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措不及防
余厦定睛一看,面前那十几名男女手中的武器,与之前自己在车上时打算让‘一念’吞噬的那把步枪一模一样。
不过,这些男女身上的古怪服饰倒是引起了余厦的注意。
所有人身上所穿着的几乎是清一色的褐色皮具,腰间别致的腰带上,还吊挂着一些由贝壳和骨头串起而成的链条,下半身穿着的紧致贴身的短裤,唯一的区别仅在于男人上半身是无袖胸衣,女人则是长袖露脐装。
余厦还发现每个人身上的服饰都绣着一些大小各异,形状独特的符文花纹。
不仅如此,在这些男女身上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还能看到一些颜色各异的纹身图案。当中有那几名凶神恶煞的男子脸上,都纹着一些颜色不一的图案。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之后,余厦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和林惗身处在一处戈壁之巅的传送阵广场上。当中还有不少男女手持着各式武器,在传送广场的四周严阵以待。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路过……”余厦面露微笑,说话间同时快速举起自己的双手,这一举动顿时吓得那十几名男女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武器更是握紧了几分,手指扣在扳机处,随时准备将余厦和林惗射杀当场。
“你再敢动一下,我就一枪打爆你的丹田!”
一道清脆如黄莺般的威喝声从下方传来,余厦同时感到一个硬物抵在自己丹田的位置,不由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名看似只有五六岁左右,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正双手举着一把手枪类型的灵器,一脸愤愤的抬头怒视着自己。
“阿奇!危险!赶紧回来!”一名体格健硕的年轻男子端着枪瞄准余厦,大喝道。
随后,男子快速走到小女孩身边,一手将她抱回到身后的队伍里。
“各位是不是有点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说着,余厦缓缓将双手垂落在胸前,刚向前踏出半步,男子立刻瞄着余厦脚下开了一枪,炸得石花四溅,令余厦不得不收回脚步,微微偏了偏头,对身旁的林惗凝声问道:“要不要我出手把他们收拾了?”
林惗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别乱来!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身影从远处的天边疾飞而来,落在十几名男女的身后。
只见一名白眉老者杵着一根造型诡异的拐杖从人群背后慢步走出,肩后还披着一件由无数黑色羽毛缝制而成的宽厚披风,头上还戴着一顶造型极为夸张的帽子,身后同时跟着四名手持蓝色长枪灵武的护卫,由此不难看出老者的身份略显高贵。
老者走到余厦二人身前不到五米的距离,微眯着眼睛对二人略作打量之后,目光在余厦身上停留了几秒,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异芒,随之在她双眸里一闪而过。
随后,老者眉头微微一皱,一道沙哑而饱经沧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吐了出来:“不知二位从哪里来?到我猗丹村有何目的?”
林惗轻轻拽了一下余厦的衣袖,示意让她来回答老者的问题。
旋即,林惗露齿一笑,躬身抱拳道:“我俩从追灵殿过来,打算前往斯什城办点私事,并未打算在猗丹村停留。”
我俩并无恶意,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俩离去,不胜感激!”
老者闻言不由淡然一笑,向前迈出步伐走向二人,此举顿时令身后的四名护卫紧张不已,手中的武器直指林惗和余厦,生怕二人会对老者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见状,老者随意挥了挥手,让护卫无需担心,同时将手中的拐杖交到身旁一名护卫的手里,随后慢步走到林惗面前伸出双手,脸上流露出一副和善的笑靥,似乎是打算和二人握手交好。
对此,林惗和余厦不由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和老者轻轻的握了握手,不料却被老者一手抓住,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顷刻间,余厦和林惗均感到掌心处传来一丝微烫的灼烧感,一股暖意从掌心处如涓流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片刻过后,二人感到丹田的位置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不适感。
老者冷哼一声,双手一松,二人连忙将手掌抽回,却见老者转过身去,抬手一握,将护卫手中的拐杖吸回自己手里,接着沉声说道:“先把他们带回村子关起来!”
此话刚落,余厦心头猛地涌出一抹愠怒之气,指着老者的背影朗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者步伐依旧,对余厦的威胁毫不在意,那四名护卫则面露冷笑,大步朝二人走了过来。
遽然间,余厦心神猛然一颤,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调动体内的源能施展出乾天魅影身法制服老者,林惗这时也发现自己的情况和余厦一模一样,变成了一个不能施展出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瞬间失去了所有能力,让余厦不由错愕不已,二人随即被两名护卫按压住肩膀跪在地上,双手反扣在身后,并且还带上了一副沉重的手铐和脚链。
余厦一脸惶恐的看向林惗,凝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办法调用源能了?”
林惗瞪大眼睛看着老者的背影,细想间,她娇躯猛地一震,惊恐的神色瞬间浮现在脸上,惊声说道:“这下糟了!她是禁源师!”
“禁源师?”
余厦登时怔了一下,林惗转头看了他一眼,娓娓道:“禁源师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职业,我以前从一本古籍上,依稀看过一些相关的记载。”
“禁源师拥有禁锢他人体内源能的特殊能力,刚才我们跟她双手接触,应该就是被她暗中施了手段!”
“除非她替我们解除禁锢,或者是她死去的时候,我们才能解除禁锢,否则我们只能沦落为不能施展修为的普通人!”
余厦听得是冷汗涔涔,不由得一阵心悸。
老者听闻却止住了步伐,微微转过头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被护卫从地上抓提起来的林惗,冷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知道得倒是挺多的。”
“我俩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林惗望向老者的背影,银牙紧咬,忿忿的说道。
老者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林惗的质疑,身形一跃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疾飞而去。
四名护卫分别抓着二人的手臂,同时提起身
形,将二人带向空中,紧随老者的方向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被护卫带着飞临到一座村落的上空。
从空中鸟瞰而望,整个村落依山而建,一条清晰可见的山路,九曲回旋盘踞在村庄背后一座低矮的青山上。青山背后则是延绵数十里的绿色山脉。
村落四周环绕着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在村落面前流淌而过,不时还能看到在河边嬉闹的儿童以及忙碌的村民。
不过,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余厦发现这座看似悠然宁静的村落里,还搭建了不少高耸的哨塔,哨塔上都配备有两到三名手持长枪灵器的哨兵在严防盯梢。
村里的各条小道上,不时还能看到五人一组的巡逻小队在巡查着,如果没有深入其中,外人根本无法想象这处犹如世外桃源的村落,里面竟然会是如此景象。
随后,护卫带着二人降落而下,将二人分开囚禁到两处由石头堆砌而成的村屋里。
接下来的时间,根本没人来搭理过余厦,任凭他在屋内大吼大叫,拍门锤打,也没有人过来理会过他半句。
时间从指尖里悄然流逝,屋外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孩童嬉闹的声音,而且还能隐约听到不少古怪的动物嚎叫声。
失去能力之后余厦,就连破门而出的力气都没有,唯有无奈的躺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看向那颗悬浮在天花板上泛着明亮白光的水晶发着呆,思考着如何面对之后的窘状。
“难道我以后都要被关在这里了吗?”
余厦失落的感叹了一声,突然涌出的困倦感,让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道身影步入房内。
“你们先退下吧!”
老者的声音在余厦耳边响起,让他猛然睁开眼睛,连忙从木板床上爬坐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余厦双拳攥紧,直勾勾的看着老者正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狠声喝道。
半响后,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反倒是换上一种和善的口吻对余厦说道:“在下长孙云韶,是猗丹村的长老!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如此反转的态度让余厦霎时愣了一下,俨然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蹙起眉头凝视着长孙云韶。
沉默了片刻,余厦面色冷漠,挺直了身板,双手抱于胸前扫了一眼长孙云韶,冷冷的说道:“我叫于夏,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
闻言,长孙云韶突然拱手抱拳,躬身说道:“还请于先生恕罪,眼下实在是形势所逼,老朽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把先生请来。”
有了之前麻峰的前车之鉴,余厦略为反感的对长孙云韶说道:“你什么意思?你不会又想让我替你们炼丹救人吧?”
长孙云韶有些惊讶的抬起目光,惊声道:“于先生误会了,在下并非想让先生炼丹救人,而是想拜托于先生出手,保我村子平安。”
听到长孙云韶这么一说,余厦顿时震惊得有些措不及防,挠了挠头看向长孙云韶,诧异道:“你想让我保护整个村子的安全?”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可怕的存在
“长孙长老,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保护整个村子的安全,况且我只有灵者的实力,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还有啊……你对我和我朋友都下了诅咒,这是有求于人该有的态度吗?”
余厦轻笑了几声,满脸无趣的闭上双眸,撇着嘴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洞,言语间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话的口气不仅冷漠,还带了一丝愠怒之色,显然是对长孙云韶之前对他和林惗暗中下了禁锢源能的手段颇为不满。
加上之前他被麻峰摆了一道,心中难免还有些怨气。虽然麻峰那样做的目的里包含了私利在内,但终究还有救助百万将士的意图,余厦就算被他算计,也不能置百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不过最后也幸得麻峰说出了两位师父的消息。
但是,长孙云韶一见面就暗中对他和林惗下了诅咒禁锢,之后竟然还提出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余厦何尝有过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算计的经历,自然不会给长孙云韶好脸色看。
然而,面对余厦的冷嘲热讽,长孙云韶自知理亏,唯有对他道出实情:“还请于先生见谅,老朽这么做确实不妥。”
“但是于先生体内那道可怕的存在,令老朽不得不对您做足防备措施。”
余厦根本不想搭理长孙云韶,但是她这番话却如晴天中忽然响起的炸雷般在他耳中炸响。
只见余厦眼眸乍然睁开,双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长孙云韶竟然一眼便发现了朴杰存在他体内的秘密,着实令他震惊不已。
殊不知,长孙云韶其实是察觉到了余厦体内那道神秘的封印存在,却被余厦误以为她发现了朴杰的秘密。
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误会,在不久之后,差点让整个村子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当下,余厦被长孙云韶这么一说,自然不会傻到将朴杰的秘密道出,反倒故作镇定的跟她兜起圈子来:“长孙长老,你这套路玩得是不是有点太低级了?”
“套路?”长孙云韶怎会听明白余厦口中只有俗世里才会用到的新名词,不由愣了一下,不解道:“于先生此话何解?是不是对老朽之前之举还有怪罪之意?”
余厦对于长孙云韶这句文绉绉的话音顿感无语,自从由俗世来到灵界之后,经常遇到这种带着浓烈古风的说话方式,令他感到极为不适,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以至于他认为灵界里生活的心能者,都喜欢用古人说话的方式来交流。
这时,余厦淡淡一笑,神色冷漠的看向长孙云韶,淡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体内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实不相瞒,老朽身为禁源师,自有一套旁人不得知的特殊法门。之前与于先生手掌接触之后才发现先生体内的秘密。”
“不过,于先生请放心,老朽绝不会对外人透露半句。”
刚说完,长孙云韶直接走到余厦身前,双膝落地跪在余厦面前,对他行了一个极为隆重的叩拜之礼,语气里充满着哀求之意:“老朽恳请于先生不吝相助,猗丹村全村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依仗您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面对长孙云韶的如此哀求,余厦虽然有些
心软,但是朴杰的秘密事关合灵禁术会否曝光于人前,所以他不得不对长孙云韶留下心眼,有所提防。
“你就不怕我恢复实力之后,一怒之下会将猗丹村斩尽杀绝吗?”
余厦这句冷音惊得长孙云韶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他一脸淡漠的样子,沉默了片刻,长孙云韶身躯一软,瘫坐在地上,苦笑了一声道:“倘若如此,就怪老朽眼拙,看错了于先生的为人,猗丹村全村上下遭此劫难,唯有认命罢了。”
余厦冷笑道:“你才见过我两次就知道我是什么为人?长孙长老,你这又跟我玩什么套路呢?”
说着,余厦从床上下来,背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长孙云韶,抖了抖坐得有些酸麻的双腿,双手叉腰活动了下筋骨,语气显得格外的平静道:“本来我和我朋友只是路过这里,既然你把我们抓来,现在又想让我解决你们全村的生死大事,这忙可不能白帮!”
长孙云韶听出余厦有松口的意思,心中一股惊喜之色油然而生,夹杂着一抹窃喜之意对余厦说道:“于先生有什么要求,老朽定当竭尽全力而为之!”
余厦双手负于身后,微微侧过脸来,带着一丝鄙夷的态度,说道:“我还没说我的要求,你别答应得这么爽快。万一你做不到的话,我不见得会出手帮你们。”
长孙云韶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对余厦躬身说道:“只要于先生提出的要求在老朽的能力范围之内,老朽必定不会有违先生的意思,绝不会让先生失望。”
听得长孙云韶这么一说,余厦心中笃定她已经落入自己对她埋下的深坑里,心中暗暗窃喜了下,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靥。
“你放心,我的要求肯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于先生请说!”
余厦并没有急着提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转过身来说道:“你先让人把我朋友带过来,这事我要和她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老朽这就去吩咐!”
说完,长孙云韶走出门外,吩咐一名手下将林惗带到此处之后,又回到了房间里。
等着林惗到来的时候,余厦坐回到床上,歪头看向站一旁的长孙云韶,淡然道:“长孙长老,你是不是应该为我解开禁锢了?”
长孙云韶不由愣了下,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余厦看在眼里,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说相信我的为人吗?看来你也是随便说说罢了!”
闻言,长孙云韶犹豫了片刻,随即走到余厦面前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掌,肃然道:“老朽自然相信先生的为人!”
见状,余厦冲长孙云韶淡笑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掌与她的手握在一起。
顷刻间,余厦感到丹田处陡然升起一种被火灼烧的刺痛感,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原本存在于丹田处的那种不适感,仿佛被手心处产生出来的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抽离而出,一霎过后,由自己的手心处融进了长孙云韶的手里。
长孙云韶抬起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松开了余厦的手掌,抱拳说道:“于先生,老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余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丹田内的源能终于重新在体内流转起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靥
与此同时,林惗也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押送到房间里。
见到长孙云韶脸上竟然带着满满的歉意,而且亲自为自己打开手铐和脚镣,同时还解除了体内的禁锢,如此令人费解的举动,让林惗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于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厦并没有回答林惗的问题,反而看向长孙云韶,语气冰冷道:“长孙长老,我和我朋友要闭门商量,麻烦你出去等着吧!”
“在我没有开门出去前,如果有人私自进来打扰我们,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对于余厦的冷言冷语,长孙云韶反而恭敬的对余厦鞠了一躬,便带着守卫离开屋里,同时还关上了房门。
看到这一幕,林惗瞪大双眼,一脸惊讶的看着余厦,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怎么会这样?我们要商量什么?”
余厦淡然一笑,立刻掐起手决施展出敛迹遁形阵,将整个房间笼罩在阵法之内,旋即将一丝意识进入到意识空间里,对里面的朴杰问道:“你能出来一下吗?”
朴杰的声音很快便回荡在余厦的脑海里:“出来一会应该没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出来再说!”
余厦的话音刚落,朴杰瞬间从余厦的身体里闪了出来。
朴杰不仅对身处的环境感到无比诧异,而且看到已经带上易容面膜的林惗,不由微微一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嫂?你怎么也带上面膜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惗轻叹了一口气,将苦笑的目光投到余厦身上,耸着肩膀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这事我可不清楚,你问余厦呗。”
余厦脸色微微一凝,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二人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
听完余厦说出事情的经过,朴杰反倒表现得有些平静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禁源师,还被她发现我在你体内的秘密。”
林惗脸上则浮现出担忧和焦急之色,看着朴杰和余厦二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离开之后,如何能够保证她不对外人透露你们的秘密?”
余厦则把目光落到朴杰身上,笑谑道:“我总不能为了保守秘密,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干掉吧?”
朴杰白了一眼余厦,语气里充斥着玩味之意,道:“你真要敢这么做,我现在就把你的灵体给吞咯!”
林惗怎会听不出二人玩笑十足的对话,带着一丝焦虑,对二人低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就别再开玩笑了。”
瞧见林惗一脸不悦的表情,朴杰连忙赔笑道:“大嫂,别担心!既然那个长孙长老对我的存在有所顾忌,而且眼下还有求于我们,自然会严守秘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确定对方真正意图之前,我暂时不露面!此事就让余厦自己处理吧。”
林惗无奈的点了点头,看向余厦道:“那待会你打算对他们提出什么样要求?难道你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闻言,余厦对林惗轻佻了几下眉梢,嘴角微掀,笑了笑。
“你猜!”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就凭你?
“啊?”林惗愣了下,目光里充满了困惑之色。
“我看你这么猥琐的样子,难道你想要把猗丹村掏空?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了下,这村子好像并不是很富裕啊。”
不得不说,余厦带上易容面膜改变之后的样貌,配合他刚才那种表情和笑容,确实让人看得有点阴险猥琐的样子。
余厦干笑了一声,摇着头对林惗笑谑道:“我空间戒指里有的是丹药,你觉得我会缺钱花么?”
朴杰在一旁白了余厦一眼:“别怪我不提醒你,炼丹师可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你在外面别动不动就送人丹药,但是万一被圣丹社的人发现,免不了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医生救人天经地义,炼丹师和医生差不多,既然拥有可以救人的丹药,帮助别人怎么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你这是什么歪理?”余厦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朴杰,完全不赞同他这番说辞。
朴杰马上接过话道:“灵界跟俗世可不一样,根本不存在什么医生救人的职业,得罪了圣丹社,你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何况我又不是圣丹社的人,他们凭什么管我?”
林惗见到二人有所争执,连忙开口解释道:“余厦,朴杰他说的并非危言耸听,你的心意虽好,但是真的会因此而得罪了圣丹社。”
“之前我就曾听闻,有一些跟你有相同想法的炼丹师,结果被圣丹社发现之后,不仅被剥夺了炼丹师的身份,最后还在一夜之间被杀手斩杀灭门。”
“虽然能管局追查之后,并没有发现圣丹社与其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肯定是圣丹社在背后暗施的狠毒手段,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罢了。”
之前麻峰告知追灵殿被圣丹社要挟的说辞,余厦一度以为他是为了骗取自己出手炼丹而捏造出来的谎言,可现在听到朴杰和林惗皆对圣丹社颇有微词,顿时让余厦怒火中烧。
救死扶伤乃医生天职,炼丹师既然拥有等同于医生的能力,作为炼丹师工会一般存在的圣丹社,不但没有发扬济世救民的医德,居然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势利组织。
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让余厦对圣丹社产生出一种极度反感的情绪,而且还非常恼火。
“这么说,难道我师父白居易也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余厦目带愠怒之色,语气里充满了冰冷之意。
朴杰闻言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你师父其实跟你一样,听闻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对人不吝赠药。不过他倒是很聪明,选择加入了能管局。”
“有能管局在背后为他撑腰,圣丹社就算对他的做法再怎么不满,自然不敢派出杀手对付他。”
“何况你师父还有两名灵将级别的好友,加上他们一位是阵法师,另一位还是炼器师的身份,就算圣丹社本事再大,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两个人。”
听到这里,林惗不由噗呲一笑,微笑道:“与其说不敢得罪他们二人,其实是不敢得罪玄旗堂和万武斋吧!”
余厦听得是一头雾水,满脸不解道:“玄旗堂和万武斋又是什么组织?”
朴杰淡然道:“按照俗世的说法,玄旗堂是阵法师工会,万武斋自然就是炼器师的工会咯!”
余厦恍然大悟,笑谑道:“照你们这么说,只要后台够硬,圣丹社也拿我没办法了是吧?”
“愚子可教!”朴杰笑着对余厦打了响指,又继续说道:“只要你的人脉够广,背后的势力够强,完全可以无视圣丹社的存在,开设药馆对外人免费赠药。”
闻言,余厦轻声呢喃了一句:“看来在灵界混和俗世一样,后台够硬才是王道!”
朴杰旋即将话锋一转,问道:“行啦!不要跟我们卖关子了,你打算提出什么要求?”
余厦嘴角微翘,平静的说道:“我想成为禁源师!”
话音刚落,林惗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美眸里充满了惊讶之色,朴杰却对余厦竖起了个大拇指,笑吟吟的说道:“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林惗忍不住带着一抹质疑的目光看向余厦,不解道:“你打算让长孙云韶把禁源师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你?万一她不答应呢?”
余厦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谑道:“她不答应的话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和朴杰联手,带着你离开根本不成问题。”
“大嫂,那我先回去了,这事就让余厦出面处理吧!”说话间,朴杰捂着胸口,痛苦的表情又再度浮现在脸上,交代了一声之后便快速钻进了余厦体内。
带着一丝担忧之色看向余厦,林惗柔声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让你怎么帮忙?”
余厦闻言淡淡一笑,随即撤掉了笼罩在房间里的敛迹遁形阵,指了指门口,道:“叫她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余厦清了清嗓子,坐回到床上,对着门口的方向,朗声道:“长孙长老!你可以进来了!”
长孙云韶立刻推门进来,躬身道:“于先生是否已经有了决定?”
余厦点了点头,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
“我要你把禁源师的修炼方法传授给我!”
此话一出,长孙云韶猛地抬起头了,瞪大眼睛看着余厦,目光里充满了惊愕之意,迟迟没有回应,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半响后,余厦被长孙云韶看得有些不自在,轻笑了一声道:“考虑这么久,长孙长老是不愿意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
余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孙云韶打断了话音:“于先生对禁源师一职可有了解?”
“不了解!”余厦摇了摇头,道。
“既然不了解,为何先生想成为禁源师?”长孙云韶顿时大惑不解,不料余厦却满不在乎的看向她说道:“我对禁源师很感兴趣不行吗?长孙长老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强求了。”
“既然这样,猗丹村的事我也无需插手,请长孙长老另外找人替你们解决吧。”
说着,余厦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林惗甩了甩头,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两人刚推门走出房间,门外的几名守卫迅速端起武器瞄准余厦二人。
余厦侧过身来,眼角余光冷冷的瞥向身后还低垂着头,犹豫不决的长孙云韶,干笑道:“长孙长老,你觉得这些人能挡得住我吗?”
“不得无礼!还不退下!”长孙云韶急忙抬起头来,大手一挥,让门外的守卫收起武器退
到一边。
转念间,她走到余厦身旁,躬身道:“只要于先生答应出手相助,事成之后,老朽定将修炼法门交出!”
余厦听闻不由得冷哼道:“万一不成功呢?”
长孙云韶面色一沉,语气凝重道:“若是失败……猗丹村将不复存在,到时恐怕于先生和您的朋友也会身犯险境,难以脱身!”
听得这话,余厦和林惗顿时一怔,余厦神色微凝,诧异道:“你什么意思?不把话说清楚,我们马上离开!”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移步到议事厅再作详谈,不知于先生意下如何?”
旋即,余厦看向林惗,显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林惗沉默了片刻,隐隐觉得猗丹村即将面临的劫难,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打听白居易和祝禹西的下落。
只见她微微对余厦点了点头,决定先了解原因之后,再做打算。
见状,余厦看向长孙云韶,刮了刮鼻头,含笑道:“如果事成之后长孙长老反悔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长孙云韶闻言顿时面露难色,沉思了片刻之后,只见她摘下自己的空间戒指递到余厦面前,沉声说道:“这是老朽的空间戒指,有一道精血加持,功法卷轴就在里面。事成之后,老朽定当将功法双手奉上。”
“万一失败,老朽也不甘苟活,待到老朽身亡之后,戒指便会解除封印,于先生大可带着它和您的朋友离开。”
“好!”余厦一把抓过戒指,将其放入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随即对长孙云韶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微笑道:“那请长孙长老带我们去议事厅一趟吧。”
……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大厅正中摆放着一个偌大的方形沙盘,几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围站在沙盘一旁,指着沙盘上的各色小旗议论纷纷,还有数名身穿盔甲的青年男女在一旁细心聆听着老者们提出的建议,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是愁云惨淡的神色。
沉重的议事厅大门应声推开,众人顿时止住了讨论,见到长孙云韶带着余厦和林惗走进议事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余厦之后,目光落在身材姣好的林惗身上,正眼都不看一下长孙云韶,充满嘲讽的笑道:“长孙长老,这两位就是你说的高人?”
男子身旁一名留着干练短发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出声附和道:“长孙长老,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这小子不过才灵者的实力,你找他来当炮灰送死不成?”
“住口!”长孙云韶一声微喝,冷冷的看着男子身边的那名女子,呵斥道:“于先生已经答应出手相助,你若再敢出言冒犯,休怪老朽对你不客气!”
那名男子对此却不屑一顾,径直走到余厦面前,接近两米的身高比余厦还高出一个头,一身橫练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满,鼻孔对着余厦,抬起一根手指不停地戳着他的肩膀,无比嚣张的说道:“我倒想见识见识,你有什么能耐!”
余厦斜着目光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随即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悦之色,嘴巴裂了裂,淡淡的说了句冷音。
“就凭你?”
第三百三十章 大打出手
“我看你是找死!”
男子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声,刚才他用手指顿戳余厦肩膀之时,还故意加重了力道,没想到余厦不仅纹丝不动,而且还一脸从容的样子,让他不由心生怒意,抽指化掌,挥下一掌拍向余厦的胸口处。
随即,一道带着低沉如闷雷般的凌厉掌风,直直的印在余厦胸前。
没想到,众人翘首以盼的余厦被男子一掌击飞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只见余厦以右脚为圆心,左脚逆时针挪移了半步,带动身躯向后一个偏移,导致男子的手掌落在他胸前并没有爆发出任何力量,而是贴着他胸前滑向一旁,对他完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转瞬间,男子一掌落空,身体因为惯性的缘故不由向前一倾,脚下一个趔趄,恰好撞上余厦悄然翘起的勾脚,整个人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劲,向前扑了过去,险些撞在不到两步之距的议事厅大门上,摔了个狗啃屎。
整个过程发生在眨眼之间,令现场所有人的脸上无一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熟知男子实力的众人都知道他是灵师中品大成阶的实力,余厦身上的气息,由始至终都是灵者下品小成阶而已,俨然就是一名实力低微的新手。
一名刚进入灵界的新手不但没有被强如灵师的男子一掌打伤,反而毫发无损的躲过了如此强横一击,若不是亲眼所见,现场所有人都对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敢动我大哥?我杀了你!”那名短发女子见到男子摔倒在地,顿时勃然大怒。
只见女子手掌曲卷呈爪型,身形向前一纵,一记闪着寒光的手爪猛然探出,冲着余厦的后脑勺抓去。
余厦毫无所动,就在利爪即将接触到他后脑勺之前,他脑袋向左一偏,先是躲过了女子的手爪,接着肩膀猛地向上一提,将女子手臂顶起。
趁得女子出现一丝惊愣之时,余厦陡然倒退一步,抬起双手抓住女子手腕处和手臂上方,身体同时向后一靠,猛然使出一记过肩摔,将女子朝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子的方向,狠狠地摔了过去。
男子措不及防被女子砸了个正着,双双倒在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余厦身上,无一不是瞪圆着眼睛,如同看待怪物一般看着他。
男子扶着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稳身形,目光里充满了滔天怒意,见得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身上瞬间暴涌出一股强悍的气息。
见状,长孙云韶连忙挡在余厦身前,指着面前的男子呵斥道:“公孙步甸!不得无礼!”
男子大步向前一踏,沉重的脚步将坚硬的底板踩出一个颇深的脚印,无数道裂痕向四周蔓延出数米之远。
男子愤愤的指着长孙云韶,咆哮道:“长孙云韶,你若再不让开,别怪本将军不给你面子,连你一块教训!”
对此,余厦却视若无睹,随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包灵界香烟,若无其事般点起一根,吐了个淡淡的烟圈,眼皮轻抬,对身前的长孙云韶淡然说道:“长孙长老,这种小角色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看来你这个长老的威望并不是很高嘛。”
长孙云韶目视前方,对身后的余厦凝声说道:“于先生说笑了,他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而是猗丹村
防卫军的统领将军。”
余厦不屑一顾,淡淡的吐了口烟雾,笑谑道:“防卫军的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长孙长老,我怎么觉得你这长老的身份,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尊贵嘛。”
余厦说得一点都没错,长孙云韶身为长老的身份,却被眼前这位所谓的将军出言冒犯,完全没有得到半分应有的尊重,就连身后围站在一旁的族人,对此也是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
显而易见,长孙云韶的身份在这里并不被人看重。
“大哥!你别出手!这臭小子我来对付即可!”
公孙步甸身后的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从其身后走出,语气里充满了愤愤之意。
余厦淡漠的瞥了一眼过去,弹了弹手中香烟的烟灰,轻声道:“太麻烦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余厦的话音落入女子耳中,让她不由朗声大笑了几声,眼睛死死盯着余厦,阴声道:“长孙长老,看来你真的是老糊涂了,这种白痴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闻言,余厦脸色微微一变,从长孙云韶身后走了出来,冷笑了一声,道:“身为后辈目无尊长!你爹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长孙长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出手替你教育一下后辈吧。”
“这个不会另外收费!”
语音刚落,只见余厦手指轻夹烟头,轻描淡写的弹指射出,细小的烟头带出一道撕裂空气的破风声,径直朝女子右肩的位置射去,速度之快,霎时令女子呆愣当场。
“小心!”
公孙步甸一声威喝,连忙伸手将女子拨向一旁,同时身体一偏,烟头瞬间从两人中间穿过,击落在身后的议事厅大门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哐当声响,震彻在整个空间里。
“放肆!”
公孙步甸握紧拳头咆哮一声,顿然暴起身形,挥起一记怒拳朝余厦冲了过来。
余厦不慌不忙,双手架起咏春起手式。
拳锋临近,只见余厦左手向外一摊,轻描淡写的挡下公孙步甸的怒拳,接着右手抬掌向前一探,一掌击在他的下巴处,使其身形顿时向后一仰,旋即,手肘随即向下一沉,一记手刀顺势向前一插,骤然抵在其胸前。
下一秒,手刀收指握作拳头,猛然向前推出,一记力道十足的咏春寸劲乍然轰得公孙步甸倒后飞去,沉沉的砸向议事厅的大门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大门砸落到地上,惊得门外的守卫急忙退离大门的范围,一脸惶恐的看着公孙步甸和大门一起倒在自己面前。
“我杀了你!”
女子脸上泛起一抹狰狞,一个箭步朝余厦冲了过来,左腿猛然抬起,腿风如雷,一记如飓风般的鞭腿横扫而出。
余厦脚下一踏,扎稳马步,右手手肘举起,挡下女子鞭腿之后,右膝猛然抬起,小腿同时向前一蹬,直接踩在女子右脚膝盖下方的小腿前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出,女子面露痛苦之色,紧咬银牙,双手五指一扣,身形向前一弓,两道利爪朝余厦两肋处撕扯而来。
只见余厦双手向外一摊,将女子手中两道利爪拦下,随即双臂向内一收,双手作捧花状向前一抬,恰好顶起女子的下巴,致使其身形向上一挺,
借着女子身形僵直的一刹间,余厦身形一转,马步向前一踏,右肩同时向前顶出,一举撞向女子胸口处。
强大的推撞力将她撞得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在身后十余米开外的墙壁上,方才止住了退势,一口殷红的鲜血登时夺口而出,喷洒在地面上。
“休得狂妄!胆敢在议事厅出手伤人!老夫饶不得你!”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在空间里,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的威压骤然从天而降,使得余厦身形猛地一滞。
一道突如其来的模糊身影霎时出现在余厦身旁,眨眼之间,一道如闷雷般的掌风径直拍落在余厦的肩膀处。
砰一声!
余厦所在的位置顿时炸起一片石花,无数碎石粉尘朝四周溅射而出,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银发老者正举着手掌出现在余厦身旁。
“残影?!”
银发老者顿时大惊失色,自己的手掌竟然没有打落在余厦身上,反而透过了他的身躯,如此诡异的一幕令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就在银发老者对此景陷入一时呆愣之际,余厦的声音从其身后传了出来:“下手这么重,你想杀我吗?”
闻听,银发老者连忙暴起身形,向一侧急退出数米之外,稳住身形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余厦,惊声道:“你根本不是灵者实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隐藏实力?居心何在?!”
“嘁!”余厦冷笑一声,又掏出一包灵界香烟点起一根,面对银发老者的连声质问完全不搭理,反而转过身来看向长孙云韶,神色冷漠道:“长孙长老,这就是你们猗丹村的待客之道吗?”
“既然如此,这个忙我不帮也罢!”
“戒指还你!”
说着,余厦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长孙云韶的戒指,随手抛到她的面前,同时对林惗晃了晃脑袋,轻声道:“林妹,我们走!”
林惗不作二想,正欲跟上余厦离开议事厅,陡然之间,银发老者身上再度暴涌出一股更为强横的威压,笼罩在议事厅里。
可怕的威压如千钧巨石般压在林惗的身上,使得她双膝一沉,单膝跪倒在地,唯有紧咬银牙,双手撑在地面上,弓起身体支撑着不被空间里的威压按跪下去。
这时,银发老者抬起怒指,指着余厦大声呵斥道:“伤我族人岂能让你轻易离开!”
“如实道出你的身份,否则,休得离开本村!”
闻言,余厦丝毫不为所动,但见到林惗在威压之下苦苦支撑着娇躯寸步难行,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朝林惗的方向走去。
瞧见余厦竟然不受威压所制,银发老者脸上的惊容更胜之前,不敢再有所保留,旋即一股暴戾凶狠的气息在其身上暴涌而出。
见状,长孙云韶急忙大声呐喊道:“公孙长老,快住手!”
“于先生是老朽苦求而来的贵人,唯有他出手才能解决猗丹村的存亡大劫。”
银发老者闻言却不屑一顾,并且怒视着长孙云韶,狠声道:“此子因你而来,待到老夫将其收服,势必连你一并治罪!”
这时,余厦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悠哉的抽了一口烟,冷笑道:“我倒想看看……”
“你怎么拿下我?!”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尽的悔意
余厦的话音刚落,公孙长老脚掌狠踏,脚下炸起碎石四射,随即身形暴冲而出,林惗只觉眼前一花,公孙长老已然出现在余厦面前,左手手掌更是拍落在其胸口处,惊得她脸色骤然大变,如此迅猛的一掌,余厦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成重伤倒飞而出。
然而,结果却出乎现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只见余厦身体向后一弓,双脚突然一沉,同时肩膀一抖,公孙长老那浑厚的掌力就像打在一团海绵上,完全没有爆发出应有的杀伤力,但余厦脚下的地板却炸裂出无数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遽然间,余厦抬起右手拍落在公孙长老的手肘关节处,向内一压,使得他的左臂骤然向下一沉,惊得他迅速抬起右掌再度拍向余厦胸前,却被余厦抬起的左手向下一压,攻势再度被拦了下来。
余厦嘴里叼着半根没抽完的灵界香烟,戏谑的龇牙笑了笑,双臂同时向内一阵搅动,公孙长老感到自己的双臂仿佛与余厦的双臂紧紧的绑在了一起,根本无法抽离,最后还被余厦带动起双手交叉按在丹田的位置。
下一秒,余厦身上突然暴涌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双臂一抖,双掌向上一提,顺势向前一推,印在公孙长老胸前,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感到胸口处如同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身体震得倒飞出去,狼狈的向后踏了十几步,方才止住了退势。
公孙长老揉了揉有些闷痛的胸口,抬起愕然的目光望向余厦,大惊道:“你这是什么有源技?!”
余厦吐了口烟,手指将香烟弹落到地上,随即架起太极拳起手式,笑谑道:“这是我们小区大妈每天晨练都会玩的……”
“太极拳!”
“小区大妈?太极拳?”公孙长老愣了下,根本听不明白余厦话语里的意思,还以为他是故意出言挑衅,不由怒气大盛,咆哮道:“混账!你竟敢戏弄老夫!”
一股比之前更为狂暴的气息,如火山爆发一般从公孙长老体内暴涌而出,炸出一道磅礴的气浪,向四周肆虐而去。
顷刻之间,公孙长老掌心遽然爆闪出一道耀目的红芒,随即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一道熊熊燃烧的赤红烈焰顿时冲天而起,整个议事厅刹时一片红光。
见状,林惗的脸色猛然涌现出一抹苍白,急忙对余厦呐喊道:“于大哥小心!这是玄阶源技——赤炎惊灭拳!”
“林小姐快退!”
长孙云韶一声微喝,迅速拉着林惗退到议事厅的角落,随即暴起身形来到余厦身旁,指着公孙长老怒吼道:“公孙宏硕,你若敢杀他,你就是导致猗丹村灭亡的罪人!”
公孙宏硕闻言却不以为然,恶狠狠的瞪着长孙云韶,狠声道:“胡说八道!你若再不让开,休怪老夫连你一同击杀!”
听得这话,长孙云韶大步迈出,挡在余厦面前,目光直视前方,凝声道:“于先生你赶紧带着林小姐离开,此事因老朽而起,决不能让先生因我而亡。”
说着,长孙云韶转过身来,将余厦之前还回来的空间戒指又塞到他手里,再度催促道:“快走!”
余厦得见长孙云韶竟会做出如此舍身的举动,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莫名的
感动。
转念间,余厦嘴角裂笑,把戒指又交还到长孙云韶手中,微笑道:“长孙长老,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么?”
说罢,余厦挥起一掌,一股柔劲霎时应掌而出,将长孙云韶推回到林惗身前。
或许是看到余厦此举之后,再无后顾之忧,公孙宏硕一声呐吼,双拳之上的赤炎爆发出一道狂暴的火柱,将议事厅的天花板轰出一个大窟窿,直冲天际。
一时间,无数碎石和巨大的砖块砸落而下,引得下方的众人纷纷避让,这时余厦才发现大厅当中那个巨大的方形沙盘,竟然不是实物,而是一个全息投影的影像而已。
与此同时,余厦头顶之上的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圆形符文法阵,只见他抬起目光瞥了一眼,轻声笑道:“这源技倒是有点意思!”
下一秒,公孙宏硕双拳怒砸而下,狠狠地轰在地面上,天空中的法阵骤然闪出一道耀目的红芒,一道明亮夺目的光柱顷刻照射而下。
轰!
刹那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道火柱从余厦所在的位置冲天而起,如惊涛骇浪般的狂暴气浪冲击波带着骇然的气势,朝四周荡漾开去,使得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颤。
看到余厦的身影在滔天的火光里消失殆尽的一刹间,林惗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呆的看着火柱在眼前缓缓消散,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眼前随之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幸得一旁的长孙云韶一把将她扶稳。
林惗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惊骇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却没有看到余厦的身影,一个骇人的念头油然而生:“余厦死了?那朴杰也跟他一块消失了?”
公孙宏硕满意的目视前方,冷声道:“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余厦的声音从公孙宏硕的身后传了出来,惊得所有人瞬间将目光锁定在公孙宏硕的背后:“你说谁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公孙宏硕却感到脑后被一道冰冷的枪口抵着,令他不敢再妄动半分,骇然的道:“你竟然没死?!”
“嘁!”余厦举着一把从老徐那里得来的手枪灵器,在公孙宏硕背后信步走出,冷哼道:“你这技能释放cd这么久,还想打中我?你逗我玩呢?”
“丝……滴?”公孙宏硕又被余厦突然冒出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音给怔了下。
余厦对此也懒得解释,举着手枪瞄准公孙宏硕的眉心,冷声道:“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就算你杀了老夫,也休想安全离开本村!”公孙宏硕朗声一笑,面对余厦的威胁根本不以为然。
话音刚落,议事厅内不少老者和年轻男女同时掐动起手决,将灵武召唤术施展出来,清一色的蓝色长弓赫然出现在每个人的手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拉满长弓,不仅瞄准余厦,而且还有几名男女瞄准着林惗的方向,弓弦之上,数道丈许长的蓝色光箭蓄势待发,只需一声令下便会全数朝余厦和林惗射去。
此时,早已从门外爬起来的步甸,也将自己灵武召唤了出来,旋即身形暴起,出现在林惗身旁,手中的长弓搭起一支蓝光长箭,指着她的太阳穴的位置,转头对余厦呵斥道:“放下
你手中的灵器,否则我现在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你敢!”
就在余厦转头看向林惗方向的一刹间,公孙宏硕手中一晃,一把将余厦手中的手枪抢了过来,抵在他后脑勺上,冷声道:“我倒想看看,你的身法速度和布甸的箭相比,哪个更快一些!”
说到这里,公孙宏硕眼眸中涌出一抹森冷的杀意,目光移向布甸的方向,狠声道:“布甸!杀了她!”
“不!”
长孙云韶发出一声惊呼,迅速抡起手中的权杖朝布甸的手臂挥去,权杖击中他的手臂,使得他手中的长弓向外偏移了一下,蓝光长箭应声射出,箭光刮过林惗的左眼,带出一道飞溅的血花,伴随而来的还有林惗发出的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混蛋!”
余厦一声怒吼,身上瞬间暴涌而出的狂暴气息,吹得公孙宏硕倒飞而出,身形随即暴怒而起,眨眼间便闪现到林惗身前,布甸正欲抬弓搭箭,眼前顿然一花,一记充满滔天怒意的铁拳带着一道雷鸣般的破风声,猛然轰在他的左肩上。
嘭一声!
布甸整条左臂被铁拳狂暴的力量轰作一团血雾,身形直接倒飞出去,沉沉的砸落到议事厅大门外的地面上,肩下喷涌而出的鲜血更是将地面染成一片暗红之色,驻守在附近的守卫吓得根本不敢靠近。
同时间,数道蓝色箭光朝着余厦急射而来,却被他身后陡然出现的一面宽大的黑色盾牌悉数挡下,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这时,余厦蹲下身来,颤抖着双手将地上痛苦地捂着左眼的林惗扶坐起,看着殷红的鲜血从她指缝间不停渗出,林惗的左眼居然被布甸手中的利箭射破,余厦的双眸里顿然闪出一道森冷的杀意!
余厦银牙紧咬,眼眸中的杀意里还夹杂着愧疚之色,若不是因为自己卖弄实力,没有第一时间与林惗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就不会导致她的左眼被布甸射瞎,余厦的心中骤然涌现出无尽的悔意。
将一枚丹药喂入林惗嘴里,让她盘坐好之后,余厦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身后的方形盾牌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暗幽无光的黑色长刀紧握在手中。
本来,瞧见黑色盾牌出现的一刹那,公孙宏硕的心神已然出现了一丝慌乱,此刻再看到余厦手中的黑色长刀,顿时,他的心神猛然一颤:“以念御武!而且还是……黑阶灵武!”
顷刻之间,余厦不再隐藏实力,一身浑厚的气息从体内完全绽放,向四周狂暴的肆虐开去。
现场所有人几乎都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死亡气息,此刻正笼罩在整个议事厅里。
“这是灵将的气息!”身后的长孙云韶骤然心头大惊。
感受到余厦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公孙宏硕这时才真正后悔起来,为何刚才不听长孙云韶的警告,偏偏要惹怒这么一位灵将级别的杀神!
然而,这份悔意却来得太晚了!
只见余厦手中的长刀绽放出一道冷凛刺骨的刀芒,双眸充满着瘆人的杀意扫视了现场一圈,对眼前的众人咬牙切齿道:“她的眼睛……”
“由你们的命来偿还!”
第三百三十二章 擎雷破风斩
余厦手中那把黯黑无光的三尺长刀,霎时间电光大作,噼啪作响的电芒缠绕在刀身上闪烁不已,一道黑色的刀芒向外延伸,不仅将四周空气撕破,还将地面割裂出一道极深的刀痕,伴随着猎猎作响的电光,还未开始出招,如此气势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这可怕的一幕,长孙云韶面色瞬间惨白,双膝垂落下跪,权杖扔落在地,两手抓着余厦愤怒的拳头,抬起头望向杀气腾腾的余厦,双眸中露出苦苦的哀求。
长孙云韶语带哭腔,道:“于先生手下留情,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识好歹,不但激怒了先生,还伤了林小姐的眼睛。但此事皆因老朽而起,老朽愿意替他们接受先生的惩罚。”
“恳请于先生刀下留人,这些人都是我猗丹村的中坚力量,若是先生把他们都杀了,猗丹村便无人统领防卫军抵御外敌入侵,必遭灭顶之灾啊!”
余厦手臂一甩,挣脱了长孙云韶的双手,手中长刀向前一指,垂下头来怒视着她,狠声道:“这群目中无人的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你替他们求情!”
“林妹因为我而被刺瞎了眼睛,这笔血债就由他们来偿还!”
就在这时,林惗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抓住余厦的手臂,缓缓抬起头来:“于大哥,魂身的残疾不会对灵体造成影响,不必为此而滥杀无辜。”
虽然得到丹药治疗之后伤势已愈,但是林惗脸上的血污依旧,一道一指长的伤疤印刻在太阳穴上直抵眼窝处,眼窝里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已被一个瘆人的腥红血洞所替代,还未干枯的血液还从里面流淌出来,显得尤为瘆人。
如此令人痛心的一幕,让余厦心中的怒火更胜之前,手中的长刀更是握紧了几分,愤然怒吼道:“那我就斩杀他们的魂身,来偿还对你眼睛造成的伤害!”
然而,可就在长孙云韶为族人求情的时候,公孙宏硕却悄然将自己的紫阶灵武召唤了出来。
听到余厦要斩杀所有人的魂身,公孙宏硕身上骤然暴涌出一股强大的源能气息,手中的紫色长弓燃起一道暗紫色的烈焰,一道紫炎长箭搭在长弓之上,口中吐出的咆哮声顷刻响彻在议事厅里:“杀了他们!他们不死,我们必死无疑!”
这道怒音惊得周围的老者和年轻年女从惶恐中惊醒,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弓,迅速拉满弓弦,与公孙宏硕一同将弓弦猛然释放。
顿时间,蓝色箭芒带出一道撕天裂地之势射向余厦的方向,欲将三人射杀当场。
“冥顽不灵!”
余厦暴吼一声,手中长刀的黑色刀芒绽放出炫目耀光,随即手臂狂舞,黑色刀芒瞬间形成一个电光缠绕的巨大风车,将急射而来的箭芒悉数挡在身前。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电光大作,刀光与箭芒交织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道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无数箭矢被余厦手中的长刀搅得漫天四射,朝四面八方弹射而去,议事厅的墙壁和地面瞬间被射得千仓百孔,炸出一朵朵石花,而余厦身后的林惗和长孙云韶却毫发无伤。
余厦挥舞手中长刀抵御着箭雨攻击,同时大喝道“长孙长老!他们连你都不放过,你还想替他们求情吗?!”
长孙云韶闻言顿时瘫坐
在地上,看了一眼面前挥刀防御的余厦,随即将目光落在周围不停拉弓放箭的族人,如此一幕让她顿感心灰意冷,失意的泪水从双眸里流淌而下。
缓缓将那枚内藏功法的空间戒指戴到林惗手上,在林惗惊诧的目光下,长孙云韶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哭丧道:“林小姐,一会老朽拖住他们,虽然只有一息的时间,但足以让你和于先生离开此地。你们只需往东边前行,便可到达斯什城!”
林惗听到长孙云韶这么一说,隐隐觉得她有舍身赴死的想法,连忙抓住她的手臂,道:“长孙长老,别做傻事!有于大哥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语音落地,林惗迅速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把步枪型的灵器,端起枪来对着周围放箭的猗丹村族人疯狂地抠下了扳机。
面对林惗的火力支援,周围的猗丹村族人顿时被打得阵脚大乱,几名躲闪不及的年轻男女,更是被灵器射出的绿弹射中倒地,顷刻之间,漫天飞射的箭芒霎时减缓了攻势。
余厦抓住这一间隙,将公孙宏硕射来的一道紫炎箭矢挥挡回去,令他因为躲避反射回来的箭芒导致身形一滞。
余厦迅速举起手中长刀护在胸前,转瞬间,体内暴涌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可怕气息。
与此同时,以余厦为中心,一道狂暴的旋风平地而起,议事厅上方那早已破烂不堪的天花板瞬间被狂风冲破,一股霹雳缠绕的龙卷风暴自地上直冲天际。
一刹间,风暴肆虐,射向三人的箭矢根本无法击穿狂风,反而被旋风带起卷入天际。
余厦此时施展的,正是早前与莫子元切磋之后,得到他亲传的莫氏宗门的独门刀法。
习得刀法之后,为了隐瞒他是莫子元徒弟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过这套刀法。今日为了林惗的安危着想,余厦唯有将这套威力十足的霸道刀法施展出来。
“擎雷破风斩!”
随着余厦一声怒吼,手中长刀挥劈而下,龙卷风暴内绽放出无数黑色刀芒,向四面八法呼啸而去,肆虐在整个议事厅里。
顷刻之间,血腥一幕在议事厅里上演,锋利的刀芒如同切豆腐般,将议事厅内的猗丹村族人切割得体无完肤,刀芒更是透体而过,和公孙宏硕的惨状一样,所有人的魂身都被切割成无数令人作呕的血块,洒落一地。
刀芒消逝过后,原本宽敞的议事厅轰然倒塌,将满地的血肉掩埋在一片废墟当中。
瞧见众人被斩杀魂身的灵体心悸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惶恐的四散而去,余厦收起手中的长刀,眼眸里的冰冷杀意也随之消散,将林惗从地上扶起后,轻声道:“我们走吧!”
林惗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景象,悻悻的点了点头,躬身将长孙云韶也扶了起来,柔声道:“长孙长老,与其继续留在村子里不被人待见,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长孙云韶抹去眼角处的泪光,瞧见周围的族人仓皇而逃,再回想起刚才族人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一幕,万念俱灰的长叹了一口气,方才微微点了点头。
余厦对此并没有持反对意见,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长孙云韶,随即一跃而起,与二人一起向东飞去。
很快,三人便飞出了村庄的范围,长孙云韶指
了指前方一座半山处有一抹红色的山峰,对余厦说道:“于先生,前往斯什城距离路程遥远,有些事情老朽还未对于先生说明,寒舍就在前方,不如我们稍作休整再出发,不知您意下如何?”
“去你家?”
余厦立刻停下身形,悬停在空中,微咪着眼睛凝视着长孙云韶,冷冷的说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长孙云韶连忙解释道:“余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想让林小姐洗漱一番,然后再告知二位斯什城当下的形势。”
余厦看向一身血污的林惗,瞧见她一直用手挡着左眼的血洞,不由抿了抿嘴唇,正欲开口,林惗却抢过话道:“于大哥,当下斯什城两军交战,我们还是先了解一下形势,再作决定吧。”
“对了,我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告……联系蒲大哥。”
闻言,余厦顿时怔了下,困惑道:“为什么?”
林惗转头看向猗丹村的方向,柔声道:“你已将他们的魂身击杀,让他们得到了教训。若是给蒲大哥知道我受伤的事,我怕他会跟你之前一样,对猗丹村大开杀戒。”
余厦依旧不解道:“可是……这件事怎么能瞒得住啊?”
林惗露齿一笑道:“斯什城内应该有修复魂身的地方,伤疤很容易便可以去除。”
“至于我的眼睛,你也不必太担心,斯什城内有我林家的分部,我自有解决办法。”
“但是在解决我眼睛的问题之前,你千万别让蒲大哥知道这件事!”
沉默了片刻,余厦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冷眼看向长孙云韶,道:“那我们先去你家休整一下,如果让我发现你再耍什么手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长孙云韶诺诺的点了点头,迅速提起身形,带着二人朝着远处的山峰飞去。
转眼间,三人便来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的一座院落前。
谨慎起见,余厦悄然施展出源技破源瞳查看着四周的环境。
院落之外四周是一片长满红叶的树林,余厦对植物虽然不了解,但是明显看出这片红叶树林并不是枫叶林,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植物。
院落里有一座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小木屋,屋前的草坪上种满了许多不知名的鲜花,屋旁还有一张实木方桌,搭配着四张由巨石削平制成的石凳,整个场景显得格外的怡人。
虽然在这里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陷阱之类的埋伏,但是余厦看到长孙云韶转身招呼林惗进屋洗漱的一刹间,目光骤然一凝。
旋即,余厦走到方桌前坐了下来,并没有将破源瞳收起,继续环视着庭院周围的环境。
随手点起一根灵界香烟,余厦蹙紧眉头,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片刻之后,长孙云韶从屋里走出,手中还端着一个茶盘,关上屋门后朝余厦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长孙云韶坐在余厦面前,给余厦递上一杯倒好的热茶。
余厦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同时,抬起目光看着面前的长孙云韶,语气随意道:“长孙长老,你这里环境不错啊。”
“不对!”余厦语气顿了一下,嘴角扬起,哂笑道:“我应该叫你……”
“长孙小姐才对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禁源师的秘密
长孙云韶闻言顿时惊了一下,正给自己杯子里倒茶的手,惊得抖了一下,茶壶里倒出的茶水不由得偏洒在桌面上。
她急忙拿起茶盘里的手巾擦拭着泼洒在桌面上的茶水,目光不敢直视余厦,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慌乱之色。
长孙云韶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微微抬起目光瞥了一眼余厦,显然有些心虚:“于先生,老朽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厦缓缓吐出一口烟,歪着头盯着长孙云韶的脸,嘴角噙着一抹嘲讽,道:“你觉得再这么装下去,还有意思么?”
“再对我有所隐瞒的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余厦放出这句狠话,长孙云韶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抿着嘴唇放下手中的手巾。
随即,只见她捻着手指,将手上一副人皮手套摘了下来,原本如枯树皮般布满褶皱的双手之下,竟是一双丰润白皙的玉臂,手指秀窄而又修长,宛如凝结的玉脂,柔美中还带着一抹温润的珠泽。
紧接着,她缓缓闭上双目,玉指轻捏,先将缠绕在脖子处的褶皱皮肤摘下,显露出白皙丰润的颈脖。
最后,小心翼翼的将脸上那片薄如蝉翼的面膜摘了下来之后,一张容色绝丽的俏脸,赫然展现在余厦眼前。
长孙云韶将这些掩盖其面貌和皮肤的特殊道具收回空间戒指,手指在套于纤细手腕的手镯上擦拭了下,身上那套老气的服饰瞬间被一身素白的丝绸长袍所替换,长袍之下则是一袭将婀娜身材紧紧包裹着的白衣。
此景,余厦蓦然瞪直了眼,心中暗暗惊叹:“卧槽!好漂亮!”
迅速收起目光里的异色,余厦将手中烟头悬浮在掌心,五指轻抓,烟头瞬间燃起一道焰火,眨眼间便燃烧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灰渍。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跟俗世里一些宅男向自己心中的女神,卖弄自己掌握了一些小魔术一般,幼稚而又搞笑。
余厦显然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一种莫名紧张感。
长孙云韶对此却没有多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余厦,原本苍老沙哑的声线,此刻换成一把温柔间还带着些许妩媚的御姐音,柔声道:“在下的小手段果真逃不过于先生慧眼。可在下有些不明白,于先生是如何发现的?”
余厦嘴角微翘,拿起水壶给自己的茶杯重新斟上一杯热茶后,举着茶杯,盯着杯中的茶水,语气随意道:“你这小把戏当然逃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至于我是如何看出来,你就不用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经过在议事厅里的遭遇,余厦直觉认为长孙云韶并非故意玩弄手段之人,隐瞒相貌或许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此时对司徒云韶的态度,并没有像之前对待公孙宏硕那般咄咄逼人。
在没有弄清楚其背后的原因前,余厦自然不会跟她当场翻脸。
余厦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问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装成老太婆的模样。而且还远离猗丹村,一个人住在这山旮旯里,这跟你的长老身份根本不符!”
闻言,长孙云韶苦笑了一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整个人的言行举止没有了之前那种老者的老定,反倒是变得柔美不少。
“于先生若是真正了解禁源师一职,
便不会有此疑问了。”
放下茶杯,余厦不解的看向长孙云韶道:“难道禁源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村子里的人,对你的态度有点怪怪的。”
长孙云韶微微点了点头,叹声道:“于先生的火眼金睛之术着实厉害!”
“实不相瞒,之前听闻先生想成为禁源师,在下曾经误认为于先生是冲着永葆青春而来。”
这话顿时引得余厦惊讶不已:“你的意思是……禁源师可以永远保持年轻?那你……不会真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吧?”
长孙云韶捂嘴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绯红之色,柔声道:“于先生见笑了,在下的实际年龄确实与容貌有着天壤之别。”
“不瞒于先生,在下前些时日刚刚年满百岁高龄。”
嘶!
余厦一脸惊愕的深吸了一口寒气,顿时有些失措,道:“那我应该管你叫长孙婆婆,还是长孙小姐咧?”
长孙云韶轻声笑了几声,道:“于先生若是不嫌弃,可直呼云韶之名。”
“那怎么行!你都一百岁了……”
话刚说到一半,余厦俨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我还是叫你长孙小姐吧,起码跟你的样子比较搭一点。”
一时间,谈话的气氛变得极为融洽,余厦暂时放下了对长孙云韶的防备,收起了破源瞳,与她攀谈起来。
“禁源师到底是一个什么职业,之前听林妹说只有古籍上才有记载,这个职业既然可以保持年轻的样子,应该是个热门职业才对吧?”
听到余厦这么一问,长孙云韶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美眸垂下,看着手中的杯中茶,沉声道:“禁源师并非如于先生所想的那样,其实它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职业,甚至用神憎鬼厌来形容都不为过。”
“为什么?能永葆青春不是很多人的梦想吗?难道就是因为你是禁源师,所以你们村子的人才会用那种不尊重的态度对待你?”
对于余厦的不解,长孙云韶美眸微抬,与他投来的诧异目光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转移到一旁,微微点了点头,苦笑道:“猗丹村地处偏远,平时极少与外界有所来往,就算知道在下是禁源师的身份,他们也不甚了解。”
“平日里他们只认为我是一名可以让人失去修为的老巫婆罢了。”
“所以在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斯什城的‘易颜堂’订制易容面膜,将真实容貌隐藏在面具之下。”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在下容貌持久不变,定会惹得外人前来,甚至还会给在下带来杀身之祸!”
余厦闻言大惊不已:“杀身之祸?这有点太离谱了吧?”
就在长孙云韶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木屋的门嘎吱一声被林惗推开,此时她已洗去一身血污,换上一身整洁的淡蓝色长裙,一条洁白的手帕斜绑在左眼的位置上,将容貌遮挡了大半。
“于大哥,你们在聊什……”
话没说完,林惗一眼便发现余厦身旁正起身低着头面对自己的白袍女子,不由得惊诧道:“你是何人?长孙长老她哪去了?”
长孙云韶躬身给林惗行了个礼,含笑道:“实在抱歉,惊扰了林小姐,在下正是长孙云韶。”
林惗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跑了
过来,一脸惊喜的打量着如脱胎换骨般的长孙云韶:“古籍上说禁源师能永葆青春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长孙云韶抬头看向林惗的时候,发现她的样子与之前的模样有所改变,登时愣了下,有些不解道:“林小姐,您的容貌……”
林惗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道:“刚才洗漱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易容面膜已经损坏了,所以现在只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莫非于先生的容貌也是……”长孙云韶诧异的转头看向余厦,只见他手指一掀,大大方方的将易容面膜摘下,露出原本俊朗的模样。
长孙云韶的脸上顿时再度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之色。
“长孙小姐,我们原本只是打算去斯什城办事,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会带上易容面膜。”
听到余厦这番说辞,长孙云韶连忙摆了摆手道:“于先生不必多言,在下自知二位定有难言之隐不便告知,在下自然也不会过问。”
说着,长孙云韶招呼林惗落座,同时还给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坐下之后,林惗笑眯眯的看着长孙云韶姣好的面容,笑谑道:“于大哥,我突然也想成为一名禁源师,要不你把长孙长老的名额让给我吧!”
余厦干笑了声,玩味地说道:“那你可要想好了,长孙小姐刚才还跟我说,成为禁源师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哟。”
林惗登时怔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长孙云韶,惊问道:“杀身之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长孙云韶放下手中的茶壶,有些不解的看向林惗问道:“林小姐熟读古籍,难道古籍上没有记载禁源师为何会成为众矢之的原因吗?”
林惗摇了摇头道:“那篇古籍上的篇章残缺不全,我也只是在上面看到一些关于禁源师能力的粗略记录罢了。”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到关于禁源师为何会被追杀的原因。”
听完林惗所说,长孙云韶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很久以前,禁源师其实是一个受人尊崇而又敬畏的职业,其地位甚至凌驾于炼丹师和炼器师之上。”
“皆因心能者被禁源师接触之后,虽然会被其对丹田和灵魄暗下禁锢,失去一切修为,但是也可以在接触之时,被禁源师发现其所在的潜力。”
“为此,不少宗门和强大势力不惜高价聘请禁源师为其门下的子弟测试潜力。”
“在当时,禁源师在灵界中可说是最炙手可热的职业。”
“可谁能料到,就在一千多年前,禁源师里出了几个害群之马,导致禁源师的地位一落千丈,不但被各大宗门和势力唾弃,还遭到了无尽的追杀!”
闻言,余厦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些人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长孙云韶眼眸里闪过一丝愠怒之色,愤愤道:“事因这些天杀的狂妄之辈,在无意间创造出了一道独门功法。”
“因为这门功法的出现,不久之后,竟然演变出一场祸及整个灵界的灾难!”
林惗听到这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这门功法叫什么?”
长孙云韶缓缓抬起目光,看着林惗和余厦,凝声说道:“这门功法原本的名字早已鲜为人知,但是后人管它叫做……”
“合灵禁术!”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决战之地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里突然炸响的旱雷一般,炸得林惗瞠目结舌,霎时间竟有些恍惚,手中的茶杯因失神而从指缝里滑落,摔在桌面上,溅得水花四溅。
余厦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直接脱口而出:“卧槽!合灵禁术竟然是禁源师发明的?”
余厦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窃喜之色,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禁源师都会这门功法?”
一直以来,他和朴杰提升实力的目标之一,便是要从司徒英彦手上夺回另外半道合灵禁术的残卷,让朴杰得以离开自己的魂身。
万万没想到,此时居然得知如此劲爆的内幕,而且还有一名活生生的禁源师,此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长孙云韶却被余厦这声惊呼吓了一跳,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余厦,疑惑不解道:“于先生……以您的年纪……怎么会知道这门功法?”
任她想破头皮都不可能想到,面前的余厦不仅仅是合灵禁术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受益者’。
不过,余厦并没有直言,经历过被麻峰连坑带骗的手段之后,他自然不会再轻易对人交底。虽然长孙云韶说出这个不可思议的内幕,但口说无凭,多留一个心眼不无坏处。
正当余厦不知如何回答长孙云韶提出的这个疑问时,林惗迅速缓过神来,连忙抢过话道:“这门功法是我告诉于大哥的。”
言语间,林惗悄然对余厦使了个眼色,在没有搞清楚真相之前,显然不能轻易将合灵禁术的秘密告诉长孙云韶。
“我之前也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这门功法,所以于大哥才会知道它的存在。”
长孙云韶对于林惗给出的解释并未多想,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林小姐年纪轻轻便博览群书,在下实在是眼拙了。”
“让长孙长老见笑了,实情是我在家里闷得慌,闲来无事便去我爹书房里翻看古籍,打发时间而已。”林惗摆了摆手,含着笑拿起手巾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
“真是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看来就是因为这门功法的出现,所以才导致禁源师成为了灵界的公敌。”
余厦之前曾经听朴杰说过这段合灵禁术的历史,却不知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与禁源师有关,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长存云韶苦笑了一声,悻悻道:“于先生这个比喻真是新奇,不过倒也贴切!”
“经此一役之后,禁源师一脉就犹如丧家之犬般被心能者们疯狂屠杀。”
“为了躲避追杀,在下的族人不得不隐藏身份,逃到猗丹村定居了下来。”
余厦寻思了片刻,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长孙云韶,问道:“我如果成为禁源师,是不是就能修练这门功法?难道长孙小姐你也会这门功法?”
闻言,长孙云韶捂嘴一笑,摇了摇头,道:“于先生误会了,在下可不会合灵禁术。”
“而且,这门功法在当年围剿肃杀之时,早已落入能管局手里,被封印至今。”
“当今世上不可能再有人能习得这门功法了。”
说到这里,长孙云韶微笑着看向余厦,问道:“于先生现在还想成为一名禁源师吗?”
知道真相之后,余厦瞬间就失去了成为禁源师的兴趣,只见他嘴角裂了裂,哂笑一声,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被人
发现我是禁源师的话,那我岂不是会被人追杀到天脚底啊。”
“我家里还有个未婚妻等着我回去结婚生娃呢,我可不想以后过着拖家带口被人追杀的日子。”
说完,余厦一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陡然间,长孙云韶愣了一下,双眸里竟然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放下手中的茶杯,余厦又问道:“对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担心过,这门功法万一会被人从能管局里偷出来呢?”
听得余厦这么一说,长孙云韶再度嗤笑一声,拿起茶壶给余厦面前的杯中倒上斟满茶水,笑道:“于先生多虑了!听闻这门功法可是被能管局局长亲自封印,若想破除封印取出功法,必须要有局长的令牌方能成事。”
“试想,谁有胆子敢闯入能管局总部,从局长手上夺得令牌呢?”
此话一出,余厦霎时一怔,旋即迅速回过神来,露出一抹尴尬的笑靥,道:“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
从长孙云韶所说的话里,余厦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弥,眉头紧皱,放空着目光,陷入进沉思里。
这时,林惗摘下之前长孙云韶戴在她手上的那枚空间戒指,放在她面前,轻声道:“既然如此,长孙长老您还是把这枚戒指收回去吧。”
余厦这时也回过神来,连忙在一旁附和道:“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用帮猗丹村解决麻烦,我也不想成为禁源师,那我们就互不拖欠啦。”
说完,余厦转头看向林惗,道:“林妹,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斯什城吧。”
林惗轻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先不着急……”
随即她把目光移向长孙云韶,有些不解的道:“长孙长老,之前你说还有什么情况没跟我们说明,是不是跟斯什城有关?”
长孙云韶看了一眼桌上的戒指,有些不甘心似的将戒指重新戴回到手指上,随后抬起目光看向林惗和余厦道:“不知二位此时去斯什城所为何事,如无必要的话,在下不建议二位这个时候进入到斯什城里。”
林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我们来的时候听说斯什城里的防卫军,联合了一支西方神廷的狼人部队打算对反抗军发起总攻,长孙长老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长孙云韶点了点头,语气沉重道:“林小姐所言甚是,其实这也是在下为何要苦求余先生帮忙的原因。”
林惗缓缓放下茶杯,语气里透着一丝惊异,道:“难道猗丹村和反抗军有关?”
长孙云韶摇了摇头,道:“猗丹村极少与外人接触,和反抗军并无联系。”
“但是,前段时间防卫军派出使者前来,试图将猗丹村纳入其控制范围,却遭到了村长的反对。”
“村长担心因为谈判失败,防卫军会对猗丹村发动攻击,所以才下令寻找有能之士助阵。”
说着,长孙云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随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圆盘,按下圆盘中间凸起的一个方形按钮之后,她将圆盘扔到木屋前的空旷地面上。
眨眼间,一个长宽足有两米的方形沙盘赫然出现三人眼前。
见状,余厦和林惗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前,看着沙盘上显示出来的立体地形图,不由得啧啧称奇。
余厦以前在俗世的时候就对战争类的游戏和电影都颇感兴趣,第
一次看到游戏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沙盘场景,心中难免浮现出一抹激动的心情,只见他指着沙盘中间一块淡红色区域里的一座城池,问道:“这里就是斯什城吗?”
长孙云韶点了点头,道:“于先生说得不错,这座就是斯什城。”
余厦拖着下巴,微眯着眼睛看着沙盘上另外几片颜色的区域,随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灵界香烟点起一根,深吸了一口,旋即,手指里夹着冒着淡淡烟雾的香烟,指着沙盘问道:“那这几个又是什么地方?猗丹村的位置在哪?”
长孙云韶指着沙盘左下角的一片黄色的区域说道:“这里是反抗军所在的村落位置。”
“附近这几处蓝色和绿色的区域,便是反抗军与护卫军交战地区,蓝色则代表反抗军已经夺取的区域,绿色则代表护卫军占领的村落。”
“而其他没有颜色覆盖的区域,则是没有被战事波及到的其他村落位置。”
最后,她指向沙盘上方一片连绵山脉里的一个小红点,沉声道:“猗丹村的位置便是在这里。”
仔细观察着沙盘上双方所属的地理位置,余厦终于对整个战局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见到余厦在一旁看着沙盘频频点头的模样,林惗望着偌大的沙盘,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困惑道:“于大哥,你看出来什么了?”
余厦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点了点头,沉声道:“难怪猗丹村会影响到战局的胜负,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林惗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它有多重要啊。”
余厦手指向外一弹,手中的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流光便燃烧殆尽,随即指着沙盘上的双方位置对林惗娓娓分析道:“从地图上看,反抗军和防卫军双方所占领的区域不相上下,说明双方的军事实力并没有太大的悬殊,一直这么打下去,这场战争估计会是一场持久战。”
“但是,防卫军如果得到新的大军支援,也就是刚才提到的狼人部队,反抗军一旦防守不下,就会导致战事提早结束。”
林惗依旧听得一知半解:“即便如此,那和猗丹村有什么关系?”
余厦笑了笑,指着代表着猗丹村位置的那个小红点,淡然道:“猗丹村处于斯什城的上方,从地形上看,距离斯什城并不算很远,把它比作是斯什城的后门都不为过。”
“一旦反抗军夺下猗丹村,斯什城的后方无疑就暴露在反抗军的手里,我如果没猜错的话,猗丹村附近那座传送阵,应该就是双方打算争夺的目标!”
听完余厦的解释,林惗终于了解到猗丹村在这场战争里所代表的意义,目光扫视着整个沙盘,恍然道:“我好像听明白了!”
“只要夺下猗丹村,护卫军便无后顾之忧,对反抗军发起总攻。”
余厦听完之后,对林惗竖起了个大拇指,笑谑道:“bingo!就是这么个意思!”
“由此可见,猗丹村正是这场战争的决战之地!”
不过,余厦却带着一抹困惑的眼神,看向一旁听得惊讶不已的长孙林惗,不解道:“长孙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一开始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解决猗丹村所面临的处境?”
“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跟整个军队单挑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余厦的决定
余厦综观整个战场局势之后,竟然可以对猗丹村的战略位置分析得如此透彻,和林惗一样,长孙云韶一直对防卫军为何看上猗丹村的位置浑然不知。
此时经过余厦的详细讲解之后,长孙云韶终于知道了真相,看向余厦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敬之色。
“长孙小姐?”
余厦发现长孙云韶正失神的看着自己,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似乎没听到一样,连忙朝她挥了挥手,将声音提高了一倍:“长孙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闻听,长孙云韶登时一个激灵,迅速缓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之色,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
“于先生对局势的分析如此到位,着实让人佩服,在下一时失态,还请于先生见谅!”
听到长孙云韶赞赏的话音,余厦有些得意的摆了摆手,笑道:“长孙小姐,你太抬举我了。”
“猗丹村形势这么严峻,你觉得就凭我一个人能面对一支军队?你会不会有点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长孙云韶摇了摇头,道:“于先生您只说对了一半。”
“啥?”余厦愣了下,挠着后脑勺,对长孙云韶的话困惑不已:“你什么意思?”
只见长孙云韶走到沙盘的另一边,站在那处标注着猗丹村位置的山脉前,抬起一指轻点了一下代表猗丹村的那个小红点。
下一秒,小红点的位置被放大至整个沙盘,长孙云韶双手向外一推,整个猗丹村的全貌,瞬间以方块状的三维模型的方式拉伸展现在余厦面前。
紧接着,长孙云韶抬起手掌在虚空中轻轻一抓,随即朝下做了一个放置东西的动作,陡然间,一个圆形法阵图案便覆盖在猗丹村的范围里。
“于先生请看,这道阵法名为晴元啸天阵,是猗丹村的护村阵法。”
“这道阵法一旦启动,便会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将整个猗丹村笼罩在内,从而不会受到外敌侵袭。”
余厦闻言,双眼不由得一亮,颇有兴致的托着下巴,看着沙盘上那道泛着淡淡红芒的法阵图案,不解道:“既然有这么强大的防御阵法,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帮忙?”
长孙云韶眼眸垂下,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于先生有所不知,这道阵法的威力,与开启之人的实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实力越高,阵法的防御能力也就越大。”
余厦听到长孙云韶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来替你们开启这道阵法,是吧?”
“余先生所言甚是,在下正是这个意思!”长孙云韶点头答道。
余厦淡然一笑,双手抱于胸前,笑谑道:“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是让我一个人面对整个军队啊!”
“话又说回来,你把这么大的责任交到我手里,是不是在我被你禁锢修为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灵者的实力?”
对此,长孙云韶连忙摆手否认道:“并非如此,在下头一回看到于先生实力的时候,确实是灵者修为,只是接触之后方才发现于先生体内的秘密。”
“于先生请放心,在下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句!”
回想起当时长孙云韶所说,自己体内有一道可怕的存在,余厦觉得长孙云韶其实是把希望寄托在实力比自己还高的朴杰身上。
但是,余厦对长孙云韶还没有达到百分百信任的程度,他自然不会轻易把朴杰的秘密道出。
况且,长孙云韶对合灵禁术尤为痛恨的态度,这个秘密一旦让她知晓,说不定她会使用禁源师的能力,将自己的修为永久禁锢。
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身修为,再重新变回普通人,余厦显然不愿接受这种结果。
因此,绝不能让长孙云韶知道他身怀合灵禁术的秘密。
余厦笑着耸了耸肩,道:“反正现在我们已经跟猗丹村翻脸,也不需要我出手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说完,余厦瞥了一眼沙盘上的阵法图案,似乎有一丝关切之色在眼眸间一闪而过。
“林妹,我们是时候出发去斯什城了。”
余厦对林惗轻轻扬了扬下巴,刚把话说完,却见长孙云韶收起沙盘,双膝一弯,噗通一声对着余厦跪了下去,双掌撑地,对他一阵叩拜,声音里夹杂着无比的哀意:“于先生,在下恳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开启阵法,保我猗丹村全村老小十万人的性命安全。”
话音落地,长孙云韶对余厦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添我见犹怜。
“长孙小姐别这样!你快起来啊!”
如此声泪俱下的一幕,顿时吓了余厦一跳,赶紧冲到长孙云韶身前,打算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可是,长孙云韶却摇着头挣脱了余厦的双手,哭声凌厉,道:“于先生若不答应,在下愿长跪不起!”
余厦想起之前在议事厅里公孙宏硕和布甸的不屑态度,更不惜对他和林惗狠下杀手的行为,不由满脸愤愤道:“他们刚才连你都想一块杀了,这么冷血的村民,你还想为他们的安危着想?为什么?”
长孙云韶抽搐着擦拭了一下泪水,哽咽道:“在下深知林小姐被布甸所伤,还遭公孙宏硕下令围杀,先生必有怨言!”
“可村民是无辜的,不应受此牵连。在下更不能置家人和十万村民的性命于不顾。”
“护卫军一旦攻入村子,定会大开杀戒,猗丹村必遭屠村之劫。”
“在下斗胆恳求先生不计前嫌,出手开启阵法,救我猗丹村十万村民的性命!”
说到这里,长孙云韶瑟瑟的颤抖着娇躯,抬起头来,泪眼迷蒙的注视着余厦,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于先生若能答应,在下愿意追随先生,终生为奴,听候先生差遣!”
如她所言,造成当下与猗丹村反目的结果,实际是因公孙宏硕和布甸所起,和无辜的村民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余厦也将现场一众始作俑者的魂身全数杀毁,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现在涉及到的可是十万村民的性命,就算余厦对公孙宏硕和布甸再有怨言,也不会冷血到罔顾村民的安危于不顾。
“长孙小姐,你再不起来,那我这回可真的不管你了啊!”余厦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双手扶起长孙云韶的手臂
,柔声道。
听到余厦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淡漠之意,似乎还有着应允的意思,长孙云韶猛地抬起头来,泪眼朦朦的看着余厦,惊声道:“于先生您答应了?”
余厦无奈的耸了耸肩,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先起来再说,我可不喜欢别人跪着跟我说话。”
长孙云韶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擦了擦泪水,抬起头来,恭敬的对余厦鞠了一躬:“今后云韶愿追随主人,终生听候主人差遣。”
“别别别……你可别这么叫我!”
被长孙云韶这么一喊,余厦登时惊得如拨浪鼓般摇着头,道:“我虽然答应出手帮忙,可没答应做你的主人!”
闻言,长孙云韶面色不由一黯,抿了抿嘴唇,抱拳说道:“云韶深知自己的身份再留在猗丹村依旧不受人待见,倒不如解决这场纷争之后,跟随主人一起闯荡灵界。”
“就当云韶报答主人的大恩,还请主人成全!”
对于长孙云韶这番说辞,余厦面露难色,不知是拒绝好还是答应好,一时间陷入为难之际,林惗却在一旁开口说道:“于大哥,要不你就答应长孙长老吧。”
“有她同行,我们身边就多了一个禁源师帮忙,岂不妙哉?”
听到林惗这么一说,余厦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的看向长孙云韶,道:“既然你是禁源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教上几个徒弟?”
“以你们禁源师可以禁锢他人修为的特殊能力,帮助猗丹村渡过这次的难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长孙云韶听完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禁锢他人修为曾经一度被村民视为歹毒的手段,虽然云韶有幸得到村长的垂青担任长老一职,但是村民对云韶的态度更多是鄙夷而非尊崇。”
“不过,也幸得猗丹村地处偏远,村民不知禁源师一职的来历,否则我长孙一脉也不敢留在猗丹村内扎根达数百年之久。”
正说到这里,长孙云韶目视前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禁源师一职其实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皆因禁锢修为只能对一人施展,除非对方身死灵消,否则唯有解除禁锢之后,方能对他人再度施展,只是世人不知道这个秘密罢了。”
“至于广收弟子一事,云韶自然想过,但是却不敢为之。”
“若是让外人得知猗丹村内有大量禁源师的存在,恐怕不用防卫军来犯,自然会引起不少心能者前来剿杀。”
听完长孙云韶道出的真相,余厦和林惗终于对禁源师的能力有了深刻的了解。
“原来是这样……”余厦悻悻的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看向长孙云韶,捂着嘴巴,食指在鼻头上不停的敲打着,显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长孙云韶加入到队伍里。
沉默了片刻,余厦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看着长孙云韶,正色道:“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我们一起,面临的遭遇可能跟你被追杀几乎没什么两样。”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并不姓于,而是叫余厦,我的身份是一名……”
“灵狱的通缉犯!”
第三百三十六章 骇人听闻的消息
“主人,您是……灵狱的通缉犯?”
长孙云韶被余厦的身份惊了一下,但这一丝惊讶很快便消失,表情也恢复到了原本的平静。
旋即,她把目光移到林惗身上,疑惑道:“林小姐莫非也是通缉犯?”
林惗连忙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我可不是通缉犯,其实我是岜林郡林家的人。”
“岜林郡林家?”长孙云韶闻言,不由愣了一下,似乎对林惗的身份一无所知。
然而,对于长孙云韶的反应,余厦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她似乎没有当一回事一般,不由开口道:“长孙小姐!我可是灵狱通缉犯哦,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长孙云韶淡然一笑,道:“主人虽然身为灵狱的通缉犯,但云韶觉得您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当中必定另有隐情。”
“所以云韶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
余厦听得裂口一笑,道:“你才认识我不到一天时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我刚刚还在猗丹村里干掉那么多人的魂身咧。”
“你就不怕我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
长孙云韶听得抿嘴一笑,道:“主人出手惩罚他们皆因林小姐被布甸所伤,如此杀伐果断,云韶认为主人并非嗜杀之人。”
听到长孙云韶似乎对主人这个称呼叫得顺口,余厦苦笑道:“长孙小姐,你就别老是主人主人的叫我了,你又不是开女仆咖啡厅的。”
长孙云韶对余厦的话听得是似懂非懂,黛眉微微皱了下,有些茫然的看着余厦道:“女仆……咖啡厅,云韶不知主人所言是何意?”
一旁的林惗却听得发笑,微咪了下眼睛盯着余厦,打趣道:“余厦,我认识你也不到一天时间,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到害怕才对啊?”
余厦一脸黑线的歪着嘴对林惗翻了个白眼,随即把目光回到长孙云韶身上,同时指着林惗,笑谑道:“她可是岜林郡林家的二小姐哦,你难道不应该……有点惊讶之类的表情,才比较正常一丢丢么?”
余厦的话却让长孙云韶脸上困惑的表情更甚之前,看了看林惗,摇头轻声道:“云韶常年居住在此,平日里也是在猗丹村范围内走动。”
“唯有到了需要更换面膜的日子,云韶才会离开猗丹村去一趟斯什城。”
“云韶确实不知岜林郡在何处,如有冒犯,还请林小姐见谅。”
林惗嗤笑一声,故作生气的瞪了余厦一眼,随后摆了摆手,笑谑道:“长孙长老你别听余厦他胡说八道,他跟你说笑呢。”
“等事情办好之后,我们就回岜林郡一趟,到时我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说着,林惗搂着长孙云韶的玉臂,一同走回到方桌旁坐了下来。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答应让她跟我们一起组队了?”余厦一听,连忙快步走了回来。
林惗举着茶杯,白了余厦一眼,故作生气道:“难道你忍心让她继续待在猗丹村里遭人白眼吗?而且你把公孙宏硕的魂身给毁了,万一他联合那些被你毁掉魂身的族人一起对长孙妹妹报复呢?”
林惗的话不无道理,从当时在议事厅里的经历来看,就连一个村庄守卫军的将领都敢出言顶撞,可见长孙云
韶的长老地位显然卑不足道,加上余厦盛怒之下制造出来的血腥冲突,说不准现在公孙宏硕就已经在酝酿着报复长孙云韶的阴谋。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让长孙妹妹传授我禁源师的功法,到时再封印住你的一身修为!看你怕不怕!”
说话间,林惗轻佻了几下柳眉,笑眯眯的看着余厦,一脸的坏笑。
“哎哟哟,我好怕怕哟!”
余厦撇着嘴捂着胸口,装作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顿时引得长孙云韶禁不住捂嘴轻笑。
蛾眉曼睩,一颦一笑之间,长孙云韶整个人流露出一种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的风韵。
若不是她之前亲口对余厦道出自己的实际年龄,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比林惗的样貌还要年轻一些的女子,竟然已达百岁的高龄。
“你等会!”余厦愣了下,有些困惑的看着林惗,指了指长孙云韶,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林惗想了想,有些诧异道:“长孙妹妹啊,有何不妥?”
“妹妹?”余厦瞪了瞪眼睛,来回扫视了几遍林惗和长孙云韶的面容,陡然间,他忍不住指着她们二人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叫她妹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惗顿时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自己称呼长孙云韶作妹妹有什么值得可笑的地方。
然而,长孙云韶脸上却浮起一抹绯红之色,让她那张本来就靡颜腻理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桃羞杏让的风情,让身旁的余厦看得瞬间凝住了笑脸。
见到余厦突然呆呆的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刚一接触,余厦一脸尴尬的迅速把目光移向一旁,长孙云韶也有些害羞的移开目光,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林惗说道:“实不相瞒,其实云韶已经百岁高龄,不知林小姐今年芳龄多少?”
听到长孙云韶这么一说,林惗猛地瞪大着眼睛盯着长孙云韶的面容,一时间看得出奇,随即俏脸一红,连忙抬手挡住嘴巴,悄悄在长孙云韶耳边轻声道出自己的实际年龄。
长孙云韶听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淡笑道:“难怪主人会有如此之举,云韶比林小姐年长不少,妹妹这称呼着实有些不妥。”
余厦听得怔了一下,好奇的把脸凑到长孙云韶旁边,故意对林惗挑了挑眉,笑道:“不少是多少呀?”
“长孙小姐,要不偷偷告诉我,她到底多少岁啊?”
这看似平常的玩笑举动,却让长孙云韶愣了一下,嗅到余厦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她脸上的那抹绯红之色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有些拘谨和羞涩起来。
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林惗一把拉到自己身旁,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对她说道:“长孙姐姐,女子的年龄可是天大的秘密,你怎能轻易对外人透露。”
这话让长孙云韶不由愣了一下,涨红着脸羞涩的瞥了一眼满是玩味的看着林惗的余厦,轻声道:“云韶少与外人接触,不知外界对女子年龄之事还有如此忌讳。”
“主人若想知道的话,云韶需当得到林小姐允许方能道出实情。”
听得长孙云韶这么一说,余厦一脸黑线的扶着额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到她大概有多大年纪了。”
此话一
出,林惗顿时明白自己年龄的秘密,显然是朴杰暗中透露给余厦知道,但此时余厦并没有打算让长孙云韶知道朴杰的存在,她也不好让他叫朴杰出来一起好好教训一番,唯有哼着鼻子用愠怒的眼神狠狠的横了余厦一眼。
见状,余厦连忙躲过林惗那充满火药味的犀利目光,将话锋一转,道:“长孙小姐,拜托你别再叫我主人了,这称呼我真的听得有点不适应。”
“那云韶该如何称呼主人才好?”长孙云韶有些为难,道。
余厦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会,说道:“要不……你叫我余少吧,我以前看的玄幻小说里面,主仆之间好像都这么叫。”
“那……余少以后直呼云韶之名便可。”
长孙云韶羞涩的垂下目光,虽然不知道余厦口中所说的‘玄幻小说’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主仆’一词,却让她心中一阵窃喜,心想着余厦此话的用意是间接答应了让她追随一生的决定。
余厦却不知道长孙云韶心中的想法,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林小姐不反对你加入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闲话改天再聊,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
“斯什城的防卫军大概什么时候会对猗丹村采取行动?”
闻言,长孙云韶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甚了解,村长离开之时,只是下令对传送阵严加防范,一旦发现有人通过传送阵进入猗丹村范围,便让护卫军通知云韶,将其带回严加审问。”
林惗听到长孙云韶这么一说,不由恍然道:“难怪当日有那么多人驻守在传送阵附近。”
余厦却对此感到有些惊诧不已:“村长竟然自己先跑了?”
长孙云韶给余厦面前的杯子斟上热茶,同时说道:“余少误会了,村长并非逃跑,而是暗自前往反抗军营地,打算与其商讨应对斯什城来犯一事。”
“算起来,村长离开已有三日,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方才在议事厅,众长老与守卫军的将领们正是为了此事商讨对策。”
话语间,余厦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茶杯,沉声道:“我猜……村长可能已经出事了!”
说着,他将目光落到一旁的林惗身上,语气凝重道:“林小姐,这事要靠你出马了。”
听到余厦的话,林惗轻点了一下头,连忙起身走到一旁,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很快,林惗神色凝重的挂断电话走了回来,看着余厦,沉声道:“你可能真的猜对了。”
“据我林家分部在斯什城里调查得到的情报来看,恰好就在三天前,反抗军的一处营地遭到一支狼人部队的伏击,抓获了不少反抗军俘虏的灵体,猗丹村的村长或许就在里面。”
“据闻这些俘虏的灵体,现在就关押在斯什城的地牢里,两天之后就会……”
说到这里,林惗陡然止住了话音,双眸里露出一抹隐晦的忧色,身旁的长孙云韶急忙焦急的问道:“他们会怎么样?”
林惗抿了抿嘴,迎向长孙云韶那充满担忧的目光,无比凝重道:“他们的灵体会被……”
“当众处决!”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令人慌神的居民
“我们走吧!”
余厦喝完最后一杯茶水,放下茶杯的同时,站起身来对满面愁容却感觉有些难以启齿的长孙云韶轻声道了一句。
“啊?!”长孙云韶顿时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困惑道:“余少,您的意思是……”
“去斯什城啊!”余厦对长孙云韶笑了笑,语气平静道:“我想你应该很担心村长的安危吧,既然现在还没有确定村长是不是真的被抓了,那我们就去斯什城走一趟吧。”
“林小姐也可以顺便去处理一下眼睛和伤疤。”
林惗闻言不由愣了下,道:“万一村长真的被擒?难道你想劫法场吗?”
余厦耸了耸肩膀,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担心太多也没用。先确认村长的情况再说吧,何况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
余厦的提议得到了林惗的认可:“好!那我们先去斯什城,找到我林家分部安顿下来之后,再作打算。”
说完,她起身又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迅速与岜林郡林家在斯什城的分部取得联系,确认落脚点的相关事宜。
瞥了一眼林惗拨打电话的背影,余厦苦笑着摇了摇头,呢喃着吐槽了一句:“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拯救人质的演习都练腻了,没想到现在真的给我碰上了。”
“余少……我……”
长孙云韶抬头看向余厦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之色。
当她听到村长出事的消息,心神早已出现一抹担忧之色,只是刚刚才得到余厦的默许得以追随左右,她自然不敢以下属的身份,对自己的主子提出营救村长的请求。
没想到余厦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事,主动提出前往斯什城调查,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语,才能表达自己对余厦由衷敬佩的心情。
瞧见林惗还在一旁打着电话,余厦转过头来看向在收拾着茶具的长孙云韶,问道:“对了!要不我们先陪你回村里一趟,把你的家人先接到这里暂住之后再出发吧。”
“你一个人回去,我担心你会被公孙宏硕他们暗算。”
“有我在,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余厦这番话语,真实而没有丝毫虚假之情,听得长孙云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双眸里翻滚着浓浓的泪意,她心里很清楚,原本自己只是怀着报恩的想法,才做出追随余厦的打算,此时她却认为,这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长孙云韶擦了擦眼角处两朵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花,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余少的好意云韶心领了!”
余厦呆愣了下,不解道:“你是不是担心人太多,不好一次性把他们都接出来?”
长孙云韶站起身来,摇头道:“长孙一族在猗丹村繁衍生息已有数百年,但云韶是家中独女,父母和师父早已陨落多年,此时云韶已是孤身一人。”
既达百岁高龄,竟然没有子孙后代,余厦对此感到惊讶不已,没作细想就冲口而出:“不是吧?那你的子孙后代呢?”
听到余厦这么一问,长孙云韶的脸上顿时染着一抹抹绯红之色,带着几分羞涩垂下双眸,悻悻地躲过余厦的目光,不敢与他
对视,声音更是细如蚊蚋之音:“余少……有所不知,云韶并无子嗣……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你说什么?你竟然还是处……”
话没说完,余厦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满脸通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长孙云韶装作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空气中陡然出现的尴尬气氛。
然而,林惗结束通话后刚转过身来,瞧见到两人如此窘态,不由得狐疑的看向长孙云韶,道:“长孙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经此一问,长孙云韶的脸庞瞬间如火炭一般变得通红起来,急忙端起桌子上收拾好的茶盘,垂下双眸,囫囵应了一声无碍之后,快步往木屋里走了过去。
林惗悻悻地看着长孙云韶的背影,走到余厦身旁,疑惑道:“长孙姐姐她到底怎么了?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话刚说完,林惗的目光落到余厦脸上的一瞬间,顿然瞪大了眼睛。
原来余厦的脸庞,也跟长孙云韶一般变得无比通红,整个人更是僵直的站在原地,让她满是不解:“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余厦尴尬的挠着后脑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靥,憨笑道:“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啊,哈哈哈……”
林惗一脸无趣的白了余厦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向木屋的方向,凝声道:“既然你同意让长孙姐姐追随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合灵禁术的事?”
余厦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先把你眼睛的问题解决之后,我再问问朴杰的意见吧,这事现在只能对她暂时保密。”
话音刚落,只见长孙云韶推门而出,快步走到二人面前,脸上的红晕之色已经恢复如初,但是从双鬓处隐约可见的水珠和有些润湿的衣袖来看,她显然刚刚洗了一把脸,只是还没来得及擦干发梢处的水滴。
余厦有意无意的躲过长孙云韶投来的目光,问道:“林小姐,联系好了吗?”
林惗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如此微妙之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吩咐分部的人在城门等候了。”
闻言,余厦立刻从空间戒指里,将之前去追灵殿时使用的那张易容面膜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敷到自己脸上,引得林惗发问道:“你怎么又用回这张面容了?”
余厦双手抚平着脸上的易容面膜,语气轻松道:“你们俩的样貌都换了,我再用在猗丹村里的那张脸见人的话,我担心你们的身份会被人认出来。”
“有道理!没想到你的心思,倒是蛮缜密的嘛!”林惗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发自内心对余厦赞赏了一句。
余厦微笑着轻轻拍打了几下面部,确认易容面膜完好的粘在脸上之后,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那我们出发吧!”
……
离开长孙云韶的居所,一行三人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飞越了那片在斯什城与猗丹村之间连绵千里的山脉。
之后,继续飞行了大约五分钟之后,一座城池的天际线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林惗低头看了一眼下方一马平川的草原,转头望向身旁的余厦朗声道:“我们开车过去吧。”
“据分部的人透露,几天前,斯什城范围内颁布了一道
禁飞法令,一旦发现有人飞临城外,便会遭到护卫军的截击。”
听到林惗的提示,三人迅速朝下方降落而去。
坐上之前已经改装好的汽车,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三人便来到了斯什城的城门外。
将车子靠在路边停好之后,趁着林惗拨打电话联系林家分部的间隙,余厦走下车,驻足在车旁,望着城门那道足有数百米高的高耸城墙,他对面前的这座城池充满了新奇感。
长孙云韶从车里走了下来,恭敬的站在余厦身旁并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惗这时也走下车,走到余厦身旁,目光看向城门的位置,轻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吧。”
不知是因为长孙云韶那柔润似水的身段和姿色,还是因为余厦身旁这辆来自俗世的改装车辆。一时间,过往的行人纷纷朝余厦的方向投来惊异的目光,还有不少行人停下脚步,指着这边低声议论起来。
行人的古怪举止顿时引起了余厦的注意,没想到他收回目光看向过往行人的一瞬间,遽然脸色大变,一脸慌张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下意识的往长孙云韶身旁靠了过去,颤声道:“兽……兽人?”
原来,余厦这时才发现,过往的行人里,除了有正常的人类之外,竟然还有不少人形兽首的兽人掺杂在其中。
不少兽人的身高居然有两米左右,与身旁过往的正常人类形成鲜明的对比。其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如鳄鱼皮般的深褐色方形麟纹清晰可见,脑袋的位置则是一个非狮非豹的狰狞兽头,额头处还顶着两个褐红色,犹如龙角般的弯尖犄角,两颗泛着淡淡青光的眼珠子镶嵌在深深的眼窝里,乍一眼看上去,着实有些瘆人。
而兽人的服饰也令余厦惊奇不已,各式长袍、皮甲、裤裙款式不一,甚至还能看到不少穿着一身轻甲的兽人,口中所说的是他根本听不懂的古怪语言。
见到余厦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有些慌了神,长孙云韶连忙低声说道:“余少莫慌,这些其实都是斯什城的居民。”
余厦悻悻的咽下一口口水,脸庞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若不是清楚知道自己已然身在灵界,余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部魔幻电影里。
毕竟,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简直就跟置身于魔幻电影里的场景一般,极具临场感!
就在这时,前方数十米开外,踏步走来一队身穿重型盔甲,人数近千的兽人部队,一道道抽鞭挥打的噼啪声,从队伍的后方传来。
余厦循声望去,只见近百名衣衫褴褛,身上布满累累伤痕的兽人,脚下还绑着一根厚重的脚镣,拖着趔趔趄趄的步伐跟在部队身后,慢步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如此一幕使得过往的路人纷纷避让,生怕被挥舞的长鞭所误伤。
不过,余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些跟在部队后方的兽人体征,与斯什城的居民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则在于他们身上的皮肤颜色是墨绿色,而且他们都拥有一张人类的面容。
这时,余厦正欲开口发问,身旁的长孙云韶则抢先开口对他道出了答案。
“余少,那些俘虏就是反抗军的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熟悉的面孔
就在余厦驻足观望的时候,反抗军里有一名身材比旁人矮上一截的兽人,突然被一鞭子抽在背后,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状,一名手持长枪,身着重盔的兽人走到倒地兽人的身旁,狠狠地对其后背踹了几脚之后,直接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头颅的位置扣下了扳机,炸得一波蓝色血浆四处飞溅,血腥的一幕吓得附近围观的人群顿时四散而去。
这名兽人朝反抗军队伍里嚷嚷了几句,两名身材魁梧的反抗军兽人,狠咬牙关走出队伍,将地上已经被爆头的同伴尸体从地上架了起来,带着无尽的怒意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嗯?”
余厦蹙紧眉头看完整个过程,遽然间,他微咪了下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目光依旧注视着浩荡的队伍走入城门,余厦把头偏了下,对身旁的长孙云韶凝声问道:“云韶,那人的魂身被毁了之后,灵体怎么没有出来?”
听到余厦这么一说,长孙云韶把目光从兽人队伍里收了回来,看着余厦的侧脸,一抹绯红之色再度浮现在脸上,随即柔声道:“回余少的话,因为那人手中的灵器,可以对魂身和灵体同时造成致命的伤害。”
长孙云韶刚把话说完,余厦猛地回过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足双拳之距,四目相对,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长孙云韶羞得连忙退后一步,娇美的面庞上染满了绯红之色,一脸害羞的垂下双眸,丝毫不敢再与余厦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卧槽,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虽然看起来她跟我年纪差不多,但她的实际年龄可是足足有一百岁啊!”
“一百岁的处……哎呦我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老牛吃嫩草么?”
“不过她长得确实不像百岁老人啊,林惗她应该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吧,灵界里的女人不会都是这种童颜脸吧?”
……
一个个念头在余厦脑海里闪过,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尴尬的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悻悻的看向长孙云韶,吞吞吐吐道:“那个……长孙小姐,你以后说话不用太……那个……正常点就行。”
“那个?”长孙云韶怔了下,抬起目光,不解道:“云韶不明白余少的意思。”
余厦挠了挠鼻头,同样不敢把目光迎向长孙云韶,语气有些羞涩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朋友,说话随意一点就可以了。”
“云韶知道了!”
长孙云韶的声音细如蚊呐,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润的笑容。
两人的对话却被一旁的林惗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她微微转过头来,瞥了一眼余厦的背影,随即偏头看了一眼身旁垂首而立的长孙云韶,嘴角处微微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片刻之后,一辆造型有点像气垫船的黑色敞篷汽车悬停在三人面前。
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袍,体型略微有些微胖的白发老者推门下车后,快步走到林惗面前恭敬的单膝下跪,躬身作揖,语气里充斥着一丝惊喜和无比的崇敬之色:“属下卢文齐,拜见二小姐!”
林惗连忙弯下脊梁,抬手托起老者的手臂,完全没有丝毫架子,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道:“卢老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随即,林惗将余厦和长孙
云韶介绍给卢文齐认识:“这位是于大哥,旁边这位长孙小姐是他的随从。”
三人一番相互打过招呼之后,余厦把自己那辆让卢文齐啧啧称羡的汽车收回空间戒指,跟着林惗与长孙云韶一起,坐上卢文齐开来敞篷汽车,朝城里驶去。
因为之前那支近千人的兽人部队,浩浩荡荡的占据了半幅路面,过往的行人和车辆纷纷退让到道路两侧,卢文齐自然不敢加速通过,只能放缓车速跟在队伍尾端。
斯什城虽然常年处于战争状态,却完全看不到战争的阴影笼罩在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里。
街上行人匆匆,街道两旁的店铺敞开大门迎接过往的客人,一切显得非常井然有序。
余厦和长孙云韶一起坐在后座,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造型怪异的街道建筑和独特的人文景观。
长孙云韶对兽人所说的古怪语言驾轻就熟,与余厦闲聊的时候,逐字逐句地教他说着一些在斯什城内日常所用到的简短用语。
同时,她还替余厦详细讲解着一些看不懂的店铺名称以及服务内容,听得余厦两眼放光,恨不得跳下车去亲身体验一番。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惗听着长孙云韶的介绍也是频频点头,同样惊奇不已。
一刻钟之后,这支押送俘虏的兽人部队终于缓缓在前方路口往右拐入。直到队伍的末端消失在路口右方之后,车速终于可以加快了不少。
这时,林惗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将汽车设置为自动驾驶之后,把方向盘收入驾驶台的卢文齐,开口问道:“卢老,之前在电话里拜托您调查的事,可有眉目?”
卢文齐侧过身来,调整了一下座位,点头答道:“二小姐请放心,关于三天前那起战事,老夫已命人收集整理出一份完整的报告,待到小姐看过之后,老夫即可上传给总部。”
林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关于白居易和祝禹西,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听到林惗这么一问,余厦立刻止住了与长孙云韶的闲聊,向前探了探身子,把目光放到卢文齐身上。
感受到余厦目光里的关切之意,卢文齐诧异的看了一眼余厦和一旁美艳的长孙云韶,却不敢多问,微微点了点头,道:“据传白居易和祝禹西被剥夺能管局长老院长老一职后便下落不明。”
“根据二小姐提供的情报,属下通过一些手段调取了斯什城传送阵监控中心的监控视频后,的确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身影。”
余厦听得一脸惊喜,急忙出声询问道:“那他们现在是不是就在斯什城里?”
卢文齐却摇了摇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斯什城,不过确如二小姐所说,与他们同行的确实还有两个人。”
“于先生稍安勿躁,到了分部之后,老夫会将诸位想知道的消息一一告知。”
闻言,余厦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悻悻地靠坐回座位上,此时他已无心欣赏沿途的街景,脸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担忧之色。
汽车继续前行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终于在一间装修得极具古风的酒楼门口前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在卢文齐的带领下,余厦一行人来到位于酒楼角落的一个包厢里。
关上包厢的房门之后,卢文齐并没有招呼三人落座,而是转身将一个方形的白色方片状的物体
贴在门上,眨眼间,房门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泛着淡淡微茫的圆形符文图案。
只见卢文齐抬手在符文图案上轻点了几下,门上的白色方片突然亮起了一道绿芒,随即,卢文齐取下方片,再度将房门打开,万万没想到,门外已是另一番景象。
门外原本是喧哗吵杂的酒楼,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古香古色的书房,这种传送门的操作方式,余厦顿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回忆之后,当日前往能管局报到,结果走出电梯却来到一个天台的场景,令余厦历历在目,看着眼前的书房布置,不由得会心一笑。
卢文齐招呼三人来到书房一侧的一个茶座里落座,随即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圆形黑盘放在桌面上按下开关,一个方块状的显示屏赫然浮现在虚空中。
林惗知道余厦心系他两位师父的消息,连忙对身旁的卢文齐说道:“卢老,先把白居易和祝禹西的消息给于先生看看吧。”
卢文齐轻触了一下悬浮在虚空中的显示屏,在随后出现的两个黄色方块里挑选了一个将它打开,四段监控视频清晰的展现在余厦的面前。
“于先生请看!这就是当日白居易和祝禹西离开斯什城前被拍下的行踪。”
视频播放的同时,还将白居易一行四人的大头照清晰的罗列在一旁。
余厦指着刘玉君的大头照对卢文齐问道:“这个男的是什么人?”
卢文齐闻言脸色不由微微一凝,随即点了下刘玉君的照片,一个与其有些相似的老者照片立刻浮现在一侧。
卢文齐指着老者的照片和刘玉君的大头照,解释道:“根据对比之后,我们发现此人与灵狱的判官刘玉君,面部特征信息基本一致,由此我们相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灵狱的判官?”
不仅是余厦,就连林惗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大吃一惊。
卢文齐又解释道:“从视频上看,白居易和祝禹西与他应该是相识,并不存在被抓捕一说。”
余厦一脸焦急的看向卢文齐,道:“能查得到他们去了哪里吗?”
卢文齐点了点头,道:“老夫之后调取了他们的票务信息,发现他们四人的目的地是松里海域。”
“松里海域?”余厦愣了下,林惗立刻开口解释道:“松里海域附近便是伦拉山谷,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去那里。”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把斯什城的事处理完才能去伦拉山谷了。”余厦带着一丝失望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呢喃了一句。
林惗随即将目光回到卢文齐身上,轻声道:“卢老,那给我看看斯什城三天前的俘虏资料吧。”
卢文齐迅速将视频取消,手指在虚空中一阵操作之后,一组照片便浮现在三人面前。
“二小姐,这是老夫收买了地牢里的一名狱卒所拍到的照片。”
随着卢文齐的解释,三人看着虚空中显示出来的一组清晰的照片,照片里不仅有兽人,还有一些是人类的面孔,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是颓靡之色,当中还能看到不少淌着鲜血倒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兽人和人类。
突然间,余厦猛地点选了当中一张照片将其放大,看着照片里竟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几乎同时和林惗发出一声惊呼声。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百三十九章 确认身份
照片里,是一个幽暗的单人囚室,泛着红色光芒的光栅纵横交错的竖立在门前。
一名灵体形态的年轻男子,正转过头来看向镜头,虽然精神看上去有些颓靡,但是双眸里闪烁出来的坚定之色,让余厦和林惗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销声匿迹多日的吴泽宇!
卢文齐听到两人的惊呼,再瞧见他们脸上无一不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迅速将目光锁定在相片里的吴泽宇的脸上,细看之下仿佛记起了什么。
“二小姐,此人……为何老夫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林惗收回惊讶的目光,随即迎向卢文齐,语气凝重道:“他是吴家的老三,吴泽宇!”
“吴家?”卢文齐语气顿了下,转瞬间,他猛然记起吴泽宇的身份,不由惊声道:“莫非他是台丘港吴家的三公子吴泽宇,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两个多月前接到局里的密令,和大部队人马去执行任务了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会不会是人有相似?”
对此,余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不解。
“卢老,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否确认过他的身份?”林惗同样觉得吴泽宇出现在斯什城的地牢里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疑惑道。
卢文齐立马离开座位跪了下来,躬身抱拳,语气里尽是自责的味道:“这些照片都是昨日那地牢狱卒通过手机发给老夫。”
“因为事出突然,老夫还未来得及对照片里出现之人进行身份调查,请二小姐恕罪。”
见状,林惗连忙将卢文齐扶起,道:“卢老快快请起,此事完全出乎我等意料之中,您又何罪之有?”
“老夫这就与那狱卒联系,确认此人是否吴家三公子的身份。”
话音落地,卢文齐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所使用的语言竟是斯什城的本地方言,余厦和林惗在一旁都不知道他与对方在说些什么。
“如果他真是吴泽宇,我们怎么办?劫狱么?”余厦看了一眼在拨打电话的卢文齐,转头望向正一脸凝重的盯着吴泽宇照片的林惗,轻声问道。
林惗的目光依旧落在照片上,似乎不愿放过照片里显示的每一处细节,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劫狱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先等确定了他的身份再做打算。”
很快,卢文齐挂断电话走了回来,从其脸上的表情来看,情况似乎不是很明朗。
“怎么样?确认是他了吗?”林惗心急如焚,一脸焦急的看向脸色沉重的卢文齐,问道。
卢文齐摇了摇头,凝重道:“狱卒称他现在正赶去验证,一有消息就会发消息过来。”
“不过……”说到这里,卢文齐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表情却让林惗不能淡定,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卢文齐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沉声道:“方才那狱卒告知老夫,此人并非前几日被护卫军带回的俘虏。”
“而是早在一个多月前被一支狼人部队带到了斯什城囚禁在此,一直以来都被严加看管,斯什城城主似乎对他还有些忌惮,老夫觉得……他应该不会在处决的名单里。”
听到这话,林惗脸上浮现出一种如释重负但又充满担忧的复杂神情。
余厦此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如果此人的身份是吴泽宇无疑,这无疑是打乱了他们此行的计划。
原本这次进入斯什城的目的只是为了打探村长的下落,可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现在唯有等待狱卒发回消息才能确认此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余厦一脸恍然的看向身旁的长孙云韶,道:“对了!云韶你也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村长在里面。”
长孙云韶自然不知道吴泽宇的身份,不过从余厦和林惗表现出来的神情上不难判断,此人必定与他们二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密切关系。
长孙云韶之前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听到余厦这么一说,连忙把目光落到虚空中的那组照片里,仔细的查看着每一张照片。
几分钟之后,最后一张照片被长孙云韶查看完毕,她抿了抿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忧声道:“村长并不在里面。”
“别太担心,村长应该不会有事的。”余厦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道。
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卢文齐连忙打开手机查看,不料,一看之下,脸色骤然大变,拿着手机的手也因为震惊而有些发抖起来。
“真……真的是吴家三公子!这……怎么可能!”
接过卢文齐递来的手机,林惗和余厦的脸色同样变得无比的凝重,原本的计划里立刻加上了一条营救吴泽宇的计划。
林惗将手机推到卢文齐面前,沉声道:“卢老,可否让这名狱卒现在马上前来酒楼一趟?”
这时,卢文齐收起桌上的黑色圆盘,拿着手机看向一脸忧色的林惗,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只是出于下属和上级的关系,他却不敢直言道破,只是点头说道:“二小姐稍等片刻,老夫这就致电于他。”
说完,卢文齐当着三人的面,拨打了那名狱卒的电话,一番交流之后,很快便有了结果。
瞧见卢文齐在通话的时候,脸上挂满为难之色,挂断电话之后,林惗不等他开口,急声问道:“他是否愿意前来?”
卢文齐深吸了一口气,叹声道:“此时他正当值,还需一个时辰方能离开地牢。”
“可是他提了一个条件,若是老夫不答应,他便不会前来。”
“事关重大,老夫不敢善做主张,还请二小姐定夺。”
林惗黛眉微微一凝,诧异道:“他提了什么条件?”
“他的条件是老夫必须让他安全离开斯什城,之后还需支付他十万块灵金。”卢文齐一脸难色,语气沉重道。
这个在余厦听来再寻常不过的条件,却让林惗瞬间动容,十万块灵金对于心能者而言,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况且还要带他离开这片纷争之地,这无疑是给卢文齐出了一道难题。
毕竟,调动一笔高达十万块的灵金,再加上动用林家在斯什城的关系将一名狱卒成功带离斯什城,以卢文齐在林家的地位,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敢轻易答应如此苛刻的要求。
果不其然,卢文齐直接将难处对林惗道出:“二小姐,将他平安带离斯什城动用分部的传送石牌即可,至于那十万块灵金,分部这边可能凑不出来,需要向总部申请。”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恐怕还需向总部方面汇报方
能实现。如此一来一往,恐怕会耽搁一两天的时日。”
听完卢文齐的解释,林惗直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张黑色卡片和一块鎏金令牌,放在卢文齐面前,满是焦急的说道:“事态紧急,不必如此麻烦!您就答应他的条件,那十万块灵金我来支付,至于动用传送石牌之事,劳烦卢老您拿着我的令牌去调用即可,一个时辰之后务必让他来酒楼与我们一见。”
得到林惗的首肯,卢文齐话不多说,立刻将一条信息给狱卒发了过去。
瞧见得到狱卒答复之后,林惗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距离会面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之久,林惗看向正收起手机的卢文齐,轻声道“卢老,分部是否有植入系统的装置?”
闻言,卢文齐愣了下,带着一抹疑惑的眼神看向余厦和长孙云韶,道:“二小姐,莫非您想将系统植入到于先生和长孙小姐身上?这事恐怕要总部下达批文方能进行。”
林惗苦笑了一声,抬起双手解开绑在脸上的手巾,手掌挡在眼窝处,摇头道:“此事还请卢老替我保密,这套系统是植入在我身上。”
说话间,林惗缓缓挪开眼窝前的手掌,露出了一个瘆人的血洞,令卢文齐瞬间变得无比愤怒,一记怒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力道之大,令桌面裂开了几道裂痕。
“到底是何人伤了二小姐,老夫即刻召集分部所有人马,去替二小姐讨回公道!”
林惗重新把手掌挡在眼窝处,摇头道:“伤我之人已被于大哥严惩,卢老不必再予追究,只是此事还请卢老替我保守秘密。”
听到林惗这么一说,卢文齐对余厦投以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要知道,在他眼里,余厦不过是一名灵者而已,林惗可是妥妥的灵师级心能者,能伤得了她,说明对方的实力绝不是余厦一人所能对付。
由此可见,余厦显然是隐藏了实力。
卢文齐自知不能深究余厦的真正实力,起身对他深深鞠了一躬,一番道谢之后,将林惗带到书房旁的一间房间里。
几分钟之后,林惗和卢文齐走出房间,瘆人的血洞已经被一颗难以辨别真伪的眼球所填补,只是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依旧挂在太阳穴的位置上。
余厦对于如此神乎其技的‘整容术’表现得啧啧称奇,与林惗谈笑了几句之后,卢文齐再度打开了传送阵离开了书房,又回到了酒楼的包厢里。
趁着等待狱卒前来会面的功夫,卢文齐给余厦一行三人安排了一桌别有风味的酒菜,让吃了整整一年源谷丹的余厦,此刻终于有了可以大快朵颐的机会。
瞧见余厦狼吞虎咽的样子,林惗和长孙云韶都被他这种饥不择食的吃相逗得相视一笑,长孙云韶给余厦斟上一杯美酒的同时,还不忘贴心的给他擦了擦嘴角处的油渍,两人相互对视之间,脸上无不浮现出一抹绯红之色。
如此一幕,看得林惗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靥。
余厦摸着吃得有些鼓胀的肚子,看着自己面前餐盘里消灭出来的一片残骸,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就在这时,包厢的房门被卢文齐敲开,只见他进来之后,看着放下酒杯的林惗,躬身说道:“二小姐……”
“他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 惊人的报酬
得到林惗点头示意后,卢文齐将一名身披黑袍,身材高大的兽人带入包厢内。
关上包厢门之后,兽人撤下包裹在身上的一袭黑袍,随手扔在地上,露出一身黑色皮甲的装束,还有脸上那张狰狞可怖的兽人面孔。
瞧见余厦一行三人端坐在包厢内,这名兽人却没有打招呼的举动,反倒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三人,随即指了指一桌的残羹冷炙,对身旁的卢文齐嚷嚷着一口完全不知其解的话音。
从肢体语言上不难看出,他也要得到豪吃一顿的待遇。
果然,卢文齐将兽人的意思翻译给林惗得知之后,在她的授意下,马上命人将桌上的剩饭清理干净,重新换上一桌美味佳肴。
这名兽人也毫不客气,旁若无人般在余厦三人面前大口大吃起来。
不过,他的吃相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余厦感觉像是在观看一头狰狞的怪兽在自己面前撕咬着各种食物,长孙云韶和林惗也不得不侧目而视。
兽人在海吃的同时,还冲着站在林惗身旁的卢文齐嚷嚷着什么。
陡然间,林惗眉梢微挑,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四枚拇指头大小的黑色圆片,将一枚贴到自己耳根后,分别递给余厦和长孙云韶,示意他们贴在耳根处,最后一枚则让卢文齐贴到兽人的耳根位置。
听到林惗解释这是一种语言翻译装置后,长孙云韶却婉拒了林惗递来的圆片,因为她自己能听得懂兽人的语言。
余厦将黑色圆片贴到耳根后,兽人口中那种古怪的语言瞬间变成了一口流利的华夏国语,语言交流的屏障瞬间被这枚平常无奇的黑色圆片给打破。
“卢老头,你店里的东西真是好吃,除了价格太贵以外,分量也是太少了点,这盘焰麟龟蹄再给我来两盘,那碟九银虎肉再来五份,炭烤火蜂肉也再来一碟……”
“对了,幽露酒再来两坛,才这么一小瓶,根本不够我喝个痛快。”
听清了兽人话里的意思,余厦和林惗顿时觉得一阵好笑,难怪长孙云韶一直在旁边捂嘴忍住没笑出声来,原来她早就听明白兽人其实是在对卢文齐抱怨菜品分量过少的问题。
随即,林惗吩咐一脸没好气的卢文齐继续上菜之后,便将目光落到这名兽人的身上,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余厦抢过话,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兽人听到余厦这么一说,顿时愣了下,对于他竟然说出自己能听得懂的语音,才知道是刚才卢文齐给他耳朵后面贴上的一枚黑色圆片的缘故。
兽人抓起盆子上最后一块足有余厦的手臂那般粗状的焰麟龟蹄,直接塞进他那张血盆大口里,咔嚓咔嚓地咀嚼了几口便一口吞下,随手抓起餐桌上的一块手巾抹了一把嘴角处滴落的油渍,盯着面前的余厦,冷冷的说道:“你说的吃货是什么意思?”
余厦下巴微微上扬,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兽人,爽朗一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你很能吃而已。”
兽人闻言裂口一笑,摊开双臂比划道:“那当然,不是我吹牛,平时我可是一口气能把整只焰麟龟吃完。”
这时,林惗开口说道:“如果阁下喜欢这里的饭菜,我可以让卢老安排,今
后你可以免费来此就餐。”
兽人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看似和善的笑靥:“那我就不跟你不客气了!”
“说实话,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就是价格不是我这种小狱卒能负担得起。”
“对了,我叫巴嘎。”
说着,巴嘎从怀里掏出一块平板电脑,以他手掌的大小,这种尺寸的手机似乎更适合他使用,抬起只有四根粗壮手指的手掌,在屏幕上一番操作之后,巴嘎打开了一段视频,将它递到林惗面前,继续说道:“这是卢老头之前让我确认那个人的身份时顺手拍的,不过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你们自己看看吧。”
林惗接过平板手机,点开了这段录好的视频,画面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吴泽宇正一脸焦急的对着镜头呐喊着:“我是台丘港吴家的吴泽宇,阁下若是看到这段视频,劳烦阁下联系台丘港的吴家,让他们派人前来救我出去,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短短几句话,顿时让林惗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巴嘎原本听不明白吴泽宇所说的意思,现在得到翻译装置的帮助才知道吴泽宇的意图,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余厦看完之后,则把目光回到巴嘎的身上,凝声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你提出的要求,不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们将他从地牢里救出来?”
“你们想从地牢里救人?!”
巴嘎吓得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惊声道:“如果我当时知道他说的意思,我绝对不会答应卢老头过来跟你们见面!”
话刚说完,卢文齐敲门而入,巴嘎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卢文齐低声怒吼道:“卢老头,你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明你们的真正目的?!”
“你们想找死可别拉我下水啊!这笔交易我不做了,以后你不要再找我!”
说完,巴嘎正想夺门而出,却被卢文齐挡在门口给拦了下来:“巴嘎!有话好说,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巴嘎怒视着卢文齐,抬手指着余厦的方向,尽量压低自己的咆哮声,生怕隔墙有耳被外面的人听到:“误会?他刚才说想让我帮你们去劫狱救人!我可不想为了十万块灵金丢了性命!”
这时,林惗连忙起身来到巴嘎身旁凝声道:“若是阁下能帮我们这个忙,我保证让你平安离开斯什城,再给你一百万块灵金作为报酬!”
“一百万块?!!”
巴嘎听到这个惊人的报酬不由得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瞪大着两颗猩红的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惗,悻悻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惗淡然一笑,取出一枚传送石牌在巴嘎面前晃了晃,道:“我只要捏碎这枚传送石牌,你就能跟我们一起离开斯什城。”
瞧见巴嘎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卢文齐连忙抓起他那粗壮的手臂,将他往座位上拉回去就坐:“来来来!别站着,我们边吃边聊!”
巴嘎坐下后,卢文齐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新鲜菜肴摆在他面前,还拿出两坛足有半米高的酒坛放在他身旁。
看到巴嘎沉默不语,显然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林惗随手取出一张黑色卡片让卢文齐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轻声道:“这张卡可以在任意的拍卖行或者交
易所兑换二十万块灵金,就当是我给阁下的定金!我们安全离开斯什城之后,我会将剩下的八十万如数奉上!”
巴嘎听得立刻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黑色卡片,抬起目光看向林惗,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值得你们花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把他从地牢里救出来?”
林惗淡然一笑,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只是不知为何他会被你们斯什城关在牢里。”
卢文齐也在一旁低声附和道:“巴嘎,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只需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将他从地牢里救出来即可。”
沉默了片刻,巴嘎拿起桌上的黑色卡片放到衣服的口袋里,这一幕倒是让余厦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才得知斯什城里一枚空间戒指的价格,并不是巴嘎这种狱卒可以买得起的奢侈品。
收下定金,说明巴嘎愿意接下这单买卖,只见他拿起盘子里的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焰麟龟蹄,扫视了一眼余厦等人,沉声道:“想劫狱救人,以你们几个人的实力,恐怕有点困难!”
“我看你们连地牢的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守卫干掉。”
余厦点起一根灵界香烟,吐了口烟后,问道:“那如果我们乔装潜进地牢呢?”
巴嘎擦了擦嘴,道:“乔装?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厦又吸了一口烟,看着一脸不解的巴嘎,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装扮成你们的样子,混进地牢里。”
闻言,巴嘎顿时朗声大笑起来,卢文齐同样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让余厦大惑不解,道:“这个方法不行吗?有那么好笑吗?”
巴嘎收起了笑声,看向余厦道:“你是第一次来斯什城吗?”
余厦悻悻的点了点头,巴嘎向前探了下身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们的嗅觉跟你们不一样。”
“就算你们可以装扮成我们的样子,却很难掩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旦靠近三步范围之内,就会被地牢的守卫发现。”
巴嘎给出的解释让余厦不得不打消了乔装潜入地牢的念头,每个地牢守卫都有狗一般灵敏的嗅觉,潜入地牢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如果我们强行进入大牢救人,需要何等实力?”林惗深知余厦的实力何等强悍,试探性的提出了另一种救人的方案。
巴嘎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水,放下酒坛后冷哼道:“强行进入?”
“地牢大门有一队三十人的灵师级别的巡逻队,里面的守卫还有两百人,实力全是灵师级别,而且我们的队长更是拥有灵师巅峰的实力,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根本连大门都进不去!”
余厦听完之后,淡然一笑,将烟头掐灭在面前的一块贝壳类的甲片上,语气显得很是随意的问道:“要是我们能成功闯进去呢?”
巴嘎听到余厦这么一说,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口答道:“就算你们能进入到地牢,你们也不可能把他救出来。”
“为什么?”余厦有些不解,道。
巴嘎随手抓起几片九银虎肉扔进嘴里,咀嚼着望向余厦,冷冷的说道:“因为囚禁他的是一处特殊的牢房,而打开牢房的钥匙……”
“在城主手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唯一的希望
“呃?”余厦和林惗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
正当众人为此感到震惊时,巴嘎再度抓起身旁的酒坛,一口气将酒坛里足有半缸的美酒一饮而尽,刚把酒坛墩在地板上,便听到余厦的疑惑之音:“城主为什么要把他单独囚禁?他又是怎么被抓到斯什城的?”
闻言,巴嘎并没有应答,回想之时,随手抓了一把炭烤火峰肉塞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咀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摇着头答道:“你们这位朋友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就被关到地牢里,那天刚好是我当值。”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把他押来地牢的是两个黑衣人,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他们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血腥气味。”
“最奇怪的是,城主当时竟然亲自把他们带到地牢,而且还亲手把你们的朋友关进了那个特殊的牢房里。”
听到这里,林惗开口打断道:“那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为何会把他带到斯什城?”
巴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摇头道:“他们当时说的语言跟你们刚才说的完全不一样,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和城主说了什么。但是城主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倒是非常客气,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城主对外人有那种态度。”
“我想起来了!城主大人的耳朵下面,也有你们现在给我贴上的这块小东西。”
说话间,巴嘎又抓起几片九银虎肉又塞到嘴巴里,活脱脱一名十足的吃货。
林惗苦笑了一声,道:“这种翻译装置并不少见,在灵界各个城市随便都能购买得到。”
“那两名黑衣人现在是否还在斯什城里?”
话音刚落,巴嘎坐直了身体,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声音之大引得包厢里的四人纷纷侧目而视。
摸着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巴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狱卒,我怎么知道他们和城主离开地牢之后去了哪里?”
“但是,这件事情过了半个月之后,外面就传出许多小道消息,说是有一支狼人部队即将进驻斯什城,准备联合防卫军把反抗军消灭干净。”
余厦眉头微微蹙紧,摸着下巴,语气有些沉重,道:“照你这么说,我觉得这两名黑衣人十有**就是狼人部队的人。”
巴嘎靠坐在座位上,看着脸色有些凝重的四人,语气有些无奈:“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单凭你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把他从地牢里救出来。”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是城主亲自关押的犯人,一般都不会急着处死。你们还有时间商量怎么把你们的朋友救出来。”
这时,只见余厦面色微微一沉,抬起目光看向巴嘎,道:“你们的城主是什么实力?”
闻言,巴嘎顿时怔了一下,看着神色有些古怪的余厦,冷笑道:“你不会是想打城主的主意吧?”
“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城主可是灵将大圆满的实力,你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灵者而已,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得不说,余厦经过特训之后,一身气息控制得收发自如,平时在一般人眼中,无疑就是一名普通的灵者,根本不会被外人发现他的真正实力。
得知城主的实力居然和朴杰一样,余厦眼眸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
觉的窃喜之色,不过他自然不会轻易对巴嘎透露自己的实力,装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悻悻道:“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关在地牢吗?”
话音刚落,只见巴嘎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看到来电信息之后,巴嘎的脸色瞬间大变,连忙起身拿起手机,同时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随即一脸谨慎的接通了来电。
“队长大人!”
“是的……我在吃饭。”
“遵命!我马上回来!”
巴嘎神色有些凝重的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的四人,沉声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队长要求我们现在马上回去当值。你们商量好之后,再让卢老头联系我。”
正当巴嘎准备将黑色圆片从耳根处摘下,陡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动作僵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要是想救人,有一个人可能会帮得上忙。”
“谁?”余厦惊问道。
巴嘎看向余厦,说道:“斯什城的副城主!”
这时,林惗走到巴嘎面前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道:“阁下能否将手机交予我朋友,以便我们能跟他取得联系。”
巴嘎摇了摇头,一口拒绝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大牢戒备森严,除了我们自己的手机可以带入地牢外,一律禁止携带其它物品。”
巴嘎的解释顿时让余厦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你们还要把空间戒指上缴吗?”
“空间戒指?”巴嘎愣了下,惊讶的看向余厦,道:“整个大牢除了队长以外,我们可买不起那么贵重的装备。”
“该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我还要回家把那张卡藏起来,有事让卢老头联系我吧。”
说完这句,巴嘎不再理会有些愕然的余厦,直接将黑色圆片从耳根后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随即抓起地上的黑袍重新包裹住全身,推开房门后还谨慎的张望了一下,随后便离开了包厢。
巴嘎离开之后,余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情沉重的放下酒杯,颇为困惑的呢喃道:“吴泽宇被抓,会不会因为是任务失败了?”
“林小姐,你能不能查到他之前接到的到底是什么任务?”
林惗刚回到座位,听到余厦这么一问,悻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片刻之后,便闭上了双眸。
这时,卢文齐识趣的起身离开了包厢,守在包厢门口处,谨防外人偷听包厢内的对话。
顷刻间,林惗睁开眼睛,左眼中闪烁出一抹淡淡蓝光,显而易见,她正在启动林家特有的情报系统,查看着相关的资料。
只见林惗的脸色越发越变得凝重起来,黛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情报系统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片刻之后,林惗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查到了!”
“早前,能管局总局和吴家秘密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由能管局方面派人协助吴家开采一批矿石。”
“但是,就在一个半月之前,昇金城附近的吴家矿场,遭到一批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攻击,吴家的两名子嗣在这场战斗中不幸被对方挟持离去,至今下落不明。”
“据情报显示,这两名吴家子嗣有一个正是吴泽宇,另一位则是他的二哥吴泽洋!”
听到这个消息,余厦顿时想起小镇和俗世中段通讯之后,能管局的俗世分部给所有在俗世中的灵者颁布了一道密令,命令所有灵者级别的心能者紧急返回总局接受任务指派。
直到现在,余厦才知道原来这个密令的任务,原来就是协助吴家开采矿石。
对此,余厦却有些疑惑,道:“既然吴泽宇被关在这里,那他二哥人呢?”
林惗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摇头道:“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或许只有泽宇他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二哥的下落。”
听到林惗这么说,余厦顿时感到有些失落,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灵界香烟,默默的点上一根,双眉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沉默了片刻,余厦把目光移到林惗身上,轻声道:“要不将吴泽宇的下落传给能管局,让局里派人过来把他救出去吧?”
余厦的提议却遭到林惗的反对,而且还压低声音对余厦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万一被能管局的人发现你在这里,可不止你会有危险!”
余厦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林惗的担心不无道理,斯什城与反抗军即将爆发大战,形势本来已经非常严峻,现在再让能管局方面插手进来,三方一旦发生冲突,带来的后果难以想象,这个提议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要不让吴家派人来救他?”余厦又提议道。
林惗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若是斯什城没有爆发战争倒是可以这么做,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吴家知道泽宇他被关在斯什城,恐怕也不敢贸然派人前来营救,唯有通知能管局,与其联手派人过来设法营救。”
说到这里,林惗苦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毕竟泽宇还是能管局的人,一旦通知了吴家,必然会惊动到能管局层面。”
林惗的说辞,让余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座位上抽起了闷烟。
这时,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云韶,开口说道:“余少,或许我们可以找斯什城的副城主帮这个忙。”
听到长孙云韶的话音,余厦有些困惑的偏过头来看着她,不解道:“为什么你觉得斯什城的副城主,会愿意帮我们把人救出来?”
长孙云韶微微点了点头,解释道:“云韶早些年前曾与副城主结识,算是有些交情。”
“在云韶看来,副城主为人处世的方式与城主完全不一样,所以云韶认为找副城主出手,也许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就在长孙云韶提出建议的同时,林惗迅速在情报系统里搜索着相关情报,很快便查到了这位让长孙云韶推崇有加的副城主的资料。
余厦正想对长孙云韶开口,却瞥见林惗左眼闪烁着淡淡的蓝芒,立刻知道林惗正在查看资料,随即端坐起来看向她问道:“林小姐,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林惗闻言轻点了下头,看向余厦说道:“长孙姐姐说得不错,这位副城主……”
话没说完,桌子上的餐具突然莫名其妙的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叮当声响,整个空间仿佛发生地震一般。
就在这时,门外的卢文齐一脸惶恐的推门进来,语气焦急道:“二小姐,不好了!”
“城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