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明为剿匪，实则入侵
听了安东尼奥斯伯爵的问询，两位正在喝着伯爵奶茶的亨利公爵都愣了愣，但互相看了一眼后，并未立即回答，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坐在次席的萨克森劳恩堡公爵马格纳斯一世却忽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各位，打仗讲究‘师出有名’。我们这次聚集了4万大军，按理说对付北海国的一万人是没啥问题的。问题是我们该用什么样的名义进攻北海国？”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诸侯顿时愣住了是啊，打仗总要师出有名，尤其是他们这些大贵族，最讲究这个。总不能公开说，老子就是要洗劫北海国吧？
其他几个诸侯都有些发愣，唯有盖尔登伯爵查理满脸自信，似乎胸有成竹……
不伦瑞克沃尔芬比特尔公爵亨利看到查理的脸色，不由问道：
“查理伯爵，你怎么看？”
查理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慢悠悠道：
“不宣而战肯定不行，但宣战，我们也找不到借口，毕竟北海国没惹咱们。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6双眼睛同时热切地看向盖尔登伯爵查理。
“切，一群废物，连个主意都想不出来！”原格德司公爵现在的盖尔登伯爵查理心里不屑地想道。
当然，表面上，他可不敢这么说，而是满脸淡然道：
“我们可以用剿匪的名义，率军进入北明斯特地区……”
“剿匪？”6人齐声道，但都是疑问语气。
“对，剿匪！”查理伯爵语气肯定道。
“不对吧，就算我们剿匪，怎么会剿到北海国境内去？这说不通啊……”泰克伦堡伯爵奥托八世疑惑道。
查理伯爵翻了翻眼，解释道：
“我们自然不该去别国境内剿匪，但是，我们本国的匪徒流窜到他国境内呢？我们率军追过去没啥吧？”
“可剿匪也用不着4万大军吧？再说了，匪徒在哪呢？”利珀伯爵西蒙五世问道。
查理伯爵都想掀桌子了真是一群猪队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没有匪徒，我们可以‘制造’从现在起，我们特地挑选出一批轻骑兵，让他们假扮马匪，在拉文斯堡伯国和利珀伯国北部地区流窜……”
“然后，安东尼奥斯大人和西蒙大人您故意向我们几国公开求援……这样，我们聚集4万大军过来不久合理了？我们是来帮助剿匪的……”
“可剿匪也用不着4万大军啊……”西蒙五世郁闷道，这孩子太实诚。
“你管多少人呢？我们只需要找个由头。有了借口就行，管它合理不合理呢！”查理伯爵没好气道。
这时，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亨利也点头道：
“是的，管它合理不合理呢，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像样点的借口而已。至于合理不合理，不用担心。因为，帝国诸侯院大部分诸侯看北海国也不顺眼，巴不得北海国倒霉呢。要不是萨克森的腓特烈大人率兵去巴登了，没准他会带头找北海国的麻烦。毕竟，他们之前可是有仇的。但如果腓特烈大人带头出兵了，可能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事实上，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亨利和腓特烈三世的关系匪浅。因为，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夫人，就是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的亲妹妹。所以，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亨利，是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的亲妹夫。
要不是有这一点亲戚关系在，就算七国联军占了北海国大便宜，没准也会被腓特烈三世事后清算呢。毕竟，北海国的好处，萨克森选侯国也想占啊……
而且，从地图上看，不伦瑞克吕讷堡公国，最是靠近北海大公国。其西部边境紧靠北明斯特地区，北部边境，则靠近奥尔登堡省和不莱梅省。
若论及瓜分北海国，不伦瑞克吕讷堡公国事最靠近北海国的，也最方便吞并和瓜分北海国的土地。
但首先，7国联军最看重的，并非是北海国的土地，而是农业高产的机密……
作为北海国的临近国家，几个诸侯国都或多或少地发现北海国的一些异常。比如，北海国从未担心过粮食的问题。甚至，就连庄园里的农奴，都能吃得上不含泥土、石子、木屑等难吃的杂质的软面包（其实是掺杂了草糠的，但不硬）。
这个发现，让几个临近的诸侯国都很惊讶。要知道，这几个诸侯国，都不算太穷，可农奴们也达不到这样的生活水准啊。
一般而言，农奴只能吃掺杂了大量泥土、石子、木屑、野菜等杂质的黑棍面包。因为掺多了泥土和石子，黑棍面包奇硬无比，完全可以当板砖使用。在中世纪的很多记载中，都有剽悍的农妇用黑棍面包砸死或砸伤小偷的记载……
甚至，很多农奴连这种恶劣的黑棍面包都吃不上，只能用黑麦颗粒和野菜混一起煮粥。那滋味，完全就是猪食级别的。
可几个诸侯国的间谍看到了什么北海国的农奴们，非但可以吃上较软的面包，而且管够……这种生活，恐怕只有落魄的小贵族才能过得上吧……
要知道，把黑麦磨成面粉，也不容易呢。因为，磨坊帮磨面粉也是要收钱的。而这个时代，磨坊大多数掌控在领主手里，是贵族重要的财产。一般人想使用磨坊，使用费很高。
所以，在这个年代，能吃得上硬如板砖的黑棍面包的农奴，都算过得不错的了。过得差的农奴，都不能吃上面粉做的食物，只能把黑麦直接拿来和野菜共煮，还少盐（盐太贵）。黑麦本就有苦味，再少盐……那滋味……
……
通过北海国边境庄园的农奴的生活，几个诸侯国得出了一个结论北海国不缺粮，甚至粮食挺多……
然后，他们各自派遣间谍深入北海国调查。虽然那些间谍死伤大半，也没弄到核心机密。但是，7家诸侯都确定了一件事北海国的确掌握了一种粮食高产的技术，其核心，就是肥料……
……
因此，这次7个诸侯国组成联军，首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占一个肥料加工场，获得肥料的机密，也就是农业高产的机密。有了这个机密，就算他们无法吞并北海国太多的土地，以后肯定也能发财。毕竟，粮食在欧洲可是价格很高的……
而七家诸侯们这次选择的动手目标，就是北明斯特地区……
因为，北明斯特地区离不伦瑞克吕讷堡公国、拉文斯堡伯国和利珀伯国都很近，离不伦瑞克沃尔芬比特尔公国也不远。
至于萨克森劳恩堡公国和盖尔登伯国虽然离得远了点，但这两个国家都是小国，没杀话语权，自然听大佬们的安排……
……
定下了“剿匪并追击进入北海国”的计划后，七个诸侯从各家军队中，挑选出了2000轻骑兵，假扮成马匪，开始在拉文斯堡伯国和利珀伯国北部活动，并真的洗劫了一些村镇，以演得逼真些。当然，没杀人。
然后，拉文斯堡伯国和利珀伯国公开向另外5国求援，请他们出兵来帮忙剿匪……但实际上，4万大军早就汇集在拉文斯堡伯国境内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七个诸侯国尽起大军，开始了对那2000“马匪”的追杀……追着追着，就追进了北海国北明斯特省境内……
第1260章 “内讧”中的“内讧”
北海国首都奥里希，王宫外的秘密小院内，科勒正在向马林汇报情况
“七国联军以剿匪为名，追着貌似马匪的2000人，一路从拉文斯堡伯国和利珀伯国北部地区，向西北方向进军，目前，已经进入了北明斯特省境内。”
“在北明斯特省，大军攻下了一个肥料加工场，并得到了大批火山灰。然后，肥料加工场里我们安排的人一口咬定，那就是肥料的核心……”
“可是，我们的肥料是由三部分搅拌成的，这个你怎么向那些人解释的？”马林问道。
“这个问题，我让我们的人回答说另外两种配料就是掩人耳目的，真正起作用的，就是从意大利进口的火山灰。”科勒回答道。
“非常好，很经典的回答。那么，如果他们派人去意大利调查该如何？意大利那边，我们安排好掩护了吗？”马林喝了口蜂蜜奶茶，随口问道。作为现代人，马林知道奶茶放蔗糖喝多了会得富贵病。所以，他虽然谋划卖蔗糖，但自己从不喝放蔗糖的奶茶，而是用健康的蜂蜜代替。而且，现在蜂蜜还比蔗糖便宜。
当然，在后世的华夏，你可很难买到正宗的蜂蜜。即便是超市里卖的蜂蜜，也有过半都是用饴糖调配成的，特别是一些小牌子的。很多糖尿病人，以为买了蜂蜜吃没事，但买到这种假蜂蜜，吃了就完蛋……
甚至于，后世喝奶茶，别说蜂蜜了，奶茶成分主要是化工合成的奶精和糖精，能有蔗糖都算良心。至于什么椰果，也是合成的，不是真的椰肉。总之，调配奶茶的师傅，有点像炼金师，用全套的化工产品调好喂你，就怕你死得太晚……
就在马林思想跑偏的时候，科勒的回话把他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说来也巧，主公（马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三国里的主公的称呼比较适合，就让科勒他们这么喊了），之前您不是弄了水泥吗？”
“对啊，水泥怎么了？好像没有引起外国的注意吧？”马林奇怪道。
科勒有些无语能引起外国注意么？你学那个什么大明朝，搞严格的户籍制度和路引制度，外人都进不来，能看到水泥路？
就算是外国使节走的埃姆登通往奥里希那条水泥路，马林也在路面上浇了很多涂料，搞得跟迷彩服似的。而且，达芬奇这老小子，也突发奇想，给水泥路面设计了人工绘制的“裂痕”，看起来路面像是石头铺成的，那些裂痕就像石头缝……路过的外国使者，还以为这时石头铺的道路，只是手艺比较高超呢……
顿了顿后，科勒回话道：
“是这样的，之前您不是为了给水泥打掩护，特地说水泥是火山灰做的吗？还特地宣称这是罗马帝国的技术？”
马林点点头：
“没错，我是这么宣布的。但后来，阿达搞出了人工绘制‘石头缝’的办法，掩饰了水泥路，外界都不关心水泥了。”
科勒继续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当初我们为了给水泥打掩护，特地命人在那不勒斯王国和西西里岛买下了几座火山和周边地区的土地，用于开采火山灰，做做样子，这事您记得不？”
马林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于是他点了点头……
实际上，马林派人买下的那几座火山附近的火山灰并不肥沃。要是那里的火山灰很肥，当地官府也不会卖，而是拿来种地了。毕竟，现在粮价那么高。
可问题是马林当初也没指望那几个火山的火山灰能当肥料，只是为了给水泥打掩护顺手买下的而已。后来，干脆闲置在那儿了，目前只有一个火山还在没事挖挖土，然后装船运出意大利……
……
看到马林回想起来了，科勒继续汇报道：
“我手下的情报人员说，七国联军在占据了北明斯特省弗希塔城附近的一个肥料场后，就暂时按兵不动了，似乎在等着什么。”
“同时，联军似乎派了大批探子向南，估计是去意大利打探消息去了……”
“嘿，真够谨慎的啊！”马林赞叹道。不用说，肯定是盖尔登伯爵查理的手笔。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科勒问道。
“我们有旅店驿站系统，可以一路换马南下，比他们快……这样，你赶紧派人南下，去那几个火山区，命人将几个闲置的火山都开动起来，恢复挖土和装船，做给他们派去的人看……”
“可是时间有点紧，就怕我们的人还没安排好，他们的密探就到了……”
“那就派人在半道上阻拦他们，当然，不是截杀，而是制造障碍，迟滞他们的赶路速度。我们在意大利也有不少情报人员，只要动作快，还是可以拖住他们好久的，可以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时间……”
“好，我等会就安排。另外，似乎七国联军还派了大量侦察兵，前往东北方向，似乎在观察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的动静。好像，他们对这两个军团很不放心啊……”科勒说道。
能放心么？其实盖尔登伯爵查理到现在还有些胆战心惊，生怕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忽然跟奥里希和解。一旦如此，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南下“勤王”，那他们这超过一半是征召兵的4万联军根本不是对手。毕竟，那可是3万正规军啊！
所以，盖尔登伯爵查理的观点是我们先在北明斯特地区东部的弗希塔城附近停下脚步，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北海国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和奥里希方面和解，那他们立刻认怂退出北明斯特地区，然后等待诸侯联军一起。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拿到农业机密了，也算没白来。只要派往意大利的密探传回好消息，他们就可以应用了。
而若是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并未和奥里希和解，那么，他们就可以大胆进军，并趁机瓜分北海国了。
其他几个诸侯，也纷纷赞同查理伯爵的这个稳妥的办法。为此，七国联军只占据了弗希塔城周边的村镇，并没有攻打弗希塔城。这样一来，就算北海国两个军团和奥里希和解，他们也有转圜的余地。
因为，不攻打城池的话，的确可以解释为“剿匪路过”的。要是攻城了，那可就没法辩解了。
……
马林想了一会儿，也猜到了这几个诸侯的担忧。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对策：
“科勒，你去派人通知瓦格纳和施泰因道夫，让他们打起来……”
“打起来？什么意思？假装打起来？”科勒问道。
“对，七国联军非常忌惮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担心他们和奥里希联手。所以，他们现在连攻城都不敢。”
“但是，若是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为了‘争夺地盘’打起来，那么，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马林解释道。
“可是，不对啊。主公，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不是要抱团对抗奥里希吗？在奥里希方面虎视眈眈的背景下，两个军团打起来，那是自寻死路啊……”科勒不解道。
“所以啊，我可以让施泰因道夫派密使联系七国联军，请他们动静闹大点，好给第三军团和第二军团搞内讧赢得安全的外部环境啊！”
“对啊，若是七国联军在南边闹得很大，那么奥里希第一军团就无暇他顾，没精力管东边的事情了……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是，施泰因道夫开出什么条件，来让几个诸侯答应呢？毕竟，请人出兵，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的……难道让施泰因道夫军团长出钱？”科勒问道。
马林笑了笑：
“不是现成的吗？”
“现成的？什么啊？”
“‘肥料技术’啊……”
科勒呆了呆，然后恍然大悟：
“您是说，继续用着假的火山灰肥料技术作为筹码，忽悠那7个诸侯？可是，那几个诸侯已经得到这个技术了啊……”
马林摆了摆手：
“那又怎样？让施泰因道夫假装不知道呗！而且，这个肥料技术，说起来也比较珍贵的。施泰因道夫拿出这个技术进行交换，也很能表达诚意。而且，七国联军也根本不需要实在的好处，他们更需要的，是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保持中立。因此，让施泰因道夫用这个假的肥料技术表达诚意，是再合适不过的。要知道，如果使用合适的火山灰，黑麦亩产也是可以上200磅的……”
科勒想了想，然后露出笑脸，一脸贱兮兮地拍马道：
“高，实在是高！”那模样，像极了谄媚的伪军司令……
马林轻轻踢了一脚后，没好气道：
“快去安排！还有，故意让施泰因道夫派去的使者，说出我们在意大利购买的几个火山的具体地点，等着七国的密探跑去打探。那几个火山，我们买下来好几年了，也开发过，很有说服力。之前你的人没说出火山的具体地点吧？”
科勒摇了摇头，他安排的人不过是肥料加工场的小负责人，最多负责肥料搅拌，不应该知道那么详细的。要是说得太详细，反而会引人怀疑。所以，他们只说是从意大利买的火山灰，而没有说具体地点。
而施泰因道夫不同，他是北海国高级将领，而且还去过意大利。他知道火山的具体方位很合理，而且，送上火山位置，也显得很有诚意。
“那就让施泰因道夫派人和七个诸侯接触密谈吧，顺便把火山的位置故意暴露出来！”
“是，我这就去安排！”
很快，两封要求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搞内讧”的密信，分别送到了第二军团军团长瓦格纳和第三军团军团长施泰因道夫手里……
第1261章 高，实在是高！
石勒苏益格城，第三军团军团长施泰因道夫看了密信后直挠头：
“这操作……好复杂呀……假装搞内讧没问题，可是，为啥是我派密使去找那7个诸侯啊？”施泰因道夫不解地问送信的密使。
密使无语地回道：
“大人，您控制的石勒苏益格省更靠近奥里希，更担心第一军团从背后攻击啊！瓦格纳大人的军队在日德兰省，没这个顾虑。所以，当然是您担心第一军团从背后袭击您啊，这个使者也得您派遣！”
施泰因道夫又挠了挠头上稀疏的毛发，无奈道：
“让我打仗还行，可是，让我玩心眼，真不擅长啊！使者，我手下都是一帮粗人，貌似没有适合去忽悠7个诸侯的人才啊。我看，还得科勒大人派人办这事啊……”
“好吧，您准备好相关证明和文书就行……”科勒的亲信密使也被施泰因道夫打败了。
施泰因道夫是平民出身，没什么文化，也没啥心眼，更不懂宫斗。所以，让他办这种事，的确为难人。所以，还是科勒派间谍去做比较合适。
送走科勒的密使后，施泰因道夫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似的，大叫道：
“来人，给我集合兵马，老子要去揍瓦格纳那个小白脸！”
瓦格纳岁数比施泰因道夫年轻，因为出身贵族，保养较好，所以皮肤较白，经常被施泰因道夫戏称为“小白脸”。
需要指出的是，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护肤品，所以劳动人民都晒得有点黑。就算是欧洲白种人，平常晒得皮肤也像小麦色。只有贵族和教士们，不用外出劳动，才能长得白点。
以至于，当初葡萄牙水手第一次来大明的时候，觉得大明人皮肤更白些。
因为，葡萄牙水手常年在热带海域航行，惹得平时都脱光上身，所以晒得跟东南亚人似的。
而明朝人，读书人肯定白，不用讲。就算南方的老百姓，也经常带着竹篾编制的斗笠（就是武侠剧中很多侠客戴的那种，女侠和杀手的还带黑纱遮面的），所以晒得也不是很黑。
而到了大清朝，官府为了检查老百姓有没有剃发扎辫子，所以一般不让带斗笠，方便官兵随时检查。没剃头的，就要砍头……特别是进出城的时候，谁戴着斗笠，很容易被清兵重点盘查，甚至勒索……
所以，清朝百姓一般都光着脑袋让太阳晒，自然比较显黑……就算是有钱人戴的瓜皮帽，也挡不住阳光……所以，我们看清朝老照片，看照片里的清朝百姓就像看黑人一样……当然，这里面还有清政府盘剥比较厉害的缘故，搞得清朝百姓又黑又瘦，像极了后世的东非难民……
……
施泰因道夫和瓦格纳，虽然同为北海**团长，但因为出身不同，所以平时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时见面，甚至会互相嘲讽。当然，不会过线，只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瓦格纳嘲讽施泰因道夫是“黑鬼”、“土鳖”，而施泰因道夫则嘲讽瓦格纳是“小白脸”……倒是没有骂他兔爷，因为，在中世纪，欧洲教规严格，是禁止同一性一恋的。倒是华夏，古代在这方面更开放，战国时人家就玩龙阳之好了……
但实际上，两人私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就是嘴欠。而且，两人都很清楚，马林性格多疑，不喜欢手握重兵的军团长之间关系太过亲密。所以，表面上互相损对方，也是让马林放心的一种方式。当然，马林也是知道的。毕竟，科勒和绍尔的情报机构可不是摆设。但是，这也算两人摆出的一种姿态，好让马林放心些。
不过，外人不知道这一点啊。在大多数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的将士们看来，两位军团长性格不合，凑到一起就吵架，关系应该很恶劣。
所以，这会儿施泰因道夫说要出兵打瓦格纳，大多数将士都是相信的。只有少部分施泰因道夫的亲信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他们也不会多嘴。
……
而为了保证胜算，施泰因道夫将分散在石勒苏益格省的三处大营的兵马，都聚集到石勒苏益格城去了。
甚至，就连帮忙巡逻和控制石勒苏益格省消息外流的两个哥萨克骑兵团，也暂时被调往石勒苏益格城了。
而两个哥萨克骑兵团的暂时离开，是的石勒苏益格省的情报外流的通道大开。一些潜伏在第三军团内，但其实早就投靠7个诸侯的中低级军官，趁机派人把情报传了出去……
但事实上，这个破绽，是马林故意让施泰因道夫露出来的，就是为了让七国诸侯安心。在进行了集结点兵后，两个哥萨克骑兵团又被派了出去，重新进行消息封锁。再想传递消息出去，就不可能了……
……
“什么？北海国第三军团要进攻日德兰省的第二军团？”收到情报的七位诸侯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论战斗力，似乎第二军团更强些。第三军团这么做，好像讨不了好啊……
“好像是第三军团得到了一支神秘的骑兵队伍的帮助。”萨克森劳恩堡公爵收买的第三军团军官打探到的消息更全面些。
而这个所谓的“神秘的骑兵队伍”，就是阿尔萨斯的哥萨克骑兵军团了。哥萨克骑兵曾出现在石勒苏益格城附近，所以很多第三军团的军官都知道。
当然，阿尔萨斯只带了两千多人出现在石勒苏益格城附近，另外一半人还在石勒苏益格省境内。原本要全带往石勒苏益格城的，但考虑到第三军团的那些叛变的军官，就没全带往石勒苏益格城。
而且，施泰因道夫为了保密，故意说阿尔萨斯的哥萨克骑兵是他请来的雇佣兵，人数是两千人。
如此，第三军团主动进攻第二军团就合理了人家多了2000骑兵啊，当然有底气了……
……
在收到情报后不久，施泰因道夫的使者就上门了……
“什么？施泰因道夫军团长请我们在北明斯特省闹大点？”两位亨利公爵有些懵……
“那么，为什么呢？”冷静的盖尔登伯爵查理问道。
“我们军团长大人正在和瓦格纳那个小白脸的第二军团打仗，害怕背后遭到第一军团的攻击。因此，希望各位大人的‘剿匪联军’动作能再大点，吸引奥里希的第一军团的注意力，使其不敢轻易向东进攻……”
七位诸侯纷纷点头这个理由很合理……
“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呢？”查理伯爵又问道。
“北海国粮食高产的机密！”使者自信满满地说道。
“哈哈哈”7个诸侯都笑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当然，他们也不会告诉眼前这个有趣的使者。
施泰因道夫的使者似乎有些急：
“我说的是真的！各位大人，北海国前大公马林为什么能养活6万大军？除了战争的劫掠外，粮食高产，就是他暴富的秘诀。各位知道么？在北海国，黑麦每英亩产量高达1200磅以上（折合每亩200磅以上），是别国产量的两倍。粮食那么贵，他当然有钱养活那么多军队了。一般国家，养活一万军队都不容易呢！”
“这么厉害？那你说说粮食高产的秘密是啥？”盖尔登伯爵查理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但其眼中，满是笑意。显然，他只是逗一逗眼前这个满脸稚气的使者。
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娃娃脸的“使者”，是科勒手下很出色的间谍，撒谎、忽悠跟玩儿似的。但是，这张娃娃脸很欺骗人，让人以为他很好骗……
娃娃脸使者想了想，道：
“我不能告诉你们具体的，但我可以透露一些北海国粮食高产的秘密是肥料，肥料是从海外运回来的。我们军团长大人作为前大公马林的心腹，知道那些肥料来自哪几个地方……如果各位大人愿意配合，我们军团长大人愿意告诉各位具体的细节和位置……”
……
“好，成交！”查理伯爵还没说什么，坐在上首的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亨利就拍板了……
然后，七国联军借口“马匪窜入了弗希塔城”，要求进城搜查。弗希塔城城主不愿，七位诸侯就以“弗希塔城通匪”为名，对小城弗希塔城展开了围攻……
这时，娃娃脸“使者”见到对方“履行了合作”，终于说出了秘密：
“北海国的肥料就是火山灰，就是西西里岛‘金盆地’土地肥沃的秘诀。马林大公在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上买下了几座火山，各位大人可以派人去调查一下。这几座火山，买下来很多年了……”
说完，他还拿出一张地图，指出了几座火山的位置……
然后，当天晚上，7位诸侯就派出了大批密探，前往意大利那几座火山附近调查，尤其是要调查火山购买的时间。如果那几个火山的确是好几年前就买下的，那么，基本可以确定火山灰是肥料的事情是真的……
……
第二天，七国联军在不用担忧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的威胁后，放手开始进攻弗希塔城，并很快拿下此城。而弗希塔城里，堆满了马林故意放在城里的一仓库粮食……
“好多粮食啊！”几名诸侯看得口水直流。
“进攻！继续进攻！我们要更多的粮食！更多……”不伦瑞克沃尔芬比特尔公爵亨利手舞足蹈道……
……
而在奥里希的密宅里，科勒向马林请示道：
“七国联军终于放手攻击北明斯特地区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告诉安吉拉，让其派人去沃尔姆斯帝国诸侯院所在地，向美因茨大主教申诉，状告七国诸侯。同时，对七国诸侯发出警告，要求他们退出北海国。”
科勒有些无语这不白费劲么？还丢人……
马林似乎看出了科勒的想法，笑着解释道：
“是不是觉得这做法很白痴，一点用都没有？这就对了，就要让人看到北海国和安吉拉的色厉内荏。这样，七个诸侯才敢放手进攻。然后，我们在帝国诸侯院威胁要和这7个诸侯一决生死，灭了丫的。诸侯们肯定不信，等着看笑话，会同意我们双方打灭国战。到时我再出面灭了他们，帝国诸侯院也就不好说啥了。毕竟，我们是占理的一方……”
顿了顿后，马林又补充道：
“告诉安吉拉，派去帝国诸侯院上诉的使者，长得要惨一点（说到这，马林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马首富的尊容……）。到了沃尔姆斯，要当着众多诸侯代表的面大哭，表现得越惨越好……”
“好阴险……”科勒心里想道。
但表面上，科勒却狗腿地伸出大拇指，涎着脸拍马屁道：
“高，实在是高！”
……
第1262章 倒霉的约翰尼
实际上，派使者求援哭庭，并非马林自创，而是在春秋末年就有了。春秋末年，楚国人伍子胥因为父亲被人进谗所害，于是逃出楚国，到了吴国。
随后，伍子胥和孙武两位大神，帮助吴王阖闾将弱小的吴国成长为春秋霸主级国家，并派大军攻破郢都，灭了楚国，还把当初杀了伍子胥老爹和兄长的楚平王的尸体挖出来鞭尸，开了鞭尸的历史先河。
楚国灭亡后，楚臣申包胥跑到秦国，在秦国朝堂门口痛哭七日，祈求秦国出兵帮忙复国。秦哀公被其感动，于是出兵帮助楚国复国。
一千多年后，哭庭的戏码再度上演。不过，这一次哭庭的，是朝鲜。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出动大军入侵朝鲜，将朝鲜国王李逼得逃过鸭绿江，躲到了辽东半岛。
彼时，朝鲜也派出大臣去明朝紫禁城哭庭，同时也送礼给明朝大臣，终于打动了大明王朝，出动大军将日军赶出了朝鲜半岛。
总的来说，哭庭戏码成功的，也就这两次了。后来，明朝灭亡后，南明小朝廷居然派人去日本乞师，请日本出兵帮忙抗清。但日本当初连明军都打不过，哪里敢打比明君更凶猛的清朝初年的八旗兵（清末的就不提了）？所以，那次哭庭乞师失败了。
……
当然，马林让安吉拉派人去沃尔姆斯哭庭，并不是真的请诸侯们帮忙，而是去卖惨的。
当一国使臣只能靠痛哭来乞求别的国家的帮助的时候，很显然，这个国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因为，但凡有一点希望，一国使臣也绝不会靠痛哭乞求来寻求帮助的。因为，这会丢尽国家的脸面。
但偏偏，马林是个从21世纪华夏过来的人，最不看重的就是脸面了。在那个“群魔乱舞”的年代，人们甚至信奉“人不要脸则无敌”……所以，马林这次打算“无敌”一把，为的就是能够找到吃下对手的借口你看，我这么惨了，“临死”前恶狠狠地反扑一下没毛病吧？
……
另外，马林这次还把希望寄托在了德意志那些宗教诸侯身上……
说起来，德意志诸侯，世俗诸侯大部分都是反对马林的，只有哈布斯堡家族领衔的士瓦本同盟和克里弗公国和马林是一伙的。其余一百几十家世俗诸侯（德意志一共三百多家大小诸侯），都是站在马林的对立面的。
所以，马林从未指望那些世俗诸侯。而那些宗教诸侯，对马林的感情则非常复杂。从他们本身的角度来看，他们是反感马林这个“哈布斯堡家族的走狗”的。
但是，马林和教廷关系密切，教皇甚至公开现身力挺马林。而教廷是宗教诸侯们的上级，这使得这些宗教诸侯不便公开反对马林。
所以，对于这些宗教诸侯而言，他们对马林的态度是心里反对，但表面上却不反对。
而马林，要的就是他们这种复杂的态度。可以预见，当北海国的使者在沃尔姆斯帝国议会哭庭求救的时候，占到神圣罗马帝国近半的宗教诸侯，内心幸灾乐祸，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肯定憋得难受。
这时候，让他们出兵帮助北海国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碍于教廷的面子不找北海国的麻烦，但绝不会去救北海国。就算教廷要求他们出兵救援，他们也会找借口推脱掉。
但是，碍于教廷的面子，他们又不能不表示。所以，当北海国“发狠”，威胁要通过死战灭了对手的时候，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表面支持北海国死战。为啥？因为在他们心里，北海国穷途末路，肯定不会成功。这样的情况下，口头支持一下，既不损害自己利益，也能给教廷一个交待……
……
所以，到最后，那些宗教诸侯可能都会选择口头支持北海国“发狠”，但绝不会出动一兵一卒帮忙。
而只要这群宗教诸侯把声势早起来了，那么，就会有一些世俗诸侯跟风，跟着瞎起哄。反正，不管是谁，都不会认为连使者都吓哭了的北海国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沃尔姆斯帝国议会过半的诸侯支持北海国放狠话打灭国战争，那么，马林“复出”的时机就到了。有了帝国议会的首肯，就算灭了这几家诸侯，其他诸侯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因为，之前他们同意了呀……
……
当然，在此之前，北海国需要找到一名长得很“惨”的演员……阿不，是使臣……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天生长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笑起来都像苦笑，看上去很倒霉晦气。通常，我们称这种人“满脸衰相”……
如果长了这种脸，是很难混出头的。因为，你的上司看到你就觉得晦气倒霉，心情变得恶劣。你说，他还会愿意重用提拔你吗？
所以，马林在派人找人的时候，没有再中高层官员中找人，而是直接让人去基层找……
为啥？这种长了一副衰样的人，一般很难出头，只能混在最底层了，有才华都没用……
……
按照这种思路，科勒手下的情报人员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一个叫约翰尼的小镇法官的……秘书……
是的，小镇法官的秘书。说起来，这个约翰尼已经38岁了，在诺登县哈格小镇上的法庭工作了15年了。
15年前，约翰尼就从科隆大学法律系毕业了，本来应该前途光明。可是，就因为长了一副衰样，很不受待见。
他一开始打算去当时的东弗里斯兰伯国首都埃姆登去找机会的，可一见他的衰样，当时埃姆登的权贵就不肯给他机会。于是，他一个中世纪大学生，不得已回到家乡哈格小镇，打算在当地当一名法官。当然，他也因此完美地避开了马林对埃姆登官员的血洗……
可是，当时哈格小镇已经有法官了，他只好从法官的秘书做起。事实上，哈格镇的法官，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根本不懂法律。于是，哈格镇的法律审判，前期很累的跑腿和收集证据的工作，都由约翰尼去做。等到宣判了，则由他服务的不学无术的法官来做……
但15年过去了，哈格镇也换了几任法官，可约翰尼还是哈格镇的法务秘书，从未得到过升迁……没办法，每当上级官员来考察人选的时候，看到约翰尼的一脸衰样，心情都好不起来……
因此，因为长相问题，就算有才能，是当时稀罕的大学生，约翰尼也一直无法升迁，被哈格镇上的老百姓戏称为“倒霉的约翰尼”……
事实上，长相问题历来都是个大问题。就算在后世，华夏公务员选拔的时候，也要看长相。当然，出于“公平”的考虑，用人单位不会明说长相问题，而是在面试关默认这一点但凡长相倒霉或者尖嘴猴腮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一般都不会被录取……毕竟，官员是要取信于百姓的。要是长了一副坏人的模样，老百姓也不相信啊……
所以，对于倒霉的约翰尼，命运何其不公。要不是这次马林恰好需要一位“长了一副衰样”的使臣，倒霉的约翰尼，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把倒霉的约翰尼接到奥里希后，科勒直接把他送进了密宅里，交给马林马导进行业务培训。毕竟，约翰尼是要去沃尔姆斯帝国议会上表演的，马虎不得。身为马导，自然有义务指导其演技。当然，因为不是美女，也就不用私下对剧本了……
第1263章 孤注一掷
约翰尼因为是基层小秘书，所以根本没来过奥里希，更谈不上认识马林。所以，马林也毫不担心约翰尼泄露他还活着的秘密。
在培训约翰尼演技的时候，马林也没告诉约翰尼自己是说，而是说自己是卡梅隆，而且让约翰尼叫自己卡导……
一开始，马林还自信满满。可到了具体培训的时候，马林才感到让一个普通的没演技的人说哭就哭有多难。
约翰尼虽然长了一副衰样，那张脸看着快哭的样子，可就是哭不出来啊……
马林喊了很多次“cut”，都没能让约翰尼哭出来，一问原因，原来是约翰尼死去的父亲告诉过他男人，流血不流泪……
“尼玛，老子不要你流血，只要你流泪啊！”马林急得有些上火。
无奈之下，马林只好用上了心理暗示法，提醒约翰尼，他这15年来，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提拔的痛楚……
可是，约翰尼痛苦归痛苦，脸都快痛苦得扭曲了，可就是哭不出来……
马林也是记得没办法了，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他大喝一声，道：
“来人，上道具！”
然后，一把从大明带回来的二胡送到了马林手中……
马林是会拉二胡的，后世，在农村，有三样乐器是很流行的唢呐、二胡和笛子（锣鼓和木鱼不算在内）……
为啥呢？因为这三样乐器制作简单，便宜……
唢呐排第一，因为农村不管是婚嫁还是丧葬，都可以请人来吹唢呐，可以说用途广泛。而二胡因为声音悲凉，则主要用于丧葬，也广泛用于卖艺。至于笛子，则纯粹是因为成本低，入手简单了……
前世，村里的老人有会拉二胡的，经常没事来一段。马林小时候爱凑热闹，也跟着去学过，还拉的不错。不过，这没啥鸟用。因为，上大学后，泡妞人家都用吉他，在校园里拉二胡，同学们很容易在你面前扔硬币的……
但现在，二胡终于派上用场了，那就是给约翰尼配上悲伤的背景音乐……
马林用二胡拉起了悲伤的《二泉映月》、《江河水》和《新婚别》三首名曲。同时，用悲伤的语气诉说着约翰尼的悲惨遭遇，还帮约翰尼强行回忆了他父母去世时的情景……
听着悲伤的二胡曲，约翰尼虽然不大理解，但也颇感难过。加上马林的强行帮助回忆，让约翰尼终于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
终于，马林折腾了半天后，约翰尼这个信奉“男人流血不流泪”的中年汉子，悲伤地哭了起来。似乎多年的怨气在这一朝一起发泄出来，约翰尼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整整哭了半天，嗓子都哭哑了……
但马林没有时间同情他，而是反复地叮嘱他
“对，就是这个感觉！一定要记住这个感觉，到了沃尔姆斯能用得上！”
而约翰尼自从哭出来后，似乎卸下了防备，也不排斥哭出声了。第二天，约翰尼依然哭了出来，虽然不及前一天那么悲伤，但至少能哭了。第三天，不借助二胡，他就能哭出来了……
……
而就在马林忙着培训倒霉的约翰尼哭戏的时候，远在南方的瑞士卢塞恩，马林曾经的下属和学生弗伦茨贝格，正在接见几名巴塞尔南部山区来的猎户……
此时，巴登伯国首都卡尔斯鲁厄已经被围困很多天了。而据探子回报，据说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已经准备弃城难逃了。而克里斯托弗一世逃跑的方向，显然就是巴塞尔城。因为，他逃亡其他方向的道路，都被联军堵住了。
而且，正如弗伦茨贝格估计的那样诸侯联军就是有意把巴登伯爵往瑞士方向赶。这样，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追击”进入瑞士，然后打哈布斯堡家族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目前为止，诸侯联军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敌视哈布斯堡家族的态度。要不是马林的间谍詹姆士.邦德从维滕堡获得了机密情报，也不能那么确定诸侯联军的动向。毕竟，诸侯帮诸侯打领土纠纷战争，在德意志再正常不过了。且诸侯联军这次故意藏拙，明明五六万大军，对外却宣称3万人，显然就是怕吓到哈布斯堡家族，引起对方警觉。
……
弗伦茨贝格现在可以肯定诸侯联军把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赶入巴塞尔城后，会继续围城，然后，故意留下南边的缺口，逼迫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逃入瑞士……这样，诸侯联军才有借口追入瑞士，且不被哈布斯堡家族怀疑……
而且，为了避免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很光棍地投降，洛林公爵安东尼在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的授意下，故意派人告诉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为泄私愤，只要抓到你，就把你扒光了在大街上游行展览……
这种威胁，对于一个大贵族而言，那可是比被杀死都要难以接受的。毕竟，身为贵族，最重视的就是所谓荣耀了。如果被人扒光了在大街上游行，简直就是丢尽了脸面啊！
所以，即使面对几万诸侯联军，早被吓破胆的克里斯托弗一世也不敢投降。因为，投降就会受到巨大的折辱……
而在弗伦茨贝格召见几名猎户的时候，克里斯托弗一世已经带着全家，在一队骑士的保护下连夜南逃了。不过，因为巴登伯国是一个狭长的南北走向的国家，从北部的卡尔斯鲁厄到南部边境的巴塞尔，大约有180公里左右。而克里斯托弗一世是带着全家逃跑的，队伍里有很多马车。加上莱茵河谷地的道路并不平坦（这里已经算是上游了），估计要两三天后才能抵达。
……
弗伦茨贝格和那几个猎户谈了很久，并给了他们很多金币。最终，弗伦茨贝格确认了巴塞尔越过南部山区的几条山路。但是，他不确定诸侯联军走哪条山路……
这时，一个叫瑞恩的猎户忽然道：
“大人，虽然南下卢塞恩有几条山路，但若是想要过马车和辎重，非得走东南方向的科斯塔尔这条路不可。因为，这条路最宽，而且最平坦。其他几条山路，不是太狭窄，就是太崎岖，不适合马车行进……”
“对啊，马车！”弗伦茨贝格眼前一亮。
若是马林派军队南下，弗伦茨贝格可能会摸不准马林走哪条路。可是，对于五六万人的诸侯联军而言，辎重肯定很多。而且，还会携带大炮。这样一来，就有很多车辆，只能走大道。
如此，大军南下，肯定不能走小路，只能走科斯塔尔山谷那一条较为宽敞的道路了。
兴高采烈的弗伦茨贝格奖励了猎户瑞恩100个金币，然后送他们去休息了，但没有送他们回家。毕竟，他害怕瑞恩等人回去后告诉诸侯联军自己设伏的事情……
“传我命令，留下四千多瑞士山民部队，换上我们的服装和旗帜，在卢塞恩城头守卫。而我军主力1万4千多人，全军集合，随我去科斯塔尔山谷埋伏诸侯联军去！”
副官卡尔劝阻道：
“大人，请慎重考虑啊！我们现在就这些精锐了，如果这次失败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弗伦茨贝格笑了笑，反问道：
“觉得我孤注一掷很冒险？”
“非常冒险！”副官卡尔拼命点头。
但弗伦茨贝格却苦笑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冒这个险，一旦诸侯联军和法国人合兵一处，我们就只能丢掉大半个瑞士，退守东南一角了。到时候，哈布斯堡家族几年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而我，就是那个最好的替罪羊！就算皇帝陛下不处死我，但撤销一切职务，被削为平民却是肯定的。而且，会永远背负上耻辱，死后都洗刷不掉！”
顿了顿后，弗伦茨贝格继续道：
“所以，卡尔，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也是唯一的机会！孤注一掷就孤注一掷吧，总比失败后当替罪羊要好！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下敌人一大块肉！而且，我们未必会输……”
说完，弗伦茨贝格大步流星地走出指挥室，出去集结所有的正规军将士去了……
第1264章 钱币正面朝上
走在前往兵营大校场的途中，弗伦茨贝格心情沉重。老实说，弗伦茨贝格心里后悔了。后悔离开东弗里斯兰，来到奥地利。
当初，因为对哈布斯堡皇室仰慕无比的家族传统，加上对爵位的渴求，弗伦茨贝格选择了离开当时前途不明的东弗里斯兰，转头皇帝的麾下。如今，回想起来，弗伦茨贝格觉得那就是一步臭棋。
在没有加入哈布斯堡家族阵营之前，弗伦茨贝格心里对哈布斯堡家族这个欧洲唯一的皇室家族是充满了幻想的。那些幻想里，哈布斯堡家族高贵、大气、上档次……
但真正加入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阵营，进入了核心圈子，弗伦茨贝格才清楚外表看似光鲜的哈布斯堡家族，其实内里乱成一团，乌烟瘴气……
哈布斯堡家族传承几百年，历史悠久。但是，坏也坏在这个“历史悠久”上面。从大鼻子鲁道夫一世开始，哈布斯堡家族就开始在奥地利开枝散叶。家族男性，在奥地利列土封疆，各自管理一方。
几百年下来，哈布斯堡家族支脉众多，光是公爵伯爵就一堆。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奥地利，实际上只能算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族长，而不是一言九鼎的领主。奥地利虽大，可也分成好多块。皇帝只是奥地利大公，但奥地利内部，还要细分为上奥地利、下奥地利、蒂罗尔公国和施蒂里亚公国等部分。而且，每个公国内部，又有几个哈布斯堡家族支脉的伯爵。至于男爵，更是一大堆。
所以，每次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开家族会议时，场面热闹程度堪比帝国议会……
认真算起来，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直接控制的土地，实际上只占奥地利小部分。其余部分，大部分被哈布斯堡家族的众多支脉给瓜分了。
所以，在这个君主只能靠领地产出、商税和进出口税维持的年代，直属领地不多的哈布斯堡皇室，是标准的穷逼皇室。
幸好，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婚结得好，靠着婚姻，吞并了领土众多的勃艮第公国，才没让穷比的哈布斯堡家族财政崩溃。
但因为有了勃艮第公国，虽然后来经过法国的入侵，只剩下了弗朗什孔泰地区和尼德兰地区，可光一个佛兰德地区的税收，就抵得上奥地利地区了。后来，经过家族内部斗争，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得不做出退让，以后从奥地利获得的税收更少了，然后主要靠尼德兰地区和弗朗什孔泰地区养活。至于少交的税收，自然是被哈布斯堡家族那些支脉给瓜分了……
那些哈布斯堡家族支脉的公爵、伯爵和男爵们，成事的本事没有，但坏事的本领绝对一流。没事就喜欢找皇帝的茬，而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为了维持哈布斯堡家族外表的光鲜和内部稳定，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
弗伦茨贝格很清楚，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是很信任他的，但那些哈布斯堡家族支脉的伯爵们却不喜欢他。
一旦他在瑞士战败，丢失大半个瑞士的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许想保他，但那些哈布斯堡家族支脉的成员一定会让他背黑锅。
为啥？因为瑞士阿尔高州的鹰堡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祖地啊。丢失祖地，那可是极大的罪过。这个屎盆子，不可能扣到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头上。那么，最佳背锅对象，显然就是他弗伦茨贝格了……
一旦被头上被扣上“丢失家族祖地”的屎盆子，就算弗伦茨贝格能力强，在家族内部的强大压力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不得不放弃他。除非，皇帝陛下有魄力和家族决裂……但那是不可能的……
……
面对内部如此复杂的哈布斯堡家族，弗伦茨贝格很头疼，也很后悔。甚至，他都有了想回到马林麾下的冲动。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初他可是相当于叛出东弗里斯兰的。就算回去，东弗里斯兰也没了他的位置。
而他当初若是没有离开，那么，现在的北海**中，马林之下，除了施瓦茨，就是他，根本不会有施塔德什么事。
甚至，当年在跟马林学习兵法的时候，弗伦茨贝格的天赋要超过施瓦茨。只是，施瓦茨追随马林更早，也更忠心，才牢牢占据了马林麾下头号大将的位置。
可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弗伦茨贝格怅然若失，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
来到大校场，弗伦茨贝格收起了心中的怅然若失，强打精神，装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意气风发地站在高台上，大声地宣布：
“将士们，今天，我要带你们去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打败伟大的哈布斯堡家族的敌人。只要此战成功，你们将会是伟大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大功臣，皇帝陛下必定不吝赏赐。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会被封爵……”
大战将起，弗伦茨贝格心中没什么把握。但是，他曾听马林讲过，在战前，切忌说大实话，而是要尽可能忽悠，把士气提升到顶点。这样，出征才容易胜利。而且，马林当初还列举了一个“所有钱币正面朝上”的例子，说明战前动员时的忽悠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弗伦茨贝格眼神闪了闪，交待道：
“今天晚上，我要举行出征仪式，大家收拾好行礼，晚上出发！”
因为是埋伏，自然不可能白天出城。否则，容易被法国人发现。所以，弗伦茨贝格选择晚上悄悄出城。
但在出城前，弗伦茨贝格没有去收拾行李，而是带着几个死忠的亲信去打磨金币去了……
……
弗伦茨贝格和死忠的亲信们打磨的金币，是刻有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大头像的古尔登金币，是两年前为了庆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功加冕为皇帝而特地打造的一批“皇帝金币”。
这种“皇帝金币”正面是皇帝头戴皇冠的大头像，反面则是哈布斯堡家族双头鹰标志和文字。
弗伦茨贝格带着手下做的，就是把金币反面都给磨光了。然后，把两个都只剩下正面的金币光滑的一面用昂贵的特制胶水粘在了一起……
……
晚上，大军吃过晚饭，将士们又聚集在大校场上，四周亮起了无数火把……
弗伦茨贝格带着一个占卜师打扮的中年人，来到了点将台上……
弗伦茨贝格大声道：
“将士们，此次出征，前途未卜。为此，我特地请来了当地著名的占卜师威廉大师（实际上是当地随便找来的一个家伙，反正军中将士都不是本地人，也不认识他）来为我们此次出征占卜吉凶，下面有请威廉大师！”
然后，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满脸严肃地走上点将台，当着众将士的面道：
“我这个占卜方法很特殊，是钱币占卜法。就是把一把金币念咒后撒在地上，金币正面朝上的越多，越是吉利。若是金币全部正面朝上，那么此战必胜！”
下面的将士们听了都是满脸懵逼还有用钱占卜的？只听说过星象占卜（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就信这个）、塔罗牌占卜，也听说过字母占卜的，钱币占卜，大家真没听过啊……
但“威廉大师”也不管大家的懵逼，而是拿出一把金币道：
“这是为了庆祝皇帝陛下在罗马正式加冕而发行的‘皇帝金币’，今天，我就用这种金币来占卜。若是头像大部分朝上，那么此战就会胜利。若是头像全部朝上，那么此战必胜！”
然后，“威廉大师”自顾自念了几句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咒语后，“哗啦”一声把手里的金币洒在了点将台上供奉着耶稣神像的案板上……
然后，“威廉大师”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接着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大叫道：
“大吉大利啊！大吉大利啊！居然是所有金币都正面朝上！此战必胜啊！”
“真的？我来瞧瞧！”弗伦茨贝格装出一副意外的神情，凑上前故意看了看后，也中邪似的，高声欢呼道：
“真的是所有金币正面头像朝上！看来上帝也保佑伟大的皇帝陛下啊！天佑吾皇！次战必胜！”然后，弗伦茨贝格朝手下亲信们使了个眼色……
“天佑吾皇！次战必胜！”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托儿，自然给面子……
“天佑吾皇！次战必胜！”
“天佑吾皇！次战必胜！”
“天佑吾皇！次战必胜！”
……
将士们喊累了后，于是派出代表上台来围观占卜结果……
其中，一个毛手毛脚的士兵想用手去摸案板上的金币。弗伦茨贝格顿时急了，要是被发现真相还得了？于是，他急中生智，一脚把那个士兵给踹飞了，骂道：
“这时供奉神灵的台子，能用手随便瞎摸吗？别亵渎了神灵！”
然后，没人敢摸了……当然，摸了也要露馅的……
……
趁着士气高涨，弗伦茨贝格意气风发地宣布：
“大军出征！”
……
第1265章 进入埋伏圈
然后，大校场上的军官们各自回营整队准备出征了。大校场面积有限，不可能1.5万人都来，只来了一部分。所以，大军出征，还需要再准备一番。
另外，此时时间刚晚上，刚才还山呼海啸，肯定惊动了法国人。所以，弗伦茨贝格准备半夜12点再悄悄带兵出城……
眼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弗伦茨贝格连忙给手下亲信使了个眼色，道：
“来人，快把这个供奉神灵的台子和这些金币都抬进指挥室里锁好！小心点啊，这可是神迹！”
几名亲信会意，立即上台小心翼翼地把台子抬回了指挥室。进入指挥室后，趁着没人，他们悄悄地把那些粘合起来的双面都是大头像的金币都换成了正常的金币，也是正面朝上，位置相同……这样，就不怕出征回来后露馅了……
古代欧洲和古代华夏不同，华夏宋朝时候，是儒家当道，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狄青玩这一手，虽然事后被发现作假，却没问题，反而成为一段佳话。
可是，古代欧洲不行。因为弗伦茨贝格是以上帝和耶稣的名义欺骗大家的。如果事后被发现，一个“渎神”的罪名是跑不了的。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会完蛋。
所以，时候弗伦茨贝格事后让亲信把金币都换成了正常的，并销毁了之前那批有问题的金币。甚至，还留下两个亲信，把那个所谓的“威廉大师”给灭口了……
安排好这些后，弗伦茨贝格才长出了一口气，与半夜时分带着大军悄悄出城……
……
离开前，负责留守卢塞恩的东瑞士民兵团首领沙奇里卡苦着脸找到弗伦茨贝格道：
“大人，单凭我手下这四千多东部瑞士山民，我怕挡不住法国人的大军啊！”
弗伦茨贝格安慰道：
“没事，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挡住……”
沙奇里卡顿时噎住了这叫啥话？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个时候说出来真的好么？
弗伦茨贝格接着说道：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这几天假装我们。我给你们留下了足够的军服，你们穿上在城墙上多晃悠就是。另外，城墙上多插点双头鹰旗帜！”这也是马林曾经教过他的“疑兵之计”。
此外，弗伦茨贝格手下军队的“军服”，也是学自马林的军队。不过，北海**队是白色马甲上面画着黑十字，而弗伦茨贝格麾下将士也穿白色马甲，但上面画的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双头鹰。当然，这不是画的，而是大号雕版印刷的。毕竟，双头鹰难画，不像黑十字那么容易手绘。
而穿上了印着哈布斯堡双头鹰的白色马甲后，弗伦茨贝格的哈布斯堡家族“瑞士军团”的军容看起来整齐了很多。而且，这种白色绘图马甲，成本非常低，是用劣质的粗羊毛织成的劣质毛布做的。而马甲制作工艺也简单，所以没啥成本。当然，前排的战士，也是配发胸甲和头盔的，这个成本比较高点……
沙奇里卡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要是法国人看破了，来攻城咋办？我们肯定挡不住啊……”
弗伦茨贝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
“如果法国人真的来攻，你们坚守5天。5天后，我允许你们投降，而且不会受到追责！”
“好！”有了弗伦茨贝格的许诺，沙奇里卡才放了心。
而弗伦茨贝格，在交待清楚后，带着大军，趁着夜色向北部山区急行军……
……
不过，很多士兵身上，都带上了北海国士兵普遍装备的半长的工兵铲……
行军途中，弗伦茨贝格派人快马前往巴塞尔，通知巴塞尔守军将领布尔基，命其坚守两天后，带着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全家从南门撤退，沿着大路前往科斯塔尔山谷。而且，弗伦茨贝格特地关照布尔基让其不要着急赶路，而是不紧不慢地赶路前往科斯塔尔山谷……
这是因为，弗伦茨贝格料定了诸侯联军为了能合理地进军瑞士，肯定不急着追上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全家，而是会不紧不慢地追赶，就像猫戏弄老鼠一样。只有靠近了卢塞恩后，克里斯托弗一世没啥用了，他们才会认真追赶，抓住克里斯托弗一世一家，或者，干脆放走他们。毕竟，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卢塞恩的哈布斯堡家族军队，而不是克里斯托弗一世……
……
当弗伦茨贝格的信使抵达巴塞尔的时候，克里斯托弗一世一家人刚逃进巴塞尔城。巴塞尔守将布尔基手里只有两千军队，面对6万诸侯联军，吓得差点尿裤子。
但是，弗伦茨贝格在信中告诉他诸侯联军不会真的拼命攻打，而是只会逼迫他们跑路……
果然，跟着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一家而来的诸侯联军，抵达巴塞尔城下后，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在巴塞尔城东、北、西三个方向修建营地，留下南边没有派兵驻扎……
“军团长真是料事如神啊！”布尔基终于安下心来，开始布防。毕竟，弗伦茨贝格要求他坚守两天呢……
……
弗伦茨贝格之所以让布尔基坚守两天，是为了给他的大军设伏争取时间。毕竟，在山谷两边的山坡上设伏，准备的事情很多。
首先，要封锁道路……这个没问题，把所有骑兵撒出去，禁止任何人去巴塞尔方向，就能做到保密。
然后，要打埋伏，肯定要在两边山坡上挖坑，好把士兵们藏进去。不然，人家老远看到科斯塔尔山谷两边的山坡上站满了士兵，傻子才会继续向前走呢……
还有就是，山谷前面要挖足够的陷马坑，以阻止敌军拼命向前。同时，两边山坡上必须准备足够的石头。因为，从山坡上往下扔石头伤害很强。就算穿了全身板甲，面对“天降巨石”，也是非死即伤。
这其中，圆形的石头最好。因为，圆形的石头会滚动起来，滚入敌阵，把敌人的阵型弄得七零八落，彻底瓦解其战阵和军心……
所以，布尔基在巴塞尔城争取来的这两天时间，弗伦茨贝格都用来挖坑和收集石头了……
……
而布尔基这边，诸侯联军的确没有下死力气围攻巴塞尔，只是做做样子。所以，他轻松地坚守了两天时间。
但第三天，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等得不耐烦了，让诸侯联军下死手猛攻了一次，立马给布尔基的守军造成了几百人的伤亡。
反正时间也到了，布尔基直接带着残余的一千多人，保护者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一家，仓皇地从南门逃跑了。为了迟滞追兵，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还故意在路上撒了不少银币……
这是他从多年前的福尔诺沃战役中学来的，当时法军想跑路，又怕意大利轻骑兵纠缠。于是，查理八世干脆下令在路上萨满金银财宝。然后，意大利联军的轻骑兵将士果然下马捡钱去了，忘了追杀法国人……
不过，这一招被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轻松识破了。但腓特烈三世也没阻止士兵们停下捡钱，因为，他本来也不急着追上克里斯托弗一世。这下停下来捡钱，正好给追不上对方找好理由……
等把地上的钱捡光了后，诸侯联军才继续前进，追击克里斯托弗一世一行。就这样，两方人马一追一逃，都走上了科斯塔尔山谷大道，进入了埋伏圈……
第1266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军团长，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和布尔基大人的队伍已经过来了，我们前面的那些陷阱……”
弗伦茨贝格的“瑞士军团”选择的设伏地点在科斯塔尔镇北边不远，因为，科斯塔尔镇往南，有一个岔道，一条向南，往奥尔腾方向，再往南就是卢塞恩地区了。另一条向东南，通往阿尔高州首府阿劳，哈布斯堡家族祖地鹰堡也在阿劳东北部的山区。
不管诸侯联军前往卢塞恩，还是端了哈布斯堡家族祖地鹰堡，后果都不是弗伦茨贝格可以承担的。而且，两条岔道，弗伦茨贝格也不确定诸侯联军怎么走。所以，把伏击点设在科斯塔尔北部的山谷大道，是最好的选择。
“诸侯联军距离布尔基他们有多远？”弗伦茨贝格想了想问道。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之前克里斯托弗大人撒了不少银币在路上，对方停下捡钱花了点时间……”探子汇报道。
“很好，你现在过去，让布尔基他们加速，叫他们快点进入科斯塔尔镇，然后就地设防，阻挡可能突破陷阱区的敌人。”弗伦茨贝格吩咐道。
“可那些陷阱……布尔基大人他们过不去啊……”
“刚才我已经派人在陷阱上面铺设了门板，让布尔基他们过去还是没问题的。你记得通知他们队伍走散一点，别踩踏了陷阱，下面可都是木尖桩……等他们过去了，我会让人撤掉那些门板的。”
“是！”密探领命而去……
而接到命令的布尔基，立即大声下令道：
“所有人，加速前进！到了前边，分散点走，别走在一起！特别是，距离那些马车远一点！”然后，整支队伍开始加速了……
等布尔基的一千几百人通过后，弗伦茨贝格的手下们连忙动手撤走了门板。这些门板，等会还能阻挡诸侯联军的箭矢呢……
……
一个小时后，诸侯联军前锋也抵达了科斯塔尔镇附近。看着山谷大道两边陡峭的山坡，联军统帅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本能地觉得不舒服，总感觉遗忘了什么……
但远望四周，却又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毕竟，弗伦茨贝格可是跟马林学过很久的，自然知道如何伪装，怎会让人轻易看出问题？
但生性谨慎的腓特烈三世改变了骑兵在前的走法，让那些步兵为主的德意志雇佣兵走在前面。而他和那群贵族，以及大量骑士，走在了中间靠后的位置。
事实上，腓特烈三世总感觉忘掉的事情，就是18年前马林伏击查理八世的那场山路伏击战。但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18年了，而且那场伏击战是在半夜打的，而现在是白天……因此，腓特烈三世一时也没有想起来……
……
远处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的弗伦茨贝格有点急了咋回事？难道对方发现了？
但后来一观察，好像又不是被发现了。经过分析，弗伦茨贝格终于认定对方这是出于谨慎，而不是发现了伏兵……
可问题是，他安排的伏兵，基本集中在前面，就是打算狂攻前面的贵族车队和骑士集团的。而现在，贵族车队和骑士集团跑到中间去了……
“传我命令，精锐战士起身，弯腰从坑道往后移动，目标对方车队和骑士部队！记住，绝不允许冒头！”
这两三天，弗伦茨贝格已经让手下人用工兵铲在两侧山坡上各挖了一条半人高的坑道，现在弗伦茨贝格的手下将士们，都伏在坑道里，等待弗伦茨贝格下达攻击的命令……
接到命令后，原本打算在前面冲下去强攻的三千精锐，纷纷起身猫着腰，从坑道往后面走。就连弗伦茨贝格对面的坑道，也通过一个隐蔽地区隔着山头的手势传话，接到了命令。
……
所幸，诸侯联军改变队形，也耗费了不少时间，使得弗伦茨贝格的调兵时间很是充分。毕竟，诸侯联军骑兵和步兵换位，也要浪费时间的。
事实上，诸侯联军骑兵和步兵换位的时候，最适合进攻。可是，那个位置不对，对方还未进入伏击圈呢。主要是，对方的诸侯车队和骑兵部队没有入圈。
弗伦茨贝格作为马林的学生，甚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知道，诸侯联军虽然有五六万人，但真正精华的，还是那1万骑兵。至于步兵，则大多数是雇佣兵和征召兵。就算步兵死光了，那些贵族也不心疼。因为，只要花钱，就能再募齐了。只有那些作为封臣和亲信的骑兵部队，才是各诸侯国的根本。
这些骑士家族出身的板甲骑士和重骑兵们，不但是各诸侯国的军队核心，而且，还兼任各诸侯国的地方官。因为，现在欧洲识字率很低。这些大老粗的骑士，反倒是最大的识字群体。
所以，在很多诸侯国，都实行“封地骑士代管乡村行政”的办法，让那些骑士一肩挑地方上的军政。毕竟，乡下识字的人太少，另外雇佣识字的文官，还要多支付一笔薪水，还不如让这些骑士们兼管。只有在城镇里，才会任用那些知识分子去管理。
同样地，即使是识字率较高的明朝，也没有足够的官员去管理乡村。所以，明朝乡下主要靠族老、乡绅和乡下秀才们一起管理的。至于县官，根本不下乡。
识字率更高的明朝尚且没有足够的官员管理乡村，更何况识字率更低的欧洲？所以，欧洲乡下，一向是这些小封建主们兼管，虽然这帮骑士文化水平不高，可总比文盲要强。
因此，只要消灭了这些骑士，不但能打击对手的军事力量，甚至能引发对方国内乡村管理的混乱。
而且，抓住了骑士的话，对方将不得不支付赎金。不像征召兵，你抓走就抓走，诸侯们才不在乎……
……
交换了位置后，诸侯联军前排的雇佣兵们，有序地排成长蛇阵，向前行进……
当中间的诸侯车队在骑士们的保护下，接近了预定位置的时候，前面的雇佣兵也踩上了陷阱……
“啊”
“有陷阱！”
“约翰被陷阱里的木尖桩戳死啦！”
……
最前排的雇佣兵顿时一片混乱……
“什么？陷阱？难道是……”腓特烈三世大吃一惊，然后，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糟糕！有埋伏！快掉头，撤退！”
“掉头！撤退！”腓特烈三世竭尽全力喊道。他终于想起来了山谷伏击，这是马林曾干过的大手笔。而敌军指挥官弗伦茨贝格，曾经是马林的手下啊……
……
这时候，弗伦茨贝格刚刚带着手下精锐抵达预定位置，眼看敌军居然开始掉头，顿时急了。
他从山坡上的坑道里直起身，抽出指挥刀，大喝道：
“攻击！攻击！”
然后，哈布斯堡“瑞士军团”的战士们纷纷冒头，举起石头就往下砸……
“真的有埋伏啊？”很多诸侯联军将士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从天而降的石块，就给山道上的联军将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啊我的头被砸伤了！”有人尖叫道。
“我的腿……”
“我的胳膊……”
……
这些是还活着的，有的倒霉蛋，直接被石头爆头，当场倒毙……
为了躲避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山道上的诸侯联军左躲右闪，一字长蛇阵已经扭曲得不像话了……
而此时，后半部的诸侯联军很多已经完成了掉头，开始逃跑了……
弗伦茨贝格顿时急了若是不能留下那些诸侯和骑兵，他就算打赢了，价值也不大。于是，他横下心来，再次举起指挥刀，大吼道：
“冲锋队（专门负责冲阵的敢死队）的勇士们，敌人要逃跑了，绝不能让他们逃走！现在，你们拿起刀枪，随我冲下去，杀入敌人骑兵阵中，杀死那些骑兵，俘虏那些敌对诸侯所在的车辆！”
“您的意志！”三千冲锋队的精锐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除了，冲锋队，其他不扔石头和不射击的人，都随我下山追击！”因为害怕人不够，弗伦茨贝格让那些没有扔石头任务和在山上射击敌人的战士们都抄家伙一起上……
下山前，看着狭窄的山道，弗伦茨贝格想起了马林曾经喊过的一个热血的口号，也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将士们，随我冲啊！”说完，他带头从一个缓坡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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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章 未竟全功
眼见主帅都带头冲锋了，弗伦茨贝格手下的亲兵们自然不能示弱，他们也学弗伦茨贝格高呼着“狭路相逢勇者胜”，陪在弗伦茨贝格身边，勇敢地冲向了山谷里的敌人的骑兵……
说起来，这些骑兵，都是各国精锐。要是在平原上，弗伦茨贝格根本没胆子带着几千人就敢进攻那上万骑兵。
可是，这是在狭窄的山道上。而且，因为前后都是友军，诸侯联军的骑士们想调转马头都困难，何况策马冲锋？
所以，弗伦茨贝格带着一群身穿胸板甲和戴着头盔的精锐步兵冲下山的时候，那些诸侯联军的骑兵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弗伦茨贝格勇猛地带着手下们，上砍骑士，下砍马腿，一下子放倒了几百名联军骑士。然后，弗伦茨贝格发现先砍马腿效果特别好。因为，砍了马腿后，骑士们会摔下马，然后他手下的步兵们一拥而上，用脚都能踢死那些骑士……
“先砍马腿！”弗伦茨贝格大声命令道。然后，冲锋队的战士们坚决执行了命令……
不一会儿的工夫，又有几百名骑士掉落马下，摔得七晕八素的。但还没等他们缓过劲来，就被很多刀剑加身。有的最倒霉，直接被很多只脚猛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踹死或者踹伤了……
……
而在弗伦茨贝格带队冲击中间部分的敌军骑兵集团的时候，前面留在山坡上的奥地利将士们也没闲着。他们继续往下扔石头，或者用火绳枪和弓弩往下射击，大量杀伤着山谷里的敌军步兵，一时间到处都是惨叫声……
在清理掉了上前敌军重骑兵后，诸侯联军的部分诸侯的马车终于暴露出来了……
“快去拦车！一定要抓住萨克森选帝侯的马车！还有洛林公爵的马车！”弗伦茨贝格大吼道，声音在山谷中传出去老远。
正乘坐马车逃命的腓特烈三世也听见了，吓得他立即下令道：
“快，拔掉插在马车顶部的萨克森旗帜！”
手下士兵立即照做了，而边上一辆马车的主人洛林公爵见了，也有样学样，下令拔掉了马车顶上的洛林公国的旗帜，把旗帜收进了车厢里……
……
很快，冲锋队的将士拦下了几辆贵族乘坐的马车，抓到了几个重量级俘虏。但是，最重要的萨克森选帝侯和洛林公爵等带头大哥却没抓住。
这时，一个冲锋队军队大声问弗伦茨贝格：
“大人，萨克森选帝侯马车的标志是什么啊？还有洛林公爵呢？”
“萨克森选帝侯的标志是黄黑相间的旗帜，洛林的是戴王冠的白鹰！”
然后冲锋队的将士们开始寻找……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已经撤掉了旗帜，而且就在他们眼前二三十米处。若是知道，只要一个疯狂的冲锋，就能靠近并留下马车。
可是，这帮大头兵没有看到萨克森选帝侯的韦廷家族的旗帜，也没看到洛林家族的戴王冠的白鹰旗帜……
……
过了一会儿，几名冲锋队军官汇报道：
“大人，没找到插着这两种旗帜的马车！”
“什么？不可能啊……”弗伦茨贝格停止对敌人的追杀，往前看去。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正在远去的两辆豪华马车，那两辆车都没插旗……
“糟糕，对方把旗帜拔掉了，就是那两辆！快，组织敢死队冲上去，务必留下那两辆车！”
可惜，他的命令下得太晚了。这时，从后面又冲上来一批骑士，将那两辆马车团团围住。而且，腓特烈三世也大声下令道：
“骑士们都下马，山路上骑兵无法施展，你们下马和他们对战！”
然后，上千名骑士纷纷下马，拔出腰间的骑士单手剑，和冲锋队的人对上了……
这时候，没有了马匹的束缚，骑士们的战斗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然后，冲锋队的优势就变得很小了……
虽然骑士们总体上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可弗伦茨贝格让手下追上腓特烈三世和洛林公爵安东尼的马车的行动，却破产了……
……
眼看战斗陷入了胶着，弗伦茨贝格心里也非常着急……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听马林讲过的伏击查理八世的过程。其中有一条，就是造谣……
于是，他灵机一动，忽然大喊道：
“腓特烈三世被俘啦！腓特烈三世被俘啦！”然后，他走到边上一辆被俘的马车前，一把扯掉车顶上那个小伯国的家族旗帜，并从地上捡起一个阵亡的萨克森骑士携带的韦廷家族的旗帜，将其插在了马车上……
然后，弗伦茨贝格进入车内，把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伯爵揪了出来，当众展示。当然，是摁着他的头的，不让其抬头……
见到老大都这么喊了，弗伦茨贝格手下的亲信们会意，跟着一起大喊：
“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被俘啦！”
“萨克森选帝侯被俘啦！”
“腓特烈三世被俘啦！”
“选帝侯被俘啦！”
……
这些呐喊，果然吸引了诸侯联军的注意……
前方还在挨着石头砸和枪弹、弓箭打击的雇佣兵们纷纷丧失了斗志，不少人举手跪地投降雇主都被抓了，还打个p啊？
而正在跟冲锋队刚正面的几千联军骑士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有知情的骑士大叫：
“不对，腓特烈大人已经撤走了！”
可是，大家抬头看，前面那辆马车的确插着韦廷家族的旗帜啊……而且，那个被揪出来的大人，身穿昂贵的丝绸袍，很像是啊……只是，为啥腓特烈大人低着头……大人，您抬头让我们看一眼啊……
而这位被抓的小伯爵也很郁闷我也想抬头，奈何被摁住了啊……
……
就因为这一迟疑，那几千骑士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然后，他们劣势更大了，直接被击溃了……
眼看后面保护的骑士都顶不住了，正在逃亡的腓特烈三世也当机立断下令道：
“所有贵族，弃车，上马，把马车堆在一起，阻挡敌军追兵！”
然后，他带头下车，一刀砍断了缆绳，自己翻身上马。而马车车厢，则被他下令横在了道路上……
随行的洛林公爵等人也当机立断，纷纷下车，将马车车厢留下，自己上马……
当几千骑士溃退而来的时候，只有一辆马车故意让开一条道，放骑士们过去。而骑士们撤退了大半后，那辆马车车厢则堵死了山道……
而来不及撤走的一千多骑士，和冲锋队的追兵，一起被堵在了车厢后面……简而言之，那一千多骑士被抛弃了……
……
之后，冲锋队的战士们虽然打败了那一千多被抛弃的骑士，并挪开了马车。可是，腓特烈三世已经带着后军逃远了……
之后，急着逃跑的腓特烈三世又来了一次“壮士断腕”：
“驱赶民壮向前，不向前者，立即砍杀！”
就这样，腓特烈三世让剩下的几千骑士，驱赶着为他们运送军粮的三四万民壮，向弗伦茨贝格追来的方向涌过去……
为了达到让民壮们阻拦住追兵的目的，腓特烈三世残忍地下令跑得慢的民壮一律砍死……
为了北面被骑士老爷们砍杀，诸侯联军的民壮们拼命往东南方向逃命……
当弗伦茨贝格带着追兵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汹涌过来的几万民壮……
弗伦茨贝格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下令布阵防守。通过一番杀戮，终于止住了几万诸侯联军民壮的冲击……
看着被几万民壮堵得死死的山路，弗伦茨贝格头大无比很显然，敌军用牺牲民壮的残酷手段，成功阻挡住了他的追杀……
……
眼见追不上敌人了，弗伦茨贝格长叹一口气，道：
“功亏一篑啊！这次未能竟全功，下次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啊！”
好在，这次伏击，消灭和俘虏了大部分敌军，还俘虏了几个伯爵。诸侯联军此时只剩下不到2.5万战兵撤走，而且士气崩溃，短时间是无法对他形成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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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8章 收编降兵
事实上，若是马林知道弗伦茨贝格的布置，肯定能猜到这个结果。为啥？因为诸侯联军人太多了啊！
若是伏击几千敌军，可能还能做到全歼。可在狭窄的山路上伏击6万敌军……除非关门打狗，否则肯定无法全歼。因为，人太多了。就是6万头猪，也要杀好几天，别说6万个士兵了。
而且，山路狭窄，你想追杀，也没够宽的路追啊。腓特烈三世牺牲掉三四万民壮，一下子把山路堵死了，弗伦茨贝格想追都没路可走……
不过，诸侯联军放弃了那4万民壮，也让弗伦茨贝格吃了个饱。倒不是说这些人有用，而是这些民夫们带了很多的粮食、辎重和抢来的金银财宝。
腓特烈三世带着联军逃命，自然没有时间带走那些粮食辎重和财宝，毕竟小命要紧。所以，在通往巴塞尔的大路上，到处都是被遗弃的粮车和装着辎重和金银财宝的马车和手推车。
所以，在威慑住了剩下的三万几千联军的民壮后，弗伦茨贝格自然就能享受道路上丢弃的那些粮食辎重和金银财宝了。
弗伦茨贝格兴高采烈地安排手下去接管那些粮食辎重和金银财宝，特别是那些军粮，本来是供给6万大军和4万民壮吃的，所以多得不计其数。拿到了这批军粮，弗伦茨贝格的军团可以吃到明年。至于别的辎重和金银财宝，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马林曾经强调过战争时期，粮食为王！没有了粮食，军队会崩溃，百姓会饿死。所以，在战乱时期，粮食永远比金银财宝更重要。
事实上，在乱世，之所以百姓人口锐减，不是因为老百姓被乱兵直接杀死，而是因为老百姓的粮食被军队抢光了。然后，就饿死了大量的百姓。真正死于屠刀之下的，反倒是少数。当然，那些乱兵虽然没有直接杀人，可那些百姓，却也是因为乱兵抢粮而饿死。所以，把血债算在他们头上也没毛病。
因为牢记当年马林的教导，所以，弗伦茨贝格直接让手下押着那些诸侯联军带来的民壮，把粮车都运进了科斯塔尔镇内。然后，等着转运卢塞恩。等运完了粮食，才开始运金银财宝和其他辎重。
……
这时候，负责统计战俘和伤亡人数的副官卡尔苦着脸过来了。见到弗伦茨贝格，卡尔就郁闷道：
“大人，这次我们伤亡不小啊，接近三千！”
“三千？不多啊。”弗伦茨贝格有些奇怪，三千换对方几万，是赚了啊。
卡尔摇摇头，继续道：
“话虽如此，可我们这次伤亡，有两千人是精锐啊，而且集中在冲锋队……”
“这……”弗伦茨贝格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带着三千冲锋队硬冲敌军最精锐的骑士部队，的确伤亡不小。要不是侍卫们拼死护卫，他也可能挂掉。毕竟，对面的骑士们，可都是从小练武的高手。和这样的强劲对手交手，伤亡大是很难避免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损失三分之二的冲锋队勇士。要知道，冲锋队可是他麾下最精锐的战士啊，损失大半，的确让他非常肉疼。
……
就在弗伦茨贝格感到难过的时候，卡尔继续道：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军现在只剩1.2万正规军了。而诸侯联军逃走大约2.5万大军，现在他们仓皇逃命没啥问题，可等他们缓过神来，跑去和法国人汇合，我们这1.2万人根本挡不住啊！”
弗伦茨贝格顿时骇然就算诸侯联军战斗力差，可2.5万大军配合2万精锐法军和瑞士山民精锐……自己现在只有1.2万正规军，外加四千多民兵……的确凶多吉少啊……
之前只顾着胜利的喜悦了，直到现在，弗伦茨贝格才惊骇地发现危机依然没有解除啊……
“怎么办？怎么办？”弗伦茨贝格急得来回踱步……
而卡尔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弗伦茨贝格更紧张了：
“军团长，我想这会儿撤回巴塞尔的腓特烈三世肯定缓过神来了，也会猜到我军全体出动来这里伏击他们。虽然因为士气崩溃的问题，诸侯联军短时间无法反击我们。但是，属下担心，他会派使者从别的路前往卢塞恩西边的法军营地，告诉法国人我军不在卢塞恩的事实。到时候，法国人肯定不会放弃攻占卢塞恩的大好机会的。”
“那我立即下令派一万人火速赶回卢塞恩城协防，至于剩下的人，则留在科斯塔尔看管缴获的物资和俘虏！”弗伦茨贝格道。
“不妥，军团长，我们可是抓了6.5万俘虏啊！只留2000战兵，管不住的！”
“6.5万俘虏？这么多？诸侯联军的民壮才4万不到啊……难道……”弗伦茨贝格有些诧异。
“是的，诸侯联军前军的3万人大部分都投降了。后面的步兵，也被我们追上不少。真正死伤的联军士兵，其实只有七千人左右。而且，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因为混乱被践踏而死，还有不少是被石头砸死砸伤的。真正战死的，根本没多少……”说到这里，卡尔的神情有些古怪。
事实上，古代军队就这样，兵败如山倒。一旦失败，管你人数多还是少，只要败了，士兵就会瞎跑。然后，人马踩踏造成的死伤，比真正战斗造成的死伤要多很多。特别是人数很多的军队，一旦战败，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手里有2.5万战兵俘虏？”
“不是，准确说是2.7万战兵俘虏！”卡尔纠正道。
弗伦茨贝格先是愣了愣，然后忽然问道：
“这些战俘，都是些什么兵种啊？”
卡尔想了想，道：
“都是步兵，大概有1.8万雇佣兵，和9千战力低下的征召兵。”
“1.8万雇佣兵？”弗伦茨贝格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因为，他想起了马林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3万穷鬼过黄河打侵略军的故事……
据说，那3万穷鬼战士过黄河的时候，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武器也很差，弹药也不足。但是，靠着吸纳各方豪杰，这支军队滚雪球般越来越壮大，几年后，已经达到一百多万人了。然后，有资本开始争夺天下了……
在马林讲的故事里，这支原本很穷的部队，每次打败敌人，特别是一支叫“伪军”的爱送装备的部队，都会动员一些伪军将士加入自己。不愿意加入的，也放回去，然后下次再俘虏，好让其继续送装备……
除此之外，这支军队还吸纳各路游击队，甚至土匪。只要目标一致，底子不是太黑，基本是来者不拒的。所以，几年时间，他们就增加了上百万军队……
当然，他们吸收那些底子不太清白的部队的时候，是有讲究的。那就是打散了重编，决不让原先底子黑的降兵保持原来的建制。而且，对于土匪和降兵，基本要先清洗了土匪头子和降兵中的将领后，才会接纳那些喽。当然，还要打算了重新安排……
……
想到这里，弗伦茨贝格的内心火热起来我是否也能学这一招，吞并那些雇佣兵？
那些征召兵，弗伦茨贝格显然看不上，那就是一群拿了武器的农夫而已，就是马林曾说过的“炮灰”。
而那些雇佣兵不同，他们大部分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有一定的战斗素养。而且，他们只是为了钱而战，并没有投靠某家诸侯的意思，谁给钱就为谁卖命。
当然，和弗伦茨贝格手下训练有素的哈布斯堡“瑞士军团”的战士们相比，这些德意志雇佣兵还不够看。正面战场上，弗伦茨贝格可以保证自己麾下的战士可以完虐他们。
可是，弗伦茨贝格现在并不需要一支和敌人刚正面的精锐军队，而是需要一群帮忙守城的将士。
而这些有一定战斗经验的雇佣兵，是最好的守城的……炮灰……
别看这些雇佣兵不如他手下的精锐，也打不过法国精兵。可是，若是把他们带到卢塞恩守城，却是毫无问题的。毕竟，依托着城墙，这些战斗力略差的雇佣兵，也是可以发挥出很好的效果的……
……
当然，就像马林从前说的，这些忠诚度不够的雇佣兵，不能让他们保持原来的建制。因为，有了带头人，这些人就会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变得难以掌控。
所以，弗伦茨贝格决定学习马林故事里那支滚雪球壮大的军队不要雇佣兵将领，将那些雇佣兵士兵打散重组……
……
想清楚后，弗伦茨贝格吩咐副官卡尔道：
“我们去看看那些投降的雇佣兵，我要收编他们！”
……
“收编那些降兵？他们可不可靠，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副官卡尔担忧道。
“那有什么？我们这次不是缴获了很多车金银吗？给他们！我要的是兵马，只要再增加一万多军队，我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守住目前的防线，不再让法国人前进一步。就算剩下的诸侯联军和法军一起，也能挡得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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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9章 兵力暴涨和分兵防守
接下来，弗伦茨贝格先带着卡尔去了库房，找到了那些原先他还不太重视的金银财宝。虽然战乱时金银财宝没有粮食重要，可是，那些雇佣兵认钱不认人，最喜欢这个。
“找人推着这些装着金银的箱子跟我去战俘营！”
然后，弗伦茨贝格在一群精锐护卫的保护下，带着很多金银财宝，去了那些雇佣兵所在的战俘营……
他首先带人走进了雇佣兵将领们所在的营帐，笑着问道：
“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
那些被俘的雇佣兵将领先是集体一愣，然后，某个愣头青的雇佣兵将领“呸”了一声，叫道：
“绝不给哈布斯堡家族的走狗效命！”
弗伦茨贝格笑容不减，但却掉头吩咐卡尔道：
“把他拉出去，做掉！”
然后，这位坚定地反对哈布斯堡家族的雇佣兵首领直接被拖出去切片了……
剩下的雇佣兵将领顿时被吓住了，一个雇佣兵将领胆战心惊地问道：
“大人，就算我们答应接受您的雇佣了，您肯信任我们？不怕我们背后捅刀？”
弗伦茨贝格摇了摇头道：
“我并不信任你们，也害怕你们背后捅刀。但是，这次来，我也不是为了雇佣你们的，而是希望你们帮我说动你们手下的雇佣兵加入我的军队！”
“那我们怎么安排？”那个将领一愣，然后紧张起来难道，我们要被杀死？
营帐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弗伦茨贝格却不慌不忙，让卡尔搬了一箱金银过来，然后说道：
“我虽然不相信你们，但如果你们肯说动你们的手下加入我的军队，我可以把这箱金银给你们分了。然后，我就放你们离开……”
弗伦茨贝格也是当过雇佣兵的人，深知那些雇佣兵大多脑子笨，有的脾气还很轴，但是都很听这些雇佣兵将领的话。自己若是不通过这些雇佣兵将领，很难说动那些固执的雇佣兵。而让这些雇佣兵将领去劝那些雇佣兵加入自己，却是很容易的。毕竟，这些人可都是那些雇佣兵本来的首领。所以，他需要这些人配合……
看着这些犹豫不决的雇佣兵将领，弗伦茨贝格语气平淡地问道：
“想好了吗？同意了，做完这事就拿钱回家。不同意，那就去死！”
“大人，您不能这样！欧洲没有杀死被俘军官的传统！”一个雇佣兵将领抗议道。
弗伦茨贝格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欧洲只有不杀被俘贵族的传统，没有不杀被俘军官的传统。以前的军官都是贵族，而雇佣兵军官大多数却不是贵族，杀了也不违反规矩。”
的确，自从德意志雇佣兵兴起后，很多平民出身的地方豪杰也组建了佣兵团。那些骑兵雇佣兵首领，大多数是贵族。但是，步兵雇佣兵的首领，很多就不是贵族了，不在不能杀的规矩之内。
这时，两个雇佣兵将领站起来，微笑道：
“我们是贵族！”显然，他们以为弗伦茨贝格不敢杀他们了。
弗伦茨贝格皱了皱眉，道：
“我的确不能随便杀你们，但是可以让你们‘战死’……”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话音刚落，弗伦茨贝格的护卫们就蠢蠢欲动了，似乎要把两人拉出去，让他们“战死”……
见到弗伦茨贝格如此凶残，营帐里的雇佣兵首领都怂了……
毕竟，他们当雇佣兵可是为了挣钱养家，不会乐意就这样死掉……而且，能当首领的人，脑子都不笨……
……
在这些原雇佣兵首领们的劝说下，1.8万被俘的雇佣兵里，有1.5万人同意了加入弗伦茨贝格的军队。然后，他们被打散，编进了弗伦茨贝格各支队伍里。如此一来，原先只剩下1.2万主力军队的弗伦茨贝格，手里的人马一夜之间就膨胀到了2.7万大军。
只不过，弗伦茨贝格也知道，虽然兵力暴涨了一倍多，可那些新纳入军中的雇佣兵，和自己麾下的将士们还没能形成配合，也没有经历过正规化的训练。
所以，即使有了这么多兵马，他也没想过反攻，而是打算继续防守。等到这些降兵和原先的老兵配合默契了，再图谋正式反击。
另外，为了节省粮食，弗伦茨贝格还狠心地把之前被俘的近4万诸侯联军的民壮给赶走了，赶往巴塞尔方向。诸侯联军目前龟缩在巴塞尔城里舔舐伤口，弗伦茨贝格可不打算让他们好过。这近4万民壮还给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近4万民壮，没有战斗力。送还给诸侯联军，只会增加诸侯联军粮食的消耗。毕竟，那可是近4万张嘴。而诸侯联军丢失了大部分粮草，再让这些民壮回去跟着一起吃饭，诸侯联军自己就会受不了……
这一招也是马林讲过的，就是古代东方有军队攻城前，故意驱赶很多当地百姓逃入城里。这样，城中的粮食消耗就大大增加了。只要围困久一点，多了那些被赶入城中的百姓，粮食消耗就会大大增加。等城里粮食吃光了，就只能不战而降了。
至于那些不肯投降自己的雇佣兵，还有那些被俘的征召兵，弗伦茨贝格倒是没放他们回去。因为，这些人回去能增强诸侯联军的战斗力。
所以，弗伦茨贝格把这些人都留下来，当苦力使唤……
……
之后，弗伦茨贝格把军队一分为二他亲自带着1.5万人带着部分粮草急行军赶回卢塞恩，继续防备法军。而剩下的1.2万大军，则押着另外三千雇佣兵战俘和9千征召兵战俘，带着粮草辎重和大部分金银，前往东南方向的阿劳。那里是阿尔高州的首府城市，更加利于防守。
另外，阿劳是通往哈布斯堡家族祖地鹰堡的关隘。守住阿劳，就能防止敌人入侵哈布斯堡家族祖地鹰堡。
鹰堡虽然不算重镇，在外人眼里没啥战略价值。可是，若是丢了鹰堡，哈布斯堡家族成员肯定会找自己麻烦的。这些人未必能帮到弗伦茨贝格，但坏他的事，却是本领高强。所以，鹰堡轻易丢不得。
还有，阿劳作为北部的关隘，也能防止法军或诸侯联军从此地绕到卢塞恩背后。卢塞恩是瑞士中部谷地的南部重镇，而阿劳则是中部谷地的北部重镇。掌控了南北两个重镇，法军和诸侯联军就不敢轻易绕往东边。不然，有被截断退路的巨大风险……
而且，两个城镇南北呼应，也能让法军和诸侯联军心生忌惮。此前，弗伦茨贝格是因为兵力不足，才不敢分兵的。现在，兵力足够，完全有条件分兵驻守了。有上万大军守城，敌军就算有双倍的兵马，也要绝望。因为，兵力上万，绝对可以把小城的城墙给站满了，让敌人没有任何空子可钻……
加上，弗伦茨贝格这次从诸侯联军手里缴获了大量的粮食，不愁没吃的，可以坚持很久，压根不怕法军和诸侯联军长期围困了……
第1270章 止损
“混蛋！混蛋！”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一连摔了几个瓷杯，依然没有压抑住内心的愤怒。而在边上，洛林公爵安东尼等一众大佬，也个个黑着脸。
这一场伏击战，诸侯联军损失太大了。损失了过半的兵力不提，还丢了大半的物资，以及从巴登伯国和巴塞尔城抢来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诸侯们自己带来的不少经费。
虽然他们的骑士部队等精锐部分大多数损失不大，保留了下来，可部分国家的骑士，损失也非常大的。这一次，诸侯联军的一万多骑士，足足损失了三千多人，让诸侯们肉痛得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一名骑士，那可是从8岁起开始学艺练武，一直到21岁才能出师的。最早，也要到18岁。也就是说，培养一个骑士，最少要10年，很多都是13年以上。如今，一下损失三千多，比损失三万雇佣兵都让他们心疼。
幸运的是，腓特烈三世在进入科斯塔尔山谷前，因为感觉不好，就先让不属于各诸侯国嫡系的雇佣兵和征召兵走在了前面。而雇佣兵和征召兵的伤亡和损失，诸侯们是毫不在意的。
甚至，雇佣兵若是战死，一些贵族甚至会高兴。因为，就不用多付一个人的薪水了。这年头，有些诸侯是很黑心的。雇佣兵为他们打仗，若是战死，有良心的诸侯才会给点可怜的抚恤金。遇到没良心的，死了就死了，正好少给一份佣金……
至于征召兵，那就是诸侯们眼中的炮灰兵种，多死几个没什么好可惜的……
所以，腓特烈三世等诸侯，在这里惋惜的，主要是那三千多骑士的死伤……
骑士已经算是贵族了，无法忽视。骑士不但培养困难，而且，死了也不能不管。毕竟，一个贵族为你战死，总要给个说法的。不然，就没有封臣肯为你打仗了。所以，雇佣兵可以不给抚恤金，阵亡骑士的抚恤金却是必须给的，而且不能给的少。如果这一点做得差了，以后就没有流浪骑士肯投效你了。
也就是说，这些诸侯们在感叹实力受损的同时，也在心疼即将赔付的一大笔骑士抚恤金……
……
当然，他们更多心疼的，还是钱财。毕竟，在这个年代，大部分贵族都是靠借贷度日的，财政都很困难。至于损失骑士，其实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何？因为德意志从来不缺流浪骑士。死掉了一批，大不了再重新招募一批呗……
因此，这些大贵族们，目前揪心的，还是自己的财产损失。毕竟，大家都不富裕（少部分国家比较富，但多数诸侯都穷）。
“我差点忘了，这个叫弗伦茨贝格的小混蛋，是马林那个贱种曾经的手下啊！山道伏击，呵呵……可不就是马林那个死鬼曾经在意大利干过的吗？没想到，这次换做我们倒霉了啊！”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咬牙切齿道。
“这个死鬼马林，祸害德意志不浅！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居然留下了弗伦茨贝格这个混蛋！”洛林公爵安东尼咬牙切齿道。
这时，勃兰登堡选帝侯乔基姆一世忽然道：
“要不，我们掉头去攻打北海国？据说北海国现在只剩一个军团了。加上亨利公爵他们也出动了三四万人，我们可以一举灭掉北海国！”他可是记得当初被迫割让施滕达尔地区的耻辱的，想要趁机拿回来。
腓特烈三世摇了摇头，道：
“那个不急，马林死了，北海国的衰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什么时候派兵去拿都可以。”
“可是，韦尔夫家族的两个亨利公爵，都带兵去抢地盘了啊。若是去得迟了，就只能喝汤了！”乔基姆一世急道。
腓特烈三世嗤笑一声，道：
“怕什么？韦尔夫家族的那两个家伙，这次撇下大家，自己想独吞好处，已经犯了众怒。再说了，就算他们抢到地盘那又如何？我们这么多诸侯，在帝国会议上不承认他们所占的地盘，他们又能奈何？所以，那边的事情不急。等我们这边事情完了，大家一起给他们几个施加压力，不怕他们不把好处吐出来!”
顿了顿后，腓特烈三世继续道：
“虽然北海国的好处我也很眼热，但是诸位，你们应当知道，如今，阻止哈布斯堡家族坐大，才是我们最要紧的目的。如果，哈布斯堡家族完全吞并了瑞士，变得更加强大的话，我们都要倒霉。”
“所以，去北海国捞好处是次要的，阻止哈布斯堡家族吞并瑞士才是最重要的！”
在座的大部分诸侯都纷纷点头，他们虽然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成语，但却也知道瑞士若是完蛋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实力必然暴涨。等哈布斯堡家族安心消化掉瑞士，就会转头来收拾他们。因此，当务之急，的确是先压制住哈布斯堡家族的势头。
“可是，我们输了啊，现在还要打？将士们士气不高啊……”洛林公爵安东尼郁闷道。
“别担心，安东尼。这次和哈布斯堡家族打仗的，可不止我们，还有法国人呢！所以，就算他们这次打赢了，也不敢追过来，肯定要回去防守。我估计，他们是冒险出来安排伏兵来伏击我们的，法国人并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派人去通知法国人，让他们赶紧趁机夺下卢塞恩啊！”乔基姆一世急吼吼道。
“晚了……”腓特烈三世叹了口气，继续道：
“弗伦茨贝格和马林很像，都是胆大、喜欢冒险，而又很精明的人。我的情报人员说，当初，马林是打算把他当头号大将培养的。因为，这个弗伦茨贝格的军事天赋比北海国目前的主帅施瓦茨还高。据说，当初弗伦茨贝格被皇帝陛下挖走，马林非常恼火。如果不是皇帝身份特殊，马林可能都会直接翻脸。”
“所以，别想钻这个空子。我估计，打完仗，他肯定带人赶回去守城了。就算我们通知了法国人，也迟了。除非，我们昨天想起来这事，连夜通知法国人。但现在……肯定已经迟了……”
在座的诸侯们都面露愧色，因为，昨天他们都惊魂未定，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哪里会考虑到这些？别说他们，就是腓特烈三世这个智者，昨天都有些迷糊，哪能想那么多？
……
就在诸侯们议事的时候，忽然手下将士来报：
“诸位大人，那四万民壮被放回来了！”
大帐里的诸侯们顿时一愣，纷纷看向主位上的腓特烈三世……
腓特烈三世老脸一红，也回忆起来昨天让这些民壮当炮灰去堵住敌人追兵的不光彩的记忆……
这时，洛林公爵安东尼皱眉道：
“回来4万人……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啊？可不给他们吃饭，会饿死很多人的……”
腓特烈三世顿时神色一紧，想起了缺粮的可怕后果：
“好狠的计谋……”
“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我们不光战斗力受损，甚至，连粮食都不够吃了呀！”乔基姆一世有些紧张起来。
“这回亏大了，损失很多啊！”梅克伦堡公爵的弟弟艾伯特（后来在1520年和哥哥瓜分梅克伦堡，成为梅克伦堡居斯特罗公爵，其兄亨利则为梅克伦堡什未林公爵）。
“是啊，亏大了……亏损……止损……”腓特烈三世忽然想起了萨克森的商人们说的止损的事情当一桩生意注定赔本的时候，必须立即想办法止损……
“止损……我们该如何止损呢……”腓特烈三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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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1章 转攻弗朗什孔泰
“止损？我们现在首要的，就是要遏制住哈布斯堡家族的扩张吧？”洛林公爵安东尼吐槽道。
“没错，我们亏一点没问题，至少还是各国之主。若是哈布斯堡家族强大了，我们就要被消灭了，更别提什么当家作主了！”乔基姆一世附和道。
“要不，我们向教会诸侯们求救吧？”这时，这次伏击战中损失较大的黑森卡塞尔伯爵提议道。
说到这里，在座的诸侯们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次行动，虽然大多数教会诸侯都是支持的。但是，具体落实到出兵的时候，却主要是世俗诸侯在出力。至于那些教会诸侯，多半只表达了口头支持，以及提供了一些钱财支持，并未热衷出兵。要不然，联军超过10万，那是轻飘飘的。
这主要是因为，教会诸侯并非世袭。每一任教会诸侯，都在拼命忙着捞钱，而不是励精图治。因为，教会诸侯没有子嗣，教会诸侯国又不能传家，何必那么费心？
况且，出动大军的话，要花费不少钱粮。对于志在捞钱的教会诸侯们而言，是很不乐意的。
只有世俗诸侯们，封国能够传给子孙后代，更担心哈布斯堡家族统一德意志，收回诸侯国的自治权，因而出兵才不遗余力。
此外，除了教会诸侯们出力不多，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对这次行动也保持了中立。看起来，他并不想得罪皇帝。
“向他们求援？他们舍得手里的钱？”乔基姆一世满脸嘲讽道。
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正色道：
“乔基姆大人，那些教会诸侯们虽然吝啬。但是，他们大多数也是出自世俗诸侯家族。只要我们告诉他们如果哈布斯堡家族强盛了，他们各自的家族也要倒霉。我想，他们应该会多支持我们一些钱粮的。至少，不会让我们缺粮！”
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听了这番话后，点点头道：
“没错，找人分摊，也是止损的一种办法！”
之前，形势大好，那些教会诸侯可能不乐意拿出太多钱。但现在形势危急，哈布斯堡家族可能真的坐大。因此，腓特烈三世很有把握说服大多数宗教诸侯支援自己。特别是那些出身世俗诸侯家族的教会诸侯，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没落……
……
这时，年轻的安哈尔特侯爵（也称王子或亲王）沃尔夫冈忽然道：
“诸位大人，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向那些教会诸侯要钱粮，需要开会讨论很久才能拿到。现在，我们有6万多张嘴，等不到那一天啊！”
这时，在场的诸侯们才猛然想起来弗伦茨贝格放回了近4万民壮，一下子让巴塞尔城里的粮食供应变得极为紧张起来……
之前，在科斯塔尔山谷伏击战中，联军丢失了大部分粮食。但当初只有2.5万战兵跑回来，剩下的少部分粮食还能坚持。可等到那4万民壮被放回来，这下粮食顿时不够吃了……
……
“要不，我们再派人去巴登伯国抢一点？”洛林公爵安东尼提议道。
“不妥，沿路上巴登伯国的粮食基本被我军抢光了，现在再去抢，也没多少了……”腓特烈三世摇了摇头。
至于在巴塞尔本地抢粮？别逗了，瑞士北部山地就不产粮食好么。巴塞尔倒是在莱茵河畔，也有一些粮田，和狭窄的谷底，粮食产量非常有限，对于6.5万人的大军，根本杯水车薪。
……
这时，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没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地图开始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后，菲利普一世眼睛一亮道：
“我有办法了！”
众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他，只见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指着行军地图对大家说道：
“诸位大人，请看这里是巴塞尔，也就是我军位置。你们看，巴塞尔西边是哪里？”
“弗朗什孔泰？”几个诸侯不假思索道。
弗朗什孔泰就是曾经的勃艮第公国的本土地区的一部分，后来，勃艮第公国本土最精华的部分（也就是后世的法国勃艮第大区），包括首都第戎都被法国人抢了去，只剩下相对贫瘠的弗朗什孔泰地区留给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儿子英俊王菲利普。
“没错，弗朗什孔泰可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地盘。这里虽然不是什么要地，也不盛产粮食。可是，贝藏松也是一个较为富有的城市。我们现在就出兵弗朗什孔泰，去抢粮！”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激动道。
“可是，去皇帝的领地抢粮……怎么都觉得理亏啊……”乔基姆一世犹豫道。
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激动道：
“乔基姆大人，那是之前。之前，我们还在为攻击哈布斯堡家族绞尽脑汁找借口。现在，我们不用找借口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弗伦茨贝格已经主动伏击我们了，是我们占理。他抢了我们大部分粮食，等同于哈布斯堡家族抢了我们军粮。为了夺回军粮，我们去弗朗什孔泰的贝藏松‘强征’粮食，理直气壮呀！”
“好！，菲利普伯爵的想法很不错！”腓特烈三世激动地拍桌子站起来，支持黑森卡塞尔伯爵菲利普一世的想法。
腓特烈三世已经反应过来了现在，他们是先遭到攻击的一方，已经从无理的一方，变成了有理的受害者一方了。
因此，接下来的行动，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去弗朗什孔泰抢粮，借口也是现成的你们的弗伦茨贝格抢了我们的粮食，我们去弗朗什孔泰拿回来……顺便，再抢点财物补贴大军的损失……
“嘿嘿……”很多诸侯会意地笑了起来……
弗朗什孔泰地区不大，但也有一万几千平方公里。贝藏松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可也是一个重要的首府级城市。拿下这座城，绝对比瑞士巴塞尔的油水还大啊。毕竟，弗朗什孔泰地区的赋税，基本要先集中到贝藏松。弗朗什孔泰地区的葡萄酒和奶制品，也集中在贝藏松进行交易。只要占领那里，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而且，现在哈布斯堡家族兵力不足，都主要拿去跟法国人在瑞士争地盘了。据说，在弗朗什孔泰，只有首府贝藏松有两三千驻军……
所以，只要诸侯联军进军弗朗什孔泰，几乎没啥阻力……
……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进军弗朗什孔泰！抢光那里的粮食和财宝！”腓特烈三世意气风发道。
“可是，我们不派兵跟法国人汇合吗？”洛林公爵安东尼问道。洛林公国紧靠法国，和法国关系比较密切，一向联合法国对抗哈布斯堡家族。但洛林家族也没想到，一百多年后的“三十年战争”结束后，作为盟友的法国人，割走了洛林公国大片土地（谁叫洛林有大铁矿呢）。然后，洛林公国又变成了坚定地反法派了……
“没事，等我们抢够了粮食再去支援法国人也不迟。这样，你派人去通知下法国人，让他们先小心一点。等我们弄够了粮食，再去和他们会师，一起进攻弗伦茨贝格那个混蛋！”
说完，腓特烈三世带着诸侯们出去整军，一共带走了2万军队和所有民壮，一起去哈布斯堡家族辖下的弗朗什孔泰地区抢粮去了，只留下5000士兵驻守巴塞尔，防备弗伦茨贝格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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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2章 准备吵架
但到了弗朗什孔泰，众诸侯才发现这里的防守多么松懈。因为集中应付瑞士战场，哈布斯堡家族兵力捉禁见肘。除了奥地利和尼德兰佛兰德地区等核心区域必须留下足够兵力镇守外，有些不重要的地区，兵力都被抽调光了。
目前，留守弗朗什孔泰的，只有贝藏松的两三千正规军，和同等数量的民兵。这样的实力，大概只能用来剿匪，根本不能应对敌军大部队的进攻。
而且，弗朗什孔泰的守军主要任务是防备索恩河对面的法军，而不是东边。所以，当诸侯联军通过东边的山路抵达贝藏松的时候，当地守军一脸懵逼怎么会有敌军从东边来？
因为毫无防备，加上守军人少，还不是精锐。所以，贝藏松只坚守了两天就告破了。
然后，诸侯联军涌入贝藏松，开始大肆抢劫……
但狡猾的腓特烈三世认为他们来只不过是为了“讨回”被哈布斯堡家族军队“劫走”的粮食和军饷。因此，他命令诸侯联军只准抢劫，不准杀人。
同时，腓特烈三世还贼喊捉贼，派出特使前往因斯布鲁克，向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递交了抗议书，抗议哈布斯堡家族军队主动攻击诸侯联军的“正义之师”……
然后，在抗议书结尾，腓特烈三世还表示大军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快要哗变了。不得已，我们先去贝藏松“提前支取”赔偿的粮食和军费了……
而在送出去这封无耻的抗议书的同时，腓特烈三世也没在贝藏松逗留，而是带着一群诸侯前往沃尔姆斯去了……
沃尔姆斯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帝国议会的召开地，也是帝国大议长美因茨大主教的地盘。腓特烈三世带着众多诸侯前往，除了拜访教会诸侯领袖美因茨大主教外，也有向教会诸侯讨要钱粮的打算。
虽然说，这次占领贝藏松，为诸侯联军挽回了过半的损失。可是，从损失那么多人来分析，诸侯联军还是亏大了的。毕竟，诸侯联军损失的不仅是财物，还有很多士兵，以及很重要的士气。
所以，腓特烈三世和众多世俗诸侯打算向教会诸侯寻求资金和粮草上的支持，同时，主动给哈布斯堡家族泼脏水。
说实在的，之前主动去攻击哈布斯堡家族军队，诸侯们都有些心虚。毕竟，他们是不占理的一方。
可是，这次弗伦茨贝格主动伏击他们，却给了他们发作的借口。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追杀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很有问题，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他们不是还没偷袭哈布斯堡家族么？如今，哈布斯堡家族先动手了，瞬间他们就成了占理的一方，成了受害者……
所以，诸侯们这次去沃尔姆斯，除了向教会诸侯要点钱粮止损，还有造势抹黑哈布斯堡家族的目的。
只有把自己一方粉饰成“正义的一方”，他们才有机会继续干预瑞士的事务。否则，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作为已经加冕了的皇帝，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而现在，作为先被打的一方，诸侯们俨然以正义的“受害者”一方，前往帝国议会所在地沃尔姆斯去讨要说法去了……
……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收到诸侯们这封无耻的抗议书的时候，气得胃疼……
他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是你们大军南下，想要出手偷袭哈布斯堡家族的军队，却有脸来反咬一口？
不过，对于弗伦茨贝格能及时发现诸侯联军的阴谋，并迅速做出应对，甚至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还是很欣慰的。
作为这个时代少有的明君之一，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很清楚虽然诸侯联军转进贝藏松，给哈布斯堡家族带来的损失很大，可是，那多半是经济上的损失。从军事角度上讲，弗伦茨贝格的大胜，还是极为划算的。因为，弗伦茨贝格的出手，使得诸侯联军减员一半。
如果诸侯联军没有被伏击，而是6万大军南下，和法国人会师，包围了卢塞恩的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敢想象后果……
一旦出现这种危局，哈布斯堡家族肯定要丢掉整个瑞士。那么，这几年哈布斯堡家族在瑞士的巨大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了。而弗伦茨贝格的瑞士军团，也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而且，瑞士地区地形无比险要。如果这次丢掉了，想要再夺回来，那就是难上加难。毕竟，若是弗伦茨贝格的瑞士军团被消灭的话，哈布斯堡家族想要重建这样一支有战斗力的老牌军团，非常困难，而且投入巨大。除了兵力的原因，就是地形问题了。瑞士大部分地区都是那种易守难攻的山城，若是丢掉，下次想要攻下来，损失那就很大了。
此外，一旦瑞士抵抗军恢复在瑞士中东部地区的统治的话，肯定会大量募兵。他们背后有法国人的财政支持，重新拉起一两万大军的队伍那是肯定的。到时候，哈布斯堡家族别说打败法国人了，就算对付这支瑞士人的军队，都要大费周折。
因此，弗伦茨贝格这次的军事行动，意义极为重大。它意味着，哈布斯堡家族这次不用丢掉瑞士中东部地区的控制权了。即使丢了贝藏松，那也没什么。
毕竟，诸侯军团不可能一直不解散。他们的联合出兵是一时的，总有解散的一天。所以，诸侯们不可能一直赖在弗朗什孔泰地区不走。
若是法国人入侵弗朗什孔泰，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许会紧张。因为，法国紧挨着弗朗什孔泰。他们入侵弗朗什孔泰，可能是为了永久占领。而诸侯联军占领弗朗什孔泰，注定只是过客，还是要还回来的。
而读过腓特烈三世等人的抗议书之后，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忽然明悟了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激烈的外交争锋……
和腓特烈三世等人一样，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意识到这场外交争锋非常重要，其核心在于，双方都要争取成为“合理、正义”的一方。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手们的军事行动变得不合法。
虽然，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知道，大多数诸侯肯定会偏袒腓特烈三世等人。可是，这一场外交争锋，他不能退缩。就算无理取闹，他都要和对手争下去。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弗伦茨贝格越有利。
诸侯联军毕竟不是常备军，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吃不消。甚至，诸侯联军中很多民壮，以及征召兵，在秋收时还需要回国抢收。如果短时间内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这些诸侯自己都有点吃不消。
而弗伦茨贝格的瑞士军团则不一样，他们是一支完全脱产的精锐部队，秋收不秋收的，对他们没有影响。
所以，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调集了一支骑兵队伍，护送他北上沃尔姆斯，准备和腓特烈三世等人吵架去了。就算吵不赢，也要把时间拖下去。拖得越久，诸侯联军越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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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 继续怂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并非毫无准备，比如，在那封抗议书中，腓特烈三世所言的“先受到弗伦茨贝格的攻击”，他就有不同的看法。
因为，在那之前，诸侯联军是先围攻了巴塞尔的。而巴塞尔城是什么地方？之前是哈布斯堡家族占领的。诸侯联军为了追杀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围攻了巴塞尔。
所以，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可以依此断定是诸侯联军先进攻了弗伦茨贝格的军队，然后弗伦茨贝格才组织反击的。因为，巴塞尔的守军，也归弗伦茨贝格管辖。
只要一口咬定，是诸侯联军先动的手，那么，弗伦茨贝格的那场伏击战，就不是“率先挑衅”了。如此，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诸侯们辩论了。
不过，这里面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巴塞尔的政治归属问题……
哈布斯堡家族的军队的确几年前就占据了巴塞尔，可问题在于帝国议会上，诸侯们一直不肯明确承认哈布斯堡家族对瑞士的合法统治。
到目前为止，帝国议会上，诸侯们只肯承认哈布斯堡家族的祖地阿尔高州的鹰堡是属于哈布斯堡家族的。至于别的地方，就算是阿尔高州鹰堡领地（包括鹰堡在内的周围几座山和山谷）以外的地方，诸侯们都不肯承认那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合法领土……至于鹰堡，因为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发源地和姓氏来源，诸侯们不好否认，才予以承认的。瑞士其他地区，大家可不乐意承认那是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
因此，腓特烈三世等人，完全可以用“巴塞尔并非哈布斯堡家族合法领土”为理由，反驳皇帝的言论。
事实上，腓特烈三世等人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他和众诸侯早已商量好一口咬定巴塞尔城里的哈布斯堡家族军队是侵略军，而且庇护诸侯们的敌人巴登伯爵克里斯托弗一世……这样，他们围攻巴塞尔的行为不说合法，起码不违法……
……
而就在哈布斯堡家族和反哈布斯堡阵营的诸侯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吵一架的时候，北海国境内，七家诸侯的联军，也在攻城略地，横扫整个北明斯特地区……
北明斯特地区面积高达四五千平方公里，相当于后世华夏一个地级市。这边单是马林名下的耕地，就足足有7万尤格拉姆，也就是84万亩耕地，共分为上千个大小庄园。此外，还有弗希塔城、克洛彭堡、帕彭堡和梅彭四个小城，以及二十多个小镇……
这些个城镇，这些年因为粮食高产，都非常富裕。虽然产量的粮食大部分都被马林抽走了，可留下的部分，也让北明斯特地区的城镇和百姓生活得很富足。起码，这里从不缺吃喝……
这段时间，七国联军净忙着洗劫北明斯特地区的这些城镇了，而且收获巨大……
虽然马林早有准备，派人把北明斯特地区大部分财物都转移了。可是，留下的财物和粮食，还是把七家诸侯给惊呆了……
在这个年代，欧洲大部分土地亩产不过百磅出头。然后，刨除农奴口粮和庄园开支，最后庄园主每亩地能盈余50磅黑麦就算不错了。
而马林的北明斯特地区的土地，因为采用了比较齐全的“三肥”以及土农药，亩产达到了500磅以上。
然后，大方的马林，给本地庄园和城镇留下了一百磅每亩的“自留口粮”，任其在庄园和附近城镇流通，自己则抽走400磅每亩的“利润”。
这样一来，马林相当于留下了以前庄园亩产的全部的量。所以，北明斯特地区的粮食非常丰富，各个庄园、城镇，粮仓里都堆满了粮食。这就相当于，北明斯特地区亩产和原来差不多，但是，庄园主没有抽走收益，全留给当地了这种水准……
所以，七国联军来抢粮的时候，每个庄园里的仓库里，都堆了很多粮食。农奴们平时吃的面包，让七国联军的普通士兵们都嫉妒不已农奴们吃的都是掺杂了一些草糠的“科勒面包”，比较松软……
而与此同时，七国联军战士们吃的面包，则是传说中的黑棍面包……也就是掺杂了大量泥土、石子、木屑和野菜等杂质的面包……
这种黑棍面包非常硬，可以当板砖，里面黑麦面粉数量，绝对不会超过一半。所以，它很便宜，而且很耐保存。而吝啬的七国诸侯们，则将其用来作为普通士兵和民壮的口粮。
在吃饭的时候，军需官会给每个士兵发一个小“砖头”的黑棍面包。但别想直接吃，必须先烧热水，将黑棍面包泡松软了，才能下口吃。不然，直接咬面包的话会崩掉牙齿……
……
因此，平时吃惯了黑棍面包的七国联军的普通士兵（军官们是吃高级点的黑麦面包的），在看到庄园里的农奴居然能领到松软的“科勒面包”当粮食后，极为眼红。然后，各个庄园的面包房（相当于后世华夏的集体食堂，集中制作“科勒面包”并发放给农奴），都遭到了七国联军士兵的洗劫。
这些七国联军的士兵抢走了松软的“科勒面包”，然后百般嫌弃地把军需官发下来的黑棍面包扔给了那些原本该吃上“科勒面包”的农奴，还灭其名曰“等价交换”……
但农奴们欲哭无泪啊我们吃的“科勒面包”，黑麦面粉含量能有7成的好不？你们的“黑棍”，里面能有一半是面粉都算不错的了……
而换到坚硬的“黑棍面包”后，吃过苦的大人们倒是无所谓，可庄园里的孩子们都不乐意了，都大哭着不肯吃这种硬如砖头的黑棍面包……
好在，眼下正是夏季，外面野菜多。被抢了粮食的农奴们，还能出去挖点野菜来充饥。要知道，那些七国联军的士兵不但抢走了库存的“科勒面包”，还抢走了仓库里绝大部分粮食，只留了仓底一点点粮食。
这还是因为七家诸侯梦想着以后还能接管这些地盘，所以不想让农奴们饿死。不然，以后就算拿到地盘也没人帮他们种地了。要不然，这点粮食都不给留。
而且，这些天，七国联军的将士们，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运粮食回国上了。不然，早就扫平整个北明斯特地区了。
无奈之下，北明斯特地区的农奴们只好纷纷出去挖野菜，就着留下的一点点粮食煮粥吃。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
北明斯特地区遭到洗劫后，当地百姓无不怀念霍夫曼家族的统治。以前不觉得有多好，因为习惯了。现在被这七家诸侯的士兵们抢走了绝大部分粮食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以前过得是天堂般的日子啊……
然后，很多北明斯特地区的人民都纷纷在家里祈祷伟大的马林大公，您最好能活着从海外归来啊！愿上帝保佑您！您赶紧回来，收拾掉这帮抢走我们口粮的恶棍吧！要不然，大家都过不下去啦……
……
事实上，现在还没冒头的马林，也知道北明斯特地区的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现在他还不能露头啊。
只有等到在帝国议会上卖过惨，和七国诸侯立下赌约后，他才能假装“归来”，然后和七国联军“决一死战”。
所以，即使现在他通过科勒的间谍得知了北明斯特地区的人民的惨状，也只能爱莫能助……
“唉，继续怂吧！等到7月份的帝国议会一年一度的例会结束后，再来解救你们……”马林看过那些情报后，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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