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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我有铁杆黑粉了

    我约摸着是危险来得太快,他来不及送我去安全的地方,所以临时将我安排在这。

    本来我对‘追杀’之说还持怀疑态度,觉得尖叫小姐和陆老板不太可能同时追杀我。

    而且她们已经变成怪物,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又不可能和家人联系,从尼国追过来难度系数相当大。

    即便强行突破边境线,也会遭到追捕,摆脱追捕也需要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我?

    不过所有怀疑都被歌声打破了,那有人能听见、有人听不见的接触不良型歌声是火眼金睛的独有标志。

    这也证明火眼金睛确实能追踪到我,当初在雪山,它能追进矿洞,显然不是巧合。

    我从雪山穿下来的衣服,在尼国首都时就换了,难不成火眼金睛的嗅觉比老鼠和狗还灵?

    我正胡思乱想,猛地听到外边响起呼喊声,什么在这边、在那边,快收网、小心身后……

    不用问,这是有东西进来了,而且进来的东西,把外面的人遛得团团转。

    外边闹得鸡飞狗跳,我正听得起劲,忽然发现地下室的门缝里,渗进来一滴滴红色液体。

    吧嗒……吧嗒…

    红色液体越滴越快,我赶紧给陈清寒发消息,告诉他有东西进仓库了。

    屋子里的仪器,也发生了变化,显示器上的线,由小波浪、变成大波浪,指示灯闪得比之前快几倍。

    我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不该给陈清寒发消息,程董那边派了几十号人,还被外面的东西耍得团团转,我们这边只有陈清寒一个人守门,万一他不是来人的对手怎么办?

    但陈清寒没有进来,仓库里登时灯火通明,灯光透过门缝射进来,我因为习惯黑暗的环境,早就把地下室的灯关了,因此突然看到光线,还觉得有点乍眼。

    扑通

    有重物砸在地面的门板上,我心里一惊,想说什么东西见光就死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见光死?

    可又觉得不对,门板上的东西发出细微的哼哼声,分明还是活物。

    同时地面上的红色液体也迅速收拢,眨眼间便汇聚成一朵血色莲花,嗖的一下朝我飞射过来。

    在这么近的距离,以这样快的速度,我只能选择被它打中的部位不是头或心脏而已。

    躲闪不及之下,我被它打中手臂,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仅有撞击的感觉。

    虽然我没玩过丢沙包的游戏,不过想来和被沙包击中的感觉差不多。

    只不过被沙包打中,沙包会落地,被它打中,就甩不掉了。

    我撸起袖子,看着印在小臂上的血色莲花‘纹身’,往上面倒了点水搓几下,结果没搓掉,又试了试可乐和营养快线,还是没搓掉。

    陈清寒就给我准备了这几样饮品,我撕开面包,掰下一块搓了搓,一点效果没有。

    不过营养快线配面包的味道倒是挺好闻,这时陈清寒搬走门板上的物体,用暗号敲了几下门。

    我放下袖子,推开门一瞧,被陈清寒拖到旁边的人竟是陆老板。

    “她…见光死啦?”我看看奄奄一息地陆老板,她脸色蜡黄,一脑门子的汗,嘴边全是血泡,跟刚表演完怒吃五斤麻辣火锅底料似的,瞧着渗人。

    “没死,得赶紧送医院。”陈清寒拉住我,看向仓库的后门,说:“咱们从后面走,程董的人快顶不住了。”

    “你的人呢?”陈清寒抱着半死不活的陆老板,我紧跟在他身边,边跑边朝四周看。

    “在外面。”

    前几天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陈清寒要对付火眼金睛和变异陆老板,可工厂里除了他和我,余下的全是程董的人。

    就算他想借程董的手抓她们,也得给自己留点保障吧?

    帮陈清寒包工厂、架仪器的人和程董没关系,说白了,背后运作这一切的人没理由把大好机会拱手让给程董。

    且不说陆老板,单说尖叫小姐,火眼金睛什么能力,陈清寒一清二楚,哪怕是出于公共安全考虑,他也会将火眼金睛的事上报。

    这样的威胁现世,必须抓起来秘密关押,怎么可能让它落进入个人手里。

    果然,陈清寒的‘后援’躲在工厂外,几天来一直按兵不动,拿望远镜观察工厂的动静。

    因此陈清寒一出仓库后门,工厂后院的大门外便传来一声急刹车的声音。

    陈清寒背着陆老板,要外面的人赶紧给我们打开一条通道。

    多亏陈清寒选了这么个空旷偏僻的地方当战场,前院的激烈‘战斗’相当魔幻,工厂上方似乎通了电,此刻正滋啦滋啦冒着火星子,犹如节日的烟火。

    喜庆的烟火下,是冲天的火光,办公楼整个燃烧起来,玻璃炸裂的声音特别脆生。

    金光闪烁、火光冲天,人的呼喊惨叫声更是没有停歇的时候。

    先前没有人开枪,可能是顾及着尖叫小姐的安全,现在枪声像摇滚乐的鼓点,密集得能把心脏病人送上西天。

    呼腾

    就在我想收回视线,跟着陈清寒往外跑之际,仓库忽然被烈焰吞没,铁皮屋顶、水泥砖头的墙体,如同草木纸屑般,一点就着。

    连同仓库一起点着的还有人,生烤活人的味道我以前也闻过。

    陈清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带离炼狱似的场景,按着头塞进吉普后座。

    而我的目光,仍牢牢锁定在那片火光中,这一刻,我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这与众不同的怪火,真的能烧死我吗?

    我不会傻到以为这是程董的手下放的火,他们准备的火焰喷射器绝没有这种威力。

    怪火专烧工厂内的建筑,因为外面的人群里没有我,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它是想烧死躲在建筑内的我。

    过去也有盗墓者想杀我,却从未有人如此执着,这份执着令我动容,仿佛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铁杆黑粉。

    车窗上映出我变成o型的嘴巴,玻璃反射着火光,我的眼睛变得炽热而明亮。

    没等我看够,吉普车便急急调头,扬长而去。

    我用额头抵住车窗,想再看一眼那间工厂,忽听车后方传来一声闷雷似的爆炸声。

第四十七章 一哭像笑似的

    整间工厂随着升腾的火团消失在地平线上,弄得跟拍电影似的,太烧钱了……

    大手笔,都是大手笔,追杀的、保护的,人人都是大手笔,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感觉好low!

    直到此刻,我才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在墓中消磨千年,我好像一个绝活也没有。

    扛揍这种特长说出去貌似没得排面,难道说我自古以来就既穷且废?

    陈清寒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上,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小伙子,有外人在场,不方便问关于天女墓的事。

    吉普车驶出老远,依然能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听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有直升机尾随我们的车。

    不过用尾随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太恰当,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护送。

    陈清寒答应过我,不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假如他没有食言,那直升机护送的人八成是陆老板。

    眼下陆老板的情况不明,陈清寒怕她暴起伤人,捆住了她的双手。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手臂上的‘纹身’,刚刚情况紧急,我没功夫想那么多,现在工厂炸了,陆老板晕了,这个纹身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陆老板在死亡之门里变异的样子,我是亲眼见过的,目前已知趴在地下室门上的人就是她,滴进门缝、汇聚成血莲花的液体肯定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现在液体转移到我身上,我会不会像她一样发疯变异?

    早知道我也有今天,前两天就不该一口气把《异形》系列看完。

    我在后座一会儿搓搓胳膊、一会儿挠挠下巴,一会儿又揉揉肚子,只觉得浑身难受,如坐针毡。

    “你怎么了?不舒服?”陈清寒透过后视镜看着我问。

    “啊?哦,地下室可能有虱子,没事儿、习惯了。”

    让我意外的是,吉普车没有开去最近的医院,在公路上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有一支车队中间夹着一辆救护车等在路旁。

    陈清寒下车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了几句,救护车上下来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陆老板抬走了。

    那边谈完,陈清寒叫我下车,送我们来的吉普立刻调头离去。

    陆老板也被车队护送着驶向远方,天地苍茫,只剩我和陈清寒站在公路边上喝风。

    夜晚的气温低,满天星斗、大风小嚎,我们站在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刚刚护航的直升机也跑了。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逃出来的时候我没带充电宝,手机只剩7%的电量,而且这片区域没信号!

    不能玩手机我的粽生还有什么乐趣?

    这地方荒无人烟,也没包可捡,垃圾桶都不见一个,我彻底颓了。

    我蹲在路边,哀怨地望着满天星斗,陈清寒像没事儿人一样,摆弄一个小玩具。

    他把地下室仪器的监测数据,连同陆老板一并交了出去,却没提我的事,也许我可以多信任他一点。

    对一个人的信任,可以通过称呼体现,我决定改改对他的称呼,拉近一些距离。

    “小陈,咱们还去你说的那个安全屋吗?”活过千年,叫他一声小陈,应该不算充大辈,而且也显得亲切。

    “要等工厂那边的回复,你冷了?一会儿有人来接咱们。”陈清寒边说边脱下外套递给我。

    我把外套推回去,在雪山上我都没冻着,这点风霜算不得什么。

    听说有人来接,我是既开心、又忧心,算算时间,体内的‘病毒’差不多该发作了,电子设备照不出我的样子,不过目前来看双手还没有变化。

    我抬头看看陈清寒,他仍在摆弄那个小盒子。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突然跳起来咬他的情景,以他的反应力,应该可以躲过最致命的一击,但我如果像陆老板那样把他的血吸干,那咬住什么部位差别都不大。

    “怎么?想上卫生间?”陈清寒是个相当细心的人,可惜他把我的意图全猜错了。

    我明明摆出沉思的神情,他居然以为我要上厕所,我怀疑他有夜盲症。

    “小陈,陆老板的病,传不传染?”我没敢直说那病毒跑我身上来了,准备迂回打探。

    除了‘长生’病,其它病一次也没得过,活这么久,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以前看到各种传染病爆发的新闻,我还想在墓里撒点消毒水啥的,知道哪个盗墓贼发高烧,他的包我都不捡。

    可那不过是心理作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传染病。

    ‘红莲’就不同了,它直接跑到我手臂里,现在别说撒消毒水,就是喝敌敌畏也未必管用。

    “应该不会,但最终结果要等检测报告出来。”陈清寒似乎察觉出什么,接着问: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过我…和你都跟她近距离接触过,我是担心……”

    “别担心,她可能只是被九幽花控制了,在已知的壁画描述中,九幽花不具有传染性。”

    “哦,那就好。”我勉强点点头,装作放心的样子,可心里却叫苦不迭。

    九幽花这是舍弃陆老板,来控制我了,如果我把这事告诉陈清寒,他绝对会把我交出去进行隔离。

    “笑什么呢?”陈清寒一脸莫明地看着我。

    就说他有夜盲症,我这张欲哭无泪的脸上哪有半分笑意!

    “我想回古墓。”听说大象预感自己要死的时候,会脱离象群,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死,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我不想变成尖叫小姐那样,被人围追堵截,炸成烟花。

    “不是刚出来吗?再说那墓已经塌…你是想家了?”

    不,我只是想回去等死,不想死在外边,落叶归根、粽叶也得归根。

    “唉~小陈,我跟你说件事,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你不要出卖我。”

    “什么事?我不会出卖你,我保证。”

    “我可能要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变异,你小心点,我随时可能发疯。”我说着撸起袖子,举起手臂给陈清寒看。

    “……你,对奶制品过敏?”陈清寒认真地看了看我的手臂,一本正经地问。

    我扭脸一瞧,小臂上的血莲花纹身已然不见踪影,只有营养快线干涸后留下的印子,上面还沾着面包渣,仔细闻的话,能闻到水果和奶的味道。

第四十八章 少看点电影

    这下连患病的证据都没了,我心里那个慌啊,脑子里循环播放几句朗朗童音:君有疾在腠理…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我想把衣服全脱了好好找找,也许那东西流窜到后背或者大腿上去了。

    刚脱掉外套,正要脱t恤,就被陈清寒阻止,他此时的眼神,倒像是在看一个病人。

    “你如果不舒服,咱们可以去医院。”

    “它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可怕、很危险的病毒,我感染了,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花的毒!”

    陈清寒听到‘感染’这个词,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听到什么花的时候,明显愣了下。

    我只好给他解释,说让陆老板变异的东西,跑到我身上来了。

    可是我现在没证据,不仅身体没有异状,那朵红莲纹身也躲起来了,我怀疑它已经流入心脉,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毒气攻心、丧失理智。

    听我这么说,陈清寒紧张的神情突然一松,甚至还扯开一抹安心的微笑。

    “没事的,本来我只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了,九幽花不会伤害你,它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贴身保护还不行,非要钻到肉里保护?我瞪了陈清寒一眼,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如果不信,你就观察几天,陆老板的情况你也见过。”

    “暂时是没异常,可是…你知道,寄生兽刚找到宿主的时候,都有潜伏期!”

    陈清寒低下头,抿着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特别严峻的问题。

    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神郑重,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下。

    “以后……少看点电影。”

    “不看电影看什么?”我学习知识的途径,就是盗墓贼手机里的电影、电视剧、短视频和各类小说。

    前些年倒是有一个少年,下墓的时候背了几套高考模拟试卷,可他没想到一入古墓深似海、从此高考是路人。

    我感动于他热爱学习的精神,把那几套卷子给他烧过去了,能不能收到是其次,主要是没做完卷子,怕他死不瞑目。

    “看书,我那有几本书,回头借你看。”

    陈清寒那么爱护‘文物’的人都一派轻松,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度了,也许九幽花对我真的没害处。

    但愿我依旧皮糙肉厚,五脏六腑也能扛住它的破坏力。

    “其实,你真的很有研究价值。”

    “你要干嘛?想变卦?”

    “不过这样也挺好。”

    四周是高耸的山峰剪影,头顶繁星璀璨,陈清寒像是感叹般,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天上的星星。

    “那要是火眼金睛死了,我就不用去安全屋了,在我浪迹天涯之前,你是不是该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啊?”

    即使不去安全屋,陈清寒也帮了我大忙,办证、包工厂,围杀火眼金睛,件件都是人情债,得还。

    其中最大的人情就是他将我带出古墓,结束了我千年的‘牢狱’生活。

    当然,像我这等厚颜无耻之粽,完全可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但也许是今晚的风儿喧嚣,群星犹如神明的眼睛紧盯着我,我决定做一回良心粽。

    “可儿告诉过你,我们家的事吧。”

    “啊?啊……没有啊。”

    “我妹妹失踪后,我一直在找她。”

    陈清寒这是默认我已经从旁了解过他家的情况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知道凌可儿是个大嘴巴,还把人叫过来做陪游,或许也有向我透露消息的意思。

    有些话在我嗓子眼儿里转了一圈儿,又咽回肚子里,陈清寒的妹妹当年是去追查杀人凶手,找不到自然会回家,既然一直杳无音信,那很可能是找到了,而且被人家灭口了。

    不过陈清寒正准备向我吐露心声呢,我总不好现在就泼他的冷水,至少得听他讲完。

    “我父母都是工程师,在出意外前,曾经参与过一项保密计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中途退出。回来没几天,就发生了意外。”

    据他讲,当时没人把他父母的意外,和之前参与的项目联系起来,他和妹妹年纪又小,只知道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他的双亲经常去外地出差,每次出门都会把他们兄妹送去姑姑家,因此他们和姑姑的感情非常深。

    “所以那时候,我也以为她是悲伤过度,接受不了姑姑离开的事实,才到处大吵大闹。”

    陈清寒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悔意,世上最难买的药,就是后悔药。

    如果当初他相信妹妹的话,陪着她一起去找杀人凶手,俩人一起被灭口,岂不皆大欢喜?

    不对,他要是早死,就不会去雪山古墓,他不去雪山古墓,兴许我就出不来。

    这世间的因果关系细数起来没个完,总之他当年没犯傻,于我来说才是喜事。

    “你想没想过这个问题,假如谋杀是真,而且凶手还能将他杀完美地伪装成意外,且续航能力超强,过去十多年了,还能二次作案,就这水平,你们兄妹俩捆一起,也不是人家对手啊。”去了反倒是帮人家完成一次penta kill。

    “我明白,但有些事,不是光明白道理就能过去的。”

    “哦,知道,感情嘛,人类是感性动物。”

    陈清寒突然笑了下:“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我想问学什么,要是数理化就算了,但陈清寒随即转移话题,他说他也做过最坏的打算,虽然没有放弃过寻找妹妹,可心里已经动摇,认为她十有**是遭遇了不测。

    转机就出现在三年前的一天,他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发件人是他妹妹。

    准确地说,是他妹妹的邮箱,他当时第一反应是有人盗用他妹妹的邮箱,可等他看过邮件内容,他不淡定了。

    邮件上说,有一件东西放在老于家,密码是王子的生日。

    这句话换成不知情的人看,完全摸不着头绪,可能认为‘老于’和‘王子’是指某个人。

    但陈清寒知道,老于和王子都不是人,姑姑家门前有棵老榆树,小时候他们认的字不多,妹妹不会写复杂的榆字,便将榆写成于。

    他们喜欢在老榆树下埋‘宝物’,弹珠、卡牌、塑料手链,那是他们兄妹的藏宝洞。

    而‘王子’是他们俩捡到的一只青蛙,他妹妹当时对童话故事深信不疑,一直叫那只青蛙‘王子’,甚至还想亲亲它,看它能不能变成人。

    王子的生日自然是指他们捡到青蛙的那天,陈清寒说起和妹妹的童年趣事,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第四十九章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感性’喽,可惜我无亲无故,是从古墓里蹦出来的,亲情这种东西,还没充电宝重要。

    “我去了那个地方,从树下挖出一个u盘,里面只有一段视频文件。”

    我预感到他终于讲到重点了,便收到飞散的思绪,认真听着。

    正是这段视频让陈清寒确信,陈晓暖没有死。

    “把你手机给我。”陈清寒讲到这,便伸手要我的手机。

    “就剩7%的电了。”我的言外之意,是想让他省着点用。

    他用一个转接头将一只u盘接到手机上,然后播放了里面的视频。

    老实说视频的清晰度真不咋地,拍摄环境也很糟糕,黑暗的背景、晃动的光柱、沉默的队伍,这场景令我觉得似曾相识。

    他们在地下,或者类似的环境中,比如山洞。

    镜头晃了一会儿,拍摄的人出声问道:“晓暖,还要走多长时间?”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人回过头,脸正对着镜头,那是一个短发女人,五官和陈清寒有些相似,但相似度没那么高。

    “快了,藏宝室就在前面,已经很近了。”

    “二十分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摄像机快没电了。”

    “先关掉,等会儿再拍。”

    “黄金!是黄金”镜头外的一个人突然兴奋地大喊。

    摄像大哥立刻移动镜头,拍到一个人弯腰捡起地上的圆型金属,在衣服上蹭掉上面的泥土,露出底下金黄的色泽。

    那应该是一枚金币,不,是很多枚,因为那个人不停地弯身去捡脚下的圆型金属。

    镜头转到地面,在地面的石头缝间,有许多圆型金属,数都数不过来。

    “藏宝洞,我们找到藏宝洞了,快、快!”队伍中的其他人,瞬间摆脱低迷的情绪,像打了鸡血似的,不管地上的金币,一个劲儿地向前冲。

    “?晓暖,你跑错方向了,快回来。”摄像大哥发现陈晓暖跑的方向跟别人不一样,急忙提醒她。

    陈晓暖停步回头,她的眼神坚定且决绝,“我要的,从来不是钱财。”

    说完便朝黑暗的岔路奔去,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回还的意境。

    此时镜头突然一黑,估计是没电了,一个纪录性的视频拍得还挺有戏剧性,尤其最后那个定格,陈晓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让人觉得唏嘘又压抑。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令妹……这是加入盗墓团伙了?”

    “嗯。”

    这就尴尬了,哥哥是吃皇粮的,妹妹却跑去当贼。

    他们一家子不仅倒霉,还浑身都是戏剧冲突,看视频里的金币,不像是国内的款式,这陈晓暖八成是跑去国外盗墓了。

    别看我的墓在尼国境内,但我从没把自己当成过外国粽,主要是外貌差别太大。

    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批吵醒我的盗墓贼,看到我时的惊讶表情,还有其中一个盗墓贼喊出的第一句话:这粽子颜色儿不对啊!

    要说国内的盗墓贼为什么都跑去国外盗墓,道理其实很简单,国内的墓都被掏得差不多了。

    剩下一些要么是不敢掏,要么是掏不了。

    也有那找不着的墓,那可没招儿,谁都找不着,跟它们耗不起。

    于是有大批盗墓贼慢慢转战到境外,结果往棺材里一瞧,嘿,这不巧了么这不是,棺材里躺着那位好像是老乡!

    不过细说起来,当时我脑子里没这么多想法,是后来学会汉字和普通话之后,胡琢磨出来的。

    古墓中第一个教我认字的是来自华夏的盗墓贼,我又长着一张东方面孔,自然而然地,便认为自己是华夏人。

    在学会汉语之前我说什么语言,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好在我对家乡没什么执念,况且即便曾经有过亲人,千年过去又有谁会等着我回去呢,肯定是没有的。

    陈清寒收起u盘,他成功地耗尽了我手机的电量,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他说:

    “三年来,我一直在找视频里的那个地方。”

    那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问:“找到了吗?”

    视频一共才几分钟长,里面的人一直在走路,周围黑咕隆咚,类似的场景太多了,摄影棚里都能拍,没有坐标、地标,上哪找去?

    “有件东西,或许只有你能使用,可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愿意试一试吗?”

    “可以啊,什么东西?”

    陈清寒从怀里掏出那个他刚才摆弄半天的小玩具,这东西有点像缩小版的拼图,放在掌心只有半个巴掌大。

    三乘三格的小方格,组成一个大正方型,说是拼图吧,小格子上又没图案。

    说是计算器吧,又没加减乘除键,我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一会儿,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指南针。”陈清寒适时说道。

    “我没见过这样的指南针,你从哪看出来的?”我捡到过的指南针都长得差不多,第一次见到如此别具一格的指南针。

    “天女墓壁画,它是从077号天女墓出土的文物,根据077号天女墓的壁画描述,它的作用是航海指针。”

    “我怎么觉着我和其她天女墓的墓主不是一个族群的人呢!”这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她们都是宝藏女孩,只有我是害群之马、既穷且废。

    “你只是不记得了,这东西你先拿着,也许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我又不是车祸失忆,是老了,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很多事,老年痴呆,懂不啦?”

    “老是老,但肯定不呆。”

    “嘶”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气愤,我正准备趁着没人捶他一顿,就听到公路上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接咱们的人来了,快把指南针收起来。”

    我呲呲牙,将指南针揣进口袋,动作特别自然,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气,我好像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在古墓里是、出来还是,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啊?

    一辆黑色越野停在我们身边,开车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皮夹克,大半夜的戴着副墨镜,头发一根根竖立,跟顶着只刺猬似的。

    “老寒,这就是你说的朋友?不够意思啊你,怎么没说是位大美女啊!”刺猬头按下车窗,伸出食指,把鼻梁上的墨镜钩下来一点,露出一双精亮的眼睛。

    原来不是瞎子……我还以为陈清寒认识什么身残志坚的高人,可以在黑夜中开盲车呢。

第五十章 司机话太多

    心里的气儿还没消,对着陈清寒的朋友,我也友善不起来,对着那张笑得欠儿欠儿的黑脸呲呲牙。

    这人帅是有几分帅气,但皮肤特别黑,在夜里一笑,满脸只剩一口白牙。

    “哟,有个性啊,老寒,先说好、她不咬人吧?”

    “看心情,别废话,赶紧开车。”陈清寒拉开车门,把我推进去,他紧跟着坐进来,差点坐我腿上。

    “得嘞~坐稳!”

    越野车像角度没控制好的窜天猴,贴着地皮儿窜出去,我的后脑勺差一点磕在座椅背上,还好陈清寒用手掌挡了下。

    看在他忠心护‘宝’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他说我‘老’的事了。

    年龄和美貌也许是女人一生的话题,活多久在意多久,自己说可以、别人说不成。

    思及此,我摸摸头顶的莲花发夹,它就是我的王冠,还好没被晃掉。

    等系上安全带,我才知道陈清寒为什么着急,因为我们后面有尾巴。

    刚刚我们俩在路边闲聊半天,也没人过来打扰,这接人的车刚到,就有车追上来,想给我们来个左右夹击。

    深夜的高原公路,三辆车并排行驶,马达声响彻山谷。

    左右的车将黑色越野夹在当中,左撞一下、右撞一下,想迫使我们停车。

    刺猬头也是刚,打转方向盘,跟他们硬碰硬,左右开弓、撞得力度比对方还狠。

    他最后一发力,把左边的那辆车直接撞下公路,公路下面是斜坡,那辆车冲下去基本就报废了。

    剩下右边的一辆,猛地冲到前面,打横拦在路中央,刺猬头非但不减速,反倒将油门踩到底,直接将挡路的车撞得滑出公路、滚下斜坡。

    本来我没觉得这辆越野有什么特别,但见证过刚刚那场‘硬仗’,我估摸着这车应该改装过,结实得跟辆小坦克似的。

    甩掉追击者,刺猬头哼着小曲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小小的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美女,没伤着吧?”刺猬头戴着他的墨镜,单手扶着方向盘,做派那叫一个潇洒。

    “没有。”我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别说是颠几下,就是这辆车毁了,我也亡不了。

    “嘿老寒,你这次的合作伙伴,可真有点与众不同。”

    “呵。”陈清寒冷笑一声,“好奇害死猫。”

    “对美女保持好奇心,是浪子的基本素养。”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只听出陈清寒对刺猬头说我是他的合作伙伴。

    刺猬头好像跟陈清寒挺熟的,对熟人都没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对他的信任又涨了一丢丢。

    “美女,怎么称呼啊?我姓吕,吕行舟,不过你可以叫我凯文。”

    “我姓冷。”芙蕖两个字我到现在都没练熟,怕说出来他追问我是哪两个字,索性干脆省略。

    “明白,冷美人,高冷。”

    正如陈清寒提醒我的那句,我平时的知识储备,多源自影视作品,对现实世界的认知较少。

    这刺猬头凯文却是个话唠,总是没话找话,问一堆我不敢回答的问题。

    我怕答错了露出马脚,于是只能沉默以对,反正他就是个司机,把我们送到地方就拜拜了,旅途交谈愉不愉快的根本不重要。

    他将我们送到市区,停在一个小区的车库门口。

    “冷美人,留个电话,有空请你喝咖啡。”

    我们都已经下车了,刺猬头把脑袋伸出车窗,晃晃他手里的手机,嘴角挂着邪笑。

    我不吃不喝,喝什么咖啡?一喝不就暴露了?

    这人一路上,不是要请我吃饭,就是要请我喝茶,现在又要喝咖啡,准是没憋好p,太危险了,万万不能跟他再联系。

    “不留,不喝。”我拉起陈清寒就往车库入口走,等走到刺猬头看不见我们的角落,才赶忙问:“你跟他很熟吗?”

    “合作过。”陈清寒言简意赅地回道。

    “他是不是怀疑我了?我觉得他想试探我,他是干嘛的?研究木乃伊的?”我摸出兜里的小镜子,借着车库里的灯光照了照。

    以前我的僵尸脸特别明显,但从陈清寒他们进了古墓,我的身体迅速补水,皮肤已经和正常活人一样有弹性,按说不该被看出来才对。

    可难保世上没有高人,范老师在小品里就演过,三千多年的木乃伊,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小品虽然夸张,但那刺猬头戴着墨镜,在深夜的公路上飙车同样夸张,也许他的眼睛异于常人。

    “他是国内最有名的拍卖行的少东家。”

    “那还是啊,拍卖行…眼睛毒啊!”要不要杀他灭口呢?

    “他威胁不到你,放心吧。如果是别的女孩儿,我或许会提醒两句,是你的话,我反而担心他。”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上车。”陈清寒走到一辆白色面包车旁边,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

    “咱们去哪?”我坐进副驾驶的位子,扭身看向车厢,车里没别人,但是放了不少日用品和食物,除此之外这就是一辆特别普通的面包车。

    “找个地方等消息。”陈清寒发动车子,带着我又绕出城区,驶向荒郊。

    我本来就不认路,进城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哪座城市,出来也不知道要去哪,真是被卖了都找不着家。

    “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我知道有个村子,那刚被遗弃不久,房子还能住。”

    “成,听你安排。”

    我对住的地方向来没啥要求,陈清寒比较谨慎,万一火眼金睛没死,它会继续追着我,我在哪里落脚,它就追到哪里。

    加工厂的大火触目惊心,火眼金睛出手是没有顾忌的,陈清寒带着我找没人的地方,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我毕竟不是孙悟空,一出世就要作天作地,能低调做人,自然再好不过。

    “路上追咱们的人是谁?”这问题当时我就想问,但有刺猬头在,我觉得说话不方便,便忍住了。

    “程董的人。”

    “他干嘛追杀咱们?”

    “因为我把陆老板带走了。”

    “对哦,他雇你找陆老板来着。”结果他找到后自己把人带走了,压根儿没打算把陆老板交给程董。

第五十一章 我脑子有病

    陈清寒这是和程董玩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程董是何许人也,难怪会派人来追杀我们。

    而且火眼金睛死不死倒还两说,但尖叫小姐肯定是活不成了,她毕竟是血肉之躯,被炸上天断然没有幸存的可能。

    程董人财两空,心中的怨气难平,必定要找陈清寒算账。

    陈清寒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若是没有坚实的后盾撑腰,他早被人剁成饺子馅了。

    “程董要九幽花干嘛?他想称霸世界?”

    “也可以这么说,谁掌握能源、谁就掌握财富,何况九幽花的功用不仅有提供能量这一条。”

    “你说它是能量体我信、是武器我也信,可你说它还能变人,我不信。退一万步说,就算它能变人,有什么用?”

    “从陆老板的情况来看,我们之前应该是误解了壁画的内容,九幽花不是能变成人,而是可以寄生在人体内。”

    “咱能不能别用寄生这个词儿?”

    “寄生是对别人,对你应该是……”

    “是什么?”

    “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记忆还能恢复?要是永远也恢复不了呢?”

    “我对你有信心。”陈清寒这话说的不带一点玩笑的意味,特别真诚。

    我发现自从遇到他,我思考的问题越来越多,比如记忆。

    在古墓里那么多年,我从未思考过恢复记忆的事,忘了就是忘了,能忘记的、肯定都不是大事儿。

    整日里得过且过,用脑子的时候少,沉睡的时间多。

    “为了你自己,也为帮我的忙,试着回忆一下,好吗?”

    又是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我送给陈清寒一记大白眼。

    但面上不屑,脑子却在运转,回忆……回忆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将手揣进兜里,摸了摸那造型独特的指南针。

    忽然感觉头晕得厉害,周围的山峦和公路扭曲变形,四周的景物被替换,我仿佛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

    抬头看天是电闪雷鸣,低头看地是血色甲板,周围是狂涛怒浪,我脚下的船稳如泰山,丝毫不受风浪影响,平缓地行驶在暴风雨中。

    而我手里正握着那只九宫格的指南针,身后突然有人叫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用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和前些日子的那个梦一样,她使用的语言我听不懂,却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像是意念交流,我能直接读懂她的思想。

    然而尖锐的痛疼打断了我的思绪,仿佛有根钢针钉进我的脑子里。

    我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还好陈清寒腾出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

    “怎么了?”陈清寒把车停在路边,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头痛。”我内心的惊骇无法言说,对于一个刀枪不入、痛感缺失的千年老粽子来说,刚刚那一下的痛疼,带来的可不仅仅是**伤害。

    “别着急,先别想太多,快到地方了。”

    我复杂的心情,他恐怕体会不到,我是失忆没错,智商还是在线的。

    大脑的容量有限,记住一些事、忘记一些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以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认为那些被我遗忘的事,只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才想不起来了。

    可刚刚那种回忆方式,绝对不正常,它说明我的脑子有问题!

    在我印象中,一回想过去就头痛的情节只出现在狗血爱情电视剧里,主人公摔也好、撞也好,反正都是在出了事故失忆之后才会有这症状。

    什么车能把我撞失忆?再说我下葬那个年代也没有火车、坦克啊……

    “想不起来别勉强,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还有几座天女墓没发掘,也许在里面能找到说明书之类的。”

    陈清寒的安慰并没起到效果,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脑子有病,九幽花、指南针可以想别的办法了解操纵,脑子有病怎么办?换一个?

    陈清寒说的无人村,坐落在公路旁的荒野中,房屋全是由砖头和石头堆砌起来的平顶房。

    虽说房子有点旧,但遮风避雪没有问题。

    陈清寒把车厢里的折叠床和被褥搬进一间砖房,又递给我一个充电宝。

    “你好像电影里的特工啊。”我接过充电宝,心里的忧愁被冲散一半。

    床是他架的、被褥是他铺的,我抱着充电宝和手机跟在他身后。

    “很晚了,明天再玩,快休息吧。”陈清寒用老父亲般慈祥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刚把手机点开机,看看只有2%的电量,决定听他的劝,先睡觉、明天再玩。

    两张单人折叠床并排摆在空屋里,如果不是房子太旧、家徒四壁,这场景还挺像学生宿舍的。

    陈清寒钻进他的睡袋,我不需要像他那样保暖,躺在睡袋上边,盯着天棚发呆。

    犹豫了一会儿,我开口道:“我脑子有病。”

    这事我本来打算闷在心里,可自己琢磨根本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身边能商量事儿的人只有陈清寒,他也算取得了我的一些信任,想来想去,我觉着还是跟他叨咕叨咕比较好。

    “你的病,现代医学可能治不了。”陈清寒正儿八经地说。

    一句话把天聊死,我也是佩服的,我斜眼瞪着他,道:“是失忆症,我刚刚好像回忆起一点事,但脑子像被针扎了似的痛,不是回忆不起来,是那种……大脑不让回忆的感觉。”

    “你从来没回忆过以前的事?”陈清寒侧身躺着,用手支着脑袋问。

    “回忆过,但那都是随便想想,没有具体事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就放弃了。”

    “你刚才在想具体的事?”

    “想指南针啊,不是你说的嘛,看到它我也许能想起什么。”

    “那你想起什么了?”

    “暴风雨中的大海,和一艘红色的船,还有人跟我说话,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然后就头痛了。”

    陈清寒听后默了几秒:“你想没想过,你的族人可能还在?”

    陈清寒用词还是比较严谨的,按我们四海皆墓的下葬习俗来看,‘天女’这个群体,很可能长期处于一种散居状态。

    说是一国人,可能不太准确,所以用同族形容比较贴切。

第五十二章 天涯何处无歹人

    知道自己的墓被称为天女墓也不过是最近的事,关于同族是否仍存在于世的问题我还没仔细想过。

    “这个跟我没多大关系,没想过。”酷爱‘独居’的民族可能没什么集体意识,即便‘天女’这个群体仍然存在,我也没兴趣跟她们扎堆儿。

    “如果能找到她们,也许咱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现在都用卫星导航,还有卫星电话,就算天女一族有后人,那指南针的破技术肯定也被淘汰了,有智能手机谁用大哥大呀!”

    “那可未必,没准儿指南针的技术,比卫星先进呢?”

    “几千年前的东西,你可别逗了,不过……我记忆里的那艘船,和古代的船很不一样。”

    “别想了,一会儿又头疼,快睡觉。”

    “没事儿,我发现这么空想头不疼,可能看着或摸着实物回想才会疼。”

    这恰恰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我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陈清寒见多识广,比我一个天天只知道在墓里看电视剧的死宅懂得多,所以跟他聊聊,比我自己瞎琢磨强。

    “陈教授,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的脑子里也有机关,你的朋友多,有权威的脑科专家没有?我看现在医生治病,用那个机器,就能看到脑子里面。”

    “我可以联系,但你确定要做此类的检查?”

    “哦,对哦,万一我的脑子还是风干的核桃,一检查就暴露了。”

    如今是法治社会,杀人灭口的事还是别做的好。

    “你的事急不来,先解决从墓里跟出来的那个东西。”

    “被炸飞了还能不死?”

    “你不觉得,它可能是”

    陈清寒话没说完,手表就响了,没错,是手表不是手机。

    他按了下表耳朵,里面立刻传出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大概意思是说,他们清理了工厂和工厂外围的区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的残骸,只有尖叫小姐的残余组织。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找到火眼金睛死亡的证据。

    “明早我们就出发,去安全屋。”陈清寒结束通话后,看着我道。

    “好。”我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每晚睡觉,但陈清寒是需要的,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不过都是可以延后再说的事,看看他略带疲惫的脸,我选择结束对话。

    过了一会儿,陈清寒的呼吸变得很轻、很平稳,我估计他是睡着了。

    要说他这个人,身份还挺神秘的,给我的感觉就像学者范儿的007。

    只是他们作战的‘战场’不同,陈清寒的工作内容,似乎和天女墓紧密相关。

    而大反派程老先生肯定正满世界地找他,说不定还会悬赏他的人头。

    也不知道程董会出多少赏金,我背包里就有本‘换脸术’秘籍,是一个盗墓贼留下的,说是换脸,其实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特效化妆术。

    不知道画个假脑袋,能不能换来钱……

    想到钱,我又想起我的背包还在面包车里,里面的东西等到了安全屋就交给陈清寒,让他帮我出售。

    行走江湖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总不能一辈子指着陈清寒照应。

    到无人村的时候都是凌晨了,陈清寒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自动醒来,感觉他的生物钟比手表还准。

    第一缕曙光跃上雪山的山尖时,陈清寒开车载着我驶向望不到尽头的公路。

    他把车开进城市,进城时已经是上午了,我以为安全屋就在城里,可他只是从一家打捞公司租了两套潜水装备。

    他怎么跟人家谈的我不知道,我留在车里没下去,然后他开车出城,这次我们越走越荒凉。

    藏区没有海,倒是有江,可在江里潜水能保命吗?

    “小陈,我们到底要去哪?”美丽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觉得枯燥,从日出到日落,我们足足在公路上行驶了近12个小时。

    “那地方没有名字,只能跟着坐标走。”他边说边抬起手腕,让我看他的表。

    他戴着的那块手表可以当通讯器,也有导航功能,上面不断变化的一组数字应该就是他说的坐标。

    “世界原来这么神奇。”我嘟囔着收回视线。

    起先在公路上还能看到往来的车辆,到日落时分,公路上已经见不到别的车,太阳落山后,陈清寒把车开下公路,视线中只剩连绵的山脉,别说是人、鸟影子都看不见一只。

    我忽然有种错觉,也许他说的安全屋,建在另一个世界。

    深夜十点一刻,车前方终于出现了不同的风景,我发现远处有一堆迎风舞蹈的篝火。

    陈清寒看到篝火明显一顿,同时放缓了车速。

    “不是你安排的人?”我察觉到他的意外,开口问道。

    陈清寒摇头,他停下车、但没熄火,从驾驶座后边抓过我送他的那柄大宝剑。

    他没把这剑一起上交,估计是用着比较顺手。

    像他这种高危职业,福利待遇肯定不错,下一回斗,上面总得发点奖金吧,这把剑可能就是他的任务奖励。

    “淡定、淡定,也许是游客,你别把人吓着。”我觉得陈清寒的反应有点过激,荒郊野外出现一堆篝火,未必就是有歹人。

    “你顾着点自己。”陈清寒没听我的劝,一推车门跳下去。

    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战略性合作伙伴,他都下车了,我没理由坐在车里看热闹。

    跟着陈清寒下车,迎面正走过来几个人,看到这几个人,我感觉自己又要被打脸,想收回刚刚那句话,这些人还真有可能是歹人。

    对于外面的世界,我或许‘无知’,但数千年来我基本没干别的,光和盗墓贼接触了,对于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有种谜之熟悉感。

    尽管来人穿着户外运动服,且笑容可掬,可他们身上的‘味道’和普通游客、探险家大不相同。

    “小老弟,你们也迷路了?”来人中为首的是个满脸写着沧桑的中年男人,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欢庆丰收的老实庄稼汉。

    但他身上有种特别浓烈的味道,地下世界的味道。

第五十三章 伪装傻白甜

    “也是自驾游?”中年男人看似热情,但他身后的几个人,手不是插|在口袋里,就是放在后腰上,一个个皮笑肉不笑。

    “是啊,和我女朋友来度假,本来假期就短,还迷路了,倒霉。”陈清寒又把我拿出来当道具了。

    我顺势捶了他一拳,“都怪你,我说不是这个方向,你不信。”

    我这一拳是使了力道的,但陈清寒硬是挺着没动,脸上没露出一丁点吃痛的表情。

    我算发现了,陈教授有戏精属性,而且演技一流。

    “哈哈哈…大家同时天涯沦落人,过来跟我们一起烤烤火吧,等我们的向导醒了,咱们就能找到出山的路。”

    “你们还有向导,专业啊,怎么?他身体不舒服?”

    “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的,有点虚脱,得缓缓。”中年男人率先转身,带着我们往篝火处走。

    篝火两边各停着四辆车,其中两辆是小卡车,车后边不知装的什么,用帆布盖着,盖得严严实实。

    陆老板的手下比较像职业保镖,统一着装、统一武器,而这伙人,看着就像散兵游勇。

    梯光头的、扎辫子的、染头发的,全员个性突出,离得远了也不会认错人。

    篝火堆前就坐着四个人,其他人站在各自的车旁,司机都在车里坐着。

    “小伙子,你们俩胆子真够大的,还好碰上我们,在这个地方迷路,可是很危险的,弄不好会丢掉性命哩!”开口这人是个老头儿,看着得有六十多了,他和别人穿的都不一样,一群人里就他穿着军大衣,年代感十足。

    “经验少、经验少。”陈清寒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在坐的四个人挨个递上一根。

    我没见他抽过烟,但烟盒是开封的,里面少了两根。

    他身上没有烟味儿,所以我估摸着这烟也是道具。

    我感觉挺神奇,想知道他身上还藏了什么小道具。

    四人接过烟,审视的目光从陈清寒脸上划过,落到我身上。

    我眨眨眼,有一点不安,为了避免刺猬头事件重演,今天我们进城时,我特意买了全套的彩妆工具,在车里给自己画了个‘元气满满少女妆’。

    少不少女倒在其次,主要是有活人的健康气色就行。

    有了这层伪装,我和别人对视的时候底气能足一些,但对面这群人很可能是‘地下工作者’,不知道我的妆容能不能骗过他们的眼睛。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穿军大衣的老头儿招招手,示意我们俩坐下。

    有人在篝火旁加了两把小椅子,我挽住陈清寒的胳膊,尽力将身体往他身后藏。

    “在家宅的时间长了,有点怕见生人。”陈清寒故作亲昵地捏捏我的脸。

    我瞪他一眼,怕他把我的腮红给刮掉,健康活人的标准之一就是红润的脸色,为此我可是涂了厚厚一层桃粉色腮红,掉一块颜色就不均匀了。

    “小伙子,你这背的是?”老头儿笑笑,转而将视线移向陈清寒身后。

    “哦,是藏刀,我看网上说,不买藏刀不算来过藏区,就挑了把最长的,万一野外有狼,也能防身。”

    陈清寒的谎话张口就来,他背的明明是我送他的大宝剑,但宝剑用黑布包着,就算说它是雨伞也有人信。

    此时,刚刚偷偷绕到我们面包车那边的人回来,站在一辆卡车的车头后边。

    从我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他抬起胳膊,朝这边打了个手势。

    “哈哈哈,小伙子勇气可嘉,来、喝口酒暖暖身子。”老头儿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圆型不锈钢酒壶。

    我所熟悉的盗墓者,他们从不用陌生人的东西,比如刚刚陈清寒递给他们的香烟,没有一个人点上开抽的,不是装进兜里,就是别在耳朵上。

    而他们往外递东西,那绝不是好事,他们派人偷偷检查我们的车,是想确认我们的身份,一旦确认,就该动手了。

    面包车里全是吃的喝的,还有扎营用的物品,唯独那两套潜水装备最为可疑。

    陈清寒接过酒壶,没有半分犹豫,拧开盖子就灌了两口。

    他也不怕酒里有毒,誓要将‘傻白甜’表演到底。

    “小姑娘,吃点巧克力,我们人多、吃的也多,别客气啊。”老头儿看陈清寒喝了酒,又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就塞进嘴里,不就是配合演出么,没心机谁不会演啊。

    “老爷子,外边冷,我们先回车里等,麻烦你们出发的时候叫我们一声。”陈清寒裹了裹外套,装出一副很冷的样子。

    “好,去吧、去吧。”老头儿始终面带笑容,他身边那三个人,却一句话没说过。

    回到车里,陈清寒抽出几张纸巾,捂在嘴上一顿呕,把喝下去的酒给吐了出来。

    “我可能会受一点影响,你自己看情况处理,别太过份。”

    说完他就趴在方向盘上不动了,对方没有下毒,可能在酒里加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

    虽说陈清寒把酒吐了,但也花了点时间,身体已经吸收了一部分药力。

    这我都能理解,可他说让我看情况处理,别太过份是什么意思?

    他晕、我不能不晕啊,甭管他是什么意思,我先晕了再说。

    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向前一趴,脑袋顶在副驾前的储物箱上,进入静止状态。

    约莫过了几分钟,有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把车后厢的两套潜水装备,连同我们俩一起抬下车。

    这是想把我们弄死,然后伪装成溺水?

    “七爷,我们为什么要带上他们?”当我和陈清寒被放到地上的时候,一个操着奇怪口音的人开口道。

    “这片地界离旅游线路远着哪,如果是迷路,带潜水装备干什么?”老头儿的语气一改之前的慈善,阴沉沉的,还冷笑了一声。

    “那为什么不杀掉他们灭口?”奇怪的口音听着有些耳熟。

    “大野先生,您还记得指路诗第二句中提到的血湖吗?”老头儿得意地问。

第五十四章 风高下水天

    血湖我没听过,但我知道打野,不仅知道打野,还知道上单。

    这位打野的先生不去打野怪,跑来打人,我看是活腻歪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跳起来擒住‘贼王’之际,操着奇怪口音的打野先生说:

    “记得,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请七爷明示。”

    “湖中无路、以血为引,这两个人来的正好,咱们可以用他们的血引路,找到入口的位置。”

    “原来如此,七爷果然厉害,那我们就把他们带上。”

    我一听他们这是要拿我们俩祭天哪,想拿我们的血当导航仪用!

    不过他们说的入口是什么?这里荒无人烟,又不是旅游路线,难道他们也是来找安全屋的?

    想到这儿,我特想踢陈清寒一脚,他不是说这地方绝对安全,不用坐标找不到吗?

    现在不仅有人先我们一步到了,还知道进屋的诀窍。

    我躺在卡车上偷听他们交谈,得知他们扎营并非因为向导生病,而是因为向导想跑,被一个小弟失手打死了。

    本来七爷打算等到了地方,就用向导当路引,结果向导提前死了,死人的血会凝固,这里距离他们说的湖还有一段路程,所以七爷让队伍停下,他要开个会。

    我和陈清寒的出现,等于是他们犯瞌睡时,白白送上门儿的枕头,岂有不用之理。

    只可惜,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响,等到了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我不会开车,陈清寒又晕了,因此在到达湖边前,我不会跟他们动手。

    他们掩埋了向导的尸体,然后队伍开拔,在颠簸了两个小时后,所有车停下熄了火。

    陈清寒还没醒,我偷着掐了他一把,但是他没反应。

    七爷明显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其他人做什么都得他指示。

    在路上我终于想起那奇怪的口音曾在哪里听过了,几十年前,有一支樱国探险队误入我的墓,他们的领队是个华夏人,而探险队的发起人是樱国人。

    有意思的是,那个樱国人特别喜欢用汉语跟华夏领队交流,但他的发音很怪,和这位打野先生如出一辙。

    拥有亚洲人的外貌、操着奇怪的汉语发音,看来和老头儿合作的人,八成就是樱国人。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樱国好像没有打野这个姓氏,所以之前应该是我听岔了或者老头儿发音不准,他说的可能是‘达’、不是‘打’。

    达野这名我听过,是个打棒球的少年,还有个出车祸的弟弟。

    难怪陈清寒给他们递烟的时候,他们没人吭声,原来是不想暴露身份。

    但近些年来华夏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外国游客,热爱华夏文化,为什么要伪装身份?

    七爷的手下要卸卡车上的东西,先把我和陈清寒抬了下去,随意地放在地上。

    卡车上装的东西是充气艇,还有充气泵,看样子他们也要进行水上活动。

    他们忙忙碌碌,没人顾得上我们,我眯着眼睛观察他们。

    月黑杀人夜、风高下水天,七爷吩咐手下架起数盏强光灯,把两只充气艇拖到湖边。

    潜水装备他们人手一套,瞧着比陈清寒从打捞公司租的好。

    潜水装备在藏区可不多见,陈清寒如果向上边申请,浪费的时间,不如直接在本地租了。

    但眼下有好装备送上门,只要一会儿找机会抢两套就ok了。

    七爷先派两名手下坐着充气艇下湖,他们要测算湖的深浅、温度以及相关数据。

    就派两个人去测量,说明这湖面积不太大,藏区排得上名次的大湖,或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小湖,都成了旅游景点,这片湖水,绝对属于无人问津那类的。

    从七爷手下偶尔的交谈中,我听他们提到过边境,不过这里离边境线应该还很远,否则有被巡逻队发现的危险。

    等所有准备工作完成,我和陈清寒被抬上一艘充气艇,放下我们俩,艇上的空间也所剩无几了,只有一个负责放血的跟我们同坐一艘船。

    充气艇小队缓缓划向湖中心,七爷、棒球君和其他手下都穿戴好装备,大家荡起双桨、小艇儿推开波浪,湖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咬穿船底愉快歌唱。

    第一个发现船漏了的人是七爷,要不老话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他的经验丰富,很快发现充气艇在漏气。

    这功夫我们离湖中心已经不远了,七爷下令我们艇上的人动手,要给我和陈清寒挨个放血。

    我趴在艇边上,早就看到偷偷游近船边的大头鱼,就等着它们作妖,我好借题发挥。

    七爷的命令一下,我突然扭过脸看着拔刀的人露出‘邪魅一笑’。

    同时脚下一蹬,把他的腿踹得离地,艇内空间本来就小,他坐在艇尾的边上,脚一离地身体便失去平衡,向后栽进水里。

    “啊!啊”入水后,这人发出一连串地叫声,但代表的情绪明显不同,第一声是惊讶,后面的是惊恐。

    水里的大头鱼牙尖嘴利,它们咬充气艇可不是为了吃塑料,是夜宵时间到了。

    在萨市那几天凌可儿给我讲过,说藏区有水葬习俗,当地人不吃湖里的鱼,一是敬畏神湖,二是怕吃鱼间接吃了祖先。

    因此藏区的湖里,有很多鱼保持着原始时代的特征,头大身子小,而且吃尸体。

    这片湖里的鱼显然并不满足于吃虾米或尸体,它们想吃口新鲜的。

    谁喂鱼也不能我们先喂,有了打头的小鲜肉,至少能扰乱鱼群的视线。

    小鲜肉掉进湖里,没扑腾几下身上就被咬伤,血在湖中晕开,吸引更多的鱼蜂拥而上。

    七爷想用血引路,却遇上鱼群挡路,他这招倒有些像抄袭我墓里的美人泪指路,只不过比较缺德罢了。

    更可悲的是缺德之后,前路依旧难寻,七爷见手下落水,又有鱼群聚集,连忙吩咐其他人把落水那位支远点。

    痛打落水狗的事我没少见,或者说在他们这个群体中,这样的事稀松平常。

    要是他们义无反顾跳下去救人,我反而会觉得惊讶。

第五十五章 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我和陈清寒

    所有的充气艇都在漏气,只不过程度不同,很幸运,我和陈清寒这艘艇漏得比较慢。

    大家像是参加了气球撒气大赛,七爷嫌一个手下牺牲还不够,又在漏气最快的那艘充气艇上打了两枪。

    别误会,这两枪可不是打在艇身上,而是打在人身上。

    那两名手下立刻跌入湖中,鲜血吸引住了鱼群,此时七爷一声令下,其他人全员准备,同时跳入湖中。

    他们身上有足够的照明设备,灯光在湖面上形成一个个光圈儿。

    我拍拍陈清寒,他还是没反应,气得我照准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再咬就出血了,你想我也喂鱼?”陈清寒眼皮抖了抖,终于睁开眼睛。

    “不咬你不醒,再不醒咱俩就沉湖了。”我指指四周正在瘪下去的充气艇,上面没给我们留一件潜水装备。

    “下面是什么?”陈清寒刚刚苏醒,眼神还有点迷离,脑子也不甚清醒。

    “锦鲤。”我们的艇已经瘪下去一半,大头鱼在艇下争食,拱得船底一耸一耸的。

    “没有潜水服,可能会有点冷,坚持一下。”陈清寒说完也不等我回话,抓着我的胳膊就跌进水里。

    他在入水前按了下手表上的一个钮,入水后,鱼群像受到惊吓般,躲得老远。

    于是我在鱼群的尖叫声中,被陈清寒拉着潜向湖底。

    他那个手表绝对是高科技产品,释放的声波刺激得鱼群连饭都不想吃了,只想咔咔撞墙。

    这是多么惨无鱼道的科技手段,在我们落水十几秒后,鱼群已经跑没影了。

    我说陈清寒怎么敢带我来这食人鱼的根据地,原来他早有准备,想想也是,他既然说这是安全屋,那他以前肯定来过,自然知道湖里有食人鱼,没点对策,他如何敢带着我涉险呢!

    幸好我们不用使缺德的招数就能找到路,陈清寒轻车熟路地拉着我潜到湖底的一片平地上。

    我们纯人工下潜,耗费的时间比七爷他们长,所以等我们到这的时候,没见到七爷和棒球君他们,想来是已经顺利进去了。

    还别说,我在这块平地上,看到了一条血线,鲜血如同红线,一头扎进地下,像个标记似的,只是我刚看一眼,它就散了。

    怪不得七爷会那么着急,刚把手下打死,就急着带人下潜,原来引路红线的持续时间这么短。

    他要是知道陈清寒不用杀人也能找到准确位置,说不定肠子都悔青了,毕竟还没到地方就损失了三名手下,实在太亏了。

    我本想问陈清寒要不要请求支援,毕竟就我们俩斗人家一群持有武器的盗墓贼,说不定他会死在乱枪之下。

    但陈清寒没给我机会问,直接拉着我跳下来,我只能希望他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这么干的。

    陈清寒在地面摸索了一阵,扣开一个像地窖盖的盖子,把我塞进去,他紧跟着游进来。

    里面是个类似通道的地方,向下游、拐个弯再向上,我们便游到一个好像蓄水池一样的地方。

    陈清寒关掉了他手表上的小灯,我们一起浮出水面,蓄水池只有一面台阶,上面没有人,但地面有水印。

    陈清寒没有潜水衣,在湖水里泡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坚持到蓄水池已是极限,手脚都不太灵活了。

    “快上去吧,到底是谁比较柔软?”好在脚下不远就有台阶,我推着他、把他推上岸。

    这回我们身上可没带能取火的物件,前边的七爷他们上岸后,连潜水服都没脱,地上只有他们的脚印,没一件被遗弃的装备。

    陈清寒咬着牙,能看得出他在极力忍耐,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活人就是脆弱,这方空间不比水里暖和多少,要是把陈清寒冻死了,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伸手去扒陈清寒的衣服,这家伙还躲了下,被我**,强行扒掉湿衣服,好歹在他的‘誓死’反抗下给他留了个裤头。

    活人的血液必须流通,血是人的命,但我只知道体温低、血液不流通的时候要按摩,却并不懂按摩手法,只能对着他一顿捶。

    不过我倒晓得自己的手劲大,捶他的时候都是尽量放轻动作,饶是如此,过了一会儿陈清寒还是露出有些吃痛的表情。

    “行了、行了,收了你的分筋错骨手吧,谢谢。”陈清寒咳嗽两声,我赶紧收手,怕他真吐出血来。

    “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我和陈清寒。”我隐晦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顺便把他的湿衣服通通拧一遍,心里暗戳戳地嘀咕,还嫌我手劲大,手上没劲怎么把衣服拧这么干?像我这样的人形甩干桶上哪找去!

    “别拧了,再拧就成短裤了,拜托。”陈清寒用特无奈地语气叹道。

    我恶狠狠地把裤子扔给他,气道:“你肯定是陈世美的后代。”

    “好意我心领了,真的,非常感动,都记在心里了。”他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最让我不爽,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但他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这座古墓,是天女003号墓,我们前期只探索到内墓道,通往主墓室和后室的门打不开,不过陪葬室已经清理过,本来想让你在那躲一躲。”

    此话一出,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还能不能好了?从一座墓搬进另一座墓,这不是屎窝挪尿窝么,再说你问过这座墓的主人没?她同意吗,这是私闯民宅、知法犯法!”

    陈清寒可没我这么激动,他穿好衣服,慢条斯理地说:“借住,而且你们是同族、老乡,这顶多算串门儿。”

    一只粽子跑到另一座古墓里串门儿,很好、很强大……个p呀!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那个东西不会进其它天女墓,特别是我们打不开的这几座。”陈清寒神情一肃,那老学者演讲似的眼神投过来,甭提多有说服力了。

    “你意思是,火眼金睛就追杀我,对其她墓主都敬而远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无题

    我好想知道火眼金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有原则有个性。

    可惜陈清寒不肯透露他的想法,要等拿到切实证据才肯说出心中猜测。

    陈清寒本是一片好意,冷静之后我只好接受现实,反正在古墓住惯了,管它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有个安全的容身之处比啥都强。

    “嗯?那要是通道门打不开,七爷那帮人一会儿就得回来,咱们怎么办?”

    “不能让他们破坏通道门,那会触发整座墓的自毁装置,到时古墓和里面的文物都保不住了。”

    “哦~你这么急着进来是想阻止他们破坏古墓!”

    多么敬业爱岗的好青年,而且还拉着我一起,我感觉自己都要升华了。

    “他们有办法开启通道门最好,只要别暴力破坏,咱们就有时间和机会阻止他们盗取文物。”

    “那个老头儿知道用血引路,准是有备而来,我看他们能成,话说回来,你们内部是不是有奸细啊,他一个盗墓的,怎么对天女墓这么了解?”

    “这个不好说,天女墓的研究工作有许多环节,虽然是保密项目,但经手的人多,时间跨度大,还发生过研究资料被盗事件,所以信息泄露也是有可能的。”

    “哟,大手笔呀,合着天女墓发掘工作还是部连续剧,那这座墓里有什么宝贝?”

    “保密。”

    “小气!”

    陈清寒背上大宝剑,指指我的衣服,“你不把衣服拧干?”

    我原地甩甩胳膊腿,湿衣服对我没啥影响,就是走路时滴水,我把袖口、裤腿和衣服下摆处的水拧干,摊手道:“行啦。”

    陈清寒叫我跟紧他,我们先去陪葬室,他说这墓里的机关还有没拆的,踩到的话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很麻烦。

    我点点头,走在他身后,抓着他背后的大宝剑,幸好七爷对它没什么好奇心,准备拿我们当路引的时候,没叫人把它摘下去。

    从蓄水池房间出来就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墙上粘着带吸盘的小夜灯。

    现代盗墓贼的装备越来越新鲜,以前都用火把、风灯,现在这小灯方便实用,我伸手想去扣下来几盏,被陈清寒一把拉走。

    “这种东西很便宜,外面多的是。”

    “那你帮我买几个,对了,听说你认识古董行的朋友,我的宝贝想出手,你帮我卖掉,给你佣金。”

    “好。”陈清寒只回了一个字,他从进入墓道就变得十分谨慎,话都变少了。

    他仔细看着地面,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我在他身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过我猜他大概是在辨认七爷他们的脚印。

    可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有时我们踩住的地砖有水渍,有时没有。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弯下腰仔细观察每块地砖,发现它们居然在缓缓移动。

    由于速度极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而且它们移动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

    地砖上刻着造型各异的符号,陈清寒显然在看它们,正确路线的秘诀不在七爷他们的脚印,而在于这些符号。

    我暗暗佩服陈清寒的脑力,这地方他也有段时间没来了,通行秘诀还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符号,根本不是华夏文字。

    这鬼画符似的东西结构相当复杂,有点像金字国的象形文字,但比那繁复得多。

    看着看着我便感觉头有些晕,我用力眨眨眼睛,眼前的地面像波浪似的,陈旧的地砖忽然焕然一新,一口巨大的银色棺材被四个人扶着‘飘’向墓道深处。

    没错,四个人的手掌只是扶在棺材的四个角上,可巨大的银棺却稳稳悬浮在半空,跟着四人向墓道深处移去。

    银棺的材质看着像是金属,但我想不到有什么金属轻得像塑料布。

    银棺表面有华丽的流线型花纹,中间刻着几个符号,和地砖上的符号类似。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它是名字,并试着读出它的发音panolis…潘奥丽丝……警察?

    刚读出它的发音,就和已知的某国语言串了,同时尖锐的疼痛再次打断我的思绪,我捂着头蹲下来,强忍着没吭声。

    陈清寒回身抱住我,二话不说将我背到背上,既然地砖会移动,就意味着不能站在同一块砖上太久。

    我趴在陈清寒背上,捂着头不想说话,老实说疼痛倒是其次,忽然涌现的记忆、所带来的冲击对我的影响更大些。

    我有关于这座墓的记忆,而且还曾目送墓主的棺椁入葬,这说明我很可能认识这座墓的主人。

    “还疼?”陈清寒往前走了一段后,语带关切地问。

    “我可能认识003。”我发现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挺好,便避开头痛的问题,学着陈清寒转移话题。

    “谁?”

    “003啊,这座墓不是天女003号墓么,咱们就叫墓主003好了。”

    “你想起什么了?”

    “就一小段儿,我看到她的棺材下葬,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你想听原音,还是外译中?”

    “都要。”

    “原音很难读的,panolis,潘奥丽丝,像不像洋名?”

    “说不定就是个外国人。”

    “我长的这么东方,同族怎么说也该是亚洲人,哪来这么西化的名字?”

    “关于你们人种的问题,还是别太早下结论。”

    “嗯……”听到陈清寒的话,我忽然一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场景,虽说我只能看到抬棺人的后脑勺,但棺尾那两个人,一个是金色卷发、一个是褐色卷发,确实很不东方。

    我不再看地面,保持视线直视前方,免得再落入未知的回忆中。

    用针扎脑子的感觉可不美妙,挨一下得缓好一会儿。

    “那是什么?”目视前方的我,比低着头走的陈清寒更早发现了前面的异状,我指着前面的一个东西问。

    陈清寒抬头迅速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看路,“是水下助推器。”

    “七爷他们的东西,放在这干嘛?”我纳闷道。

    “应该是…人掉下去了。”

    “那那那、那还有个背包!”

    “别乱动,我去捡。”陈清寒语气要多无奈有多无奈,‘绕远’挪到背包旁边,把它捡起来递给我。

    长长的墓道终于走到尽头,陈清寒没有踩错一块砖,不愧是当教授的脑子。

第五十七章 巴拉巴拉小怪兽消失

    我捡了个背包,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竟然忘了装病,被陈清寒直接‘卸’到地上。

    “前面就是陪葬墓室。”

    “七爷他们不会在里面吧?”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和陈清寒小声嘀咕完,他便把我留在原地,一个人摸黑向前。

    小夜灯到这里就断了,不知道七爷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是没时间、还是没灯了?

    其实从刚刚我就觉得奇怪,七爷他们人多,行动起来本该比我们慢,起码出水之后,得把潜水设备放下吧?

    可是他们背着包、拎着枪,笨重的设备也不丢,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匆匆进了墓道。

    这样马不停蹄是为什么?

    我们前后没差多少时间进来,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瞧见,可见他们走得多急。

    到了陪葬墓室,更是连灯也不点了,害陈清寒得摸黑前行。

    说好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们这是栽到一半就撂挑子了!

    “吼吼”仿佛野兽般的嚎叫,打破四周的沉寂。

    只是声音比较闷,好像隔着层门,陈清寒快步走回来,神色凝重。

    “它复活了。”陈清寒拉住我,急忙向下一段墓道跑。

    “谁复活了?”我边跟着他跑、边问。

    “之前的考古队发掘这座墓时,曾经杀死过一头怪兽,但是怪兽的尸体掉进了拆不掉的陷阱中,所以只能把它留在那。”

    “那可能是他们根本没杀死它,或者它没死透。”

    “不管怎样,它对活人气味非常敏感,会刺激它发狂,陪葬墓室的门恐怕顶不住。”

    果然,砰砰的撞击声,配合着陈清寒的话,那东西每撞一下门,墓道就跟着晃三晃。

    照这个力度,普通的门板肯定顶不住。

    第二条墓道的地面没有机关,陈清寒说原本墓道两侧的墙壁里有硫酸,后来被考古队抽干了。

    “那有个人。”我在黑暗中视力如常,所以总能先发现边边角角的东西。

    在我们前方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人面壁而立,陈清寒抽出宝剑,慢慢靠近那人。

    他刚碰到那人的胳膊,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那人直直向后仰倒,整张脸就是个大洞,脑组织都没了。

    “它出来了,快跑。”陈清寒倒没受到惊吓,拉起我继续向墓道深处跑。

    身后的墓道中响起类似犀牛奔跑的声音,只是凭蹄子落地造成的震颤感,就知道它个头小不了。

    “奇怪,七爷他们路过的时候,难道没去陪葬室?”

    “他们肯定直奔主墓室去了。”

    “这东西怎么才能杀死?有窍门儿吗?”

    “用”陈清寒话没说完,墓道突然震了一下,接着一道金属门从我们头顶落下。

    这真是一瞬间掉落,没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门落地后我才看清门下边是锋利的刀子,它把我背后的背包切成了两片。

    这是门,也是闸刀,如果我们动作慢了,它就会变成断头台。

    我和陈清寒被它隔开,陈清寒在前,我在后,他用力拍着门板,问我受伤没有。

    “没有,就是背包破了。”我卸下被砍断的背包,里面的东西都一分为二,算是白捡了。

    “回第一条墓道,随便踩机关,掉下去你还有活路、去,快回去!”

    “额……”晚了……

    我刚转身,就发现墓道里多了只怪兽,体型和一头成年棕熊差不多,但体表的皮肤又像犀牛。

    酷似霸王龙的脑袋,一双放着绿光的眼睛,还有一口獠牙,这四不像的家伙正迈着粗壮的四肢向我缓缓走来。

    它跑起来震天震地,走路时却没有声音,我紧紧盯着它,同时在破损的背包里乱翻,可是背包里没有武器。

    “小芙?小芙?”陈清寒可能没听到我离开的脚步声,觉得奇怪,所以提高声音叫了我两声。

    我光顾着盯怪兽了,没功夫回答他,其实我并不认为这东西能杀死我,除非它的牙比机枪还猛。

    我是怕它撞塌墓道,那陈清寒就危险了。

    活人为什么如此脆弱…好烦啊~

    “你快走,墓道可能会塌,我没事,你等安全了再回来挖我,多久都行,你回不来你儿子、孙子来挖也行!”我相信这墓中还有其它出口,别问我怎么知道,问就是直觉。

    “我”陈清寒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因为盯怪兽盯得太久,我的头又开始晕了。

    苍茫的雪原,乱雪纷飞,一头怪兽被网困住,它嚎叫挣扎,却于事无补。

    最终它绝望了、屈服了,闭着眼趴在网子里一动不动,但等我靠近,它突然睁开眼睛,使尽全力带着网向我撞过来。

    我被它撞一下肯定死不了,可是我似乎不想让它得逞,伸出手……

    “哎呦”我抱住脑袋,痛呼一声。

    铛铛铛!

    铿锵的金属碰撞声让我回过神,再抬头,怪兽不见了,只有陈清寒在门的另一边用宝剑砍大门。

    “祖宗啊,那是稀世宝剑,不是菜刀,掉个茬儿都比这门值钱!”

    “小芙,你没事?”

    “没事,怪物跑了,还是找机关开门吧。”

    “哼哼,你没事,他有事。”门内传来不属于陈清寒的声音。

    我暗道糟糕,可能这边动静太大,把七爷他们给引回来了。

    “唉唉?别杀他,我知道墓主的秘密!”我拍着门板,随口胡诌道。

    “呵,墓主有什么秘密跟我们没关系。”

    “有啊,大大滴有啊,是关于…死而复生的秘密!”我想到陈清寒说怪兽死过一次,心想死而复生对盗墓贼来说应该挺有吸引力。

    “那你现在就说,不说我就杀了他。”

    “我现在没法说,必须看到墓主的棺椁,上面有文字,你得让我看到字,我才能破译那个复生咒。不信你问他,陪葬室里的怪兽死过一次,它现在又活了,肯定跟复生咒有关系。”

    谁说看电影和小说没用,这秘籍名称张口就来,反正棺椁上的确有字,鬼画符似的东西,估计七爷他们也不认识。

    “你们,就是冲这个来的?”

    “对啊,我们有考古队内部消息,知道这墓里没金银财宝,只有无人能开的墓室,想来试试。”

    “你懂那文字?”

    “懂,全世界就我懂。”

    “好,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第五十八章 嘿有人吗?醒醒~

    闸门打开,机关是七爷的手下按的,我心中诧异,机关藏在特别不起眼的地方,陈清寒都不知道,他们随随便便就打开了,那么这门很可能是他们放下来的,所以说他们对这座墓一定相当熟悉。

    听陈清寒的意思,他没参与过对003号天女墓的发掘工作,而且考古队从这撤离也有些年头了。

    这期间有没有人进来过,现在还真不好说。

    “主墓室就在前面,你进去好好看看墓主的棺椁,别耍花招。”

    “你们打开主墓室的门了?够厉害的。”

    我冲陈清寒眨眨眼,他盯着我好一通看,可能是在捉摸我为什么没被怪兽吃掉。

    我也纳闷呢,只是回忆片刻,怪兽就不见了。

    如果它没把墓道震得直掉土,我还能说它是全息投影,可从撞门到奔跑,它造成的震颤那都不是幻觉,无法用突然断电、幻灯机短路去解释。

    “呵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丫头,你也得亮点真本事给伯伯瞧瞧。”

    我撇撇嘴,没有去纠正辈分的问题,七爷手下自动给我让开一条路,我一改之前的胆小形象,昂首阔步往前走。

    陈清寒挣开抓着他的人,快步跟上我,小声在我耳边问了句:“头没事吧?”

    我拍拍额头,“没事儿,习惯就好。”

    第一下疼的时候,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惊吓多过疼痛本身,以后心里有数了,忍忍很快就过去,再者我这皮糙肉厚的,脑仁适应性也强,总之两个字:抗造!

    主墓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圆形的大门外圈有能转动的圆环,上面有符号刻度,整体造型就像保险柜的圆盘密码锁。

    用它当门,主墓室立刻有了一种银行金库的感觉,我想到在记忆回放中看到的大银棺,心里酸溜溜的,果然只有我的墓最穷。

    “小陈…亲,一会儿开了棺,我能不能拿点纪念品?不多拿,就一件两件的。”

    “自己人偷自己人?”

    “怎么叫偷呢,这叫吃大户,她们各个风光大葬,就把我搁一空墓里,反正现在她们用不着钱了,接济接济我这个活着的同胞怎么了?”

    “你来人家借助避难,还顺人家的东西,像话吗?”

    “我”

    “哎?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干嘛呢?”七爷的手下走上来,强行把我们隔开。

    “我们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在哪他就在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恨恨道。

    一只粽子沦落到去盗墓,说出去脸上无光啊,而且这墓主可能和我是熟人,她要是还有意识,我就尴尬了。

    陈清寒阻止我发家致富虽然可恶,但他说的在理,讲理我肯定讲不过他,只能收了心思,另找别的财路。

    进入主墓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口银棺,摆在地中间,数千年过去,风采依旧。

    我走上前,先敲了敲棺盖,“嘿,有人吗?醒醒~”

    随后跟我们进来的人看到我的举动都愣了,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我。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知道我的想法,这座墓保存的如此完好,棺材也没人动过,万一有个和我一样的活粽躺在里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醒醒了嘿,起床了,月亮晒p股了。”

    “嘛呢,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赶紧破译上面的文字,听着没有,不然打死你爷们儿!”

    陈清寒脑袋上顶了把枪,一个横眉竖眼的瘦子冲我吼道。

    我看敲门没用,直接伸手去按棺盖,用力一按再往上一推,只听‘呲’的一声,里面撒气了。

    “你干什么?谁让你开棺了?”七爷的另一名手下冲上来,想要踢我,但此时棺盖弹开,棺中银芒四射,晃得人睁不开眼。

    七爷和那几个樱国人也进到门内,待众人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再看棺中的东西,一个个都惊讶非常。

    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颗直径约一米半的珍珠。

    这颗珍珠光彩夺目,圆润饱满,主要是个头惊人,我说那棺材怎么那么大,原来是装它的。

    可是如果下葬的是珍珠,那真正的墓主呢?

    “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大的珍珠。”樱国人的汉语词汇储备量明显告急。

    “这得卖多少钱啊?无价之宝啊!”

    巨无霸珍珠的光芒,在众人眼中转化成贪婪的光,倒是陈清寒面不改色,还偷偷朝我使眼色。

    但我在棺盖内测发现一个图案,它和之前在墓道里看到的符号不同,它更像一种徽章。

    我看得入神,没理陈清寒的暗示,在熟悉的眩晕感过后,我的眼前出现了这个图案,它绣在一位金发美女的衣服上,三条波浪线、上面挂着一弯月牙儿。

    而美女正在我眼前说着什么,情绪十分激动,美丽的容颜都有点扭曲了。

    她的眼睛美极了,像宁静的深海,可惜此刻暴风雨掌管了海面。

    嗨~干嘛大动肝火,愤怒使美人狰狞,暴风雨的雨点都喷到我脸上了……

    接着画面一转,美人死了!

    这镜头剪切的,绝了,连我自己都怀疑,她是被我气死的。

    金发美女躺在一张石台上,我注意到周围的雪山,石台旁边还有别人,场面像是遗体告别仪式。

    有人抬来那具银棺,然后我就捂着头蹲下了。

    意识回到现实世界,我发觉七爷他们的神色不对,一个个像老僧入定,站着不动。

    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已经进入磕药状态,脑子里正上演着他们最想要的戏码,通俗点说,就是陷入了幻觉当中。

    陈清寒也不例外,只是他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透着百分之九十的欣喜外加百分之十的悲伤。

    我特意凑到他眼前,踮着脚仔细看了半天,要不说还是同族给力,迷惑了敌人,放过了我。

    我在墓室里看了圈,发现东北角搁着一口箱子,走过去掀开,里面装的都是壶和杯子,用它们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是金银器,有的还镶嵌了彩色宝石。

    我暗道天助我也,从一个盗墓贼身后摘下他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空,把箱子里的宝贝塞进去。

第五十九章 带个活人行动就是麻烦

    满满一大箱子的宝贝,一个背包装不下,等我塞满四只背包,才觉得这么做不对,全拿走目标太明显。

    于是又倒回去两包,然后把陈清寒抱进去,藏到箱子里。

    箱子的材质和那具银棺一样,应该很结实,用来保存易损坏‘物品’再好不过。

    给陈清寒找到安全的藏身之所,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我正要去收缴他们的武器,其中两个人突然动了,他们瞪着眼骂对方贪心,没骂两句就打成一团儿。

    这两人起头,其他人随后也加入战局,他们嘴里喊着‘别抢、都是我的’、‘敢抢老子的东西,老子宰了你’,分明是魔怔了。

    我瞟了一眼银棺里的大珍珠,让七爷他们发疯的,肯定是这东西。

    这些人打起来,手底下可一点不留情,掐脖子、戳眼睛还嫌不够,纷纷掏出各自的武器,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钻进箱子里,把底下的茶壶、酒杯全扔出去,腾出空间把箱盖一盖。

    外面紧接着就响起乒乒乓乓的枪声,虽说我不怕子弹,但我心疼这身新衣服,被打烂了怪可惜的。

    有个狠人可能觉得用手枪打不过瘾,拿着微型冲锋枪一顿扫射,子弹打到角落的箱子上,把我吓一跳。

    我连忙把陈清寒推到靠墙的位置,万一这箱子不防弹,陈教授会死得很冤枉。

    好在箱子顶住了子弹攻击,被打出十几个凹坑,但没打穿。

    “死吧、都去死、是我的,全是我的!”那人狂喊着,随即啊呀一声,扫射声跟着消失。

    “别看那光,快把棺盖合上快点儿!”七爷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招呼着手下去盖棺盖。

    我感觉有点小遗憾,本以为他们会自相残杀到团灭,结果有人提前清醒,我还没拿到枪呢,好麻烦……

    “别躲了,出来帮忙。”七爷朝箱子这边走过来。

    我推开箱盖,探出头往外看,墓室里只剩下十二个人,其中有两名樱国人。

    “你为什么没事?”七爷看我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这是冷家的秘技。”我寻思着冷家的姓不能白用,得随时随地扯出来背锅,要不以前撒的谎都不圆润了。

    “你是冷家人?”七爷挑挑眉,他之前可能以为我是盗墓界的闲散人员,没有固定团伙和组织,因为我和陈清寒就两个人,这种二人组队的形式在行业内并不多见。

    “嗯…?”我刚要点头,陈清寒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是、还是不是呢?”

    “少贫嘴,你到底是不是冷家人?”七爷语气凌厉,听这意思像是和冷家有仇。

    “不是,我从他们家偷的艺。”我果断改口。

    “小姑娘,有两下子,可惜”七爷抬起手枪,眼中寒光一闪,只听‘嘭’的一声,他身后的棺材盖……又弹开了。

    这一弹不要紧,把去关盖子的两个人直接给拍飞了,啪唧呼到墙上,发出连声哀嚎、接连喷出一口鲜血。

    珍珠大、装它的银棺更大,那棺盖跟双人床的床板似的,厚度是正常门板的两倍多,子弹打到上面就能留个小坑,想也知道这玩意儿多瓷实。

    “你过去把它关上!”七爷用手枪一比划,示意我去关棺盖。

    我暗暗计算了一下,他们有十二个人,全部解决的话,最少需要五分钟,如果他们用陈清寒威胁我,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救下他。

    唉~带个活人行动就是麻烦。

    我依言走向银棺,把弹开的棺盖向下推,边推边念叨:“别闹了啊,闹着玩儿还下死手,你说你这暴脾气、可是有些日子没杀人了是吧。”

    “七爷,那、那那棺材里不会有僵尸吧?”一个下巴略长的樱国人凑到七爷身边,用生硬地汉语说道。

    “不会,空间不够,应该没有尸体。”七爷是他们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的手下和那两个樱国人,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

    “哎呀!”我听那樱国人说‘僵尸’两个字,就知道他是外行人,也难怪他对七爷的判断不假思索就相信了。

    “叫什么?别装神弄鬼,姑娘,你既是道上的人,就该听过我钟七爷的名号,七爷从来不信邪。”

    因为有七爷的命令,其他人的视线都避开了棺内的珍珠,所以眼下只有我敢直视它,推棺盖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看了珍珠几眼,也不知是眼花还是怎么着,似乎看到里面有活物动了一下。

    兴许真是没死透的同族,我脑海中浮现出金发美女的脸,但这事不能让七爷他们知道。

    “没事儿,这棺盖太沉了,推着费劲。”

    “一会儿等我们检查完墓室出去,你在里面把它砸碎,分块打包,记得包严实点。”七爷站到箱子边,用枪指着藏在箱子里的陈清寒,“敢耍花样儿,就蹦了这小白脸的脑袋。”

    我突然想给陈清寒换个脑袋,换个打不烂的,电影里总演被粽子咬伤的人也会变成粽子,要不等下我再咬咬他?

    “知道了。”我无奈地应道,同时将棺盖重新按回去。

    七爷的手下很少说话,至少有七爷在场的时候,他们连私下交谈都没有。

    能看得出他们很怕他,让干嘛干嘛,没有多余的疑问。

    嘭嘭两枪,七爷亲手结束了那名伤员的生命,想必这就是他的手下怕他的原因,连一句解释都没说,估计以前没少这么干,带不走的就亲手解决,连眼都不眨一下。

    “开始。”七爷见棺盖复位,伤员也解决了,便下令道。

    他的手下立刻在墓室里四处摸索,这敲敲、那踩踩,好像在找机关暗道。

    刚刚一场混战,他们的潜水装备破损严重,能用的没剩两件,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带走,问题倒不大,可他们明显不想空手而归,要是抬着箱子、抱着珍珠,只能走陆路。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暗道出口,而且最有可能的位置,应该是棺材下方。

    这可不是瞎猜,是以前听那些盗墓贼说的,但七爷的手下恰恰避开了棺材下面的基座,把四周墙壁上的每寸石头都敲了一遍。

第六十章 死水里养活鱼

    “这块石头沉下去了!”

    “这块也是。”

    “还有这边。”

    三个人在三面墙壁上都发现了能推进去的石头,但推完之后,墓室里没有任务变化。

    “应该需要顺序。”七爷眯着眼思考。

    “我来试试。”一个戴无框眼镜的樱国人走到第四面墙壁前,他看着就像个文化人,而且汉语说的比另一个人好。

    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露一手,他也确实不负众人所望,很快找到那块能推进去的石头。

    “我们同时推进去。”他指挥着其他三个人,那三个人看了七爷一眼,得到七爷首肯,才点头答应。

    1、2、3咔

    四块石头同时推进去,这回石头没有回弹,缩进去就没出来。

    “哈,成功了,折寿君,你真是太厉害了!”棒球君的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细小的咔嚓声。

    好像磕瓜子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七爷神色骤变,也不管我和陈清寒了,招呼他的手下快离开墓室。

    他们爱跑就跑,反正我是不跑,非但不跑、也不让陈清寒跑,七爷一走,我就把箱子盖重新盖上。

    这盖子严丝合缝,里面也有空气,能挡子弹的东西,跑去哪都不如躲在里边安全。

    七爷的手下里,有离门比较近的,所以率先逃了出去,但也有离门远的,刚跑两步就被石头空里涌出来的黑东西缠裹住。

    我定睛一瞧,这黑如潮水似的东西,是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虫子,身体柔软,但是跑得飞快。

    喷泉般涌出的黑色虫潮,瞬间吞没了三个人,它们只追活人,对我视若无睹,而有了箱子的隔离效果,虫子没感觉到陈清寒的存在,直接越过箱子,朝门外的七爷他们追去。

    此时此刻,虫潮从我脚边流过,一首特别霸气地歌曲占据了我的脑海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砰~

    我正自我陶醉呢,银棺内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呀哈,真有活物!

    柔软的黑虫哗啦啦往外掉,掉到地上就去追七爷他们,我嘱咐陈清寒别打开箱子,然后避开黑虫靠近银棺。

    砰~

    棺材又响了一下,我按住棺盖,做了番心理建设,然后将棺盖打开。

    原本色泽光润的大珍珠,表面变得有些透明,也许我们都太先入为主,其实这东西根本不是珍珠。

    我想起陈清寒说过的那个大蛋,也是放在棺材里,没准儿这东西也是蛋。

    而且里边有液体,我趴到近前仔细往里瞧,看到一只扇来扇去的鱼尾。

    “嗯?这是鱼缸?”我把脸贴到‘鱼缸’上,努力看了半天,仍然只能看到一只鱼尾,白色的鱼尾像把大扇子,两边还有‘飘带’,有种特别的意境美,往上是淡金色的鳞片,鳞片细小紧密,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有些像白到发光的皮肤。

    我像个变态似的趴在‘鱼缸’上盯着那半截鱼尾,然后我发现鱼尾活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刚刚那撞击声应该是鱼尾拍击‘鱼缸’发出的。

    “陈清寒,鱼要死了,怎么办?这可是古董鱼!”我跑回箱子边,拍拍箱盖向陈清寒求救。

    “什么鱼?”陈清寒问。

    “那个珍珠里有条大鱼,可大了,还能动,现在不动了,是不是要死啦?”

    “你确定是鱼,还活着?”

    “确定,不过现在要死了。”

    “外面还有东西吗?没有我出去看看。”

    “有啊,你别出来,你养过鱼没有?哎?对呀,你手表能炸鱼,你刺激一下它试试,看它有反应没!”

    “我试试。”

    得到陈清寒的回复,我立刻跑回银棺前,趴在上面看鱼的反应。

    只见原本静止不动的鱼尾突然一弹,我刚要欢呼,鱼尾就翻了个个,这下彻底翻白了。

    此时黑虫潮已经跑没了,我把主墓室的门一关,叫陈清寒赶紧出来。

    地上只剩几具白骨,黑虫子饿了几千年,好不容易出来,哪顾得上细嚼慢咽,吃饭的速度快超音速了。

    陈清寒从箱子里迈出来,没等他走过来,棺材里的‘鱼缸’便稀里哗啦碎了一棺材。

    “这是鱼死缸亡啊,什么高科技?”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一跳,回头看时,就见碎玻璃中间躺着条小鱼儿。

    陈清寒走过来一看,盯着棺材里的小鱼问:“是这条?”

    我弯腰低头几乎要钻进棺材里,就为了确认这巴掌大的小鱼是不是我刚才看到的‘大鱼’。

    “是它,飘带扇子尾,不对啊,刚才它可大了,大概得有一个人那么长,怎么变小了!”

    陈清寒用袖子隔着,捡起一块碎玻璃,他放到眼前比划两下,笑笑说:“这是个超大号放大镜,你看看。”

    然而玻璃碎片还没递到我手里便化作沙尘,棺材里的那些碎片也一样,包括那条小鱼,全都化成了微尘。

    “不,刚才我听到它拍鱼缸,那声音肯定不是小鱼能撞出来的。”

    “也许棺材把声音放大了,好,就算它是条大鱼,现在什么都没了,别纠结了。”

    “难得发现个活物,没准儿还是同族养的宠物。”

    “如果你想”

    “不、我不想,就是一时好奇,好了咱们快找出路吧,七爷他们估计已经殉葬了。”

    我知道陈清寒想说什么,他以为我在意自己的身世,想追寻其他同族的消息。

    可实际上我对此没有执念,无论是记忆,还是其他族人的下落。

    随遇而安的生活才比较简单快乐,当然如果我能回忆起九宫格指南针的使用方法就最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帮陈清寒去找他的妹妹,还了他的人情。

    陈清寒没再说什么,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说要找出口,他便一直围着银棺下的基座看。

    我和陈清寒猫到银棺一侧摸底座,此时墓室大门再次被打开,四个人鱼贯而入,打头的是七爷、最后的那个是他手下,中间夹着两名樱国人。

    四个人的样子相当狼狈,折寿君貌似受伤不轻,由棒球群架着进来,一进墓室就跌倒在地。

    现在他们只剩四个人了,我心里这个乐呀,按住陈清寒的肩膀,打手势告诉他蹲在银棺后面别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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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险笔记介绍:
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非正式探险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正式探险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