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欺负人！欺负人了！
“不愧是全世界最壮观的海岸线……”
艾琳娜边走边感叹着，虽然前世也曾在侏罗纪海岸附近旅游过，但是相比起当时早已被开发完毕，规划好固定路径的旅行圣地而言，如今空旷的海岸线别有一种风情。
相比起辽阔无边的自然，那个建在悬崖上的巨型体育馆反而没有太多震撼力。
天空中隐约传来嗖嗖的风声，艾琳娜等人抬起头。
四五名驾驭着飞天扫帚的巫师在开阔的海天之间肆意飞翔，作为多塞特郡范围内，唯一可以肆无忌惮地飞翔的区域，不少魁地奇爱好者都会选择带着自己的扫帚来这里玩。
只不过，相比起周末而言，此时在附近游玩的巫师数量明显要少很多。
“魁地奇真是一项优雅的全民体育啊……”
艾琳娜仰起头，看了看那几个在天空中笨拙地传球的巫师们，感叹了一句。
毫无疑问，这些徘徊在魁地奇球场边缘的，绝对不会是正式的魁地奇联赛球员，由于魔法部禁止个人私建魁地奇球场的规定，他们只能在附近的天空拿着鬼飞球自娱自乐。
即使如此，从他们那洋溢着笑容的面庞来看，能尽情传球和飞翔，已经很棒了。
可惜的是……
再过几个小时之后，这样的情况将不复存在了。
因为【侏罗纪魁地奇球场】里的国家队训练就要开始了，为了确保战术保密，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负责人会提前清空周围天空中的巫师。
哪怕这几年以来，英格兰魁地奇国家队一直处于积分垫底的位置，近百年来唯一一次进入全球总决赛还要往前追溯五六届比赛了，但这也无法阻止他们依旧保持着一颗夺得全球总冠军的心，无论怎么说，他们终究是联赛唯一一支至今未曾聘请外援的传统巫师球队。
虽然按照斯卡曼德夫人的说法，这种坚持在如今的魁地奇国际赛场上有些过于天真了。
伴随着蒂娜·斯卡曼德的讲解，女孩子们沿着海岸线边缘被绿荫覆盖的小树林前行，来到了那座宏伟巨大的魁地奇球场旁边，墙体边缘延伸出了一栋砖石房屋，在入口处挂着一个精心制作的黑漆牌子——【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综合办公室】。
咚、咚、咚！
蒂娜屈指敲了敲半掩的办公室房门。
“请进。”门内传出一道有些嘶哑疲惫的男声。
看着蒂娜·斯卡曼德推门而入，以及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背着飞天扫帚、四处张望的小女巫们，那名坐在办公桌后边的、穿着印有金色飞贼图案的中年男巫微微皱起眉头。
“抱歉，现在并不是球场的对外参观时间。”
“杜恩先生，她们可不是来参观的游客，您应该有收到邓布利多教授的信件吧？这三个孩子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所说的，接下来一个月会在你们这里进行暑期试训的学生。”
蒂娜·斯卡曼德微笑着解释道，手中的介绍信缓缓飘向了办公桌。
布兰登·杜恩看了一眼落在办公桌上的信件，又看了看那几个站在斯卡曼德身后的霍格沃茨小女巫们，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我本来以为，好吧，好吧……”
按照杜恩原本的想法，这批霍格沃茨强烈推荐的、夺得了今年霍格沃茨魁地奇杯、邓布利多不惜拉下颜面特意走关系的天才们，至少也应该是臂膀壮实，凶悍干练的运动健将。
然而，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群柔柔弱弱，看起来一拳下去就会哭很久的小女生。
甚至于还有一个身高估摸才一米二左右的小布丁，这种小不点就算飞得再好，只要随便被游走球碰到一下，恐怕就会直接哭哭啼啼地退出比赛，更别提什么训练了。
毫无疑问，这三个被邓布利多强行塞过来的小家伙，与其说是作为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后备青训种子选手试训的明日之星；不如说是那位老巫师利用自身影响力，送到众星云集的英国魁地奇国家队里参加暑期夏令营，顺便偷偷来与球星们近距离接触的小迷妹。
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可爱的小女巫，布兰登·杜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无论是在哪里，特权和人情往来总是免不了的，且不说这些孩子背后家庭的力量，单单只是邓布利多亲自写信推荐这一点上，就足以打消所有管理层想要拒绝的念头。
夏令营就夏令营吧，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小女孩在一旁，也能提升些许训练效果。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后续的一些安排可能就要相应地做出调整了。
“欢迎来到侏罗纪，我是球队主教练兼球场管理人，布兰登·杜恩。”
布兰登·杜恩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后，想了想继续说道。
“关于你们的情况，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提前在信里给我说过了，我之后会给你们分别出具一份为期一个月的进出许可，只要不打扰那些小伙子的正常训练，你们想聊天、要签名、亦或者是在周围飞一飞，逛一逛，都是没有人会阻拦你们的。”
“当然，如果你们对于国家队的训练、魁地奇格外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在旁边围观。等到那些棒小伙训练的间隙，也可以飞上天，参加一些简单的放松小游戏……”
“……旁观？要签名？小游戏？”
艾琳娜微微一愣，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名中年男巫。
从布兰登·杜恩说完第一段欢迎词之后，她就隐约明白了男人的想法——很显然，在这位杜恩主教练看来，她们三人应该就是来这里参加魁地奇夏令营游玩的小朋友。
而另一方面，从斯卡曼德夫人的神情来看，似乎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唔……也就是说，信息并没有完全对称？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既然这样的话，说不定之后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待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小屋里，了解学习那些关于神奇动物的知识，而不是如同老萝卜的计划那样，把时间浪费在魁地奇上。
然而，还没等艾琳娜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表演，以便获得更多的自由时间。
“那个……”
就在这时，汉娜·艾博忽然站了出来，怯生生地举了举手，清脆地问道。
“杜恩先生，不好意思，稍微打断一下。您难道没有看过，或者在报纸上了解过我们的在学校里的那几场比赛吗？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们的实力比您想象中……”
“霍格沃茨里的比赛？噢，是的……魁地奇学院杯的争夺，确实是一段美妙经历。”
布兰登·杜恩微笑着摇了摇头，稍微弯下腰，看向汉娜耐心地回答道。
“但是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我这样的专业层次后才会明白——相比起那些学校里的比赛，职业赛场上的随便一场对抗赛，其中所能反映出来的东西、精彩程度，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噢，我相信你们一定飞得很优秀，不过在此之前……”
说到这里，布兰登·杜恩抬起手掌，放在站在一旁的艾琳娜呆毛上方一点的位置，轻轻比划了一下，用一种半开玩笑地语气，面带微笑地轻声解释道。
“你们需要长高一点才行，不然的话，你们甚至连球都摸不到。亲爱的小不点……”
“……？？？”
还在沉思中的艾琳娜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只横在自己头顶上方的手掌。
长高？！
小不点？！
还有！这只手是什么意思？！
原本打算和平共处，韬光养晦的艾琳娜瞬间将脑海中的计划全部抛开。
莫生气，莫生气，这个时候要保持淑女，打打杀杀不能解决问题，她现在需要在蒂娜·斯卡曼德女士面前保持温柔可爱的人设……个屁啊！
这都被欺负到呆毛上来了！
啪！
艾琳娜用力拍开那只悬在她头顶上的大手，微微退后半步，原本略带呆萌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和犀利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名还在揉手的中年男巫。
“1v1，或者是3v3，亦或者是你们全部一起上……选一个吧！”
艾琳娜眯了眯眼睛，举起手中的飞天扫帚对准了中年男巫的鼻子。
数十枚银光闪闪的星星徽记，围绕在扫帚柄端，就仿佛是一串旋转的小行星带。
“时代变了，布兰登·杜恩先生！在未来的魁地奇比赛之中，身高是最没有意义的一项数据——废话少说，直接来一场小型对抗赛吧，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霍格沃茨的魁地奇！”
……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校长办公室。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那批前苏联科学家们，回到了城堡里的“邓布利多”熟练地打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看了眼那个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校长办公桌前，正在拆信封的邓布利多。
“居然会有人能直接给你写信？你不是已经将自己的名字藏起来了么？”
格林德沃随手逗了逗蹲在鸟架上的凤凰，漫不经心的问道。
“噢，好像是纽特，他写信来向我……唔……这个……”
邓布利多头也没抬地回答道，视线扫了扫信件里的内容，忽然陷入一阵沉默。
“嗯？！斯卡曼德？你不是刚从他那里回来么？”
听到邓布利多的回答，格林德沃迅速扬起眉毛，离开凤凰鸟架，走到了邓布利多身后。
紧接着，格林德沃俯下身，仔细看了看老人手中信纸上的内容，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稍微思索了几秒后，哂笑一声，用他那种独有的慢条斯理腔调轻声说道。
“原来是求援啊，一笔勾销……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果然还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啊？”
“盖尔，在艾琳娜的事情上，我不能瞒着纽特，作为引导这，他有权利了解……”
邓布利多轻咳了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平静地解释道。
还没等霍格沃茨校长把话说完，初代黑魔王轻哼了一声，缓缓说道。
“阿不思，你如果不想我写信告诉那孩子你出卖了她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同意斯卡曼德的请求，尽快把那只可爱的大狗送过去——至于回信，你口述，我帮你来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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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你们，可以开始逃跑了
魁地奇可以说是魔法世界中最重要的体育运动了。
作为一种多人团队的空中对抗，除了极少数因为特殊因素而厌恶魁地奇的巫师外，无论是否擅长飞翔，绝大部分巫师都喜爱这个高速进行的、危险而又激动人心的运动。
准确的来说，伴随着时间推移，它甚至已经成为了当今魔法世界的一种符号。
未成年巫师们会在自家后院的上空骑着飞天扫帚模拟魁地奇；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伊法魔尼等魔法学校的学生会组建球队打魁地奇；全世界数以千计的巫师球星更是将魁地奇比赛作为他们的职业，每年吸引数十万的球迷观看他们的比赛。
甚至于，判定某个国家是否存在体制健全的魔法部的必要因素之一，就是看这个国家的魔法部是否存在专属的魔法体育运动司，来管控和组织本国境内的魁地奇相关运动。
除此以外，国际上还有“国际魁地奇联盟”这样的大型专项职业组织，每个正式的职业比赛都有经过训练的巫师救护队随时在场边待命，以备不时之需——这种周全、完备的后勤阵容组合，哪怕是在巫师战争期间，都无法在战场上完全进行普及。
因此，换句话来说……
“只要不是直接被黑魔法击中，哪怕是被游走球击碎颧骨，也能及时救回来？”
开阔的魁地奇球场中央，艾琳娜瞥了一眼那几名站在球场边缘的专业治疗师团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相比起霍格沃茨而言，职业魁地奇球队在人员搭配果然合理得多。
这样一来，她总算不用每次都畏手畏脚的，害怕狙击力度太强，来不及赶过去救援了。
作为混血媚娃，在拨弄情绪方面，艾琳娜简直堪比来自地狱的魔鬼。
仅凭三言两语之间，布兰登·杜恩和一众魁地奇球员就已经被她撩拨出了火气，没有犹豫太久便在艾琳娜的语言挤兑之下，选择了三对三的常规魁地奇攻防对抗赛。
规则很简单，两边轮流进行鬼飞球的攻防，率先获得三十分的队伍获胜。
“噢，小不点，你不用太担心。这么多年以来，整个侏罗纪魁地奇球场也就只发生过两起被撞碎下巴的情况，更何况我们都是专业球员，会知道如何控制力度……”
听到艾琳娜的声音，那几名站在女孩面前的、身材魁梧的魁地奇球员咧开嘴笑了笑。
“只不过，疼痛可能就没法避免了，魁地奇向来不是淑女应该闯入的领域。”
“放心，我也注意会控制力度的，但愿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可以在我手中多撑几分钟——”
艾琳娜微微一笑，针锋相对地淡淡回应了一句，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总之，尽可能地挣扎、取悦我吧……这样至少会让你们的失败稍微有些价值。”
凭借着前世玩游戏时练就的本领，在赛前垃圾话方面，艾琳娜自认为绝对是处于这个时代最顶尖领域的那一波人，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形象，她完全可以让这些单纯的巫师提前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暴躁与优雅并存的祖安老母亲。
“你！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最好祈祷不要……”
“好了，雷克赛，别跟小矮个计较了。你难道还要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吵架？”
另外一名魁地奇球员拍了拍伙伴的肩膀，语气无奈地说道。
“等会儿干净利落地赢下三十分，她们自然会明白职业和学生比赛的区别。”
“呵，那是当然……”
小不点？
小矮子？
呵呵……
凡是高于一米二的，等会儿全都得给我哭！
艾琳娜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手腕随意翻动了一下，那把专属于她的横扫七星扫帚灵活地跳到了她的手中，银色群星烙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是被封印的灵魂碎片。
“好了，都别说话了，上扫帚。”
担任临时裁判的布兰登·杜恩轻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自己的球员。
虽然对于艾琳娜的挑衅有些恼火，不过布兰登·杜恩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如今已经步入中年的杜恩可不像那些年轻气盛的球员，他很清楚某些来自纯血巫师家庭孩子身上的臭毛病，尤其是这种邓布利多亲自打招呼的孩子，傲气任性是很正常的。
对付这种有着少爷病和公主病的小屁孩，只需要用绝对实力碾压过去一次，就什么都解决了——孩子们从来都是单纯的，从心高气傲到彻底折服的转变，其实很简单。
反倒是对于那几个沉不住气的年轻球员，布兰登·杜恩心中的不满要更多一些。
稍微沉吟了几秒，布兰登·杜恩举起手掌，语气认真地说道。
“五分钟，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五分钟之内你们不能结束比赛……哼。那么或许从下一周开始，你们几个暂时降到替补阵容，等到什么时候态度端正再进入首发。”
“现在，比赛开始！”
没有太多的铺垫，布兰登·杜恩用力吹响银哨，同时将鬼飞球抛给了艾琳娜。
虽然按照三对三对抗赛的惯例，双方球员本应通过猜拳来确定第一次的攻守顺序，不过考虑到两边年龄上的巨大差距，艾琳娜这一方自然是直接获得了首次进攻的球权。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并不算是多么巨大的优势。
只要她们进攻失败，或者在传递过程中出现了丢球的情况，那么球权就自然而然地回到了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正式球员们手中——在杜恩看来，那同时也就意味着比赛结……
轰！
还没等这位魁地奇主教练脑海里的念头转完，一道赤色的光柱划破天际。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刚刚升空的不到五秒的追球手雷克赛便以更快的速度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撞击在布兰登·杜恩身边的场地上，干净利落地直接晕了过去。
“救护队，进场！准备救援。”
只见艾琳娜驾驭着飞天扫帚飘了下来，一边平静地发布指令，一边在布兰登·杜恩呆滞的目光以及漫天飞舞的尘土之中，从那个刚才叫她小不点的年轻球员身体中拽出鬼飞球。
银白魔鬼轻轻颠着手中那个稍微有些变形的红色魔法球，缓缓升空，看着对面那两名仿佛被石化咒击中的英国魁地奇球星，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轻声说道。
“第一个，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有点疼。……五分钟，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们能成功坚持到时间结束，我愿意姑且称你们为——最强。”
“现在，我允许你们，可以开始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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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Dogfight
伯恩茅斯附近，英国魁地奇国家队训练基地。
侏罗纪魁地奇球场内。
蒂娜·斯卡曼德和国家队主教练布兰登·杜恩仰起头，看着那几道穿梭在魁地奇球场上空的身影，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鸣声，痛苦惊慌的哀嚎声，以及……
那风中摇曳着的，十一二岁女孩独有的，银铃般清脆悦耳的愉悦轻笑声。
来自波特里骄子队的明星追球手雷克赛早已在第一次攻击中，直接坠落，虽然在球场急救队的看护下，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短时间显然也无法再重新升空了。
不同于霍格沃茨校园中的那些稚嫩学生，随着雷克赛的‘阵亡’，另外两名来自其它英国地区魁地奇联赛球队的顶级球星迅速反应了过来，还没等重新持球的艾琳娜拉升到最佳攻击高度，他们便驾驭着扫帚飞快地在空中穿梭起来，防止自身坐标被快速锁定。
在魁地奇正式比赛之中，有些球员凭借着过人臂力，通过直接投掷鬼飞球或者击打游走球来击溃对方球员的现象虽然不那么常见，但是也并非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情。
简单的来说，运用球把对方从扫帚上打下去，本来就是魁地奇规则允许的内容之一。
因此，作为魁地奇职业联赛的正式球员，他们虽然内心极度震惊，但还不至于直接崩溃投降——力量在魁地奇比赛中确实会有一定优势，但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飞翔技巧。
经过了短暂的震惊后，普朗克和德莱文很快整理好心态，调整扫帚位置，主动迎着艾琳娜的方向飞去，两人如同盘旋在女孩身边的野狼一样，不停地寻找着断球的角度，同时利用自身的飞行轨迹不断压缩艾琳娜的飞行空间。
既然作为主教练的布兰登·杜恩没有宣布结束，那么说明“对抗赛”还应继续下去。
而且——
五分钟，只要坚持五分钟，他们就算获得胜利……
虽然此时距离比赛开始、鬼飞球升空，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这孩子……”
场地边缘，蒂娜·斯卡曼德仰起头，脸上写满了茫然。
不得不承认的是，艾琳娜此前的表现确实太具有欺骗性了，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在脑海里把那个软糯可爱的小甜心与天空中的银白色魁地奇女皇联系在一起。
“杜恩教练，她这个，不算是作弊吧？要不我们还是……”
“作弊？这就是魁地奇，女士。徒手击扔出这种程度的鬼飞球确实惊人，但据我所知，在如今的世界赛场上，能用击球棒配合游走球打出同样效果的顶级球员，至少不下十人。”
布兰登·杜恩摇了摇头，目光灼热地看着天空中不断穿梭的身影。
原来如此，这就是惊艳足以到让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亲自写信，态度强硬地推荐到英国魁地奇国家队训练基地，来参加暑期训练的顶级魁地奇天才吗？
相比起蒂娜等人所关注的表象，他在短暂惊讶后，很快注意到了另外的东西。
魁地奇比赛并不是谁的扫帚更快，力气更大就能获得胜利的团体竞赛。
经历过了无数魁地奇爱好者的尝试后，魔法界逐渐形成了一个公认的认知:
面对这项空中运动，绝大部分麻瓜体育项目的经验都无法套用，因为麻瓜球类的思维始终都是局限在狭窄扁平的地面，无法承载复杂辽阔的天空竞技。
麻瓜，终究是麻瓜。
天空是属于巫师的领域，没有魔力的可怜麻瓜们只有抬头仰望的资格。
魁地奇其中所蕴含的技巧和技术，哪怕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一个魁地奇球队敢放言说自己摸到了极限。
而在进攻和防守之中规避对方的游走球干扰，这是所有魁地奇球员必须掌握的飞行技巧。
无论对方的击球攻击的力度是打断一条胳膊，亦或者直接打入濒死状态，这一点在紧张快速的魁地奇赛场之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国际球场上，但凡被击中过一次的球员，通常撑不到全场比赛结束，就会因为对方的连续围堵而提前退场。
按照现行的魁地奇比赛规则，只要确定了首发名单之后，除非找球手“暴毙”，不然原则上都是不允许在比赛过程中轮换比赛阵容的，哪怕是发生了恶**故也不行。
真正让布兰登·杜恩感到震惊的是，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他的球员还在天空中四处穿梭，并没有如同他想象中那样干净利落地摆脱艾琳娜的“锁定”，开始尝试反击。
要知道，且不说艾琳娜面对的不是普通魁地奇爱好者——包括“开局暴毙”的雷克赛在内，他们全都是来自于英国各个魁地奇俱乐部之中的顶级球星。
单从双方所使用的飞天扫帚的性能来说，就有着极为悬殊的差距。
艾琳娜的横扫七星固然是横扫系列的巅峰之作，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英国魁地奇球队的标准配置。
但自从前几年开始，欧洲职业魁地奇球队已经开始换装上了光轮系列。
而此时普朗克和德莱文所使用的，正是还没完全上市的光轮2001系列飞天扫帚。
相比起易于驾驭的横扫七星，光轮系列在绝对速度和高度爬升方面具有颠覆性的统治力。
在当今的魁地奇理论中，高度、速度，这就是统治赛场的两个致命要素。
这不仅意味着更广阔的的视野范围，也代表着在追击、防御方面的无可匹敌，只要飞得更高、更快，就能在赛场上拥有主动权——这是魁地奇理论和飞天扫帚制造业的铁律。
然而，就在这一天，布兰登·杜恩忽然发现这条铁律，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不对！这个翻滚降速是陷阱！糟糕！德莱文速度太快，他会被直接锁定住……”
还没等蒂娜询问出第二个问题，她耳边忽然传来了布兰登·杜恩的惊呼声。
紧接着，天空中再次划过一道赤色的光柱。
轰！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来自黄蜂队的追球手德莱文也坠落在了地面上。
“难以置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摆脱追击的飞行方式，到底是什么……”
“dogfight，近距离空战技巧。”
艾琳娜慢悠悠地飘了下来，不急不慢地从丧失意识的德莱文身体中扣出鬼飞球，顺手给年轻男子一个治愈符文稳住伤势，一边随口解释了一句。
“在防守状态下，瞬间失速机动，可以完成攻守转换……这是非魔法界极为基础的科学理论的应用。”
“狗，狗斗？失速机动又是什么？”
布兰登·杜恩困惑地重复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一扇从未见过的神奇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魁地奇，或许要变天了。
“如同双狗搏斗一样，互相追逐对方的尾部，寻找到对方的视野盲区和运动规律，从而完成一击致命攻击。很形象，对吧？”
艾琳娜耸了耸肩，颠了颠手中滴血的鬼飞球，露出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
“至于失速机动就有点复杂了，如果您感兴趣的话，等会儿我可以详细给您讲解一下空优理论。只不过，现在请再等我一分钟，我先去把最后一个击坠任务完成……”
“等等！停！”
还没等艾琳娜重新升空，看起来魁梧壮实的普朗克飞快的从天空中降落下来，慌慌张张地摆了摆双手。
“我放弃，弃权！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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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破局点
“魁地奇，是一项多人体育竞技——而多人竞技的核心，就是合作。”
艾琳娜低下头，将裙子抚下，自然而然地侧坐在了扫帚上，双脚微微悬空，如同荡秋千一样地晃了晃双脚，慢悠悠地飘到一个能够与所有成年巫师平视的高度，轻声说道。
“但这些年以来，找球手至上的观念却一直非常流行，不少球队如今在围绕着天才找球手来制定自身的战术体系，难道从来没有人觉得，魁地奇理论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吗？”
“这些所有人都知道，但这就是魁地奇……”
布兰登·杜恩苦笑着耸了耸肩，他当然明白艾琳娜的意思。
相比起拥有终结比赛能力、有机会直接获得150分奖励的找球手而言，魁地奇比赛中的其他球员的价值和地位明显要低上一档。
甚至于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魁地奇队伍可以简单地被分为两种角色。
找球手，以及……其他魁地奇球员。
可是魁地奇比赛的魅力之一，恰恰就在于比赛结束的不确定性，以及无论场面情况多么焦灼困难，处于落后的那一方永远都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倘若去掉了找球手和金色飞贼这一项规则，这项运动或许会更加“公平”。
但另一方面，随着规则的变动，它固然可以成为更具有竞技性的“空中篮球”、“空中足球”、“空中橄榄球、“空中排球”，但唯独不再是那个魔法界曾经的那个“魁地奇”了。
关于魁地奇规则的改动建议，每一年都有无数巫师在提交申请。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绝大部分变动都是体现在犯规细则的修订，以及对于选手们飞天扫帚的规格认证、衣衫服饰方面，七个固定位置的定义，从未出现过一丝变化。
魁地奇或许存在不少问题，但一切规则修订的首要前提，都必须建立在它依然还是魁地奇的基础上……这是国际魁地奇联盟，以及全魔法界魁地奇爱好者公认的底线。
“相信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这些问题，但找球手是魁地奇的核心灵魂！”
布兰登·杜恩颇为感叹地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更何况这些年来，国际魁地奇联盟也在进行一些变化。我不确定你们是否有在相关杂志上注意到，近几年新版的魁地奇世界杯模式，就是一个极为明显的尝试信号……”
“在为期两年的世界杯小组赛预选赛中，所有比赛的时长都会被限制在4个小时以内。若在4个小时的比赛过后，金色飞贼仍然没有被抓住，比赛的结果将仅凭进球数决定。在小组赛之中，获胜的球队可以积2分，平局则是分别积1分。”
“除此以外，若单场比赛的净胜分超过150分、100分或50分，则可以额外再分别获得5分、3分和1分。若两队的积分相同，则根据抓住金色飞贼的次数最多、用时最少的规则，进行依次排序，最终在两年后选出16支队伍，晋级到世界杯决赛。”
“换句话来说，在预选赛阶段，进球效率将会成为能否获得额外积分的重要因素……”
艾琳娜嘴角扬起，忍不住轻声打断道：“您说的不错，但额外积分的前提，是必须要获得胜利的情况下，才会考虑的事情吧？如果输了比赛，那么依旧没有意义。”
“……”
布兰登·杜恩表情微微一滞。
“确实是这样，找球手在终结比赛和影响胜负方面，还是起着决定性作用。只不过在新的规则之下，想要脱颖而出的队伍必须保证在除了找球手之外的点，依旧具有压制力。”
那不就得了，说到底这还是先拼“找球手”，在打平的基础上，才是拼队友的下限。
艾琳娜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一切还可以按照她的剧本继续进行。
至于国际魁地奇联盟，以及下一届魁地奇世界杯会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大幅度更新游戏版本，这就不是她所要关心的范畴了——她想要的只是魔法ace，而不是一群球星。
“那么，如果我说……我可以彻底颠覆原有机制，让胜负重新回到团队呢？”
“这怎么可能？无论你如何制定战术，每次比赛的上场人数都是固定的，哪怕暂时取得了些许奇效，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会遇到镜像战术对局的反制……”
布兰登再次摇了摇头，眼神里隐藏着一丝莫名的希冀。
“战术或许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飞行理念和魁地奇整体打法的革新，除非你所带来的改变是出现在人，而不是飞行轨迹上面……你知道我的意思。”
“没错，这就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艾琳娜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神情。
“一个月，只需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能让你的每个球员在个人实力上，做到至少能够同时对抗曾经两个自己的水准——高空高速，那是找球手的游戏规则。而对于其他位置的魁地奇而言，天空，早就应该替换成更为高效刺激的雷霆战场了。”
“你是说……”
“杜恩主教练，倘若一支球队能仅凭三到四个人正面击溃另外一只队伍的防线，请问什么样的找球手，能够在两到三人以上的贴身盯防下抓住金色飞贼？”
艾琳娜竖起手指，头顶上的小呆毛愉悦地左右摇晃着。
“甚至于，可能都不需要那么多人进行盯防……等到新一代的‘能量机动’概念飞天扫帚问世之后，那些依旧秉承着高空高速理论的家伙，很快会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相比起非魔法界的战机更迭体系，飞天扫帚在能量获取效率上其实已经摸到了边界。
在魔法界尚未进入超视距作战之前，凭借着魔法感知与目光进行近距离的空中缠斗必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这点在作为体育项目的魁地奇之中，几乎会永远持续下去。
换而言之，空战领域因为导弹的出现而逐渐淡化的“狗斗”技巧，极有可能在经过了一定的融合与改变之后，在换了一种形式之后，永远地在魁地奇球场上空闪亮起来——倘若一切顺利的话，未来魁地奇比赛的观赏和对抗性，将不亚于非魔法界的空演。
“能量机动？”
布兰登·杜恩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这就是霍格沃茨研究出来的新型飞行理论吗？
“不过，关于这一点，我暂时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有一个有些过分的请求，可能需要卡斯兰娜小姐配合一下，希望您可以理解。”
“嗯？”
艾琳娜微微一怔，眉毛挑动了一下，下意识眯起眼睛。
“杜恩主教练……”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是霍格沃茨过去一年里，在飞行领域最杰出的小女巫了，我希望你们能在收敛力道的情况下，展示一下‘能量机动’的实际应用。”
“霍格沃茨这边的教学试点，我们肯定会极力配合。但是相比起理论，其实我们更在意的是理论转化为实际技巧的效果，哪怕是学习，至少也得有个模仿的对象吧？”
“至于在对手这边，无论是你们内部还是我的队员，都是可以的……”
“明白了，也就是再来一次对抗。那么，让我想想……”
艾琳娜脸色舒缓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在周围的魁地奇球星们脸上晃动了一圈。
这群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魁地奇球星，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很耐打的样子啊。
杀鸡儆猴的击坠开场已经做过一次了，倘若再选一个“幸运观众”出来挨揍的话，无论是从视觉震撼力还是心理效果来说，都没有之前那么的有效了……
甚至于，还有可能产生出一种强龙硬压地头蛇的群体逆反心理。
既然这样的话……
艾琳娜沉吟了几秒之后，目光从一众面色发白的没用男人们身上移开，最终落在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汉娜·铁憨憨·艾博身上，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汉娜，我们来一次对抗赛吧。你攻，我守。”
毋庸置疑，在经过了半个暑假的练习之后，铁憨憨差不多已经能够熟练释放“治愈”魔文的第二层效果了，从小翅膀的神色来看，她虽然口头不说但心里显然是相当得意的。
而刚才那一次平地“魔炮”的试射，更是进一步增强了汉娜的自信心。
考虑到开学以后自身的安全，艾琳娜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及时彰显一下力量，重新巩固一下她在铁憨憨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形象，以免开学后午夜的女生宿舍之中出现“娜娜敏”大战“白毛团子”的糟糕本子剧情。
除此以外……
艾琳娜转过头看向那四名站在布兰登·杜恩身边，手里拿着小短棍的年轻男巫。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四个应该都是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击球手吧？你们也一起上吧，顺便把游走球全部都释放出来，稍微给游戏增加一点难度……”
“接下来的对抗赛规则很简单：十分钟之内，只要你们能击中我一次，就算胜利……”
就在这时，艾琳娜声音忽然顿了顿，眼神闪烁了起来。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本来是打算今天多跟这些魁地奇球员们交流一下的，然后就在刚才她突然感觉到隐藏在身体某处的契约之火轻轻跳动了一下。
这种熟悉的感觉……
小卤味？奇怪。
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附近？
而且如果感知没错的话，小卤味似乎就在纽特住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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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难道说，这就是意外之喜么？
果然，世界总是会在不经意的地方眷顾那些长得好看的人。
艾琳娜微微眯起眼睛，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猜测。
她原本准备多炫耀一些空战技巧，尽量以理服人，现在却转了心思，打算尽快结束质疑，还是先回去看看纽特那边的情况。
而且这样一来，顺便也能给“阿不思·邓布利多”多些构思“劝降信”的时间。
想到这里，艾琳娜话锋一转，微笑着看向正有说有笑地骑上扫帚的众人。
“对了！为了督促各位打起精神，赛出风格，我认为还是要增加一个狂暴机制——倘若你们攻击时间结束后，诸位还是没能成功的话，那我可就要开始回击了哦~”
…………
纽特·斯卡曼德的家。
白发苍苍的纽特·斯卡曼德站在门口，有些激动地在原地踱着步，脸上的兴奋神情宛如几十年前那个刚从学校中离开的年轻赫奇帕奇学生，搓着手看向不远处的草甸。
“邓布利多教授，没想到您居然会亲自跑一趟，其实不用这么急的。”
在纽特身前不远处，怀中抱着三头小奶狗的邓布利多几不可闻地轻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格林德沃的威胁，其实按照他的想法，本来打算先拖延几天，想办法暗示一下纽特·斯卡曼德，让他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了多么危险的事情——无论是单独的地狱三头犬，亦或者是白毛团子，邓布利多都相信纽特能够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
但如果两者结合在一起，这对上古时期的经典魔法羁绊成型，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只不过，随着那封署名“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的信件被格林德沃看到，一切就没有太多可以回旋的余地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纽特能够继续延续他“黑魔克星”的能力了。
“邓布利多教授，这不会就是……您口中所说的，成年三头犬？”
随着邓布利多的脚步靠近，纽特看了看老人怀中的那个小奶狗，神情古怪地说道。
虽然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幼年期的三头犬显然要更好一些，但是这显然与他此前所听说过的信息不大一样，而且这种路都站不稳的小奶狗，也没办法去看守他的动物园。
难道说，这是霍格沃茨城堡里面那只成年三头犬产下的幼崽？
就在纽特·斯卡曼德脑海里念头纷杂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邓布利多的苦笑声。
“不，纽特，它就是那只成年三头犬。”
“可是……”
还没等纽特·斯卡曼德把话说完，只见那只原本躺在邓布利多怀里的三头小奶狗忽然抬起头，有些困惑地在周围看了看，三只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小奶狗模样的三头犬眼神中惺忪一扫而空，灵活地从老巫师怀里蹦了下来。
“嗷！”
“唔！”
“汪！”
伴随着三声奶声奶气的叫声，这只原本还不到成年嗅嗅大小的三头犬身体瞬间被一团淡蓝色的火焰笼罩住，在扭曲的灼热空气中，它体型宛如吹了气一样迅速膨胀开来。
顷刻间，一只浑身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可怕巨兽出现在了纽特·斯卡曼德面前。
三个狰狞的脑袋左右晃动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冥界看守者，六只冰冷嗜血的俯视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伴随着巨兽的呼吸，灼热的火星时不时扑打在空气之中。
“纽特，你的信息稍微有些滞后……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三头犬……”
阿不思·邓布利多再次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旁大狗的身躯。
“如你所见，这是一只已经与巫师签订了魔法契约，觉醒了魔火能力的地狱三头犬，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当然，这让它在忠诚方面当然也无可挑剔。”
“远古巫师契约？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的杰作……”
纽特·斯卡曼德双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巨兽，宛若看着一个绝世美人那样的火热。
“不可思议，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巫师懂得这种契约魔法，太不可思议了！”
相比起如今巫师与魔法生物之间的隔阂，在上古时期，伴随着契约魔法的兴起，绝大部分顶级巫师都会选择与强大的神奇生物签订魔法契约，共同对抗复杂危险的自然挑战。
而在这之中，地狱三头犬无疑是其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个存在。
根据残存的魔法“历史正文”记载，巫师们征服家养小精灵的那场战役中，地狱三头犬就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这种高魔抗、残暴可怕的巨兽配合远古巫师的魔法，直接击溃了一个不亚于妖精的智慧种族，让它们的世世代代都沦为了巫师们的奴隶。
只不过，在此之后，三头犬数量突然就出现了锐减。
关于三头犬种族的离奇凋零，其后还有许多个不同版本的流言。
其中最具有说服力的，莫过于就是随着“家养小精灵征服战”的结束，妖精、媚娃、马人乃至于魔法议会都一致认为这种战争模式太过于可怕，无声的默契中，各方势力都在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抹去着曾经的那段历史，契约魔法也被逐渐封存了起来。
而地狱三头犬与巫师之间的故事，逐渐成为了一个仅仅流传在文本记载中的神话传说。
“邓布利多教授，它……”
“抱歉，纽特，碍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透露给你太多信息。”
仿佛已经猜到了纽特·斯卡曼德想要问什么，邓布利多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只三头犬的主人已经同意了将它暂时寄养在你这里的事情，同时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完成契约的地狱三头犬，值得信赖而又危险。”
“嗯？您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纽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兴奋神色稍微散去了一点。
“我……”
邓布利多很无奈，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反正过不了几个小时，纽特·斯卡曼德应该就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而在此之前他碍于某些小魔法的约束，并不能提前透露出那一点点至关重要的细节。
同为站在魔法界最顶端的巫师。
格林德沃虽然不能使用魔法强行限制邓布利多说话，但是设置几个小巧脆弱的魔法检测防护，用来判断老巫师在一定时间内是否有外泄某些秘密，还是可以做到的。
按照格林德沃的说法是，礼物的神秘感，一定要尽可能留到拆开的那一刻。
“总而言之，它不会主动伤害人，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邓布利多轻叹了一口气，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怀表，低下头看了看。
“抱歉，我可能得先走了……关于它的喂养指南，你就按照常规的大型食肉类动物喂养就好了，反正海格此前什么都喂过——鹿肉、猪肉、牛肉、鱼肉……噢，这些应该是你擅长的领域，毕竟无论是我和海格都不是神奇生物方面的专家。”
“我尽量吧，那么还有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语焉不详的邓布利多，纽特叉着腰转过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巨兽。
“它之前的那种缩小状态，该不会是特制的缩小药剂的效果吧？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个大家伙在智力和性格方面应该是比较好打交道的那种了？它还能变回去么？”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要看它自己的意愿了。”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你知道的，作为上古巫师们最喜欢的宝藏看守者之一，三头犬的体内其实有一个不大空间储藏区域——虽然它们通常喜欢用来储藏多余食物，以便进行长时间的休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路威的体内应该还储存有十来只炼制好的特制缩身药剂。”
“只要它自己愿意，它随时可以消化掉其中一管缩身药剂，让自己重新回到幼年体的状态，并且在有危险的时候，主动爆发魔力，重新恢复成成年体的形态。”
“我明白了，也就是要看我和这只可爱朋友的沟通情况了？”
纽特·斯卡曼德点了点头，神色轻松地回答道。
与这种已经驯服过的温顺生物建立联系，哪怕它的外形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是对于纽特·斯卡曼德来说，几乎算不上什么有难度的任务。
“……唔，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邓布利多嘴角抽了抽——可爱确实可爱，只不过，对象可能稍微有些变化。
“那么我先走了……否则那个小丫头可能就要回来了……”
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忽然再次转过身，抬起手拍了拍纽特·斯卡曼德的肩膀。
“对了，纽特……”
“嗯？邓布利多教授，还有什么事吗？”纽特心里突然一慌。
“我想说的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一定要保持镇定。尽可能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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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咕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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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艾琳娜你又在骗人了！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敏锐地捕捉到面前铁憨憨目光中的狐疑，艾琳娜略微有些炸毛地轻哼了一声，双手施展物理变形术把汉娜的小圆脸逐渐扯成了氵又女那，没好气地解释道。
“作为一名贯彻德鲁伊教义的小女巫，我从来不会赞同无意义的杀戮。倘若不是因为我找到了【绒毛软壳蟹】的食用价值，以邓布利多教授的性格，绝对不会任由那些繁殖速度超强，同时又抑制不住对人类**的家伙们继续生活在霍格沃茨附近的。”
“而现在，它们虽然作为食材储备被圈养起来，但也躲过了无价值的灭族之灾。”
艾琳娜轻轻打了个响指，平静地说道。
“因此，我更倾向于将这种行为称之为——仁慈。”
汉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直到身上的泡泡都开始消失，才再次开口问道。
“所以说，艾琳娜你的意思是，我们反而应该多养殖一些神奇动物？”
“对，也不对……”
艾琳娜说着，嘴角扬起，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忽然话锋一转。
“神奇动物不同于非魔法界的牲畜，它们的价值不仅仅体现在单纯的食用领域，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需要请教了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后，才能知道具体的道路在哪里。”
浴室不远处外边的走廊，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很显然，多半是斯卡曼德夫人来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老流氓跟过来。
总之，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说一些容易被人误解的话。
且不说这个世界上很多误会的产生，大多都是因为被人偷听了半截内容而出现的信息偏差，就算那两位大人从头到尾听完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大概也可能会造成麻烦。
“其实，了解神奇动物知识的过程，也是一种学习魔法的途径。”
这一次，艾琳娜的神色和语气都要正经了不少，这也确实是她的想法。
“在我们做一件事情之前，我们首先要明白自己的初衷。仅仅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那是最低层次的生命诉求，模仿其它物种的独特之处，并且加以运用、进一步认知世界，这本来就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石……”
“正如同斯卡曼德先生一生致力于保护神奇动物，他守护的其实是魔法界、乃至自然界的物种多样性，而不是单纯的某种动物，这点从《神奇动物在哪里》就能看出。”
“所以，关于你之前的问题，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或许只有等到我们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对于各种神奇动物的习性和资料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之后，才能确定出，我们应该如何在人与自然之间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
伴随着艾琳娜的声音，汉娜的眼神逐渐开始“卢娜化”。
虽然从赫敏那里学到了一些刨根问底的习惯，但是铁憨憨终究还是一只铁憨憨，要是她能够随时跟上思维节奏，那么她也不至于被半哄半骗地成为破釜酒馆的看板娘了。
另一方面，由于正在洗白白的缘故，曾经无往不利的“呆毛测谎术”也无法发动。
“呜……呜呜……我知道了……别扯我的脸了……”
汉娜支吾着，发出可怜兮兮的求饶声。
“卢娜，卢娜快帮帮我啊，明明是你告诉我那句嗅嗅口令的……”
不同于某只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魔文的混血媚娃，作为普通人类她每天所能承受的强化次数是有限的，倘若不想晚上浑身酸痛的话，大部分时候她只能任由艾琳娜欺负。
至于导致了这一切话题开端的卢娜小姐，此时已经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泡了。
看着眼神茫然，歪着脑袋思考要不要靠近的卢娜，汉娜心中一片悲伤。
正如同魁地奇球场、黑魔王副本里的情况一样，无论怎么好奇地去观察世界，卢娜·洛夫古德同学永远都不会在队友血条归零之前受到伤害，她刚才为什么要去多嘴呢？
看了看孤立无援的汉娜，艾琳娜满意地笑了笑。
“好了，这次就暂时先饶过你了……”
“除了关于神奇动物方面的学习外，你在魁地奇方面也需要加大训练强度。在我刚才已经稍微放水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是没能成功完成一次锁定，这确实有些让人失望。”
“明年的魁地奇比赛可没那么容易了，毕竟新生队的大家都将加入各个学院队。”
“倘若你没能熟练掌握能量机动，那么很有可能会被韦斯莱兄弟，或者高尔、克拉布他们的游走球偷袭成功……况且，你家人应该很想看到你出现在魁地奇世界杯赛场上吧？”
趁着汉娜开始走神的间隙，艾琳娜原本放在铁憨憨脸庞边的爪子悄悄下移。
啊——
这罪恶的人心，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啊——这就是智慧的代价吗？
“吖！艾琳娜你这个女流氓！”
“哎嘿嘿，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胡说！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不平衡！”
“开什么玩笑！我才十一岁，我会嫉妒你这个憨憨？！”
“别过来！不然我要……”
“rua……”
伴随着女孩子们的打闹声，浴室里的气氛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
而与此同时，走廊外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艾琳娜和汉娜之间的这一番对话，让斯卡曼德夫人原本就有些不那么坚定的警惕心，再一次发生了动摇——这几个孩子，似乎除了力气大点外，性格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至于天赋方面的事情……这好像也不能怪她们吧？
原来现在的霍格沃茨学生都是这样看待魔法，以及神奇动物方面的知识的么，相比起她念书的那个时代而言，现在的小巫师果然要让人羡慕和钦佩多了！
“神奇动物……魁地奇……认知世界的基石……”
蒂娜小声重复着，缓缓放下准备敲门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朝着楼下客厅的方向走去。
斯卡曼德夫人并不打算打扰属于女孩子们的欢乐时光，她也是有过类似童年的。
况且，相比起懵懵懂懂的汉娜，艾琳娜所说的那些内容对于蒂娜·斯卡曼德来说，显然要清晰明白得多，或许……这就是纽特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的信息吧？
毫无疑问，至少那位卡斯兰娜小姐在理念上，似乎与纽特有许多不谋而合的地方。
“她们就是魔法界的未来吗……”
这一刻，斯卡曼德夫人回想起邓布利多在信中的描述，心里的不安彻底消散开来。
或许这就是知识传承的意义，让她和纽特将自身的经验智慧传给这些孩子，然后让更加年轻、更加坚定、更加富有想象力的孩子们去让未来变得更加美好。
………
等到蒂娜的脚步声远去，卢娜转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艾琳娜姐姐，你又在骗人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
艾琳娜颇为不满地鼓起脸颊，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我发誓，我刚才说的内容全都是真话，况且我骗汉娜有意义吗？”
“嗯，艾琳娜姐姐你确实很少说谎……但如果斯卡曼德夫人没有靠近的话，我总觉得你想说的内容，多半与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不大一样。残缺信息误导，用部分真实的内容，来引导人们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这还是你教我的。”
“证据呢，证据！”
“唔……我猜的……”
“这就不对了！卢娜！直觉这种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准确的。”
艾琳娜扬起眉毛，淡定地补充了一句，“‘宠物小精灵’第一季快要大结局了，如果你想安稳地看完故事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自己的阵营在哪边。”
“嗯，所以我才没戳穿你啊！”
卢娜·洛夫古德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为这个世界‘宠物小精灵’的忠实粉丝，除非哪一天艾琳娜宣布断更和烂尾，否则只要她还能源源不断地用“二元倒回改造架构魔法”播放影片，她就不会叛变。
说起来，那个与她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巫，这次应该能拿到比赛冠军了吧？
伴随着艾琳娜的新番预告，卢娜眼神再次变得飘忽了起来。
在这个缺乏娱乐方式的二十世纪末期，艾琳娜所掌握的那些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这对于已经在家里憋了整整一个月，每天只能帮父亲校稿的卢娜来说，诱惑实在太大。
至于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那些小动物，卢娜的直觉告诉她，艾琳娜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凶凶的，但是在一些基本的事情上还是不会乱来——不同于艾琳娜的另外两只小翅膀，因为父亲的缘故，卢娜可是少数知道这白毛团子一部分真实身份的人。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女皇，奥地利天命集团的大小姐。
倘若艾琳娜真的想吃什么稀罕的神奇生物，直接花钱去买或者命令人去抓就好了，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用特意到斯卡曼德家铤而走险进行偷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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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咕吖！
第六百六十八章 这是我的狗啊
半个小时后。
纽特·斯卡曼德家，客厅。
艾琳娜三人刚从楼梯上走下，就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气。
就在女孩子们在浴室洗澡打闹的间隙，重新回到客厅的蒂娜·斯卡曼德已经准备好了这天晚上的晚餐，干净整洁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各种菜肴。
“哇，好香啊……今天的晚餐是香煎小鸡块吗？”
艾琳娜轻轻抽动了下鼻子，惊喜地走到餐桌前，随手抓起一块两面煎成金黄的小鸡块丢入嘴中，飞快地咀嚼起来，头顶上的小呆毛宛若活过来了一样，欢快地晃动个不停。
相比起魁地奇比赛，在洗澡这件事上耗费的体力，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自从汉娜掌握了治愈魔文的“第二层”打开方式之后，艾琳娜每次在洗澡的时候所需要耗费的精力，提升了不止一倍——哪怕她们很少会在浴室中使用魔文，但是随着两人日常使用魔文的次数，她们的**强度也比起过去要高出一大截了。
而这种时候，淌着金黄色油脂的嫩鸡块，无疑就是最适合补充蛋白质消耗的圣品。
“斯卡曼德夫人，明天交给我来吧，我在鸡肉烹饪方面特别有经验……别说是十天半个月，就算时间拉长到两三个月，我也能每天都做出不同的鸡肉料理出来。”
“别用手抓，小心烫！桌上有刀叉的，你们平时训练太累，烹饪等周末再说吧。”
蒂娜·斯卡曼德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桌子一旁的餐具，声音柔和地说道。
“况且，这附近的环境你也不熟。无论是买菜还是准备调料，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对于料理很感兴趣的话，这个周五训练结束后，我再陪你去买食材。”
“好呀！好呀！那我们一言为定。”
艾琳娜咀嚼着嘴里喷香滑嫩的香煎鸡肉，愉快地眯起眼睛，得意地说道。
“放心吧，只要您和斯卡曼德先生尝试过一次我的手艺，绝对从此就再也忘不掉了——不知道您有没有订阅过《舌尖上的霍格沃茨》，凡是出现在上面的那些菜肴，我全都会做！甚至于很多新式菜肴，以及食材的烹饪方式，都是我独家首创的。”
“呵。”
坐在餐桌尽头的纽特·斯卡曼德脸颊抽了抽，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呜噜声。
不说这件事还好，他一听到这个，脑海里就下意识浮现起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前不久告诉他的那个消息，所谓【霍格沃茨密林软壳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作为一名神奇动物大师，纽特此时格外痛恨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和想象力。
倘若说八眼巨蛛改了个名字后就能当做蟹腿端上餐桌，那么那本杂志上其他冠以寻常生物名称的菜肴，说不定其中也有混杂着类似情况的神奇动物分类的食材。
“斯卡曼德先生，您刚才是有在说什么吗？”
艾琳娜敏锐地抬起头，视线投向坐在餐桌另一侧的老雀斑，好奇地问道。
“对了，说起来……邓布利多教授下午又来了一趟吗？”
关于卤味的事情，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询问切入点，只能试着旁敲侧击一下。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整个事件的背后一定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布局，否则仅凭小卤味是不可能跨越那么远的距离，从霍格沃茨城堡出现在这里的。
而伴随着卤味的突然到来，整个暑期补习，无疑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要知道，倘若邓布利多完全偏向于纽特·斯卡曼德的话，不管怎么想都没有道理会把地狱三头犬放归到它的小主人身边，除非……爷爷出手降低了一点通关难度嘛。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纽特·斯卡曼德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可以被她策反的可能？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的联盟。
只有混乱正义的傻东西才会给每个人打上标签，然后把所有标记为坏人的存在一杆子打死（或者被打死），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才是一名合格的魔王应该具备的素质。
一般来讲，凡是拥有很高的力量、威望、正义感、自我信念的人，当她（他）们被自身阵营的人欺骗出卖后，反而比起那些普通的世俗人更容易出现‘堕落到恶’的现象——也就是传说中的“恶堕”、“暗堕”等自身阵营转变的情况。
虽然这点在已经九十多岁的纽特身上可能有些困难，但终归还是值得尝试一下的。
面对艾琳娜的寻味，正在切面包片的纽特动作微微一滞，旋即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那只混血小媚娃，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嗯，是有这回事，不过这次不是关于你们的事情……因为某些原因，邓布利多教授拜托我暂时帮他照顾一只稀有的神奇动物，等到晚餐结束，我正好带你们去看看它，当然，还有地下动物园里面的那些小家伙们。”
稍微停顿了一下，纽特·斯卡曼德轻咳了一声，视线移动到自己的餐盘中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要小心，它暂时还没完全驯服。所以如果没有我的陪同，你们千万不要独自前往地下区域，在不了解神奇动物的习性、与它们形成羁绊之前，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好啊，我知道了。”
艾琳娜愉快地眨了眨眼睛，同样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餐盘。
不过与纽特·斯卡曼德不同的是，她是为了避免自己嘴角止不住扬起的弧度提前引起某位神奇动物大师的警惕——惊喜只有保存在礼物拆开的那一刻，才会显得珍贵。
多么和谐温馨的场景啊……
蒂娜·斯卡曼德看了看艾琳娜，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丈夫，脸色变得愈发柔和了起来。
自从孩子们长大成家后，纽特就很少与陌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如今这种情况在蒂娜的印象之中，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罕见的“健谈”模式了，这无疑让她格外开心。
或许过几天，可以试着写信让儿子一家回来坐坐。
如果蒂娜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小孙子今年应该也到了该去魔法学校念书的年纪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正好提前与同学们认识一下。
当然，如果能最终在学校里能发展成好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据她这一天的观察下来，这三个小女孩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那都是相当优秀的。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蒂娜这一次可不打算任由自家孙子还是学他爸一样，磨磨蹭蹭地直到一把年纪了，才开始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她和纽特还指望着尽快抱曾孙呢。
………
晚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好了，好了，这里就交给我来应付。”
看着餐桌上最后一块面包被消灭干净，蒂娜·斯卡曼德破天荒地主动站起身，围上搭在丈夫椅子后边的围裙，开始收拾餐盘和一片狼藉的厨房，一边轻声道。
“纽特，你带着孩子们去下边参观吧……记得一定要保护住她们的安全，如果邓布利多教授送来的那个大家伙有危险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太大意了——你岁数也不小了。”
“放心吧，这可是我研究了一辈子的领域，我一切自有分寸。”
纽特·斯卡曼德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脸上难得地闪过一抹骄傲的神情。
“只要我在，就算面对的是一群暴躁的赫布底里群岛黑龙，我也能护住这下孩子们的周全，更不用说，她们即将要接触到的，大多都还是有趣聪明的神奇动物们。”
经过一个下午的磨合沟通，纽特丝毫不担心那只地狱三头犬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不过，为了在这段时间震慑住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家伙，纽特打算先配合那只聪明的三头犬演一场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吓一吓她们，让她们知道这里有只“恶狗”挡道，也好绝了未来一段时间里，她们可能偷偷溜进地下动物区域的念头。
根据他的观察，这只神奇的三头大狗智力差不多已经接近了正常十一二岁孩子水准，换句话来说，它甚至可能比起某些霍格沃茨的一、二年级小巫师还要聪明一些。
至少在表演技巧，以及理解人类语言方面，它有着让人惊叹的天赋。
…………
几分钟之后。
在纽特的带领下，她们穿过客厅，来到了一扇普普通通的白桦木门前，如果不是门上时不时闪过的魔法波纹，艾琳娜甚至怀疑这扇门后边是不是通往次卧或者储藏室。
“就是这里了，孩子们先停下，注意站在我身后……”
纽特·斯卡曼德停下脚步，故作凝重地拍了拍手掌，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要即将带你们前往的地方，是我这些年来慢慢搭建起来的，为那些稀有神奇动物们提供庇护、繁衍、医疗场所的地下动物区，我希望你们能听我指挥千万不要乱跑。”
“尤其是在进入动物区通道的时候，你们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慌张。”
“今天下午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刚送来了一只极为神秘、危险的神奇生物，它的罕见程度甚至在我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系列丛书中都没有详细记载……”
“因此，”纽特·斯卡曼德压低声音，“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那有可能会激怒它。”
汉娜·艾博紧张地屏住呼吸，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在她身后一点的位置，艾琳娜和卢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的此时神情都有些古怪——艾琳娜是凭借着魔法契约感知到的，而卢娜则是直接过了个“灵感”猜到的。
虽然她们已经很努力地在表演“紧张情绪”了，可是一想到门后的那个家伙，艾琳娜和卢娜两人实在是很难如同汉娜·铁憨憨·艾博那样，表现出逼真的紧张认真情绪。
就在这时，纽特·斯卡曼德抽出魔杖，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房门。
“嗷呜！”
“汪！汪！”
“汪！汪！汪！”
下一秒，伴随着逐渐变得奇怪的咆哮声，只见门后的巨大黑影猛地跳了起来，摇头晃脑腾空而起，迫不及待地朝着纽特一行人的方向扑了过来。
“糟糕！退后！快退后！障碍重重！”
纽特脸上瞬间一变，飞快地挥舞起手中的魔杖。
然而，还没等纽特的咒语在那个“发了狂”的三头犬身上发挥作用，他耳边忽然传来了汉娜·艾博充满惊喜的声音——“路威？！你怎么在这里。”
汉娜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熟练地抱住了那只迅速缩小成了小奶狗形态的三头犬。
纽特·斯卡曼德：？？？
“卤味，你又变胖了啊！这样可不行，要多运动呢！”
卢娜·洛夫古德越过某位石化住的男巫，走上前揉了揉小奶狗的肚子。
纽特·斯卡曼德：？？！
“纽特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呢，居然把小卤味接过来陪我了……”
艾琳娜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逗弄了一下那只前几秒还是巨大狰狞的战争巨兽的地狱三头犬，任由那只小奶狗三个脑袋不停地轮番舔着自己的手指示好，微笑着转过头。
“这、这只三头犬……”纽特宛如被施展了结舌咒，断断续续地说道。
“没错，这只大狗狗爷爷送给我的礼物。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艾琳娜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
“难道说，邓布利多教授之前没有告诉你么？斯卡曼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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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妈耶！！！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一样的道路
这么多年以来，人们或许很难分辨到底谁才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
但是在关于“邓布利多最喜爱的学生”的排序上，纽特·斯卡曼德无疑是全魔法界差不多处于半公认状态的第一人选，甚至差点作为词条写进了巧克力蛙卡片的介绍中。
虽然对外一直否认这点，但从纽特·斯卡曼德内心来说，多少其实还是有些认同的。
直到，这一天……
“您看起来似乎很惊讶？斯卡曼德先生。”
艾琳娜轻轻撩动了一下头发，不经意之间将藏在胸口的死亡圣器吊坠漏了出来，一脸戏谑地看着面前那个仿若大理石雕塑一般的老巫师，语气平静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邓布利多教授应该告诉了您不少关于我的故事吧？但奇怪的是，怎么他唯独漏了这么关键的一条信息呢，或许，我们之后需要好好谈一谈……”
“这、这……我不是……抱歉，我不是很明白您在说什么？”
纽特·斯卡曼德张了张嘴，支吾地组织了好一阵语言，表情不自然地回答道。
这样猝不及防的直接摊牌场景，相比起他原本的计划实在是提前了太多，而地狱三头犬路威的舔狗行为，更是完全打乱了纽特·斯卡曼德的布局，以至于让他暂时有些发懵。
不同于普通的神奇生物，地狱三头犬本身就是为了巫师战争而出现的。
倘若说此前艾琳娜·卡斯兰娜不过是一只不足为虑的小魔王，那么从路威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拥有了与绝大部分顶尖巫师对抗的资本——而最让纽特·斯卡曼德感到绝望的，莫过于这一切似乎还都是他自找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果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坑货！
“真遗憾，你的表情和反应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艾琳娜耸了耸肩，重新将格林德沃送给她的吊坠放进领口，若有所指地轻声说道。
“看来，就算是整个魔法界公认最优秀的人，有时候也会因为某些私心，而隐瞒部分至关重要的真相——沟通，永远是友谊与理解的第一步，您应该是最赞同这点的吧？”
“格……唔，我是说你的爷爷（grandfather），所以，他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吗？”
纽特·斯卡曼德嘴唇嗫嚅了一下，略带绝望地低声问道。
“当然。我的行李箱就是爷爷帮忙收拾的。”
艾琳娜眯起眼睛，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紧接着，女孩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目光困惑地看着她和纽特打哑谜的汉娜和卢娜，朝着纽特·斯卡曼德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天真笑容，甜甜地说道。
“唔……亲爱的斯卡曼德先生……现在似乎并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场合，对吧？我们总不至于一直在门口站着聊天吧，您不是还要带我们参观一下地下动物园区吗？”
“不用叫我斯卡曼德先生，叫我纽特就好了。”
纽特·斯卡曼德打了个冷颤，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关于这次的整个事情，确实到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地方，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纽特也有些赞同艾琳娜所提出的坦诚相待、大大方方坐在一起好好聊清楚来龙去脉的提议。
而且在趁着女孩子们在楼上洗澡的时候，蒂娜也告诉了他一部分“不小心”在盥洗室门外听到的，这几个小女孩之间的交谈内容：【了解、学习、保护神奇动物，就是在寻找人与自然之间的均衡，守护和认知这个世界】——对于这个观点纽特简直不能再赞同了。
当然，或许除了这个最终观点外，他与这位卡斯兰娜小姐在具体路径上有不少区别。
但是现在看来，既然是双方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那么无论是分道扬镳、亦或者取长补短……与其互相遮遮掩掩地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互相辩论一番，也没那么麻烦。
“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是适合闲聊的地方。既然你们已经有三头犬陪伴了，那么后续的环境对于你们来说也都没太多危险了，我还是先带你们参观介绍一下好了。”
“对了，除非我同意，否则暂时不要伸手去碰它们——它们其实……唔……很害羞的。”
既然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那么总得试着去接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纽特·斯卡曼德在这一点上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相当成熟了，哪怕如今看来阿不思·邓布利多又又又又……给他挖了个大坑。
但反正他已经在坑里了，与其继续否定现实，还不如从现在开始想想怎么尽快爬出去。
…………
没有耽搁太长时间，纽特便重新调整好了心态。
不得不说，在抛开了艾琳娜·卡斯兰娜等人身上隐藏的危机之后，带着三个懵懂可爱的小女巫在充满自然气息的地下动物区域游览参观，确实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对于纽特·斯卡曼德而言，向其他巫师介绍神奇动物，本来就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
随后，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带领下，艾琳娜三人抱着小卤味，满脸好奇地顺着一片仿佛是由树木自动生长出来的旋转木梯，小心翼翼地朝着下方走去。
片刻之后，一个庞大的神奇动物世界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地下区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漆黑一片，穿过宛若点缀着星辰的萤火虫巷道后，女孩子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纽特·斯卡曼德的树屋，来到了另外一片户外土地一样。
经过魔法改造过的地下区域显得格外的庞大。
无数错综复杂的楼梯与通道组成了一个近乎覆盖了所有季节、气候、各个自然地域环境的自然体系，每一个植被区域似乎都是独立的小空间——天空、微风、土壤、水域……除了看起来稍微小了一点之外，与外边的自然旷野没有任何区别。
几只卜鸟从悠闲地天空中飞过。
毫无疑问，这里的天空并不是霍格沃茨礼堂那种施展了魔法的镜像环境，而是一片真实存在的、辽阔而广袤的巨大空间，这里就是真实自然界的一个个剪影世界。
“艾琳娜，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看起来好像是学院下方的那个……”
汉娜·艾博伸出手指，好奇地碰了碰路边的植株，目光不停地在琳琅满目的植被环境以及截然不同的小空间之间徘徊，下意识放慢脚步，凑到艾琳娜身边小声说道。
自从踏进这个区域，她就有种仿佛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感觉。
恍惚之间，汉娜甚至差点产生出了一种，说不定可以顺着某条捷径直接回到温暖舒适的宿舍里面睡觉的错觉，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人熟悉了，简直就是第二个……
“没错，这就是借鉴了赫奇帕奇女士的那个地下城。”
还没等艾琳娜开口回答，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纽特·斯卡曼德转过头，微笑着解释道。
“只不过相比起千年前建立起的‘赫尔加的地下城’，我结合了部分新的魔法成果，在一些小细节上进行了改良，让这里更适合动物们生活，而不是单纯地种植植物……”
“噢，别动！它们很害羞的，你不能用手直接去碰它！”
纽特忽然停了下来，有些惊奇地看向走在道路左侧的卢娜，飞快地说道。
不知何时，卢娜·洛夫古德已经停下了脚步，微微偏着脑袋，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身旁的一株普通的灌木丛，手指试探性地在灌木群边缘悬空着，似乎想要触碰什么东西。
“它？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顺着纽特的声音看过去，汉娜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卢娜你在干什么？唔……艾琳娜你有看到什么吗？”
“你们快看，这里趴着一只小蜥蜴，好可爱！”
卢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轻声回答道，脸上带着一抹惊喜的神情。
艾琳娜仔细地看了看卢娜手指的位置，同样困惑地摇了摇头，下意识走了过去。
“蜥蜴？哪里有什么蜥蜴，明明只是一团普通的灌……”
就在这时，原本附着在灌木边缘的一片树叶害怕地抖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约莫十英寸长的银绿色蜥蜴晃动着身子，飞快沿着灌木群伸出的枝丫往里面爬去，晃眼一看就好像是一团叶子正在朝着枝干的方向逃跑。
“……别怕啊，我没有恶意的！别跑！”
艾琳娜小脸微微一呆，下意识迅速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不给她面子的小家伙。
别说是这只笨头笨脑的小蜥蜴了，就算是金色飞贼，只要被她锁定了位置，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为了防止出现断尾逃生的尴尬局面，艾琳娜特意瞄准了它的身体。
嗖——
女孩的手指穿过了银绿色蜥蜴的身躯，捞了隔空。
只见那只蜥蜴浑身抖了抖，原本十来英寸长的身躯宛若中了缩小魔咒一般，瞬间缩小了四五倍，四脚并用地灵活躲开了艾琳娜的五指，溜进了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
“变形蜥蜴，它可不是能用手直接抓住的。”
纽特·斯卡曼德微笑着说道，看了眼满脸惊诧地艾琳娜。
“这种小家伙对于陌生人的气息，以及危险的感知极其敏锐，因此你在接近它们的时候一定要缓慢而富有耐心，否则稍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会缩小变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边说着，纽特轻轻伸出左手，搭在了那抹微微晃动着的灌木上。
而在他的手掌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小撮黑乎乎、不停晃动着的糙米似的东西。
约莫十来秒之后，灌木丛中再次探出了一个银绿色的小脑袋，犹豫了几秒钟后，刚才被艾琳娜吓跑的变形蜥蜴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趴在纽特的掌心小口吃着那堆“零食”。
“很可爱的一种生物吧？但是它们在如今的魔法界已经相当稀少了……”
纽特·斯卡曼德耐心地看着那只趴在他掌心的小家伙，语气复杂地轻声说道。
“变形蜥蜴皮在巫师中备受珍视，它们是最时候用来做钱包和钱袋的材料，这种多鳞混合材料做成的钱袋和钱包在有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就会自动收缩——哪怕是嗅嗅、亦或者是魔法界的小偷，都很难偷走储存在里面的东西。”
“钱袋，以及钱包么？”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靠了过来，蹲下身仔细地看着那只伸吐舌头的银绿色小蜥蜴，不同于普通蜥蜴那种灰扑扑的表皮，这种变形蜥蜴的鳞片色泽格外漂亮。
怀璧其罪，独特的魔法特性以及这种高颜值的外表，确实很容易遭到捕猎。
“每个巫师都会用到钱包，因此魔法界对于变形蜥蜴的捕杀，也从未停止过——”
纽特·斯卡曼德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复杂。
艾琳娜扬起眉毛，语气轻松笑着说道。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只要让巫师们不买变形蜥蜴钱袋不就好了……”
纽特摇了摇头，下意识叹了口气。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可能让所有巫师都将金加隆放在衣服口袋里，能悄无声息地偷走你金币的魔法太多了。因此，变形蜥蜴皮所制作的钱袋，就是目前而言最为简单、畅销的随身物品了——而除了给它们建立一个个的庇护区，就连我也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了。”
“不，您或许没听懂我的意思……”
艾琳娜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时代变了，斯卡曼德先生……”
“倘若魔法界不再以现金支付作为主流，那么金加隆也就没有随身携带的必要了。社会制度的改变、金融体系的革新，会在不经意间影响许多事情——有些曾经看似天方夜谭的想法，说不定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完成的契机。”
纽特转过头，眼神困惑地看向艾琳娜，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小家伙在说什么。
虽然每个单词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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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自欺欺人
还没等纽特完全想明白艾琳娜话里的意思，耳边响又起了卢娜的声音。
“杀死这样一种可爱的生物，仅仅只是为了用它的表皮来制作防盗钱袋？！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倘若是我的话，绝对绝对不会使用这样的钱包的……实在太可怕了。”
卢娜·洛夫古德宛若被针扎了一下，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作为一名才刚刚年满十一岁的小女巫，她实在很难想象出，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人，才会为了自身金加隆的安全，而将这些害羞胆小的变形蜥蜴抓住杀掉、剥皮。
“很遗憾，据我所知，变形蜥蜴钱包在魔法界的受追捧程度不低。”
纽特·斯卡曼德叹了口气，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掌。
那只吃完了“小零食”的变形蜥蜴微微一呆，伸出舌头在纽特掌心舔了舔，确定没有遗漏掉了什么之后，飞快地往后边爬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对于魔法部而言，变形蜥蜴只是一种三星级的普通生物。它没有独特的魔药价值，也不存在足以让人重视的智力、能力……换句话来说，哪怕它某一天真的灭绝了，在许多巫师们眼中，也不过只是少了一种便于制作防盗钱包的材料而已。”
纽特收养这些变形蜥蜴，其中未尝也没有英国魔法部模棱两可态度的缘故。
作为一种曾经遍布不列颠和爱尔兰的神奇生物，随着这些年来巫师们的肆意捕杀，以及非魔法界工业城市的飞速发展，如今已经越来越在野外找到活生生的变形蜥蜴了。
但关于这一点，魔法部的官员却总是以——“变形蜥蜴拥有随意收缩身体的能力，找不到它们只能说明它们悄悄躲起来了，并不能说明它们已经濒临灭绝了。”——的理由拒绝将它列为禁止捕猎的保护物种之一。
“但是，斯卡曼德先生……唔，我是说纽特学长。”
汉娜·艾博举起手，看了一眼纽特脸上的神情，满脸困惑地问道。
“为什么您不推动魔法界对于它们的保护呢？这一点对于您来说应该不难吧，毕竟您之前做过了那么多了不起的事情，所有人都认可您在神奇动物领域的权威性。”
“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权威并不总是那么有效。”
看着消失在灌木深处的变形蜥蜴，纽特下意识回想起了前不久去魔法部的经历。
“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一个小故事，我有一个好朋友他特别喜欢变形蜥蜴，于是在不久之前，他特意去了魔法部一趟，想要让魔法部将变形蜥蜴纳入保护神奇动物的序列……”
………
几个月前，英国魔法部。
或许是厌烦了纽特对于《保护神奇动物法案》的频繁修订提议，康奈利·福吉早在一年前将相关事务的对接权利，转移给了他最信任的部下手中，由她来应付负责纽特。
一个，在纽特看来相当讨厌的，浑身上下充斥着官僚气息的女人。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斯卡曼德先生，请问，您能让人们不使用金加隆吗？”
“不能，女士，但是……”
“那么斯卡曼德先生，您能阻止盗窃的发生吗？”
“抱歉，这我也办不到，不过……”
“如果变形蜥蜴从这个世界消失，它是会让某种重要的魔药无法熬制，还是会让这个世界上的盗窃案数量一下子出现翻倍的情况？据我所知，它似乎并没有太大用处。”
“乌姆里奇女士，您听我解释，这并不是研究用途……”
“咳，咳哼，是副部长。”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甜甜地纠正了一句。
“好吧，乌姆里奇副部长，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神奇动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与鸟蛇其实有一定的相似之处，自由地放大和缩小自身的体积，敏锐的洞察……”
“很遗憾，亲爱的斯卡曼德先生，这并不是神奇动物课堂。”
还没等纽特·斯卡曼德把话说完，乌姆里奇轻声打断道。
“您必须理解的是，魔法部的人力物力有限，仅仅是维持社会稳定，就已经占据了我们绝大部分的精力。相比起让傲罗们把精力花在追捕那些在野外抓蜥蜴的巫师身上，我认为或许我们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巫师之间，而不是保护无足轻重的小动物身上……”
“可是它们现在已经濒临灭绝了，最近一段时间，人们在野外发现变形蜥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这种奇妙的生物就会彻底消失。”
“或许它们只是暂时躲起来了呢？就如同野草一样，一不留神就会重新蔓延开来。”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苍白肥胖的脸颊抽动着，挤出一抹公式化的冷漠假笑。
“总之，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噢，您知道的，我们正在与古灵阁巫师银行谈判，拯救霍格沃茨、抓住食死徒，才是当下的首要事情。”
一边说着，乌姆里奇站起身，收起一个字都没写的稿纸板，甜甜地说道。
“过一会儿我们还有一场全体会议，斯卡曼德先生有兴趣一起参加，给我们提出一些建议和指点吗？毕竟对于妖精们究竟有什么秘密弱点，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不，不了……我并不习惯面对妖精，它们太、太精明了。”
纽特·斯卡曼德摇着头，拿起帽子讪笑着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
“那……乌姆里奇副部长，请您务必转告康奈利·福吉先生，关于变形蜥蜴的保护行动真的需要提上日程了，否则我担心可能就要来不及了……真的，它们快消失了。”
“好的，我知道了。”
………
“前段时间，我的那个朋友又去了一趟魔法部。”
纽特·斯卡曼德看了看围在周围听他讲故事的孩子们，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惜的是，魔法部依然没有同意将变形蜥蜴列为受保护的神奇动物——无论是建立变形蜥蜴保护区，亦或者颁布禁止偷猎变形蜥蜴的反令，这些的代价都太高昂了。”
对于魔法部而言，这种既不危险，又没有价值的神奇动物，完全没有关注的必要。
而这些年来，为了保护一个个濒临灭绝的神奇动物，纽特·斯卡曼德早已经将自己所积攒下来的人情，资源，乃至于影响力全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仅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荣誉。
不仅仅是英国魔法部，在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上，全世界的魔法部都出奇地一致。
“所以……您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您自己，对吧？”
艾琳娜摸了摸趴在身边小卤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拆穿道。
“那么斯卡曼德先生，您难道就没有想过，直接建立一个大型的变形蜥蜴养殖场，通过类似于非魔法中畜牧业的做法，让变形蜥蜴皮成为魔法界稳定供应的商品么？”
“养殖？牲畜？抱歉，我从没这样想过。”
纽特·斯卡曼德皱起眉毛，语气凝重地说道。
“我从来没有将它们看做普通的牲畜，神奇动物们不同于普通的生物，它们能很轻易地感知到人类巫师的情绪，你永远不可能如同养着一头待宰的猪一样驯养神奇动物。”
“哦，多么感人啊，斯卡曼德先生。”
艾琳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难道您认为火龙保护区存在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它们不受伤害么？龙血、龙筋、火龙神经纤维、龙爪、龙鳞……这些昂贵而重要的魔法材料，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但我不会这样做——。”
纽特·斯卡曼德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
“永远不会！”
还没等艾琳娜继续开口，纽特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直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就这样吧，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聊。现在我先带你们继续参观一下地下动物园，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蒂娜会担心的。”
“您不能总是把头埋在沙子里，斯卡曼德先生。”
艾琳娜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毛，眯了眯眼睛，正准备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卢娜·洛夫古德轻轻扯了扯艾琳娜的衣袖，小声地央求了一句。
“艾琳娜，求求你……”
“卢娜，你……”
看了一眼卢娜眼中的央求神色，艾琳娜又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看起来有些萧瑟孤单的佝偻身影，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终究已经是个老人了啊。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自然知道卢娜·洛夫古德想要表达的意思。
作为灵感超群的小女巫，卢娜总是能不经意间觉察到很多光明世界下的灰色领域。
无论是霍格沃茨地下金库所蕴含的罪恶，亦或者是那场发生在魁地奇场地上的“不义审判”，相比起另外那两个懵懂的小女孩，她所接触到的世界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纯净。
只不过，同父亲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一样，卢娜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在适当的时候让自己听不见、看不见那些糟糕的东西，就好比是她母亲的死亡一样——只要闭上双眼，捂住耳朵，她终归还是有办法让自己忘掉那些联想和猜测，就当一切无事发生。
哪怕……
不过是自欺欺人也好……
在这一点上，卢娜其实和纽特未尝不是同一类人。
艾琳娜耸了耸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卢娜的手。
“唔，好吧……我明白了，我之后会单独跟斯卡曼德先生谈的。”
拯救一个濒危物种的最好方式，就是进行大规模的人工养殖——而人工养殖的前提，就是这个物种具有足以反馈给资本的利益，但资本逐利，从来都是血腥而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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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这毛色，真不错啊……
关于纽特的性格，艾琳娜此前倒是已经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处了解了不少。
而如今老雀斑的正面回答，不过是再次佐证了一下她得到的信息。
纽特·斯卡曼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动物保护者”，更不是后世那种“宠物权益保护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中立的自然保护者——纯粹的喜爱与理智的研究。
在这一点上，他与艾琳娜所熟悉的鲁伯·海格其实可以看做是两类人。
对于纽特·斯卡曼德而言，他从来不会否认神奇动物存在的危险性，以及它们可能对于社会制度或保密法的威胁隐患，魔法界现行的神奇生物评级就是他亲自参与厘定的。
要知道，不同于鲁伯·海格从小与神奇动物们同吃同住的“喜欢方式”。
纽特·斯卡曼德对于神奇动物的爱好启蒙，主要来自于他那位曾经饲养过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母亲，以至于他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卧室里解剖霍克拉普了（一种粉红色的、带刺毛的、蘑菇般的动物），并且经常一“玩”就是几个小时。
而其后无论是狼人登记处、《禁止为实验目的而喂养》禁令、火龙养殖区、《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法案》、长角水蛇保护区……这些全都是他自身理念的一种体现。
纽特推崇的是一种理性善意的认知世界方式，既不畏惧排斥，也不崇尚迷信。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他才会不停修订和补充《神奇动物在哪里》一书。
不过，除此以外，纽特·斯卡曼德确实也一直有明确拒绝参与任何商业化的神奇动物盈利项目，因此艾琳娜刚才的批量养殖变形蜥蜴也就是试着问一句……万一他变了呢？
“守序中立？真是标准的赫奇帕奇德鲁伊学派……”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拉着卢娜和汉娜的手，快步跟上了纽特的脚步。
纽特·斯卡曼德的态度让艾琳娜想到了前世所看过的阵营九宫图，研究者、守护者，自身坚守底线，反抗那些违反自身三观的行为，但是对于某些模棱两可事物则敬而远之。
也不知道如果纽特遇到了前苏联的生物学家，是否会摩擦出更多有趣的火花。
不过在此之前，她首先还得利用这一个的相处时间，想办法把纽特·斯卡曼德的好感度往上拉一下，就算不能拉拢到她的阵营，但是至少也要能成为比较友好的学术伙伴。
而关于这一点如何达成，早在来这里之前艾琳娜就已经提前准备了不少方案。
如今只不过需要一个个慢慢尝试，寻找到哪个最适合的奏效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带领下，艾琳娜三人算是彻底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当今世界最顶级的神奇动物大师（无误）的专业化培育基地。
“这是矮猪怪，在西欧只有少部分地区存在，主要分布在俄罗斯和美国乡村。”
纽特·斯卡曼德指着一直看起来似乎有些发育不良的小猪介绍道：
“它们通常会在小时候偷偷溜进猪圈，和其它普通小猪抢夺母猪的奶水，倘若放任它自由成长的话，它很快就会迅速长大，在农场中造成极为让人头疼的破坏情况。倘若麻瓜能在农场里养一只纯白毛色的狗，倒是可以起到预防和驱赶作用。”
“这是……美国长腿猪？它一点也不矮啊？”
看到面前这只有着长长的腿，粗短尾巴，筋肉分明，富有活力的矮猪怪，艾琳娜下意识舔动了一下嘴唇，咽了咽口水，旋即飞快提出新的问题，以便转移纽特的注意力。
欧洲牧场，尤其是英国对于猪肉的偏好没有那么高。
相比起华夏大地的肉食之首，英国人更喜欢小牛肉、羔羊肉、鱼肉，哪怕是嗜好肘子的德国、奥地利等区域，对于猪的利用率也没有太高——对于他们来说，猪身上能吃的位置除了四条腿之外，也就只有身上那些肥腻而缺乏韧性的肉块了。
而这只矮猪怪与普通的家猪最大的区别，就是它的腿与其说是火腿，不如说是类似于鹿腿那样有力而善于奔跑的长腿，身上也没有太多的脂肪积累，看起来格外的富有嚼劲。
“不过它小时候腿很短。而且它在猪圈里潜伏的时候，大多都会蹲伏在猪群之中以免自身因为被巫师或者麻瓜发现被赶出去……所以最开始命名它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它。”
“原来如此，它们就是传说中的伏地猪么，难怪鼻子那么短。”
艾琳娜点了点头，有些感兴趣地继续追问道。
“还有呢？”
“嗯？什么？还有……什么？”
纽特微微一愣，略带困惑地看向艾琳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除了您刚才说的那些资料之外，它们的生活习性、饮食偏好、口感肉质、生长周期……唔，我是说体质参数和寿命区间，这些内容您难道没收集过吗？”
艾琳娜咬了下舌头，飞快地把不小心说错的地方含糊过去，扳着手指一项项罗列着。
“唔，它们应该跟普通的猪饮食习惯差不多吧，至于别的地方……它们跑得很快。普通的猎犬大多都追不上它们，不过它们的冲击力大致和常见的野猪差不多。”
纽特·斯卡曼德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这些生活在地下动物区的矮猪怪多是来自于蒂娜·斯卡曼德家乡的神奇动物后裔，相比起它们的父母而言，这批从小就生长在这片区域的矮猪怪对于人类并没有太多提防心。
而另一方面，矮猪怪又不是类似于霍克拉普之类的魔力生物，并没有太多解剖的必要。
因此，就算是纽特·斯卡曼德，也没办法在这方面给出太多详细的解答。
“如果你对于这些内容感兴趣的话，或许你之后可以自己研究一下。”
纽特·斯卡曼德耸了耸肩，没有太过在意艾琳娜的问题，越过矮猪怪生活区，挥了挥手臂，示意三个女孩子继续跟着他往前走去，地下动物区格外大，今天可能都没法参观完。
接下来，艾琳娜她们还见到了守护着魔杖树木的护树罗锅。
这些性情平和、极其害羞的小生物看起来似乎是由树皮和小树枝构成的，它们可能是魔杖工匠们最喜欢的一种神奇生物了——并非所有的树木都适合制作魔杖，哪怕同是种植在一片林场的树木，其中蕴含有魔法特质的树木也可能不尽相同。
而护树罗锅不会选择没有魔法特质的树木栖身。
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守护的树木通常都是可以采集来制作魔杖的，不过艾琳娜等人从纽特·斯卡曼德的介绍中了解到，就算是普通的树木，只要有一定数量的护树罗锅愿意长期居住在其中，似乎也能逐渐转化为具有魔法特质的树木。
除此以外，她们还看到了恶婆鸟。
恶婆鸟在古代如尼文字中代表数字“4”，它们色泽艳丽、富有魔法承受力的羽毛从来都是受到魔法界界追捧的、可以用于制作精品魔法羽毛笔的上佳材料，
只不过出于安全原因，纽特没有允许她们接近那些漂亮的非洲魔法鸟。
因为恶婆鸟的叫声有可能会让人失去理智，市面上售卖的大部分恶婆鸟都是被施展了无声无息咒的，但是纽特·斯卡曼德自然不会对这些美丽的鸟类施展魔咒。
纽特·斯卡曼德不愧是神奇动物领域的顶级巫师。
哪怕仅仅只参观了一小部分地下动物园区，其中所生活的神奇动物种类之多、稀有程度之高也足以让包括卢娜·洛夫古德在内的所有小女巫的惊叹声从未停下来过。
这个世界上能够超过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大师，估计是没有的了。
艾琳娜甚至怀疑，可能也就只有“宠物小精灵系列”里面的大木博士之类的研究员，能够勉强胜过纽特·斯卡曼德，当然，考虑到两人的年龄差距，结果也可能会倒过来。
至于艾琳娜自己对于自己的定位——作为寻找爱与和平的正义使者，有钱和理想就够了。
一路看过来，纽特·斯卡曼德所饲养的大部分神奇生物，都让艾琳娜有些眼馋。
不过就如同古人所说的那样，“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这些神奇生物确实都很稀有，而且具备各种各样还未完全开发出来的美妙未来，但是倘若同纽特·斯卡曼德本人的价值对比起来，那就差得实在太远了——只要攻略了纽特，这一切就都有了。
逛完了前两层的地下神奇动物区，原定的参观时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按照蒂娜·斯卡曼德所制定的日程安排，接下来她们就应该开始返程，前往楼上的卧室开始洗漱准备休息，毕竟第二天艾琳娜三人还要去参加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试训。
而在艾琳娜看来，其实也没有太多急需要今天一次性了解完的神奇动物了。
就在这时，艾琳娜忽然眯了眯眼睛，她感觉到胸口轻轻活动了一下。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储备粮正在里面伸懒腰或者翻身，不过下一刻艾琳娜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的那只小圆脸胖鸡此时还在霍格沃茨催促“邓布利多”写解释书，最快也是在飞回来的路途之中，根本不可能如同以往一样缩在她的胸口当做魔王的挂件。
艾琳娜下意识低下头，一只浑身覆盖着黑色绒毛，宛若针鼹一样的小家伙正从她的领口处钻出来，小爪子里还抓着古灵阁巫师银行为装满了金加隆的、暂时填补空位的“妖精钱袋”。
小家伙抬起头呆呆与艾琳娜对视着，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突然抓个现行。
注意到艾琳娜的脚步忽然停下，纽特·斯卡曼德转过头，脸色一变。
“这个是……”
“噢？这应该就是斯卡曼德先生您养的嗅嗅了吧？”
还没等那个小家伙撒开四爪逃跑，艾琳娜微微一笑，熟练地捏住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她身上来，想要偷走钱袋的嗅嗅的后颈皮，意味深长地在手中提溜着晃了晃。
“看这毛色，相当的不错啊……”
第六百七十二章 爷爷的奇妙咒语
嗅嗅，这是一种看起来介于鼹鼠和鸭嘴兽之间的，黑漆漆、毛茸茸的小动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与麻瓜神话中的恶龙之间其实有不少相似之处，比如说都对于闪闪发光的东西、财宝有着格外的痴迷，以及……
“啧啧啧，果然是一只勇敢无畏的小家伙呢，居然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艾琳娜看了看手中那只被她捏着后颈皮提溜起来的嗅嗅，一脸戏谑地轻声惊叹着。
在卢娜和汉娜的恳求下，她原本都打算暂时放过纽特·斯卡曼德的嗅嗅，谁知道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她蓄意报复了。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格林德沃，如今都是受害者，毕竟两人都被纽特养的嗅嗅偷走过极为重要的东西了——格林德沃被偷走了爱情，而她则是差点丢失了人心……
想到这里，艾琳娜眯起眼睛，扫了一眼那个被嗅嗅住在小爪子里的充气款钱包。
仿佛还没有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愣了愣神之后，那只被艾琳娜抓住现行的“小偷”眨了眨黑亮的小眼睛，缓缓地、慢慢地开始试着把爪子里的钱包往肚子上的口袋里塞去。
对于这种贪婪的小东西，艾琳娜倒是一点不陌生。
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们也饲养了不少嗅嗅，用于挖掘地下深处的宝藏，或者在某些遗迹之中作为探查财宝位置，它们独特的魔法感知甚至能发现藏在空间缝隙中的财宝。
只不过，类似于这样胆大包天的嗅嗅，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或许，这些就是纽特·斯卡曼德特意训练出来，针对于黑魔王的秘密武器？
“您不打算解释介绍一下吗？”
艾琳娜抬起头，没有理会手中那只嗅嗅的那点小动作，轻轻挑了挑眉毛。
“嗯？斯卡曼德……先生？您看它的这个鼓囊囊、圆滚滚的小肚子多可爱啊，它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呢，这应该就是曾经那只帮助您战胜黑魔王的传奇嗅嗅的后代吧？”
“……不，不是的。它是……唔……刚从外边接回来的。”
纽特·斯卡曼德脸颊抽了抽，下意识移开视线看着旁边的空地。
毕竟四十多年前，正是凭借着嗅嗅偷走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在青年时期共同签下的“血盟”挂坠，邓布利多才得以打破他与格林德沃之间不会相互伤害的誓言。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至关重要的巅峰对决，此时的魔法界可能早就被格林德沃统一了。
倘若说一定要选择出一种让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厌恶的神奇动物，那么纽特·斯卡曼德在几十年前饲养的那只偷走“血盟”的嗅嗅绝对是排在仇恨榜首的存在。
只不过，这次它的后代就没有祖先那么的幸运了，直接被这只小魔王抓了个现行。
纽特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慢慢走向噙着危险笑容的艾琳娜……更准确地来说，是走向那只还不知道自身处境多么糟糕的，还在东张西望，偷偷转移财物的嗅嗅。
梅林在上！这只混血小媚娃果真是一个魔鬼吗？！
纽特·斯卡曼德从来没有在巫师身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作为一名神奇动物大师，他能很清晰地分辨出那抹浮现在女孩眼神里的奇异神采——就好像是抓住了猎物的斯芬克斯。
既不是仇恨，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纯粹的戏谑和源于狩猎**的贪婪。
回想起邓布利多此前给他的警示，以及在整个参观过程之中，艾琳娜·卡斯兰娜不经意之间询问过的那些奇怪问题……很显然，她是真的有可能吃掉手中的嗅嗅。
纽特竖起食指，语气严肃地看着那只被艾琳娜抓在手里的小家伙，沉声说道。
“最后一次警告你，爱偷东西的讨厌鬼——爪子别抱着不放！还给别人！”
“呲啊！”
嗅嗅抬起头，挑衅地瞪着纽特，发出一声类似于鸭嘴兽的奇怪叫声，毫不犹豫地将爪子中那个温热的金边钱袋塞进了自己肚子上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口袋之中。
“真要这样？！”
纽特挑动了一下眉毛，轻轻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纽特直接将艾琳娜手中的嗅嗅头朝下翻转了过来，拎着它的两条后腿熟练地抖动了几下，两个精致漂亮的魔法钱袋啪嗒一声落了下来，掉在了艾琳娜的脚边。
纽特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那两个抖出来的赃物，有些好奇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咦，这个钱袋为什么是鼓囊囊的？如果施展了空间伸展咒，按理说……”
“原来艾琳娜你连a+都没……”
汉娜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的神情。
砰！
还没等铁憨憨把话说完，一记精准无比的手刀劈在了汉娜的头上，直接将这个心直口快的小翅膀后面的话打了回去，顺便还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晕眩效果。
“这或许不是您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相比起这些……”
艾琳娜面部无表情地收回手掌，弯下腰捡起那两个“卑微的人心”塞入胸口，面不改色地看向站在她面前，正在义正言辞地教育那只小嗅嗅的纽特·斯卡曼德。
女孩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嗅嗅身上，静静地注视起来，并没有把话说完。
有时候，适当地营造出一种沉默气氛，会在谈判之中占据主动——这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此前教过她的魔王技能，这种拿捏人心的技巧，她一向掌握得都很到位。
果然，根本不用艾琳娜主动开口索要什么，纽特摸了摸鼻子试探着说道。
“卡斯兰娜小姐，要不我们继续参观？还是说，先回去休息……”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得到了一个小礼物——我爷爷、您的老朋友送给我的魔法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各种烹饪调料和厨具，只要念出奇妙的咒语就能开启这个箱子。”
艾琳娜微微一笑，湖蓝色的眼睛扫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老巫师，轻声说道。
“亲爱的斯卡曼德先生，您要不要猜猜……那句咒语的内容是什么？”
“额，这样啊……”纽特·斯卡曼德嘴角扯了扯，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既然是你爷爷送给你的礼物，那我觉得我应该没必要知道咒语是什么，至于你说的什么老朋友，我猜我应该不认识你的爷爷，他说不定认错人了……”
“没关系的，咒语很简单哟，就一句话……”
艾琳娜眼神闪动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只被纽特抱在怀中的嗅嗅。
“我爷爷告诉我，开启美食世界的口令是——stewed niffler！”
纽特·斯卡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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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演技与身份
这天的神奇动物参观之旅格外顺利。
哪怕最后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情况，艾琳娜也只不过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易放过了那只还不知道自己从死亡边缘转了一圈的嗅嗅，这反而让纽特·斯卡曼德有些不自然。
对于艾琳娜·卡斯兰娜，纽特并不害怕她会做出多么骇人听闻的可怕事情。
只要她不是突然化身数十只火龙，或者召唤出数百名圣徒和妖精……
就算艾琳娜在参过过程中偷偷咬几口小动物，甚至于做出一些虐待神奇动物的行为，其实也都在纽特·斯卡曼德的承受范围内——毕竟，这只混血媚娃是那个人的孙女。
真正让纽特·斯卡曼德感到不安的，反倒是如今表现得体，宛若小淑女般的艾琳娜。
倘若说在没有摊牌之前，艾琳娜展现出乖巧厅外的一面，纽特还能解释为魔王的伪装的话，那么在经过了刚进门时候的“半摊牌”之后，这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了。
作为一名神奇动物领域专家，以及快要百岁的老巫师，纽特可不相信堂堂古灵阁妖精女皇、第三代黑魔王、圣徒继承人会是一个而不记仇的人——四十七年过去了，盖勒特·格林德沃都还惦记着当年那件事，更别说刚被嗅嗅偷走了胸的艾琳娜。
不得不说，人心就是这样的患得患失。
当灾难尚未降临时，大多数人会祈祷它晚点到来，但当灾难真正迟到时候，那种随时都可能是最后一秒平静时光的等待，或许才是最煎熬和让人恐惧的过程。
结束了这天晚上的参观之旅后，艾琳娜等人和纽特重新回到了楼上的客厅。
除开多了只躺在汉娜怀里打呼噜的三头小奶狗外，似乎一切都是按照蒂娜的计划安排那样顺利进行着的——至少在斯卡曼德夫人眼中，丈夫比起之前要稍微健谈了一些。
另一方面，聪明的三头犬小卤味也非常惹人喜爱。
这么多年以来，这或许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少见地没有丢一堆麻烦过来，而是真正地站在纽特·斯卡曼德的角度，为了让丈夫敞开心扉、心情愉悦而送过来的礼物吧。
众人回到客厅，又在沙发边上闲聊了一阵后。
“对不起，我稍微打断一下。”
蒂娜·斯卡曼德愉快地拍了拍手掌，打断了正在绞尽脑汁地应付艾琳娜提问的纽特，（虽然在蒂娜眼中，两人似乎相处得相当愉快），轻轻清了清嗓子。
“现在已经是‘宝贝时间’了，该睡觉了，孩子们。”
“我们还有整整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不用急着在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好奇消磨殆尽。如果还有什么没有聊完的事情，不如先暂时保留在梦里面吧……你说是吧，纽特？”
“唔……那今晚可能会是一个噩梦。”
纽特·斯卡曼德微微一愣，下意识小声咕哝道。
蒂娜挑了挑眉毛，鼻子里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声。
“嗯？你刚才说什么？”
“噢，我是说亲爱的你说得很有道理。”
可怜的斯卡曼德先生瞬间回过神来，飞快地附和了一句。
稍微顿了顿，他转过头看向妻子，斟酌着继续补充道。
“不过，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卡斯兰娜小姐聊聊，是关于邓布利多教授的嘱咐，一些相当重要的事情，所以……蒂娜……我的意思是……能否……”
“难道有什么内容，不能现在直接说的么？”
斯卡曼德夫人皱起眉毛，目光在丈夫脸上怀疑地扫来扫去。
“呃……”纽特无助地张了张嘴，表情突然卡住了。
相比起他而言，蒂娜对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愤慨和仇恨或许更加浓烈。
倘若让她知道了这个小丫头的真实身份，纽特很难想象自己家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更不用说，这孩子此时还有着成年地狱三头犬、圣徒残党、乃至于大半个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作为后盾，就算真的爆发冲突——这种事根本就不应该去想象，太可怕了。
伴随着纽特·斯卡曼德的卡壳，老夫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纽特，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
“唉，我就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一定也逼着你发誓了吧？”
还没等蒂娜把话说完，艾琳娜忽然极为大声地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站起身踢了踢身边的沙发，撅着小嘴，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耐烦神情。
“不就是在学校打球时稍微用力了一点嘛，至于絮絮叨叨地念那么多次么？还有帮助教授们抓住小矮星彼得的事情，神秘人都倒台那么久了，哪里还会有食死徒报复……”
“小矮星彼得？！神秘人？”
蒂娜·斯卡曼德猛地回过头，眼睛剧烈收缩了一下。
关于前段时间发生在霍格沃茨的那场公审，她从报纸中大致了解过一些内容。
无论是“自我放逐”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含冤昭雪，还是“伏地魔头号军师”小矮星彼得的伏法就擒，都足以可以算得上是魔法界近十几年来最劲爆重大的新闻了。
只不过，蒂娜万万没想到，这些事件背后，居然有艾琳娜的身影。
而且……
从女孩刚才不小心透露的话来说，似乎她就是那个人们一直在寻找和猜测的，戳穿和看破了伪装成耗子，潜伏在韦斯莱家近十年小矮星彼得真面目的那个“正义使者”？！
“啊！糟了！”
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斯卡曼德夫人，艾琳娜赶紧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答应过教授不告诉别人！”
“放轻松，孩子……我们都是可以信任的。”看着宛若小兔子一样惊慌失措的艾琳娜，蒂娜温柔地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背，语气严肃地说道。
“不过，邓布利多先生确实说的没错。在你没有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女巫之前，确实要提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坏人，别说是食死徒，就算是……嗯，总之，坏人还有很多。”
“……艾，唔。”
坐在艾琳娜身边的汉娜正准备发问，忽然感觉脚背一疼。
汉娜困惑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卢娜·洛夫古德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女孩口型无声无息传递出来的那个讯号——嘘！艾琳娜又在演戏了，安静旁观不要拆穿就好。
况且……
顺着卢娜的眼神示意，汉娜下意识看向那只白毛团子的头顶。
从那根小呆毛的晃动频率以及幅度大小来判断，这一次艾琳娜确是依旧没有说谎，也就是说，至少她所说出来的那部分内容，全都是真实可靠的。
“哈，十点半了。”卢娜站起身，颇为可爱地打了个呵欠，“那我们先上去了？”
“当然可以，亲爱的，被褥我已经帮你们铺好了。”
蒂娜·斯卡曼德温柔地笑了笑，转过头语气柔和地说道。
这种宛若小天使一样的女孩，比起那些咋咋呼呼的男生实在贴心太多了，看着那个正在打呵欠的小女巫，斯卡曼德夫人恨不得想办法早点把自家孙子接过来，让他想想办法。
“蒂娜，总之，你先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先去休息吧。”
纽特·斯卡曼德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声音变得流畅起来。
经过了艾琳娜和卢娜轮番帮他打掩护拖延，不善言辞的神奇动物大师总算从卡壳中脱离出来，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至少先得试着沟通一次，才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之后时机恰当的话，我会详细跟你解释的，至于现在……”
“最多半个小时，”斯卡曼德夫人看了看门口的机械钟，“孩子们已经累了一天了。如果你们的交谈内容超过了半小时，我会亲自下楼把你们通通赶回各自的卧室。”
“走吧，卢娜、汉娜，我带你们上来。”
蒂娜站起身，走上了旋转楼梯。
……
片刻后，客厅里便只剩下了艾琳娜和纽特两人。
伴随着蒂娜和两个小女巫的离开，整个客厅之中轻松温暖的氛围迅速消散，转眼间变成一种让人有些窒息和不习惯的冰冷隔阂，这让纽特有种仿佛来到了魔法部的感觉。
壁炉里还有一些余火在闪烁着微光，在墙壁上扑闪出朦胧的黑影。
“那么，斯卡曼德先生。”
终于，等待着楼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艾琳娜轻声说道。
“时间有限，您先进行提问好了，无论是什么问题，您都可以直接问我——如果不能回答，我会明确地告诉你‘无可奉告’。我以卡斯兰娜家族的名誉起誓，我绝不会说谎。”
“我相信这一点，卡斯兰娜小姐。或者说……女皇陛下？”
纽特·斯卡曼德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如果邓布利多所说属实的话，我实在不知道您来我家有什么意义，古灵阁巫师银行差不多能满足您的一切要求，倘若连妖精们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我多半也无能为力。”
血脉、家庭、身世……
这些大多都是每个人的主观意愿无法影响和改变的存在。
因此，相比起盖勒特·格林德沃孙女的身份，纽特其实更在意于艾琳娜的目的。
作为一名神奇动物大师，纽特很清楚古灵阁巫师银行，以及银行背后的妖精们掌握着多么庞大的力量和财富，以及这种遍布世界的势力，拥有多么可怕的影响力。
他必须重新确认一下艾琳娜的来意，以及她的主要身份。
如果艾琳娜打算以妖精女皇、古灵阁巫师银行之主的立场来与他谈判，那么接下来的态度和相处过程，可能就是一些比较微妙和敏感的棘手事件，这也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一。
而倘若艾琳娜决定以格林德沃孙女的身份出现，那就是另外一层含义了。
虽然，仔细想来……比起前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艾琳娜，叫我艾琳娜就可以了。”
银发小女巫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无论妖精女皇也好，三代黑魔王的孙女、天命集团的大小姐也罢……那些不过是聚集在我身边不同领域人各自习惯的称呼而已，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试探什么。”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身份——与您一样的，喜欢神奇动物的人。”
第六百七十四章 纽特与艾琳娜（上）
以辩论来作为一天的终点，这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美妙圆满的。
纽特·斯卡曼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名坐在他不远处的银发小女巫，脑海里不停地转动着各种念头，不过相比起直接对抗，心平气和地交流终归是有些益处的。
至于女孩刚才的那一句开场白……
“唔，”纽特嘴角抽搐着，“艾琳娜，我觉得我们还是不一样的。”
“没有什么区别，”艾琳娜耸了耸肩，“只不过您喜欢生的，而我更喜欢熟的而已——开个玩笑，我又不是时刻处于饥饿的火龙，您何必这么严肃？”
纽特深吸了一口气，咽回了差点要蹦出口的反驳。
作为一名出生于十九世纪末的老派巫师，他实在难以理解艾琳娜所谓的玩笑，难道说最近这些年来，邓布利多都是在跟这种让人头疼的小家伙打交道么？
简直……太可怕了！还好他已经退休了。
“行吧。”纽特闷闷地回了一句，“那你继续说吧……”
纽特·斯卡曼德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脸上浮现出一抹自闭神情。
他很清楚自己在口舌方面的劣势，既然刚一交锋就已经确定自己不是艾琳娜的对手，那么少说多听，谨慎地不要去陷入到对方的语言陷阱中，无疑是如今最好的做法。
而对于艾琳娜而言，这场准备已久的演讲才刚刚开始。
“斯卡曼德先生，在我看来，生灵与生灵之间，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形式的共生关系。第一种，也就是最常见的食物链上下层关系，同时也是最朴素的自然法则。”
艾琳娜随手拿起一块放在茶几上的小饼干，放入口中。
“畜牧、捕猎，这些是所有生物存在的最底层生存信条。我并不认为喜欢某种食物，或者说喜欢吃牛肉、鱼肉，算得上是多么奇怪的行为——数十万年来，人类先祖为了能够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驯化培育植物、动物的例子可以说不计其数。”
“是的，”纽特干巴巴地说道，“所以时至今日，你已经有足够多的食物可供选择了。”
“您说的没错，零散地野外狩猎确实是一种落后而愚蠢的行为。”
艾琳娜愉快地点了点头，竖起手指认真地说道。
“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第一个共识，倘若我们打算将某种动物，当然也可能是植物，总之当我们打算把它纳入我们的常见食物序列的时候，大规模、体系化的培育行为一定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简而言之，喜欢吃，那么最好就要学会养。”
“达成……共识？等等！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纽特·斯卡曼德微微一愣，旋即迅速皱起眉头，沉声说道。
“我想，或许我需要表达得更直白一点？或许古代人确实需要考虑这点，但在如今这个时代，粮食、肉类已经完全充足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去驯养和培育新的牲畜种类。”
“人类社会已经在食物方面达到完全富足？”
艾琳娜挑动了一下眉毛，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很遗憾，那可能只是您认为而已……关于这个问题，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前往距离英国不远的前苏联境内走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似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有些事情，言语终归没有亲眼目睹来得更为直接和震撼。
与其提前为纽特·斯卡曼德描绘一下苏联解体后的食物紧缺情景，还不如让这位老巫师有空自己亲自去看一看，按照格林德沃的介绍，纽特在那边应该还是有不少朋友的。
“八眼巨蛛，经过人工驯化后，学名为【苏格兰绒毛软壳蟹】。”
艾琳娜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藏在背后的魔杖悄悄戳了戳空气。
紧接着，一只成年八眼巨蛛的三维影像瞬间出现在了纽特眼前。
“这是一种繁衍速度极快的神奇动物，不仅它的毒腺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经过人工养殖和开发研究后，我发现它的八条长腿能提供相当丰富优质的蛋白质，仅仅是少量【苏格兰绒毛软壳蟹】的一季度产卵，就能维持霍格沃茨近千人的最低蛋白质摄入标准。”
伴随着艾琳娜的声音，那只八眼巨蛛影像宛如积木一般，在半空中无声无息地拆分开，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组织部分，就仿佛是非魔法界中的医学解剖图解。
还没等纽特看清楚各个组织和纤维分割，只见那些包裹在八眼巨蛛“肌肉”外部的黝黑外壳逐渐消散，几团火焰腾地升了起来，将那些白花花、透明的“蟹腿肉”包裹住，几秒钟之后重新出现在纽特眼前的，就只剩下一盘盘装盘考究精致的菜品了。
“八眼巨蛛，它们是具有一定智慧的。”
“在中古时期，它们与三头犬、狮尾蝎一样，都是巫师们用来守护自身宝藏的神奇动物，这是在魔法部的评级中达到了五星级的危险生物。”
没有在继续那些看起来喷香美味的菜肴上投入注意力，纽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为，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么？”
“当然，其实您应该很清楚的吧？无论是在禁林中进行大范围养殖，亦或者是全校三餐供应的食材选取——这些显然都必须要征得邓布利多的同意，才能开展下去的。”
艾琳娜轻轻挥了挥手，打散掉半空中的影像，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这……”
纽特·斯卡曼德眼角抽搐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
霍格沃茨……已经沦陷了吗？！
“您的表情有些难看呢，斯卡曼德先生……难道说，您是在可怜它们吗？”
艾琳娜瞥了一眼满脸严肃的纽特·斯卡曼德，漫不经心地挥动了一下魔杖。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呢？对了，或许您应该看看这个……”
下一刻，整个客厅一半的空间忽然被扭曲的光线吞噬掉，顷刻间化作了一片幽暗的林场空地，纽特感觉自己仿佛瞬间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禁林深处一般。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的美好了。
而在那片魔法幻象营造出来的场地正中间，无数八眼巨蛛从树梢上、林场边缘窸窸窣窣地爬了过来，一开一合地黑色巨螯发出让人浑身毛骨悚然的咔哒声——群体狩猎，这是相当典型的神奇动物群体狩猎方式，极为明显的攻击信号。
纽特目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哪怕知道这些只是幻象，他还是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啪。
还没等第一只八眼巨蛛腾空跃起，艾琳娜轻轻打了个响指。
整个霍格沃茨禁林再次消散成一缕光影，周围的场景重新回到了纽特·斯卡曼德所熟悉客厅之中，厨房的烧水壶还在缓缓飘着热气，恍若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
这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所说的精通幻象魔法么？
纽特·斯卡曼德皱起眉头，他有些不确定，即使没有三头犬自己能否应付艾琳娜了。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继续响起了女孩不紧不慢的解释声音。
“这是上学期我在霍格沃茨禁林里亲身经历的事情，倘若不是我应对得当，以及教授们及时赶到的话，可能我已经化作蜘蛛们的食物，永远地消失在禁林之中了——”
“至于结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活下来了，而它们成为了霍格沃茨巫师们的食物。”
艾琳娜手中的小饼干刚好吃完，女孩舔了舔手指尖的碎屑，平静说道。
“倘若一种具有相当智慧的神奇动物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并且它们的主要食谱中存在人类这个选项的话，那么除非它们永远不会与人类世界发生交集，否则它们所面临的结果只有两种，臣服或者灭绝……很显然，邓布利多教授也认同这个观点。”
“因此，在我们沟通之前，有一个最基本的自然法则需要达成共识。”
艾琳娜缓缓放下魔杖，湖蓝色的眼睛看向纽特·斯卡曼德，微笑着轻声问道。
“只要我们依然还是巫师，还是以人类的身份而生活，那么一切神奇动物的权利都不能凌驾于人类的权利之上，也不能与人权平等——人权，必须是位于最顶端的砝码。”
“如果您不赞同这一点的话，那么我们可能就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了……”
“我也是巫师，所以，我当然同意这一点。”
纽特·斯卡曼德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女巫，慢慢坐直身体。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赞同你的做法——人权凌驾于一切动物的权利之上，但这并不是巫师可以肆无忌惮的捕杀神奇动物、破坏自然生态的理由。”
第一次，纽特的目光没有躲闪在旁边，而是正正地对上了艾琳娜的眼睛。
“卡斯兰娜小姐，您不能简单地把所有神奇动物都纳入‘食物’这个类别。这是一种极为不负责，以及幼稚的行为。如果您坚持这一点，或许我们也没有太多交谈的必要。”
“那是当然，我说过，我不是丧失理智的饥饿火龙。”
艾琳娜优雅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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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纽特和艾琳娜（下）
深夜，纽特·斯卡曼德家的客厅。
虽然艾琳娜嘴角依然噙着笑意，但不知不觉间，气氛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伴随着简单的两段问答，无论艾琳娜还是纽特都已经意识到，对方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和自己理念极为相似的人，而最为致命的一点在于，两人在理念的理解上存在偏差。
而这一次谈话，很有可能将会决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神奇动物领域的主流认知方向。
这就好比无论是宗教、科学争端中——异端永远比异教徒更为可怕。
“……我认为我们应该算是同伴？”艾琳娜说，“在研究和保护神奇动物的方面？”
“或许是，卡斯兰娜小姐，但前提是您放弃那些可怕的想法！对不起，我无法接受宛如饲养着待宰的猪一样，去培育那些聪明而奇妙的神奇动物们！我研究神奇动物，仅仅是为了了解它们……难道说人们探索未知的前提，还需要提前预测它是否具有价值么？”
纽特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转过头直视着女孩那张笼罩在魔法微光里的脸庞。
混血媚娃的魅惑天赋确实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果是意志不那么坚定的巫师，确实很有可能会不自觉地被艾琳娜影响到——但这其中显然并不包括纽特。
作为一名常年与各种神奇动物打交道的巫师，别说艾琳娜此刻还是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幼年期混血媚娃，就算是前凸后翘、天使面庞的纯血成年媚娃，也很难成功魅惑到提前在精神上面提高了警惕的纽特·斯卡曼德。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那么它们至少会有一定的食用价值。”
艾琳娜习惯性地皮了一句，旋即飞快地摆了摆手，“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举个例子……”
“但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如果您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抱歉，我可以对我之前的比喻向您道歉，如果您介意的话。”
看了看纽特·斯卡曼德脸上阴沉的表情，艾琳娜脸色一变，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但正如同邓布利多教授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那样，巫师研究神奇动物，终归是为了某个时刻能够从忽然反哺到魔法世界，这也是所有自然基础学科存在的理由。”
毫无疑问，虽然纽特·斯卡曼德时常给人一种好欺负的老好人错觉。
然而，作为同样出身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小女巫，艾琳娜很清楚自家学院的前辈们内心之中蕴藏着怎样的固执野兽，但凡是触及老实人底线的情况，都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试探。
既然纽特已经三番两次地表达了自身的情绪，她自然也不会不知趣地继续玩火。
随着艾琳娜态度的迅速转变，纽特脸上的不悦神情稍微消散了一些。
“邓布利多教授这些年？你是指什么事情？”纽特皱了皱眉。
“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艾琳娜从胸口的钱包里取出一张卡片，清了清嗓子，轻声念到。
“所以呢，”纽特说，“我并没有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发现十二种龙血的新用途，您觉得大致需要消耗多少品脱的龙血来进行实验？这还不算之后为了确定猜想，而进行的重复性验证，以及新用途的传播开之后的新增消耗。”
艾琳娜手指在巧克力蛙卡片空荡荡的边框中间轻轻敲了敲。
与往常一样，邓布利多的脸消失在了画片之中，短时间似乎根本不打算回来。
早在很久以前，艾琳娜就一直怀疑，邓布利多可能有某种办法可以通过自己的那些巧克力画片的某个中枢来收集信息，哪怕老萝卜对于这个猜想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否认。
“龙血？我明白你的想法了，”纽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冷漠，“火龙身上可以用于魔法领域的东西太多了，它们确实是一种魔法界半公认的圈养物种。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只是想论证，如果没有进行正规化的养殖，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价值开发。”
艾琳娜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从物种和自然的角度来看，规范化的、目标明确的人工饲养不仅不会对于现有的自然生态和物种生存状态造成影响，反而有利于保护那些野生神奇动物的不受侵害。”
“但是，你无法保证人们会遵从你的想法，偷猎现象……”
纽特张了张嘴，不假思索地正准备反驳艾琳娜的话。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耳边传来的声音直接将他后续的内容堵了回去。
“而另一方面，在人工饲养并没有形成规模前，我们首先应当建立起生态保护区。”
艾琳娜瞥了一眼纽特，略微提高了几分音量，按照着她之前的语速节奏，一板一眼地继续接着说道，并没有给纽特·斯卡曼德临时插嘴和反驳的机会。
“在我看来，野生的神奇动物与人工饲养的神奇动物，本来就是两种需要明确分隔开来进行研究的样本划分：重复性的实验注重稳定性和标准化。倘若没有标准的饲养流程，完全开放环境下的野生神奇动物无论在食用还是研究方面，会存在很多争议——”
在女孩古井不波地眼神注视下，纽特呼吸微微一滞。
这么多年以来，他很少有感觉到这种宛若齿轮咬合旋转的逻辑辩论，就好像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一名活生生的少女，而是一台构造精密、充满压迫感的远古巫师魔像。
“火龙保护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但是你们只做了前半段。”
艾琳娜精致竖起手指，看着纽特·斯卡曼德的眼睛轻声说道。
“您应该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对吧？作为一种在魔法界使用频率相当高、涉及范围极为广泛的魔法材料主体，火龙保护区的目的本身存在着矛盾混杂点——它既承担了保护濒危神奇动物的责任，同时又被人们打上了养殖屠宰场的标签。”
“我不禁有些疑惑……”
艾琳娜湖蓝色的眼睛眯了成了一条缝，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冷漠的戏谑。
“类似这些神奇动物保护区，到底是为了保护野生神奇动物们不受到人类巫师的活动干扰，或者……不过是人为地圈定了属于特权群体的猎场呢？或许，同时还能让您心安？”
纽特·斯卡曼德的脸色瞬间扭曲了一下，攥紧右拳，急促地大声说道：
“猎场？心安？难道你以为就只有你能看到这些问题吗？但是魔法界需要龙心、龙肉、龙血、火龙肌腱、火龙神经……你知道这其后涉及到的产业链条、魔法部门，到底有多么复杂么？你对于火龙的了解又有多少？你以为火龙和家猪一样，可以圈养在屋子里么？”
“是么？真的不能么？”
艾琳娜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手指间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枚金币，向前弹出。
纽特皱了皱眉，下意识伸出手接住。
这是一枚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的古怪金加隆，在正反边缘分别刻着一列不同的数字，而印在反面上边的图标也不再是火龙图案的背面，而是……
纽特看着手中那枚金币上的图案，微微一愣。
“这是霍格沃茨城堡？”
“没错，这就是刚发行不久的【霍格沃茨-金加隆】，简称霍金（hogo）。不过这并不是我们此刻讨论的重点，我想让您看的其实是金加隆原有的那面火龙图案。”
艾琳娜耸了耸肩，随口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脸色一正。
“古灵阁驯养火龙看守金库的传统，可比巫师们建立火龙保护区要悠久多了，但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一直没有出现大规模养殖火龙的产业呢？火龙可是一直很抢手的。”
年幼的妖精女皇眼里闪烁着明亮的神采，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斯卡曼德先生，您难道真的以为，魔法部、各个纯血家族、乃至于古灵阁等诸多势力推动您建立火龙保护区、订立《禁止非法猎杀火龙法案》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火龙？”
“倘若火龙血不再是按克售卖，而是以吨来进行计算，那可就乱套了。”
“稀有，才会有利益。而特权，是最容易衍生稀有的方式。”
“这就是资本，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纽特·斯卡曼德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
“唔——卡斯兰娜小姐——倘若这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牵扯着魔法界各个方面的复杂情况——但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
虽然这些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碰壁经历，纽特·斯卡曼德多少也能觉察出背后所隐藏着的多方推手，因此勉强还是能听懂艾琳娜所要表达的意思。
哪怕……他的解释或许没有女孩那么简单明了。
“那是曾经的规则，但是，时代变了……”
艾琳娜手指在新版金加隆的霍格沃茨图案上轻轻勾勒着，微微一笑。
“从现在开始，我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资本的意志；而我所制定的规则，就是这个新时代资本市场的规则……那么，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您有兴趣在新时代重新试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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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普通的民间组织
新……时代？
这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所下的赌注，以及担忧么？
不同于旧时代的新生力量，更年轻、更大胆、也更为可怕……
纽特沉吟了几秒之后，抬起头缓缓看向艾琳娜。
“但是，卡斯兰娜小姐，代价是什么呢？。”
“这一切……”
艾琳娜微笑着站起身，双手张开在纽特·斯卡曼德地客厅轻巧地转了个圈。
“您与世无争的退休生活、您渊博的知识、您数十年来的经验……倘若您真的愿意再一次试着让神奇动物研究领域回到正轨，那么接下来可就有得忙了。”
“除此以外呢？神奇动物界和人类社会又会怎样呢？”
纽特·斯卡曼德不为所动地轻声说道。
作为一名如今快要百岁的老巫师，他早已过了曾经那个莽撞单纯的年纪，既不会因为艾琳娜展现出来的锋芒而惊诧，也不会简简单单地为了保护神奇动物而激动不已。
“倘若只是规范化养殖，那么在我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是有权势的人之间的资源争夺罢了，况且建立合法化的火龙牧场，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除非饲养成本远远低于现在，以及整个魔法界之中对于各种材料的价值出现骤降，市面上出现的‘神奇动物材料’数量，可能远比实际产出‘合法’数量多得多。”
“况且……”
纽特停顿了顿，手指按住金币的背面，顺着茶几推向了艾琳娜的方向。
“在如今的社会形势之下，大规模地饲养神奇动物，无疑会极大的增加麻瓜们发现魔法世界的风险，仅仅是这一点，就会让你的很多想法在半途夭折——这无关金钱。”
“面对《国际巫师联合保密法》的约束，就算是邓布利多教授、古灵阁巫师银行，乃至于整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都站在你身后，依然还是远远不够的。无论是四十六年前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亦或者二十一年前汤姆·里德尔，他们都没敢跨过这条底线。”
随着非魔法界的日益发展，许多巫师愈发意识到了两个世界间的割裂之处。
然而除了继续隐藏得更深一点之外，巫师们也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了。
魔法世界不敢赌，也不想不愿意去赌——因为没有人能够确定，倘若真的某一天魔法界彻底暴露在了麻瓜们的眼中，会不会爆发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
“当然了，这确实是一个制约魔法界发展大规模畜牧业的因素。”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闪动了一下，收起桌面上的金加隆放进胸口。
“不过问题倒也不算太大，我计划是先一步步来，相比起不负责任地急匆匆开始大范围的神奇动物人工饲养，我更倾向于先完善好法律标准，以及饲养规范流程。”
说到这里，艾琳娜抬起头看了眼纽特。
“关于这方面，斯卡曼德先生您应该很有经验了吧？”
在过去的几十年之中，纽特几乎在魔法部所有可能涉及到神奇动物的岗位工作过，而如今绝大部分的神奇动物相关法令，也大多是经由他亲自修订、起草过的内容。
倘若能得到纽特的帮助，艾琳娜后续的许多工作就要省力很多了。
关于这点，几个月前的休伯利安号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案例。
自从邀请了亚瑟·韦斯莱担任“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逆向拆除”项目的首席技术官之后，无论是从法律层面，还是从技术角度，整个项目的推进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英国魔法部至今都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之处。
要知道，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小女巫，艾琳娜从来都是格外重视合法、合规的。
早在几个月之前，关于霍格沃茨采购“大型远航捕鱼船”，以及“出于保密法目的对于麻瓜船舶进行部分改造”的申请，全都是经过了层层审批，无论是从魔法部角度，亦或者是国际巫师协会的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合法大型交通工具采购。
而纽特·斯卡曼德所可能带来的影响，显然比起亚瑟·韦斯莱要大得多。
当然，相比起韦斯莱先生，纽特的攻略方式同样也要曲折得多。
“唔……你是指关于魔法界如今的神奇动物法律？”
面对艾琳娜的提问，纽特·斯卡曼德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没错，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确实有参与过不少相关条例的起草、修订，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巫师，魔法部也不会让我回去了。”
“魔法部或许不会，但这个世界上能够制定规则的，可不仅仅只是魔法政府。”
艾琳娜一边说着，从胸口的“异次元空间钱包”中取出一摞厚厚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在面前的小茶几上摊开来，同时一份份地向纽特·斯卡曼德依次解释道。
“作为一个需要维持社会稳定的机构，魔法部的精力是有极限的。从您这些年不断碰壁的遭遇之中，您想必也应该逐渐明白了这件事……越是这种职能宽泛而松散的机构，就越容易滋生官僚主义，也就越难推动某一件事情的持续进行……除非跳出束缚。”
“卡斯兰娜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纽特皱了皱眉，有些困惑这看着艾琳娜。
他可不会忘记面前这只混血小媚娃的另外一个身份，初代黑魔王的孙女。
考虑到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掀起的波澜，就算此时的艾琳娜宣称她要带着圣徒们卷土重来，继承“g”的意志重新统治全魔法界，纽特都不会也丝毫意外。
而事实上，纽特·斯卡曼德也是这么问的，兜兜转转地绕圈子并不是他性格。
“没有人能够越过魔法部，除非……你是推翻现有的魔法部么？”
“不，我只是打算成立一个和平友善的民间组织。”
艾琳娜微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份起草好的文件递到了纽特手中。
“或许您之前应该听说过，在非魔法界中有个叫做【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的组织，大约是在十年前成立的，总部的位置就在英国伦敦——而我想说的就是……”
“由古灵阁巫师银行提供经济支持、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负责牵头……在魔法界建立起一个【世界神奇动物保护协会】，从而得以集中精力推动巫师保护神奇动物？”
纽特扫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若有所思地轻声念着上面的内容。
不得不说，在照搬了【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现有的成熟模板、并修改了部分条款后，艾琳娜提供的这份羊皮纸上面罗列的内容确实看起来极为详尽而又让人心动。
看了看明显出现了兴趣的纽特·斯卡曼德，艾琳娜心里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很好！第一份好感礼物成功了！
只不过，勾起纽特的好奇心和兴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在我的设想中，【神奇动物保护协会】将会关心各种动物的每一个个体的安宁。”
艾琳娜平静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继续说道。
“其信念就是所有动物的基本需要都应当得到尊重和保护，让动物在不受可避免的痛苦的状况下生存。而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明确划分野生动物和人工饲养动物的界限。”
“事实上，协会的大部分前期工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您应该有注意到，这些文件都已经获得魔法部的审批了哦。您看，从手续上已经差不多走到了最后一步了，唯一空缺的就是协会第一责任人、也就是会长的位置了。”
看着面露犹豫的纽特·斯卡曼德，艾琳娜手指轻轻点了点羊皮纸的末尾。
在那里，魔法部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的签名，以及魔法部各个相关部门的签章、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许可签名、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签名（配偶代签），无一不全。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新任妖精女皇，慷慨地为全魔法界蒙受经济诈骗的巫师们弥补损失的慈善家，提出想要建立一个基金会保护神奇动物，这本就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事情。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妖精也是一种神奇生物。
而且相比起那些名字奇怪协会，至少艾琳娜这次申请的组织听起来还算正常。
对于康奈利·福吉和一众魔法部高官而言，这个协会的成立其实与什么“高布石巫师棋研讨会”、“极东魔术昼寝结社”、“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人理续存保障机构”……
这些名字花里胡哨、主旨稀奇古怪的组织也没有太大区别。
反正大多是一些无足轻重的闲散民间协会，只要愿意缴纳一定的金加隆作为手续费，并且在名义上归属于魔法部统筹管辖，康奈利·福吉还是相当愿意顺手做个人情的。
艾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纽特，嘴角弯起小恶魔般的可爱弧度。
“当然，倘若您拒绝的话也没关系，那么可能就只能由我，或者是我爷爷来暂时担任一段时间的【神奇动物保护协会】的临时会长了——”
“不用了。我签字就是，如果真让你们两人当上了会长，我可能再也没法睡安稳了。”
纽特叹了口气，抬起手打断了艾琳娜的话，仔细阅读着手中的羊皮纸。
“但我还是重申一点，我不会主动去帮你推进什么神奇动物驯养，在这一点上，我有我的坚持，我同意的只是这一份保护神奇动物的倡议和协会组建工作。”
“等、等等，你还在拿什么……”
还没等纽特·斯卡曼德把话说完，只见那只银发小魔女颇为满意地笑了笑，又从胸口里取出了一摞厚厚的羊皮纸契约，依稀间，纽特仿佛又看到了一堆魔法部签章过的痕迹。
小魔女仰起头，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可爱笑容。
“亲爱的斯卡曼德先生，请允许我再花一点时间，为您介绍另外几个也获得了魔法部正式文件批准，合法合规建立的普通民间组织，放心，都是一些与神奇动物相关的民间巫师研究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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