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苗疆道事TXT下载苗疆道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苗疆道事全文阅读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道事txt下载     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黄金时代 第三十八章 如破竹,大局已定变数生

    我刚才快要被闵公子给撞得晕了过去,但是意识却绝对的清楚。我根本没有机会将魔剑刺出,事实上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不可能刺入闵公子的背上去。

    我并不想杀了他,作为闵教首领的儿子,闵公子应该知晓许多我们所需要的事情,他活着的意义远远要比死去了大,特别是在及时赶到的张伯协助下,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把饮血寒光剑因为今夜斩杀了太多的人,使得它本身充满戾气,也产生了一些自主的意识。

    这些意识或许是当年杨大侉子从瓦浪山水库的法阵中提取的怨灵,或许是残存在里面的凶灵,不管是什么,总之我才是饮血寒光剑的主人,而此刻的我也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那便没有什么关系。

    我深呼吸,对张伯说没事,这时我听到后方传来徐淡定的一声厉喝,张伯听到,不再与我多说,而是纵身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走,我心系徐淡定的安危,当下也是顾不得许多,将手指放在了闵公子的鼻尖,感觉到他已然死去,便在他的身上搜了一下,将怀中的一块玉佩和那面铁骨扇给摸了出来,然后振奋精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当我从礁石的凹口处爬上来的时候,却见刚才跟徐淡定打得有声有色,形成压倒性优势的蓝蛇,此刻却被张伯和几个省局行动处的高手给围住,双方斗得激烈,不过尽管如此,那蓝蛇却依靠着手中不断飞洒而出的毒粉,跟众人拉开了距离,没有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尴尬境地。

    更远的地方,红蝎也没有能够及时逃脱,跌落滩涂的他被努尔、张励耘和张良馗、张良旭两兄弟给堵住了去路,被努尔刚才那朝天一棍的翼蛇轰中,他即便是闵教三雄中最厉害的一位,却也有些勉力了,再无突围的实力。

    而在更远的地方,牛排长他们在用自己手中的长枪给自己挽回了尊严,闵教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在这些军事化的部队面前,倒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最精锐的人员都给我们拖住了,其余的人,要么被直接射杀,要么就抱头蹲地,不敢反抗,唯有少部分的人能够趁着黑暗逃回了海中,一个密子猛打,人就不见了踪影。

    法阵的告破,以及援兵的及时到来,使得闵教的伏击功亏一篑,不过此时我们却也还不能放松,我持剑而下,飞身跳下了礁石,趁着蓝蛇在正面应付张伯,一剑斩去,蓝蛇不曾想到身后又陡然多了这么一个强敌,等到长剑临身之时,方才想到躲闪,结果被我连剑一带,左臂之上顿时就增添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魔剑斩人,血流稀少,然而却并不代表它没有什么杀伤性,与之相反,被饮血寒光剑划破伤口的人,便会立刻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虚弱,蓝蛇亦然如此,还想回手过来,用银蛇缠住我的剑身,结果自己倒是一个踉跄,朝着地上跌落而去。

    省局行动处的一位高手瞧见有机可乘,当下也是一个箭步朝前,双手朝着蓝蛇的手腕抓去,想要生擒此人。

    然而他的计划再美,却终究没有将蓝蛇的狠厉算进其中来,能够有着今天这般的江湖恶名,这个相貌平凡的妇人可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即便失去了平衡,但是手中的银蛇一抖,竟然倏然就缠住了那位同志的胳膊,接着双头蛇两只嘴巴猛然张开,狠狠地咬在了那人手上。

    "啊!"

    一声凄厉喊叫,我瞧见那位同志的胳膊迅速地肿胀起来,一时间竟然比大腿还有粗壮,又黑又亮,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与此同时,那毒气还朝着他周身蔓延,几秒钟之后,这人的脸色一片铁青,呈现出了青灰色,双眼翻白,显然是已然活不了了。这人的冒进将自己的性命给耽误了,然而却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当下也是连着两招,将蓝蛇给逼到了绝境之地。

    而就在此时,她的双脚再次被束,不知道倒在哪儿的徐淡定从黑暗中蹿了出来,手中的枣木剑先是挑开了其中的一条银蛇,接着用侧面狠狠地拍在了蓝蛇的脖颈之上。

    他这一剑用上了隔山打穴的功夫,骤然截断了蓝蛇的血液流通,那女人当即便觉得眼前一阵黑暗,天旋地也转,便轰然倒地不起了。

    徐淡定将蓝蛇给制服,这一手露得漂亮无比,然而还没有等我们庆贺,他却突然双眼一翻白,直接跌倒在了蓝蛇的身上去。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当下也是大叫了一声徐淡定的名字,然后冲到了跟前去,将其身子给平摊到了旁边,按了按他脖颈之上的大动脉,然后开始检查呼吸、心跳以及眼皮之下的瞳孔反应,发现无事之后,这才给他检查伤口。

    我就怕他在刚才与蓝蛇的交手中也中了毒,如同刚才那位同志一般,然而所幸没有,他的身上除了几道很明显的淤痕之外,倒也没有什么。

    断定徐淡定没有中毒,我心中顿时轻松许多,朝着旁边的人吩咐道:"这个女人擅长施毒和幻术,而且练过柔术,浑身柔若无骨,普通的手铐难不倒她,所以小心点。"

    张伯下巴一杨,有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家伙蹲下身子来,从怀里抽出浸过红蜡的油线,开始捆起了蓝蛇来,他一边捆,一边吹嘘道:"领导你放心,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干这个活儿的,捆人的绳技那可是从明朝锦衣卫那儿流传下来的,绝对跑不了。"

    说着话,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袜子脱了下来,撬开了蓝蛇的嘴巴打量一番,然后直接塞进了那里面去,瞧见我脸上有些疑惑,他特别专业地解释道:"有的家伙,舌头下面藏着一块刀片,进可吐出杀人,退可用来给自己松绑结绳,十分的厉害。这种事情听得多了,我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燃而已。"

    对于他的谨慎,我表示出了赞赏的态度,不过走近一些,我闻到他手上飘散来那臭咸鱼的味道,便晓得这位绳艺专家可能有好长时间没有换过袜子、洗过脚了。

    对此我只想说,干得漂亮!

    蓝蛇伏诛,那还有红蝎在,我当下让人照顾好徐淡定,自己再次提剑冲下了那片滩涂,瞧见大阵散去,李副局长带队的这三十多人颇有些惨,特别是十多个战士,居然折损了大半,而造成伤亡的那些罪魁祸首海猴子,尽管一大片地上,布满了它们同类密密麻麻的尸体,但是这些脑容量着实有限的家伙却并不懂得恐惧,依旧还有五十多只在欢呼雀跃,围绕着众人,伺机而动。

    我眯着眼睛瞧向了战场中最凶的那一圈人,也就是正在跟努尔、张励耘等人较量的红蝎,这个家伙当真是难缠得过分,尽管身陷重围,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慌张,手中那根五彩斑斓的长鞭不断飞扬起舞,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种种手段随意拈来,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红蝎便是这般的淡定自如,然而在特勤一组四人的交击之下,多少也有些勉力,那身法再也没有先前的诡异莫测,在空中舞动的长鞭也没有之前的沉重。

    唯一让他感觉沉重的,则是自己的身子,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腔。

    随着时间的推演,红蝎的步伐越发的沉重起来,而这时我也赶到了战场之前,努尔瞧见了我,下意识地问道:"志程,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

    我摇了摇头,然后低声问道:"怎样,这家伙很难缠?"

    努尔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封挡住出海的路线,一边对我说道:"十分难缠,刚才中了我一记绝杀,结果却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就吐了两口血。这不,我们只有围着,暂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呢。"

    我看着黑乎乎的海面,心中莫名恐惧起来,将手中的长剑举起,然后做了一个和我努尔最为熟悉的动作,然后说道:"速战速决吧!"

    努尔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而我则猛然朝着红蝎冲了过去,正在应对张励耘软剑的红蝎瞧见我陡然从来,立刻将手中长鞭凝成一条长枪,陡然一戳而来。我瞧见这骨鞭笔直,宛如一条长枪,晓得红蝎也是恨我入骨,方才会如此麻烦。不过我却不忧反喜,将手中的长剑向前一举,当下也是将土盾给再次施展开来。

    红蝎年约五十,自恃修为高我一截,却不料一鞭之下,我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硬生生地顶住了这攻击,顿时一阵错愕,然而努尔这时却贴身而上,猛起一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膝盖后面打中,红蝎承受不住这力量,跪倒在地,而后面的两位横练金刚立刻冲出来,凭借着身体的优势,将红蝎给死死地按在了沙地上。

    搞定了!

    我心中一松,还没有笑出来,这时却听到有人在惊呼:"天啊,李、李局长,他被海上赶来的那怪人给挟持了!"

    什么?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三十九章 闵魔出,斗笠老头渔船立

    听到这喊声的时候,我一开始只是感觉太过荒唐,毕竟我认识李浩然的时间颇久,而且还并肩作过战,这李副局长的本事和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他师出名门正朔,从当年金陵县局的局长一路升迁到了南方省副局,所凭的并非龙虎山,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结实走过来的,这样的家伙都是宗教局最根本的根基,也是足以应付许多场面的重要人物,他被挟持了,这可不就是个笑话么?

    然而我突然想起来,刚才的一番拼斗过程中,张伯前来救援,展露凶威,但我却并没有瞧见李副局长,本以为他在人群中指挥,但是此刻迷雾渐散,却依旧瞧不见他的人影。

    难道,他果真如别人所说,被人给制住了?

    到底是谁,竟然有这本事?

    这边大局已定,我顾不得手下对红蝎的后续行动,而是纵身朝着滩涂边缘的人群冲了过去,在那儿战斗依旧还在继续,除了省局行动处的一众同志之外,我还瞧见了张世界和赵中华两人,想必是赵中华将人引走,让援兵袭击之后,瞧见这边力弱,过来补充的。

    这两人都是我手下的干将,面对着凶猛的海猴子,他们也是不甘示弱,手上虎虎生风,却是配合着省局的同志将战局给稳定住。

    我急于确定李副局长的消息,却也懒得跟这些炮灰一般的海猴子纠缠,于是将魔气鼓荡于丹田之中,内劲外发,双手开始快速结起符咒来,到了跟前,猛然前推。

    【深渊三法,魔威】!

    磅礴的魔气从我身体里喷出,这是模仿阿普陀这种深渊魔王的气息,哪怕这是一点点,都不是这些海猴子所能够比拟的,这些行动更多依托于本能而为的家伙凶则凶矣,但是大多没有什么脑子,一感受到这种恐怖的气息,立刻本能地畏惧,接着慌不择路,转身朝着海那边逃去。

    我这魔威一震,倒是将大部分的海猴子给赶回了海里,我看着这些家伙密密麻麻的尸体,朝着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人群问道:"李副局长在哪儿呢?"

    刚才发出惊呼声的那个人站了出来,急切地指着海面上,朝着我喊道:"陈组长,在哪儿,刚才从海上赶来一个人,逆势而上,李局被他给诱出,结果两人相斗几个回合,就被那人使用手段给放倒了。你看,在那儿陈组长,救救李局啊!"

    我看清楚了这人,国字脸,额头有一道疤痕,他是李副局长身边的亲信,也是有龙虎山背景的高手,是他的话,那就应该不可能撒谎的。

    我快步越过了堆积成山了的海猴子尸堆,极目远眺,却见黑乎乎的海上,竟然出现了一叶扁舟,上面负手站着几个人,最前面的便是双手给扣住的李副局长,他身后有一个精壮少年,紧紧勒住了李副局长的脖子,一把尖刀比在胸口,随时都能够捅入其中,而在他们的背后,则有一个负手而立的老头,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但是却给人以极为恐怖庄严的感觉。

    滩涂之上有一块三米高的礁石,我纵身一跃,跳了上去,雄踞其间,扬声说道:"对面的朋友,闵教已然分崩离析,三位贼头皆以束手就擒,而海上的支援马上就要到来,请你不要在负隅顽抗了。交出李浩然,大家还有合谈的希望,要不然,我们可就不是这么说话了!"

    闵公子既死,此间首领蓝蛇、红蝎相继被制服,我不由得也有些飘飘然起来,语气口吻也颇为托大,然而听到我这般的话语,那个戴着斗笠的老者将头抬了起来,斗笠脱下,露出一头白发来,脸上不怒自威,平静地说道:"我都还没死,闵教怎么就分崩离析了?"

    这声音初听平静,然而当第一句话结束的时候,整个空间便传来滚滚雷音,将他的话给无限放大,震耳欲聋,让人觉得仿佛就在耳边一般,而那些还在逃散的闵教门徒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阵激动,口中高声喊道:"大掌教来了,大掌教来了!"

    大掌教?

    那就是神秘莫测的闵魔咯?我心中一紧,眯着眼睛瞧过去,却见此人相貌并无什么过人之处,长得与奶油小生闵公子有着千差万别,反而就像是海边渔村捕鱼的老头一般,不过正如刚才我瞧的第一眼所讲,这就是一个让人看了心脏猛然一顿的人物。心脏收缩,那是生物对于强者天然畏惧的效果,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从来都不是骗人的,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家伙可能十分厉害,或许场中,无一人可以阻拦。

    而就是现在,刚刚被几个人给生生压住,被制服了的红蝎也给努尔提到了我的身边来,这男人瞧见海上扁舟,竟然不顾旁人的阻拦,拼死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师父,弟子无能,害得我闵教损失惨重,求师父责罚!"

    他跪得是如此坚决,张良馗、张良旭两个大汉都有点拿不住他,而那渔船上面的老者则显得平静许多,瞧着黑暗中奔逃的一众教徒,平静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事儿的责任,其实都怪我,要不是这些年来发展得太顺了,你们那里会有这般骄纵的心思?民不与官斗,我听到前一桩事情,便觉得不妥,只可惜人在台湾,来不及提醒,而后接到线报,匆匆赶来,却不料以你们的能力,都还搞得兵败如山倒,实在是出乎意料这么说,你们就是败于礁石上面这个年轻人手上咯?"

    我感受到闵魔向我投来注视的目光,整理衣冠,抱拳说道:"晚辈陈志程,现任宗教局二司行动处特勤一组组长,见过闵魔前辈!"

    "陈志程?"

    老头也走到了小舟前端来,与李副局长并肩而立,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名字我曾经听天王左使谈及过,说以你的资质,最适合修习邪灵秘典,倘若能够将你招揽,说不定我邪灵教就能够有中兴的希望不过好像他没有争过茅山的掌教真人陶晋鸿,最后你是归了茅山,对吧?"

    人的名,树的影,不管是出于拖延时间的需要,还是对这种江湖成名已久人物的尊重,我都得表现得规规矩矩,当下也是拱手说道:"对,陶晋鸿便是我的师父。"

    闵魔沉吟一番道:"果然,陶晋鸿的弟子,便是这般的名不虚传。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隔壁老王,他这个人心胸太广了,一直觉得要像沈老总一样,心怀天下,弄些名门正派的作风,要我说,像你这般的人才若是不为我所用,那就趁早将你给弄死了,岂不是省了很多事儿?我闵教此刻,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损失了。唉,这就是我一直不能认同他的原因,不过新来的那一位,倒是不错"

    他喃喃自语,而我则不以为然地说道:"王新鉴王公,虽说双方的立场对立,但是却十分为我所尊重的,而今日之事,没了我,还有别人若为恶,必将付出代价,这便是道,大势不可挡。"

    闵魔冷声哼道:"那是你的道,不是我的;好了,小子,跟你聊了半天闲话,我们还是来谈一谈正事吧?你看,这个什么李局,你们这边的领导吧,让我们来谈一谈的他的生死,你觉得好不好?"

    我眉头一跳,将心思给收敛起来,左右一看,瞧见身边围了二十多人,一部分是特勤一组的人员,还有一部分则是李局的一干手下。

    瞧见这些人,我心中稍安,扬眉说道:"你说,我听。"

    闵魔伸出手来,他的手宛如枯藤鸟爪,指甲又黑又长,一把掐住了李局的脖子,然后淡然说道:"他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吧,这样吧,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大家忙碌一夜,也有些累了,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放了这人,而你们则将我闵教一众兄弟姐妹都给放了,大家两清,各回各家,你看可好?"

    这老头话语平淡客气,然而却是狮子大开口,竟然想凭着李副局长一人的性命,就要带着一众闵教门徒突围,着实是让人诧异,我心中不以为然,不过却也晓得李副局长在这儿的地位,我若是断然否决,只怕会不得人心。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受制于人的李副局长突然扬声大喊道:"志程,莫要听他漫天要价,你若照他所说的做了,我们这两个月来的努力就全部泡汤了,十四人的血债也都落空了!我命令"

    李局的骤然发声解脱了我的尴尬,尽管他很快就被制住,再不能言,我也有了立场,对闵魔扬声说道:"这事儿太大,我也做不了主,不过相比一堆人,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一人换一人,你觉得呢?"

    闵魔眼睛眯了起来,瞧向了红蝎道:"他们这些小子,独断专行,擅自行动,犯了滔天大错,我要了何用?"

    我没想到闵魔竟然如此绝情,心思一转,然后说道:"也对,这些徒弟,死了也就死了,再教便是;不过闵鹄呢,他可是你的骨血,你当真也不要了?"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一章 大掌教,一人单挑大部队

    我刚才接到了李副局长,便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奋力回游,其一是怕闵魔突然翻脸来袭,其二则是害怕努尔装在小船上面的手段太过于激烈,殃及池鱼。事实上努尔与我认识颇久,我刚才一说话,他便能够明白我找船的意图是什么,而我们虽然没有闵魔使用阴雷神符这般高级而奢侈的玩意,但是安上一两个炸弹之类的,倒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那小船骤然炸开的一瞬间,我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我没有预料到闵魔隔得有百米开外的距离,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现场,当下朝着岸边看去,却见我们此处距离岸上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而李副局长显然在刚才与闵魔的交手中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刚才的潜泳以及阴雷神符的爆炸,使得此刻的他已然有进气没出气了,指望他能够自己游回去,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而有了李副局长这么一个负担,我根本就没办法在拖着他往回赶的时候,还能够兼顾到随时可能过来的袭击。

    情况十分严重,所以在爆炸响起的一瞬间,我猛地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将我全身的劲力给激发出来,托着李副局长的身体,拼命往着回路划。大概有了二十来米,便感觉到身下有好几人在游动,我唯有一只手将李副局长给拽着,不让他沉落水底,而另外一只手则拔出了小宝剑,小心防备着往回游。刚刚出了几米,我便感觉到身下有一个家伙从右边袭来,手中却是一把锋利的分水刺,充满杀机地刺来。

    这人想要趁着我自顾不暇之机,捡一个大便宜,却没想到他的对手并不是一头束手无策的小绵羊,而是大凶狼,就在那分水刺即将突破我小腹之中的时候,我一直藏在水面上的右手骤然发动,从上往下,突破了那水的阻力,一下将这人攻击的手腕给斩断了去。

    连握着分水刺的手都给斩断,那利器自然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我感觉水中有气泡不断朝着上面涌去,晓得这个人是因为剧痛而大声呼叫了出来,当下也是顺势向前,一剑抹开了他的喉咙,接着再次一个潜泳,准备逃脱周遭之人的围攻。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我的周围有超过七人的闵教门徒,个个手上都拿着专门用于水战的兵器,而我想象中在小船上面被炸成重伤的闵魔却踩着一块碎木板,出现在了我身后的十米处,用一种几乎疯狂的声音怒喊道:"你们都别动手,这个家伙,我要亲自杀了他!"

    此刻的闵魔浑身漆黑,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我没有瞧到伤口,但是在刚才的爆炸中,他并非是没有受到伤害。

    听到闵魔的吩咐,围着我们的这些人不再冒险先前,不过却将阵势给卡得更死,不让我们有逃脱的机会,而在岸边这里,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两艘小船,正奋力地想要划过来搭救我们。我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闵魔的强大,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当下也是朝着岸上大声喊道:"不要过来,列阵防备,不要管我们了"

    闵魔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倒是知道爱惜羽毛,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告诉过你,你死定了,而我现在将实践我的诺言!"

    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喀喀的响声,然而就在这时,围在我们前方的两人,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来,接着相继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叫声,浮在水面上的人便朝着水下骤然一沉,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感觉身子骤然一紧,有一股力量将我给抓住,朝着水下沉去。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然在水中潜行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左手紧紧抓着李副局长,而右手则握着小宝剑,正在犹豫着是否要给控制我的这东西来上一剑,结果脚尖处突然蹬到了沙地。

    天啊,到底是谁在闵魔的眼皮子底下,将我给救了出来?

    我满腹疑问,结果身后有一只手在将我猛地往前推,几秒钟之后,那海水已然只有我腰间那么高,这时我方才听到闵魔他疯狂至极地怒吼:"布鱼,我就知道是你!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在杀了癫道人之后,将你也给斩草除根的!"

    这时我才发现在帮助我们逃脱的人,竟然是刚才被我们队伍误伤的光头怪人。

    这个家伙刚才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此刻却陡然出现,将我和李副局长给救到了海岸便来,而在滩涂之上,努尔等人瞧见了我们,奋力飞奔而来。在瞧见我们这边的接应人马之后,那光头怪人猛然回头,朝着踏浪飞奔而来的闵魔大声吼道:"不要虚伪地表达自己仁慈,你当时只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衣裳而已。你这个魔头,你杀了我师父,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后悔这件事情,因为你多了我这么一个敌人!"

    努尔此时已经带着张世界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我将李副局长交到了他们的手上,让他们快点离开,这时张励耘也赶了过来,他手上持着的,却正是我为了取信闵魔而插在沙地上面的饮血寒光剑。

    这剑在张励耘手上不停地晃动,张励耘一脸惊恐地朝着我喊道:"陈老大,你的剑,比震动棒还要厉害啊,你快接着。"

    他仿佛坚持不住了一般,将魔剑朝着我抛来,那剑身一阵颤动,发出了欢呼一般的鸣镝来,落入我手中手中之后,终于变得宁静,就好像云雨之后的女人。而就在我刚刚握住了魔剑之时,那闵魔竟然踏着一块破木板就冲到了跟前来,朝着坏了他好事的光头怪人一掌击来,口中大喊道:"我不会后悔了,因为你马上就要下到幽府,去见你那个脑子进水的死鬼师父去了!"

    踏浪而来的闵魔似一头奔牛,猛然冲来,我本以为这个光头怪人必然也是一名不错的高手,就算不能闪开,也能够将其顶住,却没想到他刚刚要伸出一掌,结果身子一僵,整个人就朝着后方飞跌而去。

    呃,这么弱?他真的是刚才将我和李副局长从水中救出来的那人么?

    一瞬间的疑惑之后,我终于想起来了,他之所以如此,恐怕还是因为刚才被我们的人给误伤的缘故,也难为他居然顶着这么重的伤势过来救我们。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浓烈的情绪来,看到那闵魔冷笑着朝我也一掌击来,也没有再多使剑招,而是将魔剑的剑脊平拍,让他击打在上面,而我则随着这一股力量朝着后面的滩涂飞去。

    我在空中,快得几乎不能睁眼,当我砸落在地上的时候,好几人跑过来将我给接了住,旁边有人高声下令道:"射击,朝那个家伙射击!"

    一声令下,所有还有子弹的战士立刻朝着扑来的闵魔倾泻子弹过去,然而此刻的闵魔却已然将自己的力量攀升到了极为恐怖的境界,整个人在一瞬间竟然化作了幻影,就连子弹都难以捕捉到他的踪迹。瞧见闵魔这般冲来,张伯突然发了狂,怒声吼道:"你这狗贼,还我儿子命来!"

    张伯挺身而出,将宛如一缕烟云的闵魔给拦了下来,两人交手,但听一声宛如雷云一般的爆响,张伯一连退了七八步,而闵魔却只是摇晃了一下身子。

    不过就是这么一停滞,却给了旁人抽身上前的时间,提着饮血寒光剑的我、赶神杀威棍的努尔,缠身软剑张励耘,以及特勤一组场中所有能够站着的人,都挡在了闵魔跟前来,除此之外,省局行动处的一帮人也结阵以待。瞧见这般的阵势,闵魔的瞳孔收缩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啊,老子一辈子隐忍,不主张跟官斗,结果唯一的儿子却死在了官的手上,也罢,也罢,老子这回就大开杀戒算了!"

    此言方罢,闵魔携着一身恐怖的气势冲来。

    此人当真不愧是闵教魁首,一身业技简直已入造化,两对肉掌上下翻飞,竟然在人群中也能够飞速走移,遇到强的,那便弃之,但倘若是稍弱有些,他便直接一掌击飞,破开了阵势。

    闵魔将我们的大部队给撕得破洞百出,每一秒都在有人在惨呼,几个回合之后,便会有人被这个魔头给揪出来,手从对方的脑袋上面轻轻拂过,接着就是五个血淋淋的孔洞,简直就是杀人如草芥,让人有一种腿肚子都在颤抖的恐惧。

    一人,闵魔仅仅凭借着一人,便将整个宗教局的大部队给弄得七零八散,尽管这是在我们大战之后最脆弱的时候,也足以让这个男人为之骄傲了。

    我手持着魔剑,不断地跳到闵魔的身前来抵挡,拼命支援,然而闵魔刚才似乎非我必杀,但此刻对我却根本就不理睬,看着同伴一个又一个地倒下,我心急如焚,然而就在此时,一粒珠子打在了闵魔跟前,将他宛如鬼魅的身形给阻挡几分,接着从林中传来一声悠远的长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二章 俞东彪,福建龙岩天宫山

    激烈的战斗之中,闵魔飞速游走,专门挑软柿子捏,这老家伙的实力明显要比我们众人都高出一大截,即便是张伯,跟他也有许多差距,而作为特勤一组的主要战力,我、努尔和徐淡定都在刚才的大战中耗损过重,有些勉力,故而一时之间没法稳住局面,却没料到这密林突然飞出一道珠子,击打在了闵魔的身前,竟然能够将他的身子给挡住,而且一身佛号出来,着实让人惊异万分。

    我们是略微带着一种惊喜,而闵魔则惊疑不定了起来,双方骤然停住,余光都下意识地朝着林中的黑暗处望去。

    这时有一个穿着朴素灰色僧袍的老和尚缓缓走了出来,他手中拄着唐僧取经的那种禅杖,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将下半张脸给遮得严实,身体也极为壮实,看不出年岁,或许正值壮年,或者已经年华花甲,总是他身上的气场十分奇怪,仿佛有千般可能,而在他的身后,则有冉冉的佛光浮现,将空间给扭曲,让人看不到他身后的世界。

    这和尚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跟前来,滩涂跟小树林相隔足有两百米,而他却仅仅只是寻常走路,结果却没几步就到了,仿佛距离在他的脚下变得如此之短,我心中震撼,想起了我师父曾经教过我的,道家有缩地成寸,而佛家自有六大神通,而这便是神足通,能日行千里。

    想必这便是神足通了吧,有这样神通的人,他已然掌握了这世间一些最基本的规则,故而能够剥去表面上的东西,达成目的。

    简单来说,此人必然是一位大人物,成名已久的宿老高人。

    果不其然,那老和尚走到跟前来,左右一瞧,却对张伯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张晓涛同志,对吧,贫僧是来自福建龙岩天宫山圆通禅寺的俞东彪,受南方省宗教事务局所托,过来与你们相帮的。来得有些晚,还请见谅。"

    俞东彪?

    我两眼一瞪,果然是一位大人物,这个说起自己俗名的老和尚法号明通,不过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世人更愿意叫他东彪禅师,当初朝中定榜,天下正道十大高手之中,便有此人的一席之地,由此便能够瞧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听到来了这么一个强援,张伯自然是激动不已,寒暄几句,东彪禅师便不再聊天,而是回过头来,对着眯着眼的闵魔说道:"这位居士,可是邪灵十二魔星之中的闵鸿?"

    闵魔酣战许久,浑身血浆附体,显示出了强大的凶戾之气,面对着这赶来的正道高手,他却夷然不惧,冷声笑道:"正是某家。怎么,你们这狗屁正道关起门来排排坐、吃果果,便觉得天下间就真的只有你们这十人的位置了,我倒是不信,不然咱们来过两手?"

    面对着闵魔的挑衅,外表比闵魔还要凶悍的大胡子和尚却表现得甚为平淡,右手执禅杖,左手摸佛珠,脸上不喜不悲地说道:"居士说得甚对,所谓天下十大,评选着实偏颇,别的不说,光我佛门之中,悬空寺有几位,少林后山达摩洞有几位,东海蓬莱有几位,藏边的宫寺也有那么几位,实力皆在贫僧之上,只因不世出,结果都不在此列,着实狭隘。"

    天下十大,这个让一字剑甘之若饴、卫之如性命的名誉,他竟然一点儿也不在乎,而且还说评选之人有失偏颇,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人惊异,而东彪禅师却对着闵魔说道:"与之不同,邪灵十二魔星,则个个都是真本事给打出来的,当年群星璀璨的年代,邪灵十二魔星汇聚,天下莫有能与之敌者,如此说来,倒是你们货真价实一些;而闵魔又是十二魔星中名列前茅者,邪道巨擎,的确有底气说这话。"

    听到身为天下十大中人的这般言语,刚刚承担丧子之痛的闵魔脸色方才好了一些,哼声说道:"这说的才是人话。"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完,那一脸大胡子的东彪禅师则再次说道:"不过即便如此,但是既然已入局中,不能超脱于物外,那么贫僧便对居士这般的恶行也不能视若无睹了往日的闵教,乃穷苦的水上人家团结一起,抵抗过重的税费,以及残酷的天灾,让人同情,而今时今日的你们却凭借着一身水上的活计倒卖恶魔之物,随意杀害国家公职人员,此等行为,不容再演。接招吧!"

    那东彪禅师实在可爱,动手之前,先说一番道理,接着趁其不意,手中的那禅杖便如推山倒,猛然朝着闵魔砸来。

    自从东彪禅师出现之时起,闵魔就一直全神戒备着,所以当这边骤然而发,他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陡然朝后退去,避开了这沉重一击,接着他也起了凶性,狂声怒吼道:"好你个天下十大,老子本来不想找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家伙麻烦,如今倒是要试一试,看看你们这些玩意,到底有多少斤两!"

    如此一说,他朝后退了三步,双手作了一个很古怪的印法,接着仿佛有一股力量从天而降,附着在了他的身上去。

    这过程似缓实快,几秒钟之后,他的身后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三头六臂的恶鬼之相来,那东西足有一丈多高,每个头上都有不同光华的眼睛,红、蓝、绿,三色不停变换,宛如走马灯一般,而那六臂则各有武器,或者剑,或者环,或者长矛剑戟,皆是凶厉之物,这使得闵魔此人虽然徒手而立,却有一种宛如刺猬的棘手感。

    我身边的张励耘想上前去相帮,结果被我和努尔给一手抓住了,他低声说道:"怎么,咱们不去帮忙么?"

    努尔苦笑道:"像他们这个级别的战斗,咱们过去,唯有殃及池鱼而已。"而我则安慰他,说我们这会儿相帮,不过都是锦上添花而已,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你好好回气,一会儿雪中送炭,方显真本事。我们在这边说着,却没想到东彪禅师瞧见闵魔露出了法身来,惊诧地一声大喊道:"波诺?"

    闵魔一愣,寒声说道:"你竟然认识波诺?"

    东彪禅师这回的脸色倒是严肃很多,沉声说道:"多手怪波诺,只要熟读佛经,我自然认得,不过我没想到闵教上承明教,崇尚拜火令的教徒,居然有这法身。"此言方罢,东彪禅师将手中的那一串佛珠给掐断,手中一大堆的佛珠子,个个散发出多年精修的佛气,带着呼啸之上,朝着闵魔身后的法相掷去。

    东彪禅师一出手,立刻展现出了大家气度来,那佛珠飞于空中,便有无数佛陀吟唱,天地之间尽是妙音,而那闵魔却也不甘示弱,身后的波诺法身诸般武器落下,将这宛如密集骤雨的佛珠给拦截,而这两股力量骤然相撞的一瞬间,我们的前方就宛如放礼花一般,无比的绚烂夺目,让人震撼,没想到修行者之间的交手,竟然还有这等的光影效果。

    两人较技,而我和努尔等人也不闲着,远处的人们还在进行收尾工作,我们则将人给聚集在一起,等待着这两位顶尖高手的战局结果揭晓过后,立即行动。

    而与我们一般企图的还有那些藏在海中的闵教众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黑暗中我依旧感受到了许多敌视的力量在,一时间更是小心翼翼了。

    东彪禅师和闵魔的战斗依旧在持续,那佛珠尽管被波诺法相给一一拦截,但是上面蕴含的力量却没有那么容易消解,每次一落到了空处,立刻绽放出了五彩六色的佛光,而这佛光我们瞧得炫目舒心,但是于闵魔身后的法相来说却宛如硝酸强水,在加上宛如猛虎一般的东彪禅师手持一根叮铃铃的禅杖不断上前,他终于显露出了颓势来,不断往后。

    两人的交手体现出了高端力量碰撞时的那种绝美,时间似乎过得如此缓慢,但是却飞快而逝,终于到了某一个时间节点,我听到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怒吼,猛然撞到了一起来。

    火星撞地球!

    轰隆隆在震耳欲聋的劲气碰撞之中,我拔剑望去,却见刚才还宛如罗汉天神的东彪禅师蹬、蹬、蹬连退了三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而闵魔则是身后的法身消散,捂着左腿倒向了地上去。这一拼,似乎是东彪禅师占了上风,我心中狂喜,魔剑一抖,便朝着前方杀去,准备将闵魔给擒于手下。

    我的速度快,而手持着杀威赶神棍的努尔却似乎还要快出一线,手中的棍子一抖,已然点到了闵魔的心窝子处。

    倒在地上的闵魔并非任人宰割的鱼腩,他平平拍出一掌,竟然卷起一股狂沙,接着人滑出了七八米,使得努尔这一棍给落空了,然而还没有等我们再次上前,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之中冒出来,平静地说道:"此战至此,已然是两败俱伤,不如由我来做一个和事佬,大家就此散去吧,诸位觉得如何?"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三章 双雄会,一席谈话定乾坤

    一股大风刮来,接着雾气迷住了我们的眼睛,一齐斩出的攻击则被人拦住,发出了叮叮叮的声音来,我急退两步,那大风方才散去,却见受伤的闵魔被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个儿给扶着,而在他们面前两米处,则站着一个平静的光头青年,这男人长得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轮廓秀美,唇红齿白,比一般的女人还要漂亮,但是却不娘,反而有一种男人的沉静与淡然,就好像庙里面看佛像一般。

    "弥勒?"

    我失声喊了起来,事实上其实在弥勒和王秋水将消息透露给我们的那一刻,我便能够想到这个神秘的家伙也许会现身,却不料他居然掐得这么准,竟然在这样的时间节点出现。面对着我的惊讶,弥勒倒是显得十分平淡,微微施了一佛礼,然后平静地对我说道:"陈兄,又见面了,我刚才提的建议如何?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都散去吧?"

    我眯着眼睛瞧了一下他,然后问道:"弥勒,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弥勒平静地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说道:"陈兄,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干嘛,按理说这事儿并不应该由我来管的,但是我与闵老哥有旧,却不能袖手旁观。我晓得国法无情,但是先前的血案,其实跟闵老哥并无太多关系,那个时候的他还在台湾,一切都是闵鹄带着其余人干的,闵鹄既已身死,而红蝎、蓝蛇以及黑蚁皆以伏法,闵教已然崩溃,何必又要将无关之人给牵扯进来呢?"

    我冷笑道:"弥勒,你口中的无辜之人,就在刚才,却杀了我们这边六七人,伤人无数!"

    弥勒耸了耸肩膀,回手一指,看着那些伏尸倒地的闵教弟子,苦笑道:"我当然不是瞎子,但是这些闵教弟子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便不是命?冤冤相报何时了,志程,你难道想要看血案继续蔓延,演化成一场战争么?"

    弥勒悲悯天人的模样配合着他一脸佛像,极具魅惑性,但是我却并非一言两语便能够打动的人,沉声说道:"那可不一定,只要我今天能够将闵魔给逮捕归案,事情就算是完结了?"

    弥勒皱眉说道:"你觉得你真的能够毫发无损地拿住闵老哥?"

    我双手一展,让弥勒看了一下我身后的力量,强硬地说道:"你看看我的这些手足,再看看我身边这位大师,便晓得我为何会有这般的信心了!"

    弥勒似笑非笑地问道:"哦,这样啊,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与闵老哥有旧,他的性命,我必须要保,你还有这样的信心么?"

    当着我们的大部队说出这样的话来,弥勒表示出了强烈的自信,我心中一跳,想起一件事情来,那边是按照弥勒这样性子的人,倘若没有万全的准备,那是不可能露面的,难道说他有信心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中还脱身而出,并且反咬一口?我心中犹豫,这时张励耘不动声色地走到我身边来,在我耳边细语道:"老大,扶住闵魔那人我认识,他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风魔,风魔苏秉义,这个家伙应该也是十二魔星之一!"

    张励耘说出这话儿来的时候,语气咬牙切齿,显然是心中怀着十二分的仇恨,我想起了他以前介绍自己经历时说过的话语,他曾经在某秘密部队服过役,后来就是遭遇到这个风魔,整整一个排的人,除了他,没有一人存活。

    而即便是他,也瘫痪在床,不得动弹,要不是后来北疆王冒死在黄河石林巨穴之中弄来了雨红玉髓,他估计这辈子都只有瘫在床上了。

    这样的人物,完全能够堪比一门一派之尊的顶尖高手,却看着如同弥勒的随从一般,唯他马首是瞻,我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头疼,晓得此刻的弥勒,恐怕已经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家伙了。我有些犹豫,回过头来,瞧见比我地位高的李副局长重伤,正在被人抢救,而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张伯和外援高手东彪禅师的资历要比我老了,当下也是向他们投去注视的目光,询问意见。

    张伯与闵教有杀子之仇,但是这件事情的主谋皆以伏法,他虽然对闵魔也有着怨恨,但是却知晓大局,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做赌注,见我望来,他报以苦笑道:"我不过是个退休的老头子,小陈组长,李浩然既然受伤,不能言语,此间便由你主事了。"

    而东彪禅师则跟我没有多大的交情,反而是对弥勒十分感兴趣,拱手问道:"阿弥陀佛,我看这位小兄弟与佛有缘,可是也修得佛法?"

    弥勒微笑着施以佛礼,回禀道:"禅师目光灼灼,弥勒不敢瞒,的确在修小乘佛教,不过小僧师从暹罗流派,与中原恐有许多不同。此番立场对立的缘故,不能深谈,他日若是有缘,定当与禅师请教。"

    弥勒的礼貌让东彪禅师极为受用,不过他还是说道:"弥勒乃未来佛,是释尊的继任者,用这样的名字作为法号,着实有些不敬啊?"

    弥勒彬彬有礼地回复道:"弥勒自然知晓,不过一来此名乃小僧师父所赐,自小便有,不敢违背;第二佛在吾心中,而不在耳边,心中敬,则敬,心中不敬,便是天天烧香礼佛,那也是枉然。"

    他的回答让东彪禅师极为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小陈组长,正如张居士所言,我们皆为客方,此间还是由你做主。"

    说是这么说,但是瞧他和弥勒惺惺相惜的模样,我估计倘若执意交手,这位老和尚到底会不会尽力出手,那还是另外一件事情。我不再询问他人意见了,而是缓步走上前去,弥勒知晓我的意图,也缓步走了过来,两人缓慢靠近,一直到了面对面,方才停住,我死死地盯着弥勒这一张让人心生好感的脸,然后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

    弥勒回答:"化干戈为玉帛,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能够化解杀孽,我宁愿多些奔波。"

    我摇了摇头,愤愤说道:"我不认为将闵魔放走就能够化解仇怨,他儿子死在了我的手上,这是血仇,此番倘若放走了他,日后我便是睡觉,都难以安宁,而他还拥有着更加强大的破坏力,此番遁走,日后将整个南方市闹得天翻地覆,这责任我可负不了!"

    弥勒很直接地承诺道:"我可以承诺你,帮你压制他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之内,闵魔不会出现,也不会闹事,而十五年之后,你若制服不了他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压制?"我眉头一跳,冷笑着说道:"果然,弥勒,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最终的果实却给你给夺走了。弥勒,你坦白告诉我,你是否已经加入了邪灵教,你现在在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小观音呢?"

    面对着我一系列的提问,弥勒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不过头一抬,脸色却变得冷漠起来:"陈志程,你是不是觉得你加入朝中六扇门,惩恶扬善,匡扶正义,整个人的道德感就变得无比的崇高了?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理想主义的人,我见得多了,通常都活不长久,说不定哪天就被抛弃了,扔在阴沟里无人认识。要不是小观音,我会对你另眼相看?另外,其实我做的事情尽管方式不一样,但与你却没有多少区别,你懂么?"

    弥勒的冷漠反而让我觉得无比适应,然而他的话也让我有些疑惑,问为什么?

    弥勒平静地说道:"阳光之下,总有阴影,也有地下的潜规则,无人管束的修行者总是比寻常人更大的破坏力,总是需要一些人来约束的,而我则是肩负使命的那种人。此刻的我可以承诺你能够压制闵魔十五年,而当我能够承诺压制天下间所有的邪道恶人之时,这普天之下,便再无恶事了!"

    他的话让我震撼,我完全没有想到文文弱弱的这个光头青年,竟然有这般吞吐宇宙的野心和勇气,尽管我知道他这话有多么的狂妄和诡异,但最终却没有笑出来。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最终长舒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看一看,你拿什么本事,来压制闵魔?"

    听到我这近乎无理的要求,弥勒笑了,缓步退到了风魔和闵魔的身边,右手高高扬起,接着打了一个响指。

    一声脆响过后,在礁石的那边跳出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手中的棍子猛然一挥,我们视线中那些海猴子层层叠叠的尸体突然剧烈蠕动起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又化作无数的肉块,接着密密麻麻,万般肉块不断蠕动,竟然幻化成了一大片血色的雾气,将弥勒他们三人给遮挡,正在此时,我听到了小白狐儿的声音:"胖妞!"

    我猛然一惊,刚才那个瘦弱的身影,可不就是我找寻多年的胖妞么?

    然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血雾散去,滩涂之上,再无人影。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四章 识故人,光头竟是食狗鲶

    弥勒此人的行事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让人根本没办法琢磨,瞧见空荡荡的滩涂之上没有半个人影,张励耘从旁边冲上来,对着我喊道:"老大,要不要去追?"

    张励耘对那陡然出现的风魔满心愤恨,毕竟他曾经视如手足的战友可都是死在了那家伙的手上,不过现在要谈报仇,时机尚早,我唯有苦笑道:"追,怎么追,这三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而我们这边已成疲兵,即便强行支撑,只怕到时候还会顾此失彼。"

    "阿弥陀佛!"

    东彪禅师一声佛号之后,对我们说道:"小陈组长说得不错,那闵魔的修为与老僧相差不过一线,尽管我伤了他的腿,让他经脉停滞,但是我也受了一些伤害,并没有信心能与后面赶来的那两位力战而胜之。其实如此,反而算是不错的结果。"

    东彪禅师这般说着,我却晓得以他这天下十大的实力来说,倘若真的拼了老命,再加上我们的配合,未必不能留下闵魔的性命来,不过人家东彪禅师只不过是碍于情面过来出手相援的,我们凭什么让人家拼命?

    我就是对于这一点有着深刻的认识,方才会最终依着弥勒的意思,将最后的幕后凶手闵魔给放走的。不过即便如此,弥勒、风魔和闵魔的逃遁也终于让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回顾四望,满目疮痍,让人心中悲凉。大体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不过后面的收尾工作还是需要人继续的,移动电话没有信号,我让赵中华和张世界两人快速赶往龙穴岛上能够打到电话的地方,让省局赶紧抽调人员过来支援。

    派人去求援,还没有等我缓过一口气来,远处便有人来禀报,说刚才抓获到的红蝎与蓝蛇皆已身亡,看守他们的士兵或死或伤。

    这消息听得我肺都气炸了,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是弥勒搞的鬼,因为要是闵魔的话,这两个能够与我比肩的徒弟必然是左膀右臂的角色,便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也是舍不得杀的,而对于弥勒来说,他想要掌控闵魔,让他屈于自己之下,必然就需要斩断其羽翼,方才能够更好的控制。我能够理解弥勒的想法,但是想到我们手上唯一活捉的两个大人物都只剩下冰冷的尸体,顿时就是有点儿恼怒。

    当我问清楚除了这两人,其余的俘虏倒也相安无事之后,叫人追上了赵中华,让他告诉总部,立刻派人前往文记渔业的总部,将那个文家祥以及其他党羽给抓捕归案,倘若高手的人不够,那就多带点部队,修行者再厉害,一旦枪支形成了集中优势,便也没有那么无解了。

    不管怎么说,先将闵教负责财政的大水喉给端了,多少也能消减一点恶气。

    接下来的工作,救治伤员、盘查清点伤亡和俘虏,以及各种收尾工作,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我只负责调派任务便是了,匆匆忙完一段落,我这才有时间与东彪禅师见礼,这满脸络腮胡、一脸恶相的老和尚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毕竟我师父也是天下十大之一,而且还是名列前茅者,再加上我的礼数做得还算到位,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还答应我坐镇其中,免得那些危险的家伙去而复返,再生事端。

    与东彪禅师寒暄几句之后,我把他交给了张伯,而我则让张励耘带查看伤员,第一个便是找到徐淡定,查看伤情。

    徐淡定还没有醒,我问了旁边的张大明白,才晓得这师弟在海上就已经遇到过了蓝蛇,闵公子其实是知道他的存在的,而且还故意利用徐淡定将我们给引入埋伏圈,而后便组织了人手对徐淡定进行追杀,使得他不能及时上岸过来给我们通报消息,因为在海中耗损太多,所以他之前就已经被蓝蛇击成了重伤,在后来拖延蓝蛇的战斗中,他引发了先前的伤势,终于颓然倒地。

    徐淡定伤势颇重,不过他底子好,倒也没有留下太多的隐患,张大明白告诉我,说只要过了今夜,一个月之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看过徐淡定,这时我才发现刚才将我和李副局长给救出来的那个光头怪人也躺在附近,不过迷迷糊糊的他并不愿意让别人靠近,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石头,谁来就砸,搞得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伤势。我想起他先前的救命之恩,缓步走到他身前来,俯身问道:"嘿,小兄弟,你伤势怎么样,我让我们的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好么?"

    那人已经痛得迷迷糊糊了,听到我的话语,勉强掀开眼帘来,看了我一眼,脸上竟然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来,点了点头,然后便昏了过去。

    他这一眼分明是将我当作可以信任的人,再加上他先前曾经说过认识我,顿时让我脑洞大开起来,思索着我是否有跟他打过交道。旁边的军医看到他已经昏迷过去,赶紧上前来给他包扎伤口,而我则仔细端详这光头,越看越觉得好眼熟,突然间又想起了刚才闵魔似乎曾经与他对话中,叫起过他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布鱼

    布鱼?

    呃,天啊,我终于想起来了,当日我与努尔一同流落于安南境内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叫做瓯雒城寨的地方,那儿有一个古怪的鱼妖,叫做食狗鲶。它模样长得实在恐怖,但是心地却分外善良,也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虽然当时曾经被里面的镆铘树驱驭着,但是对被困其中的我和努尔却是极好的,而且我之所以觉得他眼熟,便是因为在梦中,我曾经见过它的人形模样,除了没有那白眼仁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那个外面丑恶,心中良善的怪鱼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说它倘若能够出去,想当一个道士,而倘若要取一个法号,他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布鱼

    布鱼、布鱼,当年的瓯雒一役,我第一次认识了弥勒,也第一次认识了他,却没想到前者此刻已经成为了邪灵教中的重要人物,而当年的那一条浑噩鱼,竟然真的求到了自己心中的道,而且还能够化作人形,成为了一个自己想要成为的道士来。

    世间当真并不答,这便是缘分,这便是因果,难怪他会屡次三番的救我,难怪他会这么信任我,知道看到了我才陷入了昏迷,原来所有的原因,竟然是在这儿。

    我满心激动不已,握着这布鱼道人的手,想起了当年我在五姑娘山上李师叔祖曾经说过的话,"这年节,畜生都比人要有人情味儿",这话是在当时那个中华劫难,万马齐喑的年代说的,未免有些偏激,有失公允,但却让我感觉到朴实的话语里,当真蕴含着真理。看着这个陷入昏迷之中的光头青年,我才发现他幻化成人形之后,年纪并不算大,估计跟赵中华差不多,甚至还小一点,面嫩,像个小娃娃,跟尹悦倒是有些像。

    布鱼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闵魔杀了癫道人,也就是他的师父,那癫道人是何许人也,我未曾听闻,不过想想中华多奇士,隐居山水之间的高人并不是没有,而恰巧他将非我族类的布鱼给收留了,两者之间的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的,所以布鱼恨闵魔。

    不过以这小家伙现在的实力,我估计他倘若再如此刻一般纠缠闵魔,只怕活不长,我得想办法忽悠他一下,看看能不能将他给收编了,反正我队伍里欠一个水战高手,至于并非人类之事,有了小白狐儿的先例,倒也不差他一个,实在不行,我去求李道子师叔祖,也给开一张隐匿气息的符箓,也免得行走江湖之时,被高人瞧出底细。

    想到这儿,我对旁边的努尔说道:"怎么样,这小子如何?"

    努尔对我熟悉无比,虽然没有名言,却也晓得了我的心思,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要招他进特勤一组来?"

    我点头,努尔不同意,说这人来历不明,我当即低声说道:"其实他你也认识的,便是食狗鲶"

    当下我将布鱼的来历给努尔一一道来,听到了这话儿,努尔其实也是蛮感动的,毕竟当初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人却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我们,虽说这里面也有与闵魔作对的理由,但多少也能表明布鱼此人的本性还算良善,这一点难能可贵,说到后面,努尔自己比我还要激动起来,盘算着说道:"我们一组,除了淡定水性不错之外,其余的说是半个旱鸭子也不为过,有了他的加入,也算是改良了我们的组织结构了!"

    我笑着说道:"人家不一定愿意加入咱们这儿呢。"

    努尔这实诚人难得阴笑了一回:"这啊,既然入了老子眼睛,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这话儿说得,仿佛那布鱼不答应,他就坑蒙拐骗,有着千般手段来伺候一般。

    这边说着说,却瞧见林中那边有亮光,接着有人喊道:"援兵来了!"我抬头看去,却见一大群军装在赵中华和张世界的带领下走过来,心中终于放松了下来。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五章 余佳源,不看医生我没钱

    跟随赵中华和张世界前来的这些人并不是支援部队,而是驻扎在附近拉链的一只野战部队,跟牛排长他们都属于守备部队,赵中华过去跟他们的领导一忽悠,便直接给拉了过来。有了这些生力军,我们的行动便终于不用那么拘束了,立刻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工作,也将那些受伤的人员给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如此忙碌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各路人马都还在龙穴岛以及附近海域进行搜捕工作,而我则带着几位重要手下返回了省局,与相关领导进行了简单的汇报工作之后,留下了张大明白在此,而我和努尔则带着伤前往汕头,指挥和监督在文记渔业起家的小渔村进行的抓捕工作;至于小白狐儿,她擅自行动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一晚上我都没有理会她,临走的时候她死赖着要与我一同上车,我本来想硬着心思拒绝,但是看到她含着眼泪、水汪汪的双眼,最终还是心中一软,让她随行。

    两个人闹了一晚上的别扭,在车上的时候,小白狐儿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跟我说道:"哥哥,哥哥,你别生气啊"

    我板着脸说道:"我可没有生气。"

    小白狐儿拉着我的手哭道:"你就有,就有。你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不理我过,从我回来的这么久,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你别这样,尹悦害怕我不准你不理我,胖妞不认识我了,要是连你也不理我的话,尹悦就不想活了!"

    她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看得心中一软,这才狠狠地说道:"你就知道这么说,你可曾想过,倘若你出了事情,我可怎么办?"

    我这话儿虽然说得严厉,却暴露出了我心中的在乎,小白狐儿立刻破涕为笑,紧紧抱着我的腰说道:"好哥哥,我就还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哥哥,小七哥已经跟我讲过了,尹悦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不打招呼,就独自行动了,以后尹悦就听哥哥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怎么样?"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么?

    我看着小白狐儿少女的娇躯,不由得心中一荡,而看到她那真诚的眼睛,这才晓得自己想歪了,暗自痛骂了自己几句,这才终于将憋了一晚上的问题说了出来:"你昨天到底跑哪儿去了,后来又怎么出现在龙穴岛上的?"

    小白狐儿躺在我的怀里,眯着眼睛,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她昨天的确是有去那儿找过弥勒,但是到了半路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胖妞的气息,然后跟着一辆卡车,还跑到卡车下面去攀着,车子一直开到了码头,然后上面的箱子被周转到了岛上,她便一路跟着,不过看守箱子的是那个被我们称为风魔的男人,她倒也晓得保护自己,一直不敢冒动,后来她又瞧见了弥勒还有十来个很厉害的修行者,便一直悄悄跟在后面,一直到昨夜出现的时候,方才冒头。

    这小妞儿讲到胖妞的时候,却是旁人都散去了,胖妞从箱子中爬出来的时候,她前去跟胖妞相认,结果胖妞完全不认识她,还向她进攻,这个时候的胖妞已经完全让小白狐儿感到了陌生和强大,于是就跟丢了一回。

    小白狐儿极力向我还原出昨夜的情形,在她的描述中,让我感觉到小佛爷至少掌握了两支力量,昨天我倘若执意要跟他闹掰的话,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这让我想起来都不由得一身冷汗,也预感到这一次前往汕头的抓捕行动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果然,当我们与汕头地方的同志汇合,前往小渔村进行抓捕活动的时候,到了地方,才发现文记渔业所有高层都一起人间蒸发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出任何一个足可以负责的人物来,在进行查抄的过程中,我们才发现对方在仓促之间,已经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给进行了转移,将人员给遣散了去。这情况让我们一阵气苦,没想到对方的行动如此迅速,而且还是在我们派来监视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不过尽管如此,时间到底仓促,相关的房产和生产工具是没有办法给带走或者完全销毁的,在搜查的过程中,我们查获了大量的证据和赃物,足可以表明文记渔业在整个南方地下走私市场中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地位,而将其给一举端了,即便是暂时没有找到元凶文家祥,但是留下的这么多人里面,也有许多是涉案人员,需要长时间的排查和审讯工作。

    整个案件到了这里,基本上算是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相关工作都是水磨工夫,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熬,这些工作对于特勤组来说并不重要,我当下也是只负责统筹工作,而是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手下人员的恢复情况上来。

    龙穴岛一战,除了留守市里的林豪和独自外出的小白狐儿,包括我在内,特勤一组几乎人人受伤,最严重的要属徐淡定,我这师弟一路跟踪闵教至龙穴岛,与蓝蛇在海中搏击,又到岸上与其拖延,疲惫作战,最后被蓝蛇手中一对银蛇法器给重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第三天之后方才会醒来,尽管省局的领导送来了治愈内伤的上好丹药,不过想要再爬起来,估计还得十来天的时间适应了。

    徐淡定如此,张大明白、张励耘、张世界、赵中华、张良旭和张良旭两兄弟等人也并非全身而退,大开大阖、冲锋在前的张大明白倒是受伤最轻的人,除了几处外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其余几位也都在事后住了几天医院,以作调养。

    至于领头的我和努尔两人,尽管也受了不少的外伤,不过更多的都不过是脱力而已,特别是我,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让我精力充沛,在好好睡过了一觉之后,整个人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

    布鱼道人整整昏迷了三天,终于在一个傍晚苏醒过来,醒过来的他将病房里面的所有人都给赶走,并且试图逃跑,正在医院探望李副局长病情的我迅速赶到,瞧见走廊围满了精神高度紧张的行动处成员,赶忙挥手叫众人散去,然后推门而入,瞧见这个光头年轻人正靠在窗边,奋力地与窗户上面的钢筋较力呢。

    布鱼是我特别交代过的病人,他住的病房也有防护措施,重兵未愈的他一脸苍白,不过却也将那钢筋给掰弯成了圈儿。

    我的推门而入,让布鱼道人的脸色放松了一些,我瞧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他虚弱得很,苦笑着说道:"来,布鱼,你现在是病人,先安心在这儿躺着,没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布鱼道人瞧见了我一脸平和的模样,低头嘀咕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被闵鸿那龟儿子给抓住了呢。"

    我叫他坐回病床上来,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好几处地方因为用力而崩开了,有血流出,让他躺在床上,说如果信任我,就不要害怕,我让医生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布鱼左右打量了一下,摇头说不要,我纳闷,问为什么?他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道:"这些伤口自己会好的,你不要叫医生了,我、我没钱!"

    这孩子说得我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费用都算在我的头上,当日你在瓯雒城寨对我的一饭之恩,我可都记得呢,这回让我好好招待你。"

    被我点破了身份,本来都已经平静的布鱼脸上又露出了惊恐之色,顿时就从床上又坐了起来,身子呈弓状,恐惧地说道:"你知道我身份了?"

    我瞧见他这么害怕,晓得他心中存在着误解,便笑着将尹悦给叫了进来,让尹悦展示出了九尾妖狐的法身,当瞧见那三根毛茸茸的尾巴充斥在整个病房里面的时候,布鱼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戒备终于冰消瓦解了,憨厚地朝我笑道:"对不起啊,我听我师父讲,有的名门正派,总是爱拿我们这些异类来出气,抽筋扒皮,恐怖得很,我一直都不敢上街露面。咦,你是这里的大官么,怎么他们都听你的?"

    我感觉一阵好笑,不过也被这个淳朴的异类所感动,告诉他我的身份,然后问起了他的事情。

    布鱼告诉我,说当日变故之后,他从水下逃离,然后按照我所说的,一路往北游,吃尽苦头,后来遇到了他的师父癫道人,并没有歧视他,反而将他收为徒弟,带着他一直在山中修行,还将他塑形为人。这师徒二人本来在山中相依为命地生活着,结果在南疆走私贩毒的闵教路过,将他多管闲事的师父给杀了,他这才一路跟到了南方省来,寻求报仇。

    听到布鱼的经历,我几多嘘唏,问他师父本名叫什么,布鱼很认真地说道:"我师父癫道人的俗名叫做余不段,而他也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余佳源!"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六章 三杯酒,敬亡魂,敬战友

    对于如何将这个憨厚而朴实的大鱼头给诓骗进特勤一组来,我和努尔曾经对此有过好几次的讨论,觉得最难解决的问题还在于努尔对闵魔的仇恨未消,倘若他执意想要为师报仇,那么马上就准备交接回京的我们可能就真的没有办法劝服他,然而当得知我的身份后,没聊两句,自号布鱼道人的余佳源给我提出了一个请求来,那就是问我能不能给他办一张身份证?

    这话儿当真是将我愣了一下,当即盘问,方才得知布鱼这些年来一直跟随着他师父在山中修行,罕有接触外面的世界,尽管心中充满了憧憬,但是他那师父似乎清规戒律太过于多了一些,这也不准,那也不许,到后来他师父被闵教所杀,他一路追来南方的时候,却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布鱼有着一身本领,但是却谨记着自己死去师父的教诲,不偷不抢,也不敢妄自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份,餐风饮露,过得十分辛苦,就差一点没沦落街头当乞丐了,而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南方省这儿经常查两个东西,一个是身份证,一个是暂住证,他曾经在鹏市被当地的治安协查员抓到,结果给遣送到樟木头那儿去修公路,一百多平方的收容仓里面挤满了一百多号人,别说打架,便翻身都困难得很。

    以布鱼的身手,莫说那区区民房改造而成的收容所,便是深牢大狱,他想逃走,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这孩子足足砸了两个月的石头,才琢磨过味道来,开了小差逃走,那一段集中营一般的岁月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深刻的痕迹,故而对于那几种证件,他表示了强烈的渴望。

    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照理说,但凡是有一些生活常识的人都晓得,这满大街的电线杆子和墙头上面,都贴着办假证的小广告,而即便不晓得这些龌龊之事,一个能够将闵教门徒给杀得望风而逃的家伙,却害怕那些除了一张皮,狗屁都没有的人,只能说这孩子正是老实透顶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布鱼不敢与人接触,害怕自己身份暴露的缘故。

    不过他越是如此,我却越觉得这是一块璞玉,当下也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哎呀,你说这个呀,还真的是很难的呢,你知道的,现在的世道跟以前不一样,一个孩子自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有出生证明、户口簿和后来的身份证这些东西了,像你这样非法入境的,真的很难搞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因为这个实在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我这般说着,布鱼的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这时小白狐儿便马上唱起了红脸来,让我看在布鱼跟她一般来历的份上,帮一帮他咯。

    小白狐儿的身份让布鱼获得了极为强烈的认同感,这时又满脸期冀地抬起头来,像小狗儿一般看着我,而我则犹豫了一下,这才将自己的目的给合盘托出来:"尾巴妞,虽说你们是一样的,但你毕竟是自小加入了我们宗教局,给组织办事,也有保人,那自然是一切都会大开方便之门咯;而布鱼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即便是我托关系帮他办了,他若是没有监管,日后做了坏事那又怎么办?"

    布鱼赶忙插嘴说道:"不会的,我不会做坏事的,陈大哥,你别看我那天发了狠,其实是因为他们都是坏人,我平时很温和的,我老实得很"

    我摸着下巴,沉默不语,这是小白狐儿像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高兴地大声喊道:"哥哥,这样吧,让布鱼跟着我们,和我一样也帮着组织办事吧,这样的话一切不就没有问题了么?我愿意帮布鱼小哥做担保,我觉得他是好人呢,出什么问题,我都帮他扛着。"

    小白狐儿给布鱼开了窍,他连忙给这漂亮的同类道谢,然后点着头说道:"嗯嗯,我也帮你做事吧你相信我,我很能干的,我师父教了我好多东西,一定会给你帮上忙的"

    布鱼结结巴巴地表述出自己有多么能干,我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了勉为其难的表情来,说看在小白狐儿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回去递交申请报告,不过加入宗教局,特别是我们这种战略执勤性质的特勤一组,是需要很严格考验的,所以希望布鱼能够在这段时间多跟小白狐儿和其他的队员讨教,以实际的行为表现来证明自己。

    布鱼满口答应,一脸感恩戴德,我晓得这事儿算是基本上成了,然后这才问起他与闵魔之间的仇怨,却没想到他停顿了一下,认真想了半天,这才说道:"陈大哥,你们不就是抓坏人的么,我跟着你,总是有机会报仇的呢。"

    他对自己有着这般成熟的认知,倒是让我少费了许多唇舌,当下便让小白狐儿留在这里,给这个除了自己师父之外,还没有怎么跟别人相处过的年轻人多一点时间,让他大约了解一下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义务以及责任之类的东西。

    此刻的我虽然对懵懂朴实的布鱼充满好感,但是特勤一组毕竟是宗教局最为精锐的单位,我可不想他以后都是一副蠢蠢笨笨的模样。

    离开病房之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赶忙找到努尔,将这事儿给他谈起,搞得努尔捧着肚子大笑了好久,完了之后,这才指着我摇头笑道:"得,志程,我看你在腹黑的道路上,算是越走越远了!"不过他说是这般说我,手上却并不闲着,赶忙将用人报告打到了总局,让人赶紧将这个送上门来的家伙给立档归案,免得夜长梦多。

    我们此番破获了南方省血码头特大要案,上面对我们的请求自然是无不允从,一路绿灯,转眼间布鱼便加入了特勤一组,成为了最新的成员。

    解决好布鱼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在南方省的案情交接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在请示过总局之后,决定不日返京。在离开南方市的前一天,省局特意举行了盛大的送行仪式,当晚聚餐的时候,除了省局各部门的相关领导和当日参战的人员之外,连还在医院的李副局长和徐淡定都出席了,当大家举起酒杯的时候,不由得都有一种九死一生的惆怅。

    第一杯,敬所有牺牲的同志,第二杯,敬所有受伤的战友,而第三杯,则敬在座所有的有功之臣。

    接下来开席,作为龙穴岛战役的实际指挥者,我被一众人等轮番灌酒,即便是有着好些个兄弟过来挡酒,也有些顶不住了,去卫生间吐了两回,感觉肚子发胀,准备去天台吹风清醒一下,结果看到有人蹲在角落哭泣,我上前一看,却见竟然是一直宛若铁汉的张伯张晓涛。这个老人还不到六十,给人的感觉却真的很老了,满头白发,我瞧见他在地上摆着三个酒杯,便晓得他在祭奠自己死在闵教手中的儿子张大器。

    见过过来,张伯抹干了泪水,苦笑着说道:"小陈组长,让你见笑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然后沉声说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张伯莫要怪志程打扰才是。"

    两人闲聊两句,然后并肩而战,张伯看着头顶上的漫天星光,然后轻声说道:"我那儿子,自小就懂事,修行倒也刻苦,我一直觉得他应该要接我的班,所以对他要求也严格,就没有怎么给他好脸色看过。现在回想起来,再如何成大器,也比不过每天回家,陪着我和老伴安安心心地吃顿饭来得圆满"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平淡的可贵,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了他儿子牺牲的崇高意义,然后问起他日后的打算,张伯告诉我,说他老家在虎门,年轻的时候有个匪号叫做"镇虎门",想着日后便去东官那儿,做一个看大门的老家伙就行,多少也找点事情做。

    我知道他这是放心不下闵魔,当下也对他这种崇高的行为表达了敬意,又多聊了几句,见他兴致不高,这才离开,让他多陪自己"儿子"一会儿。

    离开了南方省之后,我带队返回了总局交差,厉兵秣马,总结得失,此役是宗教局近年以来最为关注的一战,能够将其破解,并且战果显著,这让我在局里面的地位又变得稳固几分,相关的好处自然不少,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得意,而是集中了大量的精力,将注意力留在了追查弥勒这个家伙的身上去。

    弥勒此人,说起来虽然也是在帮助我们,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绝对比闵魔更加厉害,危害性也是翻倍性的增长,倘若对他不加限制,日后必成大患。

    当然,追查弥勒的另外一个缘故,那就是胖妞在他的手上。

    返回京都之后的时间也是匆匆忙忙,一直到了一个半月之后,康复回组的徐淡定给我们发了大红色的请帖,我方才从这忙碌中回过神来。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七章 见家长,男大当婚女当嫁

    徐淡定的这个结婚对象就是我上次听说过外经贸部的那个女孩儿,叫做罗澜,亚洲司的,父亲是驻法外交官,母亲是国务院计划委员会的官员,这计委后来变成了发改委,又称"小国务院",算得上位高权重。按理说这两人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来的,不过就是上回日本代表团的赤松蟒出了那么一事故之后,徐淡定在跟相关部门的协作中,与外经贸部亚洲司的美女代表罗澜便擦出了火花来。

    徐淡定这个人天性恬淡,自然不会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奈何他这个人温文尔雅,平淡如水,却反而对女孩子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徐淡定虽说也是立场十分坚定的男人,但终究耐不住那好女子三番五次的软磨硬泡,便尝试着先处处朋友再说。

    茅山宗乃正一教,不禁婚嫁,虽然不像龙虎山一样总是将男女双修之事摆在明面上来搞,但也是想结婚便可结婚的,在山上清规戒律那么多年,徐淡定或许也就对美丽如花的小颜师妹动过心,但这情愫却给郎情妾意的我和小颜师妹给抹杀了,他这人是个有什么心事都藏在肚子里面的家伙,不过被那美人儿这般曲意逢迎着,多少也有些守不住防线了,毕竟山上二十来年,也是挺憋人的。

    不过他最终成就好事,却还是归京养伤这短暂的一个多月,我这段日子虽然有空也常去探望这师弟,但毕竟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调查弥勒的事情上,并不得知,后来才听小白狐儿他们谈及,说得知徐淡定受伤之后,那位罗小姐发疯一般地冲到了病房里,对徐淡定又打又骂,完了之后当着好几人,小嘴儿就堵上了徐淡定的唇上面,死死不肯松口。

    徐淡定清心寡欲半辈子,哪里守得住这种刺激,要晓得这美人温香软玉在怀间,红唇如梦,香涎似蜜,唇齿之间舌尖交缠,修了二十多年的道法当时就有点受不住了,我听到小白狐儿版本的说法,是徐淡定当时就缴械投降了,屋子里一股洗衣粉和苦栗子的冲鼻气味。

    外经贸部的那位罗小姐留了下来,一直到小白狐儿和小七、破烂掌柜和布鱼等人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走,徐淡定住的是军区高干房,单人单间,至于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就没有人得知了,总之本来准备一个月之后就彻底恢复的徐淡定足足又拖了半个月,伤势才勉强好转,而这一回来,便直接发了请帖。

    这样的速度着实让人奇怪,我把发完请帖的徐淡定留在了我办公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怀上了?

    徐淡定可能是面对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很坚决地摇头说不是,我哪里信他的鬼话,问他这事儿可曾跟他还在茅山宗的爹娘汇报,还有他师父梅浪长老那儿也是要知会一声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这话儿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再说了,人家女孩儿的家庭背景挺显赫的,老爹是外交官,老妈在当今国务院最有权势的部委工作,这样的家庭,人能同意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生活不定、四处漂泊的秘密战线从业人员么?

    面对我这么多问题,徐淡定苦笑道:"大师兄,你可管得真宽,我和小澜也就是简单办个仪式,然后就搭伙过日子了而已,哪里有这么复杂?"

    我听他说得轻描淡写,避重就轻,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没有将我说的那些事情处理妥当,当下就说:"我是你大师兄,也是你的兄长,按理说男女之事,我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此乃人生大事,并不仅仅只是跟你和那姑娘有关,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难道你想因为结个婚,就跟你父母决裂,又或者你想那姑娘不受家里待见,连结婚都得不到父母的祝福?"

    我这般说了,徐淡定才坦白交代,说他和罗澜其实已经都跟各自的家长商量过了,得到的都是反对的意见。

    徐淡定说他父亲徐修眉这边更属意跟修行界的豪门大户联姻,至于什么连腿脚都不利索的什么官员,那都是浮云,而罗澜家的这方面则更不乐意了,这么优秀的闺女养了二十来年,就准备跟朝中某个红色家族结门婚事,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结果女儿却找了一个宗教局的小组长,还是副的,家里面还是什么封建迷信的道士,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双方一卡,顿时就让两个年轻人郁闷得很,当下也是烦躁,想着快刀斩乱麻,干脆直接把婚结了,证领了,生米煮成熟饭,一了百了。

    就是这样的背景下,两人偷偷摸摸拿了户口簿,从单位里开了介绍信,然后终于将证领了,接着徐淡定就准备请双方的朋友办个小型的仪式,然后给单位申请婚房,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爱情让人智商变低,这话儿果不其然,平日里聪明无比的徐淡定此刻就像小孩儿一样,着实让我无语,当下让他把请帖给收起来,并且让他带着我一起,前去拜访罗澜的父母,由我出面,给他张罗这事情,不管怎么样,总得将人家女方父母这边的气给捋顺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徐淡定之所以这么干,到底还是耐不过那罗小姐的怂恿,心里面到底还是想着和平解决的,而又有我这么一出面,当下也是顺驴下坡首肯了。

    毕竟我这个大师兄,不管怎么样,在茅山这些三代子弟的心中,还是蛮有地位的。

    当下徐淡定也是打了电话给自己的新婚妻子,告知了她我会上门拜访的事情,让她先回家等着,而后我带着徐淡定、张大明白两人去新开张的大商场给罗家人买了点礼物,然后徐淡定这儿又凑了三件护身防邪的玉佩,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做工雕刻则是央求李师叔祖弄的,价值连城,完了之后,我让林豪开着车,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了罗澜家。

    罗澜家在京都三环一处开发得比较早的豪华小区内,这儿大部分都住着各部委的官员,门禁也十分严格,好在我们这车子的牌照不是一般的牛逼,倒也通畅无阻,一路来到了小区西侧的一栋小高楼前停下,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下了车,徐淡定其实来过这儿,知道路,后来给人撵走了,心有余悸,舔了舔嘴唇看着我,有点犹豫。

    我就好笑,我这师弟平日里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了,偏偏这时候倒是露了怯,看来丈母娘这种生物,当真比那十二魔星还要恐怖几分。

    张大明白瞧见徐淡定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笑着说道:"徐师哥,生米煮成熟饭,人闺女都给你祸害了,你还怕个啥,男人要面子,但是在家人面前,面子算个屁?厚着点脸皮,该叫妈叫妈,改叫爸叫爸,叫甜了,闺女也伺候舒服了,你还怕别人不认你?人家也是知识分子,终归还是疼自家女儿的,对不?"

    张大明白说得粗俗,但极有道理,徐淡定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鼓足勇气在前带路,而我们也跟着进了楼里。

    罗澜家住在八楼,一百八十多平的面积,还有电梯,这样的居住条件也算是符合他们家的身份,按响门铃没多久,那防盗门便开了,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这是罗澜她哥罗波,北京科技大学机电博士毕业,目前在科技委工作,瞧见我们一眼,目光落在了徐淡定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你们还真的敢来?"

    这话说得就好像要打人了,不过待瞧见我们这三个人,特别是一脸凶相的张大明白,作为读书人的他终究没有动手,而是将门让开,转身离去。

    罗波一走,我便瞧见门后走来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上前来,对罗波娇嗔道:"哥,你看你,人家来的都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呢?"说完这话,她又走到门口来,看到我,开朗地说道:"大师兄吧,我是罗澜,老听淡定说起你,不过你太忙,一直没时间见面。来,来,快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女孩子性格开朗活泼,跟徐淡定这个闷罐子的性格蛮有互补性的,回头看了徐淡定一眼,发现两人眉来眼去的,倒是蛮有情义。

    进了屋子,才发现罗澜的家里人都在,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如冰窟,还有一个少妇抱着孩子在走道那儿朝我们看来,一脸好奇。按理说罗澜的父亲此刻应该在驻外大使馆,而她母亲也是日理万机,是凑不到一起来的,不过自家宝贝女儿这般草率结婚,哪有不心急如焚的道理,匆匆忙忙赶回来,自然也是一肚子的气,我看那两位家长的脸色冰冷,心中咯噔一下,便晓得此番行程,估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容易。

    哎呀,徐淡定啊徐淡定,你平日里头脑蛮清醒的,咋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难道说,那事儿,就这么有吸引力么?

    呸、呸!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八章 自辩白,老子为何有资格

    "罗参赞,赵司长,敝姓陈,陈志程,目前在国家宗教事务局二司行动事物处任职,是淡定的兄长,也是他领导。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特地赶过来拜见两位,来得略迟,还望见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此番前来,代表的是徐淡定的长辈,所以当我将礼物放下,然后正正经经地跟罗澜父母寒暄的时候,两人倒也能够维持表面上的礼数,与我握手之后,冷冷地让我坐下,也没有立即拿着笤帚将我们给撵走。

    我刚刚坐下,拿眼睛瞥了徐淡定一眼,他立刻明白过来,走上前,将在大包小包的礼物给递上来,这里面有普通的烟酒,也有给家中各位买的衣物围巾之类的礼物,完了之后,徐淡定还郑重其事地将装着李道子出品护身玉佩的礼品盒给放在了茶几上面,这才毕恭毕敬地站回了我的身后去。

    瞧见徐淡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不由得笑了,故作轻松地挥挥手道:"唉,淡定,这是小澜的家,也是你的家。轻松一点,不要弄得好像我们过来谈判的一样,好么?"

    罗澜也笑着想要过来打圆场,这时罗澜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皱了一下眉头,不咸不淡地说道:"陈处长,来者是客,这我和老罗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罗澜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但是你这一位弟弟却不是事实上,至今为止,我也仅仅才见过你弟弟三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可能是一家人,你说对吧?"

    我没有纠正罗澜母亲把我当作行动处处长的误会,事实上作为特勤一组的组长,我挂的是行动处副处长的官职,而这也是上个月立功之后方才晋升的。人际交往便是这样,正如罗澜母亲也仅仅只是副司长,而我却忽略了那个前缀一样。

    我心平气和地说道:"赵司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刚晓得,罗澜和淡定两个,他们已经领证了"

    我这句叙述顿时就将有着强大气场的罗澜母亲给激怒了,作为如此重要部门的领导人物,她平日里自有一股官威,那是她所处的岗位给她带来的气度,在被彻底惹火了之后,她猛然站起身来,冲着我大声喊道:"是,他们是领证了,这就是你和那小子可以在这里趾高气扬的理由么?你觉得我们会和一个拐走我含辛茹苦二十年养育女儿的贼妥协么?如果你觉得是,那么我想告诉你,不可能!我和孩子她爸,永远都不会同意的!"

    我被喷了一脸唾沫,郁闷得要死,不过嘴上却还是劝解道:"赵司长,您别激动,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诚意?什么叫做诚意?"

    我越是劝解,罗澜母亲便越是像一头护崽的母老虎一般,指着徐淡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所谓的诚意,就是完全不在乎我们为人父母的感受,也不会在乎我们的任何意见,将我女儿给哄骗得五迷三愣,让她偷偷拿走户口簿,去登记结婚了,然后在回来告诉我们,说你看,生米煮成熟饭了,认栽吧?而你最后带来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这"

    她将茶几上面的三个盒子猛然打开,将里面三块秋葵黄的玉佩给骤然掀倒,指着它们说道:"拿这些玩意过来表现你的诚意,告诉我,行了,事实如此,你爱认不认吧,对么?我想问,他有什么资格来娶我女儿?"

    我眯着眼睛,瞧着茶几上面那三块玉佩不说话。这三块玉佩的材质是秋葵阗玉,极为罕见之物,估计也是茅山藏品,价值罕有,不过这材质只是一部分,它真正值钱的还在于那雕工和上面篆刻炼制的符文,三块玉佩分别为餮纹、龙纹、虎头,上面有天下第一符王李道子亲力篆刻,绝对的驱鬼神器,佩戴齐身,不但百邪莫近,而且还能静心平气,益寿延年。

    这样的好东西,得亏徐淡定是茅山后裔,家藏丰富,而他能够拿了出来,也足以证明他对罗澜的爱意满满。

    相比于罗澜母亲的愤怒,她父亲倒是沉稳许多,一边拉住自己的妻子落座,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陈,不是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迂腐,过于干预子女的感情和婚姻生活,只不过这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你为人父母,应该也能够体会得到的。两个人的结合,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能力给予对方幸福,而这幸福不但是精神上的,也得需要一些基本的物质条件做支撑,罗澜从小娇生惯养,让她出去受苦,我们自然不愿咦,这是什么玉?"

    他父亲倒是一个识货的人,话说到一半,瞧见了被妻子打翻开来的礼盒,瞧见了那几块黄色莹光,顿时就给打了岔,低头看去。

    徐淡定躬身说道:"这是我师叔祖亲手炼制的茅山玉佩,能够驱邪避祸,福寿绵延"

    瞧见自己丈夫这白脸唱得实在不专业,罗澜母亲又发作了:"又来跟我讲这一套封建迷信的东西,我都说了,我们家老罗和我,都是世代的知识分子,不要那你们那一套糟粕来诓骗于我;实话告诉你,罗澜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而未来带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你放手吧,不要再来缠我这鬼迷心窍的可怜女儿了,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尽管罗澜的母亲也算是身居高位了,但是由于秘密战线的缘故,信息不对称,自然也不可能晓得我们这里面的门道,我苦笑着待她说完了那么一大堆的牢骚话,看了旁边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徐淡定,想着这家伙摊上了这么一个丈母娘,还真的有些够呛,先前被他搞突袭的怨气顿时就化作虚无,然后平静地说道:"赵阿姨,看起来你是不怎么信我们这一套咯?"

    罗澜母亲恶狠狠地瞪了我一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反问道:"你说呢?"

    瞧见她这番理所当然的话语,我霍然站起了身来,旁边的徐淡定以为我要拂袖而去了,慌忙上来扶我,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师兄?"

    我摆了摆手,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刚才小心收敛起来的气度顿时蔓延开来,一步一步地踱到了客厅的大窗边,看着小区之外美丽的林园,以及更远之外京都林立的高楼大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一直以来,总有一群人,他们手执最锋利的剑,领着微薄的报酬,藏身于黑暗之中,与邪恶战斗,舍生忘死他们有的人殚精竭虑,有的人壮烈牺牲,有的慷慨悲歌,有的人永坠无间地狱,卧薪藏胆这些人默默无名,但是他们却是支撑这个国家和社会繁荣安康的脊梁。然而可笑的是,他们却从来都被人误会,以至于找一个可以结婚的爱人,都变成一种奢望"

    我当了那么多年的茅山大师兄,又在特勤一组这样的战略部门供职日久,养移体居移气,平日里自有一股气度,瞧见我说得这般悲愤,客厅之中那冰冷的气氛终于松动了,罗澜母亲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但他父亲却是肃然起敬,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

    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温暖无限,然后平静地转过身子来,那落山的太阳以及晚霞将我给衬托得颇有些意境,而我则平静地说道:"两位都是这个国家的高级官员,也都是栋梁之才,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南疆战场上浴血奋战了,死在我手下的敌人无数,而我受的伤也不计其数;至于淡定,他跟我出山的这么多年,一直冲锋在第一线,就在两个月前,他还在一场剿灭罪犯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差点死去!"

    我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工作的危险性说出来,而这经历也让罗澜家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惊住,而我则继续说道:"您若说我们有什么资格站在你面前,问徐淡定又什么资格娶罗澜,那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就是我们的资格,而娶罗澜,则是因为两个年轻人相互欣赏,彼此相爱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资格了!"

    我说得铿锵有力,而罗澜父亲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小陈,你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我平静地说道:"您指的是?"

    罗澜父亲激动地说道:"你刚才说,你们不是在宗教局那个清水衙门混日子的办事员,而是"

    我点了点头,说道:"罗叔,我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社会判断一个人的优秀与否,要么就是官位,要么就是金钱,不过我只想跟你说,有的时候,一个男人敢于承担责任的能力和勇气,永远要比金子、比所有的一切更加可贵。当然,终归到底,都是徐淡定这小子的错,"我话锋陡转,将窗户给推开,然后喊道:"淡定,你过来"

    徐淡定走到我面前来,张了张嘴,没说话,而我则笑着对罗澜爸爸说道:"我向两位道歉,并且帮你们出气!"

    说完,我一把将徐淡定给揪了起来,推到了窗户外面去。

    这陡然而出的动作吓坏了所有的人,而瞧见徐淡定硬生生地消失在窗户中,跌落楼下,在旁边围观的罗澜更是一下子崩溃了,大声哭喊道:"淡定!"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四十九章 我愿意,一生一世一辈子

    在我们来之前,整个罗家,除了罗澜之外,估计所有人对徐淡定这个家伙都有些恨之入骨,然而在我刚才一番自我辩白之后,心中多少也有些动摇,我晓得这事儿倘若徐徐图之,说不定他们便都能够接受徐淡定了。不过有的事情可以慢得,但这事儿却必须得重病下猛药,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将徐淡定给抓着,朝着窗外掷去,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使得所有人都给弄慌了。

    那深爱徐淡定的罗澜自然是崩溃得哭喊大叫,而先前恨不得这小子死掉的罗家人此刻也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就好像你跟一个老冤家纠缠半辈子,突然准备和解了,结果人家死了,这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无力感,让他们的大脑顿时就是一片空白。

    罗澜哭喊着朝窗户这边扑来,旁边的张大明白对我的伎俩心知肚明,一把将她的胳膊抓住,劝解道:"嫂子,淡定!"

    刚才罗澜喊得那声"淡定",是在叫自己的情郎,而此刻张大明白说的"淡定",却是让她不要慌,不过两句话连在一起,颇有些古怪的感觉,这时罗澜父亲终于反应过来了,朝着我雷霆大法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那孩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你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啊,你让开,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我的天,这里可是八楼啊!"

    罗澜父亲冲着我气势汹汹地大骂,而我则一脸严肃地说道:"小错?这哪里是小错就能够解释的,都要跟罗澜结婚了,结果连她父母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也根本不给对方了解自己的机会,甚至遇到事情,只想着逃避,想着讨巧,而不是勇敢地去面对,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这样的家伙,留在这个世间有何用?"

    我站在对方立场上,痛诉着徐淡定这个家伙的罪责,罗澜父亲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她母亲则在旁边辩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其实这事情我们自己也有责任的。那孩子来过两次了,人也蛮老实,只不过了解不多,我们这里也有保留而已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这么对待他,说不定那孩子是真心爱罗澜的呢"

    人都死了,罗澜母亲突然又念起了徐淡定的好来,仔细想一想,这个小伙子除了背景没有那么让自己满意之外,别的其实倒也蛮优秀的,特别是这人,长得又帅又精神,以后要是生了小宝宝,哎哟,一定可爱死了;而且瞧他那体格壮实得很,远远比自己中意的那些年轻人好多了,不管怎么说,自家女儿的性福生活,总是有保障的只可惜,人都已经死了!

    唉

    罗澜母亲越想越气,而罗澜父亲更是一股怒火没处发,回头从自家儿子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报警啊!"

    有点儿书呆子气的罗澜哥哥被自己父亲一吼,顿时慌忙朝着电话那儿扑去,然而这时门外却传来了门铃声。

    叮咚、叮咚!

    这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所有人一愣,而张大明白则将罗澜给一把推到了门口去,被他这么一弄,罗澜似乎猜到了什么,疯狂地扑到了门口,将门一打开,却见到头发有些散乱的徐淡定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呢。

    经历了这么生死一劫,罗澜"啊"的一声叫唤,顿时就扑到了徐淡定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瞧见这死而复生的徐淡定,罗澜的父母、哥嫂都愣在了当场,刚才还视我为杀人凶手的罗澜父亲结结巴巴地朝我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哭泣的那对小情侣,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在遥远深山的姑娘,心中多少也有些感触,不过却平静地笑道:"刚才赵阿姨说我们搞的这些东西是鬼把戏,纯粹忽悠人的玩意儿,而限于保密条例的缘故,我不能跟你们说太多的事情,只能亲自给你们演示一下。希望让你们明白,在这个世界的阴影背面,还是有很多人们不知晓的事情在的"

    说是这么平淡如水,但是我刚才其实心里面还是冒了一把冷汗倘若徐淡定这家伙只顾想着如何应对岳丈岳母,而没有反应过来的话,虽说八楼的高度还摔不死他,但这场戏倒是有点装逼装过头了。

    不过好在徐淡定此人能成大器,关键时刻倒也没有掉链子。

    罗澜母亲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然后冲到门口那儿,冲那正在搂着自家女儿的徐淡定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从八楼摔下去都没事?"

    温香软玉在怀固然是一件美事,但是丈母娘有所问,徐淡定倒也不敢怠慢,而是赶忙将紧紧保住自己的罗澜给拉开来,紧张地说道:"刚才被我大师兄扔出去,本来差点儿跌死的,不过下面有些防盗窗和水管子,倒也能够有所借力,没有伤到什么,唯恐叔叔阿姨和小澜担忧,赶紧又跑了上来,慢了些,还请见谅啊。"

    自家这窗外是个什么情况,罗澜母亲自然也是晓得的,能够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攀着防盗窗和室外排水管滑到楼下,再匆匆上楼来,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手段,看来这个女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啊。

    失而复得的那种情感是十分复杂的,再加上徐淡定刚才露出的这一手,让罗澜母亲心中的英雄情结立刻翻腾而起,当下再看这个小子,总感觉越看越喜欢,脸色不由就变得缓和了许多,连声说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没事就好了!"

    这事儿的矛盾大概给我捋顺了,而徐淡定毕竟才是此间的主角,我没有再跟他抢风头的意思,而是走到几人跟前来,然后礼貌地说道:"罗叔、赵姨,徐淡定这小子呢,我也帮着教训了一下,不过是不是一家人,能不能进一个门,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事儿我也插不上手,还得看你们大家的意见。徐淡定,你自己表个态吧!"

    听到我的话,徐淡定知道路已经铺平了,终于到了自己话语的时间,于是深情地看了一眼旁边紧紧揽着自己的罗澜,然后对着罗澜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我知道跟罗澜偷偷去将结婚证领了这事儿,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不过我想对你们说一句话,我爱小澜,一生一世!我愿从此以后,将她当作我最珍惜和疼爱的人,我愿意尽我所能,让她幸福、快乐和无忧无虑,也愿意如她一般,孝敬二老,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一生一世!"

    徐淡定的话从来都不多,性格所致,有什么话儿都喜欢憋在心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别说听得罗澜父母大为动容,就连我都有一种潸然泪下的冲动,当下也是赶紧在脑海里背了一回,准备着以后去小颜师妹家,也照着这么说一通,保管有用。

    果然,徐淡定这态度一表,没一会儿,那罗澜父亲便是一声长叹:"唉,这事儿闹得,本来挺好的事情,搞成了这般模样。小徐啊,你也别怪我们,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不错,骤然听到这消息,我们都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个好孩子,跟罗澜也是情投意合,那就这样吧!"

    这就算是认可了,徐淡定顿时激动得不行,张口就说道:"谢谢叔叔,谢谢"

    这话儿罗澜母亲可不爱听了,皱着眉头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叫叔叔?"

    徐淡定的脑子好使得很,一听这话儿,顿时就改了口,"爸、妈",这称呼一出口,刚才还剑拔弩张、怒目以对的罗澜父母眼睛顿时就笑眯了,如此一来二往,气氛顿时就融洽了许多,而这时徐淡定这才提起茶几上面的三个玉佩,讲解了它具体的用处,罗父当即试用,顿时就舍不得摘下来了,他有收藏的爱好,这方面也懂些,就着这话题一聊,这才得知玉佩的价值可不小,别的不说,这套房子都是比不了的。

    到了这里,事情就基本上落定了,我瞧见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自己和张大明白这尊门神也有些多余,当即起身告辞,留徐淡定在这里跟罗家人关起门来沟通感情,商讨婚事。

    听说我要走,罗澜父母说要留我们下来吃饭,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来,我却已公务在身推脱,必须要走了,也留些时间和空间给他们,将今天的事情给好好消化一下。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将我们给送下了楼,送上了车,这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回程的车上,开车的张大明白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摇着头对我说道:"大师兄,你刚才说'凭什么有资格'那段,声情并茂,简直是太好了。我都听得热血沸腾,要哭了!"

    我揉着脸,笑着说道:"是么,还不都是为了给徐淡定这家伙擦屁股,我胡乱瞎扯的呢"

    说完这话,我闭上了眼睛,却莫名觉得分外伤感。

    小颜啊小颜,我想你了。

    真的,一生一世。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五十章 谈婚嫁,有情人终成眷属

    徐淡定当天就跟罗家父母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决定在近期举行婚礼,不过婚礼的相应筹备情况,则需要多听他们家的意见,而不是由这两个年轻人随意操办,毕竟他们罗家在这四九城里也算是一个有脸面的家庭,相关的亲戚和同事领导,该请的也都得请,这些可不能马虎。对于这些,徐淡定表示了绝对的服从,毕竟对于这些繁琐之事,他和罗澜的确没有经验,也不想管,乐得做那撒手掌柜。

    不过在谈及徐淡定父母是否需要出席京都这般的婚礼时,徐淡定犹豫了一下,还是谈起了自己的犹豫来,这双方毕竟是不同世界的人,坐在一起也挺别扭的,不过此番完结之后,他想带罗澜回一次家,禀报父母与师门,也算是将此事给了结。

    后世总爱将乡下或者小地方来的男子叫做凤凰男,寓意为"山沟里飞出个金凤凰",生活的残酷与艰辛,给他们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这使得他们普遍具有家境良好的人所不具有的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拼搏的狠劲,也具有许多农村故有的朴素观念和传统思想,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渲染中,更是自卑、自负、吝啬、敏感和精明等等的代名词,不过除了背景之外,徐淡定倒是一点都不符合,这让了解他了的罗家人十分中意,言谈甚欢,所有的分歧都已经不再。

    那天夜里努尔、张大明白都跑到我和小白狐儿家里吃火锅,清汤涮羊肉,我自己的手艺,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到了九点多徐淡定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跟我们谈及成果,眉开眼笑,一连敬了我三杯酒。

    不过在敬完酒之后,我倒是给徐淡定泼冷水了:"淡定,其实你这老岳父和丈母娘都好搞定,当官的知识分子嘛,说白了,最好脸面,只要表面功夫做足了,你自己又还算不错,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难就难在你老爹身上。据我所知,水虿长老可不是省油的灯,固执得很,而且为人也极为刚烈,到时候倘若一个言语不和,马上给你赶出门去,信不信?"

    相比于我,徐淡定对自己父亲的性子更加了解,一听到我这么说,立刻就苦起了脸来,郁闷地说道:"那可怎么办啊?"

    张大明白在旁边"噗嗤"一笑,说徐师哥,你搂着美人亲小嘴儿的时候意气风发,咋搞定自家老爹的时候就这么怂了呢?照我说,你这两天抓点紧,把你媳妇的肚子给搞大了去,到时候将媳妇给领回去,指着那微微凸起的肚子,跟你老爹说,看到这肚子里面没,那是你孙子,你要想当这爷爷,那就捏着鼻子将这门婚事给认下来,要不然孩子到时候生出来了,可没有你们的份。

    张大明白说得搞笑,一时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而努尔更是一口茶水呛到,拍着胸口直咳嗽。

    我瞧见愁眉苦脸的徐淡定,想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这样吧,手上暂时也没有太多紧要的事情,不如我也请个假,跟你一同回山吧,到时候我让我师父出面来张罗此事,多少也给你爹娘一个台阶下,好让他们也有点面子。再说了,你这次结婚,也算是咱茅山与朝中力量联姻,是为了茅山的地位更稳固,这样一说便是大义,其实徐长老倒也没有太多反对的理由了。"

    听到我要陪他一同回山,徐淡定自然是满腹欢喜,而努尔则问道:"你走了,那渝城的事情该怎么办?"

    努尔问的事情,是我追查弥勒当初留下的两个地址,一个是在南方市,另外一个则是在西南渝城,我回来之后就调动各种资源在追查,最近也刚刚有了线索,从西南局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那儿已经确定了是鬼面袍哥会的产业。

    这所谓鬼面袍哥会,其实我们当年在青城山附近也曾经与之打过交道,它是西川地界最庞大的地下组织,以鬼城酆都为发展核心,当日与我们交手的朱作良便是其坐馆大哥,不过他因为功力大损,在后来的帮派斗争中被一个叫做张大勇的男人给杀了,取而代之。

    我们再顺着这线索一追查,归根溯源,方才晓得这鬼面袍哥会居然也是当年邪灵教的分支,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后来邪灵动乱,鬼面袍哥会是倾向于支持右使屈阳的一派,百万川军过中原,这事儿便也有鬼面袍哥会的一份功劳,只可惜后来屈阳身死,鬼面袍哥会遭到了邪灵教清洗,那些慷慨赴国难的义士要么死于内乱,要么孤立无援,毫无支援,最终都凋零在了大江南北。

    正直的人都给清理光了,此时的鬼面袍哥会变成了邪恶所在,前代坐馆大哥朱作良应该是支持重归邪灵的一派人,然而继任的这一位,据西南局的情报说对这事儿似乎并不是很关心,而根据弥勒在南方省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天王左使手下整合邪灵教资源的负责人,给出这么一个具体的地址,还是有拿我们当枪使唤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当枪,那也没有办法,这几年鬼面袍哥会在西川屡屡犯案,恶行累累,能够将这一伙人给端掉,那也是一件功劳,所以弥勒扔出了这糖果来,我们便不得不吃掉,而我想着倘若在剿灭鬼面袍哥会的时候弥勒能露面的话,我就有机会将他给逮住,逼他交出胖妞了。

    这事儿一直在调查,不过还没有最终结论,我估摸着还得有一两个月才有答案出来,倒也不急,简单跟努尔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问小白狐儿跟不跟我一起走,那小妞儿依旧是摇头不肯去。

    茅山毕竟是道庭府邸,像小白狐儿这样的异类到底还是不喜欢那儿,而她最近又找到一件十分有趣儿的事情干,就是跟张励耘和赵中华几个操练新来的布鱼道人余佳源,我倒也没有勉强,反倒是让她负责布鱼,让那孩子能够早点儿成长起来,好尽快地融入到我们的团队里面来。

    谈完了此事,大家不再多言,吃肉喝酒,不亦乐乎。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尽量地移交工作,让手下的人来负责更多的责任和事宜,也将大部分的日常事务移交到了努尔的头上来,一个多星期之后徐淡定跟罗澜的婚礼在外交部下属的一家对外酒店举办,西式的婚礼,西装革履的徐淡定玉树临风,而一身洁白婚纱的罗澜则既美艳又纯洁,当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到场的嘉宾纷纷称赞,因为杨师叔已然返回了茅山,我和宋副司长便作为徐淡定的长辈出席,而张大明白、张励耘和新加入其中的光头小帅哥布鱼,则充当了徐淡定的伴郎团。

    婚礼现场是一个很大的宴会厅,到场的嘉宾十分多,有男女双方单位的同事以及好友,罗澜的同学也来了一堆,然后就是罗澜父母以及兄长这边请的亲戚和人脉,看着这一桌又一桌的人需要应付,挨桌敬酒寒暄,尽管对这种事情并无畏惧的我,多少也不由得擦了一下冷汗,想着还好不是我。

    罗澜父母包办了所有的事情,作为男方的长辈和家长,我倒也不用太多操心,热热闹闹地吃完了酒,便扔下手下几个伴郎陪着徐淡定,自己便先撤了,回去的时候,小白狐儿看着我并不是特别高兴,问我怎么了?我摇头不语,看着天上的月亮,越发地期待着返回茅山了。

    徐淡定婚礼过后,还有几天得折腾,罗家的一堆亲戚还需要熟悉和见面,颇为繁琐,而我则提前跟宋副司长告了假,提前返回了麻栗山。

    回到老家,因为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寄钱回家,再加上姐姐和姐夫挺勤快的,所以家里面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姐这些年陆续生了一男一女,如今都已经陆续长大,满地乱跑,着实让人喜爱。不过因为这事儿,我免不了又给父母给唠叨一顿,我招架不住,没住两天又跑到山里的西熊寨,替努尔探望了一下他的师父,接着又跟徐淡定约好了日期,一同返回茅山。

    此番徐淡定携着新婚妻子回山,诸事皆需计较,我让徐淡定先回家,而将罗澜安置在小颜师妹的秀女峰那儿,然后前去清池宫拜见师父,问过安了之后,让他帮忙着张罗此事。

    在外人看来,我师父陶晋鸿,堂堂茅山的掌教真人,那便应该是不食烟火的神仙角色,不过私底下不过也是个挺八卦的老头儿,非逼着我将徐淡定跟那小妹儿的事情给一一道来,当听到徐淡定给人家姑娘亲一口就缴械了的事情时,便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好不好歹,去跟梅浪修行,你看这下好了吧,精元不守,内中固虚,傻了吧?志程你呢,你跟杨影那徒弟,有没有这样糗过?不会也是

    师徒二人这般八卦一番,他瞧见我脸色有些郁郁,突然问道:"志程,看到徐淡定结婚,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五十一章 观星台,十八劫难终过半

    我师父的问话直指本心,也将我这些天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话题给挑了起来,事实上,看到徐淡定结婚的我的确也是有些触景生情了,特别是他跟罗澜认识并不算久,便这般幸福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而我与小颜师妹相知相识十来年,那一份情意在心头都浓化了,却开花不结果,难免有些心伤,不过想起我身上背负的劫数,我又不敢妄想,生怕小颜师妹受到伤害。

    不过即使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师父这般问起的时候,我心中不由得又伸出了希望,立刻点头说是,问可行么?

    师父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让我跟随着他,一路前往清池宫深处的观星台。

    观星台是掌门秘境,向来只有掌门可以自由出入,在它的隔壁便是坐忘台,是掌门修行打坐时的场所。此乃禁地,我也是第一次过来,穿越了好几个拱形门廊,将金属院门给打开的时候,我瞧见了一个三米高台,上面有宛如大型浑天仪一般不停旋转的金属圆环,仿佛在模拟天文运转一般,而在高台四周,则是四根龙形基台,上面绘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碎符文。

    时值夜间,天上有细碎的星光被这种玄妙无比的运转吸引,坠落下来,使得石台之上有着光怪陆离的浮光掠影,绚丽非凡。

    瞧见这样的一幕场景,我着实有些被震撼到了,在我的面前不仅仅只是一架不停旋转的浑天仪,而是一种道法自然的极致体现,它仿佛与星空,与道经之中描绘的仙灵之界有着最直接的联系,让人体内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凝聚运转,几乎都不用我费力推进,都有一种周天运行的效果出现,挥着小皮鞭赶我向前。

    这就是悟,也是炁场感染,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就有一种世界便在自己手中的感动。

    当我在打量观星台的时候,我师父也在看着我,瞧见我双眼迷离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于是就笑了,然后给我解释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观星台乃茅山宗华阳隐者陶弘景亲手监造,意图通过对上天星象的观察,来对前世后果进行参悟和破解,观星台筑成之日起,遭上苍嫉妒,遭离火三劫、地震三劫、天雷三劫,如此共计九劫,方才得以延存至今,后来历代皆有规矩,非掌门不得入内,不过今日,我可以让你进去一观!"

    师父这般一说,我心中立刻忐忑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师父,既然此观星台乃掌门重器,非寻常人所能进入,而弟子又乃外门,如此可能有些不便吧?"

    对于我的拘束,我师父陶晋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计较,他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我既传你'大六壬',便已然承认你的资格,而这谁能进谁不可,这都是我的权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你自去便是;不过有一件事情我需与你知晓,那就是进入其中,闭目而坐,将脑子给放空,心沉气海,天马行空,而当你觉得承受不住之时,立刻咬动舌尖,即可脱离其中你去吧。"

    我不知道师父带我来观星台所为何事,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当下也是缓步走上高台,发现不断运转摇动的那些金属巨环尽管弄得人眼花缭乱,但是内中却还是有一条小径直通最中心的一个位置不受干扰,而那中心的位置之上,则放着一个简单的蒲团,香气四溢。

    我深吸一口气,走入其中,感觉身上有无数斑点划过,那是漫天的星光垂落其间所致,总有一种宛如行于天上的感觉,很快我来到了中心,盘腿坐在了那蒲团之上,那蒲团不知道是什么草编织的,柔软异常,而当我坐下的那一瞬间,星光汇聚,洒落在了我的周身之上,便突然有一种世界中心的极致之感。

    我牢记着师父先前的诸般交代,老老实实地眼观鼻、鼻观心,遁入修行周天的那种状态,当我将脑海给全数放空的那一刹那,突然感觉到身子在一瞬间就不存在了一般,漫天的星光将我的意识骤然拉向了星河之上。

    我置身与一片巨大的玉带星光之间,四周一片荒芜,只有那辽阔无垠的天体宇宙在周围永恒地存在着,我能够感受到在玉带的阴影处有无数庞大的意识在蠢蠢欲动,头顶也有无数的目光投落而下,关注着我,然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感受,一种玄而又玄的臆想,没有一点儿根据,在我的感受中,无数次闯入我意识中的那个巨大魔神,此刻也站在最高的位置,用一种古怪的情绪注视着我。

    我脑海里一片恐惧,接着眼前的景色陡然一换,我瞧见了一片茫茫林原,接着夜幕下的龙家岭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哦,这不是夜幕,而是一阵阴风刮过,将这个藏在深山之中的小山村吹得风雨飘摇,这时我瞧见了一个穿着灰袍的老道士,他出现在了龙家岭的一棵老槐树下,手往怀里摸去,一连掷出了十二道神符,方才将这股黑风给镇压住,接着他来到一户人家,对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额头上面,滴落了一滴精血。

    原本奄奄一息的婴孩儿在这一滴带着金色光芒的精血滋润下,突然睁开了一双仿若洞察世事的黝黑小眼来。

    我陡然想了起来,那个灰袍道士,便是我现在的师叔祖,符王李道子。

    接着画面陡然一转,两个孩童潜入水中,突然有一满脸仇怨的恶灵在水下浮现,一双恐怖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怨毒,而在岸上,有几个山里的野猴子在旁边龇牙咧嘴,似乎想要提醒这些孩子赶紧离开水面去

    画面走马观花,将我这一生以来所遇见的劫难一一浮现,各种杀机凌厉,而又百转千回,一直讲述到了我与闵魔交手,差点折于那人手下的画面之后,陡然间世界变得一片血红,我听到了无数人的惨叫,这些人有我熟悉的,也有我所不熟悉的,而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那血流得连整个世界都装不下了,让人心中除了恐惧,便还是恐惧

    啊

    我被这种倾天而下的恐惧给深深感染,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粒尘埃那般的弱小,毫无气力,任人宰割的那种痛苦让我发狂,而就在我感觉自己脑袋即将炸裂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话语在我耳边轻轻念诵道:"盘膝坐,聚心窝;凝天目,透泥丸,转玉枕,注夹脊。觉热跳,串两腰,时日足,入阴轮。阴轮动,通脐轮;法自然,成内息。拙火起,阳必举,待自软,慎勿泄"

    我几乎是盲从着与之照做,终于在最后凝练出一股气息,直冲头顶,双眼骤然睁开了来,却发现头顶烈日灼灼,尽管那浑天仪依旧旋转不停,此刻却已经是中午时分。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起身之时,发现坐下的蒲团周围出了一大滩的水渍,估计都是我流的汗水。

    我浑身近乎虚脱,勉强支撑着走下观星台,却见到下面等待着我的并非师父陶晋鸿,而是师叔祖李道子,旁边还站着我的小师弟萧克明,正转悠着一对机灵的眼珠子四处看呢,瞧见我从观星台上走下来,李道子手一挥,萧克明便亲热地叫了一声"大师兄",上前来扶我。我强撑着虚弱感,向李师叔祖行礼,而他依旧是招牌式的古板脸,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你师父去帮姓徐的那小子擦屁股了,让我过来与你护法。"

    "多谢李师叔祖!"我再次行礼,接着被萧克明一路扶到了观星台外面的一处榕下石桌前坐下,他晓得李道子与我有事相谈,倒也乖巧地点头离开,而李道子也坐在我跟前,不苟言笑地说道:"说说吧,都看到了什么?"

    我不敢有瞒,连忙将自己所瞧见的一切都与他说起,听完之后,沉吟一番,李道子询问道:"如此的画面扭转,总共几次?"

    我暗自盘算了一番,然后恭声回答道:"总共有十一次,第十二次的时候一片血红,哀嚎四起,倘若不是李师叔祖您出声引导,只怕我就要沉浸在那幻境之中,不能自拔了。"

    李道子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那不是幻境,而是通过星光凝练,超越时间和空间,让你看到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只可惜你的修为太过于浅薄,并不能坚持多久,要不然,说不定你便能够瞧清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少些波折了志程,你的事我听你师父跟我谈过了,其实婚姻之事,皆由你心,不过若是不想留有遗憾,还是等这劫难过去了再说,你自己觉得呢?"

    我想起观星台幻境之中那漫山遍野的红色,心有余悸,沉重地点头说道:"李师叔祖说得对,也就只有如此了!"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五十二章 我等你,我男人顶天立地

    "观星台能凝练星光,参透天机,如此逆天之物,也只经历了三三九大劫,而你自出生起却背负着三六十八劫,承受着这世间满满的仇恨,你可知道,这是为何么?"

    听到李道子问起的这个问题,我顿时有一种吃了黄连一般的痛苦,苦笑着说道:"弟子不知。"

    李道子摇头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此亦为劫数,很多注定要引导历史的人物,必然是吃尽苦头、受尽磨难的,但是你与他们不同,那是因为在你的灵魂深处,是有一个连这世界都感到害怕的印记,这才是你真正不得其所的原因。"

    "连这个世界都感到害怕?"突然听到这段话,我不由得愣住了神,不晓得李师叔祖为何要跟我讲这些事情。

    瞧见我一脸无辜的模样,李道子的脸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继续说道:"所谓道法自然,这个自然,其实便是我们身处的世界,当然并不仅仅只是我们肉眼中的世界,它可以是我们感知之中的世界,也可以是融入一体之后囊括一切的世界,一座山集中在一起的意志是山神,一条河集中在一起的意思是河神,这些意志又都是庞大意志的分支,你身上的毁灭性质让它们感到害怕,所以才会有命运之线在牵着你走向毁灭。"

    我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不如早点死去算了,也好过这般担惊受怕!"

    李道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果真不怕?"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哪里不怕,倘若你当初没有救我,死了便死了,无牵无挂。时至如今,我的人生之路上,已经有了太多的牵绊,我舍不得离开他们,也不敢想象我死之后,他们的伤心与痛苦,所以倘若能活,还是想厚着脸皮活下来的。"

    李道子被我的话惹笑了,拍了怕我的肩膀,然后说道:"当初之所以救你,就是希望能够通过培养你的人性,来打败潜意识之中的魔性。虽然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但是人生便是这样子,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任何反悔的可能性。我希望你在日后,陷入艰难险境的时候,记住两点,第一,这世界上有很多值得你珍惜的东西;第二,如果你不记得了,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原本十分肃杀,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满满的温情,当下也是紧紧地握紧了李师叔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谢谢。"

    交谈完毕,李道子返回了后山,而萧克明则凑了上来,朝着我说道:"大师兄,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娶我小姑姑啊?"

    这小子从小就给我和小颜师妹当信使,这事儿瞒得过别人,可也瞒不住鬼机灵的他,不过想起刚才与李道子的谈话,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唉,我倒是想将你小姑姑给娶了,让你小子喊我姑父;不过世事难料,很多事情,是你们这些小孩儿所不能明白的"

    萧克明嗤之以鼻,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你不会是做了坏事,不想负责任了吧?"

    我靠?现在的小屁孩子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啊,这样的话儿都能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实在是太可怕的,我也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太多,感觉从昨夜到今日的一番打坐,将我的精气神给耗损过多,话也懒得多讲什么,眼皮子一下接着一下更沉重,耳边听着萧克明叽叽咕咕说了些别的事情,脑子一片混沌,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回到了以前自己的房间,听到有两个人在我旁边说话,一个是依旧是萧克明,而另外一个,则是

    我脑子有些不清楚,等到萧克明的声音远去了,而感觉到鼻子便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当嘴唇上面接触到一点儿温软的触感时,终于想了起来,刚才跟萧克明说话的,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小颜师妹。想到这儿,我陡然睁开双眼,瞧见乌黑的头发和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梁下面,有一点樱唇与我嘴唇相触,不用想,这个在我睡梦中偷偷吻我的,可不就是小颜师妹么?

    我艰难地伸出手,试图将偷袭我的小颜师妹给搂入怀中,不过到底动静太大,却被她给发现了,小脸在一瞬间就变得红霞密布,像小兔儿一样蹦开去,不给我任何耍流氓的机会。

    尽管偷袭不成功,不过看到秀丽如画一般的小颜师妹,我的心情多少也感觉到十分欢快,此刻已是黄昏,夕阳透过窗格子照进来,洒满了她精致柔和的脸庞,有一种不真实的美丽。许是跟着英华真人杨影修行的缘故,小颜一直都保持着十八岁的模样,皮肤像新剥鸡蛋一般的白嫩,唯有那眉眼之间挂着的浓浓情意,才让她与小萝莉时期的自己分别开来。

    我微笑着说道:"抱歉,刚才一不小心,就睡了好长的一觉,打扰你了,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继续?"

    小颜师妹笑颜如花,摇头说道:"不要,你没刷牙。"

    我苦着脸不说话,看着她那种恬淡自然的美丽,想着难怪黄养神那厮对我小颜师妹念念不忘,原来这女人与女人之间,终究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有的女人像外面小店卖的可乐,喝的时候很爽,还打嗝,但是过了就忘,而小颜她应该像一瓶回味无穷的美酒吧?呃,原谅我作出这么不恰当的比喻,她在我的心中,应该是最无可取代的一种情感标志。

    我从她还是小萝莉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守护了她十年,而如果可以,我愿意这一辈子,都守护着她。

    只可惜

    早在桃林求爱的时候,我便已经将我的情况毫无遮拦地跟小颜师妹说起了,此刻自然也不会隐瞒于她,当下将我为何如此虚弱无力的缘故,以及在观星台上面遇见的事情给小颜说起,然后谈及了我对于她的愧疚,十八劫才了却十一桩,还有七劫方才到头,而这期间的每一劫难都是九死一生,我无法对她承诺任何东西,也无法像徐淡定一样给她婚姻的保证,实在难过得很。

    对于我的计较,小颜师妹却表现出了出奇的乐观,也顾不上自己内心的羞涩,走到我床前来蹲下,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嫩滑的脸庞上面,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道:"还有七桩啊,那就很快了啊,我相信我选择的男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不管有任何困难,都会有惊无险度过的。你告诉我,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之所以勇气十足,还不就是来源于自己心爱女人的鼓励么?我当即便是信心满满,将小颜师妹给搂在怀中,郑重其事地说道:"嗯,一定会的!"

    小颜师妹也很肯定地点头说道:"好,我等你!"

    两人情浓,在一起便不会感觉无聊,我就这般抱着小颜师妹,讲述起了自己这些时间的经历来。我本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平日里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更多的时间里也会故意沉默,不过在小颜师妹面前,这些都全部抛得无影无踪,我就像一个小孩儿,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所为的不过就是想听到怀中的这个女人一颦一笑,再无它求。

    不过这般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最后却被萧克明这个小混蛋给打破了,这家伙便这般径直地闯进来,大声嚷嚷道:"大师兄,师父让我过来问你,说再过一会儿就是徐师兄的婚礼了,你要不要过去观礼?"

    有了萧克明这电灯泡在,小颜师妹便不好再腻在我的怀中,我也感觉浑身劲气逐渐恢复,当下也起床洗漱,然后前往清池宫中观礼。

    我师父既然答应了给徐淡定做主,自然不会敷衍了事,当下也是亲自出马,给徐淡定和罗澜主婚,这样的荣誉在三代弟子之中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大大地满足了徐长老两口子的虚荣心,唯一遗憾的事情恐怕就是徐淡定师尊梅浪长老的缺席,据说他去了西川游历,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想通知,也不知道人在哪儿。

    婚礼极其隆重,三天之后徐淡定两口子和我一同出了茅山,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句容天王镇,说是给萧家寄信,不过想来也是小颜师妹让我跟她的家人多一些接触的机会。

    不知道是小颜师妹还是萧克明这小子在信里面提到了什么,萧家人对我特别热情,还给我煮了醪糟鸡蛋和肴肉,我虽然不熟悉这边的风俗,但是多少也感觉待遇似乎有些过高了,晚上跟萧老爷子和老三、老小几个在院子的大树下此番的时候,我瞧见树上面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看得好奇,多了一嘴问道:"萧伯,这鸟儿咋不拴起来,不怕飞走了?"

    萧老爷子还没说话,那肥鸟儿却听到了,竟白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给我一个大屁股,哼哼唧唧地说道:"这傻波伊,哼!"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黄金时代 第五十三章 黄金年代-卷终

    那肥鸟儿的话语我听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哭笑不得,看了一下萧家人,感觉他们应该也不是能够教出这样话儿的人,难道是在外面学的?一问才晓得,这只肥硕的金刚鹦鹉是萧老爷子去湘黔一带游历的时候带回来的,聪明得很,普通的对话毫无压力,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骄傲,牛气哄哄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搭理,今天说这么一句,算得上是它心情好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儿,我不由得多看了它几眼,结果那肥厮却已经将身子给转过去了,留一屁股对着我。

    果然骄傲无比。

    我在萧家吃过饭之后也没有久留,匆匆赶往金陵,离开的时候,那肥鸟儿居然还不计前嫌地赶来送我,我顿时一阵激动,朝着它挥了挥手,以作告别,却不曾想这厮居然冲着我大喊道:"小子,小子,看你脸上乌云密布,黑气当头,定要遭大劫了啊,大劫啊"

    这话儿顿时将我的脸弄得黑了,也不再理会这神奇的鹦鹉,转身离去。

    我在金陵跟徐淡定夫妇汇合,然后还抽空探望了一下以前的老同事,十多年匆匆而过,总感觉有些物是人非,不胜唏嘘。

    回到了京都,工作依旧还在继续,因为之前在南方省优异的表现,使得我成为了三个特勤组组长之中第一个升职的人,一下子被提拔到了行动处副处长的职位,虽说并没有统辖二、三组,但是黄养神和赵承风见到我,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爽,特别是赵承风,他跟我的出身差不多一致,闻道在我前,按理说应该更早出头才对,结果领导的特勤三组不但排名在我之后,而且此刻我还是他名义上的领导,这事儿着实让他别扭许多。

    不过赵承风再不爽,也无法改变签署自总局大佬王红旗的命令,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在这样的部门里面,尽管升职加薪的速度很快,不过都是拿性命来堆起的,赵承风倘若怨恨,也只有更加努力地去搏命才对,而此刻的我在总局,乃至在整个行业内已经是很有名气了,因为数次行动之中表现出来的铁血以及高效,使得别人总是在背后称呼我为黑手陈。

    何为黑手陈?

    这话儿乍一听还真不像是什么夸人的话,但是仔细一琢磨,是手黑而不是心黑,手黑预示着效率高,手段强,而在宗教局行动处这样的战略部门里面,需要的可不就是这种具有极强执行力的人么,而那些中庸的老好人以及磨磨蹭蹭的机关油子,那就赶紧去申请换掉部门,不要来行动处这儿磨洋工,到别人眼中真正的清水衙门混日子去。

    能干,就这样两个字的评语,便能够让我走得更远。

    南方血色码头案让我出尽了风头,然而我却能够清醒的认识到一点,那就是这功劳真正论起来,其实都是弥勒给我的,倘若不是弥勒为了剪除反对的势力,没有将相关的信息透露给我,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南方市那儿迷惘呢,又或者已经给下了调令,灰溜溜地滚了回来。不过即便如此,我对弥勒也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因为我晓得那一个危险的男人并非是无害的朋友,而是一头比闵魔藏得更深的巨鳄而已。

    这样的人物,倘若将他给挖出来,那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而胖妞这种私怨与之相比,又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然,之所以定下心思来追查弥勒,最终的起因也正是因为胖妞,这一个出发点我并不否认,一个人,若说没有一点儿私心,那也只有在宣传部门的材料上才能够看到,而坐在这么一个位置,能够做到公私兼顾,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弥勒此人的身影逐渐地浮现出来,他最早出现在了离麻栗山不远的黔东南晋平,然后游走于大江南北,局里面许多涉及到邪灵教的案件都有这么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当然这些并不会直观的出现于卷宗之上,而是在那些办案人员的感觉之中,我曾经因为此事问过同在行动处的二组组长黄养神和三组组长赵承风,得到的回答是都认识这么一个人,神秘莫测,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却有一种未打先输的感觉。

    这样的调查让我感觉振奋,却又有一丝的惊恐,因为我发现宗教局内部对于此人的评价很高,认为这人跟一字剑一般,是行走江湖的正道人士,是佛学名家,总体来说,是值得和可以拉拢的对象,他甚至还和我们这个行当中许多宿老星斗交好,想要动他,还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弥勒并无恶事,也没有什么把柄给人抓着,这才是最让我头疼的事情,要晓得尽管我能够调动的资源很强大,但是终究还是在这么一个体制之内,我必须要遵守里面的行为规则,方才不至于被其反噬,而疑心很重的我甚至感觉到有一些人并不值得我信任,他们或许因为这样或这样的缘故,而与我们最根本的思想背离

    比如说养寇自重!

    当然,这样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猜测,做不得准,而调查弥勒的工作我也谨慎地从表面走入了地下,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特勤一组陆陆续续地办了好几件案子,有的是我带队,有的则只要让努尔或者徐淡定前去便好了,而案件的进展推动得也颇为顺利,那是特勤一组最好的时候,组内的成员成长迅速,无论是元老,还是刚加入其中的新丁,表现得都不错,而无论是多难的案子,在我们的手上,都迎刃而解,不留后患。

    这样的成绩让总局的各级领导都刮目相看,因为特勤一组的强力,许多案子纷纷递上门来,尽管都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但是却也着实让当地部门头疼个,有时候特勤一组同一时间甚至拆分成了三个小队,我、努尔和徐淡定各带一队,奔赴南北,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推动到了九五年春节前后,事情仿佛一下子就空了起来,总局难道地给累成狗了的我们放了个大假,分东离西的一干成员终于有机会再次凑到了一起来,大伙儿相约到了总局附近一家挺出名的涮羊肉聚餐,席间我被灌无数,热情的组员纷纷前来与我敬酒,气氛着实热闹,到了席末,我有点酒劲上涌,跑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瞧见前面有一个女人特别的熟悉,而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注视,回过头来一看,也讶然喊道:"二蛋哥?"

    二蛋,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听人提及,我看着面前这个知性端庄的美女,脑子纠结了半天,这才不确定地试探道:"小、小妮?"

    站在我面前的这位知性美女,却正是小时候跟在我背后拖着鼻涕的小女娃小妮,我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京都的一家四合院里面,如今这么久过去了,时间匆匆流逝,她的变化也着实明显,让我都有些不敢相认了。两人偶遇,寒暄两句,我便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小妮情绪复杂地看着我,说自己还好,跟着师父学了一些手艺,尽管东奔西走,但也能够养活自己。

    完了她打量我一番,温婉笑道:"二、哦,志程哥,你还没结婚吧?"

    我知道小妮在笑什么,尽管小白狐儿常年跟我在一起,但是那小妖精就是个小孩儿,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而我一个大男人,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收拾,衣着方面,自然免不了有些蛛丝马迹留下痕迹。点了点头,也没有怎么说,而小妮则告诉我,说她师父生日,一帮人给他庆生呢,就在尽头的那间包厢,问我要不要去看一眼。

    小妮晓得我跟她师父刘老三的关系不错,才有这么一问,而我听到刘老三的消息,当下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随着小妮一同前往,推门而入,瞧见一大桌男女老少,被围在正中间的,可不就是那个猥琐的刘老三么?

    不但刘老三在,连最近江湖传闻中极为神秘的一字剑,也在现场。

    这老友见面,自然是不胜欣喜,尽管对于刘老三其他徒弟来说,为算是个不速之客,不过刘老三和一字剑却不这么认为,当下赶紧叫人让出了位置,而我也是连干了几杯酒,以作敬意。酒席之上热热闹闹,我喝了几杯,告了罪,先去特勤一组的桌上给组员们说了一番,而等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刘老三这边已经将徒弟都给撵走了,屋子里就剩一字剑和小妮还在,瞧见我进来,他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正找你呢,过来坐。"

    我不知道刘老三突然将自己徒弟都给撵走是个什么意思,当时坐下,便问起缘由,却听到刘老三告诉我:"志程,于墨晗大师给人暗害了。"

    看苗疆道事最新章节到长风文学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592/ 第一时间欣赏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所写的《苗疆道事》为转载作品,苗疆道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苗疆道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苗疆道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苗疆道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苗疆道事介绍:
百年前的今天大拿尽出,群星闪耀,一时间风起云涌;
百年后的当下天地大劫,众神陨落,叹天下几人能活?
一百年前是李道子、屈阳和洛十八的时代,一百年后,左道一出,天下谁能与之争锋?而在这百年之间,却是翻天覆地的年代,这里面有着什么人,在演绎着何等的慷慨悲歌呢?
我书写的不是陈二蛋的个人传记,而是一个时代,以及身处于这个大时代之中,那些一代宗师的故事。
苗疆巫蛊、九尾白狐、走阴遁体、转世重修、转战万里、黄山龙蟒、百鬼夜行……黑手双城和他的七个小伙伴,将为你娓娓叙述,陈老魔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苗疆道事》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苗疆道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苗疆道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苗疆道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