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万佛朝宗
“这……不可能吧？”拉提娅想到一种可能，陆岩是怎么让警察打不开门，怎么逃走的……可是这唯一的一种可能，也太不可思议了，拉提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
陆岩不想暴露自己《易筋经》和《九阴真经》的武功，一旦被那些警察纠缠上，会很头痛。
所以陆岩用《九阴真经》的“收筋缩骨法”离开救护车后，趁着混乱，用捕雀功远离了大观镇，来到野外。
陆岩拿出手机，客服系统有好几条消息，在救护车里就已经弹出，但陆岩一直没来得及查看。
陆岩知道是星仔求货的信息，还有陆无双完成客户评价的信息，趁着充电宝还有一点点电，陆岩打算先处理了这些消息。
“提示，您的服务得到了客户五星评价，获得主动技能渲染点15，被动技能渲染点15点，生活技能渲染点15点，物品渲染点15点，客服积分增加15分。
主人目前渲染点累计如下：
主动技能：75
被动技能：60
生活技能：45
物品：20
客服积分累计60分，成功晋级八级客服。”
“提示，您的服务得到了客户五星评价，获得主动技能渲染点50，被动技能渲染点50点，生活技能渲染点50点，物品渲染点50点，客服积分增加50分。
主人目前渲染点累计如下：
主动技能：125
被动技能：110
生活技能：95
物品：70
客服积分累计110分，成功晋级七级客服。”
可是客户评价消息却有两条，第一条是陆无双评价“带她逃走”任务的，陆岩查看另外一条，却是欧阳明日评价的。
这样看来，欧阳明日的腿好了。
陆岩突然想到欧阳明日都能治好自己天生残疾的腿，陆无双后天残废的腿，一定也是可以治的吧？
只是陆岩现在的医术水平，还没有到达欧阳明日的程度，可以直接换上一条血型都不匹配的腿。
陆无双最不喜欢人家说她跛，让她挂治腿任务，她一定求之不得。
治好欧阳明日的腿得到这么多渲染点，陆岩觉得自己也应该抓紧时间学欧阳明日那些医书，多多实践，等治好陆无双的腿，自己就算是医术小有所成了。
“提示，主人跨越八级客服，成功晋级七级客服，获得奖励“客户技能复制书”一本，“都市世界激活客户”一名奖励。”
“你说什么书什么客户？”陆岩都没听懂系统提到的这两个名词。
“提示，‘客户技能复制书’，即主人可以直接复制一份客户技能，化为己用。”
“也就是说，欧阳明日的医术，我直接就可以用这个书复制过来？”陆岩惊讶地问道。
“是的，不过复制技能时，依然会消耗一定的渲染点，想要复制的技能越高阶，需要的渲染点越多。”
陆岩微微有些失望，说白了，这个技能复制书，只是省去了自己学习的过程。不过也算是很有用处。
有些技能就算赋予通俗易懂属性，也要学很久，也需要自己理解和思考。甚至有些技能根本没有成书，连通俗易懂技能都赋予不了。
陆岩决定不轻易用这个‘复制书’，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
“那什么又是‘都市世界激活客户’？”
“提示，‘都市世界激活客户’即主人可以在都市世界找一名客户，系统会提示他得到了有求必应求助系统，之后主人可以满足他的愿望，得到奖励与其他客户相同。”
这个奖励似乎没什么用，只是多一个客户，但陆岩略一思考，却发现这个‘都市世界激活客户’大有用处。
如果这个客户选好了，会很有趣。
陆岩现在也没有太想要激活的都市世界客户，也等到以后合适时机再用吧。
“提示，主人目前累计客服积分110分，距离六级客服还差90分，请主人抓紧完成任务，早日升到最高等级。”
八级和七级这两个奖励陆岩都很喜欢，看来每次晋级都能得到一个特殊奖励，陆岩现在更有激情去完成任务了。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警局的工作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到，陆岩刚处理了任务，电话铃声响起来。陆岩按下接听键。
“陆岩，你这几天死哪去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关机，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吗？老子真是瞧不上你。”
陆岩刚拿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徐志良连珠炮的声音，听得出来，他非常气愤，可是因为声音太娘，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尖利的声音刺得陆岩耳膜生疼，陆岩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把手机给我，我来说。”
听筒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陆岩听出来了，是自己顶头上司，后勤处处长张耀华。
“陆岩，你一声不吭就离开警局几天，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要见到你，跟你谈离职的问题。”
张耀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陆岩笑了一下，他知道张耀华就是说说而已，他要是真想开除自己，不会是这种语气，这个处长虽然有时候不可理喻，但对下属还是很爱护的。
只是陆岩现在真觉得自己应该离职了，他本来就觉得警察不适合自己，警察是维持秩序的，自己这种从小就冲动暴躁的人，就是破坏秩序的。
何况现在有了客服系统，陆岩根本不想做警察耽误时间。
只是陆岩还是想不通，母亲为什么非得让自己当警察。
查看来电提醒记录，这三天母亲都没给自己打过电话，应该是徐志良给母亲撒谎了。这种事徐志良常干，陆岩两次被记过处分，母亲听到风声，都是徐志良巧舌如簧，帮陆岩瞒过去的。
明天看情况吧，如果真被开除，那就开除了。陆岩觉得母亲想让自己当警察，也是想让自己出人头地，现在自己已经跳过中间步骤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陆岩回到升仙湖的别墅，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拿出陆无双的《五毒秘传》和星仔的《如来神掌》，都开始用渲染点渲染。
用10渲染点渲染《五毒秘传》后，陆岩复制了一份给陆无双，让她也看看“通俗易懂”版，方便她借此“称霸江湖”。
但是《如来神掌》不太一样，陆岩发现这本册子的《如来神掌》，就算是小学生都看得懂，也能练。
甚至陆岩直接就照着书，打了全套的《如来神掌》，从第一式佛光初现，到第九式万佛朝宗，全都行云流水。
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威力，那些佛光什么的附加效果，也半点没有。
第062章 地铁站口
陆岩突然记起《功夫》里面，星仔是因为打通“任督二脉”，才发挥出如来神掌威力的。
但是《九阴真经》、《易筋经》，还有欧阳明日的医书，都说了，打通任督二脉不止要高强的内力冲穴，还需要机缘，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
那这样看来，《如来神掌》自己现在根本没法用。
虽然有些失望，但陆岩也没想太多，毕竟《九阴真经》、《易筋经》都是绝世武功，《五毒秘传》记载无数制毒解毒的方法，欧阳明日的医书是旷世医典。
这些陆岩都还没习练透彻，接下来的时间，都要花时间完善。至于《如来神掌》，那就随缘吧。
习练《九阴真经》到了晚上十二点，陆岩这才定了闹钟，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陆岩就醒了，快速洗脸刷牙，先坐了一个路过的早班车，到了最近的地铁口，看到路边有卖早餐的，就准备先吃个早餐。
昨天吃那刺客陈大婶的炸豆腐，感觉还不错，陆岩决定再吃一份，就在一辆炸豆腐的小推车前排队。
“我应该九点之前能到局里……欢迎仪式你们办不办我没意见，我来后，会检查每个职能部门的工作，如果有差错，该处分处分，该开除开除，局长你到时候不用说情，我江希影不喜欢和废物一起共事……”
不远处两个女孩并肩走来，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是从粉嫩的额头和明媚的眼睛看，年岁在二十岁左右，一个长发披肩，一个扎着马尾。
马尾女孩看上去更年轻一点，走路时左瞅瞅右看看，好像来到新世界一般，见到那些小吃摊都很兴奋。
披肩发女孩就成熟许多，穿着随意，一眼看不出是什么名贵牌子，但一字步也踏出了贵族范。
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眼神清冷，言语间没有任何感情。
“局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江希影只认态度和能力，如果局里有你局长什么亲戚朋友，你最好在我来之前，把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我眼不见心不烦。
否则，别怪希影初来乍到，就不会为人处世。”
披肩发女孩直接挂了电话。
陆岩扫了一眼披肩发女孩，这条母蛇是要到哪里当领导了吗？听她这口气，她那些手下怕是全要受罪。
幸好不是警局领导，这态度，陆岩怕是一天都受不了。
不过母蛇旁边的马尾女孩倒是很可爱，这里小吃摊很多，她看哪个都好像很有兴趣，问这个老板烤肠好吃不，问那个老板炒粉好吃不，老板不想搭理她，她也不生气，还是兴致勃勃的，声音也好听，陆岩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咦，炸豆腐，姐姐，那里有炸豆腐耶。”
马尾女孩突然指着陆岩前面的烤摊惊喜大喊，陆岩清晰地看到她吞了一口口水。
“你不是吃过早餐了吗？走，我们快进站，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现在才七点半，还有时间嘛，姐姐，我们吃个炸豆腐再去好不好？我前天在燕京吃过一次，可好吃了。”马尾女孩拉着江希影袖子不断摇晃她手臂。
“早上吃这些油腻东西不健康，而且路边摊都不卫生，吃出病来怎么办？”
“姐姐骗人。”马尾女孩噘着嘴，不高兴地道：“在普拉亚的时候，姐姐早上还吃火烤肥猪肉呢。而且还是一个上厕所没洗手的黑哥哥烤的。”
马尾女孩说完这句话，周围路过的群众全都看向江希影，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惊奇。
一个女孩家，吃肥猪肉，还是火烤的，还是没上厕所的师傅烤的，简直无法接受。
戴着口罩，看不到江希影脸红，但看到江希影脖子根红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那是执行任务没办法，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能跟我比么。”
江希影急声道，看她眼神，估计掐死妹妹的心都有了。
“我不管，你吃了都没事，我也要吃，如果你不给我吃……哼，我就把你一顿吃了一斤多肥猪肉的事，给你那些未来同事说，看你怎么建立威信。”
刷拉拉，又是一大片目光汇聚向江希影。
江希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都不想见人了，急忙挥手道：“去吃吧去吃吧。”自己赶紧走到一边去了。
马尾女孩喜滋滋地跑到陆岩身后排队了。
“一份炸豆腐。”
陆岩对卖炸豆腐的胖大叔说道。
“给。”
胖大叔快速烫好一碗豆腐，交给陆岩。
“叔叔，一份炸豆腐，谢谢。”
“好勒。”
被马尾女孩软萌萌的“叔叔”一叫，胖大叔脸都乐开花了，陆岩看到胖大叔死命往盒子里压炸豆腐，马尾女孩一份炸豆腐，怕是抵得上他两份。陆岩心里严重不平衡。
“哥哥，可以拼个桌吗？”
陆岩正埋怨时，软萌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岩顿时好像心都被暖化了一般，立即道：
“好好，当然可以。”
因为仓促开口，音调都跑尖了。
“这种路边摊，坐位都是一起坐的，你直接坐下就是了。”这时那披肩发女孩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坐在了马尾女孩旁边。
陆岩好像被泼了一碗冷水，心里很是不爽。
“谢谢哥哥。”
马尾女孩还是向陆岩道了谢，坐下后立即摘下口罩，拿起一次性筷子大口吃起来。
陆岩一直抱着欣赏的眼光看马尾女孩，马尾女孩摘下口罩，露出口鼻，陆岩一瞬间呆住了。
本来马尾女孩额头生得好看，声音又软酥酥的，陆岩只以为会如以往经验那般，这种女孩全貌都不咋的，甚至一嘴毁所有。
但马尾女孩摘下口罩，却一下子打破了陆岩的预想，樱桃小口，自然的唇红，和粉嫩的面庞，就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快点吃，吃了走。”
披肩发女孩见陆岩盯着妹妹面容看，顿时眼现厌恶，一刻都不想和陆岩多待，只催促还闷头吃豆腐浑然无觉的妹妹快点走。
进了地铁站，陆岩发现这对姐妹和自己等的是同一趟地铁，不过这个站也只有两条线，倒也不奇怪。
陆岩在一个人最少的上车口排队，本来江希影姐妹也要来这里的，但是看到陆岩在这里，江希影就拉着妹妹去了另一个人稍多的队。
“姐姐，干嘛要来这边排队啊？这边人多，待会抢不到位置了。”马尾女孩抱怨道。
第063章 坐地铁
江希影瞥了陆岩一眼，也不知道咋解释，这时列车进站，车门打开，前面的人好像听到冲锋号一般，一窝蜂就涌了上去。
陆岩手疾，直接使出轻功，一个闪身已经从第四个超到第一个，进入列车就冲向一个双排座。
可是却差点撞上一个人，江希影。
陆岩和江希影眼中同时闪过诧异之色。
陆岩完全没想到江希影竟然和他一样快，虽然陆岩没有真正用出捕雀功，只是带了一点轻功，增加敏捷，但也绝不是一般人速度能比的。
江希影竟然和他一样快，这个女人怕是不简单。
不过是一个双排座，那就没什么了，陆岩一屁股就要坐下去，却被江希影阻止了。
“对不起，这个座有人了。”
江希影要给妹妹占一个位置。妹妹基本没吃过苦，平时都是私家车接送，今天特殊情况，还是她第一次坐地铁，江希影可不想妹妹跟那些臭汗大叔一起挤着。
并且，江希影不想和陆岩坐一起。
“哦，有人，喂，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陆岩对江希影右边的空座说话。
江希影疑惑地看着陆岩。
“什么？你叫鸭蛋？鸭是鸡鸭右边那个鸭，蛋是王八蛋右边那个蛋？幸会幸会。”
陆岩交流得十分认真，江希影气得脸庞通红。
已经进来的马尾辫女孩，听到陆岩俏皮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希影剜了妹妹一眼，死丫头，你没听出这个人在骂你姐姐吗？
“哥哥，你坐吧，我站站，没事的。”
没想到马尾辫女孩先开口了，搞得陆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从车门上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婆婆，车上其他座位早已被抢光，陆岩便招呼那个老婆婆。
“大妈，来，这边坐。”
又对马尾辫女孩道：“我们让她坐可以吗？”
“嗯。”马尾辫女孩显得很高兴，忙不迭点头。
陆岩越发喜欢这个马尾女孩了。
“那你站这边角落，我们这是起始站，待会会上来很多人，你站角落，我给你守着，别人就不会挤到你了。”
陆岩让马尾女孩站在车厢角落，自己站在女孩外面一点，为她挡着其他人。
“谢谢哥哥。”马尾女孩有些羞涩，这个姿势，自己好像被陆岩壁咚了。
“傻丫头，这个人明显对你心怀不轨。”
江希影心里怨怪妹妹太傻，仔细盯着陆岩，但凡陆岩有半点小动作，她也要阻止。
果然如陆岩所料，现在上班高峰，地铁经过一个个站点，每个站点都涌上来一大批人，到最后人挤人水泄不通。
陆岩和马尾女孩被挤到角落，动都动弹不了。
陆岩双手死死撑着两面的列车壁，脚也死死踏着地板，要不是他会武功，现在肯定整个人压马尾女孩身上。
可即使这样，两人也是呼吸可闻，马尾女孩比陆岩矮半个头，陆岩呼出的热气，让马尾女孩眼睛都难睁开。
马尾女孩感觉整个身子都被陆岩的胸怀包围了，这样外人看起来，肯定以为自己和陆岩是男女朋友。
心里这样一想，马尾女孩脸庞通红。
马尾女孩羞涩的样子特别可爱，陆岩忍不住就盯着看，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一幕本来挺正常的，可是从江希影侧方位的角度看过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从江希影的视线看过去，妹妹好像已经和陆岩有了身体接触，妹妹俏脸羞得通红，而陆岩脸上露出淫笑，江希影立刻开始联想两人正在发生什么事，顿时大怒。
“妹妹，你到这里来坐。”
江希影立即起身，用力分开人群，将妹妹一把拉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站在了妹妹原来的位置。
马尾女孩迷茫地看了姐姐一眼，坐下后俏脸失落，一言不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到我，我废了你。”江希影低声警告面前的陆岩。
“你以为谁想碰你。”陆岩不屑道。
马尾女孩换成这条母蛇，陆岩心情一万个不好。连刚刚激发的雄性荷尔蒙都全部冻住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相信我，我有能力废了你，你连伤都验不出来，别做后悔一辈子的事。”
“哟，看不出来，小娘子还会武功？”陆岩笑道。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出言不逊，我江希影一般不忍第三次。”江希影冷声道。
“切。”
陆岩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会武功，而且还不错，但是陆岩半点没放在眼里。想废了自己小弟弟，怕是少生了一张巧嘴。
不过也没必要跟一个小女人计较，陆岩压根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要是可以挪动，他都不想站这。
可是进站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很多上班的女白领都被挤到和陌生男人贴一起了，陆岩靠着内力支撑，都觉得开始吃力。
不是他承受不住，而是这股力量如果陆岩全部用内力反弹回去，怕是要震伤人。
难怪以前坐地铁，后背都被挤出女人的胸带扣印子，这股力量太强了。
最可怕的是，江希影胸比她妹妹挺拔许多，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有之前陆岩和马尾女孩之间的空间。现在要保持距离更难，稍微一前进就碰到了。
“你干什么？”
江希影愤怒地看向陆岩，穿紧身皮裤的长腿，膝盖已经抬起来。
这个女人真要废了自己？
“你讲点道理好吗？这种环境，我有什么办法？换其他男人早把你压成相片了，我能撑到现在才碰你一下，已经不错了好吗？”
江希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的确现在这个环境，是个正常人都撑不住，陆岩能挡住那些人那么久，按情理来说已经不错了。
可是略一思忖，江希影一下子反应过来。
“什么一下，一下也不行。”
江希影看看外面那一片夹心饼干，要是再上来人，陆岩怕是又要碰她。
“我跟你换位置。”
江希影认为自己会武功，有内力，应该能顶住。
“行。”
陆岩才巴不得，他练捕雀功后，对内力控制已经大有提高，但还是不能百分百控制，他的内力可是带寒毒，不敢用太狠，现在能和江希影换位置不用力，他求之不得。
第064章 真正的男人
“待会我一拉你，你立刻到我的位置来。”江希影对陆岩道。
要在人这么稠密的地方换位置，也是很难的事。
“好。”
江希影点点头，用力拉了一把陆岩袖子，陆岩立即闪身向江希影的角落转过来，江希影侧移，就要占据陆岩原来的位置。
可是这时一个肌肉男，可能是被挤得受不了，得出一点空间，一下子从旁边人堆移过来，到了江希影面前。
江希影要是现在占据陆岩之前的位置，就要和肌肉男来个背贴背。
这肌肉男肌肉发达得跟一头熊一样，只穿了一个背心，背上大片肌肉露出来，可能刚锻炼完出来，全身臭汗，还在背上**波在流。
江希影哪受得了这个，根本没敢往肌肉男后背上靠，略一犹豫，便没有抢占陆岩的位置，也逼得陆岩没有完成换位。
人太多了，江希影一瞬间的犹豫，大批人已经倒向刚腾出来的这点空间。
陆岩和江希影瞬间被死死挤到角落。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换位置吗？怎么换一半不换了？”陆岩怒声指责江希影。
“我……”
江希影有苦说不出，这下身体和陆岩完全贴在了一起，跟两块糖心交融的夹心饼干似的。心里委屈得不行。
“我知道了，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陆岩絮絮叨叨地抱怨道：“华夏的法律太过分了，只有男人调戏女人，没有女人调戏男人，要不然我非得告你去。”
“你……你少说点行不行。”
江希影脸颊羞得通红，被陆岩压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胸口贴在一起，那里都压扁了，因为差不多高的缘故，也是嘴唇对着嘴唇。陆岩努力移开，还是贴在了江希影脸上。
“幸好戴了口罩。”
江希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马尾女孩侧头看向姐姐和陆岩，小嘴张得溜圆。她记得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呢。
江希影眼睛瞟到妹妹看她，更加无地自容。只希望这趟地铁赶快到站。
艰难地熬了十分钟左右，地铁经过了最繁忙的两个站点，人终于减少，江希影看到有空间了，赶紧逃出陆岩怀抱。
坐到妹妹身旁，脑子热烘烘的，脸颊通红，一句话也不敢和妹妹说。
陆岩倒是怡然自得，有位置了也不坐，站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吹口哨，看神情，应该还在回味刚才美妙的触感。
“老哥，兄弟我没有害你吧？你看你这次找了强哥，以后肯定没人敢找你麻烦，你的水产生意每年赚上百万，以后有得是你好日子过。”
地铁又到一个站，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前面两个，一个三十多岁，身强体壮，一脸横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另外一个四五十岁，风霜满面，应该是个平时特别劳累的人。
两人走在一起，三十多岁的男人有说有笑，四五十岁那个人却一脸愁苦。
“谢谢阿文兄弟。”四五十岁男人赶紧向三十多岁男人道谢，但脸上充满苦涩的味道。
“就口头上谢谢？”阿文笑着对四五十岁男人道。
“那……那要怎样谢？”四五十岁男人迷茫道。
“老李哥，之前那些瘪三找你麻烦，在你家池塘上游弄肥料，是我出面让你找强哥，把这事摆平的吧？你给了强哥十五万，我们两个是兄弟，肯定不能收那么多，但你好歹也得对我这个中间人表示表示不是？”
“你要多少？”四五十岁男人有些紧张地看着阿文。
“五万，不算多吧？你一年赚上百万，这点钱不会舍不得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老李哥都快哭出来了，拉着阿文的手臂道：“我一年真赚不了你说那么多钱，一年收入最多也就三十多万，可是交了税，各个部门都要来拿钱，环保卫生农林畜牧，我哪个部门都得给钱，最后就剩下十来万。
这才刚养殖不到两年，我成本投进去一百多万了，收入全给了强哥，现在哪里还有五万块钱啊。”
“装，老李哥，你又装穷是不是？谁不知道现在养殖户都发大财了，咱们兄弟，你给我装什么呢？”
阿文笑了起来，旁边三个年轻壮男都含笑看着老李哥。
地铁上现在没剩下多少人，陆岩，江希影，马尾女孩，都看着这两人说话。
“我没撒谎，不信我去给你看我银行卡的余额，我真没有那么多，要不我给你五千块……”
“看个屁的余额。”
阿文一下子脸色转冷。
“嗬你个老李头，给脸不要脸是吧？要不是老子，你那水产生意做得下去？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我告诉你，我阿文不是爱钱的人，但是老子现在帮你平了事，你他妈翻脸不认人，老子要是不弄你，怎么带兄弟？
今天就两条路，要么给钱，要么你那水产生意就别他妈做了，明天你就等着你养那些鱼全部翻白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是愿意给老子五万，还是你投那一百多万血本无归。”
“阿文，我求你了，看在我还是你表舅的份上，放过我吧，要不我先给你八千块，后面的钱过一年再给，可以吗？”
老李头就差给阿文跪下了。
可是阿文神色没有半点缓和。
“一年？你当这五万块就给这一次吗？你他妈一年最少赚几十万，给我和强哥这点钱算什么？心不要太黑了，剩下那么多钱，你们两口子还能带进棺材板里去不成？”
“姐姐，那个方片勾太可恶了，你管管啊。”
马尾女孩看不下去了，摇晃江希影的手臂。
经她一说，陆岩再看阿文的脸，还别说，真像扑克牌里的方片勾。
“嗯，好。”
江希影也看不惯这个阿文，立即站了起来。
“你最好别去管。”
这时一个声音在江希影身后响起，江希影回头一看，是陆岩。
“好，我不管，你是男人，你去。”江希影对陆岩道。
“我不去。”陆岩回答得干净利落。
江希影顿时一脸鄙夷。
“呵呵，刚才胆子挺大，现在真遇到事，一个大男人不出头，还要我们女人出头，丢人不丢人？”
陆岩一下子笑了：“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在女人身上胆子大，其他事情胆子小点，真没什么。”
“你……”
江希影听出陆岩的话外之音，要不是这是地铁上，怕引来乘警，江希影就想一脚把陆岩干趴下了。
江希影不再搭理陆岩，径直走了过去。
“哥哥，你真的怕那个方片勾吗？”马尾女孩看向陆岩，她对陆岩印象挺好的，不相信陆岩是个懦弱的人。
第065章 妹妹，今天给你上一课
“别说方片勾，就算是黑桃k，哥哥都不怕。”陆岩笑着对马尾女孩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管管呢？那个老伯伯被欺负得好可怜。”马尾女孩不忍心地看着老李头。
“妹妹，这世上很多事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你姐姐冲上去，把阿文这群人收拾一顿，他可能现在不会欺负老李头了，但是以后呢？你姐姐能保护老李头一辈子吗？
今天你姐姐收拾了阿文，明天阿文就会加倍地收拾老李头，换句话说，只要你姐姐不能让阿文一辈子翻不了身，那老李头就一定会被报复。
告诉你小妹妹，你姐姐这一动手，就标志着老李头的水产生意别想做了，这不是帮他，是害他。”
“啊？真的吗？”
马尾女孩可能还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人世，有些不太懂陆岩的话。她不明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会有错。
这边江希影已经走了过去。
“这位叫阿文的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还是你亲戚，太过分了一点吗？”江希影冷声对阿文道。
“你他妈谁啊？老子的事轮得到你个小婊子管？”
阿文气势汹汹瞪着江希影。后面三个青年也眼神不善地看向江希影。
“第一，请你说话干净点，这样显得你不止有爹妈养，还有爹妈教。
第二，根据你和这位李大伯的对话，你和那个阿强，已经构成敲诈勒索罪，如果我现在把你带到警局，一旦罪名成立，至少判一年以上刑期。”
“哟呵，还想抓你大爷？”阿文顿时笑了。
“小娘皮这是欠调教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乖一张脸，要老子跟你去警局。”
阿文说着就来摘江希影口罩，江希影突然伸手抓住阿文手臂，反手一扭，阿文立刻被扭到背身对着江希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其他三个青年人立刻就要上前，江希影马上从怀中掏出证件，亮到三人眼前。
“警察。”
江希影从腰间掏出一双手铐，将阿文拷了起来。
“既然冥顽不灵，那就去警局，我倒要看看你在大牢里是不是还有这么嚣张。”
“你们是警察？”陆岩愕然地看向马尾女孩。
“我姐姐是，我不是。”马尾女孩一脸骄傲地道：“哥哥，怎么样？我说的吧，你看那个坏人，知道我姐姐是警察，脸色都变了。”
“呵呵。”陆岩不屑地一笑：“有个球用。”
阿文看到江希影的警官证，脸色霎时僵硬，他可不想坐牢，急忙求饶。
“女警同志，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和我表舅闹着玩呢，放过我这一次，我求你了。”
阿文涕泪俱下，就差赶上那些说“上有八十老母”的山贼了。
“现在知道他是你表舅了？刚才做什么去了？给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去让狱警告诉你‘表舅’两字咋写。”
地铁要到站了，江希影扭着阿文往自己位置上走。
“老李头，你他妈说句话啊。”
阿文突然歇斯底里大吼。
回过头来，怒火冲天地盯着老李头，把老李头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他妈告诉这个女警，老子没有勒索你啊。你他妈要是不说，你以为你有好日子过？老子进去蹲大狱，信不信老子出来，灭你全家。”
“你……”
江希影差点一巴掌打在阿文脸上。可是她记得警察条例，不能对嫌疑犯动手。
“老伯，别怕，我们警方会保护你。”江希影对老李头道。
“警察保护？哈哈哈哈哈。”阿文大笑起来：“女警同志，你别忘了，我一分钱都还没拿到呢，就算这老李头作证，我也最多一个勒索未遂，你还能判我死刑不成？最多一年，老子就出来了。到时候，哼。”
阿文最后一个字是冲着老李头的，老李头吓得脸色都白了。
老李头不认为阿文会杀他全家，但阿文这种地痞，要想找他这种老实巴交养殖户的麻烦，实在太轻松了。
到时候让自己投入的钱全部打水漂，一家人活不下去，轻而易举。
所谓宁得罪阎王，不激怒小鬼，惹上阿文这种人，一辈子别想安宁。
至于警察保护？就是个笑话，这些地痞有的是办法让警察无法对他们定罪。
“女警同志，你放了他吧，他没勒索我，我们刚才……我们刚才闹着玩呢。”老李头急声对江希影道。
“哈哈哈哈哈。”阿文大笑起来：“女警同志，老子还没拿一分钱，现在人证也没了，你要定我什么罪？哈哈哈哈哈。”
笑得猖狂至极。
“大伯，你还有没有点骨气？他这么欺负你，你还帮着他？”江希影不理解地看向老李头。
“女警同志，你就当我没骨气，你放了他吧，给我们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我求你了。”
老李头突然给江希影跪了下来。
不是小老百姓，永远不会知道小老百姓的辛酸。阿文是全镇横行霸道的地痞，周围一大批流氓跟他混，得罪了他，老李头一家别说水产生意，日子都没发过。
基本上，江希影抓走阿文，就等于要了老李头的命。
“怎么会这样子？”
马尾女孩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幕，在她心中，阿文是坏人，老李头是受害者，姐姐是惩罚坏人的好人，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那样，老李头对姐姐千恩万谢大结局吗？
老李头为什么要帮坏人？马尾辫女孩不能理解。
江希影被老李头气得脸色铁青。
“女警同志，我劝你最好马上放了我，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凭什么抓我？
就凭我和我老舅在地铁上开了个玩笑？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记者，写一篇‘舅甥两地铁聊家常，被女警蛮横逮捕’的新闻？
女警同志，这怕是要上三天头条，网友评论几十万哦。”
“你……”
江希影缓缓捏紧拳头，只恨这里怎么不是非洲，否则阿文的脑袋都已经像西瓜一样爆开了。
可是，自己现在不是特工，是警察，阿文是公民，不是武装分子。
江希影从来没想过，这些地痞流氓，竟然比那些恐怖分子还难对付。
“快解开。”阿文加大了音量。
江希影玉手颤抖，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拿出钥匙，打开手铐。
“怎么会这样？”马尾辫女孩迷茫地道。
“妹妹，哥哥今天给你上一课。”陆岩道。
第066章 没什么发现
视线扫向车厢，车厢里除了阿文等人，还有四个乘客，四个乘客看着阿文的举动都很气愤，但没人敢管，甚至正眼都不看阿文。
车厢两端，乘警正在赶来。
陆岩拿出三枚银针，一把甩出，“咔擦”三声，三个位置的摄像机被全部射瞎。
然后走过去，拉上了两边的车厢门，手掌沿着门缝一拂，整栋门被极寒真气冻住。乘警怎么按按钮撞门，也没法进来。
陆岩这才走向刚被江希影释放的阿文。
“你叫阿文是吧？”陆岩对阿文说道。
“是你大爷，怎样？”阿文骄横地吼道。
“去你妈的。”
陆岩抬起一脚蹬向阿文小腹，阿文瞬间就像皮球一般飞出去，撞在车门上滑落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来。
“啊~~”
车厢里的乘客都被陆岩突然的凶狠举动吓得尖叫。
“你他妈说是谁大爷？你再说一遍试试？”
陆岩走过去，一脚踏上阿文脸庞，将阿文面部踩成一个粽子贴在地上。
“你们三个愣着干什么？上啊。”
阿文歪着嘴大喊。
三个青年流氓这才反应过来，从三个方向冲向陆岩。
陆岩一击重脚踢在阿文腰上，阿文再次被踢飞，连带着撞飞两个年轻流氓，同时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第三个流氓脖子。
第三个流氓舌头被掐得吐出来，就在另外两个流氓刚爬起来时，第三个流氓被陆岩抛起来，撞在车顶，又重重砸在两个流氓身上。
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东西，又被陆岩加了力量，两个流氓立刻被砸瘫在地，爬不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车厢里四个乘客全都目瞪口呆。
“哥哥好厉害，和姐姐差不多也。”马尾女孩一脸惊奇。
陆岩这才冷笑着走向阿文。
阿文早已被陆岩一连串凶狠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看到陆岩靠近，一步步挪动退后。
“女警同志，你没看到这个人打人吗？快抓人啊。”阿文嘶声大喊。
“我的警官证呢？妹妹，你看到我警官证没有？”
江希影一边低头寻找东西，一边走向马尾女孩。
“姐姐，我帮你找找。”
于是两姐妹就在椅子四周找起警官证来。这玩意不亮出来，是不能执法的。
陆岩在阿文面前蹲下来，微笑地看着他，看得阿文毛骨悚然。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是地铁上……你要敢把我怎样，你也没好果子吃。”
“是吗？”
陆岩笑着在阿文眼前摊开手掌，手掌里是五根晶莹剔透的细针。和牛毛一样，粗细肉眼难见，但却有一分米左右长。
陆岩一把抓住阿文手腕，抬起他的右手，将其中一根细针，从阿文手臂上方灌入。
“啊~~~”
阿文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整个车厢的人都惊住了，三个年轻流氓脸庞看得抽搐，身体不由自主向后挪，江希影和马尾女孩都停下找东西的动作，怔怔地看着陆岩。
“他是疯了？这样做是致残伤，而且还是公共地方，至少六年以上。”江希影不理解地看着陆岩，莫非是个二愣子？
“好玩吗？被人欺负的感觉过瘾不过瘾？”陆岩笑着问阿文。
“你死定了，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看来还没过瘾。”
陆岩又拿出一根细针，向阿文胸中部位刺入。
车厢里再次传出穿透耳膜的惨嚎。
接着是第三根……还没插第四根，阿文已经痛得受不了大叫。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放过我。”
阿文脸庞早已痛得扭曲变形，看陆岩好像看魔鬼一般。
“错了？可是我还有这么多针用不完咋办？”陆岩对阿文道。
阿文嘴角抽搐。
陆岩将剩下的七八根针，一根不留，全部插入阿文身体的各个部位。
“来，叫声大爷听听，大爷心情一好，就放了你。”
“大……大爷。”阿文虚弱无力地道。
“乖，这就对了嘛。”
陆岩站起身，像踢死狗一般，一脚将阿文踢到一边，来到老李头面前。
“李大伯，你们是哪里人？”
“龙泉区，清水镇人。”老李头颤抖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富力。”
“阿文真名叫什么？”
“杨文。”
“他家具体地址。”
“清水镇南街34号。”
“家里有哪些人？”
“父母都在，一个爷爷，一个弟弟。”
老李头早吓懵了，机械般地回答。
“行了。”
陆岩转过身，笑着对地上的阿文道：“我是无法整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李大伯的，我也没那功夫，但是我哪天要是听说龙泉清水镇的李富力，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水产生意不顺利，你猜……我敢不敢将你万针穿身，灭了你全家？”
不待阿文答话，陆岩又拿出一根细针，对准阿文小腹刺下去半寸左右，然后一掌拍上去，将整根细针拍入阿文肚腹中。
阿文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陆岩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那三个流氓旁边，蹬了三人一眼，三人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一边。
“你们几个，待会警察来了，谁敢多说一个字，和阿文同等下场。”
陆岩冷眼扫向三个流氓和四个乘客。
三个流氓和四个乘客全都吓得浑身发抖，连正眼也不敢和陆岩对视。
陆岩这才坐回座位，整理衣服和头发，整个车厢除了阿文的惨叫声，鸦雀无声。
地铁到达西锦站，车门打开，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警察一拥而入。
地铁乘警发现车厢门打不开，早已报警，地铁站旁边的派出所出动了十多个人，将整个车厢的人控制。
“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中年警官询问几名乘客。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几个乘客纷纷摇头，眼角余光瞟向陆岩，视线又赶紧缩了回去。
敏锐的中年警官一眼就看出陆岩才是关键人物。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与你有关，是吗？”
陆岩考入西锦警局的时间不长，大多数时间又在客服部门，连警局的人都认不完，更别说派出所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问我有什么用？勘察一下现场，不什么都知道了？”陆岩笑着道。
中年警官皱了皱眉，问一名初步勘察完成的副手道：“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副手说道。
第067章 比坏人更坏
“啊？”
车厢里原来的十二个人，除了陆岩，其他十一个人都惊奇地看着副手。
中年警官都怔了一下，接着大怒。
“你再给我说一遍，没有发现？那个家伙叫得跟杀猪一样，至少指纹有吧？伤口有吧？作案凶器有吧？作案凶器留下的痕迹有吧？你敢告诉我没有发现？”
可是副手一脸无辜。
“真没有，那四个人都有被拳脚殴打的肌肉伤痕，但我们没有在伤痕周围采集到任何有效指纹，连人体汗渍分泌物和微毛发也没有。
并且这些伤痕都不足以让那个人痛成那样，在他身上没发现深度伤口，别说作案凶器，除了一些水渍，我们都没在那个人身上发现任何利器留下的痕迹。
按现有证据判断，他的痛……应该是装的。”
副手艰难地得出最后结论。
车厢里原来的十个人，看向陆岩，好像做梦一般，这是大白天见鬼了吗？陆岩又没戴手套，在阿文身上触摸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留下指纹。还有那些细针，不还在阿文体内吗？怎么会没伤口？
“水渍？”
江希影看向车厢两端厢门下面留下的水渍，眉头紧蹙。
“装你个鬼。”
中年警官怒了，看阿文痛得满地打滚汗流浃背面部扭曲的模样，这要是装的，奥斯卡还有克里斯蒂安贝尔啥事？
“陈所，轨道列车总台传来消息，刚才这节车厢所有监控突然全坏了，没有拍到任何画面。”
又有警察来向中年警察报告。
陈副所长缓缓捏紧拳头，目光如刀地扫向陆岩。
“你最好如实交代，你刚才在车厢里做了什么，否则抗拒执法，罪加一等。”
陈副所长声色俱厉，话语间威胁味极浓，一般罪犯听了，怕是胆都吓破。但是陆岩却完全没受到影响，在警校学刑讯，陆岩对这一套手段再熟悉不过。
“我除了坐车还能干啥？同志你问的是刚才那四个人在地铁里干什么吧？哦，刚才我好像听那三个人说，那个叫阿文的有间歇性羊癫疯症状，也不知在哪个乡坝头听到的偏方，说殴打可以治疗羊癫疯，于是他们四个就打在一起了。”
陈副所长差点胡子气歪，看来陆岩是个刺头，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你们三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殴打你们？”陈副所长直接逼问三个被打的流氓。
“就是他说的那样……阿文……阿文有羊癫疯，我们听人说……殴打可以治疗这病，于是就一起打他，没想到他发羊癫疯，伤到了我们……”
一名流氓战战兢兢说完，看了一眼陆岩脸色，见陆岩脸色平和，才松了一口气。
另外两个流氓连忙点头。
“你们……”
陈副所长毫无办法，只能去问阿文了，他就不信，阿文被打成这样，还能帮陆岩说话。
“到底是谁打了你，放心，你大胆说出来，谁敢报复你，我陈满军一定不放过他。”
不放过他？阿文心中苦笑，是关他半年还是一年？到时候他出来用针废了老子，你负责啊？
“警察同志，你耳朵不好使吗？我就是发羊癫疯，听说一个偏方，只要有人重重地殴打我，就可以治病，我刚才不过尝试一下而已，怎么？在地铁治病犯法吗？”
陈满军差点当场气晕过去，扫了一眼满车厢的人，陆岩是个油头，四个乘客麻木不仁，四个受害者胆小怕事。
最后陈满军看向江希影，虽然江希影戴着口罩，但是一看就出自名门、知书达理、气质高贵，绝不可能为罪犯开脱。
这是最后的希望，陈满军大踏步走向江希影。
“这位女同志……”
“我是蓉城市西锦分局新调来的副局长江希影，如果你是西锦片区派出所的领导干部，应该向我敬礼。”
江希影向陈满军亮出“找了许久”的警官证。
正闲得无聊的陆岩，听到江希影这句话，惊得差点下巴掉下来。这么年轻的副局长？看口罩以外的脸颊和眼睛，就是个美女
陈满军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仔细分辨江希影的警官证，确认是真的无误。
“长官好。”
陈满军不得不敬礼。
“请问长官，刚才这节车厢发生了什么事。”
陈满军丝毫没有为新来一个副局长，有过多辞色，半句都不忘自己正在处理的案子。
“陈副所长，警校没有教你吗？警察只讲证据，没有证据就别那么多话，我下第一条命令，本案由你全权负责，如果发现那个阿文不是羊癫疯发作，有人蓄意对他殴打虐待，第一时间上报，我严惩不贷。”
江希影说到最后四个字，眼神扫向陆岩。
陆岩十分清楚江希影这段话的含义，如果陈满军查不出来就算了，要是查出来，她一样办了陆岩。而且至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责任。
这个女人够阴险的。
一宗案子不了了之，陈满军看着江希影和陆岩出地铁站，心中叹了口气。
“西锦片区，怕是完了。”
不过他也快麻木了，本来首都警察大学毕业的他，身手了得，破过无数大案，如今却混成了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就是因为不懂人情世故。
但愿以后这副局长徇私舞弊不要撞到自己手上，否则自己怕是连个副所长都没得当。
陈满军突然发现，自己也开始得过且过了。
“哥哥，你好厉害，那四个坏人都那么怕你。”
一出地铁站，马尾女孩立刻耐不住性子，看向陆岩的眼神全是崇拜。
“不像姐姐，那个阿文不但不怕她，连那个李伯伯都不敢让姐姐伸张正义。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江希影白了妹妹一眼，有这么夸外人损姐姐的吗？这还是亲妹妹不是？
“妹妹，哥哥今天要告诉你的，就是一个道理，坏人不会怕好人，他们只会怕比他们更坏的好人。就好像那个李大伯，不怕你姐姐，却怕阿文，而阿文不会怕那个陈副所长，只会怕我。”陆岩笑道。
“哦。”
马尾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妹妹，别听他胡说八道，以违法行为抗暴，只会让世界更乱。”
江希影看向陆岩，问道：“为什么阿文身上没有你的指纹？为什么插入阿文体内那些针会消失，为什么阿文身上没有留下创口？”
第068章 副局长到任
陆岩心中一笑，我手上凝结了冰晶，用的是冰针，插入的全是阿文身上最痛的穴道，有必要告诉你吗？
“警察凡事讲证据，我什么时候将针插入阿文体内了？”陆岩才不会认呢。
江希影微微一笑：“我认为你现在没必要得罪我，没人会希望自己的顶头上司讨厌自己，是吗，陆警官？”
陆岩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你的举手投足，都说明你受过专业训练，你殴打阿文和那三个不良青年，用的是警校军体拳，而且你两次听到我是警察时，都有异常反应。”
“又一个戴八倍镜的。”陆岩嘟囔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现在在西锦警局属于哪个部门？”
“后勤客服部门。”
“嗯？”
江希影眉头紧蹙，虽然她不喜欢陆岩，但是陆岩身手不错，而且心思缜密。别看他出手鲁莽，但行事却很细心，要不然陈满军不会一点把柄抓不到。
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在西锦警局当个客服，那刑事组的警察都是x战警不成?
陆岩可不喜欢和上司一起出双入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拍新来上司的马屁呢，来到西锦警局大门外，陆岩加快脚步，先进入警局。
可是刚进门，就看到大厅里面其他两名副局长，带着几十个同事，站成五排，好像在搞什么欢迎仪式。
不用说，一定是欢迎江希影的了。
陆岩的顶头上司，后勤处处长张耀华，站在两名副局长后面。看到陆岩，张耀华眼里快喷出火来，估摸着要不是前面站着两位副局长，他口水都要喷陆岩脸上了。
徐志良站在倒数第二排，见到陆岩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脸现喜色，马上向陆岩使眼色，让他赶紧归队。
“你怎么回事？现在才回来，你警服呢？”
陆岩站在了最后一排，徐志良侧过头，小声责问陆岩。
“回头再说，新来的上司不好惹。”陆岩低声对徐志良道。
“还回头呢，你见不见得到新来上司都不知道，你已经被记过两次了，这次无故消失三天，你死定了。”
陆岩笑了一下，好像全没在意。
徐志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不过心里倒是很安慰。
三天时间不见人，徐志良只以为陆岩为了穆雪婷去干了啥傻事。
现在陆岩回来了，虽然后续麻烦很多，但至少证明人没事，还算喜是一件。
“昭熙，你看，陆岩怎么回来了？”第三排一名女警小声对旁边的杨昭熙说道。
“哼，还敢回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小敏，你看着吧，他死定了。”
杨昭熙一脸愤恨。好不容易傍上一个金龟婿，被陆岩活生生拆散，如果陆岩不回来就罢了，既然回来，新仇旧恨，杨昭熙要一起算。
这时大厅外的大门再次打开，队列内部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江希影和马尾女孩从外面走进来。
“江副局长，你可算来了。”
两名副局长立即迎上去，分别与江希影握手。他们见过江希影照片，虽然现在江希影戴着口罩，但这么好身材可不好找第二个。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家欢迎江副局长。”一名副局长向警察队列抬手，众警员立即鼓掌欢迎，整个大厅掌声雷动。
“两位贵姓。”江希影微笑着问两名副局长。
“我是主管治安的副局长王怀志。”
“我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杨文龙。”
“原来是王副局和杨副局，早就听局长说了你们两人，精明能干，处事利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江希影笑着道。
“哪里哪里，局长谬赞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位副局长赶紧赔笑。江希影这个副局总揽全局，在整个警局仅次于局长，比他们地位都要高。
“两位副局和各位同事，在这里等多久了？”
“没多久，半小时而已。”
“真是辛苦。”
江希影面向所有警察，摘下口罩道：“各位同事辛苦了，你们这么一大早就为我举行欢迎仪式，希影非常过意不去，耽误大家时间了。”
江希影说完还向众警察鞠了个躬。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本来看江希影后面的马尾女孩，又漂亮又可爱。如果不是知道江希影是欢迎主角，大家都要多看两眼。
现在才发现，江希影比马尾女孩容貌好得多，气质更加典雅端庄，和马尾女孩比起来，江希影才是真正女神级人物。
这么漂亮的女上司，还这么和蔼可亲，众警员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以后工作不但会轻松，而且还赏心悦目，想想就很美好。
“哪里哪里。”
“这有什么。”
“都是应该的嘛。”
众警员纷纷客气回应江希影。
“现在是十点钟，已经上班一小时。”
江希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突然毫无征兆地冷了脸色，面向所有警员开始训话。
“两位副局长说，各位在这里准备了半小时欢迎仪式，我相信两位副局长身为警局干部，不至于说谎，所以我相信只有半小时。
但是你们前面半小时干了什么？那些电脑一台都没有打开，我也看了外面的警车停车场，没有任何出警准备。
而饮水机旁边的咖啡袋倒是打开了三种口味。
我想问这些同志，在欢迎我的前半小时，你们都做了什么？”
整个大厅再次鸦雀无声，只是这次，所有警员的心情可没刚才那么美好了。
江希影没有一丝表情，漂亮的脸蛋上阴云密布。
“我告诉过你们局长，搞欢迎仪式我不介意，别说欢迎仪式，就算给我准备一个欢迎晚会，我都乐意参加。
但前提是什么，前提是你们本职工作要做好。
我先不说其他工作，本区刚发生两件大案，梁坤全家被灭门，还死了几十个保镖，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西锦医院，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至今没有找到源头。
难道这不是你们的分内工作吗？”
所有警员大气都不敢喘。
站在最后一排的陆岩低头笑了一下，他就知道是这结果，这些人刚才还以为江希影是什么好人，简直幼稚。
看到陆岩在后面笑，江希影冷冷瞥了她一眼，上司在发怒发威的时候，最恨有人满不在乎。
第069章 不能被开除
“既然你们有空浪费半小时泡咖啡，有空搞半小时欢迎仪式，一个管治安的副局长不去抓杀人凶手，一个管刑侦的副局长不去调查病毒感染源头。
那我默认，你们已经把手上所有工作做好。
所有站在我面前的，包括两位副局，写一份自己之前半个月的工作内容，再写一份后续七天的工作计划给我。
工作内容限定五百字，工作计划限定三百字。”
“啊？那怎么写得完？”
一众警员为难起来，他们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都是按千字计算的，一天的工作都可以写两三千字，几百字能写啥？
“两份报告，我都会一一查看。对于工作内容过于简单，工作计划过于粗糙者，施行三级处罚，工作内容虚假，工作计划无执行性的警员，施行二级处罚。超过字数限制的，施行一级处罚。
半小时之后交给我，如果中途有出警任务或者其他紧急任务的同志，顺延。”
江希影说完就径直去了局长办公室。
她一离开，整个大厅立即炸开了锅。
“她是疯了吧？半小时，她以为这是在床上吗？”
“又要短，又要详细，又要切合实际，她怎么不上天？”
“这是灭绝师太转世吧？”
众警员议论纷纷，都是抱怨连天。
“理她干嘛，她自己还迟到一小时怎么不说？大家不用在意，就是一个更年期提前到来的女人而已。”
陆岩对几个同事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迟到，你都迟到三天了。”
陆岩正笑得开心，一个冷厉的声音突然从陆岩身后传来，陆岩吓一跳，回过头去，果然是张耀华。
“张处。”陆岩一下子蔫了。
“跟我来。”
张耀华冷着脸回了办公室，陆岩只好跟着去了。
“你这三天干嘛去了?”张耀华板着脸问陆岩。
“回乡下老家去了。”
“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乡下老家？你的档案在我手上，我还是你家邻居，你的情况我不清楚？你爸是蓉城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而且你还没出生你爸就去世了，你妈是燕京人，你哪来的乡下老家？你认的干爹还是干妈？”
“干妈。”陆岩试探着道。
“别跟我贫。”
张耀华愤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如洪钟地吼道：“陆岩，你无故缺勤三天，是严重违纪行为，加上你已经两次违纪，我可以把你开除你知道吗？”
陆岩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看你穿成啥样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报警的呢。你警服呢？还有，我们是后勤部门，没有特殊任务，是不能配枪的，赶快把枪交出来，我要报装备处去。”
“枪，在这。”
陆岩把枪拿出来放张耀华办公桌上。
张耀华拿起枪，可是一拿就感觉不对劲，下了弹夹一看，差点晕过去。
“怎么是个空弹夹，子弹呢？”张耀华怒吼道。
“打光了。”
陆岩抬头看见张耀华脸色铁青，赶紧解释道：“我没打人，就是不高兴，往湖里开了几枪。”
“你怎么不往你脑门上开几枪？”
张耀华快气炸了。
“你一个后勤人员，无故缺勤达三天，竟然还私自开枪，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之前没被记过，你这种行为都是要被开除的？
你说说你，武警学校出来的尖子生，你妈一心一意让你当一名好警察，将来好升警官，可是你来警局这几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在警局门口就敢打人，在警局大厅就敢对市民动手，现在都调到后勤处了，还说不上班就不上班，竟然还把警枪子弹打没了，你说说你，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干？”
张耀华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个，我还把警服撕烂了，防弹衣也破了个洞。”
“什么？”
张耀华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你……”
张耀华捂着心口，他真担心一个受不了，要被陆岩气死。
“张处，你消消气，我开不开除事小，你别气出病来。”
陆岩连忙给张耀华倒了一杯水。
“陆岩……”
张耀华坐下来，捂着心口艰难开口：“陆岩，你不知道你妈养你这么大有多不容易？她一个女人，在蓉城无亲无故。
从小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不说，还给你报武术培训班，给你买健身器材。
你以为那些培训班和健身器材不花钱吗？
从你几岁到十几岁，各个年龄段给你买不同健身器材，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少说都要四五十万，再加上培训班的钱，你的营养餐费，补品，你妈养你至少两百万往上。
可是你妈做什么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化妆品店，她一个人容易吗？
钱都还不算什么，你妈一个文弱女子，是半点武术不会，警察刑侦这一套她也不会，可是为了你，她什么都学会了，这得花费她多少精力？
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教育你的孩子能这样用心吗？”
陆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逐渐沉默了。
妈妈……陆岩又想起以前上学那些日子，妈妈起早贪黑去赚钱，挨家挨户推销化妆品，受了一肚子气回家，还要检查自己的培训成绩，等自己都睡了，她还要开着台灯，去看那些警察培训资料，以方便能更好监督自己学习。
小时候不懂，但十几岁的时候，陆岩就发誓，以后不能辜负妈妈的期望。
可是……从小愣头愣脑的毛病，陆岩一直都改不了，明知道做有些事后果很严重，可是脑子一充血就干了。
现在，如果自己真的被开除了，告诉妈妈自己能从别的地方赚钱，她真的会高兴吗？
陆岩突然间心很不好受，像堵了一块铅似的。
“陆岩，你长大了，你该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吧？容貌，青春，当初你妈带着你搬到我们小区时，那是惊艳了整个小区，你妈去买菜，都多少年轻男人去围着看？
听说你妈是死了丈夫的，我妈这都至少五六家求着介绍，里面又帅又有钱的多得是。我就实话告诉你，我那时候都想娶你妈。
可是这二十年下来，你看看你妈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么些年，她为了你有享受过任何女人该享受的吗？
就连她自己经营的化妆品店，她自己都没用过化妆品，这些年，全靠她素颜撑着那家店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陆岩有些想哭。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事，自己做错了。
自己不能被开除，至少在妈妈接受自己用其他方式赚钱之前，自己不能被开除，否则就没有退路了。
第070章 计算机一般的大脑
“张处，我错了。”陆岩诚恳地低头认错。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缺勤三天，乱开警枪，警服没了，防弹衣破了，这么大篓子，我怎么给你兜？”
“张处你想想办法，你知道的，我不能被开除。”陆岩对张耀华说好话。
“唉，要不是看在你妈对你期待那么高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张耀华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袋装好的材料，扔到陆岩面前。
“我和徐志良早就给你想过办法了，三天前，一个丹麦王室公主，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燕京不待，要跑青城山去旅游，而且还说有人会杀她。
为了她，蓉城市出动了大量警力暗中保护，我们西锦也被要求出警十人。
徐志良临时装病，让你顶替了名额。
当时我们想的是，用这事把你这三天缺勤补上。可以有个说法。
可是我们没想到，你竟然还打光了子弹，破了警服防弹衣，也就是你运气好，就在昨天，还真有人刺杀那个公主，并且警察搜山，也开了枪。
你就说是那时候打光子弹，破掉警服防弹衣的，听清楚了吗？”
“拉提娅？”
一听张耀华提起伊瓦洛公主，陆岩首先想到的不是伊瓦洛，而是她那名随从拉提娅。没想到这群人间接地还帮了自己。
“关于这次行动的材料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看，新来这个黄毛丫头，好像更年期提前到了，不好惹，你最好别穿帮了。”
张耀华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完成江希影布置的任务，不再搭理陆岩。
陆岩扫了一遍材料，也没啥看的，基本情况他都知道，眼看时间过去了十分钟，陆岩也开始写自己的工作报告。
江希影本来就对自己有意见，自己已经犯错，就别让她再找茬了。
半个小时后，江希影通知全体警员在大办公室开会，老局长坐主位，江希影坐在老局长旁边。所有警员和干部上交工作报告。老局长和江希影交叉检查。
老局长低声对江希影说道：“江副局，我就说这样不行，你看，这些报告实在是……”
所有工作报告全都简略得过分，甚至有人只写了几十个字。根本不能看。
老局长刚才就不赞同江希影刚来就这么严厉，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也得看怎么个烧法，来就犯众怒，那队伍怎么带？
老局长也就是一把年纪，马上退休了，知道江希影来头大，不想得罪她，要不然他非得说说这事，好好一个警察局，这样一搞，气氛都搞乱了。
坐在对面的两名副局长，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按照江希影刚才发的话，这些工作报告简略得过分的，是要实行三级处罚，也就是扣除当月奖金，警局这么多人，大大小小的干部警员，江希影绝对不敢扣。
小丫头片子没经验，刚来就撩狠话，现在骑虎难下，要是放出的话又收回去，她这副局长的威信也就到头了。
老局长不管事，以后这警局还是他俩的天下。
江希影快速看完所有工作报告，将工作报告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放左边，一部分放右边，一部分放中间，其实右边和中间都只有一张，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看了大家的工作报告，整体上来说，西锦分局井然有序，不存在尸位素餐的情况，所有干部警员手上都有活，这说明老局长和两位副局领导有方。”
江希影开了口，两个副局长差点笑出声。其他警员都是一脸不屑。
陆岩心中叹了口气，江希影这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说辞，实在俗套了点。
“但是。”
毫无征兆的，江希影脸色突然转冷，声音抖地拔高，所有警员为之一振，同时看向江希影。
“没有一个人是在主动做事，全部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我先不说梁坤的案子和西锦医院的案子，就说其他治安案件。
根据你们工作报告来看，全部是报案人报案，你们登记录入电脑系统，然后就等着监控，举报人，甚至是受害人去给你们提供新的线索，给你们找新的证据。
老树街一个女初中生被一个中年男人猥亵，过了四个月，还是人家家长带着市民把犯罪嫌疑人从邻县抓住，送到警局。
在这期间，你们就只做了两件事，登记备案，录入全国联网通缉系统，还悬赏一万元。然后就泡着咖啡等犯罪嫌疑人自己落网？
就这，你们还好意思开庆功会，还好意思向市局报功，你们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国家养你们这群废物拿来干嘛？”
所有警员鸦雀无声。
“谁写的，这么详细？”一名处长小声嘀咕。
“我没写啥啊，我就写了一句话，定时查询老树街初中女生猥亵案网上通缉进展情况。”
“我也没写啥啊，我就写了一句，完成半年旧案归档，整理老树街猥亵案等已破案件资料，并上报。”
“我写得更简单，负责审问归案的李国龙，并负责拟写对抓获李国龙的好心市民表彰词。”
……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江希影怎么把这个案件整理出来的了，刚才她只浏览了一遍这些写得简略不过的工作报告，竟然这么快能在脑海中完整复述。
陆岩真怀疑江希影那脑子是不是银河计算机。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被动办案，不止是西锦警局，在全国警务部门都是一项顽疾，我不多说你们，以后我会让你们改变。
可是梁坤灭门案，影响有多大？那是全国关注的大案。
西锦医院冠状病毒感染，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一定是医疗设备或者药品出了问题，找不到源头，你们能保证不会有人继续被感染？
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反人类的恐怖分子，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算放到国际上，那都是大案要案。
可你们倒好，两个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没有进展不算，在你们的工作报告里，全是询问路人，询问员工，询问医生，询问护士。
这些工作，原本就是一天之内就要完成的事，你们十几天都在做，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措施。
你们的脑子是被狗吃了，还是被猪啃了？”
第071章 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老局长皱了皱眉，江希影说话有些过了，很多领导干部脸色都变了，这不是一个带队伍的人该说的话。
老局长咳嗽两声道：“江副局，同志们做事，是缺乏一点创造性，但是大家平日工作也很辛苦，对工作都很负责，江副局以后督促他们改进就是，不用说话这么难听嘛。”
“局长，如果我今天就说到这里为止，你能保证梁坤灭门案和西锦医院案，三个月之内告破吗？”江希影对老局长道。
“我哪里能保证……”
“既然不能保证，那已经说明现在局里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必须有所调整。否则，一家子灭门外带几十个保镖被杀，我们都破不了案。一个医院几十个病人感染病毒差点全部死亡，我们找不到源头，西锦警局拿什么让百姓放心？我们凭什么保护市民安全？”
“所有工作报告我都看了。”
江希影拿起左手边那一叠工作报告，一把甩了出来，工作报告如雪花一般散得办公桌到处都是。整个会议室警员噤若寒蝉。
“没有一个人的工作报告合格，这些报告全都写得简略粗糙，不堪入目，我从中看到的，不止是懈怠、被动工作，而且一天一周一月的工作没有任何计划性，对未来工作更没有任何设想。
如果这样能破得了犯罪分子精心谋划的大案要案，那就有鬼了。
我不要求你们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但起码我不想与一群机器人一起工作。
我刚才说了，工作内容过于简单，工作计划过于粗糙者，施行三级处罚，也就是说，本局自王副局往下，本月奖金全部扣除。”
“啊？”
所有警员大哗。
陆岩也愣了一下，警察工资少得很，全靠奖金过活，很多警员都要还房贷车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收入少几百都要出问题，更别说这得少两三千。
江希影来了没任何福利，先罚钱是怎么回事？还这么多人一起罚，疯了吧？谁会服她？
老局长急得脸都红了，江希影这是要把全局警员得罪光的节奏吗？在公职部门，就算你是领导，犯众怒也没有任何好果子吃。只要你出任何纰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保不准就被举报。
老局长只担心江希影这么折腾，自己能不能顺利退休。
可是老局长同样知道江希影来头不小，看江希影态度坚决，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心里着急。
这时副局长杨文龙站了起来。
“江副局，就算上级派你来协助局长主持西锦分局全局工作，你恐怕也没权擅自决定扣除全局同志的奖金吧？
咱们都是为国家人民服务，警局工资奖金是国家人民发的，不是你江副局发的，你江副局不是西锦警局的老板，你哪来的权力截留奖金？”
杨文龙厉声指责江希影，虽然工作范围上，他受江希影节制，但工作职位，他和江希影平级，他可不怕江希影。
本来老局长退休，他是理所当然的下一任局长，现在冒出来个江希影，他心里本就不忿。
如果江希影一切正常，杨文龙只能内心憋屈，可现在江希影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他杨文龙落井下石了。
此时是收拢人心的最好时机，杨文龙说完话，已经看到很多警员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江希影这样的处事方式，在西锦绝对待不下去。
“他们闹起来了，看来你可以蒙混过关了。”张耀华小声对陆岩道。
陆岩也内心窃喜，不过似乎江希影现在麻烦大了，这个杨文龙摆明是要跟她对着干，一个处理不好，她这副局长可能就当不下去。
陆岩倒是很有兴趣看看江希影怎么摆平杨文龙。
“原来是杨副局，我正想找你说话。”
江希影看向杨文龙，手里拿起右手边唯一的那一份工作报告。
“我说了工作内容限定五百字，工作计划限定三百字，就只有你，工作内容写了两千多字，工作计划一千多字。
杨副局，你可以啊，打字速度够快啊，半小时四千字。你这是笃定我江希影不敢对你施行一级处罚吗？”
“你有本事就试试。”杨文龙毫不畏惧地正声道。
都到这地步了，杨文龙索性摊牌了：“江副局，你当你是皇帝吗？什么狗屁五百字三百字，根本不合理的规定，我为什么要执行？你有种就对我施行一级处罚，我杨文龙跟你姓。”
一级处罚是下放或者外调，如果因为字数超出，就下放一个副局长，杨文龙去市局投诉，江希影吃不完兜着走。
“那我宣布来到西锦分局的第二条命令。”江希影冷冷看向杨文龙，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念道：
“西锦分局副局长杨文龙，下放三圣派出所。”
“凭什么。”杨文龙腾地站起来。
“江副局，过了。”老局长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是江希影根本没搭理老局长。
“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江希影面向所有警员冷声道：“西锦分局副局长杨文龙，负责西锦片区刑侦工作，四个月时间，案件累计积压72件，积压率百分之六十四。
在职期间，发生梁坤灭门案，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两宗特大案件。
杨文龙调查得出结论，梁坤被灭门系社会帮派仇杀。
但根据可靠证据显示，梁坤灭门案，最大嫌疑人是梁坤曾经的手下桑梓依和梨香。
根据梁坤公司亲信高管供述，桑梓依与梨香曾经偷窃梁坤一份重要资料，导致梁坤派人追杀。
而桑梓依和梨香都接受过专业杀人训练，她们的杀人手法独特，一般人无法模仿，梁坤满门和数十个保镖死亡，与梁坤派出追杀桑梓依的打手，死亡方式一致，武器切口创伤一致。
按刑侦学理论，桑梓依和梨香，已经可以归并为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理应列入最优先调查对象。”
所有警员震惊地看向江希影，这些资料，西锦分局都没掌握，江希影到哪去知道的？
第072章 解释三个问题
“桑梓依，你好像有麻烦了。”陆岩心里笑了。
江希影似乎的确有点本事，能查到桑梓依头上。想到桑梓依那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可能要遇到麻烦，陆岩心里就高兴，那种女人没人治，是要上天的。
“可是如此简单的线索，杨文龙完全没有发现，以至于调查方向出现严重错误，至今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属于严重渎职。
另外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杨文龙曾经与医院院长有过接触，并且在此之前，杨文龙已经查出医院病毒感染，与院长新接一批医疗器械有关。
但是杨文龙与院长接触之后，没有形成任何资料档案。
根据我的调查，这些医疗器械全部来自燕京，牵涉多名医疗界有影响力的人物，我有理由怀疑，杨文龙与院长做了私下交易，对此，杨副局，你需要说明情况。”
几十双目光同时看向杨文龙。杨文龙的脸色随着江希影的说话，变得越来越难看。
江希影不是刚来的吗？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江希影的任免令是三天前发出的，据说三天前，这个女人还在非洲。
也就是说，江希影在三天时间内，其实已经将西锦分局的情况完全摸底，并且将梁坤灭门案和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查得**不离十了。
这得是多恐怖的能力？
现在全体警员，终于知道江希影要求写工作报告，并且限定字数的底气在哪了，这个女人的效率的确惊人。
现在没人怀疑，江希影能用三五百字写出一份具有足够内容的的工作报告。
“杨副局，我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在梁坤灭门案中玩忽职守，在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中徇私舞弊，但我可以确定你工作能力低下，工作态度成疑。
社会高度重视梁坤灭门案和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以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以及在与西锦医院院长接触期间的种种疑点，你至少需要避嫌。
所以，我决定将杨文龙同志调离岗位，到三圣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历练。
同时调三圣派出所副所长郑志全到静安派出所任副所长。
静安派出所副所长陈满军调入西锦分局，组建梁坤灭门案和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专项调查组，任组长。”
整个大会议室落针可闻。
一个副局长，就这样被江希影下了？所有警员都好像在做梦。
更惊讶的是陆岩，看今天早上江希影对陈满军的态度，还以为她不喜欢陈满军呢，现在陆岩才知道，江希影已经把那个人记下了。
的确，陈满军做事严谨，一板一眼，头脑清晰，今天早上也就是遇到陆岩，遇到其他人，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最重要的是，陈满军面对新到任副局长江希影，没有任何阿谀奉承，脑子里全是案子，的确是个人才，不该窝在一个派出所当副所。
不过江希影的确够狠，她没权力下放一个副局，但现在说成是历练，杨文龙本身又有问题，在梁坤灭门案和西锦医院感染案的敏感时期，市局一定会同意江希影的调令的。
“这个调令我会形成详细报告，上报市局，三天内下结果。杨副局，你可以准备一下了。”江希影面无表情地对杨文龙道。
杨文龙快气炸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江希影，你不要太过分了，什么私下交易，什么调查方向，全是捕风捉影，你的一面之词。
你在西锦分局有什么贡献？就把全体警员当你的奴才？想罚钱罚钱，想任免任免，如果闹出集体事件，我看市局会不会容忍你嚣张跋扈。”
“你这是在绑架全体警员，威胁我吗？”
江希影冷笑，眼光扫向其他警员：“杨副局的话没说明白，我给大家翻译一下，我江希影今天在这里得罪大家了，大家可以一起到市局去闹，不管有理没理，只要出了集体事件，为了稳定，我江希影都得走人。
所有西锦分局的同志，你们都听懂了吧？
现在我就给大家一个机会，递辞职信，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你们全部辞职，我相信市局一定会下了我江希影，来吧。”
江希影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整个大会议室的警员，连大气都不敢出。
杨文龙看着其他警员，又气又恨，怕什么啊？只要全递辞职信，市局肯定会调走江希影的，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因此丢工作，一群软骨头，到底在怕什么？
江希影嘴角带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她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写工作报告，简略是三级处罚，伪造是二级处罚，超字是一级处罚，除了杨文龙这个老局长接班人，对自己的到来极度不爽，必须要挑衅之外。
其他警员干部，都只敢挑战三级处罚。
这反应警员什么心理？
这说明警员都不满意自己的到来，想搞点事，但却不敢不给自己留后路。连二级处罚都不敢挑战，现在让写辞职信，谁敢？
就不怕自己真同意了？就不怕其他人并不跟风？结果自己傻乎乎地丢了饭碗？
刚才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下放杨文龙有理有据，谁会傻到陪他一起死？
江希影早已料定了其他警员心理。
一分钟过去，整个大会议室没人说话，杨文龙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自己辛苦二十年才爬上现在这个位置，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就跌了下去。
“还有最后一份工作报告，有一名警员需要给我做出一个解释。”
江希影拿起放在中间最后那张工作报告。
“陆岩。”江希影叫出名字。
陆岩浑身一震，自己工作报告写得很好啊，叫自己干嘛？可是也只能站起来。
张耀华，徐志良，还有杨昭熙等警员都看向陆岩。
江希影拿起陆岩的工作报告，上下扫了一眼。
“全警局，就陆岩这份工作报告写得最好，字数没有超出，也把之前三个月做的事，未来半个月的工作计划写得很清楚，条理十分清晰。”
“谢谢江副局夸奖。”陆岩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你先别急着高兴，你需要给我解释三个问题。”
第073章 杨昭熙的报复
“第一，四天前，也就是上周星期日，你出警西锦医院后，归队记录为何没有你本人签字确认？
第二，过去三天，你没有警局出勤记录，你说你被外派保护丹麦伊瓦洛公主，可为什么我们警局只出动了两辆警车？
据我所知，这次西锦警局要求出警十人，加上一个带队处长，合计十一人，你们是知法犯法超载了吗？
第三，因为昨天伊瓦洛公主在大观镇险被枪击，所以各分局同志归队，由市局和武警部队接管伊瓦洛公主安全防卫工作。
可是各局同志都是在完成与武警部队交接后，再办归队手续的，办完归队手续已经入夜。
市局在青牛区，就在西锦区旁边，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家也在西锦区，可你为什么今天早上是与我一起搭乘都江堰的地铁回来？”
“……”
陆岩特么的都惊呆了，江希影这到底是啥脑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跟踪自己呢。自己一个小警员，有必要跟自己这么较真吗？
可如果不想被开除，陆岩还必须得解释。
“这个……第一吧，四天前……嗯，我刚买的房子要办交房手续，售楼处催得紧，填写归队记录的同志太多……你也知道那天去西锦医院的同志很多嘛，所以没来得及签字。”
“请假了吗？”江希影问道。
“请了。”
江希影好像戴了三百六十度防伪眼镜一般，张耀华生怕陆岩说错话，赶紧插口道：“向我请的，本来我让他第二天来补签，但是第二天就被派去保护伊瓦洛公主了，到现在都没来得及。
陆岩，待会去把归队记录签了，知道吗？”
“是是是。”陆岩赶紧答应。
“至于第二点，那个……我一个朋友刚好路过，我就让他载我去的，现在国家不是提倡缩减办公用费吗？我也算是为局里省钱。
这不是出警，只是去报到，不坐警车应该不算违规吧？”
“只要上级批准了就不算。”江希影道。
“批了批了，省钱的事咋不批呢。”张耀华笑道。
“第三点，和第一点一样，因为是新买的房子，买了好多天还没住过，我心痒，所以昨晚办完交接手续后，就连夜回了新房子，住了一晚上，所以今天从都江堰回来。”
“嗯。”江希影皱眉点点头：“解释都合理，那就这样吧，我宣布一下……”
“江副局，陆岩说谎。”
这时一个女声突然在后排座位响起，江希影抬头看去，一名很漂亮的女警站起来。
陆岩看到女警，顿时心头咯噔一下。是装备财务处的杨昭熙。
杨昭熙冷笑地看了陆岩一眼，对江希影道：“江副局，陆岩说谎，”
“有证据吗？”江希影淡淡地道。
“有。”
杨昭熙拿起一叠文件，从过道走上来递给江希影。
“这里面是西锦医院出警的装备登记表，保护伊瓦洛公主的出警装备登记表。
根据装备登记表显示，陆岩四天前不但没有签到归队记录，而且没有交还装备。第二天所谓被外派保护伊瓦洛公主，也没有领取装备。”
“也就是说，陆岩四天前带着装备离开，直到现在也没归还，并且外派保护伊瓦洛公主的任务是虚构，因为没有装备进出记录，是吗？”江希影道。
“是。”杨昭熙得意地看了陆岩一眼，对江希影道：“江副局，陆岩已经两次被记过处分，这次不经允许带着装备离开，就已经是大过处分，按照市局15年颁发的警察奖惩条令，应当予以开除处分。”
“杨昭熙，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个很女性化的男声在会议室响起，徐志良气愤地站了起来。
“什么没有装备进出记录，我证明，陆岩的确出警了，至于装备，星期日那天他走得急，把装备交给我了，让我转交装备财务处，只是我忘了而已。
陆岩属于客服部门，不具备装备领取资格，他们的装备是从我们刑侦部门代领的。
而我受我们处长任命，与你们装备财务处完成装备交接，星期日那天陆岩将装备交还给我，让我转交装备财务处，并不违规。
什么大过，臭女人有点常识没有？”
徐志良不屑地看向杨昭熙。
杨昭熙被气得脸庞涨红，大声道：“胖子娘，你这是打算袒护陆岩吗？你知不知道你接收陆岩装备，却不与我们装备财务处进行交接，第二天又私自将装备交给陆岩出警，是要记大过，五年之内不能升职，不能评先进的？”
“不评就不评，你以为我稀罕？江副局，我要举报杨昭熙公开叫我外号，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要求处分她，并且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你……”
杨昭熙气得脸色铁青，突然冷笑：“徐志良，你以为你这样就保得了陆岩吗？我告诉你，你这只是把你自己搭进来而已。”
杨昭熙又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江希影面前。
“江副局，这是市局今天早上下发的各分局出警人员生活补贴名单，里面根本没有陆岩的名字。”
杨昭熙话一出口，陆岩，徐志良，张耀华脸色同时变了。
“杨昭熙，一个警局的同志，你至于吗？陆岩出警之后就生病了，他没去市局报到，我批的假，可以了吗？”张耀华怒声对杨昭熙道。
杨昭熙不屑地一笑：“张处长，你想包庇你的下属，我很清楚，可你难以自圆其说，你刚才可是向我递交了陆岩的装备，警服烂了，防弹衣破了，子弹打光了，你告诉我陆岩没有去保护伊瓦洛公主？那我请问张处长，陆岩的子弹去哪了？警服防弹衣怎么破的？”
“这……我……”
张耀华张口结舌，一个字说不出来。
“怎么？没话说了？那我有话说。”
杨昭熙冷笑地扫了陆岩张耀华和徐志良三人一眼，对江希影道：“江副局，现在可以确定，陆岩根本没有出警保护伊瓦洛公主，他自己私自带出装备，并且使用了警用装备，就算以前没有处分，光凭这样的行为，也必须开除。
另外张耀华包庇下属，刚才江副局你问的三个问题，张耀华说是他批准的陆岩假，批准的陆岩坐私家车出警，都是虚构。
刚才张耀华处长还说陆岩生病，所以没去市局报到，也同样是捏造。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领导干部？
还有徐志良，他明明没有接到陆岩的装备，却偏说接到了，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否接到陆岩装备，但无论接没接到，他要么撒谎，要么没有完成与我们装备财务处交接，都必须记过处理。”
第074章 恭候大驾
陆岩坐在座位上，捏紧双拳。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杨昭熙和自己有过节，冲着自己一人来就行了，可是杨昭熙明显是蓄谋要将张耀华和徐志良牵扯进来。
本来张耀华和徐志良为陆岩想出的弥补措施，漏洞的确不少，但只要不较真，比如什么生活补贴纯粹发钱的一张表，少个人有谁会在意？
但张耀华和徐志良没料到杨昭熙一直盯着自己，正在千方百计找整死自己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有力物证。
可是杨昭熙如果只想整死陆岩，大可以之前就将生活补贴单子拿出来，为什么她要分两次？就是在等张耀华和徐志良包庇自己，以把他们牵涉进来。
杨昭熙这样做，不但是要让陆岩被开除，而且还要让陆岩愧疚难受，承受牵连上司和朋友的痛苦。
杀人诛心，好狠毒的女人。
那天在房管局，穆雪婷的话，的确把杨昭熙得罪狠了，如果杨昭熙只冲着自己，陆岩觉得情有可原，不会这样生气。
但是杨昭熙做得这样绝，那这个梁子就结下了，不管今天陆岩被不被开除，绝不善罢甘休。
“够了。”
陆岩站起来，对江希影大声道：“星期日那天，我是因为女友分手，心情不好，自己离开了警局，并且向张处撒谎，说去收房。
第二天我还是心情不好，不想到警局上班，于是让徐志良帮我申请了个保护伊瓦洛公主的任务，然后再向张处撒谎自己生病，没有去保护伊瓦洛公主。
枪是我向湖里乱开的，警服和防弹衣是我自己撕碎的。我没有将装备交给任何人，徐志良是想保护我才说我交给了他。”
“如意了吗？杨昭熙？”
陆岩目光扫向杨昭熙。
杨昭熙被陆岩噬人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挺了挺胸壮胆。
“自己不配当警察，屡教不改，关我什么事。”杨昭熙哼道。
“我是不配当警察，不过我确定，你也会有不配当警察的一天。”陆岩冷声道。
杨昭熙瞳孔一缩，不知道为什么，陆岩毫无根据的威胁之语，却让她心怦怦直跳，总觉得哪天好像会变成现实一般。
“行了。”江希影示意所有人安静，正声道：“陆岩擅离职守，慌骗上级，缺勤三天，私用警用装备，属于严重违纪，证据充分。
拟对陆岩同志处以‘开除公职，永不录用’处分。报送市局生效。”
“江副局。”张耀华急得站了起来。
他是陆岩母子的邻居，深知陆岩母亲对陆岩的期望，‘开除公职，永不录用’，陆岩母亲怕是要哭死。
“张处长，如果我是你，就坐下，今天你差点没坐住自己的位置，你心里没数吗？”江希影一语双关地道。
“可是江副局……”
“张处。”
陆岩直接伸手按住张耀华肩膀，将张耀华按在了座位上。任张耀华怎样挣扎，也没动弹半分。
“谢谢你。”
陆岩对张耀华说完最后一句话，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离开座位，大踏步出了会议室。
“杨昭熙同志，你也请坐回座位。”江希影对杨昭熙道。
待杨昭熙回座位坐好，江希影面向所有警员做最后讲话。
“大家应该都看到了，西锦警局加强对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的管理，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我希望所有警局同志，从今天起，以杨文龙同志、陆岩同志为警戒，以杨昭熙同志为榜样，主动做事，动脑破案，严格遵守警察条例，为人民为国家服务。
再出现杨文龙同志、陆岩同志类似事件，严惩不贷。”
所有警员鼓掌，除了掌声，整个警局再没有别的声音。
“我现在宣布，三个月内，侦破梁坤灭门案和医院病毒感染案，如果三个月内不能破案，本人引咎辞职，散会。”
……
“三个月，她简直做梦。”
杨文龙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干净利落。
“文龙兄，你真要走？”
王怀志站在一旁看着杨文龙收拾东西。
“不走能如何？”杨文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等市局的文件下来再定去留不迟，莫名其妙让一个副局长下放历练，我看市局不会同意。”王怀志说道。
杨文龙苦笑了一下，对王怀志道：“姓江的女人有备而来，市局一定会同意的。”
“她上面有人？”王怀志小心问道。
“这么年轻能到我们局任二把手，上面能没人？都不知道晚上在哪个干爹怀里睡。不过我说上面会同意江希影的命令，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杨文龙犹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走到门口确认外面没人偷听，这才走回来，小声对王怀志道：
“老王，我们是多年兄弟，我不瞒你，我知道我一定得走，因为江希影拿住了我的软肋，西锦医院的病毒感染案，我与院长的确有私下交涉。
不过不是我收了院长什么贿赂，而是这起病毒感染案，牵涉多位国内医学泰斗，牵连的利益人更是不计其数，这后面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所以我不得不停止调查，如果我再查下去，别说职位，恐怕性命都难保。”
“你是说，这起病毒感染案，是有人蓄意为之？”王怀志惊道。
一群医学专家，制造了一起病毒感染案，简直耸人听闻。
“院长没给我说太多，我只知道这起病毒感染案背后的势力，别说我们，就算是市局也惹不起。江希影拿这事说事，我只能认栽，走就走。不过……”
杨文龙冷笑：“也正因为如此，江希影绝不可能破得了此案，再加上梁坤灭门案，两名凶手的杀人手法一看就是进行过专业杀手训练，背后还不知道是什么组织在策动。
三个月?姓江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她以为有个干爹就能无所不能？幼稚。”
王怀志道：“今天她可是当着全局放话，三个月内破两件大案，要是破不了，我看她也没脸干这个二把手。”
“所以我还会回来的，老王，咱们以后还是同事。”杨文龙笑道。
“如此的话，这三个月文龙兄只能委屈一下了，江希影在局里有什么动作，我都会一一告诉兄弟，三个月后我亲自到三圣派出所迎你。”
“好，恭候大驾。”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
第075章 什么条件
陆岩拿着辞职单，到江希影办公室找她签字。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江希影的妹妹，那名马尾女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江希影的对面坐着杨昭熙，好像在吩咐什么工作。
江希影抬头看了一眼陆岩，对杨昭熙道：“那就这样，以后晚餐和早餐，食堂都不开餐，食堂师傅和阿姨薪水减半。另外缩减办公经费，把所有节省下来的钱，打入警局公用账户。”
“是。”
杨昭熙立即点头，脸上不无得意之色，新二把手上任，第一个单独跟她聊工作，这种荣幸岂是人人都有。
注意到陆岩进来后，杨昭熙更加得意，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另外，上半年我们警局对区外出警，补贴是不是没有足额下发？”江希影问道。
“是，市局说市上财政也很困难，让我们等等。”杨昭熙道。
江希影冷冷一笑：“什么财政困难，不过是区县财务不愿承担，市局财务也不想替区县埋单，互相推诿罢了。
你告诉市局，我们分局的补贴不用他们发了，不过我们要截留百分之十的区内罚款，弥补财政亏空，给警员补发补贴。”
杨昭熙皱眉道：“江副局，这你可得想清楚了，市局对我们分局占款四十多万，而且这些钱不止是给警员的补贴，还有汽车保养费装备保养费等等，我们现在还欠着好几家服务公司二十多万。
我们治下，只有交警队和治安派出所能够收入罚款，一年不会高于两百万，百分之十，怕是欠款都还不完。”
“要不然市局怎么会同意我的方案？”江希影笑道。
杨昭熙看着江希影，完全不知道江希影在想啥。财政补不了窟窿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财政出问题，到时候不管她能不能破两宗大案，都得下课。
“好了，你下去宣布，从本月起，所有警员奖金平均调高百分之五十，表现优异者多得，但只要完成基本任务，差距不超过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十？”
杨昭熙眼睛一亮。这江希影会变钱不成？不过这样一来，警局福利的确大为改善了。那些同事一定会乐疯。
“是，我下去一定告诉兄弟们，是江副局为大家争取的福利。”杨昭熙大声道。
“会办事，下去吧。”江希影微笑道。
杨昭熙拿着手上的一叠财务文件，喜滋滋地出去了，临出门时，得意地瞥了陆岩一眼。
“真会充大尾巴狼，要是三个月之后破不了案，没有西锦医院的罚款，我看你这个欠款六十到一百万的副局长，如何收场。”
杨昭熙走后，陆岩拿着自己的辞职单走进来。坐在了杨昭熙刚才坐的位置。
“你果然比杨昭熙聪明。”
江希影笑着看向陆岩：“没错，我的确是要在三个月之内破了西锦医院病毒感染案，我查过我们分居的对外欠款，一个月之后有三笔违约，三个月后有五笔违约。
我计算了我们违约之后产生的利息，加上欠款，再加上警局多余的奖金支出和办公经费支出，总共八十多万。
西锦医院院长的家产我也查了，至少三千万，我罚她三分之一，截留百分之十，就够我们警局开支了。这还没算交警队和辖区派出所的罚款。
不过你还是小看我胃口了，西锦医院院长不是这次病毒感染案的主谋，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前台而已，到时候我能收到的罚款是个天文数字。”
“我姐姐胃口很好的，一顿饭可以吃一大只肥鸡。”一旁正看书的马尾女孩插口道。
“哪都有你的事，闭嘴。”江希影训斥妹妹，哪有在外人面前这样揭姐姐短的。
“你还真行，还没到任，倒是把钱算得精准。”陆岩无语道。
江希影笑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年头没有钱，谁给你卖命？就算是公家部门，也都是要养家的，谁都不是圣人不是？”
“你就不怕三个月内破不了案？”陆岩道。
“不怕，因为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破这两个案子的，如果破不了，不用杨文龙他们看笑话，我自己就会离开。”江希影道。
“行吧。”
江希影怎么做，也不管他的事了，将辞职单递给江希影：“给我签个字。”
江希影拿着辞职单看了一眼，却没动笔，抬头看向陆岩道：“不想留下来？张耀华不是说你妈妈很希望你在警局发展吗？”
“你都把我开除，永不录用了，我还咋留下来？涮我呢？”陆岩没好气地道。
“只要你想留下来，我就可以让你留下来，比如说，我三天前就给你下命令，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那么你的一切行为就能合理解释了。
又比如，我今天不过跟你演一场戏，目的是让你打入梁坤公司内部做卧底。”
“无间道？”陆岩愣了一下。
“一个借口而已，至少你可以重新成为警察，不是吗？”江希影道。
陆岩盯着江希影脸庞看了半响，不可置信地道：“我还以为你是多么正直一个警察，敢情徇私舞弊你比谁都强。”
“正直也好，徇私舞弊也罢，在我眼里，只要是能打击罪恶、保障百姓安全、维持社会秩序，就是一个好警察。”江希影道。
难怪今天早上江希影会包庇自己。
陆岩倒是对江希影有了一点好感，并且对她的提议开始心动。
陆岩现在心里是很忐忑的，他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接受他用其他方式出人头地，万一不接受怎么办？
所以最安全的办法是，先保留警察的职位，回去探一探妈妈的口风，然后再决定去留。
如果按江希影说的做，自己至少保留了重新返回警队的希望，如果妈妈同意自己用其他方式挣钱，再拒绝江希影不迟。
可是，江希影本来对自己没好感，而且目前看来，这个女人还很势利，现在这么帮自己，绝对不是没条件的。
“说吧，你想要我为你做啥？”陆岩对江希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