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林言站在原地，换了一个方向。
那声音来自自己的脑海里，但是仿佛冥冥之中，林言心里有了个方向。
这是佛魔战场，这样的声音来指引方向，换做其他人，一定很激动，因为在这个战场上陨落了无数强者，魔佛都有，这样的指引就意味着机缘，意味着传承。
但林言并没有立刻动身。
素来冷静的林言没有忘记这事哪里，这是魔道主场。
虽然林言也被归在魔道一侧，但是却不算是魔道之人，或者说对林言来说，分正魔没有意义。
从小母亲就教导林言，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
林言就处于灰色地带。
母亲还教过林言另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言可不相信那些魔道成名的强者，能为魔道战死的强者会那么好心，陨落了还要给后来人留下传承。
“md，富贵险中求，看看再说。”
前面心里各种分析，但现实打脸很快，林言犹豫了很久，还是顺着心中被指引的方向大步离去。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不过“香”归“香”，林言还是提起了百倍的警惕。
先前的各种怀疑和担心不是白浪费的。
偌大的天地里，除了平原，就是各种隆起的山丘，不大，没有什么树木，全都是矮小的灌木从。
“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这里恐怕就变成沙漠了！”
缓步走在平原上，林言踢着脚下已经开始沙化的泥土。
判断了一下方向，林言现在的前进方向是在那个山坳的东北边。
冥冥之中那个声音指引的距离不算很远，以林言的速度，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但是林言并没有全力赶路，他用着散步的步伐速度走着，不时留下印记，观察着走过的路的地形。
如果不是没有纸笔，林言都想画个地图了。
回望来路，满是矮小的山丘和平原，这种地形看多了，真是可能会迷路。
“嗯？”
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林言感觉自己可能走了一半的路程，但还是没有着急，直到他在一个山丘下停下了脚步。
这个山丘可能高出地面二十米，很容易就登上去了。
但林言的目光落在了山丘脚下。
一柄刀插在那里，只漏出了上半部分。
保持着警惕，林言靠近，用脚试探了一下沙土后，就将那刀拔了出来。
断刀！
而且是一把戒刀，是佛家弟子专用的那种。
这刀刚被林言拿到手中，没坚持多久，就裂开，然后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落在了脚下的沙土中。
看了看手中的刀把，林言无语，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机缘，或者收获，但是没想到，现在就剩下一个破刀把了。
扔了这个一捏就会扁的刀把，林言兴趣索然，正跨步要走，却题到了什么东西。
收回脚步，林言才确认，那是一截白骨！
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这是在这个战场上，林言第一次看到人迹，总要探个究竟！
林言动作很快，一刻钟不到，一具完整的白骨就出现在了山丘脚下。
泥土没有完全沙化，所以林言挖出来的白骨依然保持着他死时的姿势，泥土连接着他散架的骨头。
“战死了？”林言疑惑。
这具白骨左手手掌不见了，右手拄着的应该是那柄断掉的戒刀，他保持着跪姿，头颅也不知所踪。
很好理解，林言脑子里一下子就脑补出了这个佛门弟子战死时的样子。
一番鏖战过后，这个被人切断手掌的佛门弟子战败，戒刀被打成两段，头颅被对手砍了下去，然后就跪在这里，化成了枯骨。
“只是，这个姿势，这么会是这样？”
林言最不懂的就在于，这个佛门弟子的跪姿。
“这个跪姿，像是在赎罪啊！战败着的待遇？”
林言低声嘟囔着。
这具白骨双膝跪地，却还拄着刀。
拄刀而死，应该是半跪才对。
林言不是很懂，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将刨开的泥土又填了回去，就离开了这个土丘。
脑海里，那个召唤的声音更加强烈了，甚至如同活人一般，有了些恼怒和不耐的感觉。
察觉到这些，林言更加感觉到不对，这其中果然有着猫腻，但林言也没有退缩，保持着步伐，不快不慢的走着。
每一个走过一个山丘，林言都要坐下标记：将一颗矮灌木砍成独枝。
林言脚步走过，却没有再注意到那个被他填回去的尸坑开始冒出血水，然后又被沙丘吸收，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走了很久，这平原上已经刮起了威风，原本明媚的天气也有些阴了下来，虽然这里本来也看不到太阳。
“来，来，来，来...”
脑海里那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着急，林言拿它没办法，自己没到先天，识海未开，想要灭掉这入侵脑海的精神力量毫无办法。
被催促的有些烦躁，林言也无法静下心来，他只得加快速度。
能感觉到，那个呼唤他的声音并不太远了，林言手也放在了归云的刀柄上。
同时，注意力也更加集中。
快速疾驰了一段时间，林言再次停下了身形。
“有人来过了！”看着地上的脚印，林言判断，走在自己前面的应该是应该三人小队，足迹很明显。
“看来，能收到这种呼唤的不止我一个啊！”
林言站起身来，望着脚印延伸的地方，林言眼神越加凝重。
这下，不管是阴谋还是机缘，恐怕都要动手了。
再次越过两个山丘，越来越多的脚印出现在地上，许多其他的痕迹也陆续出现。
“有人交手了。”
林言轻易得出结论，顺着风声，交手的声音已经传入了林言的耳中。
就在前方，在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的，林言很快冲上了面前的山坡。
果不其然，前面已经打了起来。
林言站在缓坡的顶上，面前，一个凹下去的大坑，坡度很是平缓。
而在大坑中间，一个五米高左右的石台摆在那里。
第一时间吸引林言注意的，也就是那个传出声音的东西，就插在石台上。
那是一柄戒刀。
而石台之下，大坑底下，数具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另外还有十来人，正处在混战当中，但是其中最诡异的一点，让林言想到了自己。
满场，没有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