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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皮侠客     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txt下载     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什么?要拿出一万贯出来捐给朝廷?”

    蓝田县县衙后堂,众人听完何县令的话后不由一阵惊呼道。

    要是搁在以前,蓝田县县衙每年征收上来的税赋是全部要上交给朝廷的,没有人胆敢截留,除非是嫌命长了,但自李二将整个蓝田县赏给李泽轩做封地后,李泽轩就成了蓝田县名副其实的王,整个蓝田县征收上来的税赋,也不用上交给朝廷了,而是属于李泽轩的私产!

    不过李泽轩自打从龙虎山回到长安后,酒楼、奇趣阁、奇趣文化各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挣得了偌大的家业,他自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蓝田县每年所收上来的那点可怜税收!

    去年李泽轩自掏腰包,于蓝田县兴建大唐联合医馆,事后,他正式将蓝田县赋税款的使用权交给了何县令,即蓝天县县衙,他对何县令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蓝田县县衙每年收缴上来的税,都要用于改善民生的事业中去,比如说修路铺桥、兴建学堂什么的!

    几个月前蓝田县城内大改造,城内路面全部换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这些工程全部用的都是县衙的钱!即便有时候县衙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没关系,可以先找炎黄钱庄借,等下个月商税收上来后,再去将钱给还上就是了!这个有点现代社会借贷举债的味道!

    所以此刻听到何县令要将县衙府库中的一万贯拿出去捐了,在座的几人均是忍不住有些肉疼,因为那些钱都是县衙的啊,一旦捐出去了,县衙府库将会一下子缩水好多,接下来县衙若是再搞一些改善民生的工程,很可能将会面临缺钱的窘境!

    “县令大人,拿出一万贯,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孟县丞咽了咽唾沫,试探性地开口道。

    多!当然多了!要是搁在以前,他们这些县衙中的官吏,穷极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一万贯这么多的钱财,因为整个大唐,没有一个县每年的税收能达到一万贯以上!

    “是啊!县令!按照侯爷的规划,接下来县里还要扩建城池以及广铺电线,让城内百姓都能用上电灯,这两项可都是需要很多银钱啊!若是捐一万贯出去,接下来这两项工程可就无法推动了啊!”

    王主簿犹豫片刻,也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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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要拿出一万贯出来捐给朝廷?”

    蓝田县县衙后堂,众人听完何县令的话后不由一阵惊呼道。

    要是搁在以前,蓝田县县衙每年征收上来的税赋是全部要上交给朝廷的,没有人胆敢截留,除非是嫌命长了,但自李二将整个蓝田县赏给李泽轩做封地后,李泽轩就成了蓝田县名副其实的王,整个蓝田县征收上来的税赋,也不用上交给朝廷了,而是属于李泽轩的私产!

    不过李泽轩自打从龙虎山回到长安后,酒楼、奇趣阁、奇趣文化各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挣得了偌大的家业,他自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蓝田县每年所收上来的那点可怜税收!

    去年李泽轩自掏腰包,于蓝田县兴建大唐联合医馆,事后,他正式将蓝田县赋税款的使用权交给了何县令,即蓝天县县衙,他对何县令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蓝田县县衙每年收缴上来的税,都要用于改善民生的事业中去,比如说修路铺桥、兴建学堂什么的!

    几个月前蓝田县城内大改造,城内路面全部换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这些工程全部用的都是县衙的钱!即便有时候县衙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没关系,可以先找炎黄钱庄借,等下个月商税收上来后,再去将钱给还上就是了!这个有点现代社会借贷举债的味道!

    所以此刻听到何县令要将县衙府库中的一万贯拿出去捐了,在座的几人均是忍不住有些肉疼,因为那些钱都是县衙的啊,一旦捐出去了,县衙府库将会一下子缩水好多,接下来县衙若是再搞一些改善民生的工程,很可能将会面临缺钱的窘境!

    “县令大人,拿出一万贯,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孟县丞咽了咽唾沫,试探性地开口道。

    多!当然多了!要是搁在以前,他们这些县衙中的官吏,穷极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一万贯这么多的钱财,因为整个大唐,没有一个县每年的税收能达到一万贯以上!

    “是啊!县令!按照侯爷的规划,接下来县里还要扩建城池以及广铺电线,让城内百姓都能用上电灯,这两项可都是需要很多银钱啊!若是捐一万贯出去,接下来这两项工程可就无法推动了啊!”

    王主簿犹豫片刻,也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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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砰砰砰!”

    玄甲军大营,戊字营伙房外,一名军士在夕阳下拿着斧头挥汗如雨,随着他一次次地手起斧落,一根根圆滚滚的木头被砍成两瓣,一连串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干脆利落,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这军士口中的话却不怎么让人赏心悦目了!

    “嘿!少爷我好歹也是国公之子,如今却沦落到军中砍柴,真是天道不公啊!”

    “小轩啊!小轩!你小子故意折磨俺,今晚你睡着后俺一定将宝林的足衣塞到你的床头!嘿!”

    “靠!咱们营的伙房一天烧多少柴禾?需要劈这么多吗?莫非刚刚那小子也在故意整我?”

    劈柴之人正是程处默,这家伙毕竟是有武功在身,劈起柴来可谓是手到擒来,效率比之常人要快上三到四倍,虽然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但程处默却一边劈柴,嘴上一边在骂骂咧咧,甚至扬言晚上要整蛊李泽轩!

    只是这货心里也忒没逼数了,自打进入军营以来,哪天晚上不是他先睡着的?真要整蛊的话,也是李泽轩整蛊他,而不是他整蛊李泽轩!

    “呼~!总算全都劈完了!”

    有功夫在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寻常人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劈完的木柴,程处默只用了两刻多钟便已经全部劈完,劈完之后,这货便开始将面前堆积成山的木柴给归整起来,码成一垛一垛的。

    “这距离训练结束应该还有半个多时辰吧?现在伙房饭菜也都还没做好?俺该去哪儿?”

    一切都做完之后,程处默不由犯了难,因为这会儿校场上们的将士们都还在训练,他要是回营帐的话,说不定李泽轩会将他赶到校场去跟随其他将士一同训练,但留在伙房这儿,他一时也没事儿干,因为这会儿饭菜还没做好,他就是想吃饭也吃不到!

    难不成还真要让他一个堂堂国公之子,去帮人做饭?

    程处默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给抛出脑袋外面,因为要说这大夏天的哪儿最热?肯定是厨房啊!这戊字营的伙房里面有好多个灶台都在同时烧着柴禾,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营帐回不去、伙房待不成、校场他更不想去,若是在军营里面瞎逛也不行,因为万一被人逮着了,搞不好会受罚的!

    “要不就躲在柴垛里面歇一会儿?”

    看着柴棚下那一垛垛整齐的柴禾,程处默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反正哪儿也去不了,不如就悄悄地躲在这儿偷一会儿懒,伙房内的那些伙夫们还不知道他这么快已经把柴禾劈完了,等他们发现了,也差不多快开饭了;而李泽轩那边,肯定还以为自己在伙房这边帮忙做饭,自然不会发现自己在偷懒!

    这可真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计啊!

    程处默不由在心底暗赞自己聪明,然后这货走到柴禾堆,靠墙站立,然后将自己的身前和身侧都码了一个柴禾垛,接着他蹲了下来,就直接靠墙乘凉了!

    这柴禾堆是靠着伙房的,顶上搭着棚子,三面透风,这会儿刮着轻微的东南风,程处默呆在里面也不怎么热,反正是比伙房里面凉快的多!

    若是有人从这里经过,只会看到柴禾,根本看不到柴禾堆里面还有一个懒货在偷懒!

    “唉!总算能歇一歇了!”

    程处默惬意地靠在墙上,感受着从柴禾缝中吹过来的微分,他神经一松,一时间竟然有些犯困,今天下午帮李泽轩制作沙盘实在是耗费了他太多的脑细胞了,这一放松下来,上下眼皮很快便开始打架,紧接着他竟然就在柴禾堆里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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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游说,奸计!

    李泽轩吃过晚饭后,便和尉迟宝林回到了营帐,孙致平虽然也想跟过去见识见识沙盘,但他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便只能等着晚上再去!

    至于程处默的去向,李泽轩心中虽有忧虑,但却并不怎么担心,正如他先前所说,如今的玄甲军辕门封闭,在没有段志玄手令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出营,程处默虽为国公之子,但在军中一切以军令为先,他若没有段志玄手令,照样也出不了辕门!

    所以李泽轩猜测程处默这家伙八成是躲到某个地方偷奸耍滑去了,等到了晚上,这家伙怎么说也会回到营帐睡觉,那个时候再修理他也不迟!

    李泽轩和孙致平因为去伙房去的早,所以吃饭也吃得快。他们离开后,其余将士们还有许多人才刚刚打到饭菜,丁大力便是其中之一。

    此人别看平时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但是他吃饭的时候最喜清静,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和别人说话。所以他一般都是在伙房东侧的柴垛边一个人独自吃饭,今晚也不例外!

    “嘿!大力,吃饭呢!”

    就在丁大力刚刚吃了个半饱时,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丁大力扭头一看,正是中午过来给他送伤药的白山海!

    “山海?你来了?快坐快坐,你吃了没?”

    丁大力连忙指了指身旁的一个木头墩,对白山海热情地招呼道。

    跟中午时的冷漠完全不同,现在的丁大力对于白山海简直就是热情之至,其前后态度简直天差地别。究其原因还是白山海在中午时对丁大力说的那一番话,让丁大力心中很是愧疚,正是这份愧疚之心,让丁大力对白山海没了堤防,甚至还变得有些热情起来。

    “我已经吃过了!”

    白山海摆了摆手,然后在丁大力的旁边坐了下来。其实对于丁大力的热情,白山海心中很是有些惊喜,这证明他中午演的那场戏没有白演,对于他来说,事情正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

    坐下来之后,白山海装作一脸关心的样子,看向丁大力问道:“大力,中午我给你的伤药你涂抹了没?现在腿伤有没有好些?”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而且山海你给的那伤药很特别,涂上去之后清清凉凉的,俺下午训练的时候便感觉腿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想必明天就应该能够完全好了!”

    丁大力连忙回了一句,然后他犹豫片刻,又说道:“那个……山海,中午俺有些话说的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是俺不知好歹,俺给你道歉,你就当俺是一个屁,把俺给放了得了,行不?”

    说罢,他不由眼巴巴地看向白山海。

    闻言,白山海拍了拍丁大力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哈哈!你我是兄弟,曾经又是袍泽,那点儿事儿俺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不过大力啊,有句话我这当哥哥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到最后,白山海有些欲言又止。

    丁大力在听到白山海没有因为中午的事情而生气时,他心里忍不住还有些开心,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他立马一拍胸脯,正色道:“山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以前俺不知道,但现在俺知道了,你是真把俺当兄弟看,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这二人交谈正欢,当真是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柴堆中,还躺着一个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懒货!

    “嗯,俺怎么睡着了?外面怎么这么吵?难道大军训练结束了?”

    在柴堆中偷懒、沉睡了大半个时辰的程处默,此时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他忍不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起来,他刚想要起身站起来,就听见外面的白山海开口低声道:

    “大力,我听人说这李参军看似待人平和、一派正人君子作风,但他私下里却是凶狠残暴、最是喜欢故意折磨人,他府上有些下人都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外面之所以没有流传他的凶名,那是因为此人极善伪装,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

    所以你们昨日撞木桩落马受伤,我觉得并不是因为李参军想要锻炼你们是否服从命令,而是他本来就喜欢折磨人!你想想,当时他既能折磨你们取乐,还有那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皆口,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听到这儿,程处默就算脑袋再笨,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本想要站起来的他,连忙又坐了回去。

    “啥?这怎么可能?”

    丁大力听白山海这么一说,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他瞪着眼睛道:“李参军在进入军营之前,可能带着天鸡大队灭了北方几十个县的蝗虫,解了当地百姓的蝗灾,救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凶狠残暴的人呢?”

    “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躲在柴垛中偷听的程处默,听到丁大力的声音后不由觉得一阵耳熟,认真地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程处默终于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这不是昨天晚上和小轩一起巡营时遇到的丁大力吗?他怎么在这儿?不对!他在跟谁说话?听起来好像不是咱们营的?”

    昨夜程处默可是跟随李泽轩一起巡视大营的,虽说中途这货觉得无聊,一个人溜回去睡觉了,但丁大力所在的营是他们昨天巡视的第一个营,当时程处默可是在场的,所以他能很快辨认出丁大力的声音来。

    只是这另一个声音他却是从未听过,只不过听那人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有故意挑拨的意思,这让程处默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警惕,他打算再躲在柴堆里面偷听一会儿,静观其变!

    程处默为人只是憨厚,但他的脑袋瓜却并不笨,捉奸在床、捉贼拿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柴堆外面,白山海目光一闪,沉声道:“我说了,那只是他的表面!李参军这个人最是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再说,他做那些还不是为了能够加官进爵?你看他从北方回来之后,是不是又得了陛下许多赏赐?”

    “额,这个的确是!”

    天鸡大队从北方灭蝗归来后,李泽轩受封青州刺史,青州一地全部成了他的封地。所以丁大力想了想,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可随即他便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道:

    “不对啊!俺昨晚听李参军说,九日后咱们营要和你们乙字营进行比试,所以这段时间,他会给我们安排比较重的操练任务,其中便有人会不可避免地受伤!但这些都是李参军想让我们变强,让我们在九日后的比试中胜过你们!”

    闻言,白山海神情一滞,不过片刻后他就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丁大力的肩膀,道:

    “大力啊大力,你还真是太年轻了!你知道九日后的那个比试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李参军见丘将军行伍经验丰富、能力出众,想将丘将军从玄甲军中赶走、强行逼迫丘将军定下来的比试!这场比试你们戊字营只要赢了,丘将军就将会离开玄甲军!

    他这般操练你们,嘴上说的是为你们好,但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排除异己,想要独霸玄甲军!所以他才让你们拼命操练、却根本不管你们死活!只要能赢得比试,你们就算都受伤了,他都不会在乎的!”

    “艹!这个王八蛋到底是谁?竟敢这般污蔑小轩?”

    听到这里,程处默心中不由火冒三丈,半个多时辰前,虽然他自己也曾暗地里编排过李泽轩,甚至还想趁李泽轩睡着后将尉迟宝林的臭袜子塞到李泽轩的床头,但他却不允许旁人说李泽轩的坏话,因为不管怎么样,李泽轩都是他程处默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

    “啥?还有这等事?”

    柴堆外面,丁大力震惊道:“俺只知道九日之后要跟你们乙字营比试,却不知道这场比试是李参军主动发起的!可是咱们营根本就打不过你们营啊?李参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正是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那李参军才会这样做!”

    闻言,白山海冷笑一声,道:“你想想,若是戊字营本身就比乙字营强,那李参军还怎么证明他的能力比丘将军出众?他就是想通过一场以弱胜强的胜利,来成就他在玄甲军中的威名,从而逼迫丘将军离开玄甲军!

    而你们,不过是他李泽轩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他只把你们当做工具,却从不会在意你们的死活,所以才会想出那种残酷的训练方法,让你们拼命训练,甚至还人马皆伤!”

    “什么?事情竟然是这样?”

    丁大力听罢,脸色不由一阵发白,白山海说的这些,跟他心目中李泽轩的形象完全是大相径庭,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大力!”

    见丁大力面色发白,双眼迷茫,白山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上前拍了拍丁大力的肩膀,决定乘胜追击,他一脸深沉道:

    “这次比试,我们乙字营可以输,因为我们不忍心你们被李参军这般折腾,大家同在玄甲军,那就是袍泽,是兄弟!现在你们还只是受一些轻伤,谁知道以后你们会不会丢了性命?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校场之上,这对我们玄甲军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丁大力一脸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他摆了摆手道:“山海,你别说了!俺只是戊字营一小兵,就算知道了这些,俺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就这么糊涂下去!”

    白山海见时机已然成熟,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喜,他连忙道:“大力!谁说你做不了什么的?兄弟我实话跟你说,我们营的校尉早就看不惯李参军的这种暴行了,中午我给你的伤药就是我们校尉发给我们的!我们校尉肯定有方法能扳倒李泽轩、让他不再迫害你们!

    这样,今夜子时,你将你们营中其他受伤的几位兄弟都叫到这边来,一来,我给他们都发放一些伤药,二来,我把我们校尉也请过来,他到时候会跟你们说说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反抗李参军的暴行!如何?”

    “这……可是万一被发现……”

    丁大力眼中闪过一丝意动之色,但仍旧有些迟疑。

    白山海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力,你不用担心,咱们玄甲军现在可不是他李泽轩能一手遮天的!出了事情,有咱们校尉替你们担着,再不济,上面还有邱将军呢!丘将军为人正直,一腔正气,到时候他一定会为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你要知道你此举不仅是在解救你,更是解救你们营其他弟兄啊!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被李泽轩糟践吗?以李泽轩残暴的性子,他们迟早会被练废的!”

    白山海的最后一句话,算是彻底说到了丁大力的心坎儿里!他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为人仗义!闻听此言,原本一脸犹豫的丁大力顿时一脸坚定了起来,他看向白山海,重重地点头道:

    “好!山海哥,俺听你的!今夜子时,俺就带着弟兄们来这边见你们校尉!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好!大力!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仗义!我白山海没有看错你!”

    白山海闻言,不由面现激动之色,他重重地朝着丁大力胸口擂了一拳,兴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回营将此事告知我们校尉,今夜子时,咱们不见不散!哦,对了!李泽轩此人极善伪装,营中大多数将士都被他表面的伪善给蒙蔽了,你行事一定要小心,不可声张,以免被人阻挠!”

    说到最后,白山海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

    “嗯!山海哥,俺晓得!你就放心吧!”

    丁大力点了点头,白山海这才放心离去。

    ………………………………………………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定计,程府出钱!

    “好你个丁大力,昨晚小轩还亲自为你看伤,今天你被人挑拨两句,就要临阵倒戈?真特娘的是个白眼儿狼!”

    丁大力和白山海走后,程处默这才从柴堆中走了出来,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他挥了挥拳头,恨恨道。

    “不行!我得将这件事情赶快告诉小轩!”

    程处默低声喃喃自语一句,但这脚刚迈出去,他又收了回来,只见他揉了揉正在咕咕直叫的肚子,叹气道:“唉!还是填饱肚子要紧!错过了这顿,可就只能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吃的上饭了!一会儿吃过饭再告诉小轩也来得及!”

    果然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对于程处默这家伙来说,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加重要了!不过他也是料在丁大力和白山海二人一时半会儿翻不了天,所以才有心思先去吃饭!

    营帐之中,李泽轩左等右等仍然没等到程处默回来,本来并不怎么担心的他,也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程处默跟尉迟宝林进入军营可是为了帮他的,他俩之中的任何一人若是在玄甲军出事,那李泽轩就太对不起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了,而且他自己也会愧疚一辈子!就在李泽轩打算亲自出去寻找程处默时,营帐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以及程处默的呼喊声:

    “小轩,小轩!出事了!”

    帐帘被掀开,程处默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李泽轩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声音清冷道:“晚饭的时候,处默你去哪儿了?”

    见李泽轩大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意思,程处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看他背地里放狠话说是要整蛊李泽轩,但真见了面了,这货立马就怂了,因为实在打不过啊!

    “咳咳!小轩!先不说这个,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快挺俺说!”

    程处默眼珠一转,连忙岔开话题,道。

    “不管什么事情,你先把我刚刚问的问题交待清楚!”

    深知程处默秉性的李泽轩,闻言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着一张脸,看向程处默淡淡地说道。

    “唉!小轩!这次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人在暗中挑拨咱们营将士,好像是乙字营那边的人,刚刚在伙房外面,那人找了咱们营的丁大力,他们之间说的话俺刚刚全部都听见了,那人好像叫什么山海……”

    为了自证“清白”,程处默连忙一股脑地将方才他在伙房外面的所见所闻跟李泽轩讲了一遍。见程处默说的有板有眼、不似作伪,李泽轩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

    “昂?山长,这个孙大力俺们昨晚不是去看过他了吗?山长您还亲自为他看过伤,他怎么能听信那个人说的那些关于山长您的坏话?”

    程处默说罢之后,李泽轩还未发声,尉迟宝林便忍不住一脸气愤地说道。

    “我与丁大力在此之前并无深交,仅凭昨夜之言就想让他对我深信不疑,这根本不太可能!而且听处默所说,这个叫山海的人,貌似跟丁大力是熟识,所以丁大力最终倒戈相向,倒也情有可原!”

    李泽轩拍了拍宝林的肩膀,将其安抚住,然后他负着双手,道:“真正可恶之人,是那个叫山海的,他说他来自乙字营,而且此事是受了乙字营校尉孙涛的意,如此一来,便完全说得通了!”

    “嗯?怎么就说得通了?小轩你说话别说一半儿啊?”

    程处默正听得入神呢,李泽轩却忽然不说了,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于是这货忍不住凑上前道。

    李泽轩睨了这夯货一眼,道:“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方才去哪儿了吧?你怎么能听到孙涛和那人的对话?而且还不被他们发现的?”

    “额,这个嘛……我要是说了,小轩你能别生气不?”

    程处默挠了挠头,一阵为难。

    “你先说!”

    李泽轩板着一张脸,淡淡道。

    “额,好吧!我说!我说!”

    李泽轩的面上虽然看不出喜怒,但熟知李泽轩性格的程处默却很清楚李泽轩的这副表情代表着什么,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于是他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先前你让我去伙房帮忙,俺就去了,结果伙房的让我去帮他们劈柴,俺手劲儿大,很快就劈完了,但劈完了俺又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就……就在柴堆里面歇了一会儿,谁知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就听见柴堆外面丁大力和那个什么山海的在密谋着什么,我见他们没有我,就在那儿悄悄的听,后面……后面的事情你……你都知道了!”

    “你这家伙天天就想着偷懒,你看宝林整天训练的多踏实?”

    李泽轩何等精明,岂会猜不出程处默劈完柴了为什么不回营帐,他没好气地瞪了这夯货一眼,道。

    程处默自知理亏,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我要是不偷懒,怎么能听到他们的阴谋诡计?”

    李泽轩顿时被气笑了,他指了指程处默,道:“那敢情你不仅无过,还有功喽?我还应该请大将军赏你?”

    程处默干笑两声,连忙摆手道:“嘿嘿!那倒不至于!俺不用封赏!额,对了,小轩,你刚刚那话说了一半儿还没说完呢,你继续说啊!”

    遇到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家伙,李泽轩也是没辙,他暗自翻了个白眼,道:“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想要通过煽动戊字营因训练而受伤的将士,来挑拨我和将士们之间的关系、扰乱我们的军心,这军心一乱,九日后咱们跟乙字营的比试根本不用比了,直接认输算了!”

    闻言,程处默瞪了瞪眼,义愤填膺道:“啥?这么说来,那这件事情肯定是孙涛那厮暗中安排的了?这个龟孙子,可真是个阴险小人,正面打不过咱们戊字营,就在背地里捅刀子!我呸!等哪天俺遇到他了,非揍死他不可!”

    “住口!”

    李泽轩连忙打断程处默的话,道:“军中严禁私自斗殴,更加禁止恶意伤人,即便这件事情背后是孙涛一手操纵的,那他也应该受到军法处置,你还是老实点,别给自己惹祸上身!再说,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孙涛所为,所以处默你不要轻举妄动!”

    “哦……啥?什么叫没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孙涛所为?这是那个名叫山海的人亲口说的,这证据还不明显吗?”

    程处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随即他又反驳道。

    李泽轩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正所谓捉贼拿赃,这些话只是你和他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作证据!而且即便咱们将这人拿下,他也会矢口否认,如此一来,咱们不仅揪不出幕后真凶,反倒会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变得警觉,这样的话,以后咱们就更加不好防范于他了!”

    “那该咋办?总不能就看着他们来离间咱们营的兄弟吧?”

    遇事不决,程处默又习惯性地抓了抓头,道。

    李泽轩摇了摇头,道:“既然得知了他们的阴谋,那就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只是目前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所以眼下就只能将计就计,处默,宝林,你们过来……”

    说罢,李泽轩冲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招了招手,二人连忙将脑袋凑了过来,李泽轩正想说话,便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他被熏得连忙后退,并摆手道:“程处默,你小子多久没洗头洗澡了?”

    ………………………………………………

    “老爷,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戌时两刻,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程咬金一身戎装,骑马回到了卢国公府,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的程夫人见到是程咬金后,她连忙迎了上去,有些吃惊道。

    如今京城十二卫全部进入到了封闭集训阶段,军中的主将一般都是日夜待在军营操练士兵,只不过相比之下,玄甲军由于是刚刚扩建不久,训练任务重一些,在军中将领和军士们的出入上管理的更严格一些罢了,其余的军队,倒不像玄甲军那么严格,主将有事的话,还是可以出军营的。不过饶是如此,程咬金也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回家睡觉了,所以程夫人在见到程咬金后才会有些吃惊。

    “嘿!回来有些事情!”

    程咬金翻身下马,他一边把缰绳递给府里的家将,一边回着程夫人的话,道。

    “老爷你吃饭了没?”

    程夫人问道。

    “还没!让厨房随便弄两个菜、再弄一壶好酒就行!唉,这忙了一天,可把老夫给饿坏了!”

    程咬金大声道。

    说罢,他便朝着前院的正厅走去吧。

    两刻钟后,程府正厅。

    程咬金正津津有味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早就吃过晚饭的程夫人坐在一旁,看着程咬金大快朵颐的样子,她心中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丈夫今晚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吃够了军中粗粮粗饭、回来改善伙食的?

    “唔!那个夫人,你今天看《大唐日报》了没?”

    就在程夫人“胡思乱想”时,程咬金终于说话了,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道。

    “看了啊,老爷问这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程夫人闻言一脸奇怪地问道。

    “那个两天后蓝田县要搞那什么募捐大会,到时候你随便让咱们家一个铺子的掌柜,拿着五千贯钱,去蓝田县捐了!”

    程咬金抬起头对程夫人说了一句,然后美滋滋地又饮了一杯小酒,好不惬意!

    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的卢国公府,自从去年搭上了李泽轩这辆“致富快车”后,每个月府上的收益怎么说也有几千贯,这一年下来,府上不仅许多旧楼阁都重新修建了,就连家里的桌椅家具也都换成新的了!程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抠抠搜搜的程家了,五千贯钱虽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以程家目前的财力状况,还是完全能够拿得出来的!

    “什么?老爷你要派人去那募捐大会捐钱,还一捐就是五千贯?不行!我不同意!”

    闻言,程夫人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她站起身,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程咬金道:

    “咱们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攒些钱也不容易!就凭你那点俸禄,咱们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去年要不是小轩让咱们入股酒坊,我跟丑牛、处亮他们肯定都还跟你过着苦日子呢!如今你说捐就捐五千贯呐,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得意忘形了!再说,那募捐大会是商人们之间的事儿,关咱们府上什么事儿?”

    要说这古代论勤俭持家还得是女人在行呢,在李泽轩出现之前,程府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程咬金的俸禄以及封地内百姓们每年交上来的地租,程咬金为人耿直,不是当贪官的料,程府也就只能依靠这点收入来维持了!也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李泽轩出现后,因为程处默的关系,程府也终于跟着有钱了!但过惯了苦日子的程夫人,还是有着很强的忧患意识,听程咬金要大把大把地糟践府上的钱,她哪里还坐得住?不炸毛才怪!

    “咳咳!夫人你别急啊!听老夫慢慢跟你说!”

    见状,程咬金有些犯怵,这国公府明面上是他当家没错,可那只是他夫人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这暗地里,他还是对自己夫人敬让三分,哦,不是七分的!这母老虎一发威,他不犯怂才怪了!

    “哼!那你说!”

    程夫人杏目一瞪,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

    程咬金放下碗筷,对屋里服侍的丫鬟和仆役们挥了挥手,众人自是领命,正厅内便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程咬金这才接着说道:“夫人,这个募捐大会其实就是小轩弄的,而且还是陛下授意他弄的,你还记得前几天老夫去秦二哥家吃酒吗?当时小轩和陛下也都去了………”

    …………………………………………………………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一代权臣,失意之人!

    在李泽轩去玄甲军赴任之前,曾来长安城秦府拜会过秦琼。

    当时程咬金正巧也在秦府。这叔侄三人中午自是喝了一个痛快,不料李二却突然杀到!

    也就是在那天中午,李泽轩和李二谈到了关于征召老兵、分化突厥以及号召商人帮助朝廷募集军资这三件事情。

    由于当时屋内没有其他人在场,而且无论是李泽轩,还是程咬金、秦琼以及李二,他们这些人都是守口如瓶之人,肯定不会对外人宣扬这些事情,所以程夫人自然是不知道这募捐大会是出自于李泽轩的手笔,而且还经过了李二的授意!

    “什么?这募捐大会竟然真是小轩弄出来的?而且陛下还同意了?”

    程咬金将那日在秦府内李泽轩和李二的一番谈话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后(当然,他只讲了关于号召商人募集军资的那一段),程夫人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道。

    “那还能有假?当时老夫就在现场!”

    解释完之后,程咬金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他又端起了碗筷,开始继续大吃特吃。

    谁知,这时程夫人一拍桌子,杏目一瞪,怒道:“你这老东西,这募捐大会既然是小轩弄出来的,那咱咱们家怎么能只捐五千贯呢?而且此事还是陛下授意,咱们家要是捐的少了,这满朝文武的还不知在暗地里会怎么编排咱家呢!”

    闻言,程咬金顿时一脸愕然,他在心中暗道,这女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方才还在说捐的多,现在却又嫌捐的少了!当真是不可理喻啊!

    “那以夫人的意思,咱们家应该捐多少?”

    程咬金砸吧砸吧嘴,试探性地问道。

    毕竟钱财方面,程府还是程夫人在当家啊!

    程夫人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那就捐八千贯吧!妾身前些天刚查看了酒坊的账目,现在账上还余钱不少,咱们还是能拿出八千贯的!”

    当年程咬金还未发迹时,程夫人便跟随于他了,这二人也算是患难夫妻,所以程咬金才会对程夫人如此敬重。而程夫人平日里虽然看似刁蛮泼辣,但为人却很是重情重义,她明白程家如今日进斗金的局面是谁带来的,所以一听到这个募捐大会是李泽轩一手弄出来的,顿时便没了那种“小家子气”,转而变得大方起来了!

    “嘿嘿!行!那就听夫人的,捐八千贯!”

    程咬金哈哈一笑,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唉,老爷,也不知道咱家丑牛在玄甲军大营怎么样了!”

    说到李泽轩,程夫人便忍不住想起了自家的大儿子,她叹了口气,道:“听说如今长安城内的大军中,就玄甲军操练任务更重,也不知道丑牛吃不吃得消!”

    “嗯哼!那小子皮实的紧,放在玄甲军正好让人好生操练操练!夫人你就放心吧,谁都可能有事,就他不会有事!再说,还有小轩照看着他呢!”

    程咬金感觉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便舒坦地靠坐在椅子上,说道。

    对于程处默,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能在虬髯客手下经受住大半年的操练,岂会在玄甲军被难倒?就算他不放心程处默,但还有李泽轩呢,老程对于李泽轩那是一万个放心!

    “你这老东西,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哪有一点当爹的样子!”

    程夫人斥了程咬金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

    类似的情形,今晚不止发生在程家。

    秦家、尉迟家、牛家以及卫国公府,今晚也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这几家跟李泽轩的关系都极为要好,他们从各种消息渠道得知募捐大会是出自于李泽轩的手笔后,纷纷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捐钱的决定。

    这是武将阵营的官员,出乎意料的是,文官阵营倒是也有不少人意欲借着这次募捐大会捐款。

    赵国公府。

    “冲儿,你明日去趟咱们家的铁铺,让孙掌柜准备五千贯钱,然后在两日后的募捐大会上捐出去!”

    书房内,长孙无忌对长孙冲道。

    “爹?咱家也要参加募捐大会?孩儿看报纸上说,这募捐大会不是只有商人能参加吗?”

    长孙冲闻言疑惑道。

    “王掌柜难道不是商人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语气幽幽道:“唉!冲儿,你不懂,这募捐大会乃是陛下为解决国库空虚、军资匮乏所施行的无奈之举,我们长孙家必须出一分力啊!”

    身为文官之首,他的消息自然要比旁人要灵通许多,而且仅仅从目前外面流传的这些信息,他也能够推断出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募捐大会最终的决策者是李二,最终的受益者是朝廷,长孙家贵为皇亲国戚,在这件事情上若是做出表率,那难免会在李二心目中掉分,长孙无忌并不想失去李二的信任!

    “这募捐大会竟然是出自陛下的手笔?”

    闻言,长孙冲一脸吃惊道:“孩儿还以为是炎黄商会想要在陛下面前表现自己想出的计策呢!”

    长孙无忌再次摇头道:“这募捐大会的主意未必是陛下想出来的,但一定是事先经过陛下允许的,炎黄商会只不过是实施者罢了!如今看来,这李泽轩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当真是越来越重啊!此子小小年纪,便获封国侯,并且裂土一方,如今更是入玄甲军任职,将来突厥一战他若是再立了战功,这举朝上下,怕是没人能压得住他了吧?”

    既有文治,也有武功,这是李泽轩令长孙无忌感到恐惧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李泽轩足够年轻啊,小小年纪,便能立下如此功绩,这假以时日,他们长孙家在李泽轩面前恐怕都不值一提了吧?

    听到自家老爹如此评价李泽轩,长孙冲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在炎黄书院的这一年多,他见识了太多的人和事,这让他的心境和眼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长孙无忌还在着眼于窝里斗时,长孙冲却已经沉迷在了神奇的工学新世界中!

    在长孙冲眼里,李泽轩正在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世界!他对于李泽轩,是打心底里敬佩的!

    “冲儿,为父让你在炎黄书院入学,你这一年来可探查到些什么?李泽轩此人,对于长孙家态度如何?”

    见长孙冲沉默不语,长孙无忌开口问道。

    当初炎黄书院刚刚成立,在李泰、李恪两位皇子的带领下,京城之中有不少官宦子弟都选择了进入炎黄书院入读,长孙冲便是其中一位,不过他可是带着长孙无忌交给他的任务去的。

    长孙无忌是想让长孙冲在书院众接近李泽轩,试探李泽轩对于长孙家的态度,若是能拉拢最好,若是不能拉拢、而且李泽轩对于长孙家敌意比较明显的话,那长孙无忌就要考虑除掉李泽轩了!

    他不想有人打破他百官之首的地位!

    一代权臣,现在已经野心初显!

    “爹,山长这个人不喜争斗,目前来说,他对我们长孙家还是抱有善意的,毕竟之前爹您也出手帮过几次山长!但是爹您若想凭此将山长招揽至我们长孙家门下、为您所用,孩儿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山长这个人其实最喜欢的还是钻研学问、发展工学,他无意于朝堂争斗。依孩儿看,爹您不必如此在意山长的态度,只要咱们长孙家不主动去招惹他,我想他一定不会和咱们为敌的!”

    长孙冲认真地思忖片刻后,向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番话,其实已经有偏向李泽轩的嫌疑。炎黄书院是一个很神奇、很有魔力的地方,任何人只要在那儿待得久了,便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那里。喜欢上那儿的美景,喜欢上那儿的氛围,喜欢上那儿执着、纯粹的人,所以就连当初虬髯客这个海盗头子要离开书院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不舍,长孙冲又如何能例外?

    在书院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的性格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一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而李泽轩作为炎黄书院的山长,是所有炎黄书院师生心中的精神领袖,长孙冲自然不愿意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和自己最崇拜的精神偶像之间起冲突,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无异于朝堂争斗?呵呵!”

    长孙无忌闻言,莫名一笑,道:“他身在局中,只怕很多时候都由不得他!罢了,如今大唐外患更重,先解决突厥才是最紧要的,至于李泽轩,且再留意留意他吧!”

    说罢,长孙无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对长孙冲挥手道:“时辰不早了,冲儿你去歇息吧!”

    “是!父亲!”

    长孙冲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

    太原,王家祖宅!

    在一处荒凉的院落之中,一间厢房内,仍然亮着点点烛光。

    “二公子,属下听说族老堂那边至今都没有族老动身前往岐州,看来大公子此番大婚,是把自己的前程全部葬送了啊!”

    一名鹰钩鼻中年男子,向一名少年躬身道。

    那少年披头散发,靠坐在榻上,闻听此言,原本毫无生机的双眸之中,迸发出一丝夺目的精光。

    “如此说来,家族马上要废掉他了?”

    少年坐了起来,并将身子前倾,看向那鹰钩鼻中年男子,一脸激动道。

    映着烛光,那少年的容貌这才完全显露出来,这可不正是太原王家长房的二公子王仁义吗?

    去年王仁义在长安城勾结山匪、绑架韩雨惜,最终山匪被剿灭,而他这个王家二公子也被收押入狱,后来李二将王仁义送还给了王家,交由王家自行处置!

    当时,为了求得李泽轩的原谅,并平息李泽轩的怒火,王裕还亲自前往长安向李泽轩致歉,李泽轩这才放下对王仁义的杀心,而王裕也向李泽轩保证,王仁义将会被囚禁在王家祖宅,永世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鹰钩鼻男子一脸兴奋地点头道:“应该是了!不然王家嫡长子大婚,族老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恭贺!但直到现在,族老们都还没有动身,说明大公子已经触怒了族老们,被废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二公子定会是家族新的继承人!”

    “呵呵呵呵!终于……我王仁义终于等到这天了!哈哈哈!我要报仇!我要让李泽轩死!不,不能让他这么便宜,我要掳掠他的妻子,杀了他的爹娘,让他家破人亡!”

    王仁义站起身来,仰面朝天,癫狂大笑道。

    “属下恭贺二公子重新恢复自由!”

    鹰钩鼻男子单漆跪地,拱手道。

    “呵呵!他日若本公子上位,你萧庆就是本公子身边第一人,你兄长的仇,本公子一并帮你报了!”

    王仁义癫狂大笑半晌,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的脸上,仍然有一抹激动的潮红,他看向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

    这一刻,方才那个颓废毫无生气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疯子!

    “多谢二公子!”

    鹰钩鼻男子名叫萧庆,是萧鹰的弟弟,他和萧鹰都是王仁义母族清河崔氏那边的人。去年王仁义授意与萧鹰绑架韩雨惜、想要获得神仙醉的配方,事后王仁义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但萧鹰自然要被推出来顶罪,最终被砍了脑袋!

    今年四月,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于管城县被朝廷大军所灭,失去了母族的支撑,王仁义的处境更加困难,而萧庆他们这些来自于清河崔氏的人,在王家也不再受待见,于是便被派到这处荒凉院落,照顾王仁义的饮食起居。

    他却不曾想,王仁义竟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让萧庆如何不欣喜若狂?

    “我现在还不能出去,你去帮我继续留意外面的动静,一有消息,马上来告知于我!”

    王仁义虽然还是披头散发,但一身气质,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他负手对萧庆吩咐道。

    “是!二公子!”

    萧庆领命而去。

    ………………………………………………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捉贼拿赃!

    “族老们直到今日都没派人来,看来他们果然是选择放弃表儿了!”

    岐州刺史府,东院厢房。

    同安公主一边随意地摆弄着桌上的茶盏,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王裕,此时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按理说不应如此,五日之前,我便已飞鸽传书于父亲,和他陈明了此事的利害,如今的世家已经风雨飘摇,难以再和朝廷抗衡,而李泽轩又是如今朝堂上的红人,办书院、灭世家、击突厥,此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若是能借助表儿来与李泽轩结盟交好,那对于王家来说绝对百利而无一害,父亲一向深谋远虑,老夫相信他一定能看清楚利害,说服王家其余族老,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裕的父亲王秉,乃是前朝司徒,卸任家主之位后,便进入到了王家的族老团,担任大长老一职。

    闻言,同安公主眉头轻皱,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道:“可明日就是表儿的成婚之日了,但族老之中,至今却无一人来岐州,这说明他们不认同表儿的这桩婚事,更不再认表儿这个嫡长子!表儿以后在家族中就难了啊!老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改立仁义为王家继承人~?”

    说到最后,同安公主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裕。

    王仁义也是王裕的儿子,但却是妾室崔沁芳所生,要说王裕的这个妾室,可是大有来头,她是出自于清河崔氏!

    要说崔家的女儿怎么会嫁给人做妾?那是因为崔沁芳乃是出自于崔氏偏房,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再则太原王氏也是五姓七望之一,响当当的千年大族,将一个没有地位的偏房之女嫁给王家家主为妾,也不算是辱没了身份!

    “断无可能!”

    王裕摇了摇头,道:“仁义这孩子胸襟太小,先前又结仇于李泽轩,甚至是得罪了京城中半数的将门,即便是表儿被放弃,也轮不到仁义来取代他的位置,族中比他优秀的才俊大有人在!”

    “哼!如今清河崔氏被灭,只要那些族老们还没有老糊涂,王仁义就不可能取代表儿的位置!”

    同安公主目光一凛,冷声道。

    王仁义在王家最大的倚仗便是清河崔家,但如今清河崔氏已经不复存在,他的倚仗反倒变成了羁绊,王家的族老只要不想在跟已经消亡的清河崔氏有所牵连,就绝对不会扶王仁义上位!

    在太原正憧憬着重获自由、重掌大权的王仁义却是不知道,在王裕和同安公主这里,他早已被判了“死刑”,永世不得翻身!

    “先别这么悲观,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待表儿大婚之后,老夫与你先回一趟祖宅,将表儿的事情跟族老们当面解释清楚,然后我们再回隋州!”

    王裕看向同安公主,柔声说道。

    如今皇权鼎盛,再也不是世家的天下,王裕觉得王家的族老们应该拎得清,废黜王仁表,不仅会彻底得罪李泽轩,同时也会将代表着皇室的王仁表给一并得罪了,这可是大大的不智啊!

    “嗯!一切都听老爷的!”

    同安公主笑了笑,道。

    ………………………………………………

    是夜,月明星稀。

    子时左右,玄甲军大营。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从营帐之中走出,他们一路上躲过了许多波巡逻的士兵,最后终于来到了戊字营的伙房旁边。

    这个时候,军营中除却正在巡逻的,其余的将士们全都已经安然入睡了,所以军营中四处都显得十分安静,只能听见火把的燃烧声以及营地内的虫鸣鸟叫声!

    “大力,乙字营校尉呢?你小子不会是在诓骗我们吧?”

    一行人来到伙房外,只见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别人,其中一名军士忍不住怒声道。

    “对啊!大力!你不是说乙字营校尉会来吗?现在人呢?你小子莫不是在逗大伙玩?要知道三更半夜不睡觉私自出营帐可是违反军规的!”

    另一名军士也说道。

    没错,这一行人正是这两日来戊字营中因训练而受伤的军士,丁大力听了白山海的话后,回到营帐暗中联络了一些跟他关系比较要好的受伤军士,将下午白山海和他说的那些话全部又跟其余人说了一遍,这些人大多都是耿直之辈,肚子里面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听丁大力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觉得有些道理,便在子时偷偷从营帐中溜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来这边却扑了一个空,孙涛根本就没在这儿!这让众人不由有些恼怒,要知道他们跟随丁大力偷偷来这儿,可都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都先别急,我们再等会儿!山海他不会骗我们的,我们再等一会儿,孙涛校尉一定会过来的!”

    丁大力心里也有些犯怵,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安慰众人道。

    “再等会儿是要等多久?咱们要是出来时间太久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方才第一个说话的那名军士出言反驳道。

    “对啊!咱们可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到时候火长发现了,咱们可就完了!”

    话音落罢,顿时就有人附和道。

    丁大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因为是天热,还是他内心给急得,他压了压手,道:“都安静!一会儿引来巡逻的就不妙了!兄弟们就顿在这儿安静地等一会儿,一刻钟后,孙涛要是没来,咱们再回去成不?到时候俺丁大力任你们处置!”

    “行!那就再等一刻钟!”

    为首那大汉沉吟片刻,说道。

    众人在伙房侧面蹲了下来,开始了安安静静的等待。

    “看清楚了吗?有没有异常?”

    不远处的一颗银杏树下,张康年对左右军士小声问道。

    离间之计的施行着是他张康年,所以今晚孙涛是肯定不会来的。张康年这家伙平日里不仅善于阿谀奉承,而且还诡计多端,最重要的是,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在出面会见丁大力等人前,他必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毕竟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李泽轩或者段志玄发现了,那他可就彻底完了!

    “禀校尉,已经察看清楚,咱们周围没有异常,丁大力带来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戊字营的伤兵!”

    张康年身旁的护卫躬身道。

    “好!你们随我来!”

    闻言,张康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从树后走了出来,朝着伙房那边走去。

    他身边的十余个军士,则立马跟了过去。

    “有人来了!”

    伙房旁边,丁大力等人很快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张康年等人!

    “大力,是我!”

    跟在张康年身后的白山海,这时出声道。

    “是山海!孙涛校尉他们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丁大力顿时兴奋地喊道。

    天知道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如今终于等到白山海等人前来,他心中自然是万分欣喜。

    “嗯?怎么是丙字营的张校尉?”

    待张康年一行人走到近前时,映照着月光,众人很快就发现来的这行人中没有孙涛,为首之人竟然是丙字营校尉张康年!

    众人不由一阵不悦!

    原因无他,张康年在玄甲军中的名声并不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康年是怎么当上这个丙字营校尉的,无他,靠拍丘行恭的马屁而已!

    军中以强者为尊,像张康年这样的自身没啥本事、靠着拍上司马屁上位的最是不受人待见,平日里大家对张康年都是口服心不服!

    “山海哥,孙涛孙校尉呢?”

    丁大力也发现了来人之中没有孙涛,于是他不由上前问道。

    白山海轻咳一声,解释道:“孙校尉今晚有要事在身,实在没空,所以便拜托张校尉过来!你们放心,孙校尉和我们张校尉都是急公好义之人,他也看不惯李参军虐待手下将士,在这件事情上,张校尉也会把你们的……”

    不待他说完,张康年便开口道:“各位兄弟,山海说的没错,不管我张康年以前为人如何,但是在打倒李泽轩的这件事情上我是与兄弟们同心同德的!此事前前后后都是孙涛校尉谋划的,他见不得兄弟们在李泽轩手下受苦受伤,今日本应是他过来的,但孙涛校尉临时有事,实在抽不开身,便拜托我来了!

    诸位放心,孙涛校尉已经将他的计划全部告知于我,你们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一定能将李泽轩赶出玄甲军,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不用再忍受李泽轩残酷训练的折磨!”

    张康年之所以要打着孙涛的名号,来拉拢这些戊字营的军士,主要是他自己也明白他在玄甲军的名声不太好,孙涛就不一样了,孙涛武艺高强,而且为人极为仗义,遇到事情他最喜欢身先士卒,对待手下将士那更是没的说,所以在玄甲军里面,孙涛的名声还是极好的!

    要不然丁大力也不会仅凭白山海的一面之词,便倒戈相向了!这其中,白山海打出孙涛的名号,在其中占据了很大的因素!

    “那张校尉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名戊字营军士开口道。

    张康年笑了笑,道:“很简单,接下来你们回营之后,一面联络营中其他受伤将士,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加入我们的阵营;

    另一方面,其余没有受伤的将士,你们也要积极联络,尤其是找那些与你们关系要好之人,告诉他们,今天虽然是你们受伤了,但明天很有可能就轮到他们了!照李泽轩的这个训练方法,在大唐与突厥开战之前,你们戊字营最少会有一半将士的伤亡!

    你们要让他们感同身受,并对你们产生认同,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都明白吗?”

    “就这样吗?张校尉?”

    最开始出声的那名军士此时开口道,语气之中透露着些许不满。

    “对啊!这算什么计策?就凭这些怎么能搬到李参军?”

    “对!张校尉,这算什么计划?”

    其余人也忍不住附和道。

    张康年笑了笑,道:“当然不仅仅是这些,等你们联络到足够多的人后,我会带领你们选择一个时间进行哗变!这军中哗变非同小可,到时候大将军定会关注此事,届时,你们再将你们的诉求告诉大将军,如此一来,李泽轩定在玄甲军待不下去了,而你们戊字营从此以后也不会再遭受严酷训练的迫害!”

    闻听此言,众人大惊。

    “什么?哗变?军中哗变可是要被杀头的!”

    丁大力瞪着眼睛,脑门上不由沁出了一层冷汗。

    其余人也是面露慌张,毕竟让他们动动嘴皮子“拉人入伙”可以,但让他们去哗变,他们心中下意识都是拒绝的,因为自古以来,军中哗变的人下场都是极为凄惨的!

    “众位兄弟大可不必担心,哗变只是你们表达诉求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你们的目的是将李泽轩赶出玄甲军!到时候本将和孙涛校尉也会帮助你们,大将军若是怪罪下来,我们和丘将军都会为你们求情!正所谓法不责众,而且你们也只是合理表达诉求,大将军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张康年自然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他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沉声道。

    众人默然不语,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表态,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真闹起来,不仅连玄甲军都做不成,甚至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哗啦啦!”

    “哼!哗变?谁要哗变啊?”

    就在众人都默然不语时,伙房东面的柴堆忽然间毫无征兆地倒了,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了三个人,为首之人身材魁梧、气势逼人,那人龙行虎步,朝着众人走来,一边走,一边冷声道。

    …………………………………………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斩!

    “大将军!”

    玄甲军,戊字营伙房外,丁大力、白山海、张康年等人在听到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时已经感觉不妙,待看清那人样貌之后,众人更是亡魂皆冒,纷纷俯首下拜!

    来人正是段志玄!

    前一刻他们这些人还在商量着怎么去哗变,下一刻段志玄这个玄甲军最高将领却突然犹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让他们如何不惊!

    “大将军饶命……末将……末将……”

    张康年浑身颤栗,这酷热的三伏天,他浑身竟然好像是在打摆子,因为在段志玄出现的那一刻,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部凉透了!在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下,他爬向丘行恭,连声求饶,只是事已至此,饶是他平日里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此刻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去开解自己的罪名!

    “哼!张康年你倒是说说,本将如何才能饶了你的命?”

    段志玄怒哼一声,将想要爬过来“抱他大腿”的张康年给一脚踢开,然后冷声道。

    “大将军,末将……”

    在生死关头,张康年强迫自己冷静,此刻他的大脑正急速运转,想寻找一个借口,来为自己开脱罪名,只是他的接口还没想到,站在段志玄一旁的另外一人却开口说话了:

    “张校尉,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与大将军在半个时辰前相约来此观星,实在没想到会碰见你们在此商讨大事。所以你们方才所言,大将军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李泽轩!”

    听到这声音,张康年这才注意到段志玄身旁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泽轩,另一个则是戊字营校尉孙致平!

    李泽轩的这番话当真是让张康年恨得牙痒痒,什么叫做“半个时辰前相约来此观星”?你特娘的观星能观到柴堆里面去?骗鬼呢!

    但张康年恨的牙痒痒的同时,他的一颗心坠至谷底、甚至是万念俱灰,因为此刻就算是他有绝世辩才,也无法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洗清了!一想到接下来所要面临的悲惨命运,张康年内心极恐,脸上涕泗横流,他只能使劲地将脑袋往地上磕,并连声求饶:

    “大将军,末将……末将有罪,末将一时糊涂,还望大将军饶命!”

    “哼!好一个一时糊涂!”

    段志玄面色如霜,双眼之中爆射出强烈的杀意,令他的周遭空气仿佛都寒冷了几分,他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张康年,怒声道:“你一时糊涂,便派人来戊字营暗中游说挑拨;一时糊涂,然后煽动这些戊字营将士进行哗变?你今日之所为,难道完全是因为一时糊涂?”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

    张康年虽然心中全部充斥着恐惧,但他还尚存一丝理智,他仍然没有把丘行恭给供出来!因为他心里清楚,今夜之事他必定逃脱不了罪责,不供出丘行恭的话,或许丘行恭还能救他,最不济,就算他死了,丘行恭也能善待他的家人!

    “哼!还有你们!”

    段志玄此时根本懒得搭理张康年,或许是在他的眼中,张康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多和其说一句,便是浪费口舌,他转身看向丁大力等一行戊字营的伤病,愤怒道:

    “你们一个个全都不辨是非,稍有小人进谗言便摇摆不定,心中没有一点坚持,而今居然商量着在营中哗变,你们可知,在玄甲军聚众哗变,该当何罪~?”

    闻言,丁大力一行人顿时冷汗直冒,一个个地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埋到地上。

    “哼!孙致平,你来说说,军中哗变,该当何罪?”

    见面前十余人无人说话,段志玄冷哼一声,道。

    孙致平立马站了出来,躬身抱拳道:“回大将军,按军规,军中哗变者,当斩!”

    ……………………………………………………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张康年、白山海等人蓄意煽动将士哗变,违反军规,自会有军规处置,你若擅自处决于他,则会罪加一等!”

    李泽轩一把夺过丁大力手中的陌刀,朝着旁边一挥,陌刀狠狠地扎进了地里,随即,他又看了看丁大力身后的其余将士,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微笑,只听他说道:

    “咱们戊字营最近两日共有五十二名兄弟因训练受伤,对此,身为你们的参军,我有不可推卸之责!当然,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五十二名兄弟当中,最终只有你们十二人听信了挑拨之言、过来密会张校尉,这说明大部分兄弟还是能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新训练操典施行第一日,戊字营共计四十二名将士受伤,第二日,则有十名将士受伤,两日加起来便一共是有五十二名将士受伤。张康年为了离间这些伤兵虽然准备的很充分,但最终只有十二名将士心中动摇了,这里面固然是有些人本身深明大义,但也不排除李泽轩昨夜巡视军营、为伤兵看伤治伤有起到重大作用!

    闻听此言,包括丁大力在内的十二名戊字营伤兵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的确,当初听了张康年编造的那一套说辞后,他们的内心的确是动摇了,张康年正是利用了他们心志不坚的弱点,才险些奸计得逞!

    “大将军,虽然他们听信了张康年等人的蛊惑之言,但刚刚张康年在劝你他们哗变的时候,没有一人答应,这证明他们并无哗变之心,有鉴于此,还望大将军能够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

    见戊字营众伤兵皆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说话,李泽轩这时转身面向段志玄,躬身抱拳道。

    段志玄目光微闪,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明确反对,沉默片刻后,他对孙致平吩咐道:“孙致平,令你立刻回营调一队将士,将这些人拿下!”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今夜潜伏在柴堆里面的只有他们三人,但即便没有带一兵一卒,段志玄心中也不虚,因为这里是玄甲军大营,他不相信有人胆敢忤逆于他的意志,即便有,那他也自信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其制服!

    “末将遵令!”

    孙致平躬身抱拳,大声领命而去。

    段志玄这时缓步走到张康年跟前,一股无形的气势朝着张康年威压而来,张康年顿时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呼吸,甚至连血液好像有有些凝滞,这个时候,须臾片刻对于他来说却如千年万年,终于,段志玄开口了:

    “张康年,是谁指使你来煽动戊字营伤兵?”

    段志玄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心灵刚刚经受了巨大折磨的张康年来说,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如雷鸣、如洪钟,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让他一时间竟有些心神失守,险些就要告诉段志玄事情:

    “大将军,这……这件事情,是末将一时糊涂,自作主张,并无他人指使~!”

    ………………………………………………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呼~!呼~!”

    处理完所有事情,李泽轩回到营帐,此时程处默跟尉迟宝林已经睡着了。

    虽说他二人很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但终究没能挨得住身体上的困乏,毕竟对于尉迟宝林来说,白天的操练还是非常辛苦的,而对于程处默来说,下午帮助李泽轩制作沙盘,对于脑力的消耗是极大的!

    “这两家伙!”

    看了看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两人,李泽轩忍不住摇了摇头,面上一阵无奈,心道又得在这两兄弟的鼾声中入眠了!

    虽说他们二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卫,但李泽轩可从来没把他们当做亲卫看待,对他来说,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是他的学生,更是他的兄弟!

    “今日意外破局,虽然没能揪出丘行恭这个幕后黑手,但无论怎么说,也算是斩断了他的一只臂膀了,希望这老家伙能好自为之、最近几个月别来给小爷我添麻烦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李泽轩躺在了榻上,在心中暗暗想道。

    他来玄甲军只不过是临危受命,等玄甲军北征突厥完毕,即便是李二不让他走,他也会主动请求离开的,从军并非他的志向,但却是帮助大唐解决掉突厥的最好办法!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和丘行恭结仇,毕竟对于玄甲军来说,他只是一个过客,事情办完之后,玄甲军还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但不想结仇却并不意味着他害怕结仇,张康年煽动戊字营将士哗变这件事情,不仅触碰到了段志玄的底线,也触碰到了他李泽轩的底线,别人都欺负上门了,他自然要还击,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幕,所以段志玄给张康年等人定死罪的时候,他才没有像上次一样开口求情!

    他希望借此来给丘行恭一个警告,让这个老家伙最近别再来给自己找麻烦了!

    ………………………………………………

    “咚咚咚、咚咚咚!”

    “大将军有令,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大将军有令,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翌日清晨,卯时左右,天还没有大亮,玄甲军大营便响起了阵阵鼓声,各营将士闻鼓声而起,紧接着,便有军士在各个营帐区域来回大声喊道。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军营,立马动了起来!

    前一刻还躺在榻上的军士们,下一刻便站在了地上,迅速穿戴盔甲。

    由于奇趣阁工坊生产的板甲是贴合身体做的全身式铠甲,想要一个人穿上身体有一定难度,一般都是两人合作,才能在最短时间将铠甲穿上!

    其实不仅是新式板甲,以前玄甲军所穿戴的那种甲具,也并非轻易能够穿上的,所以在实际战争中,很多时候将士们睡觉都是不能卸甲的,因为战场上形势多变,前一刻还能安然睡觉,可节能下一刻就会被敌军攻入大营了!

    “今日为何要先去校场集合?以往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各营开始负甲长跑吗?”

    将士们虽然出自于“服从命令”的习惯在穿戴衣甲、准备集合,但他们心中还是忍不住暗自奇怪道。

    ………………………………………………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砰!砰!砰!”

    玄甲军校场之上,丁大力等十二名戊字营伤兵赤膊跪在了点将台上,而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名手持棍棒的军士,他们是军中专门执行军法的,在台下五千玄甲军的注视下,那一根根木棍,狠狠地落在了丁大力等人的背上,很快,他们的后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这古代打军棍可是完全不同于官府或者宫中的杖责之刑,官府惩罚犯人或者宫中惩罚不听话的奴婢,一般使用棍棒打臀部,这个地方肉多,打起来虽然痛,但终归不会把人给打坏了!

    但军中不一样!

    军中的杖责之刑一般是用军棍打后背,一个不好,很有可能直接把人给打废了,所以一些话本小说中经常说什么某某某犯了军规,拖下去杖责一百,那玩意儿纯属是扯淡!因为一百军棍下去,谁来了都得玩儿完!

    所以段志玄判罚丁大力他们杖责四十,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处罚,这四十军棍下去,他们最少也要在床上躺个七八天,严重点的,很有可能要躺上十天半个月!

    不过相比于张康年等人被斩首的处罚,他们挨得这个四十军棍倒是算清的了!

    因此这会儿丁大力他们虽然一个个痛的直咬牙,但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抱怨,他们心里清楚,此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段志玄法外开恩了!

    李泽轩站在点将台下,看着那一军棍一军棍可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丁大力他们的后背上,他忍不住一阵牙疼,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古代军中施刑,昨天他听丘行恭说要罚丁大力他们杖责四十,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杖责四十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可以这么说,若是一个身体素质稍微差点的人,像丁大力他们这样硬生生挨下这四十军棍,绝对会直接没命!也就是这些人从军多年,身体素质过硬,才能扛下这四十军棍!

    “大将军,这么打下去,会不会出事?”

    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李泽轩还是想试试给丁大力他们求个情,虽然丁大力他们当初听了张康年的话倒戈了,但关键时候,他们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李泽轩觉得这些人怎么说也罪不至死!

    如今首恶已经快要伏诛,丁大力他们如果能够改过自新、以此为戒,还是可堪一用的!毕竟这些人他那晚巡视大营时都见过,他们本心并不坏,他们更应该上阵杀敌,而不是死于玄甲军的军棍之下!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负责,在军中,更应该是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丁大力这些人轻信谗言、蛊惑军心,若是不施以惩处,老夫以后还如何服众?”

    段志玄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了李泽轩的求情,随后,他又对李泽轩道:“李参军,你也不必为他们担心,若是连四十军棍都受不住,那他们也不配成为玄甲军的一员!”

    ………………………………………………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你们两个,过来!”

    玄甲军戊字营北面一处空地,有十余人被绳索捆缚在十字木桩上,两名军士手持长枪,笔直地站在中间看守人犯,这时,一名军士朝这边走来,并对那二人招呼道。

    二人见那名军士气势不凡,不由对视一眼,然后抬步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弟有何见教?”

    那名军士淡淡道:“我乃丘将军亲卫,今日军中新来了一批军械,已被送至乙字营,丘将军令你二人前去帮忙搬运!”

    两名守卫目露迟疑,其中一个个儿高的开口道:“可李参军令我二人在此看守人犯,不得离开!这位兄弟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那名军士皱了皱眉,训斥道:“放肆!这玄甲军中是丘将军大,还是李参军大?这会儿各营将士都在训练,不找你们还能找谁?再说,他们这些人双手双脚都被捆住,还能跑了不成?而且搬运军械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走之后,我来帮你们看守人犯,若是出了差池只管找我,我叫田成!”

    见这人说的有板有眼,而且丘行恭在玄甲军中的势力的确是不容小觑,两名守卫犹豫了片刻,便拱手道:“好!我们兄弟二人这就前去搬运军械,这里就有劳田兄弟了!”

    田成摆了摆手,道:“安心去吧!”

    二人这才离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座营帐的侧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田成连忙迎了上去,行礼道:“将军!”

    来人正是丘行恭!

    “嗯!你先退下吧!本将问张康年几句话!”

    丘行恭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吩咐道。

    “喏!”

    田成转身离去,去给丘行恭“放哨”!

    张康年等人自从昨夜被抓,便被绑在了这里,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没有喝过一口水,也没有进过一粒米饭,再加上绳索的捆缚导致他们血液无法在体内顺畅流通,此刻,他们几乎已经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这还只是清晨,太阳并不扎实,等到半晌午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他们只怕会因为炎热、缺水而直接昏过去!

    其实这也差不多算是军中惯例了,一般将要被处死的人,临刑前都会走上这么一遭,这可不是虐待犯人,而是在帮助犯人!

    对,你没有听错!此举就是在帮助犯人!

    大理寺或刑部牢房中的死刑犯,在临刑前都是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好菜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酒,犯人喝了酒之后,在酒精的麻痹下,砍头的时候,犯人的痛苦将会减轻许多,犯人死后自然也会少了许多怨气(当然,这些都是封建迷信说法,不过谁让古人都信这玩意儿呢。古代死刑犯人一般都在午时三刻行刑,也是因为午时三刻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

    官府的牢房中可以给死刑犯喝酒,但唐代尤其是唐初治军极严,军中禁止饮酒,违者直接杀无赦,所以对于军中被判了死刑的军士来说,是肯定没有酒给他们喝的,那怎么办呢?大体就像张康年现在这样,给晾着、晒着,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让他们在砍头前就进入昏昏沉沉的状态,真到了砍头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疼了!

    “抬起头来!”

    这时丘行恭走到了张康年的身前,低声喝道。

    由于犯人与犯人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一宿没睡、滴水未进,这一会儿张康年以及白山海等人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丘行恭故意压低了声音,便是不想让他和张康年的对话被其他人犯听到!

    昏昏沉沉中的张康年,听到了丘行恭的声音,顿时身子一震,他连忙抬起头,睁开眼,看向丘行恭道:“将军救我!将军救我!属下不想死……唔唔!”

    却是这家伙声音有点大,丘行恭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点!”

    丘行恭朝四下看了一眼,见其余犯人仍旧低着脑袋一动不动,他这才将手从张康年的嘴上挪开,他低声问道:“本将问你,李泽轩他有没有对你们严刑逼供?”

    张康年放低了声音,回道:“回将军,李参军没有对我等严刑逼供,自打昨夜被抓,我们便一直被绑在了这里,李参军和大将军都未曾来过!”

    闻言,丘行恭心中稍安,他又问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被李泽轩和段将军抓住?”

    “这个属下也不知!昨夜丁大力等人眼看就要被属下劝说成功,可李参军和大将军却突然从伙房外的柴堆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好像在属下到来之前就藏身在了柴堆里面,所以属下跟丁大力他们说的那些话,自然也都落入了大将军的耳朵里面!”

    说起这个,张康年其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语气之中,不由有些疑惑。

    ………………………………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段志玄知道当下不宜去动丘行恭,李二身为皇帝,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而且出于私人情感,李二也不想去动丘行恭!

    武德四年,丘行恭跟随李二讨伐王世充,与王世充军在邙山决战。战前,丘行恭随李二试探敌军虚实,带领数十名骑兵冲进敌阵,势不可挡,杀伤很多敌军。

    不久因长堤所阻,李二和众骑兵走散,惟有丘行恭跟随着李二。之后敌军几名骑兵追来,流箭射中李二的战马,形势危急万分,丘行恭调转马头返回,射击追赶的敌军,箭无虚发,敌军不敢向前。

    于是丘行恭下马将李二的战马所中之箭拔出,然后把自己的战马让给李二,自己在马前步行,手执长刀,大声呼喊,威震敌阵,并一连斩杀数名敌军,保护李二突出重围,返回唐军大营。最终,唐军大败王世充。

    正是因为那一战,李二才开始真正重用丘行恭!李二早年在太原一带当过游侠儿,身上自有一股江湖气,他深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虽然后来成了秦王、甚至成了皇帝,他身上的那江湖气渐渐收敛,但是当年在战场上救过李二性命的那些人,李二都没有亏待过他们!

    像秦琼、程咬金、段志玄、尉迟敬德等人,他们现在哪个不是身居要职、官位显赫?丘行恭也不例外!

    所以,如非迫不得已,李二是不大愿意去惩罚丘行恭的,实在是这次丘行恭所犯之事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玄甲军是国战胜负的关键,而这场国战,则是大唐未来生死存亡的关键,李二不容许任何人搞破坏!

    三十军棍是李二对丘行恭的警告,如果丘行恭仍然不知轻重、一意孤行的话,那到时候谁也保不准李二会不会替玄甲军临阵割瘤了!

    “……肩膀到脚踝保持成一条线,双臂放在胸部位置,两手相距略宽于肩膀,然后用你们的手臂将身体从地上撑起来,整个过程中,你们的肩膀、屁股还有脚踝,要始终保持一条直线,就像我现在这样……”

    玄甲军校场,此时李泽轩正带着丙字营军士在做俯卧撑训练,丁字营和戊字营现在则是在做引体向上,因为军中的单杠数量有限,所以各营之间,需要“错峰”训练。

    由于整个丙字营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这种训练方法,所以李泽轩不得不重头手把手教学,同样的事情他之前在甲字营、丁字营和戊字营都做过,但谁让这丙字营是新加入“新训练操典阵营”的呢?

    “如此上下往复运动一次,便算作一个俯卧撑,做完一百个算作合格,今天要是做不到一百个的,那缺多少个,明天就增加多少个,五日之后,若是还有人达不到这项条件,那就没资格在玄甲军继续待下去了!都听明白了吗?”

    李泽轩给众人示范了一遍之后,起身对他们说道。

    “听明白了!”

    众人心中一凛,这才知道这个刚上任的校尉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最起码在操练方面,李泽轩要比原来的张康年要严厉得多!

    “好!接下来以火为单位,两人为一组,互相监督,火长统计火下将士训练情况!”

    ………………………………………………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猛将,大婚!

    “砰!砰!砰!”

    按照以往惯例,此时原本是到了将士们吃饭的时间,但今天却是不一样,将士们聚集在校场,目睹着一场特殊的行刑,行刑的人是段志玄的亲卫,受刑的,则是玄甲军将军丘行恭!

    玄甲军中,按制设大将军一人,将军两人,在武德年间玄甲军初建的时候,秦琼、程咬金、段志玄、尉迟敬德等这些名将都曾在玄甲军中担任过将领,但后来这些人因为军功都升任到其他卫所当将领了,唯独段志玄和丘行恭是一直留在玄甲军任职,如今玄甲军中九成以上的人,都没有丘行恭在玄甲军中待得时间长!

    而就这么一个老资历的将领,如今居然被大庭广众之下施以杖刑了,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由于行刑之人是段志玄的亲卫,所以并不存在不敢打的情况,反而每一军棍都打的很结实,十几军棍下来,丘行恭的后背上已经是一片通红,但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这些顶多只是皮外伤,伤不到根本,他真正在意的是经历此事后,台下的一众将士们会如何看待于他!

    此刻丘行恭是背对着台下军士的,他看不到那些士兵们脸上的表情,但他仿佛感受到了身后有无数双嘲讽、讥笑的眼睛,正在盯着他,这让他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

    “李泽轩,这笔账老夫记下了!现在不能动你,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动你!况且,八日之后的比试,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只要乙字营胜了,你那新式操典便成了一纸笑话,到时候老夫看陛下还会不会护你?”

    棍棒之下的丘行恭咬了咬牙,在心中暗暗想道。

    人老成精的他,如何不知道这三十军棍是李二对他的一次警告,事到如今,他知道今后不能在暗地里对李泽轩使阴谋诡计了,不然若是被李二察觉的话,即便是没有明证,那也没有他好果子吃!

    不过那又如何?阴谋使不成了,那便使阳谋,只要八日之后的比试,乙字营堂堂正正地胜了戊字营,那他李泽轩立足玄甲军所倚仗的新训练操典便成了笑话,李二也没有理由去庇护李泽轩了!

    不得不说,丘行恭看待问题的眼光的确老辣,他一眼便看出了李二为何会如此偏袒李泽轩,还不是因为李泽轩的新训练操典入了李二的法眼?

    但丘行恭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连李二都觉得新训练操典更适合如今的玄甲军,那采用新式操典训练的戊字营,八日后岂会败给乙字营?要知道李二可是马上皇帝,他登上皇位之前可谓是身经百战,在军事一道的见解一点都不比他丘行恭差!

    丘行恭之所以看不上李泽轩的新操典,完全是他身在局中、戴着有色眼镜看李泽轩,自然而然地就看不上李泽轩所编纂的新式操典了!

    “报大将军,三十军棍施刑完毕!”

    过了片刻,杖声渐歇,施刑军士收起木棍,向点将台上的段志玄抱拳道。

    段志玄一脸严肃道:“快带行恭下去治伤~!”

    “喏~!”

    将士领命而去。

    “多谢大将军!”

    丘行恭向段志玄拱了拱手,然后便在段志玄两名亲卫的搀扶下,下了点将台,向营帐方向走去。

    段志玄这时转身看向台下军士,大声道:“玄甲军中,一视同仁,任何人违反了军规,都应当受到惩处,丘将军不能例外,本将也不能例外!望尔等日后都专心训练,恪守军规,莫要像张康年等人一样,没能死在战场上,反而因违反军规死在了军中!”

    “喏~!”

    段志玄话音落罢,校场上的五千军士纷纷面色凛然,齐声应诺。

    “解散,用饭吧!”

    见状,段志玄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校场上的玄甲军这才散开,向着各个营的伙房奔去。

    …………………………………………

    “嘿!小轩,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不是要被砍了脑袋,就是挨了军棍,真是大快人心!”

    午饭的时候,程处默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对李泽轩兴奋道。

    李泽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吃饭还堵不住你小子的嘴!”

    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丙字营的校尉,但吃饭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来到了戊字营这边,毕竟丙字营那边,他目前认识的人还寥寥无几!

    程处默咽下口中饭菜,咧嘴道:“嘿!小轩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咱们这回好歹也算是搬到了几个敌人啊,是不是应该好生庆贺一下?”

    李泽轩忍不住道:“庆贺?怎么庆贺?摆上一桌酒席,咱们大吃大喝一顿?”

    “好啊好啊!俺好久没有喝酒了!”

    闻言,程处默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应声道。

    “好个屁!”

    李泽轩瞪了这夯货一眼,道:“你要是敢在军中饮酒,明儿个被砍头的就是你了!”

    “额……对哦!军中不能饮酒!”

    程处默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啥时候能出军营啊!”

    在书院的时候他想去军营,但真正到军营、尤其是玄甲军的时候,他又想回书院了,最起码书院没有军营这么封闭、这么无趣!

    “诶?小轩,这次能揪出张康年这个小人,不管怎么说,俺也算是帮了大忙了吧?你是升任了,那俺是不是也应该得点奖赏啊?”

    程处默忽然眼珠一转,略带兴奋地说道。

    “帮了大忙?我还没追究你昨日偷懒的事情呢!这功过相抵,就不赏也不罚吧!”

    李泽轩笑了笑,道。

    虽是这般说,但他也明白这次能顺利地破解张康年的阴谋程处默的确是功不可没,这份情谊,他会记在心里,没必要挂在嘴边。

    “靠!小轩,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程处默笑骂一句道。

    二人又互怼了两句,这时,李泽轩看向孙致平,道:“致平,丙字营的高功,这个人先前你有了解过吗?”

    先前孙致平见李泽轩跟程处默二人互相调侃、打闹,他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羡慕,因为那是兄弟之间的真情流露,此时,见李泽轩转而问起自己,他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回道:

    “高功?我先前倒是听说过此人的一些事情,但没和他具体接触过!”

    “什么事情?且说与我听听!”

    李泽轩饶有兴致地问道。

    孙致平回忆了片刻,然后他所幸放下碗筷,跟李泽轩讲道:“高功此人,颇有勇武,算是玄甲军里面的老人了,早些年也立了不少战功。玄甲军扩建之前,他在张士贵张将军手下担任一队之队正,今年玄甲军扩建,凭借着他之前立下的军功,按理说是可以成为一营之校尉的,但不知怎地,他竟被分配到了丙字营,而且还成了张康年的裨将!

    这军中有传言说,高功虽然武功比张康年厉害、打仗也比张康年勇猛,但他为人太过耿直,甚至还多次顶撞过丘将军和段将军,所以张康年得到了……得到了丘将军的推举,成了丙字营的校尉,而高功,便只能当张康年的副将!

    玄甲军扩建后的这一两个月,张康年可没少整过高功,一开始他还被高功打了两次,但高功也因此没少挨军棍,甚至险些被逐出玄甲军,最终要不是段将军出面,此刻高功估计已经不在玄甲军了!

    后面这高功就老实些了,尽管暗地里仍然不满张康年,可他也很少会公然跟张康年撕破脸。另外,虽然张康年与高功不对付,但他对于高功的本事还是认可的,在此之前,丙字营将士的日常操练基本上都是由高功在负责,总的来说,他也算是尽职尽责吧!”

    孙致平说罢,李泽轩不由陷入了沉思,程处默这时却大咧咧地笑道:

    “嘿!这个高功对俺胃口,有机会俺老程得去会会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凭高功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行事作风,就跟程处默这家伙有八成相似,因此,程处默才会对他感兴趣,这二人都是属于直来直往的性子!

    李泽轩白了这货一眼,懒得搭理他。

    孙致平这时试探性地问道:“参军突然问起高功,可是想在丙字营重用于他?”

    “正是!”

    李泽轩点了点头,道:“陛下今日让我正式兼任丙字营校尉一职,可我身上还担着军中参军的职务,不可能将全部时间都用在丙字营那边,况且我初到丙字营,对丙字营的情况一无所知,若是高功这人可堪大用,于我来说,那是最好不过!届时,我只需将训练任务交给他,由他来带着营中将士们训练就成了!”

    “参军所忧,不无道理!”

    闻言,孙致平点了点头,道:“就末将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让高功去训练营中军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此人对参军的新训练操典到底是何态度,这个还需弄清楚!”

    “嗯!你说的不错!丙字营的日常操练之前就是由他来负责,后面继续交给他来做,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他对于新训练操典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他心里不认可新训练操典,给我来一个阳奉阴违,那就不好办了!”

    李泽轩先是点头,随即皱了皱眉,道。

    “不过就今早我与他的接触来看,他貌似对于新训练操典并不反感,此人倒是可以先观察观察,他若是真有能力,这个丙字营校尉让他来当又有何妨?”

    顿了顿,李泽轩又补充道。

    “诶?小轩,你看你那么忙,要不这丙字营校尉让我来当如何?就当是对我这次立功的奖赏?”

    程处默这时忽然插话道。

    不得不说,这货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什么鬼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滚!”

    默然片刻,李泽轩口吐芬芳道。

    说完正事儿,几人有说有笑地很快吃完了午饭,按照惯例,将士们吃过午饭后可以回到营帐小憩一会儿,但今天有些不一样,吃过午饭的军士,纷纷不约而同地往辕门方向走。

    “小轩,马上午时三刻了,咱们也去辕门瞧瞧张康年被砍脑袋咋样?”

    程处默平时记性挺差,今天记性却是特别的好,他显然没忘记今日午时三刻,张康年、白山海等人要被看脑袋,于是拽了拽李泽轩的胳膊,道。

    “砍脑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去吧,我回营帐歇一会儿!”

    李泽轩皱了皱眉,说道。

    穿越到大唐这一年多来,他虽然也杀过人,但他杀的那些人都是想杀他的人,他不得不杀!再说,他杀人一般都是直击要害,很少会把人整个脑袋看下来,这画面太过于血腥暴力,他并不喜欢见到。所以,张康年等人行刑,他自然也没兴趣过去看!

    “啧啧!你不去,那俺们去!宝林、致平,咱们走!”

    程处默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说了一句,便拽着尉迟宝林和孙致平离去了!

    ……………………………………………………

    “小姐,如今您和王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月兰真替您开心!”

    岐州,雍县,城西李府之中。

    看着镜中那身穿喜服、头戴凤冠的绝色丽人,丫鬟月兰忍不住喜悦道。

    这美丽的新娘自然是等待王仁表带人来迎亲的李静初了,今天便是他和王仁表的大婚之日,这是整个雍县、整个岐州的大事。

    唐朝婚姻习俗大多继承于北朝,唐初时,迎亲的时间往往是在黄昏,中唐以后才有人把时间改在清晨。当初李泽轩迎娶韩雨惜时,便是在午后,迎回新娘子后,府上才会正式开晏。

    今日雍县的街道上,处处都挂着红绸彩缎,这个可不是王仁表强制要求的,而是百姓们自发挂上去的。因为自王仁表赴任以来,岐州的吏治逐渐变得清明,民生也得到了极大地改善,百姓们还是非常拥戴这位年轻的岐州刺史的。

    “可惜,爹爹已经不在了,如今我的身边,也就只有月兰你一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了!”

    李静初看着镜中的自己,叹息一声,道。

    别人家的女子出嫁,都有父母陪伴左右,而她,却只能孤零零一人,独化红妆,好不凄凉!

    ………………………………………………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人情冷暖,催妆诉情!

    “小姐,您别这么说,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老爷和夫人若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您能开开心心的,而且,现在二姨娘她也不敢再对小姐您不利!”

    雍县县城,李静初闺房。丫鬟月兰见李静初面露悲伤,不由出言安慰道。

    “哼!她不是怕我,她怕的是王家的权势!”

    闻言,李静初眉头一皱,冷声说道。

    当初李泽轩北上灭蝗,为李静初解开心结之后,她才和王仁表敞开心扉,二人的关系一度进展神速,那段时间,李静初在整个城西李家的地位相应地也是扶摇直上,之前一直欺辱她的二姨娘柳月容,见了她也变得恭敬了起来!

    但好景不长,李静初和王仁表的事情终被远在隋州的王裕和同安公主所知,这两个“boss”级大佬前些日子更是亲自来到岐州,想要拆散这对有情人。李静初不想王仁表在家族中为难,便主动离开雍县,远走他乡!

    柳月容见此情景自然开心不已,她顺势又再度掌握了李家的大权,将家中铺子里的掌柜全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并对外宣称李静初已经被逐出李家,借此想撇清李家与李静初的关系,免得王裕和同安公主会迁怒到她的头上!

    那个时候的柳月容可谓是意气风发,得意非凡!毕竟在她看来,太原王家可是千年世家,王裕和同安公主岂会让他们嫡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没了王仁表的庇护,李静初根本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就在她以为李家将会永远在自己掌控下的时候,李静初竟然回来了,是为重兵卧床的王仁表回来的!更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李静初回来之后,王裕跟同安公主居然没派人将其抓走,李家反倒是等来了刺史府的聘书以及聘礼!

    堂堂往家嫡长子,外加岐州刺史,居然真的要娶一个商人之女?

    柳月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被颠覆了,但对于她来说,迷茫之后便是恐惧,因为这桩婚事若是成了,那李静初将会彻底地跃上枝头变凤凰,而她之前在李静初“失意”的时候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李静初的事情,若李静初真攀上王家这个高枝了,岂会轻饶了她?

    所以在恐惧的驱使下,这段时间柳月容彻底化身成为了一枚“舔狗”,她为操持准备李静初的婚事而尽心尽力,李静初但有任何要求,她全部满口答应,而且经常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做派,如此一来,让李静初倒是不怎么好出手惩罚于她了!

    但李静初心里也清楚,柳月容的这种态度转变,完全是因为当下她与王仁表的婚事而引起的,一旦婚事出现变故、她与王仁表成不了婚了,柳月容保准立马变脸、恢复成往日的做派!

    所以她才说柳月容不是怕她,怕的是王家的权势!

    “小姐,不管怎么说,你嫁给王刺史之后,也算是脱离苦海了,日后无须再看柳姨娘的脸色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闻听此言,丫鬟月兰神情微滞,沉默片刻,她开口轻声道。

    李静初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月兰,我虽嫁人了,但家里这边的事情我并不会放任不管,爹爹半生辛劳,才创下了这偌大的家业,尤其是车行,更是凝聚了父亲的大量心血,柳姨娘品性为人如何,不用我说,你心里自是清楚,我不可能将家中事务交给她!否则爹爹的半生心血定会毁在她的手上!”

    当初李兴恽于县衙大牢中自尽,柳月容便迅速将李家的生意占为己有,家中的商铺全部换上自己的人,关键是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李家在她的掌控下,生意可谓是江河日下,一日比一日惨淡,到最后还是李静初夺回家中的大权,李家的生意才逐渐好转!

    正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历经初步才会有此一说!

    “可是,小姐,你马上就要嫁给王刺史了,王家又是世家大族,小姐你成为刺史夫人后,恐怕不好再去管家里的生意了吧?”

    小丫鬟一边帮李静初梳着头,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静初想了想,道:“这不是还有你呢?月兰你自小便在我身边,我从没把你当做下人看,此次我出嫁,你也跟我一同过去,今日家里这边的生意,我若是不便出面,那你便帮我!而且,我相信王公子定能体谅我的苦衷!”

    “扑哧~!”

    李静初的前半段话让小丫鬟很是感动看,但听了最后一句话后,小丫鬟掩嘴一笑,道:“小姐,如今你都要嫁给王刺史了,怎么还叫王公子呢?应该叫夫君才是,嘻嘻~!”

    “死丫头,竟敢打趣我~!”

    闻言,李静初面色微羞,她不由伸手去挠月兰。

    月兰连忙讨饶道:“啊~!小姐饶了月兰,月兰再也不敢了~!”

    二人闹作一团,李静初心里那即将出嫁的不舍愁绪多少被冲淡了一些。

    “吱吖~!”

    就在这时,只听“吱吖”一声,李静初的闺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就见一华服妇人走了进来,并边走边满脸堆笑道:“静初啊,梳妆好了吗?刺史府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姨娘来帮你梳妆吧!”

    来人正是李兴恽的二房姨太柳月容,为人尖酸刻薄,但这段时间却是李静初的超级“舔狗”!

    “不用了!月兰已经帮我梳妆好了,姨娘还是帮我去前院招呼宾客吧!”

    前一刻还在跟小丫鬟嬉闹的李静初,见柳月容进来后,她一面自顾自地整理着头上的凤钗和凤冠,一面语气清冷地对柳月容说道。

    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她并不想和柳月容起矛盾,所以她没有直呼柳月容名讳,而是叫了一声姨娘!

    “好好好!那我就去前院招呼宾客了!静初啊,咱们李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大姑母、大伯父、舅父他们都来了,还有老爷生前在商场上的一些朋友,都来府上庆贺了!姨娘可得好生招呼他们!”

    柳月容点了点头,眉开眼笑道。

    “嗯!姨娘且去吧!”

    李静初淡淡道。

    “呵呵,那好!哦,对了,静初,一会儿王刺史来迎亲,念催妆诗的时候,他念两首你便出来吧,可不要让王刺史脸上过不去,知道吗?姨娘这也是为你好!”

    柳月容正欲离去,忽而又转身交待道。

    “知道了,姨娘!”

    李静初漫不经心地答道。

    她和王仁表本就情投意合,后来却久经磨难、分分合合,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为难王仁表,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舍得!

    柳月容这才放心离去。

    “当初父亲被狗官张梁陷害,无一人愿为李家说话,而今,那些人全来为我道贺,月兰,你说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柳月容离开后,李静初叹息一声,喃喃道。

    显然,柳月容刚刚说如今李家前院高朋满座,这话有些刺激到了李静初。

    “小姐……”

    这话小丫鬟可不敢去接,只得低下了头,闭口不答。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会让李家越来越好的!”

    沉默片刻后,李静初喃喃自语道。

    …………………………………………………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临近酉时,王仁表身穿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李府。

    李府前院的那些李家的宾客,纷纷争先恐后地上前与王仁表道贺,各种吉利话、讨喜话脱口而出,场面好不热闹!

    王仁表心急于见自己朝思暮想的新娘,三言两语应付了这些宾客后,便直接带人来到后院。

    “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李府的宾客们也跟过来了,众人纷纷在王仁表身后起哄道。

    因为接下来便是迎亲仪式中最重要的环节——催妆了。

    柳月容这时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热情地笑道:“王刺史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一首催妆诗想必定是信手拈来,我家静初在里面等着呢!”

    说罢,她贴近王仁表小声道:“王刺史,民妇之前请人准备了几首催妆诗,您看是否用得着?”

    说话间,柳月容从袖中顺出了一张纸条,就想塞给王仁表。

    她这是想帮王仁表“作弊”啊!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当起舔狗来,可真是毫无底线!

    她这番小动作自然难以逃脱一旁冷雨瑶的眼睛,见此情景,冷雨瑶不由别过脸去,眼中满是鄙夷,心道李静初的确是个出色的女子,但她这姨娘,实在是有些……有些媚俗,自家公子好歹也是王家嫡长子,阅过万卷书,区区两首催妆诗,怎需要假手他人?

    王仁表显然也是没想到李静初的姨娘会如此没有节操,这一般女子成亲,女方的长辈不都应该是舍不得自家女儿出嫁吗?轮到柳月容这儿,怎么像是生怕李静初今日嫁不出去一般,拼命往外送?

    愣了片刻后,王仁表不着痕迹地推开柳月容递来的小纸条,道:“多谢好意,不过王某不用!”

    说罢,王仁表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然后他看向李静初的闺房,此时闺房门是开着的,但李静初却坐在一面屏风后面,王仁表只能隐约看到李静初的身影,至于李静初何时出来,则要看他接下来所作的催妆诗能不能打动李静初的内心了!

    对此,王仁表早有准备,其实他昨晚便已经想好了几首催妆诗了,此时他故作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大意是新娘坐在花烛前面,对着明镜梳发化妆。你不需要扮上整套妆容,留着眉毛,会有人来为你画。王仁表的这首催妆诗,简直就是催妆界的一股清流,别人催妆大都是在夸新娘子好看,而他却直接说不等了不等了,我以后帮你画眉。不过他跟李静初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当然有理由去迫不及待)

    众人先是一愣,待品味出这首诗的含义后,纷纷大声叫好道:“哈哈!好!好一个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王刺史对李小姐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没错没错!王刺史和李小姐真乃天作之合,李小姐快出来吧!”

    屏风后面的李静初,闻听此诗后不由身子一颤,王仁表愿在大庭广众下作出这首诗,足以说明他对于自己的情谊。

    丫鬟月兰这时掩嘴笑道:“嘻嘻!小姐!姑爷这是等不急了呢!咱们要不要出去……诶,小姐,等等我!”

    却是她话还没说完,李静初就已经起身向外奔去了。

    “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众人没想到王仁表仅仅念了一首催妆诗,李静初便从屏风内出来了,不由发出一阵阵欢呼。

    此时的李静初头戴凤冠,身着鲜红色的对襟衫,配以长裙至下摆拖地,裙上系带,看上去修长而奢华,她本就拥有绝色容颜,今日脸上又特意画了淡淡的丽人妆,使得她原本清纯秀丽的脸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王仁表被大大地惊艳了一把,待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迎了上去,道:

    “静初~!”

    “……仁表!”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爱人,李静初和王仁表的眼中都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水雾,仔细算起来,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为了这份爱情都险些付出了生命代价,今日,他们终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二人对视良久,冷雨瑶这时上前道:“公子,吉时快到了,你们得回去拜堂了!”

    “哦!好!”

    王仁表回过神来,他拉着李静初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静初道:“走,静初,我们回去拜堂,从今以后,你我夫妻一体,不离不弃!”

    “嗯!”

    李静初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于是,二人拜别了柳月容这个名义上的李家长辈后,李静初登上花轿,王仁表骑上大马,迎亲队伍掉头,向着刺史府而去。

    那边,才是这场婚礼的重头戏!

    ……………………………………………………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八方来贺,静初之惑!

    岐州刺史府。

    此刻这里可谓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凡,王仁表身为岐州刺史,外加太原王家嫡长子,他成婚,岐州官场上的官员又有谁敢不来?

    不仅是官场,岐州有头有脸的富商士绅,都挤破了头想要参加这场婚宴,毕竟王仁表是岐州地界的“老大”,而且王裕和同安公主这两个重量级人物也在岐州,若是能借着这场婚宴与王仁表或者王家攀上点关系,那可就彻底发达了啊!

    所以很多人即便是弄不到请柬,但他们也纷纷舔着脸过来送贺礼,想要在王仁表、王裕、同安公主面前混个脸熟,再不济,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不过王家身为千年世家,自然不缺钱,所以在贺礼方面,对于那些与王家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宾客,他们的贺礼刺史府一概不收!你要是来庆贺王仁表大婚的话,那欢迎,刺史府外摆的流水席你随便吃,但你想要借此机会用重礼贿赂王仁表,那对不起,这贺礼王家不收!

    这条规则是王裕定的,而今世家风雨飘摇,五姓七望已去其三,七大世家如今仅剩四家,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李唐皇室,现在王仁表和王裕都是朝廷官员,在作风方面,王裕是相当谨慎的!在他看来,王家有千年底蕴,何曾缺过钱?没必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让御史们抓住他们的把柄!

    要知道自从崔家和郑家倒了之后,如今朝堂上的御史们是特别喜欢搜集关于世家子弟的恶行,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刚正不阿和品性高洁!王裕是断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犯低级错误的!

    而且他这个决定王仁表也非常支持!王仁表身为岐州刺史,他自然不希望手下的各县官吏因为自己的大婚而送上贵重贺礼,岐州之地并不富饶,官员们大多也只能靠着朝廷的俸禄过活(当然,贪官除外),这种情况下,王仁表如何愿意要他们的贺礼?而且这也容易形成攀比之风!

    所以当初派人给岐州各县的官员们发放请柬时,王仁表就让下人明确告知过他们,人可以来,但是贺礼一概不收!

    如此行事作风,自然是得到了岐州官场上官员们的一致称赞,唐朝初年,各地吏治还是比较清明的,不能说是没有贪官,但贪官所占的比例绝对非常小,大多数官员都还是比较清廉的。在此之前,很多官员们知道王仁表将要大婚了就犯愁,因为王仁表既是岐州刺史,又是太原王家嫡长子,他成婚,他们送的贺礼要是送寒碜了,那岂不是平白得罪上司、得罪王家吗?但这贺礼若是送的贵重了,自己的钱袋又不允许啊!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所以王仁表此举,算是让岐州的大部分官员都松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民间百姓对于王仁表和李静初的婚事亦是赞不绝口,因为今日刺史府外的街道上,足足摆了上千桌流水席,而且这流水席将会摆上三天,期间所有百姓都能免费来吃饭。

    这是王仁表的手笔!

    去年李泽轩和韩雨惜大婚时,请了几乎长安城的百姓吃“啃的鸡”(当然,当时是有前提条件的,那便是每个人去之前都要带一束花过去),如今王仁表和李静初大婚,王仁表自然也想办得热热闹闹的,因为李静初为他吃了太多的苦,他想借此补偿于她!

    “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酉时三刻,迎亲队伍终于归来,刺史府外的人群主动让开了一条路,王仁表翻身下马,将李静初从马车中扶了出来。看着这对新人,围观的百姓们以及刺史府上的宾客全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王刺史年少英俊,这李家小姐样貌秀丽,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谁说不是呢?这新郎和新娘真是太般配了!”

    “这李家小姐可是出生于咱们雍县的,这下是给咱们雍县增光喽!”

    “说不定王刺史会因此留任岐州,咱们岐州的百姓也有福喽!”

    “哈哈!没错没错!”

    有发自内心称赞祝福的,自然也有说风凉话的,只不过这些说风凉话的人,只敢在小面小声嘀咕罢了:

    “但我听说这李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而王刺史却是出身太原王氏,这是不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啊!”

    “是啊!据说这次王家的家主以及同安公主不远千里从隋州过来,就是为了拆散他们这一对呢!”

    “那他们现在怎么还在一起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

    面对私下这些闲言碎语,王仁表和李静初自是懒得听,也懒得理会,他们二人都清楚,如今他们能走到一起已经实属不易,自然不会因为旁人的看法而为自己徒增烦恼!

    王仁表和李静初共同牵着一根红绸,踩着红毯,走进刺史府,接下来,新人将要经历三道“关卡”——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

    院中,司仪高声唱和道:“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新人跨火盆喽——”

    “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新人跨马鞍喽——”

    “有吃又有穿,一代胜一代。新人跨米袋喽——”

    这会儿,趁着新人入府时机,刺史府的长史也开始唱起贺礼来,这唱贺礼也是婚礼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一是展示男方家中的人脉,其二也是对来送贺礼的宾客的一种尊重!

    先前王裕和王仁表的确是让今日来赴宴的岐州境内官员和普通百姓们不要带贺礼过来,但那是因为那些人和王家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即便是送贺礼,他们也不是来诚心恭贺王仁表新婚的,而是借此来讨好王仁表、并攀附王家的!

    可这并不代表今日刺史府就不收贺礼!

    对于那些和王家或者王仁表关系比较亲近要好的人,他们的贺礼还是要收的,因为这是朋友、熟人之间应有的礼尚往来!不收的话,反而显得不近人情了!

    只见门口长史端着长长的礼品单子,高声唱道:

    “襄州刺史刘文昌来贺,送四十万钱,赤金镶宝扣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对、双鸾衔寿果金簪一支~!”

    “隋县县令张文芳来贺,送十万钱,玉佛一个,金杯一对,银项圈六个~!”

    “襄阳县县令邓广才来贺,送钱十万,白玉鸳鸯扣一对、玉佛一个~!”

    “隋州府学学正张敬先生来贺,送钱三万,上等文房四宝一份、书圣王右军墨宝一份~!”

    “襄州府学学正何文清先生来贺,送钱三万,《斫琴图》拓本一份~!”

    (《斫琴图》为东晋画家顾恺之所作,其代表作还有《洛神赋图》)

    礼单最前面这些人,大多都是隋州或者隋州附近的地方官员,也有地方府学的先生,王裕久在隋州为官,当然结识了不少地方官员,这些人前来道贺送礼,王家于情于理都得收!

    这些贺礼当中,有金银珠宝,也有名人字画,总的来说这些贺礼还算不上是价值万贯,但胜在礼轻情意重,毕竟这些人要么在一方为官,要么是府学先生,谈不上大富大贵、家资巨万!

    对于隋州官场这些前来道贺的,知道内情的百姓以及宾客们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大家都觉得,这些贺礼好像差点意思,毕竟一万钱也就差不多只有十几贯,十万钱也才一百多贯而已,对于王家这样的千年世家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但很快,众人期待的“土豪”来了:

    “范阳卢氏卢承庆前来道贺,送钱四百万,金项圈四个、银项圈六个、攒珠累丝金凤一个、双鸾衔寿果金簪一支、衔珠金凤簪一对、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一对、点翠累丝凤簪一对~!”

    “赵郡李氏李敬玄来贺,送钱四百万,白玉鸳鸯扣一对、攒珠累丝蜜蜡松石褂纽四副、玉柄象牙柄小刀火镰两分、金项圈四个、银项圈六个~!”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嚯~!送钱四百万!范阳卢氏和赵郡李氏的人居然都来了!王刺史的面子真大啊!”

    “卢承庆?李敬玄?他们分别是范阳卢氏和赵郡李氏长房嫡长子啊!他们居然亲自来了!”

    “这也就是王家能有这份影响力吧!”

    众人议论间,只听那刺史府长史继续大声念道:

    “长安永安侯派人前来道贺,恭贺其义妹与王刺史大婚,特送钱八百万,极品夜明珠四对,攒珠累丝金凤一个、双鸾衔寿果金簪一支、衔珠金凤簪一对、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一对、奇趣阁马车一辆、第二代自行车三辆、奇趣阁工坊特制电动汽车一辆~!”

    一个多月前关中大蝗,岐州之地也深受蝗灾之害,李泽轩带领天鸡大队北上之时,曾路过岐州,数日之内,便将岐州境内农田里的蝗虫灭了个一干二净,岐州的百姓们无不感念李泽轩的恩德,如今听到刺史府长史念出永安侯这三个字后,围观百姓以及府中宾客如何不震惊?众人不仅是震惊于礼单中的贺礼,同时更加震惊于新娘子的另一重身份:

    “送钱八百万!永安侯出手真是豪气啊!”

    “什么?永安侯也来道贺了?”

    “听说永安侯和咱们王刺史乃是至交好友,以前还不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这么说来,那咱们岐州的百姓岂不是也有福了?永安侯那炎黄商会可是有不少新奇物什呢?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来岐州开一家分店!”

    “谁说没有分店了?这李家小姐家中的车行,所售马车便是从炎黄商会运来的!”

    “竟还有此事?”

    “啧啧!八百万钱啊!这得多少钱啊!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切!这算什么?你听那礼单中最后两样贺礼才是珍贵呢!”

    “什么贺礼?”

    “喏!就是第二代自行车,还有那奇趣阁工坊特制的电动汽车!”

    “第二代自行车?就是前一阵《大唐日报》上说的那第二代自行车?这东西咱们岐州都没有几辆吧?”

    “那可不是?看永安侯多大方,一出手就送三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最珍贵的就是那辆奇趣阁工坊特制的电动汽车了!”

    “这电动汽车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嘿!这电动汽车可就太神了,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舅父一直在长安做生意,所以才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这电动汽车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大铁盒子,人坐在里面,不需要牲畜在前面拉,也不需要人用脚去蹬车轮,车就能自动走,可神奇了!”

    “嚯~!这天下还有这种车?”

    “嗯!在此之前,整个大唐就只有一辆,是当初工部尚书之子阎少宁成婚时永安侯赠送的,没想到如今我们王刺史大婚,永安侯也送来一辆,要是能亲眼看上一看,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诶?不对,你们刚刚有没有留意到刺史府长史说李家小姐是永安侯的义妹?”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

    “李家小姐何时成了永安侯的义妹了?”

    “嘿!之前还有人说李家小姐跟王刺史门不当户不对,我看看现在谁还敢这么说?”

    “对!李小姐和王刺史明明就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以后谁再敢说他们不般配,看老子不撕烂她们的嘴!”

    一个月前,李泽轩拯救了岐州十几万亩农田,便是拯救了岐州数万的百姓,在岐州百姓的心中,李泽轩俨然已经成为了救命恩人,所以如今听说李静初是看李泽轩义妹,爱屋及乌之下,他们对于李静初这个新娘子也变得尊敬和爱戴了起来!

    这就是李泽轩在岐州的声望!虽然他不在岐州为官,但其声望却丝毫不比王仁表这个岐州刺史差多少!

    “义妹?……仁表,我何时成了侯爷的义妹了?”

    在百姓们议论纷纷、欢呼连连时,李静初这个当事人却是满脑子疑问,刚和王仁表跨完米袋的她,不由停下脚步,扯了扯王仁表手中牵着的红绸,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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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介绍:
现代工科宅男意外来到贞观大唐,成为一名身怀神功的富二代游侠。前世的因,今世的果,繁华如烟,浮名如梦,自带宅男基因、胸无大志的李泽轩,只想宅在家里,抱着媳妇儿,打牌睡觉看小说,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的悠闲日子,闲的没事再调教几个徒弟,让他们代替自己出去装比打脸。但凡事岂能尽如人意,老李非要逼着自己搞事情,李泽轩表示很心累!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