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旧王的谢幕
“tom riddledead!”
莱斯特兰奇破碎的宅邸右侧，格林德沃神情冷漠地说道。
老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瞬间却格外清晰，清晰到足以十几米外的魔法羽毛笔书写出内容。
虽然在艾琳娜此前提供的台本之中，那丫头希望他可以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露出一抹癫狂反派一样的“哎嘿嘿”笑容。
不过，格林德沃在仔细思考了两秒钟之后，果断否定了这个古怪的要求——神经兮兮的傻子黑魔王有一个就够了，他还要顾及形象。
毕竟依照大阿卡纳议会此前群体审核过的演出台本，英国魔法界主流媒体可能都会到场。
格林德沃可不希望时隔半个世纪自己在报纸上的首秀会是一个看起来好似大脑发育不健全、诡异癫狂的疯子黑魔王。
要知道，他手下还有那么多老伙计，哪怕首轮新闻多半是英国这边刊登，但只要涉及到“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全欧洲、乃至全世界魔法界的媒体都不会错过转载机会，这可是他们业绩爆发的超级热点，两年前那次“越狱”的讨论甚至一口气持续了大半年之久。
显而易见，如果他“癫狂疯癫”的模样被印到报纸上广为流传，那他可能只有被迫发动第二次魔法战争了。
当然，远处那些匆忙抵达的魔法报刊记者并不知道那位老魔王此时的内心想法。
在今天上午稍晚一些的时候，魔法部向全英国魔法界主流报刊传递了信息。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努力，他们成功锁定了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匿藏之地，计划于今天中午发动总攻。
不同于过去的刻板，鉴于这次行动可能会载入史册，彻底画下延绵半个多世纪的黑魔阴影，魔法部破天荒地同意了记者们一同前往。
只不过，所有前往场地的媒体人员必须全程听从魔法部指挥, 在出发前保持魔法静默，并且在移动方式上也是采用门钥匙加上飞天扫帚混合移动的低调方式——依照傲罗们的警告, 任何未经允许强行闯入战场的人员, 大概率会被交火双方同时视作敌对目标。
没有人希望在大新闻发出的时候, 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的某一页，况且这一次他们也没有冒险取材的必要。
因此, 在卢多·巴格曼等人协调安排之下，他们以采访英国魁地奇国家队的名义秘密抵达了预定观察位。
“黑魔头死了？这么简单？这……”
“战斗画面拍到了吗？！总攻时间为什么提前了？！”
“我们现在可以离近点拍摄么？那位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确定是我们这边的吧？”
伴随着格林德沃施展阿瓦达索命咒杀死“里德尔-031”，记者们的魔法闪光灯和羽毛笔兴奋得几乎快要当场爆炸。
倘若不是慑于前方那名老魔王的威胁, 以及废墟中生死不明的黑魔王，他们甚至差点没忍住直接跑过去——两代黑魔王对决，这可能是魔法社会历史上的第一次，哪怕没有这个吸引人的噱头，仅仅是伏地魔的尸体遗照, 那也足以让他们下一期期刊的销量爆炸。
“那可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你觉得他会听从魔法政府的安排么？”
警戒线旁边, 一名奥地利执勤傲罗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远方, 耸了耸肩膀。
“况且和他并肩作战的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果那个叫做伏地魔的危险家伙可以跑掉, 反而才奇怪。”
正如同英国魔法界对于伏地魔的恐惧，在绝大部分欧洲巫师的认知中，格林德沃才是几个世纪以来最危险、最强大的黑巫师。
自从知道今天的作战阵容是“格林德沃”加“邓布利多”，这场在英国人看来危机四伏的围剿，在这些外国傲罗眼中不过是一场几乎于平推的魔法碾压, 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唯一让他们心神不定的更多是格林德沃会不会趁此机会掀起第二次魔法战争而已。
而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从莱斯特兰奇家族破碎墙体走出的格林德沃甚至连鞋子都没弄脏。
“噢，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们担心尸体开口说话？”
就在傲罗和记者们迟疑不定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格林德沃颇为困惑的声音。
老巫师缓缓收起魔杖, 随意从后方客厅招来一把扶手椅坐下, 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根上好的雪茄点上。
“战斗结束了, 伏地魔死了。你们可以过来拍照、收拾战斗场景了——”
“至于采访什么的，如果谁能最快给我弄上一杯热茶, 我就优先回答谁的问题。当然你们也可以去问问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稍微停顿了几秒，回忆了一下某个贴心小天使交代的小细节，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朝着房子另一边偏了偏头。
“对了，如果你们跑得足够快，或许还可以在正门外边的那片空地上拍到一些傲罗们逮捕食死徒的画面——那些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自家主子死了的事情吧，你们过去的时候顺便给他们传达下。噢，还有，汤姆·里德尔的魔杖是我的战利品，所以……”
他咧开嘴，朝着那名正准备清理现场的法国傲罗微微一笑，和蔼可亲地轻声说道。
“……不要乱碰，明白吗？”
…………
正如同格林德沃所说，另一边，魔法部的伏击相当成功。
随着那层强烈魔法波动涌起，傲罗们纷纷抽出魔杖对准那片唯一可以幻影显形的诱捕区。
没有人知道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到底要怎么“引蛇出洞”，但是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前几天那场波及全欧洲的“魔法部陷落”重重地在所有国家的傲罗脸上印下了红印，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之中，他们几乎成为了魔法社会最庸碌、无能的魔法官员代名词，只有抓住那些堂而皇之冲进魔法政府的食死徒，才能稍微洗刷一些那份刻在“傲罗”上的耻辱。
“所有人最高警戒，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胆敢过来的杂碎……”
鲁弗斯·斯克林杰轻声说，那张宛若刀削般的脸颊上布满了愤怒和期待，
“记住，别给他们逃跑的时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诸位！我们亲手击溃伏地魔的军团吧……”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悉悉索索声。
在那片清扫过的空旷伏击区，一个又一个的戴着兜帽、蒙着面孔的巫师在那里幻影显行。
他们小心、畏惧地仔细打量着周围，每个人手中的魔杖都垂在身侧，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某个可怕的魔王。
只不过，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那个萦绕在他们梦魇深处的魔王，而是一排排严阵以待、肤色各异的外国傲罗，每个人眼中全都充斥着近乎要燃起来的炙热火焰，没等匆忙抵达的食死徒反应过来，暗红色的魔法光束好似怒海狂涛般朝着他们狠狠地拍打了过来。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击昏——击昏——人太多了，别让他们跑掉！”
斯克林杰大声吼叫着，挥舞着魔杖不停地朝着前方伏击场地倾泻着魔咒。
作为英国魔法部的核心官员，他在第一时间就从那些戴着兜帽的身影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教授的担忧并没有错。
魔法部内部早就被伏地魔和他的那些党羽深度渗透了，黑魔势力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壮大着。
倘若不是国际魔法社会跨境支援，或许还没等他集结好傲罗部队，他就先一步被这些潜伏在魔法部内部的叛徒暗算了。
只不过，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些逃过了“叛徒们”十几年前的审判，无论如何也无法躲过这次伏击了。
远方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宅邸也发出了巨大轰鸣，显然那边的战斗也达到了白热化阶段——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联手下，除非伏地魔也能找到同等档次的帮手，否则这场歼灭战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属于伏地魔和他党羽的恐怖时代，将在今天彻底地画上句号。
唔……伏地魔那个危险的黑巫师，这次应该不可能逃得掉吧？
就在鲁弗斯·斯克林杰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刚刚飘起时，远方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喧哗。
“汤姆·里德尔已经死了！”
“格林德沃亲手杀死了黑魔头！”
“伏地魔死了——”
…………
“黑魔王又消失了——”
“嗯，我的黑魔标记现在也停止发热了。”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
卢修斯·马尔福和妻子两人脸色微微一变，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从几分钟前开始，那枚烙印在他们手臂上滚烫的黑魔标记忽然没来由地安静了下来。
仿佛在礼堂中那近乎快要燃烧起来的催促仅仅是两人的错觉，几十年来，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黑魔召唤。
而更让马尔福夫妇惊疑不定的是，那抹烙印在两人手臂内侧的黑魔标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色，就好像是在流水冲刷下快速淡去的墨汁图案，这种情况仅仅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个被冠以魔王之称的可怕巫师，又一次进入到了极度虚弱状态。
“卢修斯，这到底——”
纳西莎·马尔福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丈夫，小声问道。
不过，还没等她的话说完，一声轻微的噼啪炸响在两人的身侧响起。
一名别着霍格沃茨餐巾当做衣服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马尔福夫妇的面前。
“马尔福先生，卡斯兰娜主厨希望您可以到厨房来一趟，商量一下关于餐具损坏、定价赔偿的事宜。”
那名陌生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说道，刻意在“卡斯兰娜”几个音节上略微加重了一些。
不等卢修斯·马尔福的眉头扬起，小精灵乒乓球般的大眼睛看着卢修斯，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除此以外，听说您在用餐时不慎割伤了左臂，主厨还特地为您准备了少许缓解疼痛、舒缓神经的茶点，请您跟我这边来——主厨说……毕竟，您是签署了‘协议’的霍格沃茨校董事会的重要成员，在眼下这个特殊时期，您的建议和看法对于霍格沃茨、乃至于魔法界而言，格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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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19章 魔王公主
自从上学年开始，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开始习惯紧急疏散。
在级长和教授们的引导下，各个学院的小巫师非常娴熟地汇聚到各自休息室。
显而易见，没有人希望在危急时刻待在礼堂，更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挑衅和质疑风纪委员们的权威。
哪怕个别学生家长对于霍格沃茨教授们的决定稍微有些意见，不过在艾琳娜、海格、麦格教授等人的注视下，这些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很明白这种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服从学校安排——他们可是皮糙肉厚的霍格沃茨猎场守卫，更不想被当做危险分子当场制服。
卢修斯·马尔福自然也不例外，哪怕他还有一个霍格沃茨校董事会身份，但在格林格拉斯家选择沉默时他自然也不会出头。
老马尔福和妻子随着斯莱特林学院人群抵达学院休息室，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等待着儿子收拾好自己的床铺。
虽然“突击查寝”是一个非常刺激的事情，不过作为学生阵营的艾琳娜并不打算在这时候加深学生们的不安。
所有家长在抵达学院休息室之后，暂时被挡在了学生们的宿舍外，看着噼啪燃烧的炉火发呆。
当然，霍格沃茨倒也没有刻意冷落这些学生家长。
几名家养小精灵穿梭在人群中，分发着每个小巫师平时上课时的随堂成绩单，以及奖惩记录……或者说“操行表”。
而霍格沃茨特有的精美茶点自然也不会缺席，虽然并不是每个家长在看到成绩单、操行表后都有心情去品尝那些点心和茶水。
作为平时最喜欢“巫师交际”的斯莱特林学院，在这种时候反而是最安静的，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手中的成绩单和操行表攥得紧紧的不让别人看到，至于主动去询问别人家孩子更是不可能发生，因为全部展示内容都经过精心调整过的，没有完美无缺的小巫师。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上边还贴心的备注了一份标着“保密内容”的学生们在校人际关系热点网络分布。
那些自诩血脉高贵、纯正巫师的成年巫师们无一例外的惊恐发现，自己孩子可能是一个隐藏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异类”。
因为，在每个斯莱特林小巫师人际网络中, 至少会存在两到三名赫奇帕奇的学生，多的甚至会达到十几个以上。
作为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眼中的未来黑魔王, 艾琳娜在“囚徒困境”正反运用上超出时代太多了。
她有九成八的把握, 这些斯莱特林学院的家长看到这份信息后, 绝对会选择在面对其他人的旁敲侧击时下意识进行一番“伪装”。
至于他们会怎么教育各自孩子，这倒是一点都不重要。
德拉科·马尔福就是一个非常有力的例子——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最大的动力就是来自权威的“禁止”。
只不过, 相比起其他沉默的斯莱特林学生家长，马尔福夫妇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家养小精灵并没有给他们送上德拉特的信息，而是送来了艾琳娜的商谈邀请。
“艾琳娜·卡斯兰娜？噢, 我听你和德拉科说过那个女孩……”
纳西莎·马尔福微微皱起眉头，转过头看向丈夫，有些不确定地小声说。
“霍格沃茨主厨，她上午不是决斗裁判么, 后来我又看她有点像是那个什么学生风纪委员——”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爱的头衔。卢修斯，毕竟不管怎么说, 你可是霍格沃茨校董事会的成员，哪怕学校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议，那也应该是麦格教授或者斯内普来说。况且……”马尔福夫人有些紧张顿了顿，“她刚才还说什么左臂受伤……”
“纳西莎, 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或许你很难理解，但是她现在可能是霍格沃茨最有话语权的几个人之一。”
出乎马尔福夫人的预料, 卢修斯·马尔福在听到家养小精灵那番隐藏威胁的传话后, 并没有露出半分被冒犯的愤怒。
卢修斯浅色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噼啪作响的炉火，以及分散在休息室中的其他学生家长。
随着时间推移, 他开始逐渐思考另外一件事：
今天这场针对黑魔王的突袭、霍格沃茨的家校联动邀请、城堡临时封闭的决定……
这些看似环环相扣，却又没有什么提前关联事件背后，到底真的是在意外之下的紧急应对，还是一场经过精细计划的行动。
不同于绝大部分的学生家长乃至教授, 作为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几个人之一，卢修斯·马尔福很清楚那位卡斯兰娜小姐的真实身份。
那可是随时有可能继承另一批更为庞大黑魔势力的魔王公主，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家养小精灵在传话中点出了“协议”，这就意味着对方这次的身份是“魔王公主”，卢修斯·马尔福可不是那些愚笨迟钝的巫师，他隐约猜到了一些那位公主殿下的想法。
正如同伏地魔、格林德沃一样，年幼的魔王公主也需要一些人帮她处理事务。
而在这个邓布利多离校, 伏地魔生死不明，老魔王垂垂老矣的时期，显然是最适合悄悄会面交谈的了。
“纳西莎，德拉科那边就由你来照顾、了解了。”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犹豫太久，他摩挲着自己的银质手杖，很快利落地站了起来。
这或许是他们马尔福家族本世纪仅有的机会，魔法部、邓布利多和黑魔王现在看来都不可信，他必须为家人找到新的出路。
无论那位年幼的魔王公主想要什么，她必然会借助马尔福家族或者说他在魔法界的能力，卢修斯原本还打算让儿子试着接触和交好，曲线接近卡斯兰娜小姐，看看能不能在某些时候为家人们寻找到一个后路，谁知道那位魔王公主比他想象中更加……优秀。
“卡斯兰娜小姐说的没错，作为霍格沃茨校董会的成员，在这种时候我确实应该多承担一些责任。”
马尔福先生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意味深长地缓缓摇了一下头，朝着四周的学生家长看了眼。
“多比也在霍格沃茨，我去厨房打探点消息，不会有人怀疑这件事的。”
他一边说着，又低下头看向那名陌生的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
“卡斯兰娜小姐现在方便会客吗？”
“当然，马尔福先生——”
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弯了弯腰，“那么请跟我这边来。”
…………
霍格沃茨厨房。
由于午餐临时中断的缘故，场面稍有些混乱。
家养小精灵们不得不重新统计和分配送达各学院休息室的菜品、茶点。
而在一片繁忙的中央，漂浮着一个魔法升起的平台，艾琳娜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手边各项工作。
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是米勒娃·麦格，不过邓布利多并没有移交家养小精灵权限。
从职权范围来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邓布利多回归学校为止，霍格沃茨的几百名家养小精灵全部由艾琳娜管辖统筹。
要知道，这个机会她差不多等了两年了。
某些老年人永远不明白，霍格沃茨到底埋藏了多少没有开发出来的秘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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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20章 霍格沃茨的魔王领域
“伯利先生，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名册还没统计完成吗？”
艾琳娜倚靠在漂浮在半空“王座”上，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名家养小精灵。
在她入主霍格沃茨厨房之前，所有家养小精灵之间没有职能、权责统筹，统一由教授们吩咐。
没有等级制度、没有晋升通道、没有企业文化……
这种古老散漫的佣人管理制度，甚至在非魔法界之中都已经消失几个世纪了。
因此，当艾琳娜成为霍格沃茨主厨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中建立了一套粗略的人事管理，而作为她第一次抵达霍格沃茨城堡的向导，以及这座城堡中公认最出色、敏锐的家养小精灵，伯利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主管。
而在家养小精灵伯利的帮助之下，艾琳娜很快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进行了分工、排班，形成了流水化的工作模式。
只不过，由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真正话语权暂时还掌握在邓布利多手中，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管理优化了。
无论是“圆脸胖鸡快递”亦或者是“家养小精灵培训”，这些显然距离艾琳娜所期待的还有一大截差距。
随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城堡，她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开始推进一些更伟大的事业了。
“呃……卡斯兰娜主厨，非常抱歉，暂时还没有彻底结束——”
家养小精灵伯利浑身不自觉抖了几下，视线下垂，不敢直视那名小女巫的目光。
“如果仅仅是城堡中现在还生活着的小精灵，那名册统计倒是不会太久，但您的要求是……”
“基于现在生活在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向上溯源三代，绘制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在亲缘血脉方面的图谱——尽快吧，这是命令。”
艾琳娜平静地打断道，看着那名浑身颤抖、手足无措地站立在她旁边的家养小精灵，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相比起古灵阁那些狡诈的妖精们，家养小精灵几千年的奴化烙印太严重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它们正常的思维能力。
哪怕是相对有能力一些的家养小精灵伯利，在面对质问或者工作内容可能无法按时完成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也是道歉以及自责，而不是如同有着“自由意志”的那些生灵一样尝试着解释情况乃至解决问题——或许她应该尝试着先换一些方式应对这些小精灵。
“这样吧, 现在问题出在哪里？你先告诉我在人口名册和血脉溯源方面遇到的问题。”
略微思索了几秒, 艾琳娜语气稍微缓和一些, 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还有，抬起头看着我——我不喜欢别人低着头跟我说话。”
“唔, 首先是名字统计方面的问题……”
家养小精灵伯利小心翼翼地说道，抬起头看向艾琳娜，略带彷徨和无助地看着那名银发女巫小声解释道。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共计473人, 但是绝大部分都没有自己的名字——我们的名字很随意，不同于其他魔法家庭，除非有正式教授给我们命名，否则大家统一的称呼都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又或者是发音几乎完全一样的七八个简单称呼。”
“没有……名字么？”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起来, 这件事情她此前倒是有了解过一些,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通常被看做一个聚合的整体。
无论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亦或者是邓布利多, 他们在吩咐这些家养小精灵做事时，很少会刻意去指明某一个家养小精灵。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随着几千年文化阉割和奴性教育, 那些曾属于“小精灵”这个物种的文明几近消亡。
而作为最可以反应一个物种社会个体文明的“名字”在这个过程中消失自然也不算奇怪。只不过由于多比、闪闪、伯利它们的存在让艾琳娜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 她此前还从来没有想过,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居然会比那些魔法家庭更容易消磨掉小精灵们的自主意识。
“嗯,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先用编号的形式来替代, 名字之后加数字暂时作区分。”
艾琳娜轻轻揉了揉眉心，这种由时间堆积起来的问题可不是她短期能解决的，不过暂时过渡一下倒也不难。
“至于后续情况，我可以在全校征集一次名字，给予一部分优秀的小巫师‘赐名’的权力——这样应该可以慢慢解决问题。”
“那么，除了名字方面的困扰, 还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么？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首先’, 对吧？”
“唔，我们很难确定……到底每个人的父系是谁。”
家养小精灵伯利咽了咽唾沫，双手局促地攥紧餐巾, 紧张地说道。
“哪怕往上追溯血缘，我们现在可以查明的也仅仅只有母亲这一条脉络……”
“没有情感和家庭氏族观念的原始族群？”
艾琳娜眉头一皱, 低声说道。
家养小精灵的社会退化现象比她想象中的似乎更加严重。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它们甚至连“母系社会”都没有形成的空间。
母系社会的形成至少也是基于群体聚集的集中点, 但家养小精灵的生活完全依附于巫师社会圈层。
“……我明白了, 那就暂时更改为基于‘母系’脉络建立的基础血脉统计表。”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轻轻点点头, 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湖蓝色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没有情感基础、社会约束的原始状况，这不是更加适合她依照自己想法从头开始塑造和涂抹么？
“伯利，尽快完成统计吧……”艾琳娜轻声说道，“现在的家养小精灵人数，暂时还太少了——等到统计结束，依照三代血缘规避的原则进行性别匹配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详细记录一下受孕情况、怀孕周期、成长速率，有什么需要的，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申请。”
相对于未来人类社会的人口增长和魔法工业、非魔法工业的增速，家养小精灵现在的人口数量实在太少了。
如果不希望在未来世界形成“内战”，那么她必须想办法提前解决魔法工业“劳动力缺口”问题。
“您的意思是说……”
家养小精灵伯利有些惊讶地瞪大了那双眼睛。
“繁衍后代，这很难理解吗？”
艾琳娜平静地合上本子，环视着忙碌的霍格沃茨厨房，轻轻掐灭那一丝怜悯。
“我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名册上的名字可以至少增加一半数量。”
“最迟这学期结束，霍格沃茨全体‘可生育’雌性小精灵必须完成受孕，这就是我下达的第一任务。”
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候家养小精灵可以重获自由，但绝不是当下，妖精、巫师、麻瓜……这将是未来魔法文明的三叉戟。
哪怕邓布利多及时回归，等他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前几轮的“人口”暴涨早就尘埃落定——而如果一切依照最理想的情况发展，那位从未娶妻生子的老巫师，或许会等到城堡“劳动力过剩”的时候才会开始意识到问题。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根本不会理解，“过剩的劳动力”根本就是个伪命题，资本化的新世界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起家养小精灵更适合作为“魔导文明”奠基和工业转化的对象了。
毕竟，家养小精灵身上的“剩余价值”是所有智慧种族中最高的。
没等伯利继续询问什么，伴随着一声噼啪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匆匆忙忙地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快要到了——”
“噢？明白了。到时候让他直接过来就好……”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旁边欲言又止的家养小精灵主管。
“伯利，名册加紧统计，最好今晚可以开始下一步。现在，我要一个安静、安全、不会被窃听的谈话空间。”
正如同她料想那样，卢修斯·马尔福在某些事情的嗅觉上比绝大部分巫师敏锐太多了。
难怪原著中伏地魔卷土重来之后，首先就是选择马尔福庄园作为临时大本营，而“临时魔杖”也是征用的卢修斯的。
作为唯一亲手保存着魂器的嫡系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在见风使舵和趋利避害上确实非常优秀。
可惜的是，汤姆显然从来没有真正挖掘、激发过他那些手下的潜力。
至于卢修斯是否会拒绝……
艾琳娜从胸口取出一本日记本，指甲漫不经心地在破破烂烂的封皮上来回划动着。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不过，有些时候负责定价的，并不是赠予的那个人。
…………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厨房，马尔福先生——”
画着硕大果盘的画像无声旋开，显现出后方忙碌、满是香气的厨房。
负责引路的那名家养小精灵恭敬地站在门边，让开中间的道路，示意卢修斯·马尔福往前。
“我会在门口等您出来，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主厨就在最里边等您。”
“等我……出来？”
卢修斯·马尔福轻声重复了一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名宛若卫兵一样站在门口的家养小精灵。
显而易见，虽然暂时不清楚那位魔王公主掌握多少势力，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绝对算是对方的势力范围。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
卢修斯抬起头，顺着那笔直的厨房通道往前看去。
在一片白色水雾袅绕尽头，一个“魔法王座”漂浮在半空中，若隐若现。
“霍格沃茨的……魔王领地么？邓布利多这个老家伙，真是越来越糊涂和不中用了啊——”
中年男巫轻轻摇摇头，摩挲了一下握在右手上的那柄银色手杖，深吸了一口气，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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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21章 新王，魔鬼
卢修斯·马尔福此前从未踏入过霍格沃茨厨房。
作为一名纯正的斯莱特林，他仅仅需要懂得如何使唤家养小精灵就行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厨房一无所知，慌张谦卑的小精灵，充斥着湿热水雾以及刺鼻香料味道。
哦，当然还有那让人心烦的盘碟碰撞和锅勺交错的声音，哪怕是在马尔福庄园，厨房也一直是他最讨厌前往的地方，正如同他父亲在世时经常说的那样，一名绅士不应该在灶台、菜刀上花费哪怕半秒中时间，长时间待在厨房的只有家养小精灵和女人。
只不过，随着他迈入霍格沃茨厨房，卢修斯·马尔福发现一切与他印象中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霍格沃茨厨房内部空间比外边看上去至少要大三四倍。
厨房工作台如同镜面倒影一般，顺着中间主通道向两边和远方排开。
不同于卢修斯此前想象中那种喧闹、嘈杂的环境，上百名家养小精灵在各自位置上，熟练而轻巧地操纵着厨具。
各种颜色、形状、类型的食材好似漂浮在看不见的河流之中，在各个家养小精灵所在的工作位间传递。
除了偶尔有几个顶着高高白帽子的家养小精灵朝周边发号施令之外，绝大部分家养小精灵都安静认真地完成着自己工作。
没有丝毫停滞和混乱的氛围，或许是提前得知了他的到来，随着卢修斯·马尔福前行，甚至没有一个家养小精灵放下自己手边的工作抬头看他，他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咬合紧密、不断旋转的精密齿轮工厂，亦或者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核算现场……
这种无声和流水线作业给卢修斯·马尔福带来的压迫感，甚至不亚于在他成为食死徒之后第一次重返霍格沃茨城堡。
显而易见，这些宛若机械般冰冷的变化不可能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迟钝老巫师带来的。
相比起外边那些麻木、卑微的小妖精，某些让人害怕和不安的力量正在这个厨房中的家养小精灵之中酝酿着。
卢修斯·马尔福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魔法部、霍格沃茨校董事会想象中的家奴培训场所。
结合他此前知道的“魔王后裔”信息，那个一脸诡异笑容守在门外的小精灵，正在发生在远方的黑白巫师交火……
卢修斯很清楚，哪怕这里并不是隐藏在霍格沃茨之中最重要的秘密，但也不是普通巫师可以了解和触碰到的公开内容了——他可不认为盖勒特·格林德沃在魔法界的后裔会是无害、傻萌的孩子，那位魔女殿下在几十分钟前才刚徒手挡下了海格最后的那发魔法冲击。
而在魔法世界，一个巫师在破坏方面的才能只会比在她在守护方面……更加厉害。
从他迈入厨房开始，他今天的回答只能有一个，唯一个区别仅仅在于“程度”深浅而已。
“艾琳娜·卡斯兰娜小姐，听说……您有事找我？”
卢修斯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魔法王座”，轻声问道。
只不过，那名端坐在半空中的银发小女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吩咐着旁边的家养小精灵。
两人的交谈声并没有刻意压低，以卢修斯·马尔福的距离很轻松就能听到艾琳娜和那名小精灵的对话。
“……嗯，是的。霍格沃茨可以朝外界发出邀请，我们可以收留任何无家可归的小精灵……”
“品行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符合生育条件那就有协商余地……”
“没错，我当然会给你们安排更多的工作……现在的工作量也不会有任何降低。”
艾琳娜轻声安慰了几句，她很清楚家养小精灵们心中不安的来源——它们担心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数量增多会让它们的工作变少。
作为来自几十年后，有着丰富金融、资本以及民族企业经验指路的“先知”，艾琳娜从来不会担心劳动力过剩，她有太多可以满足家养小精灵们旺盛工作**的办法了，这种以加班为快乐，以增加工作量为奖赏的种族特性，简直就是魔法世界最大的福报。
片刻后，家养小精灵伯利携带着一堆新的“工作指标”安心地离开，但不远处的卢修斯却开始有些不安。
某种极为糟糕的念头在他心中不断飘荡，他开始担心自己此前的那些准备和觉悟是否偏离了轨道。
相比起残忍、阴戾的黑魔王，这位魔王公主似乎正在以另一种方式诠释什么叫可怕。
“噢，马尔福先生，您好。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厨房。”
就在卢修斯·马尔福有些走神时，他耳边响起了女孩轻柔的声音。
艾琳娜回过身，双手交叠放在自己小腹，看着远处那名正在思索着什么的中年巫师，优雅地轻笑着说道。
“非常抱歉，正如同您看到的，邓布利多教授离开得实在太过匆忙，加上霍格沃茨今天的访客又多，太多事情堆在一起——”
啪。
还没等马尔福先生下意识的客套回应，艾琳娜轻轻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几张写满了文字和数字的表格从她手边无声无息地荡出，飘向了卢修斯·马尔福。
“这是今天中午霍格沃茨礼堂损坏餐具的清单，下边是它们的市场价格和折旧后价格，后边几页是对应巫师的名单统计附录。”
艾琳娜一边说着，示意卢修斯·马尔福赶紧翻开核对看看，一边用一种仿佛当家老妈子般的语气碎碎念着。
“您也知道，学校最近更新了不少课程，财政有些吃紧。”
“其实我倒不是一定要斯莱特林学院的家长们赔偿，但这好歹也算学校财产，作为霍格沃茨校董事会成员中最年轻、精明的，马尔福先生您肯定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哦，您看，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标注在后边了。”
————
————
不好耶！
第1222章 新王（中）
斯莱特林学院的……名单？
等待阿不思·邓布利多回来后处理？！
卢修斯瞳孔猛地一缩，那几张在他手中的羊皮纸似乎忽然变得烫手起来。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和卡斯兰娜这边知道黑魔标记的事情——这倒不是什么奇怪事情，毕竟斯内普就在霍格沃茨。
不过，真正让卢修斯·马尔福感到恐惧的是，这份统计名单的出现意味着霍格沃茨一直在监视所有家长，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仿佛笃定他们会出现某些异常举动，而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黑魔标记的灼烧……这，是不是也在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计划之中呢？
虽然《预言家日报》和麦格教授都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双方在某一点上有着完全一致的表述：
这次针对于黑魔王、黑魔势力的围剿，是一场由邓布利多方面和魔法部联合展开的行动。
卢修斯·马尔福喉头滚动一下，努力不去看周围和身后，强自镇定地轻声说道。
“呃，卡斯兰娜小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如您所见，我是霍格沃茨厨房的主厨，上至菜品的最终呈现，下至餐具统筹供给，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内容。”
艾琳娜手指轻轻按在唇上，湖蓝色眸子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看着老马尔福，露出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
“毕竟今晚还有晚宴，我必须了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才可以及时做出调整应对——马尔福先生，您似乎很热的样子？我让家养小精灵给您倒点冰柠檬水。霍格沃茨有霍格沃茨的规矩, 损坏物品照价赔偿，亦或主宾双方友好协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你说是吧？”
“……我从来不知道霍格沃茨窘迫到会计较几个杯子、几个餐盘破损。”
卢修斯·马尔福呼吸略微加重, 余光扫过周围, 他注意到离他最近的那几个家养小精灵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正如同他猜想的那样，在霍格沃茨之中最适合充当耳目眼线的, 除了无所不在的幽灵外，只有这些近乎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小东西。
“破碎、损坏的餐具用魔法修复一下就好，实在不行就采购一些新的就好——霍格沃茨应该不缺这点儿钱。”
卢修斯沉默了片刻, 故作轻松地把那几张羊皮纸清单放在旁边工作台，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过去了就没必要重新提起，没有人会注意到下一场晚宴更换了新的——”
“您说的没错。破碎的餐具可以修复, 花出去的金加隆也可以重铸。不过……”
还没等卢修斯·马尔福把话说完，艾琳娜手指轻敲了两下扶手，决定直接打破某个中年墙头草仅存的那些幻想。
“某些残留在过去历史中的回响痕迹, 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抹平消弭了，您说是吧？马尔福先生。”
“譬如说，您此时左手臂正在褪色的焦黑标记，又比如说某个经由人为因素而刻意附着上恐惧的魔法名……”
“魔法社会，我是说，大半个欧洲魔法社会正在到处搜寻食死徒, 在十几年前的那些仓促审判中,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先生女士们辨别‘食死徒’的方式主要依靠的是口供和陪审团联合表决，但随着时代进步, 依靠‘关键证据’来判断会更有说服力, 是这样吧？”
伴随着女孩轻柔好听的声音，卢修斯·马尔福只觉得浑身汗毛瞬间立了起来，握着银色手杖的右手微微一动。
啪嗒。
某种冰冷的东西压住了他还没抬起的右手背。
卢修斯·马尔福低下头, 只见两名家养小精灵恭敬地站在他身侧。
洁白的陶瓷餐盘边缘用金色丝线勾勒出复杂精美的图案, 一杯散发着冷气的柠檬水稳稳地放在上边。
只不过, 不同于常见的贴心服侍，那个托盘并没有出现在他方便抓取的地方, 而是恰到好处地压在了他握着魔杖的右手背上。
“您的冰柠檬水，马尔福先生——我刚才就注意到, 您好像很热的样子。”
“……”
卢修斯·马尔福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魔女殿下。
不同于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压迫感, 这个和他儿子一样大的魔王公主似乎更像是真正的魔王。
“呼——好吧。看来您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聪明。”
卢修斯沉默了几秒，轻呼了一口气，端起那杯柠檬水轻抿了半口。
“那么，我们开门见山地直接聊正题吧。卡斯兰娜小姐，您想要我做什么？”
“嗯？噢，我想您可能误会了，马尔福先生——”
艾琳娜眉毛轻轻挑动，手指不紧不慢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动着，用一种颇为玩味的眼神看着卢修斯轻声说道。
“此时此刻，上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傲罗正聚集在远方，等待着‘食死徒’自投罗网。”
“霍格沃茨城堡的封锁拯救了您和您的家人，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岔路口，但最关键的往往就那么一两个而已。”
“正如同您所看到的那样，我们牺牲了美好、欢乐的午餐时光，牺牲了一些精美、华丽的艺术餐盘——因此，现在的问题显然不应该是我想要您做什么，而是您可以做些什么，或者说您觉得您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这并不是交易，马尔福先生。从来都不是。”
卢修斯·马尔福并不是没有思想，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更不是单纯的墙头草。
事实上，他可以说是“食死徒”中想法最多的那个。
“如果……”
卢修斯·马尔福轻声说道，右手缓缓摩挲着左手腕内侧的印记。
“黑魔王并没有死，在未来某个时刻卷土重来，并且变得更加强大了呢？”
“某个时刻，这个时刻应该由谁来定？”
艾琳娜好奇地看着老马尔福，抽出一本薄薄的日记本，卷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
“所以，马尔福先生，你要不直接问下汤姆？汤姆·里德尔，你的老朋友了——他好像一直蛮想见你的。通过，我手中的这个神奇的……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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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耶~
第1223章 新王（下）
神奇的日记本？
老朋友……汤姆·里德尔？！
卢修斯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困惑地投向艾琳娜手中那个隐约有些眼熟的破旧本子。
破破烂烂的封皮，看起来不像是丽痕书店常见的羊皮纸书，更像是从某个麻瓜商店买来的纸浆册子。
等等！
这、这个是？！
下一刻，一道闪电猛地划破卢修斯的脑海。
他知道自己的那个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十几年前黑魔王交给他保管的那个空白日记本！
就在几个月之前，德拉科被人蛊惑着闯入他的个人收藏室，从里边把这本该死的东西偷了出来！
“这、这个不应该是邓布利多……”
卢修斯·马尔福眼瞳猛缩，惊怒交杂地看着艾琳娜。
“难道是你？！”
“唔，看来您认识这本日记啊——嗯，这本日记确实是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
艾琳娜眉头挑动了一下，眼中闪过狡黠的神采，无比自然地顺着卢修斯·马尔福的话回答道。
从实际经手流程看，“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的最后一次交接是发生在邓布利多和艾琳娜两方之间。
为了最大限度防止意外发生，老巫师们合力封锁了这本特殊魂器的所有“接口”，仅仅留下了基本的书写交互功能。
至于这个回答会不会引发老马尔福的猜想，艾琳娜反倒没有任何怀疑——今天的核心目标是收复卢修斯，而其中最重要的几个步骤就是尽量打消他投靠邓布利多的墙头草可能性，而刺激卢修斯·马尔福最好的方式，就是暗示邓布利多正在偷偷朝他的家人动手。
正如同艾琳娜所预料的，伴随着她的回答，卢修斯·马尔福的脸色几乎瞬间就阴了下去。
现在时间、人物、事件、动机、逻辑，所有的环节全部都一一对上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本来就怀疑邓布利多策划了这一切。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老马尔福，艾琳娜眼中的狡黠愈发灵动了几分。
鱼饵已经被成功咬住了，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那么……”
艾琳娜停下敲动，展开手中那个破破旧旧的日记本，朝着卢修斯随手抛了过去。
“所以您知道这日记本到底怎么用，以及，它到底是什么吗？”
“……这是黑魔王在上学时期的日记本，不过上边没有记载任何内容。”
卢修斯·马尔福下意识伸手接住，果然没有看错, 这就是黑魔王给他的本子。
在过去的几个月之中，他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失窃的东西, 担心某一天会变成夺走自己家人平静生活的恶鬼。
只不过, 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这个他找了几个月的“黑魔遗物”居然会以这么随意的形式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中年男巫目光中夹杂着浓浓的困惑和不安, 不停地手中那本薄薄的、破破烂烂的本子上来回打量着。
“在黑魔王失势前的几个月，黑魔王将这个日记本交给我, 并且叮嘱我好好保管它……”
“前段时间，邓布利多想办法从我家里把它偷了出来，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落到了您手中, 所以它到底有什么特别——”
“这是汤姆·里德尔的魂器……之一。”
艾琳娜平静地回答道，想了想又颇为认真地额外补充解释了一句。
“你可以理解成，这里边寄宿了一片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魂、魂器？！
这里面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伴随着艾琳娜的话，卢修斯右手猛地一抖, 差点没忍住下意识把手中那个薄薄的日记本直接扔掉。
“我猜汤姆·里德尔曾在你们面前无数次宣称自己战胜了死亡, 对吧？”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 随手招来旁边的冰镇果汁, 美滋滋地抿了一小口。
“这就是他的战胜方式——他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了许多碎片, 秘密藏在各种物品之中，就好像是切成好多段的蚯蚓。”
“当然，相比起蚯蚓这种可爱的小生灵, 汤姆·里德尔的大量制作魂器的想法那可就恶毒、疯狂太多了。对了, 马尔福先生。”
艾琳娜略微停顿了几秒, 意味深长地看向那名神色惊疑不定的中年男巫, 左手轻轻托腮继续说道。
“您知道魂器——譬如您手中这本日记本的‘复活’方式是什么吗？”
“是什么？”
“献祭一名巫师的生命、魔力。”
艾琳娜轻声说道, 湖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哪怕仅仅是刚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的学生, 只要献祭一名巫师，它就能获得实体。”
“……献祭，一名巫师。”卢修斯·马尔福浑身抖了抖, 飞快地把手中的日记本丢到旁边工作台上。
“放心吧，尼可·勒梅先生，以及我爷爷他们几个人联手封印了这个魂器, 它现在没办法主动从外界汲取魔力了。”
艾琳娜轻笑着摇摇头，一边解释着, 一边抬起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根羽毛笔和半瓶墨水出现在了那个工作台上。
“您难道不想亲自问一问, 汤姆·里德尔先生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宝贵的东西交给马尔福家族保管么？笔和墨水就在那里，您所要做的就是打开日记本, 在上边写下您的问题就行了, 藏在其中的‘黑魔王’残魂在看到问题后，应该多少会给您一些回应。”
“……回应吗？”
卢修斯·马尔福沉默了片刻，轻轻打开放在工作台上的日记本，看着空白的第一页。
他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悬在空白的页面上，脸上神色不断变换。
良久后，卢修斯轻轻摇了摇头，放下笔。
“不用了，我知道答案了。”
关于魂器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如果艾琳娜刚才所说的大部分是真的，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去询问了。
仔细想来，在魔法界之中，如果想要找到一个适合保管“魂器”，同时还能确保“魂器”激活条件的魔法家族，马尔福家族显然是最适合的那几个选项之一，毕竟他们虽然对外一直声称是纯血世家，但在延续后人以及血统方面，其实比绝大部分传统魔法家族要聪明。
在卢修斯·马尔福知道的真实中，马尔福家族的血脉之中，其实夹杂着不少麻种巫师的血统。
那么，伏地魔将魂器放在他这里的理由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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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24章 失踪
莱斯特兰奇家族宅邸，战斗接近尾声。
经过了此前魔法部收复战、狼人围剿战的洗礼后，各国傲罗在协同施法上进步飞速。
而精心设计出来的幻影显形陷阱，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碾压局势——匆忙抵达的食死徒们甚至来不及看清周围环境，就会被四五道魔咒同时击中，依照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建议，几个世纪之前在非魔法界盛行一时的三段射击，在莱斯特兰奇家族府邸外围重获新生。
密集、流畅，如同潮水般延绵不绝的魔咒攻势，从第一个幻影显形的声音响起，一口气延续了近半小时。
“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似乎很久没有新的食死徒抵达了……”
一名法国傲罗揉着有些酸胀的手臂，扭过头看向不远处正逐一辨认“嫌疑犯”的英国傲罗主任。
相比起他的顶头上司，这位名叫鲁弗斯·斯克林杰的英国傲罗主任显然要可怕得多。
从刚才开始，那一边气氛就格外凝重，仿佛他们并不是在辨认、统计黑巫师，而是在当场处决亦那些被多道魔咒击中的不速之客。
“阿莱克托·卡罗、阿米库斯·卡罗、塞尔温……没想到居然还有你，亚克斯利——”
鲁弗斯·斯克林杰语气冰冷，看着不远处那名蜷缩成一团的男巫。
倘若说有谁最有希望接任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下任司长，那么亚克斯利绝对算是排行前几位的备选巫师名单。
而一想到这些年来食死徒一直藏身魔法部，而且是魔法部核心部门的高层位置，斯克林杰心中的怒火和冷意就愈发旺盛。。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此前那些看似充满冒犯的猜测一点没错——在英国魔法部之中，隐藏着太多太多食死徒了，如果今天的行动提前告知了魔法部方面的傲罗、员工，或许等待他们的就不是什么成功的伏击战果，而是一场让人不敢想象的大型“反歼灭”伏击战了。
不远处, 一众记者战战兢兢地围绕在傲罗们的警戒圈外围，噤若寒蝉, 除了拍照外甚至不敢大声发问。
这片场地的氛围实在太让人窒息了, 几乎所有傲罗脸色都非常难看。
就在几分钟之前, 一名冒失闯入前方的记者就直接被四五道魔咒当场击中，现在还躺在警戒圈里边一两米的位置没人去拉出来。
当然, 绝大部分记者在看到那些蜷缩在场地中的巫师时，内心的震惊丝毫不比鲁弗斯·斯克林杰少。
魔法部雇员、魔法界名门、魔法社会的有名商人……
那些暂时被标记上“食死徒”嫌疑的强行闯入者无一列外的全是魔法社会小有名气的人物。
这可不比十几年前秘密进行的抓捕、审判，在几十家魔法媒体的见证下, 明天早上的报纸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全体巫师。
或许这份新闻的分量比不上发生在后院的那场“正义处决”，但两者加在一起，绝对可以成为本世纪里程碑一样的重大魔法事件。
…………
“好了，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莱斯特兰奇府邸后院, 格林德沃轻轻拍落衣袍上的饼干碎屑。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那我先就去后边的屋子中处理别的事情了……”
老巫师站起身，走到前方碎石中的“魔王尸体”旁，旁若无人地捡起那根黑胡桃木魔杖。
在他周围，傲罗们和一众记者们欲言又止，但没有人胆敢阻止这位老人行动。
要知道,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才亲眼目睹了曾经嚣张、乖戾的“黑魔王-伏地魔”如何被老人玩弄般的轻松杀死。
哪怕此前没有在英国散播过太多恶名，但仅凭“盖勒特·格林德沃”和“杀死伏地魔的人”这两个称呼，就足以让这名老巫师在所有人眼中的危险程度达到难以想象的高度——倘若一名黑魔王杀死了另外一名黑魔王, 那么前者绝对比后者要恐怖得多，这逻辑非常简单。
而相比起将恐怖写在脸上的伏地魔，温和、慈祥，看起来脾气似乎很好的格林德沃在人们眼中更多了些别的意味。
“等、等等……格、格林德沃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就在格林德沃即将离开时，《预言家日报》的主编巴拿巴斯咽了咽唾沫，大着胆子举起手问道。
“您刚才击杀了当今魔法界最危险的黑巫师, 这是否宣告着您准备重新回到魔法社会, 以及邓布利多教授……”
“噢, 孩子, 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题啊。”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那名头上仅剩下几根头发的中年编辑, 咧开嘴笑了笑。
自从开始扮演“奥托·阿波卡利斯”之后，老魔王在言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老气横秋的语调,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
事实上, 作为横跨魔法近代史的人物，当今魔法界也找不到几个比他更年长、地位更高的巫师了——当年的魔法战争中，那些比他更年长的老家伙大多陨落在了他手中，否则魔法部也不会将邓布利多视作最后的希望，他甚至差点活生生打断了俄罗斯魔法界的传承。
“不过看在你探索真理的勇气上，我可以给你一些简单、明确的答案。”
格林德沃竖起皱巴巴、干枯、布满斑点的手指，环视着四周那些下意识往后悄悄挪着步的年轻人们，轻声说道。
“首先，死人没有资格被称为‘最危险’，我出现在这里仅仅因为魔法部和邓布利多求我——”
“第二点，我从未离开过魔法世界，不过我也没打算干涉什么魔法政府……纽蒙迦德的风光可比这破地方强太多了。”
“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
老巫师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转身朝着后边破开大洞的莱斯特兰奇府邸走去。
“剩下的问题让你们的魔法部部长、傲罗头子来问，我会在宅子里等他们。”
“现在，别来打搅我和‘老朋友’叙旧了——”
格林德沃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笑意，但所有人却不约而同地感觉心脏仿佛被某种怪兽狠狠攥紧了一下。
“半个世纪没见了，我们有好多过去的故事要好好讨论讨论，如果你们不希望不幸惨死……最好克制住那点儿好奇心，不是吗？”
老魔王不紧不慢地朝着莱斯特兰奇宅邸方向走去。
强大、澎湃的魔力如同潮汐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四周，一波比一波强。
而与之相对的，莱斯特兰奇宅邸某处，另一股炽烈、宛若火焰般的魔力浪潮也冲天而起。
“糟了！格林德沃？邓布利多！”
鲁弗斯·斯克林杰抬起头，原本冰冷、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正如同那位老人在行动前悄悄嘱咐的那样，“击败伏地魔”或许并不意味着今天的战斗彻底结束。
除了魔法部原本承诺的那些之外，邓布利多可能还要支付额外的一些代价，而现在，或许就是那最后的时刻了。
“……通知福吉部长，还有各位部长，可以过来了。”
鲁弗斯·斯克林杰沉默了几秒，朝着不远处跑过来传话的年轻人点点头。
漫天的魔法火焰悄无声息地在莱斯特兰奇宅邸四周燃起，金色、幽蓝色的火焰交织、翻涌，仿佛正在殊死搏杀的恶龙和凤凰。
不过，在那火焰之中的宅邸深处，反而没有任何声音传到外边。
没有人可以越过两名最顶尖巫师交锋时扩散出来“余波”，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结果。
…………
霍格沃茨城堡，下午时分。
由于学校进入紧急状态，原定的城堡外学院对抗赛临时取消了。
在各位教授组织下，小巫师们不情不愿地前往城堡各个区域的教室，陪同父母参加霍格沃茨第一次家长会。
只不过，还没等家长会正式召开，一场突如其来的“全校魔法通告”暂时打破了这份担忧。
霍格沃茨城堡正前方，一大群的魔法部官员正穿过的城堡大门外的高架吊桥，快步走向霍格沃茨城堡。
康奈利·福吉、鲁弗斯·斯克林杰还有几名其他魔法政府高官领头，而在几人身后，十几名傲罗手中紧握着魔杖。
在魔法部官员们抵达前，城堡上空盘旋的魔法渡鸦提前宣告了“访客抵达”以及“禁令解除”。
城堡上方的窗户杂乱地推开，学生们盯着下方鱼贯而入的巫师，互相小声地交头接耳着，而学生家长们也凑到另一边，神色各异地打量着下方那些魔法部官员，至于四个学院的院长更是在简单安排了一下教室后，就不约而同地来到校门位置，等待着魔法部访客进入城堡。
“福吉部长，您似乎来得有些早了，在邓布利多教授留下的信息中……”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看着那些进入学校的魔法部官员们，某个看不见的不详正在以可怕的速度疯长着。
依照邓布利多和魔法部此前商量好的计划，霍格沃茨封校本应持续到今天凌晨，但现在时间……才刚到下午四点。
更为关键的在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在返程的这批“巫师队伍”中，似乎还少了几个身影。
“情况有变，麦格教授——”
“难道伏地魔他——”麦格教授眼瞳猛缩，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我们成功击杀了伏……唔，那个黑巫师。不过——”
康奈利·福吉轻呼了一口气，神色没有半分轻松，沉默了几秒后继续沉声说道。
“在神秘人伏诛之后，又爆发了一场战斗。”
“邓布利多教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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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回归！
第1225章 躲猫猫和战书
时间稍早一些，莱斯特兰奇宅邸。
滔天的幽蓝色魔焰和炙热的金红色火焰交织在一起。
哪怕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人们依然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炙烤感。
强大到让人有些窒息的魔力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碰撞着，仅仅是些许余波，就让围观的巫师们心神震颤。
不同于那场潦草到甚至有几分不真实的“魔王处决”，发生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之间的较量，显然更符合人们认知的巅峰对决。
几十年前，邓布利多独自一人战胜了格林德沃，终结了这名黑魔王统一魔法界的步伐——没有人知道那场对决的细节，人们唯一可以了解到的信息只有印在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内容，在漫长的岁月中，不乏有人质疑那场“巅峰对决”的真实，乃至两名老巫师的实力。
只不过，所有的质疑、揣测，伴随着这一幕史诗般的魔法对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格林德沃还是出手了，发出红色警戒，通知所有后备力量迅速增援！”
魔法部的应急预案倒是非常齐全，几乎在火焰腾起同时，信息就传了出去。
事实上，在场的绝大部分傲罗们在出发之前，几乎都从各自魔法政府那里得到过一条“绝密”指示：
【如果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之间发生了魔法战斗，所有人不许插手——并且约束战斗区域，禁止任何巫师进出。】
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那么多顶尖巫师，尤其是无法约束、不受管制的“魔王级”巫师。。
他们的存在对于魔法世界而言，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因此, 在魔法部看来，当“魔王级”巫师发生冲突时,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成为那个隐藏在一旁的最终得利方。
鲁弗斯·斯克林杰抬起头, 看着不远处那笼罩在魔法火焰中的房屋，喃喃低语着。
“一定不要输啊, 邓布利多教授……”
…………
与此同时，莱斯特兰奇家族客厅。
“里德尔-029”依旧静静地盛放在壁龛中，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
不远处, 那个天命集团好不容易从美国绑过来的“叛徒”还处于深度昏迷中。
“你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阿不思？我原本以为你至少可以撑到那孩子上三年级……”
格林德沃挥了挥魔杖，随手在四周设下一层隔音魔法，一边看向坐在楼梯转角台阶上的邓布利多。
经过前不久在亚美尼亚森林的联合演出之后，萦绕在莱斯特兰奇宅邸四周的“魔法烟花秀”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那么, 说说看吧, 你的剧本是怎么样的？”
格林德沃慢悠悠地走向邓布利多, 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地神色，饶有兴致地轻声说道。
“要知道, 直到现在为止, 我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不保证还能进行多久的即兴演出。”
“……那孩子成功‘杀死’了伏地魔，这是我此前从未想到过的方式。”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回答格林德沃,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壁龛中, 语气格外复杂。
“从今天开始, 属于伏地魔的时代彻底过去了，明天、甚至今天下午, 各大报纸就会刊登上你击杀伏地魔的照片。”
“当然，魔法部也会趁机宣传这场胜利，没有人会提及什么‘不死的魔王’，哪怕未来‘汤姆·里德尔’还会在某处复活……”
“那也不再是伏地魔，不过是一个伪造、冒用死去黑巫师名字的, 新一代黑巫师, 或者说，替身。”
格林德沃无比自然地接着说道，瞥了一眼壁龛中的那具“里德尔-029”，耸了耸肩膀。
“这不是此前的计划好的内容么, 你有什么不同的新想法了吗？”
自从人类社会诞生开始，从来不缺少穷凶极恶的坏人。
在漫长时光中，绝大部分看似可怕、危险的黑巫师往往会随着时间而显得愈发平凡和普通。
或许类似于格林德沃那样发动魔法战争的黑魔王在人们记忆中会停留久一些，毕竟他真正地改变了一些东西。
但类似伏地魔那样仅凭杀戮、恐怖统治的黑巫师，他的影响力充其量也就延续两三代人，而艾琳娜她们正在做的，则是进一步加速了这份恐惧的消散速度——当“伏地魔被杀死”这件事情成为绝大部分巫师的共识之后，这名凶名一时的黑魔王迎来了另一种死亡。
这是一种汤姆·里德尔无法战胜，无法理解的特殊死亡方式。
无论是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在听到这个计划的第一刻，无一例外从心中升起了一丝没来由的寒意。
相比起那些还在纠结“杀死”生命的黑巫师，艾琳娜仿佛是站在更高维度的神灵。
她抹灭了“汤姆·里德尔”亦或说“伏地魔”在人类社会中的存在意义。
“哦，不算是不同——应该说，是一些补充想法和感触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只是突然想到……”
“正如同消失在人们理解中的汤姆，或许阿不思·邓布利多差不多也到了该退场的时间了……”
老巫师摩挲着手中那根造型特异的接骨木魔杖，目光中仿佛蕴藏着某种格林德沃似曾相识的深邃火光。
“我在聚光灯下停留太长时间了，看不清外边和黑暗中潜藏的那些危险，这很不好——盖尔，我不希望成为新时代的累赘。”
“因此，我打算回归到最原始的地方，重新看看世界。这个过程或许是几周、几个月，亦或几年……放心，我提前安排好了过渡。”
“坦白说，我很早就在考虑这事了。反正霍格沃茨有你和那丫头在，肯定不会乱。你不会拒绝的，对吧？教授爷爷。”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格林德沃，深邃的蓝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
“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大小姐刚满十二岁，你不可能抛下那孩子我和一起离开的。”
相比起在霍格沃茨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而言，看似无牵无挂的格林德沃，反而才是两人之中最难抽身离开的那个。
或许是因为那孩子身上蕴藏的未来，又或许是几十年的孤寡人生迸发出的缘分，又或者是新老魔王之间薪火相传的传承……
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看得相当清楚……盖勒特这家伙的晚年，算是彻彻底底栽在那小丫头手中了。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消失了？啪的一下，人间蒸发？”
格林德沃沉默了片刻，极为罕见地没有反驳邓布利多，哂笑了一声。
“不告而别，你要我怎么向我家小孙女解释——”
“老魔杖在我手中，因此你没能拦下我。”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至于魔法政府那边……”
“我盖勒特·格林德沃做事，什么时候要向魔法部解释了？”
老魔王不屑地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旋即神色严肃地看向邓布利多。
“那么……”
“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非魔法界。我想知道，麻瓜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样的——”
邓布利多若所有思地轻声说道，耳边仿佛响起了两年前那名银发小女巫在入学前故意激怒麦格教授的那番话。
长久以来，他和绝大部分魔法界的巫师们那样，犯了同一个错误。
那就是错误得将从表面上看到的麻瓜世界，当做了整个非魔法世界的全貌。
而现在，或许是时候走出城堡，沉下心来仔细观察一下，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中，非魔法界到底发生了怎样奇妙的变化。
…………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邓布利多教授甚至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霍格沃茨城堡，艾琳娜扬起眉毛，盯着前方正心安理得吃着她亲手烘焙的小饼干的老魔王。
魔法部官员们抵达不久，阿波卡利斯教授也悄悄回到了霍格沃茨。
不同于那些还在与麦格教授紧张讨论的官员们，艾琳娜此时更多是一种极为复杂、古怪的心情。
虽然之前偶尔会想过，自己那么闹腾，邓布利多教授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想要提前退休，但当这种撂摊子溜走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艾琳娜多少还是有些错愕——至于什么了解麻瓜，她相信这应该是其中一部分理由，但逃避老年餐和校长责任的因素，绝对占了相当一部分的权重。
否则，邓布利多在离开的时候，必然会留下一些联系方式、联系地址什么的。
“噢，他说了，如果非魔法世界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那以你的本领应该可以轻松找到他。”
格林德沃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一边挑选着品相比较好的小饼干，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邓布利多还说，倘若作为掌握魔法、非魔法界资源的‘愚者小姐’，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名刻意隐藏身份的顶尖巫师，那么他就相信巫师的最终时刻到了——他会倾尽所能说服所有人，但如果他成功藏进去了，那或许世界融合的事情，暂时就没必要如此紧迫、急切地去推进了……”
“……躲猫猫？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艾琳娜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灵动。
看样子，最终的幕布要拉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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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
第1226章 真正的黑魔克星
霍格沃茨厨房。
“嗝，小精灵，红茶——不要礼堂里的那种大路货。”
格林德沃抬了抬手，旁边的家养小精灵连忙给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正如同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在纽蒙迦德城堡吹了那么多年冷风，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热闹的地方混吃等死。
相比起纽蒙迦德城堡的无趣生活，霍格沃茨无论是饮食、日常节目，乃至于绚丽的“未来晨曦”……这里有太多值得他欣赏的东西了。
“总而言之，类似于我和阿不思这种层次的巫师，如果真的想要离开的话，没有人可以制止——”
老魔王轻轻吹了吹茶杯上氤氲的水汽，慢悠悠地看着艾琳娜说道。
“看来，你的邓布利多教授，不打算陪你一起折腾下去了。”
“……除非我找到他，或者逼迫他主动现身。假死和失踪这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艾琳娜看了眼那名摆烂的老魔王，抱着自己的冰镇果汁啜了一小口，若有所思地说道。。
倘若邓布利多真的不打算参与所有行动，那么他最彻底、干脆的办法是“假死”，而不是如今这样颇为暧昧的人间蒸发。
“从来不把所有后路堵死，我实在是太了解阿不思了。”
格林德沃咧开嘴，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神色，摇着头轻声道。
“他最喜欢的就是用一些几乎不可能的东西去营造希望，还是说你真有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名隐藏起来的巫师？”
“怎么可能，哪怕邓布利多教授没有离开英国境内，单凭现在的情况，也没可能展开全方位天网锁定——”
艾琳娜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无奈地承认道，“非魔法界可比巫师世界大太多了，况且现在又不是欧洲中世纪的猎巫运动时期。”
仅仅英国就分成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和北爱尔兰这四部分，几十个郡市、每个区域上百万人口，这还不算郊区那些小型村镇。
在这个互联网技术刚刚萌芽, 甚至还没有全球通网的二十世纪末期，她脑海中的那些“天网”构筑现在就连第一个基站都没建立起来。
艾琳娜可以做的充其量就是让古灵阁巫师银行发出悬赏, 同时密切关注邓布利多关联账户的动向, 但这些方式有多少作用, 她自己也没有太多指望——经过了几年的磨合了解，作为“大阿卡纳”之一的邓布利多早就不是那个对于金融一窍不懂的过时老家伙了。
邓布利多的立场相当明确, 他并不妨碍新事物的出现，否则他完全可以选择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当然，这其中或许有一部分因素在于战争威慑, 不过艾琳娜相信那名老人在价值衡量、判断方面远比所有人更加理智、无情。
只不过另一方面，作为霍格沃茨校长、国际巫师联合会和威森加摩法庭的首席，邓布利多肩膀上承载的东西太多了。
在打击黑魔势力死灰复燃，营救落难的非魔法界、魔法界群体方面, 邓布利多固然会坚定地去推动进展。
但随着伏地魔销声匿迹，狼人问题开始走向和平解决，艾琳娜等人和邓布利多在未来道路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分歧：
不同于有着未来清晰指引的艾琳娜, 邓布利多从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太过迅速、剧烈的变动。
相比起作为引领时代的推手，他更倾向于做一个在旁边观察、守护的卫士……
“这其实是个好事情，反正邓布利多教授手中也没什么重要的项目。”
艾琳娜食指指腹轻轻在杯壁滑过，湖蓝色眸子闪烁不定。
邓布利多消失虽说可以看做是无声的抗议，但未尝也不是老巫师的一种默许。
从现在开始，天命集团、霍格沃茨、塔罗会……平衡彻底被打破了, 艾琳娜可以更加自如地推动各种项目了。
“您说他到底是隐藏在霍格沃茨周边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还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前往非魔法界去了解、吸收麻瓜们的文化了呢？”
“现在么？我想应该都不是——他大概率先是找了一个‘魔法安全屋’自己藏了起来。”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 思索了几秒后, 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轻声说道。
“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的失踪肯定会引起魔法社会轰动，想要找到邓布利多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们。”
“在这种时候, 邓布利多不可能高调地在外边露面, 我甚至怀疑——他近几年根本不会出门, 类似隐居的尼可……”
非魔法界和魔法界已经相安无事很多年了，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约束下, 哪怕当年那场大战也没有暴露魔法界。
作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首席巫师，邓布利多在“魔法保密”方面的研究可不会比任何人低。
在没有生命威胁情况下, 人们根本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辨认巫师和麻瓜, 而邓布利多在离开前让他转达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格林德沃很清楚艾琳娜的好胜心，面对邓布利多这么直接、幼稚的“战书”，某只混血小媚娃百分之一百会在上边倾注相当多精力。
“明白吗，丫头，或许你应该听听年长者的看法……”
老魔王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思考了一阵后，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别去理会邓布利多，做你想做的事情——那家伙应该是在分散你的注意力，以此来拖延你前进的速度。”
“这个世界很大，哪怕他真的前往非魔法界城市生活，在那么庞大、广袤的人潮和世界面前，他有太多办法可以隐藏自身了。”
“倘若他偶尔偷偷使用一点魔法，那么你与之对抗的其实是《保密法》和魔法隐秘；倘若他不用魔法，那么即使他现在就在伦敦街头看报纸，你也没办法找到他。这就好比飞鸟从天空飞过、鱼群从海中游过，没有人可以搜寻每一片天空、海域，哪怕神明也做不到……”
神明？拖延……时间？
艾琳娜愣了愣，旋即明白了格林德沃的意思。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在失踪前的那番话，明显就是针对于她一个人而来的。
在没有任何约束之下，那名老巫师显然也有些担心她会飞得太快，因此刻意设定了一个小目标让她去消磨精力。
只不过……
艾琳娜湖蓝色眸子中闪过一丝灵动的狡黠笑意。
“嗯，这一两年是有些困难。不过，未来可就不好说了。”
“魔法的本质，不就是让虚幻的愿望变成现实么？一个事物既然可以被想象出来，那么就一定有办法去达到——”
艾琳娜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老年黑魔王，双手一撑，从厨房的工作台上跳下，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些您就不要操心了，哪怕没有邓布利多教授的这份战书，未来世界也会出现‘天网’。”
“而邓布利多教授提出的条件，不过是稍微提高了一点点‘魔法天网’的优先级而已。无论是魔法、科学，人类文明在尝试的一切，在上古时期的人们眼中，可不就是在比肩所谓的神明吗？等到霍格沃茨‘局域网’建立，您就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关于魔法天网和霍格沃茨之眼的构想，艾琳娜并不打算在现在解释太多。
互联网的诞生是颠覆时代的，在没有经历过之前，纵使她费劲口舌去解释说明，也很难在当下的人们脑海中形成凝实印象。
正好邓布利多离开了，在没有邓布利多守护、制衡的霍格沃茨城堡，她有太多可以尝试、变革的“试点项目”了。
或许麦格教授在守成、谨慎方面不会比邓布利多差太多，但那位大龄猫娘毕竟只是一名“代理校长”。
在收服了卢修斯·马尔福，搅混了魔法界的浪潮后，艾琳娜可以调用的力量，可不是“代理校长”可以直接拒绝的。
作为“正义的伙伴”陪伴麦格教授，引导着勇者们走向正确道路，这种事情她实在是太熟练了——从邓布利多放开霍格沃茨的那刻，这座城堡就彻底成为了魔王的后花园，艾琳娜唯一要考虑的仅仅是，当某科学的霍格沃茨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学生起义。
当然，在此之前，首先还是先稳住家长和学生们，让一切平稳过渡到“后邓布利多”时代。
艾琳娜举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格林德沃手边的那些小饼干瞬间消失不见。
“走吧，阿波卡利斯教授，家长们还在等着您呢——今天下午的家长会可是相当重要的家校联动。”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去教室坐着等开家长会啊。”
艾琳娜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乖巧可爱地回答道。
“格兰杰她们的父母第一次来学校，我可不能给他们留下坏印象。”
“艾琳娜·卡斯兰娜可是一名遵守校规、礼貌大方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哪怕是一个可怜的小孤儿，但是在首届家长会上，迟到缺席显然也是不可以的……咦，等等，你在笑什么？”
还么等艾琳娜的自恋独白念完，女孩忽然警觉地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神色古怪的老魔王。
“唔——”
格林德沃掏出怀表看了眼，平静地耸了耸肩。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先去教室了。”
“我‘儿子’差不多快下班了，我答应要接他来学校参加家长会——”
“？！”
艾琳娜头顶上的呆毛宛若受惊的土拨鼠一般猛地立起。
“噢，这是校长先生吩咐的——”
看了眼一脸震惊的艾琳娜，格林德沃慢悠悠地取出一个小纸条递给艾琳娜，轻声说道。
“他发现您在通知家长时，似乎不小心漏发了一份邀请信，因此特地亲手写了一封信说明，这是信纸抬头，我只负责接送……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之后当面‘感谢’细心、认真的校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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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27章 杀意（上）
从霍格沃茨城堡往南十几公里，洛蒙德湖畔，拉斯小镇。
在小镇东南角的地方，坐落着一幢庄严肃穆的巴伐利亚风格小型教堂。
午后明媚的阳光穿过七彩玻璃映入教堂，在教堂走廊上映照出斑驳绚丽的光影。
“您这是在祷告吗？您这样的……了不起的人，还有什么要寻求‘主的指示’的迷茫吗？”
何塞·贝尼特斯合上圣经，取下挂在胸前的十字架放进怀中，困惑地看向坐在最前排的那位老人。
考虑到今天下午的“家长会”安排，贝尼特斯昨天就在门口张贴了告示，告知了镇民们今天教堂会提前关门。
因此，除了坐在最前排的那名老巫师之外，今天下午没有一个人信徒造访教堂……让贝尼特斯意外的是，那名老巫师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锲而不舍地说服他当儿子，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那些虔诚的老年信徒般静静思考着什么，静静等着时间走到最后。
天主教的教堂，年轻力壮的神父，沉默不语的黑袍巫师，这种组合很难不会让气氛显得古怪。
“嗯？迷茫么——唔，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想法。”
格林德沃抬起头，打量着不远处那名面容坚毅、方正的男人，轻声道。
“关于你的，何塞·贝尼特斯先生……我现在非常犹豫，您知道我在犹豫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对了，我是不是最好换一件衣服——”
贝尼特斯坦率地摇了摇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神父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去开家长会。
毕竟，作为一名光荣的神职人员，在上班时间穿着“工作服”闯入巫师学校，这似乎多少有一些不太妥当？
“我在想——”
还没等贝尼特斯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压迫起来。
不知何时，格林德沃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漫不经心地在双手之间轻轻摩挲着。
“我到底……要不要，杀掉你呢？”
“……因为，艾琳娜吗？”
贝尼特斯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直面魔法，但相比起此前那些威慑，他很清楚地从这次的空气中嗅到了不同。
那名来自霍格沃茨、自称是某个古老魔法世家，但更像是黑暗世界主宰的老巫师，这次明显是动了杀心。
“你是一个威胁，一个不完美的污点……贝尼特斯先生，明白吗？”
格林德沃慢悠悠地轻声说道，浑浊的眼睛中倒映出前方那名中年神父的轮廓。
“艾琳娜·卡斯兰娜，那丫头的灵魂中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她是当今魔法世界，哦不，人类世界最瑰丽的宝石——”
“冷酷、狡诈、敏锐、勇敢、果决、智慧、坚韧……我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么多让人着迷的光芒。”
“她注定会开启、并引导一个前所未有的文明纪元。邓布利多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会选择暂时‘让出’舞台。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给您写了封信，邀请你到霍格沃茨参加家长会，并请求我来负责对接——非常恶心、讨厌的行为，当他遇到不想做的事时就爱这样。”
不同于汤姆·里德尔，同是孤儿出身的艾琳娜在成长中并没有错过亲情、家庭……或者说，邓布利多称为爱的那些。
这些让她在前行的路上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但同样也是制约着她全部力量的枷锁。
在关键问题的抉择上，他、邓布利多，乃至古灵阁巫师银行，霍格沃茨教授、魔法部这些加一起，都没有这个麻瓜的话管用。
或许邓布利多从来不曾真正相信“心”的意义，但是格林德沃可不会忽略这份力量的存在：
艾琳娜刚才在厨房的惊慌神情说明了一切，这个麻瓜男人，他就是“黑魔克星”。
作为一名黑魔王，不应该存在这样明显、脆弱的弱点。
“所以，你打算怎么面对艾琳娜呢？杀死我后。”
贝尼特斯平静的问道，倚靠在布告台边，仿佛倾听信徒烦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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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耶！
第1227章 杀意（下）
盖勒特·格林德沃一直坚信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没有棱角切面的生灵。
或者说，人的意义其实是在踏入社会的那刻才真正诞生的。
从本质上来看，当人们概括某个人时，在现实性上指的是他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种社会属性并不是天生的，随着时间推移，它很容易发生变化、偏转，并且在不同场合呈现出不同状态。
不过，无论万物如何衍生、变化，它必然有一个。
正如同他在几十年前鼓吹的魔法“天赋”，以及伏地魔在英国煽动的纯血复辟。
在格林德沃看来，那个起始的位置往往才是某个人最核心的本质——倘若将所有社会身份看做面具，那么总会有无法演绎的那张脸。
譬如说无论阿不思·邓布利多有多少耀眼的头衔，他始终是那个在戈德里克山谷抱着妹妹痛哭的迷茫哥哥；
又譬如说，当人们一层层拂去格林德沃让人敬畏的事迹后，他就是那个因为研究危险黑魔法而被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开除的学生；
或者……同样的道理。
汤姆·里德尔就是个孤儿。。
“你是艾琳娜在社会、人生中的锚点……”
格林德沃抬起头，打量着贝尼特斯，有些嫉妒地轻声说道。
“无论那孩子在未来走出多远，这层身份是她无法割舍、抛弃的——”
“显然，当她还是一艘小舢板的时候，你可以在暴雨天牵着麻绳将她稳在岸边。”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她甚至比你们的航空母舰还要厉害，而她面对的也是足以击垮一切的惊涛骇浪。”
老魔王稍微停顿了下，看了眼不远处那名男子的表情，确认自己的“麻瓜”比喻没有用错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人，死人除外——”
“作为麻瓜, 你最好的盾牌就是死亡。”
“……航空母舰？这比喻真夸张。”
贝尼特斯沉默了片刻，环抱着双臂感叹道。
哪怕艾琳娜从未向他说明过, 但仅仅一些只鳞片甲就足以让他展开想象了。
“所以呢,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以及……我还剩多少时间？”
“噢，因为您等会儿就要去霍格沃茨城堡参加家长会了。”
格林德沃咧开嘴, 收起魔杖，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的言行非常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
“目前城堡中有上千名巫师, 你和艾琳娜的一切交谈、互动，这些必然会在魔法世界划下痕迹。”
“你们的关系，从你踏入城堡那刻开始就无法隐藏了——人们会发现，艾琳娜并不是他们理解的‘孤儿’。”
在霍格沃茨绝大部分学生、家长们眼中, 艾琳娜是一名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而魔法部、校董事会或许知道更多的一些消息，譬如说她可能是某个古老、强大黑巫师的后裔，不过最近才认祖归宗而已。
不过, 随着何塞·贝尼特斯的出现，显然会增添一些耐人寻味的新变数。
所有的这一切，所有关于艾琳娜神秘身世的猜测，在他出现那刻，大概率会朝着某个方向开始坚定地挪动起来。
尤其是刚被“邓布利多失踪”、“格林德沃逼宫”、“伏地魔半死不活”这些消息打得昏头转向的巫师们，很有可能会将目光投向忽然出现在艾琳娜身边的贝尼特斯——作为一名麻瓜, 何塞·贝尼特斯实在是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麻烦的话, 我其实可以不……”
贝尼特斯紧紧皱起眉头，下意识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再次打断了。
“不, 你必须得去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摇摇头，神色淡漠地竖起三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
“首先, 我们不可能永远隐藏你——除非你死了。”
“其次, 这涉及到邓布利多、魔法部、还有那丫头间的一场至关重要的博弈, 没有你，对方可能不会入场。”
老人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和宠溺，微笑着轻声说道。
“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丫头虽然嘴上说不, 但实际上还是很希望你能到霍格沃茨参加家长会的——”
看了眼似乎有些茫然失措的贝尼特斯, 老魔王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严肃地看向那名麻瓜男人。
“邓布利多认为，你可以成为约束艾琳娜‘失控’的保险。”
“魔法部方面可能会觉得，借由你这层关系可以间接影响某个危险的黑魔王和他的下属。”
“而那些隐藏在暗中，甚至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动机的‘敌人’，大概率会将你看做非常有价值的人质。”
“所有的这一切不会因为你的信念、决心而变得消失，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麻瓜，你甚至连魔法的光芒都没有办法看到。”
“因此……”
格林德沃又一次停顿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试管，以及一个注射器。
“倘若，你真的打算守护那个小家伙，你至少得成为魔法世界的一员。”
“这是狼人药剂，或者说，未处理的狼人血清。”
“现在选择吧……”
老魔王站起身，轻轻将狼人药剂和注射器一同放在了贝尼特斯旁边的布告台上。
这是邓布利多在失踪前交给他的东西，连同邀请贝尼特斯前往霍格沃茨参加家长会的“陪同请求”一起。
如果何塞·贝尼特斯最终的答案是拒绝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将他“杀死”——他从此会消失在艾琳娜的世界中。
或许那丫头会因此与他们决裂，甚至于在冲动下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但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非常清楚，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正如同很久以前他们询问过艾琳娜的那个问题一样。
当两个世界开始融合、碰撞的时候，他们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主导者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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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229章 邓布利多的“补偿”
霍格沃茨城堡，城堡八楼的走廊。
艾琳娜停在一个巨大的滴水嘴石兽面前，沉默了两秒。
“邓布利多给你留了礼物，口令是你的名字——作为不辞而别的补偿。”
在格林德沃离开之前，他向艾琳娜转告了邓布利多的歉意，以及那份用于弥补的礼物。
显而易见，正如同原本世界线中这位老人离开时那样，校长先生一直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和周全。
自从邓布利多暂时离开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就自动封闭了起来，麦格教授和魔法部在几个小时前试过了。
在严格意义上界定，邓布利多并没有真正卸下校长这一职责，而霍格沃茨的“灵魂”——如果它存在——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新校长的轮替信息，米勒娃·麦格依旧坚信着邓布利多还会回来，至于魔法部官员则还没有想好应对办法，他们或许还得开几天会讨论才行。
所以……那个辣心老萝卜，到底在想些什么？
艾琳娜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那个丑陋、安静的石兽。
“我就是——艾琳娜·卡斯兰娜。”她说。。
这听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一句“邓布利多”会使用的口令。
依照惯例，校长办公室的通行口令多少会带点甜，再不济至少也是和吃的东西相关。
不过，下一刻，那只滴水嘴石兽突然活了过来。
它灵活地抖动了一下，跳到一旁，那面位于它正后方的墙壁左右分开，显现出后边那道缓缓上移的旋转楼梯。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位于城堡主堡上方的一座单独的小塔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与纽蒙迦德城堡的那个塔楼有些相似。
顺着自动旋转楼梯的移动，艾琳娜很快抵达顶端。
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静静地立在那里, 上面是一个狮鹫形状的黄铜门环。
还没等艾琳娜抬手，门环震颤起来, 发出她从未听过的奇异轻鸣声, 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开了。
邓布利多的“主动失踪”并没有影响到这间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一如她之前看到过的那样宁静有序。
那些精美的银器一一陈列在细长腿的桌子上，静静地旋转着、吞吐着细密的水雾。
昔日男女校长的肖像都在相框里打着鼾, 脑袋懒洋洋地仰靠在扶手椅上或倚靠在相框边上，不过艾琳娜知道他们大多是醒着的。
自从她连续几轮的“强行开团”成功后，绝大部分往昔校长在她出现时, 统统开始装睡。
毕竟正如同这小魔女说的那样，他们又没办法从画里边冲出来咬她，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住在画像中的老年人。
不远处，凤凰福克斯修长的脖子从翅膀中抽出，明媚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门口方向, 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
随着上一代涅槃, 这只“全新版本”的凤凰差不多算是艾琳娜从“小”养大的。
在福克斯心中的地位排序, 艾琳娜仅次于有着远古契约的邓布利多。
“礼物……礼物……”
艾琳娜环顾四周, 办公室之中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正中央的书桌上没有任何纸条、信件, 金红色凤凰尾羽制作的羽毛笔斜靠在笔架上，时不时闪过一抹亮泽。
环形房间两边墙壁上的书橱上倒是少了不少书, 或者更准确地说, 应该是“替换”掉了不少书。
要知道, 作为一名一百多岁的巫师, 除开他脑海中的知识外，邓布利多最宝贵的财产就是这些年他收集到的魔法书籍。
这可比霍格沃茨图书馆**区之中的藏书要厉害多了, 艾琳娜很早就眼馋这上边的那些知识了。
参照魂器相关书籍的处理方式，但凡是高危、高难、亦或孤本的书籍，邓布利多大概率会利用校长特权将它们收纳到自己的书橱中。
哼，那个辣心老萝卜这一点倒是没忘记。
艾琳娜目光从书橱上扫过, 魔法赋予她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全方位的体质提升。
或许没办法做到如同“茵蒂克丝”那样的过目不忘，但这种大规模替换，她甚至不用靠近就能直接在记忆中比对出差异点……
等等？！
替换掉了书橱上的书？！
艾琳娜心中的不忿还没来得及消散, 立刻捕捉到了那一丝灵感。
她快步走上前, 看着不远处那顶放在三脚桌上的分院帽，果然在旁边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请善待这顶古老、睿智、有些唠叨的魔帽——这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最重要的宝物。】
而在装死沉默的分院帽右前方, 位于邓布利多书桌旁边半步远的地方，一个神秘黑柜子的柜门并没有完全关好。
明亮的银色光芒从缝隙中闪烁着映了出来。
噢，那东西……也留下了吗？
艾琳娜走上前，轻轻拉开了柜门。
果然，柜子之中放着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雕刻着一些玄奥复杂的如尼符号以及古法语。
正如同分院帽下压着的纸条一样，在石盆边上也压着一张窄窄的纸条。
不过这一次上边写着的内容比之前还少，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如果你知道它叫什么，那你就有使用它的资格。】
“关于……先知‘视域’的考验？”
艾琳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手指轻轻从那些字母上滑过，神色淡定地轻声念道。
“peamis？”
“哦不，或许应该是……冥想盆（pensieve）。”
伴随着她的低语，石盆四周迅速闪过一丝光华，石盆中那抹银光逐渐变得清晰，呈现出它原本的模样。
那抹银光仿佛是汇聚在一起的月光，在其中流转不停，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
它像是化为液体的光，又像是凝成固体的风。
不过，艾琳娜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历代霍格沃茨校长收藏的记忆。
毋庸置疑，冥想盆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几种魔法道具之一了。
它可能带来的危险主要来自于它独特的运行机制，而非蕴藏在其中的魔法。
冥想盆的可以鲜明地呈现记忆，取用每个埋藏在潜意识里的细节来忠实重现记忆，进而允许记忆拥有人或其他人进入记忆在里边移动。
传统上，女巫或巫师的冥想盆和他们的魔杖一样，会跟人一起下葬，因为它视为非常私人的物品。
除非有另外要求，否则任何存放在冥想盆里的思绪或回忆都会跟着主人一起入土。
然而，霍格沃茨的冥想盆并不属于任何个体，而是属于学校的——它的历史甚至比这座城堡的建立时间还要更早。
长久以来，历代的校长们都会使用它，他们以记忆的形式留下了人生经历，这使它成了提供现任校长各种参考数据的珍贵图书馆。
随着不上锁的冥想盆、刻意替换过的藏书、分院帽下方的忠告……邓布利多的补偿礼物自然也呼之欲出了：
整个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老萝卜就是送给她的补偿。
只不过……
艾琳娜心中腾起一抹警惕和困惑，环视着四周试图寻找到什么其他线索。
相比起邓布利多的不辞而别，这份作为补偿的礼物……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贵重了？
除非——
艾琳娜抽出魔杖，轻轻在那流转不定的冥想盆中戳了一下。
仿若月光编织而成的记忆飞快旋转起来，朦朦胧胧的莹白浅雾悄无声息地从旋转液面中心飘起。
“咳，亲爱的卡斯兰娜小姐，关于有几件事情，我想向您表达歉意。”
邓布利多的若隐若现地虚影浮现出来，老巫师那温和、平静的声音在艾琳娜耳边响起。
“考虑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邀请何塞·贝尼特斯先生参加霍格沃茨的家长会。”
“……嗯，我已经知道了。”
艾琳娜轻哼一声，神色不善地小声嘀咕道。
“除此以外，我还拖延了狼人研究方面最新进展的送达时间。”
“萨尔茨堡魔法伤病研究院、魅魔之岛的学者们，成功研制出了第一批狼人血清。”
“虽然我们依旧不能逆转‘狂狼症’的状况，但我们可以不借助狼人撕咬，利用血清注射方式转化出新的狼人。”
“……等等，你这个老家伙该不会——”
艾琳娜先是愣了几秒，湖蓝色眸子中升起了一缕危险的怒意。
结合邓布利多最开始的那段话，某个糟糕的猜想迅速从她心中涌出。
“因此，如果何塞·贝尼特斯先生抵达城堡，说明他选择自愿转化为一名狼……”
砰！
艾琳娜愤怒地关上了柜子门。
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抽出魔杖或者用更暴力的方式摧毁掉冥想盆。
“你现在最好祈祷，别让我那么快地找到你！”
“阿不思·邓布利多！”
————
————
好耶！
第1230章 魔法兄弟会？
“真是令人惊讶，这就是你们眼中的世界吗？”
“差不多，不过现在应该说‘我们’了。”
霍格沃茨城堡的步道上，格林德沃和贝尼特斯一边交谈着一边快步向前。
狼人药剂的注射和转化过程远比两人想象中要温和简单，他们甚至还一度以为药剂没有生效。
不过，当何塞·贝尼特斯看着霍格沃茨大门前的双翼野猪雕像询问是否抵达目的地时，这种疑虑也同时消散了。
“霍格沃茨周围施加了特殊魔法，麻瓜驱逐咒、不可标绘咒、隐藏魔法等等……”
格林德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远处高耸、古朴的城堡指了指。
“如果你还是麻瓜的话，你所看到的仅仅是一片废墟——并且大概率还看不清楚。”
“因为还没等你踏入霍格沃茨的正门，麻瓜驱逐咒就会抢先一步生效，让你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离开。”
作为霍格沃茨新任城堡管理员，本世纪公认最强大的几名巫师之一，格林德沃可以说是当下最适合担任向导的人员了。
而促使他改变的，还有那抹绽放在贝尼特斯身上的新光芒：
艾琳娜在两三年前描绘的画面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非魔法界的麻瓜可以转化为魔法界人士，哪怕是他曾经一度鄙夷、看不起的“没有魔法才能”的那一批。。
但从此刻开始，横在非魔法界和魔法界之间的那堵墙真正地出现了裂缝，那个仅存在于幻想中的魔法纪元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如果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呢？”
何塞·贝尼特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造访霍格沃茨。
不过，此前他抵达这里的方式大多是由教授、家养小精灵们传送，从正门进入这还是头一次。
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他隐约可以觉察到那抹隐藏在自己神父长袍下的躁动，以及血液在周身流淌的诡异脉动。
伴随着那管“狼人血清”的注入，世界仿佛在他面前褪下一层朦胧薄纱——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又仿佛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贝尼特斯看了眼前方越来越近的城堡, 朝着四周比划了几下，有些困惑地问道。
“唔, 我的意思是……难道霍格沃茨的安保仅仅依靠人们潜意识中的不确定因素么……”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防护措施来自于上千名巫师, 先生。”
还没等格林德沃回答, 一个声音在两人前方响起。
紧接着，一名半透明的幽灵爵士悄然浮现。
“下午好, 贝尼特斯先生。我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驻院幽灵，您可以称呼我为尼古拉斯爵士。”
那名幽灵简单而优雅地朝贝尼特斯打了个招呼，旋即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格林德沃。
“卡斯兰娜小姐收到了邓布利多的留言, 她现在正满城堡‘找’您。”
“找我？”格林德沃眉头挑了挑，心中浮现出一抹危险。
“是的，当然也可以换个词——狩猎（hunting）。”
停顿了半秒，差点没头地尼克摊开手，面带微笑的轻声补充道。
“……所以这件事, 你也参与了？”
格林德沃微微眯起眼睛, 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尼克。
“三名大阿卡纳临时投票决议, 这是符合规定的……特例。”
差点没头的尼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扫了一眼那位首例“血清狼人”, 一边平静地继续说道。
“卡斯兰娜小姐遵守规则, 这是她最让人钦佩的品格，因此我们也要恪守规则。你可以指认我为建议提出者。”
“或者是邓布利多……反正一个不在霍格沃茨, 一个是碰不着的幽灵。”
格林德沃轻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这家伙在算计人方面, 倒是一如既往地稳健。
不过，哪怕没有这份后手准备, 他本来也打算将这黑锅全甩出去。
“呃——抱歉……这位尼古拉斯爵士。”
贝尼特斯举了举手，迅速从看到幽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卡斯兰娜……她在城堡里闯祸了吗？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她在……满城堡的打猎……呃……搜寻……”
“嗯？！你还没有向这位贝尼特斯先生解释说明么？”
差点没头的尼克转过头看向格林德沃，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高塔’先生，你居然将‘血清’交给一名没有了解原委, 还未完全判断的人手中？！你知道这对组织有什么样的危险！”
他飞快地瞥了眼一脸莫名其妙的贝尼特斯, 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四周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卡斯兰娜小姐的重要性你很清楚，倘若贝尼特斯先生出现不可控情况，甚至会直接影响她的权限。”
“唔, 我认为说明这种事情，最好让那丫头自己来。”
格林德沃平静回答道，大咧咧地拍了拍旁边那名有些困惑的中年男人，继续说道。
“这不光是大阿卡纳议会的特殊决议，也是我们阿波卡利斯家自己的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说是吧，儿子？”
“……议会？决议？大阿卡纳……风险……”
贝尼特斯没有心情理会旁边那名老人占便宜的言语，神色凝重地扭头看向格林德沃。
“等等，你们之前不是说，艾琳娜是一名非常有天赋的小女巫，因此你们决定重点培养她……”
“怎么现在听起来，她好像还卷入到了你们某个魔法界的神秘组织中了？”
贝尼特斯回想起了自己加入兄弟会的过往，脸色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艾琳娜在魔法学校中念书也会涉及这些。
“那孩子今年才十二岁，就算是要发掘什么潜力之星，这会不会也太早了一些？！我觉得——”
“咳咳——”
就在这时，格林德沃咳了两声，抬起手打断了贝尼特斯后边的话。
老巫师眨了眨眼睛，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地说道。
“那个……我亲爱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组织……唔，大阿卡纳议会的创始人就是……可爱的小艾琳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相当于是，大半个欧洲魔法界的地下女皇。”
“不管是谁，我还是认为在她如今这个年纪——咦？”
贝尼特斯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中。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不远处那名老巫师，又看了看点头附和的幽灵先生。
嗯……
嗯唔……
贝尼特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情颇有些复杂。
看样子，这次家长会，他有很多要和那孩子沟通青春期的烦恼了。
————
————
好耶！
第1231章 霍格沃茨家长会（上）
“……我们解析了这本日记本中蕴藏的魔法。”
“除开魂器之外，我们还在这里边找到了一些可以参考的有趣魔法，并且加以改进完成了工业化。”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天命集团打算在奥地利、英国、法国等国成立一些工厂，不仅仅面对魔法界的消费者，更重要的是要打开非魔法界的市场，您有兴趣作为其中几个产业的总经理协助管理经营吗？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丰厚的报酬待遇和分红，以及员工安全保障。”
“至于目前，首先主打的是‘强吸附魔法卫生巾’，这是基于魂器日记本的自我防护研制的，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卢修斯·马尔福走在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上，脑海中不停反复回响着刚才发生在霍格沃茨厨房中的对话。
虽然提前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现实比他想象中实在是要魔幻太多太多了。
黑魔王视若生命、无比邪恶的魂器……魂器之一……宛若玩具一样被那位魔女殿下玩弄开发，就像是变形术课上作为道具的小白鼠。
而最为可怕的一点是，艾琳娜在向他介绍的时候，没有丝毫避讳地使用了“我们”这个词。
换而言之，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行动。
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两名老巫师显然是核心参与者。
除此以外，那位今年忽然宣告复出的几百岁大炼金术师，态度变得暧昧而激进的魔法部……
作为深谙魔法世界规则和纠缠的“社交名流”，卢修斯在脑海中轻易勾勒、渲染出一片庞大的地下联盟。。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联盟并不是多么严密牢固的组织。
否则魔法部方面不会一方面坚持想在霍格沃茨安插人手，另一方面却不动声色地引导着什么“魔法市场管理监督部”的成立。
随着促使这些力量合作的黑魔王彻底倒台，下一步的事情就是关于利益的争夺摩擦了——正如同他所判断的那样，无论是魔法部、霍格沃茨、上一代黑魔王那边，多方势力开始以未来社会的资源作为猎物开始分割，而其中最重要、基本的, 自然是吸纳新成员。
经过了几十年的观察、游走，卢修斯·马尔福很清楚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校董事会方面的弊端。m
绝大部分话语权早就被瓜分干净了, 哪怕他想尽办法挤进了校董事会, 更多也是一个被人使唤、出钱的冤大头角色。
不过, 相比起魔法政府、学校派系的错综复杂，魔法界乃至于非魔法界的“魔法市场”反倒是一片没人开垦过的处女地。
魔法卫生巾的……全球独家经销商和代理商？
卢修斯·马尔福眼神闪动, 抛开那些不值一提的虚名，这个听起来似乎相当有前景。
更不用说，那位魔女殿下还承诺了“员工安全”方面的保障, 这可是无论伏地魔还是魔法政府都没有的内容。
当然那份契约可不是单方面的好处，那位魔女殿下在向他发出邀请时，同时也给出了一个小小的考验：
在技术支持、政策支持、资金扶持的情况下，他必须在半个月内给出一份切实可行的运营企划。
否则, 他未来的身份可能就不是什么“品牌总经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渠道分发商了。
“……卢修斯，卢修斯？卢修斯！”
就在卢修斯思考着应该如何回应这份考验时，他忽然感觉有人用力摇晃了下他。
他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旁边，只见妻子正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而他家那个叛逆期的小崽子则在更前边的地方。
而在两人更前边的地方，则是这次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的家长会地点——变形术课教室。
虚掩的教室门中隐约传来一些零零散散的交谈声。
显然，已经有不少家长和学生到了，家长们正在利用这点时间简单交流着心得。
霍格沃茨二年级的家长会地点安排在了变形术教室之中, 这倒是让许多学生家长有些惊讶。
很多人原以为麦格教授会负责五年级或者七年级学生的那场家长会，毕竟那边可是即将面临o.w.l.s和.s小巫师。
“你没事吧？卢修斯——”
纳西莎·马尔福皱起眉头，看了看从刚才起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丈夫。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可不像你。不管怎么说，你得暂时收敛一下心神了，教室里还有很多其他学生的家长。”
“没事，我只是在想,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
卢修斯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忽然闭上嘴, 警觉地看向不远处正在靠近的那堆让人不愉快的红色。
红色的头发、红色镶边的学院长袍, 还有那隔着老远就传来的咋咋呼呼的声音。
全霍格沃茨，哦不——全魔法界也就仅此一家了。
“噢, 韦斯莱先生，看样子养育太多孩子的弊端不仅仅只是生活拮据啊……”
卢修斯·马尔福迅速恢复了往日倨傲神情, 看向前方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韦斯莱一家。
“啧啧, 难道你们打算一大家子全部挤在二年级？还是说在开家长会前，你们有什么特殊节目要表演？”
在这个普遍纯血子嗣凋零的时代，作为当今英国魔法界唯一养育了七个孩子的纯血巫师家庭，韦斯莱家实在太醒目了。
要知道，虽然在人们口中韦斯莱一家被称为“纯血之耻”，但在暗地里互相讨论的时候，也同样是不少纯血巫师家庭羡慕的对象。
不得不承认的是，尤其是当这一大家子齐刷刷出现在人们眼前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简直是太强烈了。
“这不关你的事情，马尔福——”
亚瑟·韦斯莱没有理会卢修斯口中的讥讽，针锋相对地飞快说道。
“我们是来找麦格教授的，麻烦让一让——你如果不打算往前挪步的话，至少别挡在路中央。”
“麦格教授，噢，是啊，你们今天可是大忙人呢，有七个孩子的家长会要参加。看来你们不得不缺席一部分了呢？”
卢修斯·马尔福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目光在韦斯莱先生周围游荡着。
“当然，作为霍格沃茨校董事会，我倒是有的是渠道找教授们要一下资料……”
他故意顿了顿，嘴角轻轻扬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真的吗？我们还可以找教授们要到家长会的……”
原本还在与小儿子轻声交谈的韦斯莱夫人眼睛猛地一亮，欣喜地问到。
只不过，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亚瑟·韦斯莱神色警惕地打断道。
“别理这家伙，莫丽。”
韦斯莱先生往前一小步，恰好挡在了卢修斯面前。
不同于莫丽，亚瑟·韦斯莱实在太了解眼前这名装腔作势、自命不凡的苍白中年男人了。
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马尔福的身上，这讨厌家伙绝大部分行径都是为了炫耀自己或者讥讽别人。
倘若不想被坏心情，那么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卢修斯·马尔福显摆、开口的机会，这是亚瑟·韦斯莱总结出来的应对方式。
“可是……”
韦斯莱夫人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后边的孩子们，欲言又止。
卢修斯·马尔福说的没错，相比起其他巫师家庭，他们的孩子数量是有些太多了。
在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多费点心，她和亚瑟两人还是能勉强应付过来，况且年长些的查理、比尔也会帮忙。
不过家长会那就真的没办法了，七个孩子现在分成了五个年级，除开查理、比尔他们的那边，还有四场家长会要他们去听。
哪怕她和亚瑟两人分开，那也至少有两个年级的孩子在家长会上没有人陪伴。
几乎所有学生的家长都会陪在孩子边上，韦斯莱夫妇不希望自家孩子成为那少数的几个特例。
哪怕没办法全程陪同，他们也想寻找到一些折中办法，因此才会想着先到麦格教授这边问一问情况。
“为什么不考虑远程切换呢？唔……我记得学生手册应该有这个功能——”
就在这时，众人后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韦斯莱夫人转过头，正好看到赫敏和格兰杰先生正站在四楼移动楼梯上边平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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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
第1232章 霍格沃茨家长会（中）
“抱歉，我不小心偷听了你们的对话……”
随着移动楼梯停下，赫敏轻轻巧巧地从台阶上跳下来。
“我本来在离开休息室时想说的，不过刚好错过了楼梯时间……我可以帮你们开启学生手册的远程会议功能。”
“远程……切换？学生手册又是什么——”韦斯莱先生也转过头看向赫敏。
“霍格沃茨的学生手册，开学时发到每个学生手中的魔法书。”
金妮回答道，一边从挎包中取出自己的魔法书，朝着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晃了晃。
不同于丽痕书店那边售卖的书籍，这本“魔法书”正面镶嵌着一枚火红宝石，四角镶嵌着金色丝线。
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浅浅地印在宝石所在的正面书封，而在那装帧精致的书脊上则是一个设计精妙的凹槽。
咔哒。
伴随着金妮的手指滑过书脊，存放在其中的魔杖从凹槽中灵活地弹了起来。
紧接着，火红色宝石中央闪过格兰芬多院徽残影，魔法书凭空漂浮在了她手心两三厘米高的位置。。
“唔——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金妮好奇地看着赫敏。
作为新生代的小巫师，她在魔法书的使用方面没有任何过往约束，哪怕是不少高年级学生都没有她熟悉魔法书的功能。
当然，相比起风纪委员和那位学院长而言，金妮还是要稍微稚嫩、生涩一些，毕竟那四位魔女姐姐持有的可是进阶版的手册。
“非常简单，我记录一下你的mid，临时开启一下就好。”
赫敏抽出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她的那本魔法书也悬浮在她身旁，哗啦啦地翻到了某页。
“我想想——”
“金妮你是一年级，罗恩二年级，弗雷德和乔治四年级，珀西六年级，查理和比尔是魔法硕士班的……”
赫敏的目光顺着金妮的脸庞朝着边上扫了扫，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这么说起来，至少要开启三个远程会议接口——”
“爸爸可以来我这边，我和珀西连线。乔治和弗雷德他们正好是两本书，加起来刚好三个。是吧？”
金妮眼睛转了转，不假思索地顺着赫敏的话说道，眼睛盯着自家的那对双胞胎哥哥。
“我？”弗雷德有些错愕的指了指自己, 旋即飞快地反应了过来，“等等, 为什么妈妈不是去查理和比尔那边？！”
他一边说着, 朝着乔治使了个眼神, 而乔治也立刻心领神会。
“咳，我们还要在学校念三年书, 但比尔和查理他们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所以我觉得——”
“因为你们俩距离o.w.l.s考试最近，”查理说, 他拍了拍乔治的肩膀，语重心长，“我和大哥早就过了要父母操心的年纪了。”
“那倒不一定——至少我和弗雷德两人现在不是单身。”乔治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击背刺，迅速靠到韦斯莱夫人身边。
“妈妈, 我听说魔法硕士班有很多单身、个人条件相当不错的女巫，这次家长会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韦斯莱夫人的眼神变换了几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比尔和查理, 面容凝重起来。
是啊, 老大老二现在还没有谈个恋爱, 这问题可比另外几个小家伙严重。
“乔治？！”查理挑了挑眉毛，宛若蓄势的火龙。
“我们得好好聊聊了。”比尔漫不经心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咳，稍微等一下，孩子们，”就在这时, 韦斯莱先生终于找到了插入时机, 困惑地问道，“谁能解释一下, 远程会议是什么？”
“简单的来说, 就是一种基于变形术的高阶应用魔法，大致是这样——”
赫敏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那本魔法书, 依照艾琳娜此前告诉她的方式开启了金妮的权限。
下一刻，一个惟妙惟肖的小金妮的三维全息光影出现在了赫敏展开的书页上方。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宛若毛球般的橘色团子虚影则浮现在了金妮旁边。
“霍格沃茨的学生手册自带魔法留影功能, 这样一来，当学生们在课后想要复习和巩固学习内容时，可以选择重放。”
赫敏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的老天, 你们不会完全没有关注学生手册后方的兑换表吧？”
“兑换表？可是那上边……”
罗恩困惑地打开自己的那本魔法书, 飞快翻到了最后方的那片积分兑换区域。
相比起对角巷、霍格莫德村分散而良莠不齐的商品分布，这上边呈列出的东西几乎是所有学生最爱逛的地方。
作为去年“黑魔法防御术实战考核”的下棋高手，他利用自己高超的巫师棋技术狠狠刷了一波分数，以至于今年初始积分相当高。
只不过，他绝大部分的积分主要投入到了各种各样的顶级巫师棋棋谱，以及全世界各个知名魁地奇球星的周边代购上了……
在魔法书强化那一栏的兑换选项几乎没有碰过——那些绝大多数又贵又难懂，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云，譬如说什么法术页。
“二元倒回架构改造魔法，魔法书强化类别，第三个。兑换积分，30分。”
赫敏颇为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手中魔杖轻轻点动书页，在半空中投影出一幕页面。
她看了眼周围那些正在拼命翻书的那些同学们，终于明白艾琳娜为什么叮嘱她在人多时出场。
“紧接着，魔网临时交互协议，这个在基础功能升级，第二十一项，兑换积分，120分。”
“魔法影音同步，这个也在基础功能，第三十七项，兑换积分，80分。”
“唔，如果你们有需求，可以还兑换一个初级魔眼——”
赫敏看了看正在哗啦哗啦翻书的韦斯莱们，宛若热情推销地售货员一样，指了指金妮旁边的那个橘色毛球。
“这个在强化类别，第十五个，兑换积分是……咦，280分——怎么这么贵？”
“唔，总而言之，等他们开通完这些功能之后，你们的问题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赫敏摇摇头，没有理会那些正心痛自己积分的韦斯莱们，转过看向仿若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韦斯莱夫妇笑着说道。
“二元倒回架构改造魔法可以让你们投影到那些无法亲临的教室投影，而魔法光影同步和交互，则可以完成两边的实时通讯。
“这样一来的话，哪怕金妮、罗恩他们兄弟姐妹分布在霍格沃茨不同楼层，你们也可以纵观全局了……”
随着赫敏的出现，话题中心很快从卢修斯·马尔福身上移开。
有了更加奇妙、方便的解决方式后，哪怕是韦斯莱夫人都没有再转过头看一眼老马尔福。
毕竟，相比起某位装腔作势的校董事会成员，她更倾向于研究自家孩子的魔法书来解决问题。
哼——
不愧是喜欢麻瓜的韦斯莱和爱显摆的麻瓜世界来的小女巫……
卢修斯·马尔福有些尴尬地在人群边缘站了几秒，看了眼那个围在中央的麻种小女巫，鼻子里发出一声莫名的冷哼，“看来韦斯莱找到了办法，我们还是直接去教室吧，这里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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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