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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道事txt下载     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五章 影响张励耘一生的事情

    当入口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和无数箭雨的时候,我还在为自己的谨慎而欣喜,然而瞬间倒塌下来的穹顶,则让我立刻陷入了巨大的窘境之中。

    我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虽然并不上来与我交锋。但下手却黑得让人恐惧。

    尼玛居然直接将这个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弄出来的老巢给炸毁了去。

    我到底是得有多遭人恨?

    当那穹顶在一瞬间垮塌下来的时候,我的心中猛然一颤,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即将就要被活埋于此,然而多年在生死边缘拼搏时练就的第六感,终究还是拯救了我。

    我在一瞬间将自己给蜷缩成了一团,与此同时,一直藏身于角落处的小白狐儿也朝着我这边飞奔而来。

    当她冲入我的怀中之时,我让那巨大的蚩尤心脏朝着我罩了过来,将我们给包裹其间。

    这玩意并不能被毁灭,只能够封印,而且它延续了那么多年,此刻应该也能够承受得住这般垮塌下来的巨力。

    想是这般想,然而当穹顶砸落而下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终究还是剧烈颤动了一下。

    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那般窒息。

    即便是刚才与龙老雪交手时她使出的万物寂灭,也不会有这种实打实的封闭之感,然而在最开始的撞击之后,我紧张到了极点的心情又瞬间轻松下来。

    果然,我料想的情况与结果并无差错,即便是整个空间洞穴都为之崩塌,我都没有受到半点儿伤害。

    那蚩尤心脏将所有的力量都化解了去。没有传递到我这里一分。

    没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几分钟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经被埋入了这个鬼地方,周遭坍塌的石头将这空间给挤得满满当当,尽管我并没有被砸死在这里,但是想要出去。短暂的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反倒是将心情给完全放松了下来。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杀将出去,将黄公望、王秋水这一票人给留住。

    我勉力提起精神来,朝着怀中的小白狐儿低声问道:“尾巴妞,你没事吧?”

    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的小白狐儿刚刚从惊慌的情绪中走出来,勉强笑道:“还行,差一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她说话的时候,还在喘气,显然是有些惊魂未定。

    小白狐儿经历了太多,此刻已经是疲惫不堪,我让她休养精神,不要多说话,而我也在尝试了一会儿之后,不再乱动。安安心心地待在那蚩尤心脏的包裹之下。

    自身难保,就不用考虑太多的事情,我让自己凝神,沉静下来。

    而当我这边稍微一陷入宁静,一股奇妙的感觉就从内心之中浮现出来,紧接着我眼前画面一转,却发现自己竟然在林中奋力向前疾奔。

    一开始我还有些纳闷,随后这才发现,这周遭的一切,其实是分身。

    当本体的意识入定的时候,分身的信息就开始进入了我的感知之中,当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并没有立刻收回意识,而是左右一打量,方才发现自己刚刚奔出了那茂密的林子,前方不远处,就是徐家坳。

    身后并无追兵,先前追随分身而来的那些血儡,在龙老雪失去对蚩尤心脏的掌握之后,就已然倒下。

    不过我却并没有任何轻松的情绪,因为我晓得在不远处的山谷之中,有着一帮最为厉害的邪灵高手还在,这些家伙倘若是杀了一个回马枪,事情就变得恐怖了。

    我不但害怕分身被人盯上,而且还担忧在村子里固守待援的布鱼安危。

    想到这里,“我”奋力前行,很快就赶到了徐家坳。

    我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进村,而是适当地隐匿着身形,免得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不过分身乃碧罗魂珠所化,别的不行,这身形却快捷如影,很快我就赶到了小学附近,找到了看守嫌疑人的布鱼。

    瞧见我之后,布鱼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刚要说话,被我用手势给阻止了。

    布鱼瞧见我脸色十分严肃,赶忙走出房间,靠近前来,低声说道:“老大,怎么了?”

    我指着后山的方向说道:“邪灵右使黄公望在那里,还有一大帮的邪灵高手,正朝这边赶来,赶紧离开,要是给他们盯上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布鱼瞧见我一脸焦急的模样,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来:“老大,不过就是邪灵右使而已,弥勒你都杀了,还怕他干甚?”

    这帮臭小子跟着我许久,多少有些骄纵之气,瞧惯了我一副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气度,瞧见我此刻的模样,心中多少也有些怀疑。

    我瞧见他有些不相信我的话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这是分身呢,本体和尾巴妞给他们炸垮了洞穴,埋在里面了,还等着你带人去挖开塌方救人呢。你要是给抓了,我去哪儿找人?”

    布鱼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地又打量了我几眼,却还是瞧不出本体和分身,到底有什么差别。

    事实上,在遁世环的气息笼罩下,本体和分身的确瞧不出有什么区别。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我们迎战小黑天的时候,方才那般困难。

    布鱼听到我和小白狐儿都被困住,顿时就有些慌了,问到底该怎么办。

    我让他别着急,黄公望和王秋水这些人,就像是那雪人儿一般,根本见不得太阳,这边消息泄露,恨不得插翅而飞,我主要担心的,是怕王秋水有放心不下的人,会带着人回来晃荡一下。

    为人谨慎,以防万一,这是我的原则。

    布鱼得到消息,赶忙将几个关押着的重要人物敲晕,然后进行了转移,紧接着与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一个老乡家的牛棚里。

    这牛棚是徐家坳村子的边缘,倘若是被发现了,我们跑也来得及。

    两人这边刚刚安排妥当,便瞧见一队人马,如风一般的速度疾奔而来,在小学那边晃荡了一下,瞧见并无收获,也不留恋,向着村子的东头匆匆而走,不再停留。

    为了防止对方使诈,杀个回马枪,我和布鱼两人在牛棚里又待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敢出来。

    我依旧不露面,一切都有布鱼来协调。

    这个时候,第一批赶过来的有关部门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村子里。

    这些人都是附近乡县的,甚至连我们的编制都不知晓,不过好在随后林齐鸣也带队赶到,并且与当地市里的有关部门取得了联系,这才将这些一大群什么都不知晓的不明群众给疏散了去。

    林齐鸣到来之后,我把这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给他一一讲述清楚。

    和布鱼一样,当听到“我”只不过是陈志程的分身,而本体则和小白狐儿一起,被压在了坍塌的洞穴之中时,林齐鸣同样表现出了诧异万分、难以置信的态度。

    不过他到底有着傅山的传承,也知道我最近几年的修行方向,所以理解起来,倒也没有布鱼那般困难。

    林齐鸣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赶紧前往后山去找我,不过却被我给制止住了。

    在力量并没有达到压倒性的优势之时,我们此刻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援兵,因为那儿绝对是邪灵教的重镇之地,黄公望等人仓皇而走,但肯定是有留下人来望风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一旦有所变故,那问题肯定就变得很大了。

    尽管林齐鸣心焦于我和小白狐儿的安危,但是对于我的话,却不敢不听从,只有赶忙催促另一队的张励耘赶来,并且与相关部门协调,申请调用大型的挖掘设备,进行相关的准备工作。

    林齐鸣在修行之前,曾经在一个学挖掘机很强的学校里面读过书,所以对于这个,倒也不算陌生。

    匆匆忙忙,一天又一夜,大部队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赶到了,并且立即展开了挖掘工作,经过十二个小时的奋战之后,终于将我和小白狐儿从那碎石堆中给救了出来。

    这通道一被打通,张励耘和林齐鸣等人立刻疏散了施工队伍。

    当现场只剩下特勤一组的成员,以及省局派过来的一个协调员的时候,我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经过两天一夜煎熬的我,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反而是小白狐儿有些受不了这里浓郁的魔气,最终昏昏沉沉,一直没有怎么清醒。

    我虽然被困在洞里,但是通过分身,我遥控指挥了一切。

    与省局的协调员寒暄过后,我让特勤一组的成员封锁了现场,将所有的尸体和遗迹之物都给分门别类地收敛了起来。

    到了最后,我将张励耘一个人,单独叫到了一个角落里。

    两人站定,张励耘瞧见我一脸的郑重其事,心中忐忑地说道:“老大,到底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所有人啊?”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小七,我可以相信你么?”

    张励耘舔了舔舌头,疑惑地问道:“当然!不过老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揽过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得交给你去做;但这件事情,有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一生……”

第九十六章 血染的战书

    张励耘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认识我十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这般郑重其事,显然我一会儿讲的事情,绝对会超出他的想象。

    难道——要他去卧底?

    张励耘尽管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信任我。这是我们十多年来生死与共而培养出来的,而我所说的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别的,而是处理这棘手的蚩尤心脏。

    这玩意对于邪灵教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大杀器,对向我这般修魔之人的诱惑,也是宛如圣物一般的东西,但是我不敢对这玩意下手,甚至都不敢多靠近它太久。

    在这蚩尤心脏里面待着的两天里,我无数次地感受到了心魔蚩尤想要突破的怒吼。

    倘若不是我的意志力足够坚毅,说不定此刻的我,就已经不再是我了。

    所以,我找张励耘。不但是信任他,而且还有一个十分严肃的请求,那就是将这蚩尤心脏交给他来封印,而至于如何处理,安置在何处,这些事情都只有他一人所能够知晓。

    在以后,任何人问起、包括我在内,都不能告诉。

    听到我的这么一个要求,张励耘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

    以张励耘的智商和阅历,自然知晓我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我这么做,防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我方才舍弃了小白狐儿、布鱼和林齐鸣这些提前到达的人员,而选择了他。

    张励耘是我的下属里面,最具有独立判断能力的人。

    他从特勤一组一开张不久。就跟了我,忠诚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由于出身的缘故。使得他多了几分自主能力,并不会任何事情都为我马首是瞻,也能够承担得住我的压力。

    这一点不同于其余几个够资格的家伙,我相信,倘若真的严肃起来,七剑之中,除了他,没有一人能够抵挡得住我的命令。

    只有张励耘可以。

    以后的我,即便真的化作了魔,也未必能够从张励耘的口中,得到任何关于蚩尤心脏的消息。

    这就足够了。

    张励耘是何等玲珑剔透的家伙,在答应我这件事情之后,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沮丧起来——是什么情况。让我连自己都变得不再信任了呢?

    让他拒绝,这看似很难,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拒绝之后呢?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让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张励耘一脸沉重地去忙碌了起来,而对于此事,我除了情场之外,则选择了尽量不参与。

    如何封印蚩尤心脏,这事儿我基本上已经有了腹稿,跟张励耘交代完毕之后,如何调集和组织人手的相关事宜,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去。

    张励耘独自带队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他的能力我自然是认可的,在确定邪灵教的人基本上已经撤离之后,我不再坐镇此处,而是前往荆州,着手对袁聪名单上的一系列人等的抓捕工作。

    打铁要趁热,特别是在袁聪已经暴露的情况下。

    所幸的是,这件事情得到了中南局和鄂北省局的大力支持,早在我和小白狐儿被营救出来之前,就已经展开了行动。

    这是近年来最大的一起行动之一,不但上面积极响应,下面的有关部门也开展了雷霆手段,在我到达荆州之前,总局的特勤四组就已经在领队王朋的带领下,四处出击,将大量的嫌疑人带回了临时联合基地来受审。

    张励耘被留在了宜昌的徐家坳,而我带了林齐鸣、布鱼和小白狐儿等一大堆人马,加入了联合行动中。

    在荆州市郊的一处临时军事基地里,我与王朋见了面。

    虽然同样是都在总局工作,但是我与王朋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算多。

    两人虽然算得上是幼时结实的好友,我甚至还是王朋给介绍进的单位,但是自从他再一次从青城山复出之后,我们两人就已经开始有些疏远了。

    但是这种疏远,并不等同于罗贤坤的那种。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避免给上面一种太过于亲近的感觉,免得上面认为下面沆瀣一气。脱离了控制。

    当然,这也不过是给某些人一些心理安慰而已,如王总局、许老这般的人物,我也没必要隐瞒。

    这事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王朋却还是比较在意的,所以才会如此,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感情,两人在办公室见面,门关之后,两个大老爷们便抱在了一起来。

    王朋出道很早,比我和努尔都要大上许多,许久不见,忽然觉得多了几分老态。

    瞧见他这模样,我不由得感慨,让他注意些身体,别太拼命。

    王朋叹息了一下,苦笑,说他毕竟不如我,天资不行,就只有用勤奋来补。

    现在的局势比以前好多了,朝堂之上,不再是只有龙虎山和元老派,而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过王朋想要给青城山以及西川诸派增加影响力,就不得不更加努力一些。

    见到王朋之后,我并没有立刻谈及公事,而是问起了他师父渡劫的情况来。

    青城三老,其实并非一个宗门,或道或如禅,不过倒也能够同气连枝,而且让世人为之侧目的,是他们三人,居然同时兵解鬼修,化作鬼仙。

    鬼仙其实也是修行者生命走到尽头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与我师父所冲击的地仙之境一般,不过一般来说,此术不但特别容易走火入魔,而且即便是修成了,也是弊端多多,除非是身体受到了不可复原的伤害,否则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偏偏青城三老都走了这么一条路,倒也让人诧异。

    谈完了双方的基本情况之后,王朋才对我说道:“志程,我这两天,基本上将名单上的人都清了一遍,大部分都抓捕归案了,等待审问,还有一部分人提前得到消息逃了,不过都布置了人手,应该不会有遗漏的。”

    我点头说道:“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王朋就笑了:“也是,厉害的都在徐家坳那个地方窝着呢,我这里基本上都是些小鱼小虾,算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我摇头说道:“论起危害来,这些扎根基层的家伙才是最大的,只有将这些煽动力最强的家伙给根绝了,邪灵教才会失去基础,再没有向上发展的动力……”

    王朋是办案子的老手,对于这些,自然都知晓,开始给我介绍起了具体的案情来。

    有着王朋在这里指挥调度,再加上林齐鸣的配合,我倒是显得轻松自在,审问和抓捕工作什么的,对于我来说,都只是需要稍微关注一下,就差不多了。

    此次案件,基本上能将邪灵教在这一带新建立起来的网络给彻底捣毁。

    别的不说,光此一桩,便是最大的功劳,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倒没有那般重要了,分功别人,这个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关修行。

    我相信,尽管这一带看起来并不是邪灵教密集的活动区域,但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灯下黑。

    若是我猜测得没错,邪灵总坛,应该就是在长江中游一带。

    要不然黄公望、王秋水这些家伙,不可能会扎根于此。

    而总局配合着下面部门这般浩浩荡荡地扫荡工作,一定会对邪灵教起到一种强烈的刺激行为,所以就算是王新鉴不想与我对决,也不得不被形势所迫,站了出来。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方才会不断地修行,努力让自己的状态攀升到人生的最高峰处。

    我有一种预感,王新鉴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而我要做的,就只有等。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个星期过后,张励耘终于赶回了荆州来,他见到我之后,并没有跟我汇报关于蚩尤心脏的任何消息,两人心照不宣地打量之后,并没有多交谈什么。

    回来之后,张励耘很快就投入了联合行动的收尾工作之中。

    随着这一次轰轰烈烈的联合行动,我们一共抓捕了一百二十多名涉案人员,其中有八十多名修行者,像袁聪这样的高手也有三五个之多,除此之外,总共捣毁邪灵窝点十五个,涉及到鄂北、湘湖以及渝城等好几个地方,甚至连我老家附近的一个县,都有被波及到。

    案子在最快的时间里审理清楚,而接下来等待的,则是相关的司法程序。

    就在我们即将回京的时候,队里收到了一个包裹,指明由我来接收。

    东西落在了林齐鸣手上,他不敢擅自拆开,而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找到了正在闭关修行的我。

    在解释清楚了这包裹的来历之后,林齐鸣建议由他来拆启。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感觉到这黑色包裹里面,有一种我熟悉的气息。

    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我挥出一掌,包裹散开,露出一个匣子来,而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匣子打开,陆一那张铁青的脸孔,正在与我对视而望。

    脑袋之下,有一张血染的纸柬。

第九十七章 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峰

    被送来的,是陆一的人头,还有一封染血的战书。

    战书写得很简单,天王左使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真心不好看。但是却有一股霸气——你要战,那便战,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巫山之巅,老子等你。

    落款只有一个字,王!

    这话儿极不对称,又不押韵,但是我眯眼瞧着这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却能够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气魄来。

    霸道!

    我凝目望着这张被鲜血染红的纸柬,沉思良久,而林齐鸣则望着那滚落出来的头颅而惊讶叫喊,说这不就是一直在追踪的陆一么?

    他惊讶。我却没有惊。

    事实上,在放陆一回去帮我宣战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了他有这样的结局。

    天王左使之所以能够将邪灵教撑了那么久,绝对不是一个眼里能够容得下砂子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家伙。

    陆一做的这些事情,以及我在他身上种下的信子,他应该都是有知道的。

    既然知道,陆一的性命就绝对不能留下。

    要是留下,他如何跟鄂北那些被清缴的邪灵党羽交代。如何跟王秋水、黄公望这些教内重臣交代?

    唯有杀。

    这结局,在陆一妄图苟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望着这张僵硬铁青的脸,我能够瞧见陆一即便是在临死之前,都仍然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有想到,天王左使居然会对他动手,而且还是如此的狠辣决绝。

    我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抛开所有的恩怨,我对这个年轻人,打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欣赏的,当初他击杀日本人的时候,我未必不在暗地里击节称赞过,要不然也不可能为他出头。

    在我看来,功底扎实,又有悟性,而且还有一手不错的驯兽术,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稀少了,倘若有可能,我都想把他发展到自己的旗下来。

    一如七剑。

    然而造化到底还是弄人,这孩子最终还是走了歧路,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去,面对着这种类似天才一般的后辈。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他早点走完这段长歪了的人生。

    人活着的时候,恨不得对方死了,然而真正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儿慰藉。

    不知不觉,我的心态已经变老,开始向王总局他们一样考虑。

    我莫名地珍惜起天下英才来。

    林齐鸣看完了我的战书,下意识地惊声喊道:“天啊,老大,这是王新鉴写的么?”

    落款只有简单的一个“王”字,但从跳脱于纸面上的霸气来看,天下间除了天王左使王新鉴,便再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我点了点头。

    此刻的我,还沉浸在那纸柬之上的巫山顶峰之约中,而林齐鸣则开始计算起来:“老大,离八月十五,还有五天,现在召集人手,时间就有些紧迫了,不过像王新鉴这样的人,规模必须得有很大——不行的话,我们去当地借调部队行不行?”

    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谋算着,然而回过神来的我则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

    我告诉他,这一战,我将独自一人前往,谁也不带。

    听到我的话语,林齐鸣顿时就急了,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说道:“老大,你可别糊涂啊,这可不是逞英雄主义的时候,那人可是王新鉴,天王左使啊,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这些跟着你的家伙,可该怎么办?”

    我摇头笑道:“这几年我也没有怎么管理组里面的事情,你们也不是做得挺好的么?”

    林齐鸣不断摇头,焦急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虽然小事不管,但大事从来不落,有你这定海神针在,我们才能安安心心做事,要不然,别的不说,我们自己内部,都闹翻了。”

    我瞧见他如此焦急,这才解释道:“并不是我不想布局谋他,只是害怕打草惊蛇。”

    林齐鸣讶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我指了指他,又指着外面说道:“你们,或者说整个老的特勤小组,我都是绝对信任的,但是如果将这范围扩大,我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调集部队和人手,将那个地方给围住,我可以跟你讲,就算是等到明年月儿圆,都未必能瞧见他王新鉴的半点儿影子。”

    像王新鉴这般树大招风的邪道巨擘,能够活到今日,而且还活得无比滋润,别的不说,那脑子绝对要比平常人要好使,之所以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战书,就不怕我暗中动手脚。

    我若是真的蠢得大规模布局,难保这些调动的人员里面,就有消息传到了他那里去。

    从以往的经验来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是绝对的。

    王新鉴经营邪灵教这么多年,这点儿把握还是有的。

    林齐鸣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既然不能大规模调动,那么老大,我们七剑,你绝对是得带上的,要不然,我坚决反对你去!”

    “小林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对,老大,一定要带上我们!”

    “是啊!”

    我正想要回话,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熟悉的话语,我抬起头来,瞧见张励耘、布鱼、小白狐儿、白合、董仲明和朱雪婷推门而入,全部都站在了我的跟前来。

    七剑之间,能够用羽麒麟相互沟通,所以在得到了林齐鸣的传讯之后,其余六人便很快赶了过来。

    他们过来,是准备劝我的。

    谁都知道,此番的巫山之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战斗。

    其实我也知道。

    当年的王新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以一人之力,将隐居五姑娘山的李道子给击得狼狈逃纵,而后又在茅山大开山门的日子里,单枪匹马地出现在茅山之巅,而当时我的师父陶晋鸿,却没有敢轻启战端,只是好言劝退。

    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此人在创教元帅沈老总离奇失踪之后,一直维持着偌大的邪灵教,尽管许多豪雄已然听调不听宣,属于半脱离的状态,但是谁也不能否定他的功绩。

    那是一个独自撑起邪灵大旗的标志性人物。

    就算是弥勒这般的奇男子,都一直活在此人的阴影之中,而此刻的我,甚至都不能请心魔蚩尤附体。

    倘若我请了,自然不会担心输赢,但是已经露出狰狞面目的蚩尤,绝对会趁势将我的身体占据。

    我们之间,已经撕破了脸皮,便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望着面前这一张张热切又担忧的面孔,陷入了沉思。

    从感情上来说,我不想将亲手带出来的七剑随我一起,带入火坑,他们每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下属那么简单。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成了我的亲人。

    无论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小白狐儿,还是与我相识相知的张励耘,对我信任有加、一路跟随的布鱼、与我有两世情缘的白合、无师徒之名但情同师徒的林齐鸣和董仲明,还有林豪的小表妹朱雪婷,他们每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一个位置。

    他们任何一人受伤,或者亡故,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但是雏鹰倘若不放飞天空,永远都不可能长大。

    我知道这一回我倘若因为害怕他们被伤害,而让他们置身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原谅我的。

    我是他们如亲人,他们又何尝不是?

    沉思了好一会儿,我方才抬头说道:“可以,我会带着你们去,不过只能在外围警戒,免得惊扰到了邪灵教和王新鉴,另外,相关的准备也是要做的,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下达封口令,对下面的人,保持缄默。”

    听到我终于点头同意,七人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气氛变得缓和了一些,对于我后面的要求,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留给我们准备的,还有五天时间,这些时间里,我最重要的是调节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至于其他的事情,则都交给七剑来处理。

    所谓警戒,并不仅仅只是七剑就能够完成的,随时准备出动的,必然还得有强大的力量在,但是如何把握这距离和强度,则是需要我们衡量的。

    王新鉴此人虽然身处邪道,但是个人的声誉却从来很好,也受正道中人推崇。

    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在巫山之巅设伏的这种龌龊事情来。

    但他的人品好,不代表王秋水这票人没有坏心思,所以该防范的,还是得防着点儿,免得中了别人的道,有苦说不出去。

    五天时间,匆匆而过。

    八月十五,我自巴东独乘一舟,经瞿唐峡,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方才来到了乌云顶附近。

    望着那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山巅,我知道自己到了决战之地。

    在一千多年前,有一位大诗人,也曾经来过此处,并且作下了《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峰晚还题壁》的这么一首诗。

    我行走的路线,与他一模一样。

    那个诗人,叫做李白。

第九十八章 高手相见,先礼后兵

    江行几千里,海月十五圆;始经瞿唐峡,遂步巫山巅。

    巫山高不穷,巴国尽所历;日边攀垂萝,霞外倚穹石……

    晚霞落下。照在我的脸上,显得分外的温暖,我弃舟登岸,逐步而上,并不着急去赴约,而是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平静之中。

    我是孤身一人,七剑虽然会在外围策应,但并不会一路跟随。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显得十分的轻松;在来此之前,我已经将手头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妥当了,抛下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奔赴这么一个约定。

    事实上,从登上轻舟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将所有的凡尘俗事,都给放下了。

    这世间之事,拿起来容易,放下去却难,一路上,我不知道念诵了多少遍的《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峰晚还题壁》,提升心境,然而到了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另外一首诗。

    不念经,而是读诗。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侠客行》。

    诗仙的诗,有叙事。有咏志,然而唯有这一首,慷慨激烈得让人热血沸腾。足以用来下酒。

    我身上没有带酒,并不能像当年北疆王一般,喝一口酒,抽一支烟,然后视死忽如归,提刀便纵上,生死抛两旁,要么胜,要么死。

    说是放下,然而一路上,我的脑海里,却走马灯一般地回忆起了我这充满无数故事的一生。

    不想还罢,仔细一回想。暮然回首间,自己的人生居然会如此精彩。

    我是一个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的男人。

    十八劫,至今朝,是否是最后一劫了?

    容我算算啊——一一得二,二二得四,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

    抱歉,我的脑子有点儿乱。

    这些年来,我遇过的变故实在是太多太多,强敌无数,在生死边缘徘徊,也属于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根本就已经算不出来,到底什么算是劫难,什么又不算了。

    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一次我奔赴的约定,一定是。

    因为在出发之前,我心血来潮,用神池大六壬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得出的卦象十分黑暗。

    几乎是前途无光。

    而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地奔赴了这么一个约定。

    一开始我还觉得这是因为王新鉴以及他领导的邪灵教触碰到了我底线的缘故,然而到了后来,我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一切就仿佛是宿命一般。

    我与王新鉴之间,终有一战。

    我无比热切地期待着这一战的到来,尽管此刻的我,已经明白了陆一和王秋水所作的这一切,应该跟王新鉴并无关系。

    不过那又如何,不管是为了给李道子报仇,还是一举定江山的缘故,我都得上。

    胜了,天下太平,而倘若是败了……

    败了便败了吧。

    若是败了,我尽量跟王新鉴同归于尽,也算是我没有白来这世间一遭的吧。

    行山路,一步一个脚印,夜色渐渐笼罩了连绵的大山,月亮逐渐地升了起来,这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的月儿分外圆,就像一只金灿灿的大圆饼,镶嵌在半空之上。

    行走于林间,草丛中有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远处,有不知名的兽类之声,让人莫名想起了“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情形来。

    当然,此时此刻的巫山,已然再无野猿了吧?

    行走的每一步,都是一种修行,我不急不缓地踱步向上,一直朝着乌云顶进发,走过了山梁,又下到了谷底,又继续攀爬。

    巫山高不穷……

    缓慢而走,一直走到了月上中天之时,我方才来到了巫山之巅的乌云顶峰上。

    当我刚刚踏上了最后一块台阶之时,一片乌云从东边飘了过来,将那一轮明月给遮掩,整个峰顶之上,倏然变得一阵黯淡。

    这一片乌云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因为某种气机牵引所致。

    如此说来,较量在我踏上乌云顶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在进行了,对吧?

    我站立在峰顶之上,四周怪石嶙峋,有风吹来,穿过那石缝的间隙,发出了“呜呜”的哭咽之声,如泣如诉,让人止不住就感觉后心一凉。

    以势压人。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晓天王左使是否赴会,又或者到底有没有赶到,但是在瞧见这周遭种种异象的时候,我的一颗心终于算是落了地。

    他来了,来了就好。

    峰顶之上,山风呼呼,乌云笼罩,而我却并不着急四顾,而是伸了一下懒腰,全身的骨骼噼里啪啦一阵炸响。

    这一番伸展,一天来长途跋涉的疲惫顿时就一扫而空,我懒洋洋地冲着前方,扬声说道:“天王,你我也算是旧日相识,就不用这般装神弄鬼了吧?”

    我平静地站立着,而前方的一处怪石突然一阵蠕动,紧接着几番变化,竟然从里面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个儿很高,足足有两米多,穿着很简单,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汗衫褂子,而下面则是条玄色绸裤,然而他一出场,就给人一种威震全场的气势,从上到下地朝着我威压而来。

    来者正是邪灵教的天王左使,王新鉴。

    一个活着的传奇。

    这个男人的身高,天然地给人予压力,但通过情报我得知,这是因为他修行了“天王增玉功”的缘故,可以想象得到,原来的王新鉴绝对是跟我们差不多的身高,甚至还矮一些,之所以如此刻天兵天将的模样,都是百年的修为在支撑。

    王新鉴出现之后,倒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朝着我微笑地说道:“的确,你我二人,算得上是有缘。”

    面对着这样的对手,我并没有显露出蚩尤战法的狂傲来,而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与天王交手之前,我得先感谢一下你当年的不杀之恩。”

    王新鉴于我,有两恩。

    第一便是当年在神仙洞府里,他追杀符王李道子之时,并没有将当时还宛如蝼蚁一般的我给顺手捏死,甚至连李师叔祖留给我的珍贵符箓,都不屑一顾。

    此为其一,为饶命之恩,而第二件恩情,则是当年茅山大开山门,他曾经与我师父陶晋鸿争着收我为徒。

    此乃赏识之恩。

    不过这所有的情分,在王新鉴诓我吹灭了李道子的续命蜡烛之后,就已经一刀两断了。

    我与他之间,只有仇恨,只分生死。

    当然,该讲的话,还是得说的,而相对于我,王新鉴则显得轻松许多,他眯眼瞧了我好一会儿,方才长长一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还比一浪高。老夫这辈子,罕有后悔之事,当年最开始没有能够杀你,然后又不能把你引入我道,每每回想起来,都止不住扼腕称叹,遗恨不休啊……”

    面对着气势逼人的王新鉴,我显得无比平静,仰着头,说道:“志程其实对天王一直都心怀仰慕,只可惜造化弄人,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王新鉴冷冷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道:“堂堂蚩尤转世,结果没想到落在了那帮鸟人手里,搞得狼变成了狗,说话也是这般虚伪!”

    他这一步向前,我顿时就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朝着我逼将而来,心脏顿时就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我就稳住了心神,并不在意王新鉴的讥讽,而是平静地解释道:“天王一生,光辉璀璨,的确是值得许多后辈敬仰,我也一样;不过唯一可惜的事情,在于你走错了道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方才走到了今天这种穷途末路之中来。”

    两人争锋相对,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彼此都形成了独特的世界观,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倒也没有立刻剑拔弩张,王新鉴也没有先前那般气势逼人,而是冲着我摇头说道:“我最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杀了弥勒。”

    谈到这个话题,我顿时就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来。

    我问他道:“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天王你为何要把弥勒扶持成当今的邪灵教掌教元帅呢?你就那么确定,他能够带着邪灵教,重返辉煌么?”

    两人即将决战,分出生死,王新鉴倒也不瞒我,对我说道:“你应该能够猜到一些吧?”

    我点头说道:“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弥勒,应该就是当年离奇失踪的沈老总转世,而你之所以将他推到那个位置,只不过是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而已。”

    王新鉴长叹道:“能够至今都没有被蚩尤控制,你果然如我所料,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

    我不理会王新鉴的赞叹,而是问道:“只是,不管如何转世,沈老总就是沈老总,弥勒就是弥勒,两人的心,终究还是不同,难道天王就不担心过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么?”

    我的发问,直指内心。

    王新鉴听到了这话儿,突然笑了,冲着我说道:“看你什么都晓得的样子,那么我问一句,你觉得你我之间,是否也存在着某种联系呢?”

    南无袈裟理科佛、说:

    之前有读者提出后来的王新鉴身材猥琐瘦小,这里可以得到解释。

    道事的结尾,从一开始,在我偶的想法中,也不会如蛊事那般天上地下的热闹,也不会有各种各样古怪的深渊来客,只有一场风轻云淡的决斗,

    一如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紫禁之巅之战。

    至于结局如何,很多人或许知晓,但是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意外。

    会的,一定会,小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乌云覆顶,极致力量

    啊?

    王新鉴的话语让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话题引到了我与他的身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你我之间,也有关系?”

    那高大得宛如天神一般的壮汉脸上露出了神秘一笑。平静地说道:“我记得,弥勒身边,有一个大肚子的魔猿……”

    我的眼皮一跳,咬牙切齿地说道:“它叫胖妞!”

    王新鉴摇了摇头,眼神在一瞬间就变得深邃了起来,仿佛陷入了亘古久远的回忆之中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幽幽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它的名字,叫做莫离!”

    莫离?

    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的耳熟,我脑子里咯噔一下,记忆好像也慢慢松动了一些,眼前却是浮现出了在徐家坳后山蚩尤遗迹之中。那个懒洋洋扛着棍子的疲懒猴子来。

    紧接着,我突然听出了这话语里面的深意,诧异地指着王新鉴,大声喊道:“什么,难道你也是……”

    王新鉴摸了摸满是络腮的胡子,平静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被人叫做雨师。”

    雨师!

    当王新鉴说起莫离的时候,我还是似曾相识,但是当从他口中吐出“雨师”二字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王新鉴的身份。

    魔将——王新鉴居然和胖妞一般,都是魔将。

    雨师又名萍翳、玄冥,还没有名列神位之前,又叫做赤松子,乃西方白虎七宿的第五宿。

    他曾经是神农氏的属下之臣,《列代神仙通鉴》中说他形窖古怪,言语颠狂。上披草领,下系皮裙,蓬头跣足。指甲长如利爪,遍身黄毛覆盖,手执柳枝,狂歌跳舞,后神农氏崩,此人便投靠了蚩尤,与风伯飞廉一起,同为蚩尤座下大将。

    此人是在蚩尤麾下时名声大噪的,他与风伯飞廉一起,兴风作浪,行云布雨,随同蚩尤与黄帝在逐鹿交战,九战九捷。差一点儿就将人族领袖黄帝给一锅端灭。

    只可惜后来黄帝得了九天玄女所助,逆转局势,一路强杀,雨师与风伯心惊胆战,慌忙降伏,最后被列入了道教俗家神仙之列。

    当然,这些都是上古之时的神话传说,雨师到底有没有投降黄帝,我不得而知,但是此刻却知道面前的这个王新鉴,实在是大有来头。

    雨师虽然是战神蚩尤的手下,但并不是说就完全臣服于它。

    这家伙后来又被纳入了道教的神仙体系里,被人民供奉祈雨,不知道吃了多少年的香火,一直到后来被四海龙王所取代,方才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如此说来,蚩尤说是有九九八十一个兄弟,但是兵败而亡之后,未必会有那么多人跟从。

    指不定有多少人叛逃而走。

    那么,我面前的这一个家伙,是否也是与蚩尤离心离德的呢?

    王新鉴瞧见了我眼中的震惊,晓得我想明白了这一切,继续说道:“如你所想的一般,蚩尤重返世间,想要夺回曾经属于它的一切,但是当今的世界,整个天地意志,都已经被彻底扭转,它单枪匹马,根本就什么也做不成,于是才有了我们这些人,在近百年间,陆陆续续地降临。所为的,就是给你,也就是蚩尤保驾护航……”

    我满心震撼,下意识地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会与我为敌?”

    王新鉴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来,冲着我说道:“你若是我,在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是否真的愿意为了那个不靠谱的老主子,卖命呢?”

    听到他的话语,我终于明白了。

    原本的历史上,雨师这个摇摆不定的家伙,就已经成为了叛徒,尽管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再一次被蚩尤选中,成为保驾护航的魔将之一,但是当他真正觉醒之后,未必就会为此卖命。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雨师是雨师,王新鉴是王新鉴。

    正如同蚩尤是蚩尤,我是我一般。

    每一个转世之人,除了前世的记忆之外,还有一个本我,这个本我,也有着自己的人生和意志,并不都愿意为以前的意志所同化和左右。

    所以王新鉴到底要如何,并不会受到这个身份的限制。

    更何况,我还不是蚩尤。

    想明白这些的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么说来,那沈老总,就是为你点醒记忆之人,对吧?”

    王新鉴说道:“对,别的不说,就这一点,他对我有恩,所以即便是他成了弥勒,我也会坚守当年的承诺,将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他。只可惜,还没有等我交接完一切,他就死在了你的手上——虽然这也省了我防范他的布置,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我冷笑着说道:“没有人生目标了对吧?不如这样吧,你臣服于我,如何?”

    王新鉴不屑地说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蚩尤?陈志程,你就是你,一个得志便猖狂的无知凡人,你知道对你最为忠心的莫离为什么最后还是离开了你不?一切都是因为,现在的你,不过就是那帮鸟人的走狗而已。”

    不!

    王新鉴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拿胖妞来说事儿。

    因为,它是我的逆鳞。

    心中一股怒火升腾,我指着王新鉴怒声吼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瞧瞧,一个区区凡人,到底是如何将你这雄霸百年江湖的毒瘤给切除的吧。”

    饮血寒光剑!

    我一伸手,那把赤红如血的魔剑就从我的怀中倏然射出,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圈儿之后,带着我,朝着王新鉴陡然刺去。

    奇袭!

    蓄了一整天势的饮血寒光剑显然要比我更加激进和好战,一出现在当空,立刻与空气陡然摩擦,整个空间骤然凭空升高了好几度,而后那红色光芒,也在一瞬间充斥在了整个乌云顶之巅。

    这剑疾,快得宛如闪电,然而王新鉴却没有丝毫退让,而是向前猛踏一步,朝着我遥遥拍出一掌。

    我曾经跟无数强者对阵,但是却从未有瞧见过一挥便将天地给吞噬了的掌法。

    王新鉴的一掌,能够将天地之间的光芒,都在瞬间收敛。

    剩下的,只有寂灭。

    在对方出掌的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他掌法之中的奥妙,这是一种类似于我师父“至道”、李道子“符生”乃至于蚩尤“战意”的一种至高境界。

    这掌法除了容纳天地的奥妙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刚猛。

    一往无前的刚猛,就仿佛整个世界横呈在他面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一掌拍过去,将这个世界都给崩烂掉。

    我可以肯定,这世间九成五以上的修行者,都未必能够逃得过他这吞天噬地的一掌。

    当然,我是剩下的零点五。

    魔剑加速,快、快、更快,当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唯有快,方才能够超越那黑暗的蔓延。

    破!

    就在我即将要被这黑暗给吞噬了的时候,手中的剑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来,将前方的无尽黑暗,给撕扯成碎片,紧接着剑势不停,径直向前,却是将前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块巨石给陡然刺中。

    受到巨石的阻挡,魔剑的冲势终于停滞了下来,不过在下一秒,这块高大五米的巨石却被高速颤动的饮血寒光剑给震成无数的碎块。

    轰!

    漫天飞舞的石雨之下,我没有任何停滞地挥剑一斩,正好与王新鉴跟随而来的攻击相撞。

    锋利无比的饮血寒光剑,正正地斩落在了王新鉴的一双肉掌之上。

    倘若是往日,依着饮血寒光剑的速度和力量,任何阻挡在它面前的物体,都会如刚才那块巨石一般,化作粉碎,然而这一切都在王新鉴的手掌面前,失去了那无往而不利的神秘光环。

    铛!

    魔剑斩落在这手掌之上,竟然传来了一阵金属之声,一股巨大的爆响以交击处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将整个天地都给彻底震响。

    巫山之巅,力量与力量之间,在做巅峰对决。

    我手中的魔剑,根本就破不了王新鉴那横贯全身的劲气,不但如此,而且还有一股磅礴到了极点的力量,朝着我汹涌撞来。

    这是人么?

    王新鉴整个儿,简直比我手中的饮血寒光剑还要坚硬,就算是我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都没有办法破开他一点儿皮肉。

    难道,这就是那“天王增玉功”修行到了极致时的效果么?

    若是如此,他王新鉴真的就无敌了?

    我不信,甚至连一丝退让都没有,而是咬着牙,将蚩尤附身时所笼罩着我的战意,在这一刻全部灌注于我的身体之内,然后凭着强横无比的魔体,以及深渊三法之土盾,硬生生地跟王新鉴拼了一记。

    这一下,方才是我毕生所领悟的最高境界。

    大道至简。

    在这一刻,我抛掉了所有的心法、战技以及无数影响我战斗意念的东西,将毕生的力量,都倾泻于此。

    王新鉴似乎也在这一刻陡然发力。

    双方都在交手不到片刻之后,如赌博一般,拼这一下了。

    孰胜孰负?

    我与王新鉴同样期待着结果,然而让我们诧异的是,最先受不了的,并非我们两人,而是我们脚下的土地。

    轰!

    整个乌云顶,都在颤动!

第一百章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到底谁更厉害?

    无人知晓,但是我却知道,这样已经达到人体巅峰的力量。却使得我们脚下的土地无法承受。

    仿佛黄山龙蟒一战的重演,乌云顶开始轻轻摇晃,紧接着我们脚下的土地则不断变得松动,那岩石不再坚硬,而仿佛如同豆腐一般。

    在山体晃动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我与王新鉴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悍,使得这山体承受不住我土盾承接下来的力量,然而很快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的那般。

    摇晃而松动的山体,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利。

    要晓得,我之所以能够硬生生地顶住王新鉴的压力,并非我比他强悍多少,而是因为我有深渊三法的土盾。

    土盾能够将我身上承受的力量。转而承接到了脚下的土地去。

    这才是我能够挺直腰杆的原因。

    但是王新鉴在交手几个回合之后,瞬间就勘破了我的手段,直接通过双脚高频率的震动,动摇了这山体的根基。

    水有水脉,掌握了可以翻江倒海;而山也有山脉,把握住,便能够移山填海。

    当然,这是洪荒时代的传说,但王新鉴却能够凭借着自己对于力量最低层规律的精准把握。以及他那宛如钻玉一般的身体强度,将这山体最根本的地方给动摇到了。

    我因为临仙遣策的关系,自然也知道对手即便再强,也总有要害之处。

    人的强度,自然不能和横呈而立的山体相比,但看似坚固而不可动摇的山体,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山不动。永恒而立。

    两人硬拼,倾尽全力,然而那王新鉴居然还能够分神。用来动摇这山脉根基,光此一点,他的实力就已经高出了我一筹。

    当然,高手之间的性命对决,从来都不是用实力来做等号的。

    在脚下山体垮塌的那一瞬间,我腾空而起,向旁边的还未有崩塌的土地飞跃而去,然而王新鉴似乎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个时机,在一瞬间也朝着我陡然压了下来。

    与刚才的那一掌一模一样,整个世界又被他的气息覆盖,最后碾压。

    一样的手段,居然使了两次。

    王新鉴这种近乎野蛮而直接的手段,顿时就将我给惹怒了。对方似乎料定了我的诸般手段,直接对症下药,然而却并无太多的花哨——以力降人,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手段,没曾想到了王新鉴这里,却被对方给直接压得死死。

    以力压人,那又如何?

    我脚尖不断点着簌簌下落的岩石,一股气血直冲右眼,里面的临仙遣策陡然而起,神秘符文疯狂转动,将王新鉴的诸般力量,都在一瞬间分解。

    你有千军万马,我自一路杀去。

    如这乌云顶一般,再强大的力量,也终究还是有致命的弱点,而王新鉴尽管看着修得浑身圆满无漏,但并不代表着他的力量,就没有可以抗衡的手段。

    我终究不是那种可以任他弹压的小鱼小虾。

    魔体大成的我,虽然不比他这天王增玉功修到了大圆满境界一般宛如坚玉,但既然能够站在了他面前,我就已然拥有了一战的资本。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老子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故而一上来就直接用上了最为疯狂的劲头,两人在巫山之巅飞速掠过,王新鉴居高临下俯瞰着拼命的我,冷声说道:“你的确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顶尖天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沈老总转世的弥勒了,不过你终究还是欠了几十年的修行——到底还是年轻啊……”

    我憋足了力气,还是没有将他给甩掉,只有恶狠狠地说道:“你真的这么以为?”

    王新鉴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对我说道:“陈志程,时至如今,你想要战胜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给放出来——就如同你当初杀了弥勒一般。来啊,我等着与老朋友见面呢……”

    请神?

    王新鉴的这句话儿,似乎用上了魅惑精神的手段,而此时此刻,心海之中的心魔蚩尤也狂躁到了极点,随时都要突破心防,接收这一具身躯。

    已经被逼到极致的我,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将那头饿虎给放出笼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心头突然出现了一丝灼热。

    一滴精血堵住了我的心房,紧接着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人似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似乎很近,又是那般的遥远,朝着我摇了摇头,让我千万要把守住。

    一念成道,一念成魔。

    我原本轻盈而充满爆发力量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僵硬,皮肤灼热滚烫,仿佛鲜血就要喷射出来,而一直紧紧压制着我的王新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冷冷地哼声说道:“李道子你这个老杂毛,死都死了,还来给我捣乱?”

    老杂毛?

    从王新鉴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再联想到那个青衣老道俊朗而又冷酷的脸容,我的脑海瞬间就是一炸。

    去你妈的!

    一股力量从我的心灵深处蓬勃而出,它与心魔蚩尤那蛮横冷酷的战意截然不同,反而是充满了对这个世间的眷恋和热爱,不过越是如此,就越难以驾驭。

    然而我已然产生出了决绝之心,再也不管任何后果,朝着王新鉴猛然轰了过去。

    呼!

    当那股力量灌注在魔剑之上的时候,我丹田之内的龙意瞬间粉碎,与饮血寒光剑之中蕴含的龙血之气超常共鸣,终于让这魔剑拥有了能够与王新鉴与之对决的恐怖力量。

    巨龙撞击之下,王新鉴并没有与我硬拼,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决死之意,稍微地回避,身子腾空而起。

    离开了王新鉴的碾压,我几个空翻,落到了一处并没有被垮塌的山石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夜风呼呼,吹着让人寒彻心肺的冷空气,而这个时候,我瞧见先前被浮云遮挡了的满月,又浮现在了当空,宛如天神,冷酷而又永恒地俯视人间。

    圆月之上,我似乎瞧见了一个笼罩天际的巨大身影,头上双角,遥遥地关注着这一场发生在巫山之巅的战斗。

    然而那仅仅只是一晃眼,当我再一次瞧过去的时候,就再也不见。

    宛如幻觉,取而代之的,是浮空而立的王新鉴。

    这家伙,居然双脚离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我双目瞪得发直,要晓得,一般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必然是三田反复,烧成丹药,永镇压下田,浊气降,清气升,成就了陆地神仙。

    王新鉴,已然证得了地仙果位?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过很快我就瞧见了,他之所以能够凭空悬浮起来,并非是本体轻灵,而是在黑暗之中,有许多长得奇形怪状的灵体在支撑着他。

    我一开始还未觉得,然而瞧了几眼之后,越发觉得这些灵体是那么的熟悉。

    当瞧见一个额头生角的壮汉时,脑海里一道电光划过,我豁然想了起来,这些宛如兽类一般的灵体,我的确是有见过的。

    它们都是我在徐家坳后山里那蚩尤遗迹里面瞧见的石像。

    也就是说,这些灵体,其实都是蚩尤那九九八十一个魔将的其中之一。

    这些魔将,原本是被转生出来,辅佐蚩尤的,结果没想到居然都被王新鉴给谋害了,而且还炼制成了灵体,供其驱使。

    难怪王新鉴如此厉害,而且还说我终究差了他几十年的时间。

    原来问题却是出在了这里。

    我有些感到了绝望,刚才血劲狂涌、破碎龙意,将饮血寒光剑的潜力给榨干殆尽,其实也伤到了王新鉴一些。我的感觉,他绝对也是受了内伤,然而没想到腾空而起之后,他居然从身边那些灵体之中,源源不断地涉及取了力量来,不多时,竟然又回复了大部分生机。

    他唯一损失的,也就是那些魔将的灵体黯淡了许多。

    仅此而已。

    瞧见这些,再一次朝着王新鉴望过去的时候,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出门之前用神池大六壬卜卦,会是那样的结果。

    倘若抛开别的,我与王新鉴之间,其实不过半斤八两,然而我终究还是欠了一些积累。

    王新鉴看着我,轻轻举起了双手,平淡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你,留着你,其实比杀了你更有用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要战,老子便让你死亡……”

    这是王新鉴对我说起的倒数第二句话。

    而就在他宛如上帝一般,准备宣判我的死亡时,我也朝着他咧嘴一笑,然后退了两步,双手结印,朝着前方一阵平推。

    我已经拼过命了,这一回,得用脑子了。

    这一印结出的,并非劲力,而是一个朝着王新鉴飞速扑去的黑影,而那黑影手中捧着的,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青铜圆球。

    这就是我胆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所有凭恃。

    只可惜当初的计划,是用分身拖住对方,而我自己则逃遁远离、不受波及的,但如今看来,这想法未免太过于幼稚,我倘若是不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怎么可能将王新鉴引入瓮中?

    自以为主宰一切的王新鉴瞧见了那笑盈盈扑上前来的分身,和被打开的九龙青铜罐。

    在充斥一切的白光之中,王新鉴对我说出了人生之中最后的一句话:“你娘咧……”

    轰!

    在这一霎那,世界仿佛完结……

大结局:嘴唇很软,泪水很咸

    世界毁灭了么?

    没有。

    那么我死了么?

    依旧没有,当我从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苏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皆是疼痛,身上仿佛有万般重量在累积,而我就如同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动也不能动。

    意识的回复是迟缓而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压在这地底之下。

    在此之前,我与天王左使王新鉴,决战于巫山之巅。

    在还没有出发之前,我一路前行,将自己所有的信心和境界都给提升到了极致,满以为魔功大成的我,绝对能够与那传说一较高下。

    因为在此之前,我曾经与白云观的海常真人交过手,战而胜之,又将曾经让人恐惧的天山神池宫教谕大长老给斩落于剑下。

    累累战功,是我胆敢挑战王新鉴的基础。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新鉴之所以能够纵横江湖这么多的岁月,成为不朽传奇,实在是因为他太过于强大,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即便是我师父,也不能。

    当交战到了极致的时候,王新鉴还给我一一亮出了他的底牌来。

    首先,他是一个已经觉醒了雨师意志的男人,而且那天王增玉功修行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就算是饮血寒光剑这般的究极魔兵。也不能伤他分毫,要不是我粉碎了王红旗赠予的龙意,将剑上的龙气磅礴而出,甚至都不能伤得到他。

    其次,他还将许多曾经与自己一般的魔将,都炼制成了阴灵,供自己驱策。并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

    从这一点上来说,王新鉴就仿佛站立在了不败之地。

    即便是我,也依旧不能击败他。

    不过所幸的一点。是我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像与弥勒、龙老雪一样,将这个强大到让人战栗的男人头颅斩下,而是将希望寄托于秦魔赠予我的九龙青铜罐之上。

    这里面,蕴含着来自无尽天空之上的恐怖力量。

    神光笼罩之下,就算是王新鉴与我这样站立在世界之巅的人物,都不能幸免。

    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当初秦伯执意将这九龙青铜罐交到我的手中,就有些蹊跷,不谈里面那能够引爆万物的恐怖能量,就这九龙青铜罐。我事后打听得知,那也是龙虎山曾经的顶级珍宝之一,并非凡物。

    他为什么就舍得放在我的手上?

    我并不想去猜度秦伯这个曾经与我生死与共过的朋友,但是有的事情,真的经不起想象,细思极恐,越想越害怕。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的神奇,倘若没有黄山龙蟒之时智饭和尚的自私,我就不可能追到东南亚去;倘若在东南亚没遇到依韵公子和秦伯,以及那从血池之中浮出的虚空之眼,我就不可能得到这九龙青铜罐;而倘若这玩意没有落到我的手上,或许这一次巫山之巅的决战,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王新鉴到底死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而且或许,我此刻其实已经死去了……

    浑身无力,甚至连呼吸都艰难无比,我感觉天地之间一片黑暗,没有想太多,就又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以为自己死去了的时候,突然间胸口处的沉重仿佛一轻,紧接着我听到了欢呼声。

    这些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又仿佛在天边,我只以为是修罗地狱的幻觉,根本就没有睁开眼,但却感觉这些声响,是那般的熟悉,仿佛融入了我的生命里一样。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感觉干涸无比的嘴唇突然变得湿润,冰冷的水在嘴边晃悠。

    我抿了两口,感觉精神似乎恢复了一点儿,这才勉力睁开眼睛,入目处,是小白狐儿那一张哭得花容惨淡的小脸;再接着,我瞧见张励耘、布鱼、林齐鸣、董仲明、白合、朱雪婷等人都围在了我的旁边,一张张激动无比的脸在我的眼中晃来晃去。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半句话,就又晕死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心中却是无比的安定。

    妈的,我居然真的还活着。

    我再一次醒来,是十天之后,在山城渝都一家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后来我才知道,当天的决战导致山体崩塌,整个乌云顶垮塌了大半,还导致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与此同时发生的,是一场蔓延了三天两夜的森林大火。

    这场战斗震惊了知道内幕的人,没有人能想到光凭着两个人,居然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来。

    在外围警戒的七剑赶往现场,与邪灵教的人打过照面,双方当场发生了冲突,不过好在我们之前的安排,使得七剑并没有吃亏。

    邪灵教不敌我方的人多势众,突围而去,不过据说有人瞧见了那帮人拼死掩护着一个浑身残破的家伙。

    有人推测那人是王新鉴。

    让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赵承风的特勤三组居然在最混乱的时候也出现了,并且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清理收尾的工作。

    他这是在**裸地抢功劳,不过七剑却并没有太多争斗的心思。

    因为他们最关心的人,被埋在了坍塌的山石下面了。

    望着那一大片的废墟,赵承风劝大家节哀顺变,不要枉费气力了,不过七剑和匆匆赶到的王朋则坚持要进行挖掘工作,凭着羽麒麟母玉的定位,一连挖了两天,方才找到蜷缩在一处落石间隙的我。

    当时的我也是命大,倘若是位置稍微偏上一点点,恐怕就真的只是一滩肉糜了。

    死里逃生的我其实也并非那么幸运,尽管九龙青铜罐之中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并没有将魔体大成的我给杀死,但也将我全身的经络都给予了无情的摧毁。

    此刻的我,简直比一个刚学走路的娃娃还不如。

    这结果,不知道是有几家欢笑几家愁,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我,面对着小白狐儿、布鱼等人的关切目光,却表现得十分坦然。

    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多少也饶了我一条性命,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我在山城渝都待了半个多月,能够下床,借助着拐杖行走,就立即被安排飞往了京都的一家专业医院接受康复性治疗,大概有两个多月的样子,某一天夜里,门被推开,最先出现的是一个铮亮的光头,我抬头看去,却正是“出差”多日的王总局。

    与上一次见他相比,王总局整个人的气色差了许多,不过瞧见我的时候,目光更是黯淡。

    这一位不但是我的领导,而且还是一直关心和照料我的前辈,我不敢托大,勉强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王总,你来了?”

    王总局坐在我床头的凳子上,掏出一包五块钱的香烟,抽出一根来,问我要不要?

    我摇头,指着自己的肺部说道:“这里受不了。”

    我这般说着,他却不管让我这个病人吸二手烟是否合适,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部翻滚几圈之后,缓缓吐出来。

    他的身体似乎也不好,给这烟呛得直咳嗽,搞得我这个病人都不得不伸手过去,帮他拍了拍,等他气顺了之后,方才苦笑着说道:“您这是干嘛啊?”

    王总局将烟给掐灭,抹着湿润的眼角说道:“抽一口就少一口了……”

    说完,他朝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刚刚‘出来’,听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了,小陈,你真的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刮目相看啊——连王新鉴那老王八,你都敢惹,而且还把他给掀翻倒地了……”

    我苦笑道:“当时也是脑子发晕了,现在回想起来,还一直后怕。”

    王总局摇头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知道这件事情,老阎那边也有一部分原因;不过没事,我跟家里面的几个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也是废人一个,局里面的职务,估计是胜任不了了,特勤一组那里,有张励耘和林齐鸣在弄,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不然就把张励耘给提上来吧?”

    王总局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让张励耘代理是没问题,但扶正,却还欠一点儿意思,还是由你镇着。至于你刚才的问题……”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巧而通透的羊脂玉瓶,对我说道:“这里有两滴龙涎液,你拿着,潜修几年,问题倒不大。”

    我吃惊地说道:“这怎么能行?”

    王总局不容我拒绝,一把塞在了我的手上,对我说道:“我能支配的权限,只有一滴,另外一滴是找黄老邪那老东西凑的——那家伙平日里抠门得很,听说是你,没想到却也痛快……”

    王总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给了龙涎液,也不再逗留,匆匆而去。

    又过了一晚,睡梦中的我感觉到有人在我床头哭泣,睁开眼睛,竟然是小颜师妹,她瞧见我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没有说话,泪水一下子就润湿了我的肩头。

    我一直紧绷着的心里,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捧起那张我魂牵梦萦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嘴唇很软,泪水很咸……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苗疆道事

    readx;每天早上五点半,伴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我便醒了过来,巡视我的领地.

    距离上一次与萧克明陆左在大敦子镇的小火锅店里喝酒聊天,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我的鸡场依旧在,又多了几万羽,不过我却已经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之所以换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在2013年清明节之后,某一天里,陆左寄养在我养鸡场里的那个蛋,不翼而飞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缘由,好端端的一个蛋,就这般不见了,而当时负责守在我养鸡场里看管的陆小夭却并没有及时发现,以至于后来朵朵与自己的好姐姐大吵了一架,最后陆小夭服气出走,不知所踪.

    当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她去了哪儿.

    当时陆左并不在家.

    他应邀去了东海边的一个地方,听说是萧克明约的他,鬼鬼祟祟的,甚至连朵朵和陆小夭都没有带上,要不是我知道当了茅山掌教的萧克明不但和茅山的陶陶订了婚,而且还改邪归正,不再涉足风月场所,还以为两个人去嗨皮了呢.

    当然,东官出事了之后,全国严打,他们两个,估计也不敢乱来.

    这事儿倘若是要被抓了,他们的大师兄,未必会救他们.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賛無彈窗涌醋羁煺鹿?br/>

    此时的黑手双城陈志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志程了,正因为如此,我方才会觉得这样的他,更过于棘手,已经完成能够成为一个称得上强大的对手了.

    养鸡厂窃案之后,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离开了大敦子镇,前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操旧业,重建鸡场.

    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我将讲述黑手双城陈志程一生传奇的故事也逐渐写了出来.

    因为某些缘故的关系,我只写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因为黑手双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我这两年一直在探寻的东西,只可惜无论是从萧克明,还是陆左,又或者林齐鸣那里,都得不到任何的信息,而当我搬离了大敦子镇之后,又失去了这些渠道,

    写作是我的爱好,不过倘若说弄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写着玩玩,倒也不尽然.

    事实上,自从神农天坑那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这两年来一直显得十分沉默仿佛睡着了猛虎一般的黑手双城,其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从美生中华会和兰德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可以得到印证.

    这种迹象,是从黑手双城在巫山之顶与天王左使决战之后,他病卧床榻的那两年,开始出现的,尽管那一次决战少不了我的穿针引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交战的双方居然都没有死.

    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王新鉴横行一世,无论是对我,还是别人,都是掣肘多多,巫山一战之后,他虽然活了来,但是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这我能够预计得到,但是没想到原本宛如废人一般的黑手双城,居然没两年又活蹦乱跳了,尽管近年来他很少有亲自出手,即便出手,也只表现出一流高手的模样,但是我却知道,他远比巫山一战之前,更加恐怖.

    当一个男人有了心机和城府,那就已经很恐怖的,而如果是黑手双城,那就更让人惧怕了.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此时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入魔了?

    尽管蚩尤并不是以心机擅长,但是它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人类的手上?

    以前的陈志程无论是手段还是为人,都是让人敬仰和仰慕的,但此时此刻的陈志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懂,唯一能够压住他的两个人,前茅山掌教真人陶晋鸿化身成为了天山之灵,汇入了地仙界,而传奇红匪王红旗则已然只身跳入了龙脉之内,维护安定.

    这两人的离去,使得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压得住他魔性的人.

    就算是黄天望,也不行了.

    当的江湖,陈志程与王新鉴决战巫山之巅,那一次的大战,算是对整个业内的一次洗牌,随后就是最近一次的天山大战,也同样是洗刷一切,整个江湖仿佛倒退了几十年,瞬间就平静了来.

    然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时间从来如此,这一点,从来都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

    斗争依旧存在,而且还会意志继续……

    我在稿纸上写最后一行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作为我对于那个可敬对手前半生的评价.

    笔落于此,我望着烈日灼灼的窗外,秋水穿过消毒鸡舍,一路缓步走来,到了窗外,他隔着窗子递给了我一个文档袋,对我说道:"老板,你交代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我接过来,扯开白线,将里面的文件给倒出来.

    一大堆的文档上面,有一张坚毅而又张扬的脸,我抬头看了一眼秋水,他说道:"最近江湖上名头最盛的,也就是他了."

    我点头,将照片移开,露出了面的一排字来——陆言,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人……

    陆言啊……

    我闭上眼睛,说起来,这家伙,跟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呢,没想到,我们陆家,还真的是人才辈出.

    .

    ( )

卷尾语:絮絮叨叨的一堆话儿 苗疆道事

    readx;自今日起,苗疆道事进入一个阶段性的完结过程,因为后续还会每隔一段时间,放出努尔小观音王朋虎皮猫大人北疆王林豪七剑"张励耘林齐鸣小白狐儿布鱼董仲明白合朱雪婷"等人的番外集,所以本章也就不能算是完本感言了.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作为一个阶段性的完结,我都特别想跟你们分享我的心情和感受.

    在2014年6月8日22:23的时候,这样一个学生结束高考的特殊日子,小佛来到了第一章,开启了《苗疆道事》的篇章,也算是正式了.

    当天,好多兄弟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捧场,无数的评论点击投票和鼓励,让小佛忐忑的心中顿时就觉得无比温暖.

    这是那种朋友的感觉.

    就如同前两个月,苗疆的书友无悔一生散人和狐狸过来找我玩儿,素未蒙面的几个人,在一起喝大酒的感觉一般.

    我很幸运,因为认识了你们这些朋友.

    在这里,同时也要感谢许多人,比如我的总编一叶漂洋过海,尽管《苗疆道事》属于慢热型的文章,前期开头并不算紧凑,但是他依旧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甚至连龙套出场就挂掉的情况,还不断给与我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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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精神,让我实在很感动,早知道他人这么好,那个龙套就不写挂了,多活几天也好.

    除此之外,还得感谢我的好基友抚琴的人,有一段时间总是陪我一起拼字,以及在许许多多的作者朋友,很多人知名不具,因为如果写来,就实在是排不完了.

    感谢你们每一个作者对我的鼓励和支持,也感激工作人员和编辑,如果还有机会举行年会,我们再把酒言欢.

    上面是感谢,然后谈一谈我个人的事情.

    2014年是一个很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小佛辞去了工作,开始了一个专职作者的过程,其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比如跟朋友一起做的生意失败拉,比如各种各样的事故,不过那都不说了,我们说一些好的,那就是在去年苗疆蛊事出版了,并且在去年八月份,小佛在上海举办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签售会,认识了上海附近的一大帮朋友,跟四月依韵他们面基,然后就是苗疆蛊事的影视进入立项阶段,尽管一直在跟总局不断斗争,不过还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去.

    写苗疆道事的这一年多,我们的书创造了很多个奇迹,不但长期霸占了的金砖榜单,而且各项指标也一直排在前列,这猩绩,除了我自己的努力,最大的,其实都是你们给的.

    没有你们,小佛什么也不是.

    不过小佛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喜欢多说话,只喜欢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在文字里面,这一年多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佛基本上都保持着一种高频率更新的状态.

    这种速度绝对超过了蛊事时期,几乎每天都在加更,这使得不加更,变成了一种偶尔状况.

    这个坚持,就是我对你们的回报.

    苗疆道事写到一半的时候,今年三月,小佛的女儿终于降生了,这是一个十分疲懒的小屁孩子,预产期超过了两个多星期,打了三天催产针,都还不肯出来,最后剖出来一看,我擦咧,八斤一两.

    真肥……

    在此之前,我曾经想过很多个名字,为了证明自己有文化,我还特意弄了一本康熙字典,想要好好弄一弄,然而当我瞧见这小家伙的小鼻子小眼睛的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朵朵么?

    于是,小佛家的闺女,名字就叫做陆朵,这个呜呜哇哇的小屁孩子,从此走进了小佛的生活里来.

    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朵朵这个名字,在我心中占据着很重的分量,也是想让关注小佛这么多年的读者朋友们也能够感受到我的那一份心情.

    你们都是朵朵的干爹干妈.

    当然,这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小佛也应该更加努力,一是为了回报大家的关心,二是给朵朵挣点儿奶粉钱啥的.

    说完这些琐碎的事情,小佛再讲一讲《苗疆道事》本身.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小佛其实是想换一个类型,讲另外一个些列的故事,调节一些自己的心情.

    不过这个决定,遭到了一叶的反对,他告诉我,苗疆蛊事的成功,并不代表着以后的成功,你在写完苗疆蛊事之后,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要讲出来,为什么要把它给憋着呢?

    于是就有了苗疆道事,有了黑手双城.

    一开始的时候,我有点儿想得太过于简单,觉得像黑手双城这样一个有魅力的人物,实在是好写得很,然而写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有些后悔了.

    是的,有着苗疆蛊事这么一个大部头的珠玉在前,想要写好一个前传,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衔接.

    什么是衔接?既然是苗疆三部曲,那么彼此的世界就应该是想通的,无论是人物,还是事件情节,这些都应该能够联系到一切,而且不能有错误.这件事情简直是难为死我了,你们要知道,苗疆蛊事长达四百多万字的篇幅,里面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伏笔,都需要和苗疆道事牵连起来,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所幸小佛因为对于苗疆的热爱,使得对这里的每一个人物,

    都印入了脑海里,这才不至于那么吃力.

    除了全场的把控,还有不断反复的阅读,笔记和人物列表,这些都是一件能够把人逼疯了的事情.

    所幸的一点事,大体上,小佛是完成了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苗疆道事和苗疆蛊事,各为的故事,然而又彼此牵连,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小佛不但展示出了整个大时代的人情面貌,而且还将各种人物之间的关系给圆润了起来,几乎都没有什么大体的错误,细节方面,也能够严丝合缝的连接上来.

    这就是系列作品的魅力.

    因为它就是一整个世界.

    说着说着,就有点骄傲了,当然,不管怎么讲,都会有人给我指出不足之处,前天还有一个人在qq上给我抬杠,跟我争论三十三天之上的事情,说望月张天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三十三天我都还没有写,你就确定张天师他们知道,我也是没办法解释.

    很多朋友提出来的意见,其实我都可以给他解释,不过我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了沉默,这是我学会的新技能,有的时候,争辩一万回,不如沉默.

    书里见.

    很简单的话语,一个男人,选择沉默,比选择争辩要难得多,不过却也能够修养心性.

    苗疆道事到今天为之,算是一个阶段性的小结了,以后会不定期的更新相关的人物番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补偿第一人称视角的遗憾,因为有很多东西,不能够一一展现出来,特别是想黑手双城一样的人物,他的世界,跟陆左这种家长里短是不一样的,他站的很高,想得很远,所以必然会有一些事情照顾不到.

    这个没办法,所以我会通过这种番外来弥补.

    当然,vip部分的章节已经了,以后即便是有,也都是免费的,这个大家放心,小佛节操满满.

    那么,需要说再见么?

    不需要的,为了对我期待满满的大家,为了给俺家朵朵挣点奶粉钱,为了那沉沉的房贷,小佛依旧会呕心沥血,加油开工的,新书依旧会在是一个已经在我肚子里面转了一年多的故事,它很有意思,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套用一句好基友抚琴的人的一句话,这本书,是写给我女儿的.

    它一定很好看,相信我.

    新书正在磨合期,跟一叶磨了好几稿,尽量做到最好,到时候能够奉献给大家一个不错的开局.

    我会尽快,尽快跟大家见面,相信我.

    关于新书的消息,大家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博"南无袈裟理科佛",也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平台"南无袈裟理科佛",或者你可以直接加我的qq:2865460817,查看我的空间.

    不过加过的人应该知道,小佛一般不聊天,如果发信息我不回复,这个请理解.

    好了,之前写完苗疆蛊事,写完本感言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是因为感觉会失去很多的朋友,然而现在不会,因为小佛只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小假,接着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放心,我一直都在,在等着你们.

    也放心,苗疆的世界,一直会延续,正如"养鸡专业户"所言,还有更多更精彩的故事,在等着你们呢……

    好了,啰啰嗦嗦一大堆,不讲了,在此鞠躬,谢谢.

    等我回来哦.

    对了,这里还得向所有给小佛捧过玉佩以上但没有冠名加更的读者朋友们道一个歉,尽管天天加更,不过还是可能没有补上,之前唐风有给你们要过通讯地址,小佛这里特别做了一个神秘礼物,到时候会寄给您,也算是给诸位的一个小小补偿吧,请期待惊喜.

    .

    ( )

萧关逢候吏 都护在燕然 苗疆道事

    readx;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几羽火鸦飞过,叫声嘎嘎,凄厉而惨绝,仿佛在祭奠它们曾经逝去的主人.

    苍穹之.大地一片昏沉,白昼对于这一片贫瘠而又暴烈的土地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过在黑龙死亡山谷后面的一片野地里,茂密的参天树林之,却是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浮动,如同有人从灰蒙蒙的苍穹之上俯瞰,就会发现整个苍茫大地,就这一点,充斥光明.

    光明,是此地一切生物对于美好的具体感受.

    有光,就有憧憬.

    在一大片的茂密林子里,有一颗长得格外突出,高大百米,而在它顶尖处那宽阔的叶子上.则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不过并不邋遢,简单的蓝色土布褂衫之,是结实得宛如岩石的坚硬肌肉,浓密的胡子后面,是一张削瘦而坚毅的方脸,一双宛如鹰般的眼睛微微眯着,眺望远方.

    他在这里端坐,已经有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佛他就是这一片林子孕育而出的精灵一般.

    他当然不是这林子的精灵,他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不过,他是这片林子那些精灵的保护神.

    他来自一个叫做"苗疆"的地方.几乎没有见过晴日的精灵们.听那个大大咧咧的明白哥说过.那是一个有黑夜白昼有春夏秋冬的美丽地方,那里有随便撒点种子就能够种出粮食的肥沃土地,那里不会有各种各样凶恶的猛兽,因为这些猛兽都被关进一个叫做"动物园"的地方,那里的人虽然贫穷,但是心怀理想,除了疾病,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安然终老……摆渡<观>看<最>新<章>节

    总之,那是一个所有树林精灵所为之憧憬和向往的天堂,只可惜听那个漂亮的观音小娘娘说,那里并不适合它们的体质.

    倘若阳光太足,林子里的精灵们就会被照得飞灰湮灭.

    毕竟,生于斯长于斯的它们,吸收了这个世界太多的负能量,终究不能远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明又亮,亮又明,忽然间一道身影腾空而起,踏着树林的顶端而过,一路来到了这男人的跟前来.

    男人一直静坐,等待对方接近身前五米的距离时,方才平静地睁开了眼睛来,微笑而言道:"大明白,什么事?"

    唇微动,他说得却是腹语.

    来人却是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鲁的壮汉,光着上身,露出油光泽亮的胸膛来,而他的手上,则抓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精灵,这精灵乃草木孕育而生,长着一颗洋葱头,脑袋大,身子小,有点儿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十分可笑.

    瞧见这小精灵,男人也点了点头.

    他一脸胡子看着凶悍,但是露出微微笑容来的时候,却平添了许多温暖.

    张大明白抹了额头的汗水,说道:"没事,就是楚楚瞧见你过了这么多天,一动不动,怕你得痔疮,让我叫你去吃点儿东西呢."

    这朋友说话古怪,男人也没有办法,缓缓站起来,双手一伸,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而那个被张大明白抓在手上的小精灵顿时就是一哆嗦,慌忙藏在他的身后去.

    这小东西如此胆小,弄得张大明白一肚子火,气呼呼地骂道:"洋葱头,这是你梁大爷,怕甚呢?这么胆小,以后要是碰到双头狼这些,你可不就临阵脱逃了?"

    那洋葱头吐了粉红色的舌头,嘻嘻笑道:"双头狼哪里有俺们梁大爷厉害?"

    张大明白叹了一口气,对那男人说道:"梁老大,说句实话,我们这一伙人里面,就你的进步最快,以前小观音我看着高高在上,一不小心,你现在可比她那天人之资更加强厉害了,恐怕连我那大师兄,都不一定如你呢……"

    男人摇头说道:"不,你不懂,志程与你我都不一样,所以永远都不要以他以前的修为,去猜度他的未来……"

    张大明白耸肩说道:"唉,要是我大师兄没有弄丢那天龙真火珠,说不定咱没事还可以串门呢."

    男人平静地说道:"生死天定,聚散有缘,既然上天让我们无法见面,冥冥之中,只有注定,而倘若缘未尽,自有相见的一天,所以,你不要执着于眼……"

    张大明白苦着脸说道:"天啊,你说话怎么跟小观音一个德性啊,我受不了了!"

    男人笑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不说教,去吧——最后说一句,你这些年来,境界一直没有突破,并非积累不够,而是因为心境太过于急躁.心急了,就会有东西遮住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话未说完,张大明白便带着他的小徒弟洋葱头飞身跃开了去.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苦笑.

    他自然明白这位兄弟的脾气和秉性,也知道他修行的烈阳掌想来都是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然而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孤阳不长,如果不懂得回旋之道,或许这把好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危机,是每一分钟都会存在着的……

    从树林顶端腾空而落,到了半层的时候,就能够瞧见许许多多附着在树上的小屋子,一直落到红色的土地之上.

    树林与树林之间的间隙,种着许许多多的草木和藤条,分门别类,这些的根茎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而落到地之后,就会瞧见许许多多在林间不断

    飞跃的小精灵.

    这些小东西是男人和他的伙伴们所要守护的人,它们善良,乖巧,善于种植和治病,但就是不懂得战斗,逆来顺受,在此之前,属于食物链的最底层.

    其实它们拥有很强大的潜力,身体里甚至有天人的血脉,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觉醒而已.

    这些小东西在男人和他朋友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们.

    这,就是他留来,和朋友们一起守护的原因.

    真正的男人,只为一诺.

    誓言,比生命更加重要.

    除了这些跃来跃去的小东西,还有人在树林中走,瞧见他的时候,都纷纷点头,恭敬地叫道:"梁老大……"

    当然,也有放不开的人,会叫他以前的职务"梁组长",不过每当碰到这样的事情时,他都会含笑温言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在这儿,没有什么组长,叫我努尔就好."

    通常这个时候,那人就会顺着话儿点头,说"努尔哥",也有叫"梁老大"的,不过终究有一些人太过于拘谨,又摄于男人的威严,不敢太过于亲热.

    他们都是在几年前一场被命名为"兴凯湖落龙"的事件中,误入此境的武警军人或者有关部门人员,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赶上回程,被男人和他的朋友从各种各样的地方给救到了这里来的.

    当然,还有的人却没有这般幸运,在找到之前,就已经进了那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猛兽肚子里.

    命运,就是这般不公平.

    男人缓步而走,让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了森林的气息之中,一路来到了中心一处最大的树屋里,跨门而入,里面却是坐着两个女人.

    一个永远都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一个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的明艳女子.

    前者已经成为了森林部落的图腾女神,负责对这些小人儿的教化,以及潜力启发,让它们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之中,能够尽快地成长起来,而后者,则永远都是一个沉浸在这个世界里的女人.

    那是一个需要用爱情拯救的女人,她曾经告诉过小观音,说她这辈子,就爱过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他是天上的月亮,神秘而辽阔,却从来触及不到;而另外一个男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前面那人比肩的奇男子,而且伸一伸手,似乎还能够摸到……

    只可惜,那个男人的心,她永远也得不到.

    楚楚是一只荆棘鸟,一直都在寻找着自己所想要的幸福,然而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希望那幸福即便是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扎进去,流着血泪,放声歌唱.

    可惜,没有人……

    男人刚刚进入树屋,张大明白就匆匆赶了过来,餐桌上面的食物不多,都是一些植物的根茎之类的,并无血食,他吃得不甚痛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待着.

    因为今天,几个人要聚在一起,开一个小会.

    一个关于除了林楚楚之外所有人的朋友的消息,让小观音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因为它是来自于男人的师父蛇婆婆.

    他们的朋友叫做陈志程.

    他是张大明白的大师兄,是努尔一生的兄弟,是小观音的陈二哥,是他们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而如今,那个男人,现在可能遇见了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危险……

    这一顿饭是在沉默之中度过的,安安静静地吃完之后,男人站了起来,缓步踱到了门口,望着莽莽林海,平静地说道:"小观音,我得去一趟,你能帮我守住这一块儿地方么?"

    小观音点头说道:"洛眼族已经有超过二十多人觉醒了,只要不是深渊霸主这样的,应该都没有问题."

    男人又看了张大明白一眼,问道:"你跟我回去不?"

    张大明白意识地望了旁边的林楚楚一眼,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才不去呢,听说茅山已经由萧克明那小子做主了,我跟他又不熟!"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多讲,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伸出了手.

    森林的深处,突然一震,紧接着一根碧绿如洗的棒子,从大地的最深处陡然飞了出来,而与这棍子一起的,是十来个与这男人一般模样的绿色小人儿.

    男人腾空一跃,双手抓住了那一根碧绿色的棍子,紧接着猛然朝后一扬.

    然后一棍,向前劈落.

    在棍子扬起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炁场都为之扭曲,紧接着恐怖的漩涡在他的棍尖凝结,再然后,当棍子劈到了某一个点上的时候,一道奇异的裂缝,被那强大的力量给活生生地挤了出来.

    男人凭空而行,一步跨入其中.

    他离开之后,森林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留一大堆震撼莫名的人们,刚才还不愿意离去的张大明白惊讶地张开嘴巴,大声叫道:"破碎虚空?这就是破碎虚空,我他妈的没看错吧?"

    旁边的林楚楚双眼迷离地瞧着那个破空而去的男子,而小观音则平静地朗诵了一首诗.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吏,都护在燕然.

    .

    ( )

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姓王 苗疆道事

    readx;    同样的林子,不同的树屋。

    两个女人坐在窗檐边,眺望远方的林子,在东边的尽头,有传来猛兽的吟啸声,直穿云霄之上,然而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恐慌。

    因为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所有的生物都在忙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繁衍后代。

    充斥在整个世界之中的厮杀愤恨弱肉强食,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穿梭在林子之间的风,都是那么的柔软。

    林楚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颦一笑,不知道让多少男人垂涎,不过她却显得十分落寂地托着香腮,轻声叹道:“小观音,你说梁大哥都走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一个消息啊?”

    旁边的小观音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不管是刚刚来到这儿,还是已然成为了无数人位置仰望的信仰图腾,都是如此,平日里在外人的眼中,这位小姑娘就如同神灵一般,无所不能,然而只有在原来的四人组里,她才会显现出天真可爱的本性来。

    听到楚楚的话语,小观音狭促地眨了眨眼睛,冲着她笑道:“怎么,想你家努尔大哥了啊?”

    楚楚顿时就有些娇羞地说道:“什么啊,他又不是我家的……”

    小观音眨着眼说道:“时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些年来你对努尔大哥的心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说实话,你真的喜欢他,就直接跟他说呗,为什么要一直藏在心里?”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她说得直接,楚楚却低了头来,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她方才说道:“我我配不上梁大哥……”

    小观音叹道:“过去的事,都已经随风而去了,你若是一直沉浸于往事,又怎么可能把握住现在的幸福呢?楚楚,冥河一洗,转瞬之间,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又何必执着?”

    楚楚低头,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神情有些黯淡。

    小观音见她心结难解,却也不催促,并不着急帮着解开,而是仰着头,微笑地说道:“不知道努尔大哥这次回去,是否会跟陈二哥打一架——哎,你说,他们两人若是真的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啊?”

    楚楚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梁大哥了,他有吞吐天地之气势,力拒群魔的威严,一棍子能够破开虚空,天底,有几人能如他这般?”

    小观音却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觉得陈二哥不如他?”

    楚楚说道:“我也就那日在死亡之谷见过他一面,虽然当日他似乎还胜过梁大哥一筹,但我不相信此刻的他,能与梁大哥一战。”

    小观音笑了笑,也不反驳。

    人判断事情,总是会掺杂自己的情绪在里面的,楚楚自然希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努尔更强,正如她当日觉得自己的师兄弥勒能够战胜陈二哥一般。

    然而事实上呢?

    师兄最后也还是没有能够战胜他,不但这一世被斩杀,就连处心积虑重塑之身,也最终被他培育出来的陆左和萧克明灭掉了去。

    那个男人,远远要比大家看着的,更加神秘。

    小观音想得出神,而旁边的楚楚却有些意犹未尽,努尔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显得有些无所忌惮,搂着旁边的软妹子,楚楚问道:“小观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小观音嘴角一翘,对楚楚说道:“我在想啊,若是你跟努尔大哥走到了一起来,那么张大明白那憨货可怎么办呢?”

    她的话语说得楚楚一阵娇羞,挠着小观音的胳膊窝儿,低着头笑道:“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小观音一脸正经地说道:“怎么没关系,人大明白可是一直都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呢。”

    楚楚有点儿发愁了,捧着脸说道:“唉,这可该怎么办呢?”

    拒绝人这事儿,她这辈子做过没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但问题就在于张大明白不同,这个从茅山走出来的道士,为人豪爽热情,大大咧咧,这些年来跟她们一起相依为命,倘若是伤到了他的心,可真的是有点儿不好处理呢。

    情字一劫最伤人,这事儿倘若是处理不好,还真的让人遗憾。

    小观音瞧见她开始忧虑起这件事情来,不由得笑了,掐着对方如花的脸蛋说道:“小姐姐,你思春了啊……”

    楚楚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儿有些发烫,捂着脸说道:“难道你就没有?”

    小观音仰起头,点头说道:“自然没有。”

    楚楚捧着小观音那如花的小脸儿,看了又看,不由得有些可惜:“为什么呢,按理说不可能呢,难道在你心里,这世间就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入你的心里?”

    小观音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师哥,一个光着脑袋,曾经很爱笑的少年,那个少年的背影,一直充斥在她懵懂的心灵里。

    她曾经以为那就是爱,然而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

    当年黄河口一役,当他的口中说出那绝情的话语时,小观音心如死灰,离别人世,心中一点儿牵挂都没有了。

    凡尘俗世,不陪你走。

    从此之后,天涯独行。

    这是她自杀之时,心中所有的感受,不过所幸的事情是,这些年来,她其实一直都不孤独,有努尔张大明白和冥河漂来的林楚楚,这些并肩而战的朋友,以及那些她需要守护的人儿,才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灵支撑。

    然而,小观音真的不需要爱情么?

    重新睁开眼睛来,小观音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折扇来,递到了楚楚的手上。

    这折扇是林楚楚认识小观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瞧见,骨架是金属所制,上面镀了一层金,然后纹刻着重重罕见的符文,楚楚试图将那折扇打开,想瞧一眼扇面的模样,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打开来。

    别看林楚楚如此娇柔,但她能够在冥河之中而不死,又能够跟努尔小观音和张大明白这些人走在一起,自然是顶端厉害之人。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她打不开的折扇?

    没想到林楚楚越用劲儿,那折扇却越是纹丝不动,仿佛里面有什么力量,将其死死封印住了一般。

    小观音瞧见林楚楚脸憋得通红,微笑着将折扇拿了过来,轻轻一搓,啪,那折扇却是打开了来,露出一副宫装仕女图的扇面,林楚楚瞧了一眼,那画上的美人儿,跟小观音可有七八成相似。

    林楚楚指着扇子问道:“我为什么打不开它?”

    小观音眯着眼睛笑道:“我娘曾经告诉我,这世间能够打开这折扇的人,也就是打开我心扉的人;所以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走入我的心中,那应该就是打开这个折扇的人吧?”

    楚楚不由得万般好奇起来,拉着小观音的手说道:“快告诉我,这世界除你之外,真的有人能够打开那折扇呢?”

    小观音摇头,说没有,一个也没有。

    楚楚望着那折扇上的宫装美女,越看越好看,问道:“小观音,这是你娘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小观音将折扇轻轻一扔,放开手,那折扇居然直接悬浮于半空中,而扇面上的美人儿,却仿佛透出了纸面,直接活过来了一般。

    她看了好久,这才缓缓地说道:“我以前也忘记了,后来才想起来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小观音不愿意多谈,楚楚也不勉强,不过女人终究还是有些八卦之心的,她拉着小观音的胳膊,不断摇晃道:“小观音,你不是精通推算卦术么,你自己有没有算过,到底谁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小观音的脸突然有些红,点了点头。

    这情况让楚楚十分激动,赶忙喊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啊?”

    小观音抿着嘴,过了好久,方才说道:“以前我推算的时候,总是不明了,也只是这几日,努尔大哥破开虚空之后,我才能够找到一点儿线索,今天夜里,我会再卜一卦,如果确定了是那人的话,再过三天,我想去看他一眼,验证。”

    楚楚兴奋地问道:“那人,我认识么?”

    小观音摇了摇头,目子变得无比地深邃起来,又过了好久,她才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姓王……“

    ...

番外季杂谈:小佛给大家唱一首歌

    小佛给大家唱一首歌,原唱是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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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枪响了---

    出事了---

    忙活了---

    鸡鸣狗盗(那个)仗势欺良

    草菅人命(那个)辱没上苍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谁来降妖捉怪

    骨碎筋连(那个)泣血荒野

    五谷杂粮身(那个)锄暴霸王胆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看我来降妖捉怪

    什么人浪荡在大街上----就混世魔王

    我将你降住在公堂上公堂上

    鸡鸣狗盗(那个)仗势欺良

    草菅人命(那个)辱没上苍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谁来降妖捉怪

    骨碎筋连(那个)泣血荒野

    五谷杂粮身(那个)锄暴霸王胆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看我来@降妖捉怪

    不是不报(那个)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声嘶力竭,演唱完毕,明天是鬼节,也是陆左的生日,作为强迫症的小佛,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么,让我们期待即将发生美好的事情吧。

    希望能够带给你们惊喜。

    ...

番外季:捉蛊记新章——传说中的隔壁老王 依旧是苗疆,不一样的精彩

    近年来随着国民收入增加,很多人都有了去旅游的想法,不过新闻里也爆出许多关于旅行团的负面报道,比如“女游客不愿骑马被殴打3分钟”“贵州西江千户苗寨景dian观众打架”,还有“九零后情侣曼谷失踪,女友被卖入妓寨”“赴韩旅游成新时尚,谨防快速整容变鬼陷阱”等等。︾︾dian︾小︾说,o

    乍一听,好多人连门都不敢出了,觉得外面太危险,还是家里最安全,其实如果正确引导的话,出去看看世界,开阔一下眼界,还是很好的。

    当然提醒大家一dian,那就是出门在外,即便是遇到不合理不妥当的事情,也不要当面ding撞,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证据,等有关部门来处理,如果不然,很有可能就会麻烦缠身。

    也有人觉得邪不胜正,理直气壮怕什么?那么我这里跟你讲一个小经历,看完之后,你或许会有别的想法。

    事情得从我们公司的一次旅游说起,本来我是不想去的,那段时间肚子一直不太舒服,一开始只以为是拉肚子,后来肿痛,去医务室开了几服药,准备趁着假期休养呢,但禁不住同宿舍好友阿贵的劝,最终还是抹不开脸皮,就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公司报的旅行团,是最低价的那种,两天一夜的行程里,吃得是萝卜青菜豆腐,住的是两人一间的小旅馆,简直让人崩溃。

    说到景dian,除了不要钱的爬山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

    当然,这里说一句,不吹不黑,位于湘粤边境的莽山有着“第二西双版纳”和“南国天然树木园”之称,那儿的温泉旅馆和漂流都不错,如果有钱,自然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整个行程下来特别没意思,而且还有一dian特别让人讨厌,就是导游不断地带我们去当地的纪念品店买东西。

    当地其实没什么好买的,那些玉器店说是从云南运过来的翡翠啊宝石,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a货,所以买的人没几个,一路上导游就板着个脸,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不过碍于公司的协议,他也不好翻脸,只是总讲一些风凉话,难听得很。

    爬到莽山里面的一段路程时,一直没好脸色的导游突然又有劲了,把我们拉到了一个破庙前,带我们进去参观了一番。

    导游讲得天花乱坠,其实这庙真没什么好看的,并不算大,还破破烂烂,里面黑漆漆的,没什么香火的样子。

    正中是一个被香火熏得黑不拉几的泥土像,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鬼怪,眼睛的地方油黑漆亮,抹的油好像有些不一样,给人感觉怪怪的。

    我看了两眼,觉得心里莫名一阵慌,赶忙拜了拜,就出去了。

    结果一出来,导游又带着我们到旁边的棚子里,那是一个卖佛像挂坠手链的地方,几个中年妇女看着摊子,导游跟我们讲,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庙里住持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还有十块钱一把的香火,很便宜,让我们买dian去上香。

    我听了觉得搞笑,刚才那庙中间摆着的,根本就不是佛像,怎么又出来住持呢?

    我当时有dian尿急,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吵架,一堆人围成一团,我挤不进去,只好抓住一楼产线的组长王磊,问怎么回事。

    王磊告诉我,说是品质部的马全蛋跟人吵了起来,说这些都是骗人的,一开始是和导游吵,到后来,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穿黑袍子的男人,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两个人就掐起了架来。

    我一开始还想凑上前去,但一听说是马全蛋,就没有管了。

    品质部的马全蛋,他姐姐是我们公司二老板的小情儿,这家伙平日里嚣张惯了,人缘很差,愿意帮他的人少。

    吵架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两边都给拉开了,那个古怪的男人临走前还发下话,说谁要是不敬神,就不要怪神不客气。

    他气冲冲地离开,却把导游给吓到了,慌忙过来动员,说刚才冲撞了人家,得赶紧买dian东西赔罪,要不然冲了灵,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我听到这话儿就想笑,怎么看那个穿黑袍子的家伙都像是托,不知道是从这附近哪个村子里找来的临时演员。

    不过那导游一张嘴还真的是有dian儿厉害,好多人都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再说那香五块十块的也不贵,纪念品差了dian,不过二三十保个平安,也挺划算,所以大家都懒得计较,就都陆陆续续买了一些。

    阿贵问我要不要买,我一掏兜,才发现中午在酒店换了一身运动服爬山,根本就没带钱,问他有没有钱,他也摇头。

    他穿着一个大裤衩,比我更加没有兜。

    我又去找关系比较熟的王磊借钱,结果他不但没带,还不屑地说怕个毛线,花钱求平安,我们又没钱,哪个来害我们?再说了,这么多人都买了,少我们几个,也没啥事的。

    我一想也在理,就没有多想了。

    回来后的几天,这一次旅游不断地被人吐槽,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噩梦般的回忆。

    然而对于我来说,却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也许是爬山耗费了太多体力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感觉极为疲倦,上班也打不起精神来。

    又过了两天,和我住同一宿舍的阿贵突然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不说,而且还呕吐,吐着吐着,就把血都呕了出来。我原本还抱着同情的态度帮忙收拾,结果弄着弄着,自己也是晕头转向了,搞得第二天都上不了班。

    我记得第二天自己是坐120救护车去住的医院,一到了医院才知道,被送来的不只有我和阿贵,还有公司里的另外三个同事,包括王磊,他也是上吐下泻,被人用担架给直接弄过来的。

    我当天烧得头昏脑涨,就记得自己不停地验血吊盐水和洗胃,痛苦得仿佛要死去。

    其他几个人跟我差不了多少,基本上都瘫了。

    一个公司里有这么多人同时出事,上面自然有反应,第一怀疑的就是饭堂,不过很快就排查出并非是食物中毒,而是病毒性高烧。不过医院用了各种特效药,都不能止烧。

    这个时候,负责公司后勤和行政的二老板带人过来看我们,表达了一下公司的慰问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是个德国公司,做高铁连接管的,几百号人,大老板是德国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语言又不通,所以二老板才是我们眼中最大的角色,他能够来瞧我们,实在是难得。

    不过没等我开口,同病房的王磊却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说这家伙肯定是来看他那便宜小舅子的。

    我一问,才知道马全蛋那家伙也住院了,不过人家命好,住的是单间,不像我王磊和阿贵一样,命苦,三个人挤在一间病房里。

    说到马全蛋,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阿贵突然提了一句:“你们发现一件事没有,住院的这些人,在莽山那破庙边,是不是都没花钱啊?”

    阿贵的话语说得我眉头一跳,仔细想想,还真的是。

    我脸色顿时吓得有些白,旁边的王磊却说道:“屁啦,要照你这么讲,当时没花钱的,总共十来个,为什么我们住院的,就只有这几人呢?”

    阿贵“哦”了一声,也不反对,埋头继续睡觉,我则是越想越怕。

    从小受我母亲影响,我整个人就特别迷信,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存在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浑身发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骑在我的脑袋上一样,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天我翻来覆去地做恶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那小破庙,看着那庙中神像凶神恶煞的脸,还有那个被我当做托儿的黑袍人临走前阴冷的笑,止不住地打哆嗦。

    那梦翻来倒去,我甚至还梦到穿黑袍子的人是我自己,眯着眼,阴冷地瞧着那些不花钱的家伙。

    结果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就尿床了。病床里面所有的灯都关着了,黑乎乎的,我在靠窗一侧的病房,床单里全部都是尿骚味。

    这让我有dian儿难为情,挺大一老爷们儿,居然还尿床,这简直丢脸到了极dian。

    我按了一下护士铃,半天没有反应,床上尽是臭烘烘的尿骚,也待不住,就爬下了床来,准备床单放到卫生间去,然后去护士站要一床新的。

    我怕被王磊和阿贵两人嘲笑,就蹑手蹑脚地走,结果走了两步,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瞧见窗子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

番外集:养鸡专业户 苗疆系列第三部《苗疆蛊事2》

    readx;每天早上五点半,伴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我便醒了过来,巡视我的领地

    距离上一次与萧克明陆左在大敦子镇的小火锅店里喝酒聊天,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我的鸡场依旧在,又多了几万羽,不过我却已经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之所以换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在2013年清明节之后,某一天里,陆左寄养在我养鸡场里的那个蛋,不翼而飞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缘由,好端端的一个蛋,就这般不见了,而当时负责守在我养鸡场里看管的陆小夭却并没有及时发现,以至于后来朵朵与自己的好姐姐大吵了一架,最后陆小夭服气出走,不知所踪

    当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她去了哪儿

    当时陆左并不在家

    他应邀去了东海边的一个地方,听说是萧克明约的他,鬼鬼祟祟的,甚至连朵朵和陆小夭都没有带上,要不是我知道当了茅山掌教的萧克明不但和茅山的陶陶订了婚,而且还改邪归正,不再涉足风月场所,还以为两个人去嗨皮了呢

    当然,东官出事了之后,全国严打,他们两个,估计也不敢乱来

    这事儿倘若是要被抓了,他们的大师兄,未必会救他们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賛無彈窗涌醋羁煺鹿br/>

    此时的黑手双城陈志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志程了,正因为如此,我方才会觉得这样的他,更过于棘手,已经完成能够成为一个称得上强大的对手了

    养鸡厂窃案之后,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离开了大敦子镇,前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操旧业,重建鸡场

    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我将讲述黑手双城陈志程一生传奇的故事也逐渐写了出来

    因为某些缘故的关系,我只写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因为黑手双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我这两年一直在探寻的东西,只可惜无论是从萧克明,还是陆左,又或者林齐鸣那里,都得不到任何的信息,而当我搬离了大敦子镇之后,又失去了这些渠道,

    写作是我的爱好,不过倘若说弄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写着玩玩,倒也不尽然

    事实上,自从神农天坑那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这两年来一直显得十分沉默仿佛睡着了猛虎一般的黑手双城,其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从美生中华会和兰德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可以得到印证

    这种迹象,是从黑手双城在巫山之顶与天王左使决战之后,他病卧床榻的那两年,开始出现的,尽管那一次决战少不了我的穿针引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交战的双方居然都没有死

    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王新鉴横行一世,无论是对我,还是别人,都是掣肘多多,巫山一战之后,他虽然活了来,但是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这我能够预计得到,但是没想到原本宛如废人一般的黑手双城,居然没两年又活蹦乱跳了,尽管近年来他很少有亲自出手,即便出手,也只表现出一流高手的模样,但是我却知道,他远比巫山一战之前,更加恐怖

    当一个男人有了心机和城府,那就已经很恐怖的,而如果是黑手双城,那就更让人惧怕了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此时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入魔了

    尽管蚩尤并不是以心机擅长,但是它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人类的手上

    以前的陈志程无论是手段还是为人,都是让人敬仰和仰慕的,但此时此刻的陈志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懂,唯一能够压住他的两个人,前茅山掌教真人陶晋鸿化身成为了天山之灵,汇入了地仙界,而传奇红匪王红旗则已然只身跳入了龙脉之内,维护安定

    这两人的离去,使得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压得住他魔性的人

    就算是黄天望,也不行了

    当的江湖,陈志程与王新鉴决战巫山之巅,那一次的大战,算是对整个业内的一次洗牌,随后就是最近一次的天山大战,也同样是洗刷一切,整个江湖仿佛倒退了几十年,瞬间就平静了来

    然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时间从来如此,这一点,从来都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

    斗争依旧存在,而且还会意志继续……

    我在稿纸上写最后一行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作为我对于那个可敬对手前半生的评价

    笔落于此,我望着烈日灼灼的窗外,秋水穿过消毒鸡舍,一路缓步走来,到了窗外,他隔着窗子递给了我一个文档袋,对我说道:”老板,你交代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我接过来,扯开白线,将里面的文件给倒出来

    一大堆的文档上面,有一张坚毅而又张扬的脸,我抬头看了一眼秋水,他说道:”最近江湖上名头最盛的,也就是他了”

    我点头,将照片移开,露出了面的一排字来——陆言,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人……

    陆言啊……

    我闭上眼睛,说起来,这家伙,跟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呢,没想到,我们陆家,还真的是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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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介绍:
百年前的今天大拿尽出,群星闪耀,一时间风起云涌;
百年后的当下天地大劫,众神陨落,叹天下几人能活?
一百年前是李道子、屈阳和洛十八的时代,一百年后,左道一出,天下谁能与之争锋?而在这百年之间,却是翻天覆地的年代,这里面有着什么人,在演绎着何等的慷慨悲歌呢?
我书写的不是陈二蛋的个人传记,而是一个时代,以及身处于这个大时代之中,那些一代宗师的故事。
苗疆巫蛊、九尾白狐、走阴遁体、转世重修、转战万里、黄山龙蟒、百鬼夜行……黑手双城和他的七个小伙伴,将为你娓娓叙述,陈老魔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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