧张地女人声音,她好像偷偷摸摸录的音,说话的声音特别轻。

    而且她边说边走,似乎急着做什么事,她说她发现了组织的大秘密,她的朋友死了,还有和她们一起生活的几个人。

    她反复强调‘他们死了’,声音到最后带上了哭腔。

    “我要查清她们的死因,对,报警,不,我、我好像被发现了……”她紧张地自言自语,语速突然加快,然后跑了起来。

    录音中最后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不像是汽车,应该是摩托。

    提取音频的同事,还从背包、录音笔和玻璃瓶上提取到了指纹,可惜没有匹配上的人。

第487章 湖底

    ‘白’招揽的年轻人不止两三个,我让同事把提取到的指纹,跟近一年来的失踪人口比对一下。去掉身体有疾病的,年纪太大和太小的,只留下十几二十岁的青年男女,逐一排查。

    找不到指纹的,就去目标家里提取,能明的就明着要、不能明的就暗中采集。

    我们单位调查事情,开绿灯的地方很多,而且内部繁琐程序少,不必事事打申请,等上面下命令。

    条件过于宽松,以至于有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有一双我们察觉不到的‘暗眼’,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否则领导怎么知道谁在工作中偷懒、有没有人以权谋私?

    比对结果三天后就出来了,录音笔上面的指纹属于一名十九岁少女,因为高考失利和家里人闹翻,死活不肯复读,普通大学又不想念,一心想参加选秀出道,去年暑假刚开始,就和家人大吵一架,半夜偷偷离家出走了。

    跑到外省之后,还发过朋友圈,晒出和几个朋友的登山合影,家人知道她和朋友在一块,起初没怎么担心,以为她就是借机和朋友旅行,到外面疯玩去了。

    一个月后,女孩突然音信全无,朋友圈最后一条信息像是一句宣言,说她找到了人生重新开始的机会。

    家人以为她找到工作了,没想到从此失去音讯,电话关机,下榻的酒店显示她和几个朋友就在发朋友圈的那天退房离开。

    家人担心她被传肖组织控制,于是报了警,可惜没了下文,酒店是她们几个女孩最后出现过的地方,然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几个女孩旅行时失踪,这事在网络上还传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也没了热度。

    去年的事情,查起来不难,如果她们是被‘白’骗走了,那就是说去年夏天,‘白’就在进行传染实验。

    女孩录音的时候,有人已经发现她,并且很可能在追赶她。

    只是汤润在山坡上没挖到尸体,难道说女孩埋了背包当作证据,自己逃到别处去了?

    这都半年了,她也没回去把证物挖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汤润得到消息,说他可以继续在那片景区当土拨鼠,如果挖不到尸体,至少说明女孩没死,或者‘白’另有藏尸地点。

    我让他别费劲了,向上边申请的‘寻尸’符下来了,一年就给发一张,掌门批给了我,因为连续发现的两具尸体上都有传染病,掌门担心更多尸体出现,扩大感染范围,所以把符给了我。

    这东西是尸体gps,只要把死人生前的贴身之物绑上,它就能带路找到人,当然,仅限于……死人。

    这贴身之物还得是常年在身上,最好是死者身体的一部分,比如说头发。

    我们在失踪女孩家找到了她的梳子,自从她离家出走,她房间里的东西,家人从没动过,平时她母亲就进去擦桌抹地,其它东西一概没碰。

    寻尸符贴着女孩的头发,在半空中飞行,跟被风刮得乱跑的塑料袋一样。

    白天不方便使用,我特意等到午夜,街上人车稀少的时候用。

    小小纸片带着我们穿过城市街道,往景区方向走,汤润骑着他的电动车,跟我并排行驶,他略为遗憾地说:“看来尸体还在山上,可惜了一张宝贝符,我再挖两天也能发现,哎…”

    “用上就不可惜,你把景区都挖成麻子脸了,回头游客不得寻思,这是华夏版的麦田怪圈啊。”

    “前辈,你说那个神秘组织,它是怎么做到滴水不漏的?骗去那么多年轻人,藏哪啊?”

    “荒郊野外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戒网瘾中心哪?”

    “很有可能!”

    小纸片儿在一条出城公路上拐了弯儿,没有继续朝景区的方向飞。

    汤润是北省人,虽然不生在首都,但因为近便,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没少到首都来玩,各个景区他都熟。

    他一看方向,吸了口气,疑道:“这是往水库那边去呀……”

    虽说大方向上水库和发现尸体的景区相一致,但到了近处,还是分为两个方向,像英文字母y上边的两个小短叉。

    深更半夜,我们俩悄悄来到水库,有寻尸符,也不需要导航,到近处我们就把车放到路边,翻过护栏走到水边。

    寻尸符继续向前,飞到湖面上方,汤润跑到水边,我们没打手电,就着月光,他脱掉外衣外裤,追着小纸片儿往湖里走。

    因为是饮用水源,水库这边游客不让玩水,晚上也不允许露营,我们俩偷偷摸摸,没有打手电、也没有交谈,就是不想引起看守人员的注意。

    汤润完全沉入水里,很快没了声音,大概没到十分钟,他浮出水面,折返回来,说寻尸符钻水底下去了,他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不如叫支援吧。

    在普通人类中,他这憋气时长已经够可以了,就是没想到小纸片儿会扎进水里。

    “我来。”先有成果,才好提出申请,我衣服都不用脱,直接走进水里。

    汤润还想提醒我手机,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我在衣兜里做了防水袋,手机放进去不会有事。

    这都是在野外总结的经验,随时随地应对突发情况,手机必须在身上,而且能保证正常使用,否则被困住的时候太无聊了。

    我潜进水里,寻尸符之所以珍贵,可能是因为它在水下会发光,自带‘夜灯’,挺高科技的。

    漆黑的水底,一抹光,特别明显,我寻着光游,下潜到水底,大概有个十几米深,寻尸符停在水底的一只箱子上。

    箱子四四方方,看起来密不透风,而且在水底泡着也没生锈,箱子上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是绑在箱子上面的,用的尼龙绳。

    我割断绳子,搬开石头,箱子仍然纹丝不动,我试着推了下,发现这箱子很沉,即使没有石头压着,它也不会上浮。

    换成汤润,确实没办法一个人带着它上去,我想我也别太高调,折回岸边,取来一条长绳,潜进水底将箱子捆好,留出一端带回岸上,让汤润帮忙把箱子拖上岸。

    水下边全是泥沙,那块压箱的石头,怕不是就地取材。

    汤润把箱子拉上岸,累得大口喘气,胳膊都有点抖。

    箱子外面没有锁,汤润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连个锁孔都没找到。

    他气得一巴掌拍到箱子上,咔哒,箱子里传来‘解锁’声,接着他掌下的箱子弹开,原来箱子根本没有复杂的锁,就是简单的按下‘扣住’,下按松开,即弹开的机关。

    汤润的笑容刚扩展到嘴边,一个白色物体就从箱子里蹿出来,扑向汤润。

    他就坐在箱子旁边,没有时间退开,只能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脸。

    我抽出钩棍,掷向那东西,钩棍从那东西的太阳穴穿过,脑袋像个糖葫芦一样,穿在棍上。

    汤润趁机起身,跳开两步,他胳膊上沾了两坨又白又粘的液体,像乳胶漆似的。

    我抽出匕首,朝他走过去,汤润看看我手里的匕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前辈,你干嘛?”

    “看到那东西了?她被感染了,我帮你把胳膊砍了,免得你中招。”

    “别呀,我还能抢救!”汤润边说边躲,跑到距离我远一些的地方。

    “幸亏箱子密封好,现在就你一个潜在感染的,快过来,砍了胳膊以后还能装机械的,人死了,可没办法活过来。”

    “我要去医院——”

    “行吧。”我收起匕首,给单位医院打电话,叫他们派专车来,带隔离那种。

    单位的‘救护车’都是经过伪装的,外表看着是普通民用车,里面啥都有。

    穿着隔离服的医护人员过来,把汤润装进‘裹尸袋’,抬上了车。

    那具‘白化’尸上了另一辆车,夜静悄悄的,单位向水库管理部门打了招呼,所以没人过来询问。

    我们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在岸边没留下一片云彩。

    我跟装尸体的车去了实验室,汤润被接走做体检,暂时没看出他哪里不舒服,神志也清醒,还知道逃命。

    夜班的同事们接手尸体,给我做了全面消毒,我没有接触过尸体,所以问题不大。

    我的钩棍被同事‘解救’下来,经过清洗、消毒、高温灭菌,重新回到我手里。

    箱子里的尸体,已经白得不像话,像是加了荧光剂的白纸糊成的纸人。

    白到五观看不清,但尸体并没有腐烂,没被水泡过,那些白色的液体,是她尸体产生的尸蜡一样的东西。

    寻尸符带我们找到的尸体,身份基本可以确认,就是录音笔女孩。

    但她为什么死后还能扑人,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尸验结果。

    法医说也可能是尸体的肌肉、神经并未完全死亡,存在神经反射现象,不过他说的这种情况,尸体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其实箱子里的尸体,已经被一斩两半,扑汤润的是尸体的上身,她的两条腿屈膝‘折叠’着放在箱子底下。

    她现在这样子,我们没办法通知她的家人,考虑到影响,法医尸验完,将尸体立即火化,然后才通知她的家人。

    女孩无疑是死于‘她杀’,检测报告上写着,她体内携带的‘白’病毒,是前两名死者的八倍。

    只是她的尸体没有腐***另两名死者白,但没有烂。

    而且箱子沉在水里已经半年了,她的尸体却如刚刚死去,法医给出的结论是死亡时间不超48小时。

    身子都断成两半了,死亡时间不可能没超48小时,况且她在水底没有氧气,不呼吸,不吃不喝,没可能在箱子里活半年。

    女孩的父母希望警方严惩凶手,这件案子好办在我们知道凶手是谁,难办在何时将她们一网打尽。

    可以告诉女孩父母的信息是谋财害命,骨灰交给他们拿回去安葬。

    汤润被医生放出来,说他没被感染,他如释重负回家休息,给我发语音消息表示感谢,谢我救他一命,然后弱弱补了句,以后能不能先送医院,等医生宣布没法治了再砍他。

    我立即回复说不行,以后只要他被奇怪的生物打伤,必须当场人道毁灭,如果想活命,那就别受伤。

    汤润说他当时真是大脑一片空白,他和尸体近到没时间思考,以为自己要死了。

    回到家还在后怕,他没感染,完全是因为皮肤没有破,是尸体没来得及抓伤他,可归根到底,是我动作太快。

    “别犹豫,犹豫就会白给。”我给他发了条语音信息。

    其实他做为新人,当时没有尖叫、没有乱跑,没吓得腿软已经算不错了。

    早晨从单位出来,我给白云打电话,问她那边怎么样,她告诉我有新情况,‘白’的成员鬼鬼祟祟和一个人见面,那是个生面孔,而且‘白’的人对她似乎十分恭敬,像是什么大人物。

    我让白云截个图发给我,看到图片里的女人,我先是以为自己眼花了,放大了再看,没错,就是她!

    送书灵走的时候,我曾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见过这个女人,她非要什么东西,旅店一家还因此送命。

    对!是雕像,女人的雕像……

    她怎么跟‘白’搭上线了?

    “能跟踪她吗?”我问白云。

    “已经跟了,您要地址吗?”

    “发给我。”

    我族中没有这号人物,如果不是同族,她和‘白’应该也没啥‘旧情’,如果不是旧情,那就是合作新项目喽?

    这个女人厉害得很,我拿着白云发来的地址,决定亲自去盯梢。

    她上次出场那么玄幻,我以为她住的地方,不得是梦幻城堡或者空中仙山一类的地方,结果拿着地址找到地方,发现是间画廊。

    挺偏僻一地方,开画廊,果然热爱艺术的人……都有车?

    反正坐公交是来不了这地方,骑自行车得三小时,火车也不通,只能开车来。

    画廊门口有停车场,停了一排豪车,其中一辆看着有点眼熟。

    画廊建在一片梧桐林里,全玻璃外墙,建筑外形是一顶王冠。

    水晶王冠,不错不错,我把小摩托停在停车场的边边处,等了一下,没有大爷大妈过来收钱,便朝画廊大门走去。

第488章 无望

    艺术家的思维我这俗人不是太理解,迈进门先看到一个水晶骷髅,里面有水,头盖骨上插着一朵半黑半红的玫瑰。

    展出的画作都被水晶锁链吊在半空,或者被羊头怪物抱在怀里。

    天棚是一个巨大的扁鱼缸,里面有蓝色的观赏鱼,一群群游来游去。

    我见过有人把地板改成鱼缸,没见搁头顶的,除了海洋馆。

    门口没人拦着,我也没来过画廊,不知道收不收门票,反正没人拦着我就进来瞧瞧。

    瞄到最近的一副油画,好家伙,跟恐怖片海报似的,一颗女人头,脸上长满了蘑菇,眼睛的位置是两张嘴,嘴里吐出蛇信子。

    而这幅画只是个开场,后面的一幅比一幅怪诞,脱离不开的主题是恐怖血腥。

    我心说怪不得老板把画廊开在这导航都找不着的地方,他们展出的作品,都过不了审啊,想展出得打上满画布的马赛克。

    我瞄瞄左边的画,是婴儿吃自己父母的内脏,又瞅瞅右边的画,一条被剥皮的狗,在肮脏的垃圾堆里舔食蛆虫。

    这玩意买回去摆家里看着好看吗,还是用它减肥?

    “绝望,一无所有,也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生命…卑微又顽强,但最后依然逃不过死亡的结局,这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凑过来,站在我身边,盯着吃蛆狗的画发出感叹。

    要说他是自言自语,干嘛挑有人在的时候说,不尴尬吗?

    八成是特意说给我听的,想装x,默默鄙视了一下这人,我也盯着画自言自语:

    “没意义,赶紧死。”

    “唉…冷小姐还是那么特别,一别数月,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男人转过脸看着我,露出一个自认帅气,实则尬到我的笑容。

    “你是……”我记性很好,只是不爱记那些无关的内容,面前这刺猬头,确实有点面熟。

    “允许我心疼自己三秒,难道专车司机,就不配被美女记住姓名?”刺猬头做伤心状,捂着胸口,笑容可是灿烂得很。

    “哦,你呀,清寒的朋友。”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要请我喝咖啡的富二代,自打在停车场分别,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真倒霉,又见面了。

    “得,更伤心了,你是故意扎我心是吧!”

    “你来买画?”

    “听朋友说这家画廊换了老板,想来看看风格变没变,随便转转,你呢?”

    “骑车迷路了,看到个亮瞎眼的建筑,过来问路。”

    “迷路?你要去哪,我送你,不管顺不顺路,我都愿意效劳。”

    “附近有个采石场,你知道吗?”

    “这个……我们可以开导航。”

    “开导航找不着,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在这遇着吕行舟,计划只能取消,那女人不知躲哪去了,展厅里没见她。

    “唉?来都来了,选一幅拿回去挂着玩儿呗,我送你。”

    “血呼啦的,买它?”花这钱,不如我现在把你杀了,看现场不好吗?还能收收门票。

    “看来冷小姐对暴力美学不感兴趣,那美食呢?美人总不会拒绝美食吧?”

    我快步走出画廊,吕行舟追出来,锲而不舍地跟在我身后。

    “我得道成仙了,不用吃饭,谢谢。”

    “那神仙姐姐,喝杯茶总不会害你落入凡尘吧?”

    “神仙很忙,拜拜。”

    “冷美人,给个机会呗,留个电话…唉?加个微信——”

    我快步甩掉粘人精,骑着小摩托扬长而去,奈何粘人精不肯放弃,开着他那辆改装过的‘小坦克’追了上来。

    小摩托跑不过小坦克,在公路上两者的外形差距如同老鹰与小鸡。

    我看看左右,四下无人,寻思着如果在这宰了他抛尸,会不会被人发现?

    小摩托一生气,准备给小坦克点教训,从主路拐下岔道,哪里崎岖、颠簸往哪骑,乱石堆、杂草丛、小树林!

    总有一款路况能让小坦克止步,骑到一条小河沟前,我加速向前,冲下陡峭的斜坡,然后赶紧急刹车,将车停在斜坡上的乱草丛里。

    小坦克紧随其后,吕行舟的胆子也是真大,同样加速前冲没有犹豫,小坦克飞下斜坡,直接开进河沟里,臭水沟味道鲜美,水不深,车子不至于被淹,但味道臭气熏天,坐车里那位怕是已经被毒气包围了。

    小摩托停在半坡上,我转身推着它回到来时路,朝沟里那位挥挥手,再次潇洒离去。

    据我所知,他在陈清寒的朋友圈可见栏里,陈清寒晒老婆、秀恩爱,他应该看得见,p事没有,如此殷勤地想请朋友老婆吃饭,呸,准不是个好东西。

    我回身拍了张照片给陈清寒发过去,配文:看到没?有人追你老婆追沟里去了!

    显然此刻陈清寒那边信号挺好,他很快回复:你给推下去吧。

    “陈清寒,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阴毒之人吗?哼——没错,我是的,哈哈~”

    我一条语音消息发过去,陈清寒再次快速回复:“对,但我喜欢。”

    笑过之后,我正色道:“我是报备一下,免得他恶人先告状,是他先开着小坦克追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他不敢到我这告状,他之前管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我没给,顺便通知他我们订婚的喜讯。”

    “果然知道,明知故犯。”

    “他这人公事上挑不出毛病,私生活一团乱,下次他再纠缠你,我揍他。”

    “no,何必劳烦陈教授亲自动手,我已经想到一个绝佳的藏尸地点。”

    “行,你办事我放心。对了,银河到了,这边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看她发的朋友圈了,你怎么把她安排进去的?不是说不许外人靠近现场?”

    “力工缺人,办的临时工作证。”

    “我说她怎么发了张安全帽和铁锹的照片,真让碧石说中了,我看碧石评论说工地搬砖呢?哈哈哈~”

    “委屈她了。”

    “嘶~委屈啥,劳动最光荣,让她好好光荣光荣。”

    “你们的同族情谊令人感动。”

    “同族情谊?那是啥?”

    “行啦,不跟你说了,继续开工。”

    “你自己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替我向包子小朋友和银河大人问好。”

    “遵命,陛下。”

    从画廊回来,我立即向单位申请装备,准备对这间画廊进行监视。

    ‘白’的事已经不单单是我族的事,连续出现的人类尸体,已然引起单位领导的重视,领导的要求很明确,确保人类社会‘稳定’‘安全’,以此为前提,他可以不对‘白’的身份追根究底。

    单位成立‘天女族’专项研究小组,研究天女墓多年,却没想到还有活的‘天女’存活于世。

    涉及到族群,我肯定有私心,虽说我对‘白’的死活无所谓,但她们牵扯到我就不好了,毕竟我还想低调地混在人类社会里,而不是以异族的身份高调现身。

    陈清寒替我们隐瞒身份,这事要是被领导知道,他饭碗不保不说,还可能吃牢饭。

    所以说……低调,一定要低调!

    知道了陛下,您别再重复了行吗?我要神经衰弱了。——美甲店八折优惠

    向您保证,我们没有引起当地官府注意,以我的人格担保!——烤面筋、烤冷面、批发甜玉米

    今天还有个大爷问我,是不是南边…咳,东啥某地回来的,怎么这么多年轻姐妹集体买房,放心,没人看出我们不是人。——社区送温暖健身卡免费体验

    “外国那些呢?移民局没怀疑吗?”我不放心地问。

    国外去年开始闹什么新型传染病,好多人都往别的国家跑,今年据说更严重了,好在华夏没啥事,突然多点‘避难者’,没人怀疑。——水果蔬菜超市

    喂,你们说,会不会出现丧尸啊,我们开始囤粮吧!——米面粮油各种调料免费送货上门

    无良商家,你少造谣,小心我不买你家大米。——洗剪吹20老人小孩半价

    我看着这些目标性明显的群昵称,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前几天还是族人互助群,现在变商业推销群了。

    陛下无须担忧,我们自从来到这,没人使用过天赋技能,即便有人怀疑什么,也不会往您担忧的方面想。——宠物医院流浪狗求助中心电话130xx……

    “仙儿,你怎么也改昵称了?”我盯着熟悉的电话号码,认出了它的主人。

    您命令我们低调,大家一商量,就集体改得亲民些。——宠物医院流浪狗求助中心电话130xx……

    是哒,像我之前的昵称‘摧毁地球需要几步’就太高调了。——软包防盗门安装凉台晾衣架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我生无可恋地关闭群聊。

    我刚关掉群聊,碧石的私聊就发过来了,开始是个表情‘悲伤辣么大’,然后是叹息。

    “怎么?厌世了?”我问。

    “她们的群昵称你看见了吧?”碧石用带着淡淡忧伤的语气回复说。

    “看见了,亲民。”

    “我族复兴无望了。”

    “别瞎说,悲观思想要不得,我看她们在那儿,兴许能搞活小城经济,让已经没落的资源型城市,重新焕发生机。”

    “然后彻底被人类同化。”

    “那只能说明…天道就是如此安排,吾等凡人,岂可与天命抗衡。”

    “滚球。”

    碧石粗鲁地切断与我的交流,估计在那边骂骂咧咧摔手机呢。

    她的心结我无法解开,她的执着我也劝不动,只能将一切问题交给时间。

    我们谁都说不好未来的事,眼下看似是她归乡无望,但说不定哪天,她有办法穿回去了。

    也可能她在有生之年都无法达成愿望,不得不葬在这片她自认是异乡的土地上。

    族人这边叮嘱完,我把申请下来的监控装备交给白云,让她安排人去布置。

    随后我赶去单位,曾珊的实验一直没进展,她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办法杀死黑影。

    孙远又参与进来,提议动用单位以前‘缴获’的武器。

    我们单位缴获的武器多了,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曾珊给我解释,说五十年前,单位的前辈们缴获了一件东西,这东西威力极大,连当年的前辈都没有启动过。

    “就是个法阵,有开有关的,能出什么事?”孙远坐在曾珊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不爽地瞪着我。

    “档案里写了,开、关都需要能驾驭它的人操纵,否则它会持续摧毁周围的一切。”

    “高人多得是,至少这是个思路,你拒绝尝试,只会止步不前。”孙远冷声道。

    “就没别的武器了?”我问。

    “陈教授送你的手链对付它倒是有用,可是只能打到它,要想杀死它,手链不行,需要剑或锤子。”曾珊叹了口气。

    陈清寒给我的手链好像是独一无二的,只是这东西太小,如果是材料对黑影有用,那恐怕找不到更多相同材质的东西来铸剑了。

    “你不敢说,我去跟领导说。”孙远腾地一下站起来,迈步就往外走。

    “唉?”曾珊跟着站起来,想拦,却没有拦下,孙远看上去是下定决心要启用法阵。

    依他的脾气,劝是没用的,曾珊看向我,“怎么办,那个法阵,真的非常危险。”

    “真的危险,掌门不会批准。”我安慰她道。

    “说起来,那个法阵,是我爷爷和他的小队缴获回来的。”

    “哦?那你爷爷,能驾驭它吗?”

    “不能。”曾珊无奈摇头,“能启动它的人,至今下落不明。”

    曾珊缓缓坐回办公椅里,“经常接触力量的人,面对的you/惑也多,有人会在这其中沉沦、迷失,叶晓,是我爷爷的学生,也是咱们单位的一线外勤,是个特别有天赋的人,没有他,爷爷的小队不可能夺下法阵。”

    我一听,这里面又有故事,只是曾珊打住话头,不往下说了,她担心掌门同意孙远的请求,拉着我上楼,想看看掌门答应没有。

    我们走在掌门办公室门口,就听孙远说他有办法限制法阵,从根源上让法阵‘断电’,道理就和关开坏了,直接拔、插、头断电一样。

第489章 锁月纹身

    他说得轻松,但鉴于他前两次的表现,我对他的话是一点没有信心。

    反倒是有个人的武器,兴许能管用,不过我需要先联系他问问。

    曾珊听到孙远打包票,立刻闯进办公室,劝掌门不要采纳孙远的建议。

    她对法阵忌惮颇深,应该是她爷爷告诫过她什么,从年龄上来说,法阵是她爷爷辈的东西,又一直封存在仓库里,她不可能和它有过直接接触。

    她如此忌惮,肯定是听别人说的,我查了她爷爷的信息,老爷子五年前就去世了,刚迈过八十岁大关。

    老爷子在单位工作的年头可不少,难得的工作年限满了,正常退休,后来又返聘成为单位的顾问,72岁才因健康问题正式退休。

    他知道的事,应该够写一个系列的小说,平时肯定没少和曾珊讲那过去的故事。

    掌门这次没听曾珊的,他决定给孙远一个机会,如果这招管用,不仅可以解决黑影的问题,以后有其它常规武器杀不死的东西,就不用犯愁了。

    当然,前期还是需要测试,而且测试地点不可以在有人的地方。

    孙远像打了鸡血,连续两次失败,已经刺痛了他的自尊,‘高人’地位岌岌可危。

    他渴望成功一次,这是他的动力,只要他别拿人命冒险,有动力是好事。

    他们当天组队,带着法阵箱子,浩浩荡荡开车进了山,因为旅游季节已经到来,他们必须离开首都,去省内寻找秃山荒山进行测试。

    我不能跟着一起去,叮嘱曾珊自己小心,如果孙远老毛病又犯了,就赶紧带人跑,别管他。

    黑影自打听到新指令,没一刻消停过,再这么折腾下去,铜墙铁壁也挡不住它。

    所以孙远和曾珊的测试时间并不多,而我留在市区,继续监视‘白’的行动。

    那个戴黑面纱的女人,就是画廊的新老板,她通过画廊结识了许多‘富人’,尤其是那些喜欢暴力美学的富不知几代,很快和她成为密友。

    他们狼狈为奸,说不定就把爱好实践了,我担心城市里的流浪猫狗惨遭毒手,紧盯着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一起出门。

    画廊的常客组成了小团体,我发现只要是vip会员,都配发了钻石胸针,引起我兴趣的是胸针的形状,一杆小小的天平。

    黑面纱女人当初就是要找拿着天平的雕像,现在她发展的vip会员都佩戴着天平胸针,这是打算干嘛?组建早市公平秤监/cha/大队?

    她这边网罗有钱又年轻的人类加入vip会员,‘白’那边就绑/jia/儿童,手笔还挺大。

    她们派被白化的青年,到处抓孩子,不管是骗、是mi|晕,只要身边没大人、附近没监控,他们就会下手。

    我从单位叫了支援,在他们动手之后,分别将他们抓获,孩子交给警方,送回给他们父母,白化青年被抓回我们单位,由我们处理。

    这次是她们搞的大行动,但我觉得这不像是她们风格,向来谨小慎微的老鼠,大张旗鼓偷粮食,怕主人家发现不了是怎么地?

    她们还没发展到无所顾忌的程度,即便想抓小孩,也该分散着来、少量的来、慢慢来。

    就像她们招揽离家青少年那样,突然大胆,冒着暴露的风险行事,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是她们内部出事,那再好不过,我们正好抓住这次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白’的藏身地点,白云已经掌握齐了,单位的支援去抓白化青年,‘白’的成员由我亲自解决。

    事先我跟领导通过气,她们身上携带传染病,一旦逃脱,并展开自,杀、式报复,恐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我申请在行动时,将她们全部剿灭,尸体当场处理。

    掌门同意了我的申请,还叮嘱我务必要处理干净,不可以让这种病毒流传出去,扩大影响面。

    杀异族,条条框框没那么多,实验室早就得出结论,死者的入侵基因不属于人类,我现在怀疑,她们得病之后,连血母族的基因都改变了。

    变成不知是什么的生物,她们想借助人类壮大,那可不得了,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我给碧石打了通电话,她派了一队人,负责监控‘白’的其她成员。

    藏身之所一共七个,我得一个一个解决,为了防止她们得到消息逃跑,碧石派出她的贴身保镖,各个实力强劲,保证‘白’的成员插翅难飞。

    我穿着特制的连体衣,冲进一座景区民宿的院子,这里打着民宿的幌子,其实是‘白’的藏身窝点。

    有两间屋子始终不对外出租,而且白天根本见不到里面的人出来活动。

    我挑民宿客人全部外出游玩的时间段闯进来,此时只有民宿老板和‘白’的成员在。

    反正连体衣戴面罩,民宿院子里的监控折不到我的脸,我捡起院子墙边堆的砖头,把监控全都砸烂,然后冲老板的屋子喊,叫他要命就别出来。

    那间屋子的门很快从里面反锁,窗帘都拉上了。

    民宿是平房,一共八间屋子,老板的房子不在其中,‘白’住在两边把头的房间里。

    院子只有矮墙,即便坐在院子里也能欣赏周围的田园景色。

    两边把头的屋子,同时响起门锁声,接着门被拉开,四道白色身影蹿出房门。

    她们白布罩头,穿着白袍,大白天演幽灵,幸亏没人看见,不然有可能让人拍下来发网上,当灵异素材。

    正当我捉摸她们中谁有天赋,出什么奇招的功夫,四个人掏出四把款式的手‘枪’。

    “啥意思?真就与时俱进呗。”随即一想,觉得不对,咱是族中名人,啥身体素质,那是人尽皆知的事。

    她们如果是族中老人,会不知道这件事?

    用人类的常规武器对付我,连根头发都打不掉。

    “你们是谁?”我站在院子中间,不进不退。

    “白。”白布单下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哪个白?”

    “你明知故问。”

    “我知道一个叫白的组织,死了很久了,你们又是哪冒出来的?”

    “我们就是。”

    她们四个轮班说话,动作统一、声音无缝衔接,就像是……

    “嘿,在背后操纵她们的人,不出来面基一下吗?”

    “这么快就发现了,好没意思。”四个‘白’静止不动,从房顶的另一侧,站起一个人,身穿黑衣黑裤,一头绿发,特别醒目。

    她从屋顶跳下来,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叶子,她掀开离她最近那个‘白’头上的白布,敲敲她的脑壳。

    “空的,就是不中用,你别误会,我没杀她们,她们是我捡的尸体,废物利用。”

    绿头发编了一头脏辫,鼻子和下巴上打了银圈儿,黑眼圈儿画得比国宝都重,她这模样比‘白’的幽灵装还吓人,像是出来巡山的小妖。

    她使用的这类技能,我见过不止一次,但她说‘白’的尸体是捡来的,那可有意思了。

    “捡的?在哪捡的?”

    “码头啊,她们全死在码头边上,整整齐齐,好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躺一块等死,死了有些年头了。”

    “你是谁?”

    “别紧张,大家都是老乡,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暗中观察。”

    “哎…尸体就是尸体,毫无感应,灵敏度为零啊。”

    “你们,你和那个戴黑面纱的女人,是从哪来的?”

    如果‘白’是她在控制,那和黑面纱见面谈事的人,就是她,而不是‘白’。

    她自称‘老乡’,那黑面纱,很可能也是……

    “还能从哪,老家呗,老家来亲戚,你也不说招待一下,不招待也就算了,还给我捣乱。”

    “之前暗杀族人,是你们做的?”

    “是啊,杀几个人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吧。”

    “一共来了多少人。”

    “就我自己,哦,蛇女,她是后来的,惹不起啊,大佬。”

    我瞄到小妖胸前有个纹身,只在领口处露出来一部分,但看形状,就能猜出整个图案,捆满锁链的月牙儿。

    这图案在我族更早的传说中,代表着‘罪犯’身份,属于罪大恶极,罪无可恕那个级别的,在我们那个时代的挖祖坟活动中,只出土了一具有这个纹身的尸体。

    纵然尸体已经风化成干尸,纹身依旧颜色鲜艳,就算皮肉没了,骨头上也依然存留着这个图案的印记。

    了不得的人物,我默默衡量,心想着还是别动手的好,这样的人一出手,民宿老板藏保险箱里也没用,估计这座小院瞬间就没了。

    如果她只是知道这纹身的来历,随便纹了一个在身上,那也只好认了,今天是民宿老板的幸运日。

    “你大老远的过来,想干嘛?”我边说边往院门口退。

    “呵,你认出我的纹身了,我是身不由己啊,只能另起炉灶干事业。”

    “到别人的地盘来,不打招呼就想搞事业,不合适吧?”

    “现在通知你喽,小打小闹的没意思,是该干正事的时候了。”

    “不如咱俩先比划比划,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你确定吗?我动手,这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

    “威力那么大?那算了,改日再约。”

    “好啊,我叫雷霄,后会有期了,草头女王。”

    小妖一跃跳到院子外面,我以为她这么牛,不得化作一道妖风,冲天而去,结果她只是跳到院外的摩托车上,骑着那辆越野摩托呜呜地远去。

    她走了,我过去房东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把躲在床底下的老板揪出来,押回了本区小组的审讯室。

    他把房子租给‘白’,这事不能不交待。

    ‘白’的尸体被我就地‘火化’,枪、支带回去交给单位。

    雷霄彻底放弃了‘白’,她走后,其它几个窝点的‘白’成员也成了空壳尸体不再动弹。

    反正她的这一步计划失败了,舍弃无用的空壳对她而言没有损失。

    我把‘白’的尸体一一‘火化’,一个不留,碧石得到消息,说难怪‘白’没有长寿的成员,却能时隔千年突然出现,原来是被制成了傀儡。

    她们出现的时间不超过一年,所以雷霄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也就一年左右。

    我跟碧石说,雷霄管禁地叫码头,码头的作用不需要我多说。

    碧石马上想到了灯塔,还有那面镜子,有灯塔的地方,附近肯定有码头。

    所以禁地实际上是一个古老的码头?

    那要再有更多的人看到灯塔,从什么地方跑过来,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

    碧石听了我的担心,骂我脑子秀逗了,灯塔的‘灯’都被我给拆回来了,有船没方向,他们靠不了岸。

    “她身上有锁月的纹身,想除掉她,怕是没那么容易。”我直接把电话打过去,跟碧石对话。

    “她说是从老家来的?”

    “对。”

    “你在禁地看到交通工具一类的东西了吗?”

    “没,你不会是想偷她的交通工具回老家吧?”

    “如果能杀了她,那就是战利品,怎么叫偷呢?”

    “我都没敢和她动手。”

    “那是你堕落了,变怂了。”

    “我这是注意影响,保护人民、人身、财产安全。”

    “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找她约一架。”

    “哪那么容易,她来不像是为打架,如果传说是真的,像她这种等级的罪犯,目标应该是摧毁地球。”

    “别给我胡扯,她失败一次,暂时不会有动作,你快去支援你的陈教授吧。”

    “怎么?羡慕嫉妒恨啦,我家老陈可想我了,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狗叛徒,注意安全。”

    “你快点养好病吧,神棍。”

    原来世界上就我们这一堆儿血母人,现在突然多出来两个,而且来路不明,本事不小,又企图搅风搅雨,未来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

    我们已经失去了几个‘大将’,碧石再不快点康复,万一需要打群架,我们很吃亏啊。

    不过暂时来说,艾兰的事更重要,陈清寒他们已经拆出一个入口,等了两天,没什么动静,正打算派人进去探路。

    ‘白’的事一解决,我立刻申请去支援陈清寒,上个任务的报告都是在路上写的。

第490章 汤圆墓

    国内现在旅游业发展得不错,以前人烟稀少的地方,很多都搞起来了旅游开发,而且再偏远的地区都有公路,只是陈清寒他们这次去的地方下了公路还得翻山。

    我开车经过兰市,采购了一批装备,然后继续向南,经过两个自治州,才进入他们施工的那个自治州范围。

    美丽的雪山、草场是这片土地最吸引人的景色之一,县城里还建有旅游景区,县城附近有几处寺庙,也是游客必去签到打卡的景点。

    但往大山里走,离开河流范围,走到半途就得弃车,靠双腿徒步前行。

    我从县城出来,就没开自己的车,陈清寒派了他们营地的车过来接我,当然只是顺便,正好后勤同事要到县城采购,买完东西顺便把我接上拉过去。

    我开来的车不能翻山越野,有他们过来接我,省得我自己走路了。

    凡是与‘天女族’有关的考古,从来不带单位以外的人,但对外对当地有关部门,我们拿的还是考古的证件和批文。

    这回是单位派了自己的安保人员过来负责安全工作,发掘现场外拉了隔离带,不允许无关人员围观拍照。

    阵仗弄得挺大,查得也严,我有工作证还有特发的通行证才能进发掘现场。

    外围全用塑料布围着,看不见里边啥情况,里边各种工程车停在山坡上,然而真正的古墓,还要再往上走,据说在靠近山顶的地方。

    营地在半山腰,打远就能看见好多帐篷,这片山头所属的村子人口很少,以老人孩子居多。

    后勤的同事说,发现古墓的就是两个小孩儿,他们在山上放羊,俩孩子光顾着玩,羊跑丢了。

    找的时候听到羊叫,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羊掉进了一个洞里,羊在里边上不来,洞里漆黑一片,两孩子也是胆大,一个跳进去抓羊,另一个在外边用绳子拉。

    好在最后孩子和羊都没事,进去的孩子出来说里边有人,大人不信,结果俩孩子转天又去,这回他们带了家里的手电筒,发现洞里有几个和他们差不多高的石头人。

    他们觉得好玩,挑最小的一个,用绳子捆上,合力拖出去。

    本地区从来没有出土过什么文物,自古以来就是山多人少的地方,孩子们更是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只当是发现了玩具。

    后来有人注意到孩子们拖出来的石人,向当地有关部门上报,然后一步步,转到我们单位接手。

    汉代以前,这边就是羌地,宁市重大的考古发现,多是汉墓、唐墓。

    但石人的年代,经过测试,被确定为是三千年前的产物,雕刻风格自成一派,与本地区文化无明显关联。

    陈清寒他们来了以后,把那个地洞扩大,清理出更多石人、石兽雕像,这些东西整理好,就是一套完整的‘军队’。

    石兽也是‘排列’成队,好像整装待发的野兽军团。

    孩子们发现的地洞,实则是一片空地,类似于校场的地方,古墓在海拔更高的位置。

    我一出现在营地,包子第一个飞奔出来,扑进我怀里,说她快无聊死了,总算见到亲人了。

    她穿着一身地域风格浓厚的黑底袍子,扎着彩色腰带,脖子上的宝珠长项链,一跑就哗啦哗啦响。

    我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的脸伏在我肩膀上哼唧唧,我抱着她走进营地,陈清寒揪着包子的后衣领,把她从我身上揪下去。

    “学习去。”陈教授的班主任范儿十足。

    “清寒哥哥变了,他再也不是我心中的传奇了,现在看到他我就想起学习……”包子委屈道。

    “学习使你快乐,清寒哥哥是你快乐的源泉。”我忍着笑,不厚道地说。

    “啊——我都到千山鸟飞绝的地方来了,为什么还要学习!”包子发出痛苦的悲鸣。

    “学习在你心里,走到天涯海角,它都陪着你。”我拍拍她的头顶,顺顺毛。

    “我爱学习……”包子垮下肩膀,游魂般飘走了。

    陈清寒伸手卸下我背后的包,一手拎着包,一手拉住我,往最大的帐篷那走。

    “我们已经派了一组人下去,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见面就谈工作,清寒哥哥你没变,你还是那个陈扒皮。”

    “我担心他们有危险,责任重大,只能多辛苦下内人了。”

    “你以前的那些同事呢,不是有个研究组吗?”

    “都在,但是这次遇到的麻烦,以前没遇到过,他们也没经验。”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我有点好奇,究竟是啥麻烦,能难倒研究天女族的专家门。

    大帐篷是会议室,也是陈清寒办公的地方,里面设备齐全,有电视、投影仪,长桌上摆着好些照片,投影布上挂着一张图,应该是这座山的结构图,可以看到在接近上顶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空腔,像一个窝,里边放个蛋。

    那颗蛋就是古墓,没有墓门的汤圆墓,他们在汤圆上方打开一个洞,汤圆周围有固定架,也是脚手架,方便攀爬。

    单是打通入口,清理山体空腔,他们就花开不少时间,挖了好些天,他们还在汤圆下面挖了条‘盗洞’,这里还有银河的功劳。

    但陈清寒放弃了从底部进古墓的计划,改为从上面拆口,反正工程很大,前期基本都在挖山清土搭架子。

    桌上的照片中,有那些石人、石兽的照片,有单个人特写的,也有集体照。

    我拿起石碑的特写照,看了看又放下,石人雕刻得特别精细,而且全部是女性,石碑不止一块,除了图案,还有字,说是字,其实就是一些复杂些符号。

    包子已经破译出它们的意思——神女杀妖魔救人,特表示感谢。

    咱不知道艾兰杀了什么妖魔,又是谁给她立的碑,因为碑文没有落款,立碑的人没留名。

    艾兰同样没有名字,她救的人只叫她神女,还给她刻了一堆石人兵。

    关键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兰,她可不是为做好事甘愿牺牲生命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看这个。”陈清寒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一段视频播放给我看。

    这是一队人从汤圆墓的顶部往下滑的视频,他们在开出的洞周围搭了架子,还有绞盘和绳索,第一支小队抓着绳子被放进入口。

    小队成员互相之间说着话,同时观察着周围,从周围墙壁的纹理看,它确实是一层层糊起来的,而且材质坚硬,陈清寒他们如果硬凿,那得需要钻头才行,如果强行钻开墓外的壳子,说不定会破坏内部结构,所以只能用巧劲。

    在这方面他们经验丰富,总有办法打开缺口,只要别是跳出五行外的材料。

    汤圆的馅是用小块石头拼接粘合,小队降到那个位置时,脚下已经有一个破口。

    应该是提前通过风了,小队成员依次滑进‘陷料’空间,随即镜头一黑,所有影像和声音都消失了。

    “这是一个小时前的影像,现在规定的通讯时间到了,但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信号干扰是常见现象了,你没让他们放个狼烟啥的?”

    科技手段方便是真方便,但容易出故障,我们经常遇到不明干扰源,通讯只能靠吼,如果单纯是为了传递信号,缺口小、信号/枪打不准,放狼烟最方便。

    危险放红色的、安全放蓝色的,需要救援放黄的。

    “这正是我担心的,他们身上带了不同颜色的信号烟,但没人放。”陈清寒眉头微蹙,台式电脑上,有各种数据分析的软件,从空气到各种磁场指数,都在安全范围内。

    如果不是集体中毒,或者磁场干扰,导致通讯失灵,身体也不灵便,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下去的人,一点消息也不回?

    “糟了、糟了,别是她已经醒了吧?那进去的人可危险了!”我一拍巴掌,觉得大事不妙。

    万一是艾兰醒了,突然看到陌生人全副武装地在她的墓里转悠,她肯定不会手软。

    “我下去看看。”我抓起陈清寒放到椅子上的背包,重新背上。

    “我和你一起。”陈清寒的背包就立在电脑桌旁边,他也背起来,然后用对讲机叫来研究小组的成员。

    我第一次见他的‘原班人马’,这几个人都是跟着他一起研究天女族的老搭档。

    四个老头儿、两个老太太,还有一个跛脚的年轻姑娘,他们只能在室内或野外室内搞研究,再不然就是绝对安全的古墓,难怪陈清寒探险的时候没见他们跟着。

    陈清寒叫他们来,叮嘱年轻姑娘,他和我要带上人去下面看看,约定通讯时间到了,第一小队却没消息发回来,所以需要有人下去确认他们是否安全。

    年轻姑娘叫郑婕,说她年轻是相对那几位老学者而言,六位老学者最大的七十了,最小的也五十八了,郑姨今年29,在他们这堆儿里,名副其实的‘小姑娘’。

    陈清寒嘱咐她照顾下老师们,他不在,营地的事就由她负责,如果我们出不来,她要立即暂停发掘,带着所有人下山。

    郑婕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二话没说,点头应允,叫陈清寒放心,她知道该怎么做,还叮嘱我小心点。

    我是不太敢和他们直面对视,他们一个个都是研究天女墓的专家,别一打眼儿,就把我这个刚出土的老粽子给认出来。

    出了帐篷,陈清寒笑了下,轻声说:“看把你吓的,他们只见过骨头架子,没见过活的,认不出来。”

    “不是见过壁画吗?你说说,我们一族,有什么特征?”我扬起脸,方便他看仔细点。

    “寻常族人没什么特征,但像你们这些有特殊天赋的……”陈清寒突然作深思状。

    “啥?有明显特征吗?”我急忙追问。

    “有。”

    “真有?”

    “嗯,长的好看。”

    “我呸~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例外。”

    “好哇,你说我长的丑?”

    “你是特别好看。”

    “本王饶你不死。”

    我们说着来到一顶小帐篷门前,陈清寒站在门口叫道:“出发了。”

    银河穿着一身灰色工装,背着包从帐篷里走出来,仰头望天,轻叹一声:

    “吾族悲哀。”

    “挖土把脑子挖傻了,陈教授,这算不算工伤?赔钱吗?我是她监护人。”

    “走吧,人齐了。”陈清寒迈步往前走。

    “就咱们三个下去?”我讶道。

    “方便撤离。”陈清寒说。

    我点点头,心说人少更好,假如墓主真是艾兰,有些事、有些话,做起来、说起来,还是别有外人在场的好。

    我们三个人上山,顺着绳子滑进汤圆墓,一进‘馅料’区,通讯器和头盔上带的摄像头就失灵了。

    但我们落脚的地方并没有第一小队的人,约定的最大通讯间隔是一个小时,这期间他们有可能往四周探查去了。

    陈清寒选的开口位置特别准,就在棺材的正上方,而地面是由大块由花岗岩铺成,我说他怎么放弃从下方钻口进来。

    我们正好落脚在棺材盖子上,这棺材也别具一格,是个大圆石盒子,像中秋节的月饼礼盒,盖上雕刻着一幅叙事图案。

    这盒子棺直径有四米,艾兰她一个睡,不显得‘空旷’吗?

    我们三个站在棺盖上看图,古人的看图说话都挺好懂,就是神女大战妖魔的故事。

    神女在图中有了形象,我用手肘拐了银河一下,“你看看,这是她吗?”

    图中的神女,身穿兽皮,体态纤长柔美,拿着个草叉子,正在和一个生物对战。

    这生物蜂头、蝎爪,后面还有个鳄鱼的尾巴,好像是从一个山洞里刚钻出来。

    “这也没给正脸儿啊,咋画的这是!”我看完全画,忍不住吐槽,英雄事迹倒是画出来了,英雄呢,连正脸都没看着。

    每个战斗的动作,神女都是后脑勺对着‘观众’,我心中一惊:“别是只有后脑勺吧,没脸…”

    “看她身上这个标志。”陈清寒的视线在一幅图案上停顿,他伸手指着神女的后腰说。

    “是她没错。”银河看到那图案,肯定地说。

第491章 黄金城

    陈清寒跳下盒子棺,绕圈检查,没发现撬过的痕迹。

    如果是正常打开,也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所以只看外面还不能确定棺材没打开过。

    “河啊,你觉不觉得奇怪,艾兰像是会为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吗?”我看完棺盖上的图案,只觉得离谱。

    “不是。”银河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道。

    我们三个人站在棺前,陈清寒刚刚还检查了棺材周围的地面,他说第一小队的人向周围走了没多远就折回来了,没离开棺材的范围。

    不在棺材外边,那就是在里边喽?

    “开棺吧,河,你准备好。”我说。

    “嗯。”银河从背包里把她的弓拿出来,她这弓没有有形的箭,等用的时候箭就是她的能量具化。

    陈清寒分别敲敲棺盖和棺身,然后他伸出双手扶住棺材,向一个方向转着推,跟开水果罐头的方式一样。

    只不过这个盖子太大,没办法单手去拧,只能按住边缘,向一个方向推。

    咔啦啦……

    棺材里传出机括转动的声音,然后我们听到嘣的一声,陈清寒立即松手,棺盖支起一点高度,向一侧平移,像以前老款的滑盖手机。

    这种技术我们见过,没啥好稀奇,只是棺材里没有尸体,中间有个大洞,有气流从下边往上涌。

    “脚印。”陈清寒说着,率先翻进棺材里,在洞的周围确实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棺材里没有灰尘,所以这些带着灰的脚印特别清晰。

    “是第一小队的人?”脚印带有明显的鞋底纹路,这是现代鞋的特色。

    “对。”陈清寒用手电向下照了照。

    “到此为止他们还活着。”我们没见到第一小队的人,但也没见到墓主,所以还不好说他们发生了什么。

    陈清寒说这个入口不是后来有的,是铸造棺材的时候特意留的一个孔,包括地面的岩石,铺地的时候,也在这个位置留了孔。

    根据棺盖上的图画描述,神女没能打败最终的妖魔,虾兵蟹将都打死了,唯独妖魔的头头,她打着费劲,最后她和妖魔互掐着脖子坠入地下深渊。

    圆棺就像是井盖,将这个地下深渊给盖住了。

    “盖就盖吧,留这个孔是什么意思?”我探头往入口看了看。

    “你没仔细看画。”银河无情地揭穿了我。

    “被救的人们希望有一天,神女能重生返回人间,所以给她留了门。”陈清寒说完停顿了顿,又说:“我猜的。”

    “那咱们下去瞧瞧?”我看这下边深不见底,上面又没留绳子,第一小队的人是怎么下去的?

    陈清寒拧亮一根荧光棒扔了下去,荧光棒很快变成小光点,然后彻底消失在我们视野中。

    他从背包里取出架绳索的支架,在入口上方支好架子,系好绳扣,这种支架的材质特别结实,承重力强,绳子上同时挂五个人也不会打弯,体积还小,拆分开来可以装进背包。

    第一小队的人也带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用。

    所以陈清寒完全有理由担心,第一小队的人遇到了‘非常规’的麻烦。

    陈清寒第一个下去,他让我和银河先在上边等,别三个人一起下去,发生危险不好跑。

    陈清寒头盔上的灯亮着,下去之后他在四处打量,光柱来回晃,借着他头上的灯,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下边的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骸骨,有像人的、有不像人的,什么造型都有,像浮雕一样嵌在墙里。

    因为密密麻麻,也数不出个数,它们如同是组成高楼大厦的砖石,随着陈清寒的灯光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这是个怪物万人坑吧。”我蹲在入口边上嘀咕。

    一根登山绳到头,陈清寒还没到底,他又接了一根,第二根绳子到头时,他仍然没踩到底。

    他头上的灯光离入口越来越远,对讲机在这里边也不好使,只能拿出小喇叭,对着下边吹了两下。

    银河皱眉看着我,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没毛病吧?

    呜哇——呜哇——

    底下回了两声同样的喇叭音,我笑了,银河翻了个白眼,她一定是嫉妒我和陈清寒有情侣款小喇叭,她没有。

    绳子接到第七捆,陈清寒不得不返回,这个地洞的深度超出他的预计。

    暂时来说,墓室里是安全的,陈清寒让我和银河先等在下边,他上去搬装备叫人。

    墓室里除了不能用电子设备,其它都ok,我们干脆在棺材上架了小型升降机,用钢缆吊着单人能站立的‘笼子’,使用烧油的机器做动力。

    弄好这些,陈清寒就让工人回地面去,他不敢保证下边有什么,万一蹿上来活的怪物,工作人员会有危险。

    他发现墙壁上的怪物骸骨,担心下面还有活的,所以升降机架在棺材周围,一旦真有怪物想上来,只要切断吊绳,合上棺盖,就能挡住它们。

    这大棺盖若是没有机关启动,想打开它可不容易。

    既然提到了切吊绳、盖棺盖,就必须在上面留人,底下的人是没办法操作的。

    陈清寒看看我和银河,银河果断摇头:“我不留下。”

    我一指陈清寒:“你留下。”

    切绳子这种事,如果交给包子或其他人,他们肯定会犹豫、有顾虑,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和银河的情况。

    只有陈清寒了解我们的本质,即便被困在深渊里,死掉的机率也很渺茫。

    我们被困不等于死亡,陈清寒知道,所以他的顾虑最小,心理负担也轻。

    如果换我和银河留在上面,我们跟队伍里的其他人不熟,真发生意外,我们把陈清寒给‘送’了,怀不怀疑我们卖队友倒是小事,主要后续营救任务,怕是没人会听我们的。

    如果由郑婕指挥,她也不了解我和银河的情况,不让我们参与后续的营救计划是很可能的事,万一艾兰还活着,不让我们参与,死伤肯定更严重。

    说到底,我们和地面上的那些,本质上是两伙人。

    陈清寒按住我的肩膀,然后抱住我,拍拍我的背。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和银河一起站进小笼子,我们俩瘦,同时站上去也不会给机器带来负担。

    身上除了一些小装备,其它东西都没背。

    陈清寒留上边操作机器,他临别塞给我一个小盒,体积不大,像是复古的胭脂盒。

    他说这盒子里有种固体香膏,类似于卫生间的空气清新盒,不过它的香气可以持续千年,味道比声音更容易寻找,如果我被困住,就打开这盒子,无论百年千年,他都会寻着香气找到我。

    这么稀罕的东西,我万万不能用掉,必须逃出去,回头把它拍卖了,说不能定在海边买套养老房。

    骸骨地洞的尽头,是一个水潭,怪不得荧光棒掉下来没亮了,水潭里漂浮着茂盛的水草,估计荧光棒是掉水草丛里去了。

    水潭中央有个小圆平台,可以让我们的笼子落地,平台直径一米,将将高出水面两厘米。

    东南方向的墙上有门,但门与小平台之间没有落脚点,只能跳过去。

    银河试了试水深,没试出来,她用的工具三米长,也就是说,水深超过了三米,我们要么下水游过去,要么跳过去。

    上面的地洞直径是四米,但到了底部,空间变大了,那扇门距离这个小平台有五米远。

    “怎么着?要游吗?”我看着黑漆漆的水面问。

    “水里全是尸骨,恶心。”银河刚用她的那个工具挑出来一团破破糟糟的东西,她说是死人头发。

    “洁癖在这种地方都能治好。”我伸展下四肢,准备下水。

    银河突然抓住我背后的衣服,把我揪起来,她原地旋转,抡了一圈儿,将我抛向那扇门。

    我像铅球一样飞出去,直接飞进门,落地滚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等我爬回门口,就见她用飞爪钩住门上方的墙壁,然后荡了过来。

    落地后,她绕开卷在胳膊上的细钢绳,收回飞爪,丢给我一记鄙视的眼神。

    “嘿你这人,游过来不丢人,被你像铅球一样扔过来才丢人好么。”我为自己的尊严抗争。

    “不丢人,但恶心。”银河冷冷道。

    “这地儿死尸多了,你恶心去吧,保你一次恶心个够。”我这样说不是跟她较劲,刚被扔进门里,我就看到这门内的死尸不比上边少。

    这好像是用尸骨建成的空间,门后的通道也是由无数的尸骨堆积搭建。

    骨头还是什么样的都有,但在通道里,我发现了一只背包。

    背包上有名字,它属于第一小队中的一位女性成员,背包周围散落着绳子、铲子等工具,背包的拉锁大开,似乎是有人打开背包,把东西全倒出来,然后又把背包扔下。

    拿没拿走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反正吃喝都在,背包出现在这,说明第一小队的人到过这。

    他们没用绳子怎么下来的,我仍然想不通。

    而且小平台上没有水迹,门里也没有,背包也是干的,没沾过水,可见他们下来之后也不是游过来的。

    “神奇了唉。”我感叹着,把散落在地的东西装回背包,背到身后。

    “你又不吃东西,带这些干什么?”银河问。

    “万一遇到幸运者呢,他们吃啊。”我为自己的体贴点赞,却换来银河的鄙视。

    骸骨通道岔路太多,但每到一个岔路口,我都能发现一点第一小队留下的痕迹。

    “河啊,我咋觉着,这不是普通的地洞,这是妖魔的老窝吧?”棺盖图画上描述神女与妖魔双双坠入深渊,并没有对深渊进行更多描绘,但一路走来,我感觉这里不是普通的深渊,它好像是怪物的栖息地。

    “嗯。”银河轻轻点头。

    无论走过几个岔路,新的通道依旧是由骸骨堆砌,二十分钟后,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

    从尸体扑倒的方向来看,他是从里面往外边跑,衣服背包都完好,只是尸体已经变成白骨,而且骨头架子散开,头都滚出好几米。

    “是第一小队的,老李。”背包上有队员的姓名,老李是第一小队的队长,陈清寒说老李是个经验丰富的探险老手。

    他们进来没有三个小时,哪怕是进来就死了,也不该这么快就白骨化。

    如果是接触了强腐蚀性物质,可衣服和背包都没事。

    说是虫子啃的吧……也不像,我抬头看向银河,想听听她的意见。

    “还好来的是咱们。”银河莫明其妙地来了一句。

    我们绕开尸骨继续向前,远处的通道口有光透进来,这光还金灿灿的,我加快脚步走到出口处,远处的一片金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通道外是一个我无法测算范围的地下空洞,而在我们不远处,就矗立着一座黄金城。

    在我们的位置看,这座城像是在一座金山上雕刻出来的,虽有高低不同的建筑,但仍然是一个整体。

    很像是那些依山而建的王宫,王宫与山互为一体,无法分离。

    “1、2、3……9,9层,你看最顶上,最顶上的一层,造型是一朵大莲花,哎~这么多金子,发财喽~”

    “这城,好像是从地面上掉下来的。”银河审视着黄金城说。

    “那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的脑子里飘过一个1和一串0。

    我们边说边往黄金城走,从城周的地面形状来看,确实如银河所说,整座金山不像是平地而起,倒像是砸下来的,因为是一个高低不均的整体,城市明显有点歪,应该是落地重量不均,砸地里的时候没维持住水平状态。

    这座城里的建筑都很‘华丽’,有各样的装饰性雕塑,比如金花、金鸟、金树,门窗的边框也有凸出的花纹,什么金叶子图案或是金色云朵。

    “河,我听说,老金子成精会吃人,你说老李,会不会让这黄金城给吃了?”我站在黄金城的城门口,心里犹豫,没有迈步向前。

    “别的东西也吃人。”银河扯了我一把,示意我跟上她往里走。

    城门两边有金像,金像是人的形象,说是人吧,也有些区别,比如尖耳朵,比如背后的翅膀,还有脑门儿上的小触角。

第492章 遇到天敌

    城门高大宏伟,我们站在门下,只到金人像脚趾头高,而门比人像还要高出三分之一。

    地面是一个整体,找不到任何裂缝,感觉黄金城的建造者可以随意在金山上捏出各种形状,捏黄金如同捏橡皮泥。

    房屋也是一样,无论是屋顶还是门窗,全都没有接缝痕迹,边缘光滑平整,不像凿的也不像锯的。

    “这地方,好像是趁黄金还没完全定型时捏的,你说像不像?”我跟着银河走进城门。

    “你现在话真多。”银河似乎不愿意搭理我。

    “把你当兄弟才话多,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嘛,要珍惜眼前人。”

    “看那。”银河在进门后发现墙角有个背包。

    黄金城的城墙跟大门一样高,墙下是一条街,街边有平房、小楼还有凉棚,只不过都是和金山融为一体,跟地面也是连在一起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古城下沉的时候,它们才没塌。

    银河走过去捡起背包,翻开标注名字的位置,上面别着印有king字样的小布条。

    第一小队的第三个人,刀王king,他的个人资料上写着他擅长用刀,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和李寻欢不相上下。

    背包里没刀,那么他保命的东西应该没丢,银河把背包拎到大门外,放在金像脚前。

    老李的背包银河背着,她现在把两个背包放一块儿,然后指指我身后的包,说:“拿下来,放一起。”

    方琼的背包里没啥我能用上的东西,我就是习惯了,摇摇头,拒绝了银河的‘建议’。

    她也没强求,我们先查看了附近的屋子,我敲敲家具,床和柜子也是黄金的,而且跟房子连在一起,无法挪动。

    银河看完几间屋子,就对这些建筑失去兴趣,她径直向上,看来是想去最顶层的莲花殿。

    第一小队也知道外勤通用暗号,暗号除了符号,还有声音,我拿出小喇叭,边走边吹,银河走得快,她对救人好像没兴趣,也不等有人回应,跟竞走似的向顶层移动。

    我吹两下,停下等等,听着周围的动静,这地方着实有些古怪,我没听到任何生物的‘思想’,按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动物应该挺多的。

    除非这里的环境恶劣到连老鼠都生存不了,又或者,有非常可怕的生物占领了此地,其它活物不敢靠近。

    棺盖图画中并没有明确表示神女已死,艾兰和我一样,只要没受致命伤,活它个几千年不成问题。

    从一层到八层,都没有人回复我的‘召唤’,而银河已经先我好几步到了九层。

    “安汐,快上来。”银河在上面喊我。

    我收起喇叭,朝她跑过去,九层的莲花殿是以花瓣为墙,中间的莲心处有张金台、金宝座。

    宝座上端坐一人,黑底金边的长袍,腰间扎着玉带,他闭着眼睛,仿佛正在闭目养神。

    不知多久没剪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边原来可能头发上束着金环,现在金环都拖地上了,也就是说他的头发一直在生长。

    “咳,你看,这是死的活的?”我站银河身后,探头看着宝座上的人。

    要说是死的,他各方面看着都挺正常,没一点腐烂、风干或者苍白冰冷的感觉,长相介于西方与东方中间,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一双尖尖的耳朵,好像小精灵,脑门儿上还有个小触角,跟城门两侧的金像一样。

    可要说是活的,他又没有呼吸,跟一尊石像似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去探探就知道了。”银河说完看着我。

    “干嘛?让我去啊?想得美。”我摇头拒绝。

    “你去,我瞄。”银河摘下肩上的弓,站在殿门口,摆出准备射箭的姿势。

    “我胆小,他突然睁眼怎么办,吓我一跳,我拿个东西扔一下吧。”我从方琼背包的外格里拿出包纸巾,往纸巾袋里塞了几个一元硬币,增加重量。

    黄金城保存完好我不觉稀奇,可是有个‘居民’,跟城一样完好,那肯定是有问题。

    我攥着纸巾,把手机举起来,对着宝座上的人一顿拍。

    “快点。”银河催促道。

    “这得保存资料,别一会儿我一砸,给他砸碎了,起码留个全尸照。”拍完照片,我收起手机,瞄准那人脑门儿上的触角,抡圆了胳膊准备把纸巾袋扔出去。

    触角是昆虫的感应装置,如果他是活的,只要打中触角,睡再死应该也能醒过来。

    就在我准备发力的一瞬间,宝座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这一惊吓我手腕微抖,准头就偏了,一袋硬币正砸在他左眼框上。

    轰降降——

    整座金山古城震动起来,我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失误啊、失误!”

    宝座男一双暗金色的眼睛,明显带着怒气,我连忙冲银河挤眼呶嘴,示意她赶紧跑吧。

    这要是地面,把人打伤顶多赔个医药费,再严重了进局子蹲段时间,但在地下世界,一般这种情况,对方只会要我们的命。

    宝座男的怒气直接影响了黄金城,我认为此时此刻理智的决定应该是跑路,等他气消了再回来打听事儿。

    可银河非得火上浇油,她抽出一根木箭,又给宝座男来了一箭。

    她以前从来不用有形的箭,这次居然带了普通箭,但宝座男的头提前动了下,所以木箭没扎进他脑袋,而是斜插进了他的头发里。

    “你这什么破箭,威力不行啊。”我看那木箭软趴趴地没啥力气,而且箭头也是木头的,而不是金属。

    银河一击未中,这才跟我一起往外跑,她说那是她特意买的桃木箭,据说可以克制墓中的邪祟。

    “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吾族悲哀~”

    我们俩奔出莲花殿,我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宝座男追出来了!

    他双脚并未沾地,背后展开一双犹如蝠翼的翅膀,呼扇呼扇朝我们飞过来。

    他左眼眶紫了,头上插着一根桃木箭,换作是我,我肯定也会追着‘凶手’打。

    但换个角度说,身为‘凶手’,我是一定要逃的,不能站着挨打。

    “嘿,大哥,咱们商量一下,有话好好说,这是个误会——”我边跑边喊,时不时回头看看他追上来没有。

    可能是坐久了,起初他的动作比较迟缓,像我打他第一下时,他完全没躲,银河放箭时,他稍微躲了躲。

    后面他追出来,飞行的速度很慢,好像还没调好状态,但几分钟,他越飞越快,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缩短。

    主要黄金城内的建筑和街道,特别地绕,没有笔直的路,我们从九层往一层跑就像在练往返跑,中间又有一层层高低错落的建筑挡着,没办法‘跳楼’走,只能等出了城,在空旷的地方跑,我和银河才有优势。

    眼看我们就要被人追上了,银河回身就是两个连发,这次她没用木箭,两道光飞射出去,扎在宝座男身上,一点损伤没有。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我明明看到银河打中了,为什么会一点伤害值没有呢?

    银河也少见地表露出惊讶之情,她对自己的箭法相当自信,百发百中、箭无虚发,使用自己天赋能量为箭更是威力无比。

    随即她继续攻击,十几箭都射中了,问题是宝座男仍然毫发无损。

    邪门儿!

    我回身发出几道火球,火球砸到宝座男身上,像烟雾般消散,连他身上的袍子都没烧破。

    “快跑快跑,碰上茬子了这回。”我一刻不敢停顿,脚下生风般飞速逃命,战术后撤不可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可惜我们两条腿,终究跑不过他那俩翅膀,我头回体会到被老鹰俯冲抓起的兔子是啥感觉。

    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太违反自然规律了吧!

    我们俩被他一手一个地拎着,抓回了黄金城顶的莲花殿,准确地说,是莲花殿后边的‘冰箱’。

    殿的后边有个空间,黄金外壳、寒玉内壳,特别像捕渔船的渔舱,我和银河被扔进里边,地上铺满枯骨,就我们两个活物。

    “这什么生活习惯,没吃的和吃完的混一块保存。”我用脚踢了踢地面的枯骨,想清理出一块能站人的地方,但骨头一层层叠加,不知道有多厚,我踢了几下便放弃了。

    “艾兰可能死了。”银河在墙边跳来跳去,试图爬上去,但这个冰箱挺深的,墙壁光滑没有坡度,必须借助工具才行。

    “你听过这种生物吗?不应该呀,硬币能把他眼框砸伤,怎么咱们的武器就不行呢?”我捡起一根大腿骨,看了一会儿,也没认出这是什么生物的骨头。

    但骨头堆中,有形状和人类相似的骨头,所以这宝座男看样子是不挑食。

    “有护罩?”银河放弃爬墙,走过来站我面前。

    “有可能。”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去研究他的护罩怎么破解,就被他给ten了。

    刚才被抓回来的时候我们也试过了,拳打脚踢没用,匕首、钩棍,我全试一遍,冒着彻底将他激怒的风险,把我身上现有的武器全试了一遍。

    可是连一点皮儿都没划破,我甚至不惜脸面,去揪人家的头发,不过对宝座男来说,也是不痛不痒,毫无作用。

    银河当时那鄙视的小眼神儿,就差没喊‘我不认识这个人’了。

    宝座男可能是被我们俩给打清醒了,也不困了,绕着黄金城飞来飞去,像是巡视领地。

    如果他之前没有醒,那第一小队的人呢?老李为什么会变成白骨,死在通道里?

    我们在‘冰箱’里站了半个钟头,宝座男在天上飞了半个钟头,他不仅在城上飞,还在城里四处转悠,他会发出一种声音,和我们说话的声音不同,像有人在拨动琴弦。

    从声音的位置变换,我判断他在城里转悠,不知道是不是找人。

    反正我们在城里没见到其他人,尸体也没一具,就是座空城。

    我本以为这生物醒过来,用不了多久肯定肚子饿,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他也没来‘做菜’。

    我们和陈清寒也约定了时限,如果没有异动,超过12小时还没折返,他就带人下来。

    我可不想让他和普通人类遇到这恐怖的生物,然而暂时没办法逃出去,得搭个梯子才行。

    用骨头塔梯子,需要花些时间,在底下待了四个小时,上边终于有了动静。

    宝座男飞过来,扔了两朵枕头那么大的蘑菇,银河嫌弃地看着掉在骨头堆上的蘑菇,没有捡起来的意思。

    “哼。”银河看那蘑菇,越看越气,走上去把蘑菇踩烂。

    “何必呢,能屈能伸大丈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唉?谁呀?这么缺德!”我正劝银河呢,头顶突然泼下水来,抬头一瞧,宝座男在上边捧着个金盆,那盆像洗衣盆一样大,他泼完一盆又拿一盆,明显就是瞄准我们站的位置泼的。

    银河躲闪,第一下没泼中,宝座男就接着泼,我叫她赶紧站着别动,她再躲下去,这地方要变水牢了。

    果然,银河被水泼中,宝座男才收手,发出两声‘琴弦’震动的声音,拎着盆走了。

    我看看银河,紧张道:“完了,这是洗菜呢。”

    银河抹掉脸上的水,肃然道:“我们是战士,死要有尊严。”

    我接道:“红烧有尊严,还是清蒸有尊严?咱们可以提建议。”

    银河瞪着我,一声不吭,我心说坏菜,她该不是……

    “别告诉我你想自爆啊,其实我想好了,你看这的白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吃骨头,咱只要保留着骨头,就有再生之日,想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正劝得起劲,头顶上又有东西掉下来,我也不躲了,直接被砸个正着,这回是苔藓,一大团子砸我身上,把我的头都罩住了。

    “什么意思,荤素搭配啊?”我跟海草寿司似的,头顶着苔藓往上看,宝座男蹲在‘冰箱’边上也在往下看。

    他还算公平,扔完我又扔银河,银河那暴脾气,哪能经受得住别人几次三番的‘xiu/辱’,拉开银弓,对准宝座男就是一串闪光箭。

第493章 不合适吧

    “得,咱这回,是遇上天敌了。”看着那串打在宝座男身上的闪光箭,跟打了水漂似的,我蹲在骨头堆里,开始思考人生。

    自打得到业火的力量,我是未遇敌手,银河怕是也没遇到过能免疫她能量箭的人,我们麻烦大了。

    不过想爬上去也没多难,难就难在爬上去以后,我们怎么避开这天敌逃回尸骨通道。

    他这一会儿洗菜、一会儿配菜的,估计不吃完饭是不会继续睡觉的。

    “河,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严肃道。

    “什么?”银河不甘地垂下拉弓的手臂。

    “他饭量多大。”

    “?”

    “你看啊,他如果一顿吃俩人,那咱俩都没跑,如果他一顿就吃一个,那另一个就可以趁他饭后打盹儿的时候逃出去。”

    “吃谁。”

    “对,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只吃一个,吃谁。”

    银河微微皱眉,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若是从前,她一定不假思索地摘出自己,让天敌吃我。

    但如今她在思考、在犹豫,可见改变的人不止是我。

    “我尽量拖住他,你跑。”银河思量片刻后说。

    “行,就这么办。”我没有半点迟疑,巴掌一拍,就算成交。

    “不客气一下?”银河不爽了。

    “咱们这关系,还客气什么,显得生份。”

    “你是真苟。”

    “我会回来救你的,把你骨头带出去,找个地方,让你再生。”

    银河冷哼一声,有点傲娇的味道,她往衣服里塞了几根磨尖的骨头,我觉得大可不必,匕首都刺不伤宝座男,骨头还不如匕首呢。

    但当成心理安慰的话,也无可厚非,因此我没拦着她。

    宝座男隔了一会儿又过来了,他不醒则已,醒过来就不闲着。

    他往下扔了一个大家伙,这回是避着我和银河扔的,扔到了空旷的地方。

    “这什么?床吗?”我看着扔下来的东西,造型像是欧式复古豪华大床,但材质不是金属也不是木头。

    砰——砰——

    扔完这东西,上面又扔下来两个枕头,所以它真的是床?!

    床的颜色粉红粉红的,这应该是某种织物,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它靠什么支撑,落地能立住。

    粉色帷帐垂到地上,轻柔地拂过凌乱的枯骨,床的顶架上系着许多类似玩具玩偶一样的东西。

    好像婴儿床上吊着的那种星星、月亮、动物的玩具。

    不过这些小动物玩偶没有落单的,全都成双成对,而且其动作不可描述、儿童不宜。

    “这啥意思?情…qu双人床?”我走过去,把枕头扔到床上,枕头上也有动物图案,也是成双成对,好像鸳鸯枕。

    我坐到床边,又站了起来,主要现在这里就我和银河俩人,气氛好诡异。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随便从哪搬出来这么一张床吧,咳。”

    “他们的人睡黄金床。”银河提醒我。

    也对,这里最普通的房子,使用的家具都是黄金的,哪来这么一张诡异的双人床?

    “给仆人用的吧。”我看看床的大小,睡人的话是能睡下两个人,却装不下宝座男的一只翅膀,所以这床应该不是他的。

    我和银河在一刻出奇的默契,即便知道那张床没有危险,也不打算躺上去休息。

    她站着、我蹲着,我们都在等宝座男开饭。

    那家伙果然是不吃不睡,而且不肯停下歇歇,后续扔下来不少东西,貌似是给我们的‘玩具’?

    最后还扔下来一张小床,不,应该说是一个小窝,草编的小窝,中间铺着鸟羽和棉絮一样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儿,指望咱俩能下蛋啊?”我把小窝扔到角落。

    银河看了看诡异的粉色大床,又看看被我扔到角落的小窝,突然盯着我,恍然道:“他以为咱俩一公一母。”

    “什么意思?区别对待,谁公谁母?不行,咱俩打一架,决一雌雄!”

    “正经点。”

    “明白,他这是打算养着咱们,不想一次吃完,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大概如此。”

    “那就放心吧,等他再睡着,咱俩就跑路。”

    原来他一会儿扔蘑菇、一会儿扔苔藓是在喂兔子,还准备让一对兔子生小兔子。

    坐上宝座的,都这么没生活常识吗?

    把养‘家禽’的东西投放齐全,宝座男终于安静了,我们等了等,发现他没动静了,便开始实施逃跑计划。

    以我和银河的本事,在寒玉墙上开孔没难度,之后找些结实的大腿骨插上当攀爬踩踏的梯子,很快就能爬上去。

    我们分工合作,我烧孔,她找结实的骨头,骨梯迅速搭建完毕,我率先攀爬上去,银河跟在我后边。

    我爬回地面,轻手轻脚地绕着莲花墙边走,‘冰箱’就像是莲花殿的书包,属于外挂部件,虽然和大殿也是一体铸成,但不在莲花墙内。

    从宝座那边过来,有两片花瓣其实是门,可以打开的,好在现在门关上了,大殿那边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莲花墙外有一圈很窄的边沿,我就是踩着这个边走,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这可是九层,每一层的高度都有三层楼那么高,第九层因为是大殿,可能为了凸现高贵,所以比下边的八层的高度还要高出一大截。

    摔是摔不死,但动静肯定不小,所以我特别小心,避免自己掉下去。

    好不容易挪到大殿门外,我驻足细听,里边没有声音,应该是又睡着了,这才继续往外走。

    奔跑的声音太大,我没敢放开了速度跑,蹑手蹑脚地快步走,尽量迈大步、轻落步。

    走到第七层,我愣住了,我们和宝座男狭路相逢,撞个正着!

    他从街边的一栋建筑里走出来,手里抱个金球,那金球有保龄球大小,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美丽得我好想拥有。

    怪不得大殿里没声,原来他没在那,这下我们双方各愣了一秒,然后银河喊了声‘打他’,我们俩先动手,朝宝座男扑过去。

    对于水火不浸、刀枪不入的人来说,什么高明战术都没用,只能用‘低明’的。

    银河拔出匕首,蹿过去照着他的眼睛扎过去,我扑到地上,抱住他一只脚用匕首连扎了十几下。

    银河的匕首没有刺中他的眼睛,被他一只手握住刀刃,两人一番拉扯,跟拉锯似的,我则被宝座男顺便一脚踢了出去。

    “不行把这地方炸塌吧!”我滚出去好几米,边滚边喊。

    我不信整座山毁了,黄金城被压在山下,宝座男还能顶住一座山。

    “他可能知道艾兰在哪,你先出去,把营地撤走,如果沟通不了,再炸山,走——”银河抢刀没抢过宝座男,她一个翻身,绕到宝座男身后,展臂一抱,把他身后的一对翅膀给搂住了。

    她死死搂着翅膀根,让翅膀不能扇动,我见机会来了赶紧开跑。

    山塌了建在半山腰的营地肯定也会跟着遭殃,银河平时一副不愿与人类为伍的样子,没成想到了关键时刻,还关心着人类死活。

    宝座男面露困惑,好像还很惊讶,来回晃动身体,想把身后的银河甩掉。

    我撒丫子狂奔,银河选择牺牲自己,我不能辜负她的苦心。

    然而宝座男也懂得调整状态,翅膀不能用,他就用腿追上来,他跑起来一点不慢,感觉比我还快。

    “娘耶,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天要亡我啊!”

    终于,在我距离城门仅剩十几米时,一双大手揪住了我。

    他如果揪住我的背包,那背包可以扔,如果揪住我的衣服,衣服我也咬牙脱了,可偏偏他揪住了我的胳膊,胳膊不能砍啊……

    “大哥,唉唉?这样不合适、不合适,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哎呀呀~”

    我假装受伤很痛苦的样子,可惜宝座男根本不理会,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不撒手,他手大啊,我小细胳膊被他攥住,死活挣脱不出来。

    而他身后还背着银河呢,银河像刷了胶粘他翅膀上了似的,跑这么远都甩掉,也不松手,死死搂着,得空还张嘴咬了两口。

    要是能出去,可不能和别人说起这段,血母人顶级战士的脸面都丢光了。

    她咬完人家翅膀,宝座男的表情更怪了,还想把她甩下来,但银河是铁了心不让他飞。

    我干脆把自己胳膊当成绳子,拉着他们往通道的方向走,但宝座男的力气在我们之上,拉扯半天,我反而后退了一段。

    “你把胳膊切了。”银河恶狠狠地盯着我说。

    “切可以,但我没他跑的快,再抓着第二次怎么办,我把自己削成人棍也没用啊。”

    这仿佛土味三角恋般现状,无人可以抽身离去,我又试过业火,不管用。

    宝座男用空出的手去扯背后的银河,银河是拼死不肯松开胳膊,宝座男只能放弃,不然他可能会把自己的翅膀给一并揪下来。

    “大家都不是人,能不能好好相处?孤男俩女的拉拉扯扯,不像话。”我试图和宝座男交流,甚至连母语都憋出来了。

    宝座男回复了我两个‘拨弦’声音,所以他应该能听到声音,而且也在用他自己的语言跟我们交流。

    暂时来说,他没有吃我们,除了当兔子养起来,没有别的举动。

    “实不相瞒啊,我们是来找人的,找到人就走,真的,回头给你送一车家禽,你随便养随便吃。”

    我坐到地上,一边蹬腿儿,想阻止自己移动,一边被他拖着走。

    “小芙!”一道声音出现在不远处,来自通道的方向。

    “唉?别过来、别过来,快回去——”我挥舞着自由的那只手,示意陈清寒后退。

    刚刚挣扎的时候我头盔掉地上了,光柱照在我们三个身上,给个醒目的特写,陈清寒只要一出通道就能看见。

    但陈清寒不听我的,脚底下像踩了风火轮,朝这边跑过来。

    “希望大宝剑有用吧。”我在心中祈祷,口中默念。

    陈清寒见我们俩和宝座男距离太近,不可能用枪,他抽出大宝剑,喊了声‘小心’提醒我们,便飞身跃起,提剑向宝座男刺过来。

    我本来坐在地上,听到他提醒,赶忙低头,让自己的位置更低些。

    大宝剑正刺中宝座男胸口,可惜没刺进去,宝座男抬起手臂一挥,用手臂将剑身拨开。

    “哎,神器都没用,giao了。”

    陈清寒意识到大宝剑没用,拔出藏在后腰上的手/枪,近距离射击,准头好,不会误伤我和银河,其实我们不怕枪,只要能打伤宝座男,我宁愿陈清寒把炸/药包装我身上。

    问题是没用啊,子弹也打不伤宝座男,陈清寒连三开枪,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且他的武器被宝座男打掉,踢到一边,他的手腕也让人抓住了。

    “你怎么进来了?”我看看陈清寒身上,他没带背包,只带了随身武器进来。

    “通讯设备刚才突然恢复正常,就十几秒时间,我听到你们有危险就下来了。”

    “我们俩都搞不定,你来了也是白送人头,赶紧带人下山才是上策。”

    “我已经通知方琼带人撤离。”

    “那等会儿我可炸山了。”

    “好。”

    队伍下山需要些时间,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仍旧保持着僵持姿势。

    宝座男还想把我们带回黄金城里去了,我和银河告诉他,这生物对我们的一切攻击免疫,而且力气大、跑得快,会飞。

    陈清寒也没听过世上有这种生物,毕竟年代太久远了,或许只有日月星辰知道他们这种生物来自哪个年代。

    宝座男自从抓住陈清寒,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等我察觉不对,他都盯着陈清寒看半天了。

    “哎、哎?你要干嘛?”我伸手在宝座男眼前晃了晃,却无法斩断他的视线,一气之下,我的手改变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揪住他脑门儿上的触角使劲掰。

    “再看给你小触角揪掉!”

    说是这么说,我纯粹是威胁一下,没想到真能揪下来……

    噗呲——

    一管鲜血飙出来,吓得我赶紧想把触角再装回去,然而不行,装不回去了……

    完蛋!

第494章 章鱼猪

    我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彻底激怒宝座男,让他决心痛下杀手,不等下崽儿就把我们宰了吃肉。

    “你们不能离开,出去会死。”宝座男突然开口,说的还是汉语。

    他声音特别低沉,但出奇的好听,绝对百万级声卡的效果。

    陈清寒立即问道:“为什么?”

    “这里有种病毒,接近过城市的人都会染上它,只要离开这,你们就会变成白骨。”宝座男心平气和的跟陈清寒说话,似乎并没有生气。

    听到‘白骨’二字,我和银河对视一眼,通道里的确有具白骨,是第一小队的老李。

    “这么厉害?那我就伸出去一只手试试。”

    “结果还是一样,有人试过。”

    宝座男说这话时好像挺无奈,难道他也想出去,可是因为病毒,他不敢离开黄金城。

    我忽然想到艾兰,她如果没死,肯定会想办法出去,不知道她成功没有?

    不,应该没有,汤圆墓封的好好的,没有从里面打出去的通道,这么说在我们进来前,没有人出去过。

    宝座男只是想阻止我们出去,看来这是一场误会,我冲银河点点头,她松开手臂,放开了宝座男的翅膀。

    “你看到之前进来的人了吗?城里有他们的背包,但没见着人。”我捡要紧的问题提,我们进来半天了,那几个失踪的第一小队成员,始终没有露过面。

    ‘冰箱’里也没有新骨头,他们没比我们早进来多久,冻死、饿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城里没有,那就是在通道里,通道里没有,那就是……”宝座男回过头,看向黄金城,“后面还有一条路。”

    不过宝座男认定,只要离开黄金城范围,无论走哪条路都出不去,因为毒素发作,凡是活物,均会化为白骨。

    假如中毒后没有任何不适,或能看出来的症状,那即便是经验老道的探险高手,也难免会中招。

    老李可能不是在逃跑,他可能是想回去送个信,却在进入通道后毒发。

    死前毫无征兆,死时太过突然,我想问究竟是什么毒物,会杀人于无形,如此的霸道?

    但银河先一步跟宝座男交谈起来,她想问艾兰的事,她似乎确信宝座男还记得几千年前的事。

    宝座男看我们不再逃跑,也松了手,陈清寒说想去黄金城后面的通道看看,就在外边看,不会走进去。

    宝座男没有阻止,于是陈清寒拉上我往黄金城方向走,城两侧都有空隙,空间充足,就是金山掉下来的时候,把地面砸变了形,有许多支起来的岩石,低的刚过膝盖、高的有五、六米,需要爬过去。

    陈清寒在辨认痕迹方面很是擅长,他心细如发,总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前人留下的足迹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在岩石上发现了鞋印,他们出来执行任务,装备是统一的,鞋子的款式和鞋底的纹路全都一样。

    除非像我和银河这种‘工人’或半路加入的队员,服装和装备才会有所区别。

    “是第一小队的人?”我按陈清寒指的位置,看到一块岩石上印有半个前掌脚印。

    “是他们。”陈清寒通过鞋印的大小,判断从这爬过去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们翻过岩石障碍,看到城后方有一个天然山洞的入口,这个入口比尸骨通道大太多,形状没那么规则,不像是修饰过。

    声音传进去有回声,里面应该也很空旷,陈清寒站在入口边上打着手电照向里面。

    大约百步之外两具白骨,身上的衣服完好,没有带背包。

    陈清寒射出小飞爪,拉着细钢丝把尸骨的衣服钩过来,考虑到外勤工作的危险性,外勤人员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他们出任务时的背包、衣服和手腕上,都会戴着标有姓名身份的东西。

    两具白骨分别是方琼和king,他们为什么没跟着老李,反倒跑到这来,我们已无从得知,如果他们跟老李一起行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很多事情没有如果。

    他们没看到老李的前车之鉴,不知道离开黄金城范围会毒发,双双死在这个天然山洞里。

    “所以,他们没有叫醒过那个家伙。”我看看手里,攥着宝座男的小触角,这东西怕是安不回去了。

    宝座男看样子对我们没有恶意,要是方琼他们也唤醒过他,他很可能也会阻止他们离开送死。

    现在第一小队已经确认有三名队员死亡,包括队长老李,还有两名队员下落不明。

    “冯满——沈弘业——”我叫着那两人的名字,吹了两下小喇叭。

    “救……救命……”悠远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

    “是谁?”陈清寒站在洞边喊。

    “救…du、dudu……”可能是呼救的人不方便出声,他改用敲击的方式,用单位内部暗号传递信息。

    “是冯满。”陈清寒轻声说。

    冯满在山洞里,而且还活着,他没有变成白骨?!

    冯满告诉陈清寒,他现在被困在上面,山洞的上边,被缠住了,身上有伤、没有太大力气挣扎,他用手表表盘敲击洞顶岩石。

    陈清寒问他知不知道沈弘业在哪,他回复说沈弘业在他身边,比他伤得更重,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

    他说他们遭遇到不明生物的袭击,那些东西有翅膀,牙尖爪利,king打死了一些,奈何它们数量多,有几只逃过king的飞刀,将他们抓进洞来,吊在洞顶当腊肉。

    然后方琼和king追进来,突然就没了动静,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他的讲述来看,很有可能是老李返回通道想给我们报信的时候,冯满和沈弘业遇到了袭击,他们被某种生物抓进山洞,方琼和king是为了救他们才追进来,却突然毒发身亡的。

    但冯满和沈弘业为什么没有毒发?

    陈清寒让他再坚持一下,我们会商量办法救他们出来。

    然后他拉着我走到一边,分析道:“袭击他们的不明生物,能飞进这个空间,再飞回洞里,说明什么?”

    他又让我动脑了,我快速思考一遍,说:“因为它们不怕毒。”

    或者说它们身上有免疫毒素的东西,冯满和沈弘业跟它们有过直接接触,很可能沾到了身上,所以毒解了。

    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其实就是动物与植物、植物与植物之间的一种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等它们出来,记得受伤。”陈清寒嘱咐道。

    “那我告诉银河一声。”我吹起小喇叭,用暗语通知她。

    不过这暗语是我们族内使用的,别人听不懂。

    银河只能接收,回复不了,她身上没有传音工具。

    陈清寒在入口外边划破胳膊,流出的鲜血滴在石头上,他把血均匀地抹于石头表面,然扣扔进洞里,隔一段距离扔一块,像丢面包屑一样,直到他脚前。

    血腥气在空气中飘散,这底下有空气流动,气味会散着气流移动。

    没等几分钟,山洞里就传出翅膀扇动的声音,听声音这东西的个头可不小。

    两道黑影从山洞里冲出来,体型家猪差不多,翅膀像蜻蜓,但这玩意儿的头跟章鱼差不多,集丑学精髓为一体,从身体比例到形状,无一不丑。

    它们的猪身上生着鸟爪,跟钩子似的,我们俩站着没动,陈清寒被其中一只章鱼猪给抓住,鸟爪子一下就抠进肉里,鲜血涌出,他没有挣扎反击,任由章鱼猪将他拖走。

    “哎?我呢、还有我?”两只章鱼猪,就抓一个猎物,这不是人员浪费吗?

    它们抓到陈清寒便立即调头飞回洞里,我忽然想到,可能是因为我没出血,而它们只对散发着血腥味的猎物感兴趣。

    “你先别进来,等一下。”陈清寒回头喊道。

    他这是用自己做探路石,先试试他会不会变为白骨,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他已经继承我的血脉,变成白骨也还有复生的希望,就是要等些年头,于人类而言,便是一世。

    那两只章鱼猪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所以刚才冯满敲击岩石也没惊动它们,但闻到血腥味,它们立刻跑出来了。

    难道说冯满和沈弘业在遇到它们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陈清寒进了山洞,被章鱼猪带着飞进深处,越过地上两具白骨,看到这我放心了,陈清寒没有毒发,他八成也计算着时间呢,等他超过白骨,立即向章鱼猪发起攻击。

    大宝剑掷出斩断陪跑那只章鱼猪的翅膀,他伸手抓住抠在肩膀上的爪子,使劲一拔……

    章鱼猪发出杀猎般的惨叫,陈清寒扔掉血淋淋连着肉沫的爪子,拔枪向上连开三枪,一枪打爆章鱼头、两枪打在翅膀上。

    另一只章鱼猪断了翅膀掉下去,照样能跑能跳,两只后爪像禽类一样灵活,两只前爪如钩似弯刀,挥舞着向陈清寒挠去。

    有枪谁用刀啊,陈清寒没打算和它公平决斗,一枪爆掉了它的头。

    这东西不算难杀,冯满和沈弘业一定是在遇到它们之前就受伤了。

    陈清寒解决了章鱼猪,找到被困洞顶的两名队员,他们俩被放到章鱼猪的窝里了,里面恶臭难闻,俩人像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身上的味道顶风飘十里。

    陈清寒把人弄出来,又回去砍了章鱼猪的爪子和须子带出来。

    他觉得能解毒素的东西,不外乎是这两样,用它们解毒就行。

    难办的是地上的两位,沈弘业伤得很重,深度昏迷,胸前绑着绷带,绷带都被血浸透了,冯满的腿上绑着绷带,有时间绑绷带,说明他们是在被章鱼猪抓进山洞前处理过伤口。

    章鱼猪就是闻到了血腥味才飞出来的,而他们身上的其他伤口,明显是章鱼猪抓的,没有处理过,好在血是止住不流了,不然他们已经死于失血过多。

    现在不方便移动他们,我跑回城门处,捡起之前留下的背包,里边有药品和干净的纱布,还有止痛针剂和喷雾。

    章鱼猪的窝太脏了,不知道有多少种细菌,陈清寒翻出急救包里的‘保命散’喂他们吃下去。

    常规药物起效慢,这种散状药粉是单位药局研发的,干巴巴倒嘴里,它会化为液体被人体迅速吸收,不需要再喝水,也不像丸、片膏剂那样难咽。

    昏迷的人也可以轻松服下,不用掐脖儿喂,这药粉可以保住他们一口气,止血吊命,一剂完成。

    陈清寒给他们处理伤口,有快捷缝合的工具,有防伤口感染的药粉,还有干净的纱布。

    打过止痛针,冯满感觉好些了,他身上伤口虽多,但没有致命的,他喝了几口水,服下几片单位特发的药片,这些东西都可以暂时保证人的生命,能让他们多坚持一会儿。

    我去跟银河说了情况,陈清寒已经验证过,被章鱼猪抓伤可以解毒。

    现在我们人齐了,可以出去了。

    “你这边打探的怎么样?”我见宝座男没在附近,不知道去哪了,便悄声问银河。

    “艾兰去了那边。”银河指指山洞的方向。

    “她真的没死?”

    “几千年前没死,现在不知道。”

    “一会儿让陈清寒进去找找,或许已经毒发了。”

    “你觉得毒素对咱们有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用这个抓自己几下,必须抓破流血啊。”我拿出一根章鱼猪的爪子递给银河。

    “你抓了?”

    “抓了。”

    银河半信半疑,我伸手想夺回爪子,不耐道:“你要是不信,我再抓一遍。”

    银河躲开我的手,用尖利的爪子抓了自己胳膊几下,每一下都划开皮肉,鲜血直流。

    “睡美男呢?咱们要走了,我得把这个还他。”我晃晃手里的小触角,这东西我不能一直拿着吧,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擅自带走不太好。

    “收拾行李去了。”银河把爪子塞给我。

    “收拾行李干嘛?”我下意识地问。

    “跟咱们一起找出路。”银河语气带着点无奈。

    “啥?”

    “我跟你们走。”低沉地声音从天而降,宝座男扇动翅膀,降落在我们面前。

第495章 跟你们走

    我瞟银河一眼,希望她解释下‘跟你们走’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银河不动声色,根本不给我任何明示暗示。

    我又看看宝座男手里拎的‘行李’,他用一张金丝网兜着先前我见过的那只金球,此外再没别的东西。

    “呃……”我想委婉地阻止他,劝他打消跟我们出去的念头,又觉得我没有立场说这话,毕竟我自己就是从地下跑出去的危险‘古物’。

    “我的防护没了,在这待下去不安全。”宝座男指着我手里的小触角说。

    所以这东西是他一身金钟罩的‘七寸’?

    他额头上的伤口只飙出那一管血,现在伤口基本愈合,只留下一个圆圆的红点。

    “能安回去么?”我把触角还给他,希望打个商量,能安回去他就别出去了。

    “不能。”宝座男站到银河身边,他头发变短了,重新用金环束起。

    “我们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我略为不情愿地把章鱼猪的爪子递给他,“用它划伤自己,能解毒。”

    宝座男毫无犹豫,接过爪子就在胳膊上划了两道,果然他的胳膊没有防护,被划出两条血痕。

    他的血也是红色,但红中掺着金,像混合了金沙。

    他划完伤口,将爪子还给我,我跟他说我们的队员已经找到了,不过他们受伤很重,需要担架,我们得出去取担架,然后回来接人,如果他愿意,就和银河一起先帮我们守着伤员。

    宝座男点头说愿意,虽然我有点奇怪,为什么我说的话他都懂,没有露出过一丝疑惑的神情,但救人要紧,他的事可以过后再说。

    陈清寒和我回到汤圆墓的入口,其他人已经撤离,我们爬出墓外,在脚手架下边有堆放的装备物资,陈清寒拿出两副担架,我们下到墓室里,我留在升降机处,准备一会儿用机器接人,伤员没办法爬绳子。

    陈清寒带着担架下去,他和银河分两次将冯满和沈弘业抬到水潭处。

    他还带了梯子,用它架在石台和石门中间当桥,将伤员抬到升降机的笼子里,由我在上面操作机器,把人拉上来。

    等到棺材里的入口处,担架就上不来了,我得一个个把伤员拖出来,冯满好说,他意识清醒,一只胳膊一条腿还能动弹,沈弘业则是昏迷状态,吃了那几颗药丸,不过是将将保住小命,他需要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再不然就是让队医和护士给他先急救一下,营地在半山腰,现在正往山下撤,沈弘业能不能等到我们带他下山,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在我搬运伤员的时候,陈清寒折回黄金城,去天然山洞里寻找艾兰的踪迹。

    宝座男跟在银河后边上来,我看到他的大翅膀就发愁,不得不提醒他,以他目前的形态,出去准会被当成怪物打死,再不然就是去动物园当动物。

    宝座男了然点头,翅膀一缩,变为一副袖珍小翅膀,缩在衣服里,只要它们别呼扇,看着还不算太怪。

    我又指向他的尖耳朵,这回他没办法了,耳朵不能变形。

    他求助似的看着银河,银河的目光瞥向我,得,我想办法呗!

    外面有别人留下的替换装备,里面有衣服裤子鞋,衣服是冲锋衣、连帽衫,帽子一戴,头发再遮一遮,没人会注意到他的耳朵。

    宝座男换下长袍,穿上现代人的衣服,他太高了,目测一米九以上,男队员的衣服穿他身上袖子和裤腿都短一截。

    最大号的鞋他穿上刚好,人类常说人靠衣装,然而宝座男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他也不像普通人,好像拿禹王鼎当汤锅使的感觉。

    陈清寒回来跟我们说,天然山洞里的章鱼猪太多,杀光它们不现实,他没走到头,但感觉那里好像连通着别的地方。

    这倒是真的,否则章鱼猪吃什么,它们必定有稳定的食物来源,族群才能发展壮大,黄金城这边除了宝座男没别的活物,偶尔有那么一点,肯定不够章鱼猪吃的。

    陈清寒问宝座男,知不知道山洞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宝座男说他从来没进过那个山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们全撤到墓外,四个人抬两副担架,送伤员下山。

    伤员被裹得严严实实,我们将他们放在半山腰的营地,这里只是人走了,帐篷还在。

    陈清寒联系撤离的医护人员,叫他们马上回来,危险暂时解除了。

    营地里什么都有,临时弄个小手术室都没问题,伤员交给医护人员,我们四个去了主帐篷。

    发掘艾兰的墓,艾兰自然是主角,现在主角不知去向,天然山洞被章鱼猪堵了,前路不通,没办法继续寻找艾兰的下落,该怎么办,还要看陈清寒的决定,他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而且我们现在多挖出来一个,宝座男的事,也得细细考量。

    趁着这会儿有空,我正好和宝座男聊聊,他是黄金城的居民,这一点不用问,问题是黄金城从哪来,他是什么人,其他城民到哪去了,为什么通道里会有数不清的怪物骨头?

    宝座男听我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很有耐心地解释,他们一族被人称为黄金翼人,住在黄金城里,擅长用黄金做各类物品,甚至是房屋宫殿。

    他们的人口数量特别少,女性极难受/yun,出生率低,导致老龄化严重,有人一生都娶不到媳妇,有人早早娶妻,却一生无子。

    宝座男继承王位的时候,已经打了三百年光棍,刚登基准备选妃,黄金城就发生了严重的灾难。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地壳运动,城市掉进地底,地面合拢,族人虽说没有伤亡,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奇毒。

    他们在地下空间寻找出路,想重返地面,但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黄金城所在的巨大空间有两条出路,一条是我们进来的通道,一条是城后的天然山洞。

    宝座男知道我们进去的通道里有很多奇怪生物,那些通道犹如迷宫蛛网,里面的奇怪生物不可计数,可它们从不踏入黄金城所在的那个空间。

    顶多在通道口处向里面张望,时不时叫唤几声,却是一步也不肯越界。

第496章 因为白

    通道里的怪物在同类死后将其尸骨贴到墙上,年积月累通道变成了它们的公墓。

    宝座男曾试图出去,但在看到族人化为白骨后放弃了寻找出路,他开始收集怪物…尸骨。

    他开始的思路和陈清寒相反,认为是通道里有毒,而那些怪物有免疫力,所以能在通道中生存。

    他收集怪物尸骨,是想研究它们为什么可以免疫通道里的毒物。

    当他抓的怪物越来越多,他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在通道里活蹦乱跳的怪物,被他用金绳拖出通道后可以照样生存,但当它们逃回通道,很快就会变成白骨。

    他反复实验了很多次,才确认是巨大空间有问题,彼时他的族人所剩无几,而且仍在不断减少,他们没有食物,饥饿是酷刑,有人选择走进通道寻死,起码死的痛快。

    宝座男是血统纯正的皇族,他们有个特长,吃金子,所以有黄金城在,他坚持的时间就会比别人长。

    黄金城就是他的糖果屋,但目前来看,他吃的不多,城市的主体建筑没见缺失,可能是金子扛饿。

    他们本就面临人口不足的困境,身为国王也没能逃脱打光棍的厄运,活的越久责任越大,他终于成为他们一族史上单身最久的寡王。

    “非常时期,可以考虑近亲结婚?”

    “我的堂妹非常有主见,她是第一个离开城堡出去找路的人。”

    “你就没别的亲人了?”

    “我的亲弟弟是第二个。”

    “你……”

    “我表亲一家去了城后的山洞。”

    “硕果仅存,不容易。”

    这位幸运的国王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他所有亲人,在地震之前,他就先失去了父母。

    怎么说呢,他们的种族强大到可怕,或许是为了平衡他们的力量,他们一族的思想比较单纯,说难听点就是头脑简单。

    比如他知道使用护盾保护自己,却没想过我会偷袭他,而且他真的以为我和银河可以生崽,给吃的就能活,两个在一起就能下崽儿。

    我问他为什么拿水泼我们,他说只是想给我们喝点水。

    他不知道该怎样养‘人’,有点想当然,当然他也没养过其它生物,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老实说这种生物的力量和颜值都超高,可惜是用脑子换的。

    他见过艾兰,但艾兰只有一个人,且没跟他过多交流,他们就是见过一面,也就无法从艾兰身上了解更多信息。

    在艾兰大战妖王前,宝座男一直在睡觉,他像冬眠的动物,醒了吃金子,吃完接着睡。

    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模糊的概念,他也不去想不去计算,每次他醒来,周围都是不变的寂静,他觉得自己没有醒来的必要,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直到他被吵闹声惊醒,他听到怪物们的sao-动,它们似乎很愤怒,在通道各处嚎叫。

    有什么东西彻底惹怒了妖王,其它怪物倾巢而出,结果有去无回,妖王最后出去,却和一个生物缠斗在一起,从通道里打进黄金城空间。

    宝座男的话证实了棺盖图画的真实性,怪物中的确有个‘王’,非常厉害,艾兰也没办法迅速解决它。

    宝座男说以往那妖王不肯靠近黄金城空间,那次许是打红了眼,亦或想和艾兰同归于尽,才抱团儿滚进黄金城空间。

    宝座男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当即决定帮助艾兰,把妖王赶会通道,让它化为白骨。

    “你为什么帮她?”既然是未知生物,心存戒备才是常情,妖王好歹跟他做了许久邻居,他却不假思索地帮助刚见到的生物,艾兰的魅力已经大到跨物种暴击了吗?

    “她…白。”宝座男给出的理由让我摸不着头脑。

    “啊?白?白什么?”

    宝座男觑了银河一眼,快速说:“长的白。”

    这什么理由?

    这还真是理由!

    宝座男接着说,他想跟我们走,也是因为我们‘白’,而且他已经答应银河的求爱,从来没有长的这么白的人向他示爱,不,应该说从来没人向他告白,他非常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真情’,银河去哪他去哪。

    我错了,以他的脑子,太复杂的理由他怕是想不出来。

    我们没见过黄金城的其他居民,但据宝座男说,他们肤白如雪,无论男女,相貌倒是其次,关键是要白,长的白才有人爱。

    而全城上下,前五百年后…不知道多少年,他们族中就没他这么‘黑’的人。

    他刚出生时,他父母怀疑他中毒了,或者他母亲在孕期吃了不该吃的,才导致他得了怪病。

    打三百年光棍不是没原因的,资源少是一小方面,‘黑’是最大原因。

    他们一族对婚姻给予高度自由选择权,尤其是女性,所以即便他是国王,也没权利强娶豪夺。

    主要他头脑简单,想不到阴谋诡计去逼迫别人。

    然而他整段话有个特别刺-激我的点,银河表白!

    “什么情况?”我目光犀利地盯住银河。

    “他脑子有病。”银河冷冰冰地说。

    宝座男闻言抖抖背后的翅膀,略有些急躁地说:“你抱它们了,还亲了呢。”

    银河动动嘴唇,没有纠正这话里的小错误,毕竟对她而言‘亲’和‘咬’一样丢脸。

    难怪当时宝座男表情有点怪,唯独没有愤怒,他的内心戏怕是多到能拍连续剧,只是脸上没全表现出来。

    侏罗纪寡王突遭表白,心里该有多复杂,我可以想象,特别是向他告白的人,这么……白!

    噗哈哈~不行,我要憋不住了,我连忙抿住嘴唇,把冲到嘴边的笑吞了回去。

    银河误打误撞向人家告白,光棍这么多年,宝座男不可能让猿粪错过,立刻收拾行李和我们离开,连中毒的恐惧都努力克服了,打算跟我们一起想办法破解。

    “感人至深,祝你们幸福。”我鼓掌表示祝贺,宝座男是老光棍,银河是老姑娘,两个人单身的时间起步就是千年,夕阳恋,爱了爱了。

    银河瞪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胡闹。”

第497章 井中呼唤

    孤立的物种独苗单位会视情况而定,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给予保护。

    但一个族群就不同了,假如有一个族群和人类共同生活在这个时代,带来的影响难以估计,威胁也大。

    所以陈清寒冒着吃牢饭的风险,替我们隐瞒了血母族聚居的事。

    不过随着‘白’的出现,以及自称从老家来的那位小妖登陆,我族的行踪怕是藏不住了。

    陈清寒隐瞒是存了私心,他不想我受牵连,同样,我也不想让他犯难,真到事态严峻的时候,我族暴-露就暴-露了,也不能让这个世界稀里糊涂地遭遇**。

    必要的时候,也许我族和人类可以联手,我是准备在这世界生活到老的,并不希望它变成焦土。

    黄金城的事不能曝光,作为绝密考古‘文物’它将被暂时保护起来,以现在的技术,单位还无法将它从地下空间完整地运出去。

    如果为它把整座山移平,或者搞什么大工程,势必会引起多方关注,运送也成问题,反而容易被有心人发现端倪,很多人只为财,是不在乎它有没有研究价值的,切成块运出去照样能卖钱。

    其中就包括我,黄金城在学者眼里那是‘奇迹’,在我眼里就是money,整着卖、切着卖、融化了卖,都一样。

    没把宝座男的金宝石球骗来让我很郁闷,失去了梦想,抱着一袋虫草蹲旮旯儿当咸鱼。

    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参与,两位伤员的急救做完,被送往市区医院,命肯定能保住。

    在把古墓回填之前,陈清寒还想下去一次,他仍然没放弃探索山洞尽头的想法。

    他将宝座男交给他们研究组的人,请他们先照看下他,他要带我回山洞去一趟。

    银河认为艾兰存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就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她答应宝座男替他安排身份、工作和住处,这不是空话,等单位的观察期一过,她立即就会兑现承诺,所以她要回去准备准备。

    银河是‘力工’,按说她没资格参与秘密行动,比如说下墓,但行动的负责人有特权,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遇到突发情况,人员变动极快,将在外,不可能事无巨细向上级打报告申请等着批复,因此陈清寒有权利进行人员调整、补充,请‘外援’不是啥新鲜事。

    银河就是陈清寒临时聘用的‘保镖’,由于第一小队失联,队伍里需要战斗人员,银河作为‘补充’战斗力加入保密行动,随后要签保密协议,这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宝座男不肯离开她,他被观察,银河也得跟着。

    银河本来是拒绝的,奈何宝座男非要跟着她,不行就亮出翅膀追,他的力量我们俩最清楚了,银河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妥协。

    我心里暗暗吐槽,银河若是真的想摆脱宝座男,趁他护罩消失,想办法杀了他才像她的行事风格,明明改变的不止我一个,她们却总是鄙视我,天理何在?

    更没天理的是陈清寒拉着我二进宫,让我充当火焰喷-射-器,把挡路的章鱼猪火化。

    “我说这袋虫草是早有预谋么!”火化了第三波攻上来的章鱼猪,我把空掉的虫草袋子扔到地上,愤愤地质问陈禽兽。

    这袋虫草是他在挖坟期间现收的,从本地牧民手里收的好货,特意给我准备的土特产。

    眼下是现吃、现用,一点没糟践。

    “我没有预知能力,这都是天意。”陈清寒特别欠抽地说。

    山洞只有一条路,路上只有乱石和章鱼猪的排泄物,没发现人形骸骨。

    “嘶…难道艾兰也误打误撞,成功走出山洞,逃出去了?”我盯着一地粪便若有所思。

    “活下来有可能,出去倒未必。”

    冲过章鱼猪的‘海洋’,我们走到山洞尽头,这里果然不是死路,有另一个出口。

    陈清寒走在出口边上,拦住迈步往外走的我,说:“我先出去。”

    他这人平时没事就喜欢‘欺负’我,可一到关键时刻,总是谨慎地保护着我,连性命也不顾。

    “没事,章鱼猪的主猎场在这边的话,它们能随意进出,咱们应该也可以。”我举着从章鱼猪身上拔下来的爪子说,实在不行,先挠自己两下,再免疫一波。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陈清寒坚持道。

    他迈步出去,也没走远,就在出口外站着,如果他出事,我伸手就能抓住他。

    站了五分钟,他啥事没有,我也跟着走出去。

    走出山洞可‘热闹’了,这里各种声音悉数被我接收,隐藏在各个角落的小动物们,思想单纯而活跃。

    它们感应到有生物靠近,出于本能,它们嗅到了危险气息,纷纷躲好,不敢露头。

    这些生物没什么威胁,毕竟我不是人类,即使没有现代武器,也仍然处于食物链顶端。

    陈清寒已经适应了我的血脉,这里的生物将他视为我的同类,同样不敢对他做什么。

    这里空间比黄金城那边还大,从汤圆墓到黄金城再到这里,一环套一环,空间越来越大,视力所及之处,皆是无边的黑暗,没有尽头。

    “这范围太大了。”我拿出小喇叭,吹了几下族内暗号。

    艾兰到底是生是死?在这样的空间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实在不行,就当她死了吧,我最近正好有个剧要追,不想找人。

    “如果这里没有出路,是什么吸引着她一直向前?”

    “陈教授,咱们别搞悬疑吗?我不想动脑。”

    “你最好动动脑,可以预防老年痴呆。”

    “痴呆好啊,没烦恼。”

    “前面好像有灯。”

    “不是吧,你眼花了。”

    “你仔细看。”陈清寒强行捏着我的下巴,扭转我的脸,让我的眼睛可以看向他指的方向。

    隐隐约约的,在黑暗的深处,好像真有一点光,而且是红灯,忽明忽暗。

    它太规律了,特别像人造产物,但是我不想探索,狡辩道:“萤火虫嘛,别大惊小怪。”

    “过去看看。”陈清寒牵起我的手,拖着不太情愿的我往那个方向走。

    别人牵手拍拖在游乐园、商场、电影院,我们俩在地底下、古墓里、深渊中。

    那前走了大约五百米,灯光越来越清晰,我们终于看清,那确实是一盏灯,一盏红灯,像消防车顶上的那种。

    它在按照固定频率旋转,这太诡异了,汤圆墓里用的是油脂燃料当照明设备,黄金城用金子和宝石,前两者貌似都不会使用这种款式的灯。

    不过地下建筑我们见多了,曾经的辉煌文明多到超出我们预计,它们因为各种原因,由地面转入地下,有很多都保存了下来,只是现今的人类没有发现。

    所以当我看到这里出现一盏人造灯时,并没有多少惊讶。

    我们走近红灯,它和一根半人高的金属柱连在一起,金属柱是黑色,因此不走到近处看不见它,它和周围的黑暗同色,底部埋在碎石中。

    “这是警告用的?”我看看灯的周围,在它后面大概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口深井。

    这井直径得有十五米,不像是水井,井壁上有爬梯。

    “没见过这种金属。”陈清寒先是检查了红灯下边的金属柱,又摸了摸井边的爬梯。

    “应该还能用。”陈清寒抓着爬梯晃了晃,没有晃动。

    梯子上全是灰,可见许久没用了,向下望根本看不到底。

    汤圆墓在半山腰,黄金城在地下百米深处,这大井怕是深得超乎我们想象。

    而且井口飘着烟,烟是从下边飘上来的,像舞台演出用的干冰或烟饼,且源源不绝。

    仔细闻又没有味道,井下烟雾弥漫,陈清寒扔了石头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把我的mp3要去,打开外放,调至最大声,然后扔进井里。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优美的歌声一路下向,唱了好一会儿,最后不是因为摔坏了才没声了,而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我们听不见声了。

    由此可见这口井有多深,我正想劝陈清寒放弃,从这下去怕是会直达地心,我们又不是给地球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话没出口,歌声又响了起来,只是严重失真,好像有人在模仿,调子都不太准,吐字也不清晰,而且隔得特别远,像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我刚刚就‘听’过了,井下没有活物的思想,但这井着实够深,超出了我的听力范围,最底下有没有活物,我不能肯定。

    “安汐……”那声音唱完歌又叫出我的名字。

    这下把我惊到了,我在这可没有熟人,难不成真是艾兰在下边?

    “艾兰?”我冲井里喊道。

    “安汐……”井下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听着像女的,可不像艾兰的声音,陈清寒按住我的肩膀,拉着我退开几步。

    “你觉得像艾兰吗?”他问。

    “不像。”我犹豫了一下,说:“但是井里的声音可能是受环境影响,多少有点失真。”

    “发暗号。”陈清寒指了下我手里的小喇叭。

    我对着井口,吹了一组暗号,问下边的人是谁。

    吹完等了一会儿,那声音没回复,反倒是叫出陈清寒的名字。

    我们俩自打从山洞出来,一次也没叫过对方的全名,所以不可能是会拟声的生物在模仿我们。

    除非这生物连我们在外面交流的声音都能听见,陈清寒思考片刻,又看看那不知闪了多少年的红灯,决定先退出去。

    井周围还有巨大的空间,我说反正来都来了,去别处转转,兴许有别的发现。

    这一转,我们还真有发现,陈清寒在井的东边发现一条路,和现代公路一样,它由混合材料修成,坚固、平整,我们顺着这条路走,走了十多公里,看到一排房子。

    这些房子很像工地那种施工时建的简易房,简单却不简陋,而且相当结实,门窗保存完好,墙面没有一点破损。

    这应该是个生活区,能看到生活的痕迹,房子里有简单的家具,房前还有水井,以及排水沟。

    陈清寒在井边看了看,井上有盖,盖上有孔,一个类似水龙头的东西在孔的上方,陈清寒试着拧了下,这东西居然还能用。

    “这里的金属,都有特殊涂层,不会锈蚀。”他看着由浊转清的‘自来水’说。

    “这就是工地吧,那井是他们建的。”我站在一间屋子门口,从床铺大小长度、以及家具的高度来说,我觉得曾经住在这的人,普遍比人类矮小些。

    床铺只有一米六长,椅子也比人类常规的椅子矮一些,还有架子、桌子,甚至是房屋的高度,我站在门口,门框正顶在我头上。

    房间里没有照片、图画或文字,也没有玩具、健身器材或别的‘业余休闲用品’。

    而且每个房间里都没镜子,灯倒是有,全是红灯泡。

    “你来看这个。”陈清寒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房间里面,这个房间与别的房间不同,它的窗户被石块垒起来了,门框上有钉过木板的痕迹,且是从门里面钉的。

    房间的墙壁上有许多划痕,一道一道,十道一组,整面墙都划满了。

    “这个房间的主=人,很怕什么东西进来。”我摸摸下巴,盯着门框上的钉痕说。

    “这只有石头,没食物。”陈清寒环视房间,在床脚处发现了一堆石头。

    “如果墙上的划痕,每道代表一天,那他在这窝了几年,几年不吃不喝,他和我一样?”

    “问题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剩他一个人,要把自己封在房间里。”

    “所有屋子都检查过了,没文字、没图片,也许是他们放弃了工程,也许他们全部下井没上来,有很多种可能啊。”

    “取样吧,时间快到了。”陈清寒和上面约定了时间,再不回去他们会以为我们出事了。

    我拿出取样的袋子,和陈清寒分头收集样本,陈清寒本来在刮水龙头上的涂层,突然,他猛地转身,低喝了一声:“谁?”

第498章 谁被困住了

    听到他喊,我立即看向四周,并‘听’了下动静,没发现有生物的思想活动。陈清寒收好样本,提醒我小心点,刚刚有东西试图接近他。

    那东西离他好像很近了,他才感知到,他常年奋战在外勤第一线,有时候不需要眼睛看到,身体也能感知到危险。

    我们没办法立即测出这些房子的年代,而且小房子平平无奇,谈不上建筑风格,没有自己的特色,无从判断它归属于哪个文明。

    有‘工棚’、有路、有深井,但没见交通工具,我们不知道最后的幸存者,他是否还活着。

    “走,咱们回去。”陈清寒环顾四周,除了黑暗没别的东西。

    我们往山洞出口走,走了一段,陈清寒拉住我的胳膊,用手指在我胳膊上敲暗号。

    他说有东西在跟着我们,可是他也看不见那是什么,他猜测那东西多半擅长伪装,肉眼难以辨认。

    地下世界的怪东西数不胜数,我问陈清寒,要不要停下等等,看那东西有什么企图。

    会跟踪、隐藏自己,说明这东西有点智商,像狼一类的动物也是这样,但它们总有发动攻击的时候,那时它必然要现身。

    我们放慢了脚步,假装没发现异常,边聊天边走,走一会儿我说累了,让陈清寒背我,他说背没有诚意,不如公主抱。

    我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头,看着是脸朝下,其实一只眼睛偷偷瞄着他身后方,反正在黑暗里,黑暗是所有生物共同的掩护。

    陈清寒为配合我,把手电关了,他摸黑往前走,走得特别慢。

    黑暗中我果然看到有东西在后面跟着,它们移动的方式很怪,向前翻滚着移动,看似没有脚。

    那是一些很普通的石头,并不圆润,也没特色,但它们集体移动,一片一片的,所以当它们同时停住,跟周围的石头立即融为一体,看不出异样。

    最诡异的是它们向前滚动的时候没有声音,不然在这如此寂静的里,我们马上就能听到石头滚动的声音。

    它们让我想起在封门房间里看到的那些石块,可惜房主没有留下文字,我们不知道他们当时遭遇了什么,是否和会动的石头有关。

    我听不见的‘思想’,要么是智商太高,要么没智商,石块大多拳头大小,这么小的体积,不能指望它们有多大的脑容量。

    所以我认为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说它们没智商,它们又会跟踪和伪装,这东西超出我的认知范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物种。

    它们以为我们没发现异常,逐渐加快速度追上来,这就挺迷惑的,实力够强何必躲躲藏藏,实力不行,追上来送死么?

    充满矛盾的活石块顷刻追上我们,它们旋转、跳跃、围成圈,转瞬间变成一只巨手,张开五指想攥住我们俩。

    业火一出,刚成形的咸猪手就变烤猪蹄了,石块纷纷被火化,烧成了渣子。

    它们‘死’得太快,让我感觉很不真实,跟踪半天,就这么轻易被灭了?

    呼——

    一道破空声之后,在我们身后又多出一只巨手,仍然是由石块组成,它也想攥住我们,只可惜刚不过我的业火。

    地下空间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大手一只只地组合,我忽然发现不对,这么一会儿功夫换了好几波石块,它们就近取材,不像是活物。

    如果跟踪我们的石头是死物,那让它们移动变形的力量,一定隐藏在我们周围。

    “谁?”这回换我喊了。

    “安汐……”和井底一模一样的声音,像隔着远山,悠悠地飘过来。

    “什么玩意儿,都走这么远了,还能叫魂!”我靠近陈清寒,拍拍他的背:“陈大师,有啥法宝赶紧拿出来,我怀疑这地方不干净。”

    陈清寒抓住我的手腕举起来晃了晃:“最大的法宝给你了。”

    他指的是一巴掌打懵黑影的手链,这东西可以克制许多常规武器对付不了的能量体。

    “谁呀?报上名来,本王不杀无名之辈!”我举起戴着手链的胳膊,做胜利女神状。

    “来……”对方终于换词儿了,也可能是听懂我的问题了。

    “不去,想让跳井?没门儿。”我分辨着声音的来源,陈清寒指指大井的方向。

    我刚拒绝完,地下空间突然平地起风,一时间飞沙走石,迷得人眼睛睁不开。

    而且风是从地底下吹上来的,从碎石、乱石的间隙中,由下而上地砍。

    “使妖法也没用,88.”我们有潜水用的护止镜,戴上它不怕迷眼。

    好奇心这种东西,在我这是可以收缩的,通常不和钱挂钩,我的动力就小很多,基本是可有可无。

    就算真是艾兰在叫我,她这风格变化也忒大了,我不太想见她了。

    回山洞的路我们俩受到石块的影响,跑偏了路线,没想到无意中却有重大发现,在乱石堆中,倒着好些只箱子,全是防锈金属打造。

    箱子体积都不大,一共九只,八只盖子是掀开的,里面是空的,只剩一只箱子没打开,我撤退的时候不忘初心,搬起箱子晃了晃,听到里面有声音,应该是有东西,于是抱着它继续跑路。

    因着我的无视,石块变化越来越多,石盆、笊篱、夹子……无论变成形状,都是想抓我们的样子。

    最后石块变成一个石笼,想罩住我们,我们又不是剩饭剩菜,不会招苍蝇,不需要笼子罩着,我照样烧灭靠近的石块。

    这些石块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搭建成不同形状的石制品,如此热爱石头工具,不知道幕后操纵者是不是从石器时代来的。

    陈清寒点燃了一只燃烧棒,朝石头扔过去,火焰非但没伤到它们,反而那火越烧越大,瞬间膨胀成火球,变成一把火焰弯刀扫向我们。

    我们身边没有灭火的工具,那火球仿佛另有一套燃烧原理,在那自我生长,不用添柴。

    火团变大,拉成火网,想兜住我们,陈清寒抽剑斩火,在火网上劈出一个口子拉着我跳出去。

    再这么燃烧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灭,我拉着陈清寒,叫他赶紧去取水,这附近应该有水,宝座男就是现打的水泼下去喂我们的。

    陈清寒仔细聆听,果然发现了一条地下河,他拉着我逃到河边,跳进水里让火球烧不着。

    人是无所谓,衣服可不能烧,沐浴火海,再出来不得坦诚相见?

    地下可没有树叶兽皮,考虑到面子问题,我们选择了躲。

    那些被我‘听’到的生物,没一个超过耗子大的,现剥它们的皮做衣裳也没线缝。

    我试着以火攻火,不过失败了,我们跳进冰冷的地下河,水中又突然起了异状。

    水流中伸出一只只水做的触手,想卷住我们,陈清寒若有所悟,说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东西,可以利用五行元素,石头属土、火球自然是火、触手是水,好在地下没木头,它控制不了树或花草。

    才想到这,脚踝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我钻进水里去摸,入手又凉又滑,竟是水草。

    可这些都不算啥,最厉害的是‘金’,我们身上的金属物化为锁链,想锁住我们。

    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用业火烧灭,除了那团火,但现在我们泡在水里,它拿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淹不死、泡不烂,被拖出一段就挣脱了游回原位。

    那古井中传出的悠远声音更加急切地呼唤着我们的名字,我和陈清寒的名字轮番出现、滚动播报。

    “除了我们你不认识别人?”在如此空旷的地方,被人叫名字,总有种当着全校学生被校长点名的感觉。

    不是荣誉、就是批评,前者没戏,所以我总感觉是后者,特别不喜欢听她重复地叫我们的名字,好像一秒她就要向全校通报,我和陈清寒顶风作案、考前早恋一样。

    “银……河……”那声音果然听懂了我的话,用我族语言说出另一个名字。

    我看看陈清寒,银河跟我们一起下来,如果这人早就监视着我们,她知道银河的名字并不奇怪,可她使用的语言,很可能说明了她的身份。

    “快自报家门,不然别想我听你的安排。”我威胁道。

    声音忽然停了,没音儿了,好像我的问题很难回答似的。

    “#+$%-*&”隔了一会儿,她回我一句乱码。

    我很认真在听,不觉得这是我族语言,陈清寒在旁边正举着防水录音笔录呢,他是当之无愧地采样达人,走哪采哪,管它有用没用,先刮点样本下来拿回去分析下再说。

    声音资料同样重要,他录的音频文件很多,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就是头回见他在水里举着录音笔,太敬业了!

    这声音重复了几次,一次比一次急,我只好承认自己听不懂,让她说我能懂的语言。

    能交流就好办,虽然交流起来很费劲,那声音有延迟一般,跟她交流需要耐心和时间。

    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眼看到了和其他人约好的时间,再不出去他们会以为我们出事了。

    “你别着急,等我们上次办点事再下来,回头聊。”

    我和那声音打着商量,可是那声音却不想等,急急地呼唤,好像不把我们或我们的魂儿叫过去她誓不罢休。

    我拔了足够的水草上来,分给陈清寒一些,冲陈清寒使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冲了。

    我们裹上水草、跳上岸,不顾火球的追赶,朝着山洞快跑。

    因为身上湿透了,身上还有水草保护,头发都在滴水,火球一时间没办法将我们点燃。

    等跑回山洞,那火球不追了,徘徊在外边‘急得团团转’。

    我们俩掐着点返回地面,上面的人已经开始担心,但通讯器只在我和银河遇到‘危险’的时候短暂地工作过一会儿,随后就处于失灵状态。

    老学究小组的人见陈清寒返回十分高兴,陈清寒为保护他们,将营地撤到山下的村子里。

    他们租了几户村民的房子,几个老学者都待在那,陈清寒刚上来就跟他们联系报了平安,然后叫包子听电话,把他录的那句乱码放给她听。

    包子听完翻译出它的意思,告诉我们说,这句话是‘我被困住了’。

    谁被困住了?还是没有名字,为什么底下的声音不肯说她的名字?陌生人也无所谓,何必隐瞒真名?

    陈清寒在下边拍了照,包括那口大井,他都是随走随拍,这是他的常规操作。

    他请几位专家看照片,那只立在井前的红灯,在照片中更显诡异。

    几位老学者从年轻的时候就是单位的员工,上年纪之后做了顾问,后来组成天女墓研究小组,专门研究我族的事。

    他们体能上是不行了,但经验丰富,领导就是看中了他们见多识广,希望陈清寒能跟着他们学到更多超纲知识。

    陈清寒把我拎出来的箱子要去,撬开箱盖,里面是保存相对完好的石板,石板上刻着蝇头小字。

    没有金子我很失望,包子却乐了,她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来工作了,她立刻投入工作状态,拿着陈清寒传给她的石板照片认真做翻译去了。

    有文字参考,推断小屋修建者就会……迷上加迷!

    因为包子翻译后的石板内容,提都没提小屋和小矮人,那上面的文字和之前录音里的那句话,应该是同一语言。

    也就是说,石板和井下的声音有关,包子在石板上发现了和录音里一模一样的句子——我被困住了。

    “据我推测,这是一箱日记,它们属于一个叫…乌吉法尔拉的女人。”

    “她是什么人,日记中提到过吗?”陈清寒问。

    “我把翻译传过去,你们自己看吧。”包子打了个哈欠,“我脑子动多了就困,不行我要睡着了。”

    包子翻译这些无人能懂的语言也是有弊端的,她确实动脑太多就会疲倦,这种能力严重消耗了她的能量。

    所以陈清寒也不会派给她重活,今天这种情况是头一回,陈清寒让她翻译三天,她当天就交作业,能量耗费大,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昏过去了。

第499章 待命时刻

    石板日记的内容是按天记的,但上面的计时单位和人类与我族使用的都不同,大概是十天一周,四十天为一个月,日记中没有提到分和秒,所以暂时我们还不知道她怎么计算更精确的时间。

    这个叫乌吉法尔拉的女人,在研究一个地下古建筑,陈清寒带来的老年专家组看过那些石板,凭他们的经验,这些石板的年代,至少超过了十万年,想要更准确的数字得用仪器检测。

    这个笼统的数字并不妨碍我们分析一件有趣的事,石板所处的年代,比黄金城晚、比汤圆墓早。

    宝座男,哦,他的名字特别长,全名四百多字,说是他们一族的习俗,会把祖宗十八代的‘名’做为前缀,再加上他自己的。

    他自己的名字就俩字,云海,这是翻译成汉语的意思,听到这名我脑子里当时就闪过一个表情包,这个鱼塘被我们承包了……

    云海先生睡在大井和汤圆墓中间,当年艾兰大战妖魔他知道,却不知道有一批人在研究大井,这太有趣了。

    根据日记上记录,那是一项工程,参与者不止乌吉法尔拉女士,她是带着一支队伍在做研究。

    她日记中提到营地,还提到打井,别的没有多说,因为她几乎不关心与古井无关的任何事。

    她的种族相信大地深处隐藏着未知力量,因此他们的国家以‘地质勘探’为荣,不管是国营、民营,专门钻地的组织不下上百个。

    其他还有个人自费钻地的,而他们的总人口不过八万,一个只有八万人的国家,组建了一百多个钻地组织,可见他们对于地下世界的热爱与追求未知力量的执着有多深。

    乌吉法尔拉提到她的国家,说她希望为八万同胞做出贡献,一定要探得未知力量的秘密,在日记里表了决心。

    困难当然是有的,她遭遇了地下生物的攻击,包括那些章鱼猪,最是让她头痛,每次章鱼猪出现,她都要损失队员。

    这里的条件恶劣,没有可燃火取暖的东西,食物也是问题,那些小型生物总是集体行动,她想抓到落单的活物几乎不可能。

    而一旦它们集体行动,‘食物’是谁就不好说了,双方在食物链上的位置会颠倒过来。

    但乌吉法尔拉的决心无人能比,她忍饿挨冻,一点点探索大井下的空间,每下一层,都有新发现。

    她写的一层,应该是按固定距离计算的,比如一百米为一层,只是我们不知道她使用的计算单位,是一百米还是一千米。

    不过根据井的深度来说,一百米这个距离太短了,假如大井真的接近地心,按公里计算都算短的。

    乌吉法尔拉女士对地下通量十分痴迷,和她同行的人下到第三层就退却了,他们经历了匪夷所思的事,这让他们对大井产生了恐惧。

    同行的队员们想放弃这次探索行动,只有乌吉女士反对,日记中说她和队友吵得很凶,最后不欢而散,他们舍她而去,将她独自留在地下世界。

    我们拿到的石板,内容比较日常,没有一句提到实质的信息,陈清寒整理了日期,发现有些日期不挨着。

    如果这不是日记,是随笔,那日期不挨着也正常,但我们找到它时,周围还有好几个空箱子,所以陈清寒怀疑,有人看过这些石板,并将有价值的内容挑走了,只剩下一箱无关紧要的内容扔到一个箱子里。

    陈清寒如实向上级汇报大井的情况,这井不知多深,且透着古怪,还有红灯警示,里面无论有什么,都是极危险的东西,他不准备冒险。

    银河听到我们说井里有声音,呼唤我和陈清寒的名字,而且那东西能控制五行的力量,将我拉到一边悄悄问:“是艾兰吗?”

    “听声音不像。”我实话实说。

    “那还有别的出路吗?”她又问。

    “没瞧见…哦,有条地下河。”地下河四通八达,连通着整个地下空间,说不定就有流出山底的‘通道’。

    一般人在地下河里泡着漂流,不是冻死就是累死再不然就是饿死,或者被急流暗石弄骨折,因为不知道要漂多远、多久,基本上等于买彩票,能漂出去就是中头奖。

    艾兰没那么容易死,因此只要能流出去,她泡个百八十年都没问题。

    银河点点头,像是放心了,我问她在担心什么,她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她最好没得到地下的力量。”

    追求力量,这曾是我族最大的‘爱好’,像乌吉女士热衷钻地一样,只不过我族探索的范围更广,且主要探索区域是自家祖坟。

    乌吉在日记中对地心力量语焉不详,又或者是有人拿走了详细介绍,给我们剩的是一堆没用的信息。

    反正我们要是想弄清楚井里有什么,只能自己下去看。

    参与外勤任务的人,不会小看这些隐藏在地下深处的建筑,觉得只是一些建筑而已,可以随意进去探查。

    他们非常清楚建筑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往往这些危险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出一次任务就涨一次见识。

    陈清寒想知道艾兰追寻的东西是什么,他认为艾兰很可能是下去了,上没上来不清楚,但他从我对艾兰的描述判断,一个强大、具有反抗精神,又对力量充满渴望的人,见到大井之后,肯定不会有多少恐惧和敬畏。

    不管底下有什么,她都有可能下去瞧瞧,那盏红灯是警示,也像路标,艾兰很可能像我们一样受到它的吸引,走过去看看是什么。

    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们假设艾兰没死,并且穿过了山洞的基础上,我们在山洞里没看到她的尸骨,当然也不太可能看到,她和我都是死亡困难症患者。

    她没有死于毒素,就一定能走出那个山洞,章鱼猪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陈清寒将队伍撤到村子里,村民待我们特别热情,尽可能地拿出好吃的招待我们,但这个村子显然不富裕,后勤的同事进城采购时,会顺便多买些吃的,借村民家的厨房做饭,做好了招呼他们一起吃,也算是帮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我们租了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光是装备就堆满了两个院子,包子很喜欢村里的孩子,说他们眼神纯净,像雪山上的湖。

    我没她这么文艺,待命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看手机,郑婕找过我几次,也没大事,就是找我闲聊。

    但她每次聊着聊着,就会聊到天女墓,一次两次我没在意,说的次数多了,我心中不免犯疑,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郑婕提到天女墓时总是滔滔不绝,像有说不完的话,她好像挺向往天女族的生活,说她们是上天的宠儿。

    我面上嘻嘻,心里呵呵,血母人只能算是上天的熊孩子,如果以现今的标准评判,我族没做过啥好事,全员恶人妥妥的。

    包子告诉我,郑婕的腿是假肢,她小时候出过车祸,截了一条腿,但她有股不认命、不服输的劲儿,拼命学习、拼命锻炼,后来进了我们单位,虽然不能出特别危险的任务,但一般的田野考古完全没问题。

    我找个机会偷偷陈清寒,郑婕是不是怀疑我了,她怎么总跟我说天女族如何如何?

    陈清寒说我想多了,郑婕只是喜欢强大的女性,我在单位里比较出名,郑婕早就想认识我,不过直到这次出任务才有机会。

    天女族是一个强悍的全女性种族,郑婕向往成为她们的一员。

    陈清寒说的这些形容词,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形容我族,因为没有真实感,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美发、家政、粮油、代养宠物’这些词儿,它们和强悍毫无关系。

    但现在不是打破郑婕美梦的时候,就让她继续幻想我们是个强大的种族好了。

    我们在村子待命七天,我追完了两部电视剧、三部电影还有一部动漫,闲的开始玩单机小游戏。

    期间包子强拉着我和小朋友们玩游戏,我连赢八局,把孩子气哭了,包子就把我轰走了。

    陈清寒和几个老年专家整天在一块讨论那些石板、房屋和大井,他们怕别人听见,每天窝在小屋里开会,窃窃私语,我坐门槛儿上都听不清他们说的啥。

    学者总是热衷于讨论,但讨论也费体力,在等待的第五天,其中两位老学者病倒了,被后勤同事送去了市区医院。

    两个人都是老头儿,剩下四位,两男、两女,都可以组队跳华尔兹了。

    七天后,上面终于有了新指示,派人过来支援我们,至少要下一次井,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看都不看就撤,这也不是单位行事的风格,有枣没枣打一杆子,陈清寒采集样本就是这种风格。

    之前的第一小队损失三人,幸存两人,死亡过半、伤是…全伤了。

    这回上面派人,特别重视,据说是从别处抽调出精英外勤过来。

    我们从前的任务总是说缺人、缺人,也是因为精英都在脚不沾地的全世界忙,即便在同一个单位、同一个部门也无缘得见。

    郑婕听完人员名单,眼神怪怪地瞥向我,我很肯定这几个人里没我认识的熟人,她看我干嘛?

    等宣布新任务的小会结束,郑婕示意我跟她走,她走平地步伐那是相当快,我紧追了两步才追上她。

    “啥事?”我追着郑婕出了院子,她拐到院墙的北角,避开众人视线。

    “蓝素绫。”郑婕表情有点严峻。

    “啊,咋了?”我再次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这个人。

    “她是齐秀媛的表妹。”郑婕说完观察着我的反应。

    “齐秀媛是谁?”

    “陈清寒的师姐。”

    “哦,是她呀,她表妹咋了?”

    “你是不是装傻?”

    “绝对没有,我是真傻。”

    郑婕叹了口气,说:“不管你傻不傻,我提醒你啊,这姐妹俩的关系特别微妙,她们的家族利益纠葛颇深,死死缠在一块,可她们俩又是竞争关系,就连感情也要争……因为她们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谁啊?”

    “嘶!”

    “啊,陈禽兽。”

    “以前有齐秀媛挡着,明里暗里使绊子,蓝素绫自己也忙,陈清寒的态度又冷,所以她才没什么存在感,现在齐秀媛死了,她又有机会跟陈清寒一起执行任务,肯定要大秀存在感的。”

    “秀吧。”我耸耸肩,表示无奈,这个世界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台上的演员,谁想表演就表演,也不是我能拦住的。

    “你防着点。”郑婕瞪眼。

    “这山里的生活挺枯燥……”我笑了笑,按着郑婕的肩,晃了两下。

    郑婕一时无话,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似乎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你……”她拖着长音,眼里有疑惑。

    “我们要开工了,谢了,等回首都我请你吃饭。”我笑意更浓,笑容在嘴角边扩大,这是个真心实意的笑。

    我知道单位里有不少我和陈清寒的cp粉,说我们俩是强强联合,将凡是在陈清寒身边转悠的女性,统统视为狐狸精。

    这就离谱,包子明明是女儿,怎么会是狐狸精!

    包子还以粉头的身份下场撕过,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我,气鼓鼓,更像包子了。

    不过说实在的,对陈禽兽虎视眈眈的女人真的很多,就算他发了朋友圈宣布脱单、经常秀恩爱,也依然有大批各年龄段、各阶层的女性对他抱有幻想。

    这个没办法,他肯定是‘不正常’,身上有蛊还是怎么地,总之他这万人迷体质令我匪夷所思,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请高人给看看,早治早痊愈,恋爱婚姻没烦恼。

    当然,还是有个别女性对他免疫,比如包子、凌可儿和郑婕,她们身上可能有抗体,不知能不能提取出来,做个疫苗啥的。

    任务宣布后的第二天,支援小队就到了,一共七个人,只有一名女性,所以不用问,她一定是蓝素绫,我的第n号情敌。

    他们是临时组成的队伍,队长是个身高一米八八的青年,煞白的脸、丹凤眼,气场零下28度,空气都被他凝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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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险笔记介绍:
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非正式探险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正式探险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