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乾坤无我如梦
神城医药的楼顶，符华强势突破黑符设下的境界，来到她的面前。
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终于面对面了。
黑符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自己。
平淡的表情勾勒出一丝讥讽。
“尽管早有预料，你的冷漠依旧令我愤怒。”
符华正眼与她对视着。
“你想说什么？”
“呵，说什么……难道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符华抿了抿嘴，尽管对面的黑符并未指明，但她清楚指的是什么意义。
她轻轻出声着。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她并不理解黑符此时的决心。
如果对面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话，本应该竭尽全力保护文明才是。
“没有什么为什么。”黑符淡淡道。
“你所抛弃的，便是我所在意的。”她走到符华的面前。
“想必如今的你，也应当了解到我的存在方式了吧？”
符华微微吸气“你，是过去的我，是吗？”
“没错，我就是过去的你，更或者说是同为被你所放弃的自己。”黑符说着，阴郁的眼眸闪烁着别样的意义。
“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过去，牺牲了曾经的一切。今天的局面，你可曾想到过？”
符华无言。
沉默片刻“我并不后悔。”
“是啊，当然不会后悔。你是谁？你可是肩负传播文明的使命，守护文明的重担，堂堂的赤鸢上仙啊，无欲无求，只在乎使命的你，在这份责任下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曾经的记忆，文明，过去的人，对你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黑符嘲讽的出声着。
“……”
符华的沉默，并没有让黑符安静下来，她微笑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
“我是你的过去，我亦是你。”
“你放弃的东西便由我来拾起，你无欲无求，那这份私欲便由我来继承。”
她的笑容愈渐灿烂，灿烂到完全不像本人。
“你……太偏激了。”符华终于无法沉默下去。
“文明的发展，从来都是需要有人站出来，仙人也好英雄也好，总要有人在危难的时候站出来。”
“这并非是谁的职责，只是简简单单的因为有人需要，所以有人站了出来，这般简单的因果关系。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符华说道。
黑符回应着。
“是吗？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是啊……”
“既然是牺牲，为何就得是单向的？”
符华皱眉。
“你……”
黑符转身背过了手。
“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牺牲……确实是存在价值。”
“毕竟，没有谁会为了无意义的事物牺牲自己。”
黑符话语中的异样，让符华一阵紧张“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符缓缓道。
“所以啊……”
“这份你为之牺牲甚至舍弃一切而保护下来的文明，是到了它该体现自己存在意义的时候了吧？”
“这一次，便由这个文明来牺牲。”
符华愕然。
“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
黑符走到楼顶边缘眼看着下方。
她没有回答符华的问题，反而说道。
“你知道我获得躯体成为真实存在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黑符转身再次面向她“加入灭世阵营。”
“——为什么？”
黑符的目的是将自己过去的文明再度复苏，将过往的友人复活。
老实说，就其行事的目的与意义而言，与灭世阵营那群人的理念并不能重合。
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她心底便存在着这样的疑问。
即便是过去的自己，即便拥有着私欲。
却绝不会真正极端到进入灭世阵营之中。
她，完全不明白黑符的想法。
明明也是自己。
就在符华疑惑之际。
漆黑的色彩一瞬间从黑符的脚下覆盖，甚至未及眨眼之际，她的身体完全包裹进去。
她再一次陷入黑符的境界掌控之内。
根本未能反应过来。
明明此刻的两人都是六阶，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才是。
可现实却是如此的荒诞。
甚至还未交锋，她就被压制了。
黑符抬眸“这样应该就能理解了吧？”
符华双手交叠着，隐隐散发自身的概念，试图抵挡黑符传递而来的侵蚀。
“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啊。”她反应了过来。
“进入灭世阵营，便是想利用她们的力量压制我是吗？”
黑符瞥眼。
“你我本是一体，即使独立分开，但所拥有的力量程度，乃至使用的概念都是一样的。”
“我战胜不了你，而你也无法战胜我。”
“所以，必须借用的外部力量。”
符华咬牙“你早就想到了我会介入特异点之中。”
黑符咧嘴一笑。
“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啊，我的本体。”
“如今的你已经没有了对抗我的力量，与大蛇等人战斗造成的伤未曾痊愈，现在又强行动用自身概念取回六阶的力量。”
“你，已经无法抵抗我的侵蚀。”
这一刻，符华终于明白了黑符所盘算的全部计划。
不仅仅是将过去的文明复苏，更是想要夺取自己的存在。
“原来如此。”
“依照你的手段，即使偶像大赛办的再热烈，只要你本人不愿意，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察觉到其中的怪异，更不会想要前来调查。”
“过去文明的复苏，说不定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你完成。”
“然而，你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你知道我会对你产生怀疑，更会前来调查你。”
“等到了那个时刻……”
黑符抬手缓缓伸向符华“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将真正的成为你。”
“过去的文明复苏，侵吞现在的文明。身为过去的我，亦会吞噬现在的你，成为独一无二的符华。”
“我的未来啊——”
黑符的手掌仿佛有肉眼看不见的漩涡在一点点吸取着符华本身。
“我要抓住你了哟。”
白皙的手掌，离符华的额头不到寸尺的距离。
当她触碰到符华之时，必然会借由如今正在发生的文明侵蚀现象产生的概念，完全的将符华吸收吧。
啪——
忽然的。
一声脆响，响起在空中。
黑符愕然一愣，看着自己手掌之处。
她的手被抓住了。
而抓住她的人，是符华。
淡蓝的眸光直直对视着她。
符华微微有些喘气。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会阻止你。”
黑符语气有些变化。
“你……要拒绝我吗？”
“你想要否定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
符华的眼中满是坚定。
“你是我的过去，这一点我不会否定。”
“但是，作为我自己。”
“请容我，反对你！”
咔嚓！
境界由符华之处破裂，黑符见状迅速收回手退至另一边。
六阶的概念由两方同时激发，并互相抗力。
恍惚中，好似有种某种哀鸣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黑符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原来是你给予她反抗我的力量？”
“为什么不肯乖乖接受现实。”
“你！你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她的愤怒传至深处，针对的并非某个人，某个存在，她所愤怒的是文明。
那逐渐被吞噬而哀鸣的文明……
给予符华力量反抗的，正是这虚弱的文明。
掌控着即将复苏文明的黑符。
接受了现文明力量给予的符华。
一模一样的两人……
“我不会让你成功的。”符华道。
黑符冷眼而视“做得到那就来试试吧。”
万象化作阴阳双极，黑白分明汇成了万物之理。
手掌之上，凝聚的是一整个文明级别的力量。
符华出手了。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更不需要何种炫丽的极势。
那只是简单的。
能够撼动星辰的力量。
“花开花败总归尘”
符华手掌上所蕴含的万象至理开始扩张着。
“阴阳化生，清浊自分。”
分明之道隐隐显化，渲染此间文明交叠之处。
“怡然独向九霄中”
那好似一出手便要将交缠的两个文明分开的力量。
“坐看……浮生作梦。”
此时此刻。
黑符也无法再安然看着。
“可笑的言论！”她恼怒一声。
完全漆黑的色彩，汇作巨大手掌，向前方而去。
“什么阴阳化生，什么清浊分明……”
她出现的本身，便是扰乱世间道理的存在。
“所以，你才会什么都做不到！”
强悍的力量交碰！
那是震天撼地般的反应，即使是双方概念交缠的境界之地，也难以掩盖这份力量的传达。
震荡由此处延伸，一直扩散侵袭，十里，百里、千里乃至更多……直至大海。
海水倾覆，惊起万丈波涛，仿佛末日一般。
倾覆的海水化作天灾，那是能一瞬间倾覆无数城市的超级天灾。
但在下一刻，概念紧接着传达而至。
来自于符华与黑符的意志。
万丈海涛，瞬间弭平。
六阶指掌翻覆，便是天地变换，尤其还是在自己主场的情况下。
海涛涌起复尔平静，本是波澜壮阔之事，此刻却没有任何目光去观看。
一切的重点都在对碰的二人。
境界之里。
交接的攻势已经落下，两人再度恢复原本位置。
片刻后。
符华闷哼一声。
脸色有着明显的苍白——她力屈一筹。
“事到如今，也应该要认识到情况了吧。”黑符出声着。
“虚弱的你，虚弱的文明。”
“又怎能反抗我？”
黑符再抬手，身周已经汇聚万千力量。
她轻笑着说着完全颠覆符华的话语。
“日熄月隐天长存”
繁华的文明，不过掌间翻覆而已。
“黑白无道，善恶不分”
高高在上的仙人，身缠私欲。
“我自峥嵘入红尘。”
她缓缓张开双手，仿佛已经拥有一切。
“乾坤无我如梦……”
这，就是黑符！
第五百七十三章 牺牲从不会没有意义！
狂乱的风。
炙热的火。
侵蚀一切的意志。
让虚空为之开裂的力量。
强悍难以匹敌的力量，就这么肆意的挥洒四方，侵吞一切。
这特殊的空间之内，几个身影苦笑对视。
“虽然夸下了海口。”丹朱有些无奈。
“没想到终焉律者竟然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丹朱手上作为武器应该被操使的魂钢，本是能够应对律者的事物。此刻，已经犹如被时间侵蚀的碎木一般，化作杂屑。
众人一边与终焉律者保持着距离，一边试图以攻击阻碍对方。
苍玄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有着一丝深思。
“这个时候说麻烦，还为时尚早了。”
丹朱转眼看向自家姐姐。
苍玄神情凝重“火焰、狂风、空间以及侵蚀——这些能力可不是终焉的力量。”
苍玄姐妹身旁。
姬麟执剑沉默，mei博士看着终律的步伐，好似再观察着什么。
化身火律的姬子脸上满是郁闷。
mei博士出声接过了苍玄的话语。
“那是十三个律者的力量……对于身为崩坏意识集合体的终焉来说，律者们的能力自然也会是祂所能使用的手段。”
“只是……”mei博士的声音里带着些疑惑。
“终焉律者的情形好似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姬麟忽然抬头看向mei博士。
她与mei博士并不熟悉，姬麟是本世纪新生文明的人，虽也是几千年前便已经作古的存在，但与身处上个世纪文明的mei博士并没有交际。
不过在前番听见mei博士与符华之间的对话，她却也知道，mei博士对崩坏，对终焉的研究绝对是超越她们目前所有人的。
多少还是会对她这权威人士的话语有反应。
mei博士闻声说道。
“仔细想想，尽管我们一直再攻击，终焉的力量也明确的给予了回击。”
“但祂，却始终未曾看过我们。”
火律皱了皱眉“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丹朱忍不住吐槽到“人家显身就是要毁灭文明的，怎么可能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苍玄却摸了摸下巴“话虽这么说，但就算是人类被蚂蚁咬一口，至少也会停下脚步看一眼吧？”
“说不定，咱们在祂眼中连蚂蚁都不如呢。”丹朱撇了撇嘴。
眼看着这几个家伙逐渐歪楼，mei博士叹了口气。
“并非如此简单而已。”她直接说道。
“从终焉出现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祂。”
mei博士思索着说着。
“终焉律者是对文明的终极武器，祂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毁灭文明。”
“可以说，从祂出现开始，就会对周边，任何包含文明性质的事物进行攻击。”
“我们身为存在文明中的人类，必然会是其目标。”
“但现在……”mei博士犹豫着说道。
“祂无视了我们。”
“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就好像……再追寻着什么一样。”
听mei博士如此剖析，苍玄瞬间反应了过来。
“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是说，现在的终焉并不是以马上毁灭文明为第一目标？”
“恐怕就是如此。”mei博士答道。
“那祂到底要做什么？”丹朱问。
“终焉律者的使命就是毁灭文明……或许这话我说出来有些奇怪，但如果不以毁灭文明为目标，祂的出现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确实如此。”mei博士点头。
“所以，我想。并非是终焉不打算毁灭文明，而是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在吸引祂。”
“更或者说是……”
“祂的特性被压制了。”苍玄直接接下了话语。
“毫无疑问，这是只有黑符才能做到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姬子不由的出声。
苍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恐怕想进行一场赌局吧。”
“终焉律者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当祂接触到文明的刹那，这颗炸弹就会爆炸。”
“而黑符想赌的……”
mei博士抿了抿嘴“在炸弹爆炸之前，能否拿到遥控器，将这颗炸弹停止吗？”
“也就是说她在针对hua？！”经由简短的数句对话，她们已经猜测到了黑符的目的。
如果说黑符会精心安排赌局，那么其对赌的人选毫无疑问只能是符华。
丹朱抓了抓头发无奈道“这么说起来，姐姐，咱们的想法果然还是被看穿了啊。”
苍玄凝重的点头“我们期望赤鸢去将一切解决之时，她也在等待着赤鸢出现在面前。”
“这么说来的话——”
姬麟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剑往某个方向便欲赶去。
“赤鸢危险了。”
眼看着她的动作，苍玄连忙将其拉住。
“等等，你要去哪儿？”
姬麟回头“协助赤鸢，将终焉律者的控制权夺取。”
苍玄摇头“没用的。你难道还没感受到吗？”
姬麟皱眉不语。
苍玄缓缓说道“她们两人的力量，以及站在她们面前所能感受到的气息……”
姬麟低沉着声音“好似……面对着文明本身一般的厚重。”
苍玄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虽然不知道赤鸢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到如今只能依靠她了。”
“而且。比起直接到达她们面前。”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说的没错。”mei博士赞同道。
“即使我们无法阻止炸弹的爆炸，至少可以想办法在其爆炸之前尽量的阻挡，给hua创造机会。”
火律撇了撇嘴“说的是好听，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
“截止至刚刚，我们能用的手段都用过了。”
“不但没能阻拦分毫，甚至差点殃及自身。”
“你们应该庆幸，这个鬼地方被创造的足够大，即使是你们讨论这么久，终焉律者也还没走出去。”
“不然，你们守护的文明，都该长坟头草了。”
“不过——”火律的声音微微一顿。
“或许你们没有注意，在我们刚刚的试探中——空间，被打开了。”
交谈的声音顿时一止。
众人抬眸，正好看见眼前，乱流涌动的崩坏能聚集处，旋转的空间缝隙徐徐张开。
“不好！”苍玄登时一惊。
“决不能让祂离开此处！”
“可是我们的力量……”丹朱低声着。
身为科研人员，即使有崩坏适应能，但她们毕竟不是女武神，能发挥的作用就是用操作魂钢的方式对敌人进行攻击。
可在终律的力量下，魂钢都已经粉碎。
两人转头看向其余人。
火律摊了摊手，她的力量完全的被终焉控制，上去只能送。
姬麟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终律的身形。
就在这时，丹朱忽然出声道。
“mei博士！我记得曾经你做到过这样的事吧。”
“让终焉律者停止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上个文明发生的过去。
曾经文明遭遇终焉来袭，人类用上了自己能发挥的一切力量面对。
虽然最终仍然不敌终焉律者的强大。
可也硬生生的将终律打停机了十二个小时。
而那攻击的策划者就是mei博士本人。
mei博士却有些沉默了。
那是一场，将整个文明的未来都输掉的战争——
“那次战役的结果，难以复制。”mei博士缓缓说道。
“月光王座。集合了十二个律者核心的力量创造的终极武器，早已经毁在了终焉律者的手上。”
几人相视无言。
终焉律者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她们能应对的任何范围。
根本连阻挡其半步都做不到。
沉默的氛围中。
姬麟忽然的往终律的方向飞跃而去。
苍玄眼见不对连忙出声“姬麟！”
前方，低沉的声音传来。
“只是呆在这里，纵使有再多办法都没用。”
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停顿，直接往终焉律者的身侧靠近。
即使远离都能被终律身侧溢出的崩坏能侵蚀破坏，如果靠近……其后果——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mei博士淡然的声音响起。
姬麟却并没有停下。
“这份残躯，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消散。如今还能亲手触摸到世界，足以了。”
快速的靠近终焉律者的位置。
姬麟手中的剑爆发出炙热的光。
来自支配律者核心制造的武器，本是量产性，千支中的一支。
唯独这被姬麟的力量所挥舞的武器，唯有她握在手中的武器，才是真正的上古神器。
黄金的剑身闪烁雷电，肆掠的雷光化作刀枪剑戟，这无数的雷之利刃皆被那一剑所支配。
“或许只是一挥手。”
“或许只是一个眼神。”
“哪怕只是细微的停顿！”
“只要这副躯体，能够发挥出价值。”
“牺牲，就不会没有意义。”
单薄的身体，支配漫天的雷光，义无反顾奔向了终结。
此时。
亦正值符华与黑符交谈的时刻。
当文明遭遇灾难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
总会有人为之牺牲。
他们不需要任何理由，亦不在乎责任。只是，需要，便做了。
如此简单而已。
英雄，从来就是如此简单。
崩坏能侵蚀着身体，雷光在肆意挥洒的崩坏乱流中，逐渐变暗。
姬麟面不改色，甚至未有半分动容。
她看着那个身影。
那并不高大，却掩盖着一切的噩梦。
——终焉的律者！
“轩！辕！剑！”
天地于一瞬间被混沌所包裹，一切呼喊的声音与景象都陷入其中。
雷火交织，在天空化作最为艳丽的色彩。
仿佛，在为谁而送行一般。
万物静赖的下一刻。
一切恢复原状。
终焉律者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再次抬了起来。
英雄在暗色的笼罩中，终究……落下了帷幕。
然！
牺牲！却不会没有意义。
终焉律者正要跨入空间乱流的步伐停顿刹那，就在那刹那之际。
“休伯利安，位置锁定！——开炮！”
炽烈的光流从上空传来。
宏大的光流炮火，充斥着一切视野。
终焉并没有动作，祂甚至连侧头一看的反应都没有。
崩坏能自然的在其身旁演化为力量，为其抵挡一切伤害。
在这凝聚的崩坏下，文明的一切攻击都不会有半分效果。
终焉并不因此给予回应。
因为，没用。
终焉身后的几人亦面色复杂的看着那处，她们心中做出了这样的预测。
不！并非预测。
而是不用见证答案的事实啊！
炽光的炮火在崩坏能之前便如同被按下了时间一般，停下了动作。
硬生生的停止在了半空。
该说，果然吗？
苍玄巍然叹气。
却在此时。
上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哼。”
“我的目标，可不止是你啊！”
此刻。
天空的某处，又有其他的声音响起。
那是十分陌生的声音。
“被莫名其妙的镇压，这份仇——也该到报了的时候了。”
“月光王座！发射！”
又是一道炮火袭来，新近的火光点燃了被崩坏能所停滞的光流。
仿佛被引燃了一般。
强烈的炮火一瞬间爆发开了，那是炽烈到仿佛将周遭都扭曲了一般。
不！与其说扭曲不然说是纠正。
原本扭曲的空间缝隙，被抚平了，在这炮火之下。
终焉律者的身形完全停止了下来。
眼前空间乱流的消失，即使让无知性的祂亦受到影响。
祂第一次转过了身，将视线看向了上空。
“毁……灭……吧……”
崩坏的洪流爆发，直袭苍穹之上……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月光王座
崩坏能量形成的洪流，一瞬间冲袭天穹之上。
目所能及的整个视野范围之内，都是这力量所渲染的深谙色彩。
终焉律者并不存在知性。
也因此祂的攻击没有指向，只是粗暴的将上方完全覆盖。
而这份攻击也是因为前番的两方炮击所造成的爆炸，触及到了祂，引动了其本能。
强悍的力量能够终结任何生命乃至物质，是绝对无法正面去硬抗的强大。
所幸上方的人也感受到了那袭来力量的威势。
两艘战舰光芒闪动，能量护罩瞬间开启。
战舰本身的护罩可以抵御审判级崩坏兽的全力一击，然而在终焉之前仍然不够看。
阻挡持续的时间只有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
庞大的战舰消失在半空，崩坏流直袭而过，一路直至天顶。
所过之处所留下的力量残余至少都可以比拟审判级崩坏兽的全部崩坏能。
一击过后，终律回首，无神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前方，抬脚往前而去。
祂凌空飞舞，前方再无人能挡。
应该庆幸。
此刻的终律是以本能的选择为行动机制。
若非如此，能够轻易操弄空间的祂，恐怕早已经为文明带来毁灭。
苍玄四人看着前方的情势变化。
半晌才回过神。
幽幽一叹。
“姬麟……”
丹朱低眸道“这是她的选择……她有自己的觉悟。”
此时，mei博士收回观察终焉的目光。
轻轻推了推眼镜。
“无论如何，终焉律者的脚步被拉了回来。”
来不及感伤，更不能辜负姬麟的牺牲。
几人迅速收敛心情。
于此同时。
天空之上，原本消失的战舰再一次显出身形。
眼看着一切的炎律微微一愣。
“竟然毫发无损？”
刚刚终焉所爆发的力量，即便只是本能的一击，其中所容纳的至少也是复数律者的力量叠加。
mei博士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在被攻击的一瞬间，它们将战舰藏进了量子空间。”
“量子空间？！”炎律满是惊讶。
“那种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了的吧？”
mei博士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文明的科技也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两人交谈间。
终焉恢复了自己的行进路线。
祂没有理会天空上的二者，也使得战舰上的人有了喘气的机会。
德莉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芽衣、姬子！快上来。”
通过战舰的观察，她自然看到了下方的几人。
还未察觉到文明的变化，理所当然的将炎律与mei博士，当成了芽衣和姬子的两人。
四人对视一眼。
没有辩解，保持着沉默顺着休伯利安的接引，直接到达了舰船之上。
然后。
见到了此刻操纵着舰船的德莉莎，以及已经苏醒过来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终焉律者的律者组，西琳温蒂以及绯玉丸。
对于终焉律者，西琳自然是见过的。
草履虫已经不是第一次变了。
她所惊讶的是那家伙怎么又变成终焉了……
而绯玉丸和温蒂两个人就完全是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终焉律者，文明的毁灭者，是文明的天敌。
同时，作为律者终点的祂……也是律者们的天敌啊！
见到终焉身形的一瞬间，恐惧的内心自然而生。
这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德莉莎转头看向已经上到舰船上的四人。
看向了苍玄几人。
眼眸落在芽衣与姬子身上之时，马上，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
身穿白色大褂，带着黑色细框眼镜的芽衣，虽然样貌确实是芽衣没错，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成熟了非常多。
对！如果形容的话，更像是芽衣十年后的版本。
而在她身旁的姬子，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虽然平常的姬子也是经常带着调侃的笑容。
却绝不会如同眼前这样，好似……带着邪气一般。
“不对，你们是什么人？！”德莉莎马上反应了过来。
借由她的声音，西琳也从终焉律者出现的惊讶中回过神。
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同为律者的力量。
锐利眸光看向姬子。
“律者？！”
炎律笑了起来“有趣，没想到身为律者的你们会跟人类混在一起，还是三个。”
她赤红的眼眸略过西琳几人。
“空之律者，风之律者，侵蚀之律者……”炎律揉了揉额头。
“呵，也难怪崩坏会直接派遣终焉律者降世了。”
“你说什么？！”西琳当场就站了起来。
即使同为律者，她们之间可没什么同类的感情。
惹火了一样打。
“等等！”丹朱连忙出声道。
“这个时候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吧？！”
好在这几个家伙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出声，也就理智的停下了争吵。
眼见如此，苍玄向德莉莎解释道。
“如你所见。”
“眼下的她们并非你认识的人，而我们也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们……”德莉莎正要继续问。
苍玄打断道“虽然我并不介意向你解释我们的身份。”
“不过。你确定现在要听吗？”
苍玄的目光转向舰船前方的屏幕之上。
上面正显示着终焉律者的进行路途。
德莉莎直直的看着她们，沉默了片刻。
“罢了，现在就先相信你们。”
“明智的选择。”苍玄轻声道。
“那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德莉莎问道。
“为什么终焉律者会出现……以及，祂想要做什么？”
就在德莉莎问出声的同时。
前方屏幕微微闪烁，随之有通讯接入进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想知道。”
显示屏幕之上，带着眼镜的红发少女以及淡蓝发丝神色有些萎靡的少女，出现其中。
虽然看着是少女……其实年龄已经过百岁的逆熵成员。
特斯拉与爱因斯坦。
眼看着两个家伙出现，德莉莎满十分不满“你们这些家伙！不要随便入侵别人的通讯系统啊。”
特斯拉不屑的一抬头“啧！这种简陋的通讯，随随便便就接进来了，根本就用不着入侵。”
德莉莎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你这家伙找茬吗？！”
特斯拉嗤笑一声，正要嘲讽，爱因斯坦及时出声打断。
“好了，德莉莎。至少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就不要在意这些事了。”
特斯拉抱怨道“为了把你们休伯利安拉进量子空间，可是把我们好不容易研发的试做型007x号都烧毁了。”
“试做型007x号？这是什么？”德莉莎问道。
“可以锁定量子空间位置并短时间进行跃迁的机器，不过因为是试做型功能有限，刚刚那一下子就是极限了。”爱因斯坦解释道。
“你们这些家伙……难怪最近一直没动静，原来是在研究这个吗？”
“该不会又想搞什么吧？”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吧？”特斯拉反问道。
德莉莎闻言，撇了撇嘴也就不再说什么。
“话不多说。”爱因斯坦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苍玄等人的方向。
“我想在此之前，我们有必要先了解关于现在局势的情形。”
稍稍沉默，mei博士走到屏幕之前。
关于终焉律者的情况，她绝对是比任何人要有发言权。
“终焉律者，我想你们应该有大部分的了解了吧？”她看向特斯拉两人。
“毕竟，能够复制出月光王座，想必你们得到了我们留下来的某些信息。”
这短短的两句话，却明确的显示了她的身份。
“你是……”爱因斯坦惊讶的看向她。
mei博士没有多言。
她直接说道。
“其他的话，多说也没有意义。”
“现在我们必须阻止终焉律者的步伐，无论如何，不能让祂从这个地方走出去。”
“终焉律者……并非人力能够对抗。”爱因斯坦缓缓道。
经由刚刚对抗，她们已经明确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
那是可以一瞬间，让任何与之为敌的存在完全崩溃的强大。
那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的确。”mei博士冷静道。
“如果是之前，我们确实做不到。”
mei博士走到休伯利安的控制表前方，稍稍几下操作。
将终焉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她淡然的声音缓缓说着。
“这是以文明为量级的敌人，任何人都无法与之匹敌。”
“即使是文明，在祂面前也只能束手无策，只能静待毁灭的倒计时走至零刻。”
“但……”
“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mei博士说着，抬头看向特斯拉两人。
而听着她话语的其他几人靠了过来。
“什么机会？”爱因斯坦问道。
“月光王座。”mei博士回答道。
“所幸，你们将月光王座复制了出来。”
“虽然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但至少我们不再一如先前那般束手无策。”
“缺少了重要部分？”比起mei博士绘出的希望，爱因斯坦更关注的是这方面。
特斯拉皱起了眉头。
“的确。自从我们得到月光王座的资料，并按照其构造百分之百的复制出来后。”
“始终感觉有不足的地方，它与记载上的力量，差了太多。”
爱因斯坦接声“我们也试过各种各样的力量填充，却完全没有效果。”
“那是自然。”mei博士说道。
“月光王座的核心本就难以复制，它所使用的并非任何常规的能量做动力。”
“月光王座真正的力量来源——是十三个律者的律者核心！”
“律者核心？！”爱因斯坦两人震惊道。
mei博士点了点头。
“月光王座是对终焉律者的最终兵器。”
“它的真正作用，是以律者核心作为容器将终焉律者的崩坏能量吸收，并将其消散。”
“若是能够集合十三个律者的核心，其效用可以将终焉律者至少百分之三十的崩坏能力消散。”
mei博士说到这个地步，作为科学人士的两人马上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说，月光王座的使用方式，并非是攻击，而是吸收？”爱因斯坦思索着说道。
“原来如此。终焉律者本身的崩坏能已经让祂可以抵挡一切伤害，外在的攻击绝不可能撼动祂。”
“所以需要反其道行之，反过来吸收祂的力量将其消散，做到变相打击的手段。”
“高明的手段。”
“不过，若是照你所说。如果我们现在要使用月光王座制服终焉律者……”
她的话虽没有说完，但mei博士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没错。”
“在使用这个方法之前，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律者核心作为容器。”
“同时。还需要有人能在这份吸收的力量到达之前，将终焉律者的步伐，短暂的停下来。”
曾经的文明，为了使用月光王座对付终焉律者，可是出动了包括凯文、符华在内的八个超强战士阻拦，最后付出绝大部分人牺牲的后果，将终焉的步伐停下来。
并以月光王座的一击，将终焉律者给打停机了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现在要做到同样的程度。
不！不说十二个小时。
哪怕只是争取更多的时间，也需要足够的律者核心以及足够强大的战士去阻挡终焉。
听着她们的交谈。
丹朱摸了摸下巴。
“这些条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西琳的方向。
“如果说律者核心的话……”
西琳表情一变，温蒂迅速后退，绯玉丸瑟瑟发抖，炎律面无表情。
“你想做什么？！”
对于律者来说，律者核心就是力量的来源。
就跟人的肾一样，挖了可就废了——虽然她们还能再塞回去，但就算能塞回去，谁会没事挖自己的肾出来啊？
吃烤腰子吗？
丹朱笑眯眯道“反正还能装回去，不如暂时贡献一下呗？”
“休想！”
“走……走开。”
“……大姐！大姐救命啊！”
炎律没有说什么，倒是这三个家伙首先就明确的表达了反对。
就在西琳三人警惕的时候。
mei博士忽然说道。
“其实，也不必要将律者核心拿出来。”
“只要你们能在月光王座被崩坏能侵蚀毁灭之前，尽可能多的吸收崩坏能，一样可以达到相同的事。”
“吸收崩坏能？”西琳一愣。
mei博士转头看向她，唇角轻轻勾起。
“没错。想必吸收崩坏能之后，身为律者的你们会变得更强。”
西琳沉默少许。
她转头看着自己两小弟。
“好！我们同意了。”
温蒂/绯玉丸“……”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天使重构
深谙的境界在逐渐变得透明。
金色的光芒闪耀，逐渐映照所有目所能视之处。
终焉在行走。
祂的前方并没有目的，这由概念形成的境界之地，是无穷无尽的。
若是以人力步行，哪怕是走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出口这样的东西出现。
所以。
祂真正在做的，是在侵蚀。
祂的步伐，祂每行过的路途，崩坏能量都在持续的扭曲着这份概念。
当这片境界到达极限之后，通往文明的道路自然便出现了。
境界逐渐透明化的变化，便是最为明显的征兆。
空中战舰上的几人亦发现了这一点。
当这片界域完全透明的那一刻，就是她们的一切谋划失去意义的时刻。
所以，不能再犹豫了。
众人开始着行动，将律者组的成员安排在特定位置，等候月光王座的开启与连接。
接下来所需要的。
便是能将终焉律者步伐停下来的人。
那是必须正面与其敌对的人员。
众人对视着。
陷入了困境。
要将终律的步伐停下，所需要的战斗力绝非简单。
若是以前文明的战力来计算。
必须要数名能够比拟凯文、符华全盛时期的战力。
那可是每一人都有着远胜于律者的强大实力。
如今。
眼下的战斗力，除却律者组成员，真正能够形成有效战斗力的，只有德莉莎。
即使是德莉莎，如果不使用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也决达不到符华的全盛地步。
虽然同是融合崩坏兽基因的融合战士。
但不同的是，符华等人是以成年人的姿态与心智，完全掌控了这份实力。
而作为卡莲基因与崩坏兽基因创造的克隆人，德莉莎还是太嫩了。
这个时候。
已经没有了选择。
德莉莎深吸了一口气。
“准备开始吧！”
“德莉莎？”剩余的人惊讶的看向她。
德莉莎正色道“阻挡终焉律者的任务，就由我和休伯利安来完成。”
“但是……”即便加上休伯利安的力量，亲眼见证过终焉实力的她们并不认为能够做到。
德莉莎没有退却。
她走到控制室前，看着下方的终焉，那自己所熟悉的面容。
那是属于琪亚娜的容貌。
“这里就交给我。”德莉莎转头看向苍玄几人。
“引导月光王座需要你们的力量。”
mei博士对上她的眼眸，看见了属于她的坚持。
“你……”
那是十分熟悉的眼眸，曾经文明中迎战终焉的八位战士，每一人都拥有的坚定眼神。
“……我明白了。”
她轻声应下了话语。
当一切安排进行之后，休伯利安号上，终于还是剩下了一人。
德莉莎眼看着下方的身影。
“这一次。”
口中说着只有自己能明白的话语。
“无论如何，我会亲手将你带回来。”
“琪亚娜”
幼小的白发少女映象出现在脑海之中。
没有半分的犹豫。
德莉莎启动着休伯利安。
战舰所行进的速度远超过终焉的步伐，迅速来到其前方的上空。
“休伯利安，开始锁定。”
屏幕之上，休伯利安的主炮准星开始锁定着那个身影。
“给我，停下来吧！”
纤细的手指按在了按钮之上。
凝聚的光炮动能，于一瞬间发射出去。
炙热的攻击，刹那间以远超疾风冰雨的速度，飞速击向终焉的律者。
空气被其蒸发，炮击所过之地，只留下那一片赤色的余波。
那一炮是凝聚了休伯利安全部动能所转化的最强攻击。
德莉莎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攻击触及终律的方向。
行进的身影微微一顿。
爆炸之声惊天而起，余波所产生的光热瞬间笼罩周边一切。
终焉律者的身形便位于其中。
德莉莎紧紧看着那方的动向。
她不敢大意，终焉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一切文明所认知的程度。
她绝不认为仅是如此，就能做到什么。
事实也如她所料。
震荡传播的余热冷却，毫发无损的身形出现视野之内。
终律抬起了头。
淡金色的眸光看向休伯利安所在的位置。
眼眸之内印刻着神纹，正徐徐展现着光辉。
终律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祂仅仅是将视线看了过来而已。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眼。
德莉莎的脸色瞬间变化，迅速操作战舰，开启移动。
可惜的是，她的动作慢了一步。
攻击到来没有半点先兆，更没有给她丝毫反应时间。
崩坏能汇作的射线，跨越了时空的遮掩。
仅仅一眨眼，将休伯利安完全洞穿。
控制室中，红色的警报不间断的响起。
德莉莎飞快的调动着休伯利安的检查装置。
眼中满是惊愕。
“只是一瞬间，休伯利安损毁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就是终焉律者的实力。
这无法对抗的强大。
只是这一眼。
便让休伯利安接近损毁。
德莉莎攥紧了拳头。
失去动能又被损毁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机体，休伯利安在逐渐向下掉落。
到了这个时刻。
如此紧张的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必须将她拦下来。”
心中这般想着。
她做出了极其大胆的举动。
“血骑士，月煌！显现！”
锁链随着她的装甲显现出来，德莉莎吸了口气。
十分干脆的出了控制室来到战舰的表面。
“接下这一招吧，终焉律者。”
金色的十字架展开在她的面前，映照着雷光的锁链开始由其中源源不绝的冒出。
德莉莎操纵着锁链，将掉落的休伯利安完全捆绑起来。
她控制着休伯利安机体，强行调整着方向。
朝向了终焉的方向。
其余所有人眼看着她的动作，见证着她的举动——那是与姬麟如出一辙的方式。
“德莉莎！”
mei博士沉默无言着。
这就是这个文明的觉悟吗？
她想着姬麟无所畏惧奔赴牺牲的情形……
战舰以无畏的姿态，破开虚空，在凛冽风声中——撞向了终焉律者。
巨大的阴影将终律的身形完全笼罩。
这一刻。
终焉终于动作了。
战舰的到来，祂本能的感受到攻击。
然后竖起了食指。
那是何等巨大的对比，庞大到简直遮天覆地般的战舰，与小小的一根手指——
伴随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休伯利安迅速的出现在终焉的面前。
出现在她的正上空，亦是那根手指之上。
于此一刻。
天地一片静谧。
某种事物涌现了。
那是庞大到能让任何人都绝望的崩坏能。
强悍到无法以任何语言形容的崩坏洪流。
由那根手指之上，汹涌爆发。
撕裂机体，破碎钢铁，将一切都腐蚀殆尽，哪怕名为时间的事物，在这强大力量之中，亦要俯首。
这便是，来自……
——终焉律者的攻击。
休伯利安的舰体仅仅在之中持续不过数秒时间。
犹如水气蒸发一般，完全的消散在崩坏洪流之内。
然后。
便将是德莉莎了。
身处休伯利安之上的她，已经难以离开。
眼看着崩坏洪流的席卷，德莉莎并未绝望，只是——有些不甘。
苦笑一声。
“连做到这个地步都没用了吗？”
她闭上了双眼，等候终结的到来。
已经能够感受到崩坏洪流的逼近，甚至还未完全接触，她的手掌便开始出现暗色的斑点，那是侵蚀融化的征兆了。
她，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至极关键之刻。
“星天坍塌”清丽的嗓音忽然响起。
便在这同时。
空间之内，同时亦有虚幻的铠甲出现在德莉莎面前。
极致的凛冽也于这一刻，将空气完全冻成冰面，抵挡在德莉莎前方。
“苏醒吧！”
冷静的声音同时传来。
“荣耀的捍卫者”
“冰霜的主人”
这是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德莉莎诧异抬头，还未等她看清楚来人。
借由三方攻击所抵挡，争取的刹那时间。
耳旁忽然响起了某种事物的轰鸣之声。
“all systemnormal”
蓝色的流光出现在德莉莎眼前。
冷冽的声音轻起。
“ride on!”
映现着光辉，蹁跹的裙摆涟漪飘荡，披散发丝随风飘摇。
来人伸手将德莉莎拉到了自己身后。
“布洛妮娅？”德莉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布洛妮娅没有多言。
驾驶着重装小兔变化的摩托车，眼眸直直盯着前方。
“学院长，抓紧了。”
“你……你想做什么？”
板鸭的前方，正是崩坏洪流逼临之处。
“理解，编写，再构造，即使是崩坏——”
“也能重构！”
她拧动把手，全力爆发，虚空之上一排排的阶梯显现。
驾驶着器具的布洛妮娅，借由阶梯的搭建。
冲向了前方，奔向崩坏能袭来之处。
然后。
迅速升高位置，就在刹那之间将攻击完全避开。
盘旋天空之上。
轰隆！！！
巨响侵袭一切，就在两人离开刹那，崩坏洪流将前方完全覆盖侵蚀，一切都于其中化作灰尘。
“看来是赶上了。”
枪声莲舞轻起，一道道的攻击，将崩坏遗留的色彩击破。
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少女身形悄然而至。
天空之上。
长枪从天而落将终焉律者前方所散发的崩坏流完全震散。
黑渊白花闪动光辉。
同时。
冰霜顺着大地延伸至前方。
镰刀闪动犹如泷月流光一般。
卡莲。
幽兰戴尔。
丽塔。
三个人，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出现。
她们站在终焉身前。
沉默着看向对方。
根本不需多言。
终焉的性质就已经十分明晰的出现在每个人脑海。
幽兰戴尔缓步上前，从冰冻的大地上拔起长枪。
原本是前来调查。
但如今情况，甚至连交流都不需要，她们便已经知道自己该行之事。
“到此为止了。”
她轻声着。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
我是孕育一切的白。
诞生自创世之前。
存在于湮灭之后。”
刺目的光辉化作洪流直逼天际。
幽兰戴尔满目淡然的握着这至极之枪。
卡莲诧异的看向幽兰戴尔，身为前天命最强女武神，她自然知道黑渊白花的存在。
“这个时代，已经有人能将黑渊白花掌握到这种程度了吗？”她惊讶着。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啊。”
终焉身遭的崩坏洪流已经到达了无语伦比的程度，要想击破这护盾，只是如此远远不够。
卡莲抬手。
金色的十字架出现在其面前。
犹大的誓约。
德莉莎被布洛妮娅救走之际，她顺手将犹大牵引了出来。
根本就不需要多说什么，犹大的誓约本就是卡莲曾经的武器。
当她的手放在犹大之上的那刻。
金色的结界瞬间出现。
犹大的誓约，乃是由前文明的第十一律者核心打造。
第十一律者乃是反律者。
其能力是能够使崩坏能无效化。
即使面对终焉律者无法真正做到崩坏能无效，但削弱亦足够了。
卡莲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释放了犹大最强的力量。
反崩坏的结界一瞬间包裹一切。
“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第零额定功率——”
“展开！”
犹如螺旋一般的锁链横亘天际，锁链环绕之中的一切都陷入反崩坏的能量场之中。
终焉亦莫如此。
第一次。
祂主动的停下了步伐。
反崩坏的力量，让祂感受到了极致的不渝。
祂抬眸的一刹那。
未等终律的继续反应。
幽兰戴尔终于也出手了。
“神之键！黑渊白花！”
“第一额定功率——”
光子汇作的灵枪，黑与白的构成，生于死的并合。
刺穿眼前的一切。
“——圣枪绽放！”
灵枪刺穿躯体，虚空之中唯有一片白茫闪光。
终焉的动作，终于，完全停下了。
即使未能伤到祂分毫，可就这一刻，崩坏能的活性，被停止了。
这已足够！
mei博士眼见如此。
毫不犹豫，迅速配合苍玄、丹朱，以及爱因斯坦、特斯拉几人操作月光王座——
就是现在！
仿佛接引一般的光芒由终焉之处传递而出，直至天际月光王座之处，然后化作数道光芒，分散四方。
西琳、姬子、绯玉丸、温蒂以及布洛妮娅之处。
五个律者的核心迅速吸收着终焉的力量。
终焉律者的动静，开始肉眼可见的消停。
祂的气息开始平缓。
但。
不够。
mei博士眉头深皱。
只有五个律者，接受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吸引的速度，若是持续下去，月光王座一定会被崩毁。
眼见如此。
她一咬牙。主动上前接受起了崩坏能量的入侵。
她使用的是芽衣的躯体，而在芽衣身体之内，还存在着——雷之律者的核心。
对于这一点，她能够感受到。
本不打算如此。
雷之律者并未觉醒，崩坏能的注入有一定的风险，但到了如今时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崩坏能的强势入体，身体瞬间传来剧痛，仿佛将要炸裂一般。
mei博士紧咬牙关，未出半声。
不行。
还是不够。
即使加上自己。
在这时刻，她已无法考虑其他，mei博士迅速传讯其余人。
“快！快用神之键！”
“神之键是律者核心制作。”
她的声音透过月光王座的装置传达至所有人耳中。
卡莲微微一愣。
幽兰戴尔同时回神。
两人一起动作。
犹大与黑渊白花展开，接受起了崩坏能量的到达。
另一边。
忍着崩坏能传递剧痛的布洛妮娅拿出了伊甸之星。
她正打算再次操作之时，德莉莎忽然接过了伊甸之星。
“学院长？”
“你现在已经到达极限了。”德莉莎说道。
“这就交给我吧。”
虽然无法完全掌控伊甸之星，但至少简单的使用不会有问题。
伴随着神之键的使用。
接受崩坏能量的数量已经达至九人。
虽比起前文明拥有十三律者核心的程度还是相差甚远，但至少已经勉强能够缓和月光王座的压力。
由终焉之处散发的崩坏能，经由月光王座的中转，传递到每一个律者核心之处。
开始达成稳定的平衡。
就在这样逐渐进行的情况下。
终焉律者显然并不打算默认于此，祂冷淡的抬眸。
月光王座终究没有完整，祂并非如同前文明那般无法抵抗。
轻轻的动了动手指。
输出的崩坏能一瞬间暴涨。
祂打算直接将月光王座的吸收给撑毁。
忽然的，冰霜极致覆盖而止，将终焉律者完全冻入其中。
丽塔笑眯眯的出现在其面前。
“好孩子现在可是要乖乖听话哟。”
被阻止了。
崩坏能被犹大结界笼罩，又被黑渊白花刺穿，现在还持续被吸收的时刻，竟一时无法反抗。
丽塔守候在终焉前方，静待着。
虽然过程十分艰辛，但事情终于有如安排那般走向预定轨道……
本该如此的。
可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刚刚一瞬间爆涨的崩坏能加大了众人承接崩坏能量的压力。
然后，理所当然的有人支持不住了。
——是绯玉丸。
原本娇小有如人偶般的身形，在崩坏能量的影响下，变成了正常少女的大小。
此时的绯玉丸神志开始迷茫起来。
眼眸逐渐变成血色，身为律者的她竟然再被崩坏能所影响。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只绯玉丸，并非本体。
它不是完整的第十二律者，它拥有的只是律者的一部分而已。
而另一部分则在其他地方啊。
眼看着崩坏能的持续注入，绯玉丸的神情变得异样起来。
它的脸色也开始浮现了痛苦的色彩。
被遗忘的过往开始回忆了起来。
好痛。
好痛苦。
被斩杀的痛苦。
被分尸的痛苦。
明明不打算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自己却要被伤害——
这样的感情逐渐浮现。
火焰开始浮现在它身旁。
绯玉丸身后，巨大的狐狸显出形体。
“大姐，救命啊……大姐……姐姐……”
无声的喃语着。
在绯玉丸将要完全失控的时候，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温柔的话语就这么传达至心底。
“姐姐来了……铃……”
是八重樱！
不，更应该说是，前文明名为樱的战士。
腰间佩戴着地藏御魂的她与绯玉丸一起承受了崩坏来袭的痛苦。
地藏御魂，第十二神之键。其核心，正是绯玉丸的侵蚀之律者核心。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天火自苍穹而来
逐火之蛾。
乃是前文明人类对崩坏最后的抵抗。
mei博士、凯文、符华曾经都是这个组织的人。
名为樱的少女亦是如此。
融合了崩坏兽的基因，成为融合战士。
身为组织最强战力的一员，为了守护人类而拼命战斗着……
律者，是一旦出世必定会带来灭绝般毁灭的存在。
那是每一名都有着毁天灭地般能力的敌人。
为了与这样的存在战斗，人类创造了融合战士。
融合崩坏兽的基因，打破人类的极限，达到能比拟律者，甚至将其超越的实力。
在人类的努力下，融合战士的奋力协作下，律者逐一被消灭。
第一律者，第二律者……直至第十一律者。
尽管人类为此付出了巨大牺牲，尽管人类最后的城市仅剩下三座。
却依旧没有走到绝望。
为了守护人类最后的希望。
少女便是在不间断的战斗中逐渐成长，人生的大部分都在对崩坏的战场厮杀。
为了这样的事，她舍弃了自己绝大部分的东西。
生命中只存在战斗与……内心唯一的光芒。
她的妹妹，铃。
人类是否还有前途，前方是否还有光明，这些少女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敌人斩杀而已。
即便如此，少女也未曾有过懦弱，未曾半分退缩。
只要还能握起刀，她的光芒就会为她照亮前方，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平淡却又不普通的人生或许便会这样一直走到终结。
——直到。
第十二律者的出现。
那是樱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事……
被检测认定为第十二律者的人。
是铃。
她唯一的妹妹。
尽管铃一直都保有着人类的意识，也没有显现身为律者的能力，却仍然被惧怕律者的人类囚禁了起来。
自己一直守护的对象与铃之间，樱陷入必须做出的抉择之中。
她必须做出选择。
又是……选择。
然而，樱并非符华。
所以，她拿起了自己的刀，闯入了基地。
人类。
于铃之前。
根本，一文不值。
她闯入了关押铃的牢房，想要将铃救出来……哪怕从今以后自己带着她远离人类。
至少，要将那个小小的身躯守护住。
内心如此想着的樱，见到的。
却是已经冰凉残破的躯体。
恐惧律者的人类，将铃幼小的生命结束了。
那个每天会带着温柔笑容喊着自己姐姐的声音。
她，再也无法听见。
握起了刀的手，无法再拥抱。
守护人类的信念，守护不住自己唯一的牵挂。
这样残酷的事，让樱为之崩溃。
她的生命再没有留恋，直到最后，那份意志只能在不甘内疚中逝去……
樱落之后。
死去的铃的意志却完全苏醒化为了律者，狂乱的律者毁灭了人类最后的城市，直至被mei博士封印在黑匣子中。
十二律者结束了，同时结束的还有那对姐妹。
事后，凯文将樱的尸体带回了她的故乡，但此刻的城市已经在十二律者的狂乱中化为了灰烬。
那座本该是以盛产樱花而出名的城市，再看不到一片花瓣飞舞。
樱花
……散尽了。
此刻。
拥抱着铃身体的樱紧紧不放。
口中说出了自己曾经未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姐姐来了……铃……”
终焉律者所释放的崩坏能量被她引导着地藏御魂所接受。
地藏御魂之内，蕴藏着第十二律者真正的核心，同时那也是律者真正的狂爆来源。
绯玉丸是第十二律者中属于铃的那部分。
而地藏御魂里藏的便是完全属于律者的那一份，绯狱丸！
接触到崩坏能量的刹那，属于律者的力量再次狂乱起来，那是仿佛要侵蚀一切般的意志。
是属于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的能力。
作为掌控地藏御魂的人，樱和铃自然是首当其冲。
绯玉丸紧紧抓着那让她本能安心的手臂。
“姐……姐……”
樱轻声温柔的安抚着她“不会有事的。”
她的力量已经不想再为别人而释放。
只为守护自己怀中小小的身形。
极寒的温度一瞬间，将周遭笼罩，那是片刻间就降到难以感知的地步。
那是能将空间都冻结的寒冷。
寒狱冰天
樱只是低喃着。
冰霜飞舞，将地藏御魂的暴动永固其中，狂乱的律者力量，亦被其冻结……
……
经此一役，在这数人的努力下，终焉的步伐，完全的被停止了。
月光王座之上。
mei博士抬眸看向虚无的上空，仿佛透过层板将视线投入某处。
那里应该是战斗之所。
那里应该有战斗的两人。
但她的意念所在乎的并非只是那两人。
她知道还有其他人在，也知道那个人的想法，她相信对方会做出的选择。
一如对方从来都相信她一般。
黑符化现的境界之外，现实中。
惊天彻地的战斗已打响多时，天空，大地乃至地底，甚至是虚数空间，量子世界都未曾脱离战场。
六阶之间的交锋，已经覆盖眼下星球的任何地方。
那份交战的炽烈被文明中的所有生物收入眼中。
时空破碎般的景象，发生在每一处地方。
每一处破裂的时空都是那两人交手的征兆。
伴随着织天豪光，本是黑夜，却被这光芒映照犹如天明，天际轰然巨响。
身形由天而落，落在地面。
符华擦了擦嘴角从地面站起，尽管同为六阶的她面对黑符有一战之力。
但可惜的是，自身状态的不全，外加经由黑符的谋划，本身概念被压制。
她一直处于劣势。
直至现在，眼中看不到一丝胜利的机会。
对手很强，强在谋划，强在全盛的状态。
而符华很弱，弱在自身的虚弱。
“还要挣扎吗？”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即使勉强抵抗我的侵蚀，也没有半分意义。”
“你的力量在逐渐变弱。耗费自己全部的潜力只为了拿回六阶的实力，但这份实力并不持久不是吗？”
黑符凌空站立在她面前。
浅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看着符华，那双眼中所收录的，是符华的一切。
她的状态自然瞒不过黑符。
符华紧了紧握拳的手。
“那又如何？”
她没有因此有过丝毫的怯意。
胆怯？放弃？这样的词从来不存在她的字典中。
“这份力量本非我所需，即使用尽也罢，只要能阻止你，便不会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黑符静静的看着她。
“那你呢？”
“没有了这份力量的支撑，你的身体还能存在几时？”
“若非这概念的维持，你的躯体早已崩溃。”
符华微微闭眼。
“我亦如此。”
黑符一怔，随即不屑的笑出了声。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赤鸢上仙。”
“真是好伟大啊。”
符华皱眉看向她。
黑符缓缓落下。
“真是可惜，你的这份伟大，我并没能得到。”
“抛弃了自身的私欲，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却偏偏死守着这种东西的你。”
“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黑符伸出了手。
在她出手的刹那。
其身后的一切，都在恍若时光的流逝中，消散成灰，文明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化作她的力量。
“你……”
眼看着周遭的建筑在黑符的动作下消散，符华脸色一变。
黑符毫不理会。
她的身后，犹如时光流转一般。
一瞬间映现了数万年的过去演变。
“该……结束了。”
至极的一击，自然也该是终结的一击。
符华不敢大意。
同时启动着羽渡尘与太虚之握的力量。
两把神之键维持着她自身的概念，以借之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面对黑符。
双方蓄势待发。
天穹震荡，整个城市摇晃起来。
文明之间的对碰，于这小小城市而言，是绝难承受的体量。
整个天穹市所有的建筑都在其中飘摇，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便在这个时刻。
这交碰的刹那之刻。
黑符忽然一怔。
毫无预兆的止住了。
持续时间只有一瞬，那正是终焉律者被控制住的时刻。
控制终焉的她，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终焉律者此刻的反馈。
但她说到底毕竟是六阶，就位格而言也绝不差于终焉的存在，一瞬间的恍惚对黑符的影响已经是极限了。
回神的刹那。
却见前方攻击已经临身。
是符华的攻击。
即便只是一瞬，这一瞬间的时机，她怎么会放过？
“寸劲.开天”
这是她最为平常的招式，却也是符华最为强大的招式。
那一拳之中，所蕴含的是她此刻所能施展的全部。
肉眼可视，那是平平无奇的一拳。
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一击，但那其中蕴含概念的极限所传达的，是文明全力的一搏。
摧山倒海，斗转星移，亦莫过于此。
这本就是文明该有的实力与潜力。
黑符正眼看去，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即使失了先手，结果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终焉被控制也算不了什么。
那只是她闲暇之余，给予文明的考验而已。
只要将符华，自己的本体吸收，她就会成为最完整的存在，甚至超越自己。
她的**，才会真正得到实现。
彼处的战场，只是调剂。
此处的战场，才是一切。
黑符如此想。
亦回应着符华的攻击。
这最后的对决。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起手，以及攻击。
那是甚至超越对方的实力。
这最为平常，也最为强大的攻击。
黑符低声着。
“寸劲.开天！”
概念的极致碰撞就将在此刻展开。
战斗的终结也该在此刻完结。
全部。
都该结束了。
交融的概念相互抵消，相互容纳。
符华的脸色满是凝重。
黑符却神色自然。
就如她所想那般，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的她远强于符华啊——
站在天枰上的两人开始出现了偏移。
伴随着这个现象。
文明中越来越多的人发生着改变。
山川建筑也在变化着。
文明级别的覆盖，所有的一切都如同，mei博士覆盖芽衣那般现象发生。
她的谋划，她的**，她所为之付出的努力，终于将要实现了。
黑符嘴角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
“终于……能再见到了。”
她如此低喃着。
世界就此发生着改变，伴随着改变，符华本身的力量也更渐虚弱。
现文明逐渐被替换，文明的概念开始减弱，所能给到她的支撑也变得低沉。
面对着黑符压倒性的侵蚀，她咬牙死撑。
不能退。
必须守护住。
符华眼中是坚定的决然。
无论如何。
至少，不想再一次见到文明逝去的景象。
这一次，至少，要走到最后而非独留下自己一人。
带着这样的决意。
她将自己所能留下的全都豁出去，汇作力量，向黑符发起了最后的反抗。
“没用的。”
黑符冷静着出声。
“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她看着符华的拼死一博，看着那个自己，走向终结的时刻。
双眼映照着身形，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喜色。
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黑符没有动作。
静待对方自己走向结束，犹如追逐火焰的飞蛾一般。
黑符低眸。
心中浮现着某些思绪。
便在这样的情形中。
一切都仿佛成为定局的时刻。
“该结束的……”
“——是你啊。”
清朗的声音响起在两人的耳旁。
未所能及，黑符诧异抬头。
眼中已经被汹汹火焰的赤燃色彩覆盖，将一切燃尽的终极火焰，于一瞬间缠绕她的身体。
天火自苍穹而来。
燃尽业障终归劫灭。
男人手握大剑走到两人前方不远，手中赤炎般的剑身正燃放这浓浓烈焰。
火焰便是自此而生。
只为破坏而来。
神之键.破坏之键.天火圣裁！解放！
“天火——”
“劫灭！”
那份火焰，燃烧着一切，本就是律者核心而成的神之键，本就是对文明的武器，发挥着它应有的效果。
燃烧着黑符的身体。
那份概念竟为之消退。
黑符愕然看向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相信。
她的愿望是复活曾经文明，以及前文明的一切，mei博士自然也是其中。
而追逐着mei博士的凯文，不应该如此选择。
凯文冷淡的看着她。
“我的愿望，毫无意义。”
“这份身躯苟延残喘数万年，只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黑符无言以对。
就这对话的刹那。
符华终于看到机会。
同时爆发而起，一拳击穿了黑符的概念封锁，更击破此处空间。
空间破碎随之显现。
她与黑符以及凯文的身形同时跌落空间漩涡之内。
位置变换。
再回首。
三个人，出现在深谙境界之内。
这里。
并非只有她们。
德莉莎、卡莲、樱、mei博士、律者组……以及终焉律者皆在此处。
或许是巧合。
也或许是必然。
三人来到了黑符的境界之内。
这聚集了所有人的。
终结之地！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天火自苍穹而来
逐火之蛾。
乃是前文明人类对崩坏最后的抵抗。
mei博士、凯文、符华曾经都是这个组织的人。
名为樱的少女亦是如此。
融合了崩坏兽的基因，成为融合战士。
身为组织最强战力的一员，为了守护人类而拼命战斗着……
律者，是一旦出世必定会带来灭绝般毁灭的存在。
那是每一名都有着毁天灭地般能力的敌人。
为了与这样的存在战斗，人类创造了融合战士。
融合崩坏兽的基因，打破人类的极限，达到能比拟律者，甚至将其超越的实力。
在人类的努力下，融合战士的奋力协作下，律者逐一被消灭。
第一律者，第二律者……直至第十一律者。
尽管人类为此付出了巨大牺牲，尽管人类最后的城市仅剩下三座。
却依旧没有走到绝望。
为了守护人类最后的希望。
少女便是在不间断的战斗中逐渐成长，人生的大部分都在对崩坏的战场厮杀。
为了这样的事，她舍弃了自己绝大部分的东西。
生命中只存在战斗与……内心唯一的光芒。
她的妹妹，铃。
人类是否还有前途，前方是否还有光明，这些少女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敌人斩杀而已。
即便如此，少女也未曾有过懦弱，未曾半分退缩。
只要还能握起刀，她的光芒就会为她照亮前方，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平淡却又不普通的人生或许便会这样一直走到终结。
——直到。
第十二律者的出现。
那是樱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事……
被检测认定为第十二律者的人。
是铃。
她唯一的妹妹。
尽管铃一直都保有着人类的意识，也没有显现身为律者的能力，却仍然被惧怕律者的人类囚禁了起来。
自己一直守护的对象与铃之间，樱陷入必须做出的抉择之中。
她必须做出选择。
又是……选择。
然而，樱并非符华。
所以，她拿起了自己的刀，闯入了基地。
人类。
于铃之前。
根本，一文不值。
她闯入了关押铃的牢房，想要将铃救出来……哪怕从今以后自己带着她远离人类。
至少，要将那个小小的身躯守护住。
内心如此想着的樱，见到的。
却是已经冰凉残破的躯体。
恐惧律者的人类，将铃幼小的生命结束了。
那个每天会带着温柔笑容喊着自己姐姐的声音。
她，再也无法听见。
握起了刀的手，无法再拥抱。
守护人类的信念，守护不住自己唯一的牵挂。
这样残酷的事，让樱为之崩溃。
她的生命再没有留恋，直到最后，那份意志只能在不甘内疚中逝去……
樱落之后。
死去的铃的意志却完全苏醒化为了律者，狂乱的律者毁灭了人类最后的城市，直至被mei博士封印在黑匣子中。
十二律者结束了，同时结束的还有那对姐妹。
事后，凯文将樱的尸体带回了她的故乡，但此刻的城市已经在十二律者的狂乱中化为了灰烬。
那座本该是以盛产樱花而出名的城市，再看不到一片花瓣飞舞。
樱花
……散尽了。
此刻。
拥抱着铃身体的樱紧紧不放。
口中说出了自己曾经未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姐姐来了……铃……”
终焉律者所释放的崩坏能量被她引导着地藏御魂所接受。
地藏御魂之内，蕴藏着第十二律者真正的核心，同时那也是律者真正的狂爆来源。
绯玉丸是第十二律者中属于铃的那部分。
而地藏御魂里藏的便是完全属于律者的那一份，绯狱丸！
接触到崩坏能量的刹那，属于律者的力量再次狂乱起来，那是仿佛要侵蚀一切般的意志。
是属于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的能力。
作为掌控地藏御魂的人，樱和铃自然是首当其冲。
绯玉丸紧紧抓着那让她本能安心的手臂。
“姐……姐……”
樱轻声温柔的安抚着她“不会有事的。”
她的力量已经不想再为别人而释放。
只为守护自己怀中小小的身形。
极寒的温度一瞬间，将周遭笼罩，那是片刻间就降到难以感知的地步。
那是能将空间都冻结的寒冷。
寒狱冰天
樱只是低喃着。
冰霜飞舞，将地藏御魂的暴动永固其中，狂乱的律者力量，亦被其冻结……
……
经此一役，在这数人的努力下，终焉的步伐，完全的被停止了。
月光王座之上。
mei博士抬眸看向虚无的上空，仿佛透过层板将视线投入某处。
那里应该是战斗之所。
那里应该有战斗的两人。
但她的意念所在乎的并非只是那两人。
她知道还有其他人在，也知道那个人的想法，她相信对方会做出的选择。
一如对方从来都相信她一般。
黑符化现的境界之外，现实中。
惊天彻地的战斗已打响多时，天空，大地乃至地底，甚至是虚数空间，量子世界都未曾脱离战场。
六阶之间的交锋，已经覆盖眼下星球的任何地方。
那份交战的炽烈被文明中的所有生物收入眼中。
时空破碎般的景象，发生在每一处地方。
每一处破裂的时空都是那两人交手的征兆。
伴随着织天豪光，本是黑夜，却被这光芒映照犹如天明，天际轰然巨响。
身形由天而落，落在地面。
符华擦了擦嘴角从地面站起，尽管同为六阶的她面对黑符有一战之力。
但可惜的是，自身状态的不全，外加经由黑符的谋划，本身概念被压制。
她一直处于劣势。
直至现在，眼中看不到一丝胜利的机会。
对手很强，强在谋划，强在全盛的状态。
而符华很弱，弱在自身的虚弱。
“还要挣扎吗？”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即使勉强抵抗我的侵蚀，也没有半分意义。”
“你的力量在逐渐变弱。耗费自己全部的潜力只为了拿回六阶的实力，但这份实力并不持久不是吗？”
黑符凌空站立在她面前。
浅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看着符华，那双眼中所收录的，是符华的一切。
她的状态自然瞒不过黑符。
符华紧了紧握拳的手。
“那又如何？”
她没有因此有过丝毫的怯意。
胆怯？放弃？这样的词从来不存在她的字典中。
“这份力量本非我所需，即使用尽也罢，只要能阻止你，便不会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黑符静静的看着她。
“那你呢？”
“没有了这份力量的支撑，你的身体还能存在几时？”
“若非这概念的维持，你的躯体早已崩溃。”
符华微微闭眼。
“我亦如此。”
黑符一怔，随即不屑的笑出了声。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赤鸢上仙。”
“真是好伟大啊。”
符华皱眉看向她。
黑符缓缓落下。
“真是可惜，你的这份伟大，我并没能得到。”
“抛弃了自身的私欲，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却偏偏死守着这种东西的你。”
“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黑符伸出了手。
在她出手的刹那。
其身后的一切，都在恍若时光的流逝中，消散成灰，文明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化作她的力量。
“你……”
眼看着周遭的建筑在黑符的动作下消散，符华脸色一变。
黑符毫不理会。
她的身后，犹如时光流转一般。
一瞬间映现了数万年的过去演变。
“该……结束了。”
至极的一击，自然也该是终结的一击。
符华不敢大意。
同时启动着羽渡尘与太虚之握的力量。
两把神之键维持着她自身的概念，以借之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面对黑符。
双方蓄势待发。
天穹震荡，整个城市摇晃起来。
文明之间的对碰，于这小小城市而言，是绝难承受的体量。
整个天穹市所有的建筑都在其中飘摇，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便在这个时刻。
这交碰的刹那之刻。
黑符忽然一怔。
毫无预兆的止住了。
持续时间只有一瞬，那正是终焉律者被控制住的时刻。
控制终焉的她，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终焉律者此刻的反馈。
但她说到底毕竟是六阶，就位格而言也绝不差于终焉的存在，一瞬间的恍惚对黑符的影响已经是极限了。
回神的刹那。
却见前方攻击已经临身。
是符华的攻击。
即便只是一瞬，这一瞬间的时机，她怎么会放过？
“寸劲.开天”
这是她最为平常的招式，却也是符华最为强大的招式。
那一拳之中，所蕴含的是她此刻所能施展的全部。
肉眼可视，那是平平无奇的一拳。
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一击，但那其中蕴含概念的极限所传达的，是文明全力的一搏。
摧山倒海，斗转星移，亦莫过于此。
这本就是文明该有的实力与潜力。
黑符正眼看去，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即使失了先手，结果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终焉被控制也算不了什么。
那只是她闲暇之余，给予文明的考验而已。
只要将符华，自己的本体吸收，她就会成为最完整的存在，甚至超越自己。
她的**，才会真正得到实现。
彼处的战场，只是调剂。
此处的战场，才是一切。
黑符如此想。
亦回应着符华的攻击。
这最后的对决。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起手，以及攻击。
那是甚至超越对方的实力。
这最为平常，也最为强大的攻击。
黑符低声着。
“寸劲.开天！”
概念的极致碰撞就将在此刻展开。
战斗的终结也该在此刻完结。
全部。
都该结束了。
交融的概念相互抵消，相互容纳。
符华的脸色满是凝重。
黑符却神色自然。
就如她所想那般，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的她远强于符华啊——
站在天枰上的两人开始出现了偏移。
伴随着这个现象。
文明中越来越多的人发生着改变。
山川建筑也在变化着。
文明级别的覆盖，所有的一切都如同，mei博士覆盖芽衣那般现象发生。
她的谋划，她的**，她所为之付出的努力，终于将要实现了。
黑符嘴角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
“终于……能再见到了。”
她如此低喃着。
世界就此发生着改变，伴随着改变，符华本身的力量也更渐虚弱。
现文明逐渐被替换，文明的概念开始减弱，所能给到她的支撑也变得低沉。
面对着黑符压倒性的侵蚀，她咬牙死撑。
不能退。
必须守护住。
符华眼中是坚定的决然。
无论如何。
至少，不想再一次见到文明逝去的景象。
这一次，至少，要走到最后而非独留下自己一人。
带着这样的决意。
她将自己所能留下的全都豁出去，汇作力量，向黑符发起了最后的反抗。
“没用的。”
黑符冷静着出声。
“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她看着符华的拼死一博，看着那个自己，走向终结的时刻。
双眼映照着身形，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喜色。
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黑符没有动作。
静待对方自己走向结束，犹如追逐火焰的飞蛾一般。
黑符低眸。
心中浮现着某些思绪。
便在这样的情形中。
一切都仿佛成为定局的时刻。
“该结束的……”
“——是你啊。”
清朗的声音响起在两人的耳旁。
未所能及，黑符诧异抬头。
眼中已经被汹汹火焰的赤燃色彩覆盖，将一切燃尽的终极火焰，于一瞬间缠绕她的身体。
天火自苍穹而来。
燃尽业障终归劫灭。
男人手握大剑走到两人前方不远，手中赤炎般的剑身正燃放这浓浓烈焰。
火焰便是自此而生。
只为破坏而来。
神之键.破坏之键.天火圣裁！解放！
“天火——”
“劫灭！”
那份火焰，燃烧着一切，本就是律者核心而成的神之键，本就是对文明的武器，发挥着它应有的效果。
燃烧着黑符的身体。
那份概念竟为之消退。
黑符愕然看向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相信。
她的愿望是复活曾经文明，以及前文明的一切，mei博士自然也是其中。
而追逐着mei博士的凯文，不应该如此选择。
凯文冷淡的看着她。
“我的愿望，毫无意义。”
“这份身躯苟延残喘数万年，只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黑符无言以对。
就这对话的刹那。
符华终于看到机会。
同时爆发而起，一拳击穿了黑符的概念封锁，更击破此处空间。
空间破碎随之显现。
她与黑符以及凯文的身形同时跌落空间漩涡之内。
位置变换。
再回首。
三个人，出现在深谙境界之内。
这里。
并非只有她们。
德莉莎、卡莲、樱、mei博士、律者组……以及终焉律者皆在此处。
或许是巧合。
也或许是必然。
三人来到了黑符的境界之内。
这聚集了所有人的。
终结之地！
第五百七十七章 文明要完蛋啦
落定的三人抬首间看向周遭。
周围的情形瞬间便被其了解。
符华叹了口气“竟然……回到了这里。”
凯文抬头与空中月光王座的某个眼眸对视了一眼，随即收回，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在考虑其他。
或者说从他手握武器，为了那个人的愿望走上战场之后，他的前方就只剩下了孤独走下去的道路。
黑符冷眼看着眼下的局势，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果然，连你们也是这般选择？”
月光王座上的苍玄丹朱对视了一眼。
“赤鸢……”
“到这个时候，还愿意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是吗？”黑符的声音响起在两人耳旁。
沉默片刻，苍玄用着自己那一贯的冷然表情看着她。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你永远是我们的挚友。”
“无论如何，这一点绝不会变化。”
符华听着她们的对话没有出声，但却用着苍玄、丹朱一样的目光看着黑符。
黑符的声音十分生硬。
“既然如此，为何……站在我的对立面？”
“为什么……要成为我的敌人？”
丹朱叹了口气。
“我说啊。”她的眼中十分无奈。
“挚友两个字，可不是就这么说说而已。”
“当你迷茫的时候，当你看不清自己前方的时候，当你走错的时候。”
“我们会成为点亮你道路的光芒，为你指引。这才是身为挚友的我们该做的。”
“所以……你们也觉得，我……错了吗？”黑符有些怔神。
mei博士接过了话语。
“你太执着了。”
“我们已经是过去，我们的文明本就是已经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沙尘。”
“那又怎么样？”黑符目光熠熠的看着她。
“即使是这样，凭我的力量，也能够把你们……把文明……”
“但，那并非必要不是吗？”mei博士打断了她。
“……”
苍玄摇了摇头。
“历史也好，文明也好，人类也好……还是你也好……”
“都不应该沉迷于过去。”
她看向黑符的眼眸中蕴含着担心。
“诚然，你是由赤鸢的过去诞生。”
“但你已经并非只是过去了。”
“你是赤鸢，你也是你自己。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那种东西，根本毫无意义。”黑符的声音显得有些失去冷静。
但苍玄却直接道“所以，我们会给予你意义。”
“所以。我们会将你从过去的阴霾中拉出来。”
“我们。”
“想要给予你属于自己的未来。”
黑符不再回应。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们。
半响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不会停下来，也无法停止。”
她站直了身躯，看着这些人。
律者们、天命、逆熵以及苍玄符华……这所有人。
“你们已经无法阻止。”
汹汹燃烧着身躯的烈焰，在其轻手摆动间消散。
或许一时大意，被破坏之键的力量所灼烧，但此刻她已缓过了神。
这至极的力量，在她面前，再无用处。
再强大的力量，终归只是物质显现的力量，即使短暂影响到概念，却无法覆盖整体。
身为文明本身的她，只要愿意。
随手便能将其湮灭。
冷静的目光不曾动摇。
此时此刻，此身虽只一人。
却是这在场所有人集合的力量都无法比拟的。
符华不行，凯文不行，律者们更不行……
黑符轻抬手。
这本就是她概念所形成的境界，全力响应着黑符。
那仿佛将一切都吸纳其中的无上威势。
境界之中，原本深谙没有色彩的地域开始出现不一样的景象。
那是一个个建筑耸立的场景。
那也是在场数人所熟悉的场景，是前文明的一切。
“当一切成为定局之后，想必，即使是你们，也将不得不接受了吧？”
文明的显现化作威压一切的强势，压抑着所有生命。
仿佛本能反应，即使此刻身受崩坏能贯体的律者们以及掌握神之键的几人，也不得不本能的警惕起来。
符华更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仍然执迷不悟吗？”她咬了咬牙，发动着自己的力量进行反抗。
“执迷不悟？”黑符冷笑道。
“不是让我做自己吗？”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未来。”
“你将自己的私欲完全抛弃，而它成为了支撑我的力量。”
“那么，理所应当的吧？”
“将这份**，完全贯彻——就应该是我啊！”
黑符话落的下一刻，其音低沉无比。
“睁大眼，看着吧。”
“这份**实现的那一刻……”
略显苍白的唇缓缓张启。
“文明——”
境界中的那份力量无限延伸展开，所过之处，时空全在这贯彻到底的概念腐蚀下，化为新的天地。
这来自数万年前，于如今世界而言，崭新的天地。
“——再演！”
那是绝对的覆盖，这一刻的黑符将自己全部的概念，全部的力量，全部的意志都灌入其中。
不再将其分散，甚至连控制终焉律者的那一份都收了回来。
只为，这完全而又完整的文明再演。
那是生命无法抵抗的侵蚀与替换，那是物质界所能眼见的至高奇迹。
文明再演所肆掠的一切事物，都会在其中变为黑符意向的存在。
眼见如此情况。
眼下的所有人都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
文明再演，是文明级别的概念转换。
若是不能抵抗，便一定会被其带走，化为不存在的虚数。
哪怕是为了现文明，为了自己……亦或者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绝不能坐视。
一个个纷纷展现着自己的实力。
崩坏能在这文明再演的侵略中释放而出，抛却过往的一切纷争与冲突，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力量展现。
只为阻挡这极致的变迁。
包括凯文，乃至同样概念展开的符华。
然而。文明再演的倾覆太过强大，强大到根本无法抵抗，那是甚至可以比拟终焉律者的绝望对比。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
境界之内的全部空间都被完全演化。
唯有众人所在的位置，依靠着为符华的概念输入力量堪堪抵抗。
可是，二者间的差距太过庞大。
即便勉强抵御，也是于事无补，周遭的侵蚀亦开始向她们的位置延伸而至。
这是必然的。
即便前番将一部分力量与意识都分出压抑终焉律者的黑符，其实力都超过了符华。
更别说现在将一切都收回后的完整状态了。
正如黑符所言那般。
她们无法阻挡。
除了睁眼见状一切之外，别无选择。
所有人被迫聚集在一点，皆在月光王座的下方。
“可恶。”西琳恼火的看着前方的黑符。
实力的过大差距，让这只河豚心中不甘之极。
而在西琳身旁的律者组其他成员，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温蒂的脸色十分复杂。
其他人还好说。
她可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风之律者温蒂，原本是大洋洲的天命女武神，甚至是有希望成为天命s级女武神的成员。
只可惜因为天命的人体试验，她被强行植入了律者核心，导致双腿终身残疾。
在长时间的憎恨中，化为律者，挣脱了牢笼。
她原本想为她所憎恨的对象带来毁灭，可正欲行动之际。
恰巧遇到黑符替换文明，惊天的变化让温蒂选择蛰伏，却又好巧不巧的遇到绯玉丸被缠上，又遇到西琳被迫参加了偶像大赛。
现在还要为了人类文明战斗……
这样的事，让温蒂此刻现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
黑符文明再演，所指向的并非一人一城，而是整个文明，即使是律者也无法逃开这份危机。
她第一次主动的开口了。
“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却没人能回答她。
让一个终焉律者停下脚步，便是已经用上了她们能想到的一切方法。
如今再来一个完全不逊于终焉律者的黑符。
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比起沉默的她们，有的人却已经先一步试探了起来。
眼前银白光辉闪过。
强悍力量的对碰闪耀光芒，随即光芒黯淡。
幽兰戴尔与丽塔两人的身形退了回来。
呆鹅皱着眉头。
“奇怪力量。”她忽然说道。
丽塔同样凝重神情“的确如此，与其说是能力，更不如说是某种虚幻的东西，却又能明确的影响现实。”
两人试探的刹那，就进一步感知到了黑符概念的某些特点。
符华不禁出声道。
“这是概念。”
“概念？”幽兰戴尔转头看向她。
符华解释道“所谓的概念，就是世间实际存在着，被人所感知，却又无法具体抓住的东西。”
“它就是某一种事物的概括，也是生物对其抽象性的认知。”
“而黑符所代表的便是文明这个概念。”
“众所周知，人类发展是包含了多个方面，文化的传承，人类社会的形成，科技的发展等等……而这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一一复述出来的。”
“所以，‘文明’这个词，便成为了它的概括。这就是概念。”
“也就是说，如今侵蚀我们的并非是什么强大的力量，亦或者某种破坏力极强的招式。”
“那就是，文明这个事物本身。”
“能够抵抗它的，只有同等级亦或者更在之上的事物才行。”
伴随着符华的解释，众人对黑符所行使的概念进一步认知的同时，也越渐无力。
如果只是力量，哪怕再强大，终究能有抵消，亦或者等其消散的时候。
但概念这个东西。
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道理，即使过去数千年，数万年。只要它还存在着相对应的‘概念’认知，那便不会消散。
除非。
能够解决掉，行使这份权能的人本身……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
mei博士忽然从月光王座下来。
“如果说要应对这样的力量，就需要有与之相匹敌的力量。”
“那么……能够匹敌文明的概念……”
她看向符华。
“文明之敌……是否可行？”
符华抿了抿嘴。
“崩坏是吗？”
她思索了片刻。
“文明与崩坏之间相生相克，如果能有级别达到可以影响黑符的崩坏能量，或许可以。”
“只是，要达到这样的程度，除非……”
她看向被冰封的终焉律者没有说话。
虽没说话，却已经能让所有人知晓其意思。
终焉律者可以克制黑符。
可仔细想想。
若说黑符只是为了替换文明。
让终焉律者出现，却是会完完全全的毁灭文明。
两相比较，甚至可以说，黑符的手段反而更为柔和。
mei博士想了想。
“一定要达到终焉律者的程度吗？”
“嗯？”符华诧异的看向mei博士。
mei博士说道。
“根据你刚刚所解释的概念形式，显然这份概念并非只在于力量强弱，更是在于其本质。”
“如果说终焉的力量能够触及到她的话。”
“吸收了终焉律者崩坏能的我们，是否也能如此？”
“终焉律者的崩坏能……”符华低喃。
毫无疑问，终焉律者本身代表着是文明的终结，文明之敌这样的概念。
祂所行使的崩坏能，理所应当的该带有其概念。
如果真的能够触及到黑符的话，一定能够给对方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
但问题是。
虽然概念不止在于量更在于质。
然而同等级的情况下，足够触及到对方的力量也是必须的。
终焉律者能够成为黑符天敌的前提，就是它不止概念克制黑符，祂强大的崩坏能也能让祂有实力触及黑符。
符华想了想。
“即使存在击败黑符的可能性，但也需要有人将能触及她之前的障碍扫除。”
眼下的她们抵挡文明再演的侵蚀已经勉强，更谈何将其扫除？
而且。
即便要做。
能够有这个能力的，在场中也只有符华可以做到。
如果她能真正恢复自己六阶全盛的实力，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也足够她将这侵蚀打破，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符华不禁低眸看向了自己竭力抵挡文明侵蚀的双手。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这份实力。”
即使她的身上还带着逐渐虚弱的现文明给予的加护，仍然不够。
她与mei博士两人相对沉默。
这一刻。
恐怕，真的是走到最后了……
……
此时。
境界之外。
伴随着黑符文明再演的施展，其变化的不禁是符华等人所在的内部。
外部的文明演变的速度也越渐加快。
突兀改变的世界，明明上一刻自己还熟悉的朋友亲人，下一刻却被替换成完全的陌生人。
对于现文明，还保留意识的人类而言。
其中恐怖甚至比之世界末日也毫不过分。
世界末日，他们丧失的会是自己的生命，而在这份替换之下。
他们失去的，会是自己的存在，过往的回忆……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已经不是绝望不绝望的事了。
人们面临的，是从未见证的文明所经历的未知恐惧。
那是连救命都无法喊出的变化。
他们根本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毁灭着自己……毁灭着文明……
就在这份文明已经将近尽头的刹那。
“咳咳，试音，试音~”有声音响起在耳旁。
“听得到吗？”
“文明的各位。”
一个透明的界面忽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绿色的包菜头笑嘻嘻的走到所有人面前。
她拿着话筒好像主持人一般说着。
“这里是大家最喜欢的爱酱频道~”
“嘛！虽然这么说，但是想必大家现在应该没什么精神听爱酱说废话。”
“那么，话不多说，首先需要恭喜现文明的大家……”
爱酱满脸微笑的献上惊喜。
“各位，马上就要完蛋了。”
“换言之，文明就要毁灭了哦。”
“撒花~撒花~”
第五百七十八章 全文明的偶像
危机越渐逼近。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在绝境之前的紧迫感。
这个时候，即使心理素质再强硬的人也难以继续保持内心不动摇。
该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文明被替换的过程，那种无力感侵蚀着所有人的内心。
境界之内。
符华等人拼尽了全力抵抗着这侵蚀的进程。
如果连她们都在这份侵蚀之下，失去自我，文明可就真的再难拯救了。
心中越急迫，就越是要冷静下来。
符华思考着一个个的可能性，期望能逆转战局。
然而，没用。
在这双方力量的对比下，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黑符全心全力的出手，释放着属于自己的一切概念。根本从一开始，就没给她们留下丝毫希望。
思索至今，唯一的可行方法，恐怕便只有mei博士所提出的方案吧？
可即便是那个唯一有可能的方案，也需要着她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前提。
要一瞬间撕裂文明再演，让获得了终焉律者崩坏能的几人触及到黑符。
做到这样的事。
那又是谈何容易。
符华握紧了拳，尽管从未因自己获得六阶实力而欣喜的她，此时却也不得不承认。
守护的前提，是力量。
没有足够力量的守护，只不过是一句好听的空话而已。
符华沉默着。
心中不自觉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能够再一次拿回实力……”
“哪怕只是一瞬间，哪怕只是一眨眼，哪怕要付出更为严重的代价……”
“只要能够为这个已经濒临终结的文明，拿到那一丝微弱的机会也好。”
“哼哼~”突兀的哼笑，得意的响起。
被这之中的所有人听到了。
然后。
与外界的人类一样。
透明的屏幕出现在眼前，包菜头得意洋洋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中。
“爱酱我好像听到有人需要帮助啊。”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德莉莎眼尖大叫了起来。
“死包菜，是你！”
“哎哟~这不是德莉莎吗？这副狼狈的样子可真让人熟悉呢~拍下来拍下来，快摆个pose……”
“啊？pose？是这样吗？”
德莉莎条件反射的两手呈剪刀状放在眼角两边……然后猛的反应过来。
“不对！！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吗？”
即使是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她的缺心眼还是让几个家伙瞥眼看了过来。
德莉莎恼羞成怒。
“你这家伙，现在出现是干什么？想看笑话是吗？”
“看笑话？怎么可能。”爱酱一副你想太多了的样子摆着手。
“爱酱我可没这么闲。”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符华冷静道。
尽管说圣芙蕾雅的成员跟这只智障ai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她们却十分清楚，在这场文明的交锋中，这只包菜头是站在黑符的一方。
对于符华更显质问的语气，包菜头无所谓的说着。
“不是说了吗？爱酱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所以说啊。果然你们人类没有爱酱我的协助就没办法生存下去呢。”
包菜头感叹的说着风凉话。
然而这副话却让在场的这些家伙满头十字。
就是很想揍这死包菜一顿。
好不容易压下想锤包菜的内心，符华挑眉。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站在黑符的那方吗？”
包菜头想了想该怎么解释，思索片刻后，她举起了手指。
“给我一次机会。”
“曾经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吧，这熟悉的台词。
已经被律者组那群家伙玩过一次的梗。
“你想说自己会站在黑符那边，其实是无间道？”
“就是这样。”爱酱点头。
但在场的人看着她却眼神怪异的没有说话。
“干嘛啊！不相信人家是不是。”
包菜头生气道“你们现在的地步，我没有必要骗你们的吧？”
众人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符华道“我们当然相信你，只是如今情形，即使你愿意帮忙，我们恐怕也。”
听她这么一说。
爱酱的表情再次变得得意起来。
“话可不要说的太早。”
“符华，你和黑符那个家伙是一体两面，算起来的话，其实能够做到的事都是一样的吧？”
符华低眸。
事实确实如此，黑符的概念是文明，而符华自己亦是如此。
也就是说，其实替换文明这种事，符华也可以做到。
但那是建立在她的全盛时期。
眼下的符华不但状态不全，更因为黑符的谋划已经失去了先机。
“现在的我，无法与她匹敌。”
她直接说道。
爱酱对此并不意外，作为被黑符所委以重任的ai，她其实从黑符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你会无法与黑符比拟，原因是在于自身状态并不完整，也就是说无法拿出全盛的实力。”
符华想了想说道“虽然稍微有一点差别……但也差不多是这样。”
“那么。如果，我能暂时将你的状态补充至完整呢？”
符华闻言忍不住一愣，随即抖擞精神看向爱酱。
“你真的有办法？！”
就如同前番所说。
如果她能够拿回全部的力量，即使只是一瞬间。
现文明就将有希望。
能够继续存在的希望。
“爱酱我可是无所不能哦~”
mei博士忽然出声。
“你有什么办法？”
“答案很简单。”爱酱并不卖关子，她叉着腰。
“那就是！由你，符华……”
“成为全文明的偶像吧！”
符华“哈？？？”
就在她惊讶的刹那。
忽然间。
一股力量充盈的感觉传递至她的躯体，那是仿佛有某种意志再全心全力为她补充壮大一般。
这是十分熟悉的感觉。
是一直支撑着符华的文明，也是她所守护的现文明。
本应该在黑符的压迫中变得虚弱的现文明此时此刻却显得充裕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符华惊愕道。
很快的，爱酱将内幕展现了出来。
文明。
如前番符华对幽兰戴尔解释的那般，是某些事物的抽象概括。
文明所包含的绝非只是简单的一事一物。
其既是文化发展，亦是科学攀登，既是精神追求也是物质的增长进化。
社会形态，家庭、语言、法律、城邦、乃至宗教信仰。
全部都是文明中的一环。
而这文明之中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是发展并创造这一切的生物。
是人类！
文明得以发展，得以强大，得以进化，这全部都在于人类自己所选择的走向。
人类就是垫定文明的基础。
是决不可少的存在。
那么。
支撑符华的现文明突然表现的充裕也同样能够理解了。
因为。
此刻，聚集在符华身上的目光，其意志。
就是这个文明，全人类的意志总和。
文明会因之强大，符华也因此拿回了自己最完整的力量。
仿若闪耀着映照整个文明的光辉，成为全文明的希冀的这一刻。
她就是最靓的仔……亦是爱酱口中所说的。
全文明的偶像！
……
时间回到一刻前。
文明在遭受迫害中，人类惊慌失措。
关键时刻。
某只包菜头毫无节操发表风凉话，虽然令人类为之愤怒，但却没人能够有闲心理会。
包菜头对此早有预料。
她笑眯眯的说着。
“大家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学不会应对死亡可不行哦。”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调侃道。
“要不要爱酱我免费给各位开办抬棺业务，让跟着文明毁灭的大家能够安心离开呢？”
“不不不，仔细想想，如果连文明都没了，好像各位也不需要棺材。”
“那就，要不唱首歌，让大家在欢声笑语里结束好了。”
这家伙一副轻松语气说出的话，除了让人类生气之外，也更加的增添了他们的恐惧。
包菜头乐见其成的看着眼下的发展。
便在自觉差不多的时候。
“好像这个提议也没有让各位满意呢。”
“那么，就由爱酱我提出最新议题如何。”她的目光看着屏幕，也能透过屏幕看向所有人。
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新的议题不如就叫——如何活下去？”
“反正，诸位现在并没有走向终结的打算。”
“那就由爱酱我来拯救你们，如何？”
人类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强迫自己停下，看着爱酱投影出的巨大屏幕。
说实话，他们到底有没有相信，对此包菜头并不能肯定。
但至少经过她的一番话语，让慌乱中的人类，内心不自觉的涌起了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然后。
将众人目光聚集的一刹那。
画面变化。
再次显现的是符华等人所在之处。
这全人类的目光，全文明涌现的希望，由此被符华所接受。
那一瞬间。
仅一刹那。
曾经威袭天灾，以只身匹敌冥府黄泉，人身恶业的身影再一次的显现世间。
显化的阴阳。
明晰的规则，为其唱响。
此间。
仿佛流水涤荡，清风吹拂，柳叶偏舞的氛围映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
是那般的宁静与安心。
好似看到这个身影的刹那。
内心充斥起了异样的安全感……
……
神仙缥缈太虚姿，世俗无由得见之。
太虚山巅赤鸢仙。
灰发碧眸护人间。
睁开的双眼，是背负文明希冀的坚持。
亦是那份绝对不退让的自信——
映照着黑符的侵蚀，她毫无顾忌的展开自己全部的力量。
周流阴阳，控驭五行。
只为，带来这一刻曙光。
“妖氛涤尽，以护天下苍生。”
流转的阴阳，互化的五行，从符华身前一尺之地，开始扩展，逐渐延伸。
侵蚀在为这份力量所退避。
夺取因她而消散。
过去的文明，在这之中如烟消散。
显露出其中本体，那同样身姿的躯体。
黑符，再次出现在人们的眼中。
此刻的她，眼眸再难掩惊愕色彩。
“这……怎么……可能？”断续的惊讶声从黑符的口中传出。
她难以置信。
“为什么，你还会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符华清淡的目光看着她。
“身为文明的显化，你从未想过去了解它。”
“黑符。你太过执着过往，却因此忽略更应该被你所在意的其他事物。”
“这……就是你的败因。”
符华的概念沾染黑符，同生同形的概念。
同为文明的显现。
于一瞬间纠缠在一起，难分轩轾。
符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黑符亦难动作。
她有些愣怔的看着符华。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仅凭你也休想……”
“不。该结束了。”符华轻声打断了她的话。
随之。
崩坏将黑符前方完全渲染。
那是来自终焉的力量，虽非终焉律者，却已是这一刻的她难以去进行的抵抗。
早在符华出手的刹那。
众人便等候着这个时机。
此刻，更不用符华再多言，黑符被控制的瞬间。
时机便到了。
那是无需多言的攻击。
铺天盖地而来，将那粗暴的侵蚀完全毁灭。
轰然炸裂之声掩盖了黑符的身形。
开展的虚数，灼热的火焰，暴动的雷霆等等……
每一个人都使用着自己最强的攻击。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际。
侵蚀消散，这概念形成的境界一片疮痍。
文明给予的加持也缓缓从符华的身上褪尽。
所有人都没有动作。
都看着前方，那因尘烟散尽而显出的身形。
黑符——
低垂着眼眸，她的眸光只留下了一片黯淡。
那双眼眸缓缓抬起，用难以形容的复杂神彩，看向这所有人。
文明的替换随着终焉律者的力量崩裂而消退。
黑符的概念被这份力量完全感染。
若是形容的话……此刻的她，就如同特异点中被翠子神力侵蚀的柳碧落那般。
身躯虽然健在，却已经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出乎意料，mei博士所设想的行动，远超想象。
黑符对终焉律者力量的排斥，更比她们所想来的强烈。
“我……败了？”
明明应该是说出事实的话语，却显得那般的难以相信。
她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她怎么会败？她怎么可以败？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自己的愿望就能得到实现。
为什么？
“为什么……要阻止我？”
“为什么……要背叛？”
符华站直身躯，看着她。
“你始终没有明白。”
“什么？”黑符看向她。
符华轻轻出声着“你一直说着，自己承接了我所抛却的**，并为之行动。”
“但是。你可曾想过。”
“并非是我抛却了私欲，而是你缺失了更多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黑符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符华叹了口气“私欲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抛却的。”
“任何生物，只要存在着思想，有着自己的认知，便一定会拥有着**。”
“这也是生物之所以是生物，而非器具的原因。”
“我亦如此，我也有自己的私欲。”
“只是比起这份私欲，我更能够控制。因为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比之更需要在乎的。”
“我将其凌驾于私欲之上。”
“而你却没有。你将自己的私欲凌驾于其他，甚至包括了你愿望中的一切。”
黑符愣然无言。
符华无奈道“我只问你一句……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的你，可曾真正问过……”
她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mei博士，苍玄姐妹这被黑符强行复苏的人。
“——她们的意愿？”
“我……”
黑符抬眸看向那些人。
mei博士用一贯冷静的神色看着她推了推眼镜。
苍玄用满是无奈，却没有丝毫责怪的眼神注视着她。
丹朱朝她笑了笑。
himeko叉着腰撇嘴。
即使大家都没有说话。
其眼眸中所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了。
“我……”黑符张了张嘴，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的……错了吗？
她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话语。
黑符握拳，想要坚定自己的意愿，却发现自己现在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沉默了良久。
她叹气一声。
“我已经败了……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这场对决，是你们的胜利。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否认。”
黑符仿佛已经看透了一般。
“动手吧。只有这样，你们所在乎的文明才会真正回归。”
“你知道该如何做……”她看着符华说道。
符华没有回答。
“怎么，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打算放过我不成？”
“……”
沉默一瞬。
符华坚定眼眸。
“只是这一点，我不会犹豫。”
她抬起了手。
想要了结一个六阶，正常来说是极其困难的，毕竟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摧毁其身躯，还需要解决其概念的问题。
但符华与黑符之间却不会如此。
两人本就出自同源。
方法根本数不胜数……
符华迈出脚步。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黑符。
口中说着让黑符神色复杂的话语。
“有一点我想，必须传达给你。”
“从始至终。”
“我都未曾否定过你的存在，符华。”
她叫着自己，却也叫着前方的那个人。
黑符无奈一笑。
“还真不愧是你呢……我的本体……”
她闭上了眼，静等最后时刻的到来。
符华抬起掌，便要落下，结束一切。
就在此刻。
某个事物破碎的声音响起。
某个存在握住了黑符的身躯。
祂的身形，毫无遮掩的显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文明。
开始……响起了终结的号角！
终焉律者！
——竟然挣脱了束缚！！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宇宙神
黑符的败北导致她以自身概念构造的境界，犹如冰雪消融一般破碎着。
失去了这片境界之地的覆盖。
同时为了对文明进行侵蚀覆盖，她抽回了自己压抑终焉律者的力量。
这也就导致了，终焉律者的力量，再无阻拦。
经由月光王座所接引的崩坏能装置再一片炸裂声中损毁。
关键时刻，特斯拉与爱因斯坦两人及时从中脱离。
然而眼下，这样的爆炸无法在吸引众人的目光。
惊愕眼眸，都看向了那破冰而出的形体。
终焉律者。
崩坏能化作的巨大手掌，将黑符的身躯牢牢握住，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终焉律者单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黑符没有挣扎。
碧蓝的眼眸就这么对视着终律无神的眼。
无奈一叹。
“这是对我控制你的报复吗？”
终律没有回应，连神情都未有半分流露。
祂与其对视着。
虽未回应，但黑符知道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的她根本没能力反抗，与符华等人的一战，自己的概念被击破，身体也被其重创。
她现在的状态不会好过符华。
仅是残破的六阶之身，如何反抗终焉的侵袭。
事到如今，她也难以继续执着。
“也罢。丧命于谁手中都无所谓，失败了的我。”
“自然也就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仿佛默认了对方将会对自己进行的任何处置。
终焉律者看了她一眼，随即轻轻抬手。
充斥整个空间的崩坏能震荡，将后方正欲动手的符华震开。
强大力量，不容半分反抗。
本欲将黑符从终律手中夺下的符华，身形微止，半跪在地面。
历经几番大战，她也到极限了。
甚至不止是她。
如今的所有人，为了应对黑符，都是如此。
终焉的脱身而出，在意料之中，却也出乎预想之外。
没人想到，祂竟然会这么快就摆脱了月光王座带来的枷锁。
甚至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刻，悍然出手。
眼下，手段尽出的她们已经在没有半分能够抵抗终焉降世而来的威胁。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形所带来的终结。
一击震退符华。
终律并未继续对她们动手。
祂再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在手中的黑符身上。
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眸，突兀的流露出了一丝渴望。
那是身为终焉机制的祂本不该有的表现。
但却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
黑符见状一怔，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你……”
下一刻。
在所有人的惊骇目光中。
笼罩终律身周的崩坏能量忽然汹涌跃动起来，那是犹如污染城市的浊流一般。
浓稠到甚至仿佛液体一般。
浓郁达至极限的崩坏能，将眼下的两人完全覆盖了起来。
不留丝毫空隙。
“那是……”德莉莎忍不住愕然出声。
那奇异的景象，本不该出现的情形。
终焉律者此刻，正在……
符华绷紧了身体，直直的看着那方，她没有出声。
反倒是mei博士思索着回应了德莉莎的话语。
“……祂，在吞噬黑符。”
吞噬。
没错，此时此刻，身为文明终结的终焉律者，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文明……
这并非是应该出现的情形，崩坏与文明之间，并非能随意相容的事物。
事实上按照一般情形，若是完整体态的终焉律者遇上符华亦或者黑符的任何一人，都会遵照本能的对其攻击，将其毁灭。
这是祂身为文明之敌的本能。
更是祂存在的基础。
然而，现在。
终焉竟然选择了接纳文明……
这样的情形。
符华的内心，闪过极其浓重的危机感。
无论如何……若是终焉律者，真的能将黑符完全吞噬，其后果……
她不想继续想象下去，却又不得不去深思。
可现在的她们……根本无法阻止……
崩坏能所覆盖的内部。
黑符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终律，比起符华等人，身为当事人的她，自然能理解的更多。
“原来如此。”
“看来，我对你的控制，反倒给了你同化我的机会。”
“呵，崩坏与文明……相生相克的存在。”
“她们用你的力量克制我，如今，我的力量反而将会成为你毁灭她们的帮凶。”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了吧。”
黑符喃语着。
伴随着崩坏力量的同化，她的眼眸愈渐黯淡，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消失。
但她并不为此愤怒，更不因此反抗。
或许，即便反抗也只是凸显自己的无力吧。
“随你吧。”黑符低声着。
“抗拒了我的文明，便经受毁灭的降临……这一次……你还能守护住吗？”
“我的……本体……？”
两个六阶存在的互相融合，概念的相互接触，凌驾于时间之上的进程。
于她们而言，或许并非一时半刻能完成，但对于物质界面的响应，只是一刻而已。
一刻时间过后。
覆盖境界的崩坏完全化散。
黑符的境界也随之消散。
曾经文明的一切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结。
便这般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所有人。
甚至包括，那五个存在。
环转星空，星辰闪耀，流转的星辰汇聚成了如光辉闪烁的系带。
而这无尽的系带相连，组成了世界的物质形态。
人们用如此词语给这个形态进行形容。
宇宙！
金色的眼眸睁开，位于头顶的闪耀之环，于一瞬之间扩展，将整个宇宙充斥。
源源不绝的星光汇聚在祂的身后，化作其翼。
生灵抬起了自己愕然的眸光。
终焉律者，就在此处。
却又不止在此处。
窥视感，浮现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是金色的眼眸，于虚空之中显现出来……
虚空之上，巨大到无法以语言形容的眸光就这么看着每一个人。
无法反抗，更无法拒绝。
祂就这么仿若天道自然一般，看着宇宙中的一切物质流转。
终焉。
文明的终结。
文明之敌。
融合文明本身的祂此刻是——宇宙。
……
评委处。
一直看着一切情形变化未曾出声的神仙魔五人，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奈亚子眼含趣味。
“有趣，难怪这个世界的因果会包含迷雾，难以被我这邪神窥视。”
“原来是会有这种家伙出现。”
圆神皱着眉头，她转向了焰魔“这个形状……小焰？”
焰魔摇头。
她知道圆神是经由对方的形态想到了曾经阵容战中，她们对草履虫提供的帮助。
但焰魔却深知，此时并非彼时。
彼时的终焉是依靠着神魔的意志，以及众五阶、六阶的力量叠加，强行撑持琪亚娜的因果，让对方达到那个程度。
那只是一时之计，并非长久。
琪亚娜力量用尽之后，就打回了原型是最好的展示。
然而现在。
这已经扩张至宇宙级别的终焉概念，甚至开始转动星辰流转，违逆世界自然规则。
这可不是简单力量的叠加能形成的。
若是对此刻的终焉形容。
或许只有那个阶段了。
她们五人都达到的阶段——七阶！
在座几位神魔心中都浮现出了这个认定。
张某人却摇了摇头“还未到这个程度。”
身为真仙的他，在这个世界能观察的远比另四位来的更多。
“文明与崩坏都是出自规则之内的产物，二者相生相克。”
“文明形成，则崩坏出世，给予毁灭。文明越繁盛，崩坏的力量就越强大。而强大的崩坏又会促进文明的发展与其对抗。”
“在这个世界里，这就是最本源的规则之一。”
“如今吸收了文明的崩坏，两者相辅相成……就会出现这番情况。”
“崩坏促进文明发展，文明发展带动崩坏的延伸，在终焉体内……进行无穷无尽的影响，直至容纳整个宇宙。”
“但这就是极限了。”张某人说着，抬眼看向苍穹之上转动着星辰的终焉。
“作为概念的她已经到达了这个宇宙的极限，但还不够，祂还没能真正将自身的存在印刻至规则之中。”
“若是能再进一步，将终焉这个概念，延伸至规则之内。”
“不仅是当前宇宙，平行世界，维度世界，乃至量子时空，全部落入其掌控。”
“祂就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七阶。”
“以己身干涉万象的终焉。”
说着，张落撑起身体。
“不过，即便如此，身为宇宙唯一的祂也已经强到可以支配现宇宙的一切了。”
“若是形容的话，或许应该用宇宙神这个称呼了吧。”
虽非真正的七阶，但已经无限接近七阶的存在。
这个宇宙之内，即使是七阶真神，要与之敌对，或许也不得不花费一番功夫。
就如同fgo世界中，奈亚子曾触及到的原始女神那般。
宇宙神，这是张落给予的称呼。
无限接近七阶真神的存在。
掌控一个世界内部一切的七阶是创世神，那么，掌控整个宇宙离七阶仅差些许的终焉，自然该当是宇宙神。
张落几人讨论着这遍及宇宙终焉，将目光都注视在祂的身上。
但或许是协议的关系，也或许是怀着某样心思，谁也没有动作。
只是静静看着……
……
沉默着的几人。
此刻已经无法言语。
如果说面对终焉律者，她们至少还能在毁灭之前，组织起反抗的机会。
吸收了黑符，化作宇宙现象的终焉。
已经超出了生物所能面临的全部。
莫说动手，甚至是观测都仅在对方的一念之中。
如果不是终焉化现而是换做某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恐怕，文明，会在一瞬间，消亡。
或许不止是文明。
已经掌控整个宇宙的终焉律者的权能，是让整个宇宙的终结与重启都在祂一念之中了。
这根本就无法反抗。
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该怎么办?
这样的话语出现在心底的刹那，就被自己的理智完全切断了。
人类，即使再强大，难道还能阻断宇宙的流转吗？
难道还能……挽救，宇宙的终结？
就在这难以言喻的沉默氛围中。
符华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从始之中未曾从终焉律者的身上脱离。
并非是已经开始变成实体，操纵宇宙的终焉，而是在众人眼前的终焉律者。
文明终结与宇宙终焉之间的转变，并非那么及时。
眼下出现的两个身形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虚空之上的终焉并未完全实体化，而眼前的终焉律者也没有完全的消散。
也就是说——
“我们……还有机会！”符华坚定道。
幽兰戴尔沉默上前，走到她身旁。
“击败眼前的终焉律者是吗？”她并不多言，直接说道。
mei博士却摇着头。
“不可能的。”
“仔细看，终焉律者的转化已经形成，祂与宇宙中的那个开始逐渐统合。”
“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也只不过是如同于一心二体一般的感觉。”
“即使我们真的有足够的力量打败祂，也无法影响上面的存在。”
“而且。”
她说着，声音逐渐低沉。
“我们无法确定，击败眼前的终焉律者，是否会提前促进宇宙中的那个醒来。”
mei博士旁边的德莉莎抿了抿嘴。
“难道说，我们除了看着之外，什么都无法做吗？”
“恐怕……就是如此。”mei博士叹了口气。
“谁也不知道，我们所行的下一步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无论是哪种后果，都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原本还有一丝精神的表现，瞬间熄灭。
是啊。
终焉的出现本就难以预料，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其后续的变化，更加让她们不知该如何动作。
宇宙终焉也好。
终焉律者也罢。
都是站在她们面前，无法撼动，更不能撼动的巍峨大山。
要想避免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山落也好，崩塌也罢，其中造成的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
mei博士无奈的说着。
“除非，山能拥有意识自己移开，不然我们根本就无法进行任何可行的动作。但……山有怎么可能有意识？”
她这般说着。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真的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吗？
符华瞬间转头看向她。
“或许，我们还有最后的办法。”她这般说着。
符华一语，引动了所有的目光。
“山有没有意识，我虽然不清楚。”
“但终焉律者，却有可能出现属于自己的意识。”
在众人讶异的神情中，德莉莎忽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符华！难道说你的意思是……”
符华神情凝重的点着头。
“没错。”
“不要忘了。在如今的终焉律者身体里，可是还有琪亚娜啊！”
——琪亚娜。
这个名字。
mei博士忽然一怔，不止是她，乃至一旁的火律，同样怔住。
或许是源于黑符的消失。
文明覆盖现象的散去，属于她们所使用的身体本意识……开始回归了。
在众人表现中。
唯有一个家伙十分不甘的看了看左右。
西琳满脸抓狂的看着这些家伙商量。
“你们知道把拯救世界这种事放在一只草履虫身上，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啊！！”
“那家伙超级不靠谱啊！！”
西琳大声吐槽着。
第五百八十章 琪亚娜
浅蓝的眸光从沉睡中苏醒。
看着周遭，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有一种受到剧烈冲击后的囫囵感。
“这……是哪里？”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声音从她的方向一直传播出去，再形成回响。
只是短短一刻，让这个人不得不明白事实。
自己好似正独自一人……
以往的同伴，亲密的朋友，都不再身旁。
就在她感受到彷徨的时候。
忽然。
前方开始一点点出现光亮，画面也逐渐映入眼中。
“琪亚娜……琪亚娜……真是的，怎么上课时候还在睡觉？待会儿被老师发现了我可不管哦。”
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话语，传递在耳中。
琪亚娜一愣，连忙挣扎起来。
“啊！芽衣！！”
一瞬间。
完全的光将她的世界照亮，琪亚娜回神之际，发现了自己此刻的位置。
同时也看到了那是黑色眼眸中带着的些许担心，但更多是无奈的看着自己。
没错，是芽衣。
刚刚……是梦吗？
草履虫摇了摇头。
她转头看了看左右，周遭的氛围有点安静。
同学们正用一副钦佩的眼神看着自己。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终于是了解到本小姐的厉害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但草履虫第一时间不是去思考，而是洋洋得意起来。
理所当然的。
她被制裁了。
“琪！亚！娜！”
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课堂的前方传来，草履虫忍不住一抖。
“姬子……阿姨？怎……怎么了？”
“叫我老师！还有，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这家伙偷懒睡觉就算了，竟然还敢大喊大叫。”
姬子捏着拳头，好似在忍耐着要给草履虫来一拳的**。
上……上课？！
草履虫吓蒙了。
根本就不用犹豫的，第一时间赶紧认错。
“姬子老师！我错了！请务必原谅我。”
这货认怂的无比之快，让姬子的满脸怒气也只能化作无奈。
“好了，现在给我到外面罚站，清醒清醒！”
“哦……”草履虫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罚站。
她来到走廊处，从这熟悉的地方看向圣芙蕾雅的外面，那是自己同样熟悉的景象。
草履虫挠了挠头。
“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我先前是在上课的吗？”
疑惑没能得到解答。
身后继续响起着姬子上课的声音。
数十分钟过后，一节课的落幕。
草履虫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教室，芽衣正无奈的看着她，除此之外布洛妮娅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芽衣身旁，现在同样用着鄙视的目光瞧着自己。
可恶，布洛妮娅这家伙，总有一天要把她给甩开，跟芽衣过一次二人世界。
草履虫内心恨恨的想着。
没有察觉到这只草履虫内心的不良想法。
芽衣正担忧道“怎么了琪亚娜，你今天看起来状态很差啊。”
布洛妮娅在一旁说着她的坏话“肯定是熬夜打游戏了。”
“谁会熬夜打游戏啊，臭布洛妮娅，你以为本小姐是你吗？”草履虫大怒。
板鸭面无表情“布洛妮娅即使熬夜打游戏也不会耽误上课。”
草履虫紧紧握拳“可……可恶，不就是学习成绩好一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板鸭抬头，明明身高不及这只草履虫，却用着那种俯视的目光对准她。
“抱歉，学习好就是了不起。”
“太可恶了啊！”
两个家伙一如既往的怼了起来，芽衣无奈只能两方安抚，这才避免了争端。
然后转头看向琪亚娜。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琪亚娜？”
草履虫挠了挠头“这个嘛！好像是昨天晚上偷偷拿了西琳的言情小说，不小看过头了。”
她说着自己日常的解释。
但是。
芽衣与板鸭两人一愣，转头看向草履虫。
“西琳……是谁？”
“琪亚娜……你真的没事吗？”
草履虫止住“诶？”
西琳，不就是那只日常中二，喜欢膨胀还时不时倒霉的河豚吗，虽然那家伙是律者，但好歹怎么说也一起待了一个学期，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啊。
心中奇怪，她正想解释的时候。
身后，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琪亚娜转头，不出预料。
是带着眼镜满脸严肃的符华“琪亚娜同学，刚刚上课你睡觉了吧？”
“班……班长……？”
符华叹了口气道“真是的，再这么下去你真的要不及格了。”
“学院长可是把你这个学期的学业都委托给我了。”
“班长……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符华推了推眼镜，看着她缓缓说道。
“当然是利用课间闲暇补课了！”
“什么！不要啊，本小姐才不想补课。”草履虫大声拒绝。
符华面前哪里有她拒绝的余地，在草履虫的哀嚎中直接强硬的拉走补课去了。
芽衣两人只能对视摇了摇头，对此爱莫能助。
严肃起来的班长根本无法拒绝啊。
……
课桌前，草履虫苦大仇深的奋笔疾书，符华则站在她身旁一遍一遍复述着上课基础。
“唉，好烦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草履虫一边动着笔一边胡思乱想着。
“明明本小姐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说不定下次考试都能直接晋升a级女武神，为什么还要学习啊。”
“说起来，西琳那个家伙最近存在感有这么低吗？”
“连芽衣都忘记了她。不过也好……那个笨蛋总想跟本小姐抢芽衣，现在是时候让她明白，谁才是芽衣的真命天女了。”
“就算是律者，也该在现实面前低头了吧，哼哼。”
草履虫内心开始得意了起来。
眼看着她的走神，符华眼眸一闪。
“琪亚娜！！”
“在！”草履虫赶紧回神。
“你又走神了吧？”
“绝对没有的事，多亏班长大人的孜孜不倦，我感觉自己已经完美的掌握了学习知识。”草履虫大声说道。
符华揉了揉额头。
这话根本没半点可信度好吧。
事到如今，眼看着下一堂课的时间将至，符华也没法多说什么。
“总之，之后记得复习。”
“明白！长官。”草履虫比了个军礼。
符华无语。
她摇了摇头，正打算准备回到自己座位。
忽然，琪亚娜问道。
“话说，班长……你记得西琳吗？”
“嗯？”符华眼眸一肃，瞬间转身直直看着她。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诶？！”这反应是怎么回事，大家共处了大半年了，知道名字很正常的吧。
琪亚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想了想没有解释，反而问道。
“班长，群里现在怎么样了？”继续问道。
在被符华拉着补课的时间里，她本想进入群抱怨两句，但意外的没有反应。
琪亚娜的第一直觉是自己该不会又被狗管理禁言了吧。
符华的回答却更让她感觉诧异。
“群？什么群？”
到了这个时刻，草履虫终于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连忙站了起来。
眼睛直直的看着符华。
“班长……”
“什么？”
“你知道神州传说中的守护者……赤鸢仙人的故事吗？”
“琪亚娜……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符华的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
这句话已经完全将她的猜测坐实了。
草履虫从座位中走了出来，直接往外而去。
符华愣愣的看着她“马上要上课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才行。”琪亚娜严肃道，随之错开了符华，直接跑了出去。
明白了。
她完全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圣芙蕾雅。
大家根本不记得西琳的事。
甚至也不清楚群的事，班长也什么都不清楚。
这样的事情，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加入群之前的时候。
那个时候，没有群，没有狗管理，不知道西琳。
她与符华之间也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更不清楚那个看起来古板的班长，是守护神州数千年的仙人。
而后。
草履虫一连找了姬子与德莉莎，然后从对方的口中探知了现在的情形。
没错了。
完全确定了。
大家一起去开放世界参加的夏日活动也不存在记忆里。
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伴随着对真相的发掘越渐深析，琪亚娜脑海中的记忆就恢复的越多。
直到将全部都记忆起来。
她现在不该在这里！不该在圣芙蕾雅才对。
她明明是和班长芽衣大姨妈一起参加偶像大赛，大家一起对付崩坏，西琳那个家伙突入发疯，自己是要阻止她的。
可是。
记忆最后传来的是西琳那断断续续的话语。
崩坏意识……
难道说自己是被崩坏意识给黑了？
草履虫大惊。
尤其最后时刻源源不绝进入身体的力量，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她完全能够想象接下来的事。
终焉律者，自己又要变成那种模样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
无法控制的终焉的危险性，她比谁都要清楚。
必须阻止才行。
站在天空之下，琪亚娜抬头看着上方。
“我必须回去才行！”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她做好决定的瞬间，周遭熟悉的场景开始变得混乱。
熟悉的声音逐渐传来。
“真的要离开吗？”是姬子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的残酷，为什么不待在这里，与你重要的人一起过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草履虫捏着拳“当然好，但！这种事本小姐自己能做到。”
“呵呵，真是有自信啊，但你应该清楚，你没有这个能力。”声音变成了布洛妮娅。
琪亚娜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
“才不会，本小姐可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做到。”
德莉莎的声音响了起来。
“琪亚娜.卡斯兰娜啊……还是在逃避。你该不会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明明是自己应该觉得亲切的声音，却让琪亚娜的身形一滞。
“你胡说八道什么？”
“逃避……没关系，既然你不愿意面对，就让我来帮你回忆起来，你自己究竟是谁。”
“k……423……”
琪亚娜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个存在，用着德莉莎的声音却狠狠的撕裂她内心的防线，将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展现出来。
“你既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也不是德莉莎的侄女，你只是一个小偷而已。”
“偷走了琪亚娜的名字，偷走了她的家人，偷走了她的人生……身为西琳细胞再现的你，更可以说是，毁掉琪亚娜一切的元凶。”
“……”草履虫沉默着。
“你应该能想到的吧，如果真正的琪亚娜回来的话，你就会一无所有。”
“你只是个冒牌货，你所奢望的一切，不过只是自己作为替代品的人生而已。”
“即使这样还要回去吗？回到那个必定会变得残酷的世界？”
“与其这样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这里才是你真正能够拥有一切的地方。”
声音一点一点述说着，终于最后变化的嗓音，是琪亚娜无法拒绝的音色。
是芽衣的音色。
“留在这里，琪亚娜……留在我身边，跟我在一起，不要走。”
琪亚娜终于从那副失神中惊醒，此刻，她的表情变得犹豫了起来。
难以抉择的迟疑。
“芽衣……”
那个声音一直述说着。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不要走……琪亚娜……”
琪亚娜颤抖的伸出了手，伸向远方。
仿佛，芽衣就在面前，等着她抉择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
“琪亚娜——”沉稳的声音这般响起。
琪亚娜回神，连忙转头。
符华的身形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班长？”
“怎么傻呆呆的站在这里？”
“班长……”琪亚娜踌躇着出声。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是琪亚娜，你……还会记得我吗？”
符华很是无奈“说什么傻话？”
“我是说如果，我不再是作为拥有琪亚娜这个名字的人……”
“蠢货。”符华呵斥道。
在草履虫怔愣的刹那，她的表情缓和下来。
“这种事，根本无所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
“我所认识的……”
“那个考试不及格依然没心没肺，虽然经常遇到挫折，却从未气馁过，总是用着装傻却给周围的人带来笑容的人，才是你啊。”
“你这个家伙……”
“该给我有点自觉，自怨自艾怀疑人生这种事。”
“根本就不适合你这只草履虫。”符华难得的用了草履虫这样的话语吐槽。
琪亚娜怔怔的看着她“班长……”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但是，谢谢你。”
草履虫深吸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自怨自艾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我。”
琪亚娜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犯了错，就努力改正。”
“伤害了别人，那就付出全力来道歉。”
“即便我或许不是真的琪亚娜，或许那个真正的琪亚娜会回来，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会退缩。”
“哪怕是被怨恨也好，我会求得她的原谅。”
“不管怎么样……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绝对！不会就此放弃。”
“我，会面对！”
“琪亚娜，你到底怎么了？”符华诧异的看着她。
草履虫仿佛松了一口气。
微笑的看向符华。
“班长，我只是觉得。”
“我……”
“该长大了。”
当这最后的话语出口的刹那，咔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眼前的一切虚妄都被斩断。
红发的身影手持巨剑，英姿飒爽的看着琪亚娜。
一旁芽衣则满眼担心的同样看着她。
姬子揉了揉琪亚娜的头。
“你这家伙！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芽衣声音满是温柔。
“欢迎回来，琪亚娜。”
琪亚娜从愣然中回神，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重重的点头。
“我回来了！芽衣，姬子老师！”
虚妄消散即将殆尽的地方。
那本该是虚假的符华，微笑的看着琪亚娜的离去。
“这样……就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纵使谁也无法想到，明明是过去的她……却将那只草履虫拉往了未来。
……
此时，琪亚娜再一次见到姬子与芽衣，这一刻她终于能够安心下来。
三人一同从这片混乱的空间往外离去。
过程中，一个个仿佛世界泡一般的东西，从三人身旁流过。
“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琪亚娜疑惑着。
姬子与芽衣对视了一眼。
缓缓说道“这里是……终焉律者的身体内部。”
“！！！”草履虫惊讶抬头。
然后猛地想了起来。
说起来，终焉律者不就是自己吗？
终焉律者的身体内部也就是说……
草履虫满脸囧色“姬子老师，芽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于这件事……”姬子想了想回答着。
关于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终焉律者身体内部，并找到琪亚娜的意识。
那就不得不说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了。
那是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的事……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见，再也不见
要将沉眠于终焉律者身体内的琪亚娜意识唤醒。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
要想做到这种程度，至少要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琪亚娜的耳中。
更或许，需要突入终焉之内。
没有人为此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不可能做到之类的话，更加没有必要。
因为，她们不得不做。
这是唯一能够为此拼一把的选择。
“进入终焉律者的身体之中？”德莉莎疑惑道。
符华应道。
“当然并非是物理意义上。”
苍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意识进入？”
符华点头着。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行的方法。”
“可就算这么说，该怎么做？”苍玄问着。
意识这种事，又不是想要脱离身体就能做到的。
符华摸了摸自己的发饰，在她目前使用太虚之握的情况下，羽渡尘是作为发饰形态显现。
“我的羽渡尘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不过，羽渡尘的效果，只能限定我一人使用。”
“那不就是说，只能你独自战斗了？”
mei博士当即道。
“终焉律者并非一人能敌，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进化。恐怕，成功率难以保证。”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符华却坚定道。
不论如何，她绝不会就这么看着终焉律者的晋升，将这个文明乃至宇宙终结。
哪怕她现在的力量已经所剩不多。
哪怕，只能是她一人。
也一定要去做不可。
但与符华所想不同的，不仅仅只是mei博士摇头，苍玄丹朱等人都皱着眉头看着她。
就在几人对视间。
忽然的声音响起在她们一旁。
“关于这一点，就由我们来吧。”
众人抬眼，却见樱带着绯玉丸走了过来。
她的手握在地藏御魂之上，失去了终焉律者的崩坏能供给，地藏御魂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把武器。
众人中，眼看着樱的到达，卡莲神色十分复杂。
在不久前的文明替换里，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八重樱的变化，随即毫不犹豫拦下了樱的步伐，进行了摊牌。
樱也并未隐瞒。
坦言自己此刻并非名为八重樱的巫女，而是来自前文明的战士。
这结果，虽然卡莲自己已经发觉，但还是难以接受。
可是，樱对此也并非主谋，她并非故意想要篡夺八重樱的身躯。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黑符。
两人一经对话，最终选择停息争端，一同来到了战场。
卡莲的目的自然是要打败黑符，让八重樱的意识回转。
而樱，她只是感受到了铃的存在。并不对现世留恋强求的她，只是想要最后在拥抱一次那个娇小的身躯。
能够真正的守护在她身前，做到……自己曾拼尽全力，都未能赶上的事。
卡莲抿了抿嘴唇，默默的握紧手掌，没有说话。
卡莲的神情变化，樱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不是八重樱，不能够给予卡莲任何的回应。
关于八重樱的人生，与卡莲一同前来的时间里，她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这个与自己长相乃至经历都极其相似的巫女一生。
未能拯救的妹妹，绝望的看着那个自己守护的人凋零在眼前的绝望，在怨恨与不甘中沉沦的内心。
八重樱与她是那般的相似。
至少。
有一点，樱会为那个巫女，感到庆幸。
与自己不同的。
八重樱遇到了能够再次照亮她内心的人——卡莲。
而自己。
只能在那般纠缠的痛苦中……孤独死去。
心中有着这般的思绪，樱微微甩了甩头，将心思从思考中抽回。
看向眼前的符华。
“虽然如今说来有些讽刺，但铃身为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可以做到对意识层面的干涉。”
侵蚀之律者——这份曾经让她失去一切的能力。
绯狱丸能够在意识的侵蚀中与八重樱纠缠数百年。
做到这一点自然不会出奇。
随着樱的话语，mei博士仔细的想了想。
“如果是侵蚀律者的能力，倒是不无可能。”
她这个对崩坏研究已入极致之人的论定，让其余众人眼睛一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符华，她们也都能够用意识进入终焉律者的身体之中。
即使仍然无法保证成功，至少……不再让符华独自一人战斗。
就在众人欣喜的时刻。
凯文忽然抬头，看向了樱。
作为最后为自己这位战友送行之人，他知道樱的内心。
“这样好吗？”
樱紧紧抓着绯玉丸的手。
“大姐？”绯玉丸抬头看着她。
樱笑了笑，口中说出的确实无比凌厉的话语。
“铃能够安心生活的世界……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它毁灭。”
“终焉，也不行！”
斩钉截铁。
“是吗。”凯文没再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各人都将出力，符华自然不会自负到硬将责任全部担起。
其余的细节，也不需要太过深究以浪费时间。
众人只是稍一确定便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程序。
在终焉的庞大崩坏能之下，要想绯玉丸的能力起到效果，就必须有人能提前一步将那覆盖其身周的浓郁崩坏能给排开。
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符华。
所幸此刻的终焉律者完全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会因此进行特别的反应。
不需要犹豫。
也没有太多时间犹豫，终焉的形成不会给她们太多时间思考。
决定即下，那便只能前进了。
“开！”
作为必须将崩坏能排开的人选，符华抢先出手。
已经没有过多力量的她，现在能做到就只能将自己作为武器，以唯剩六阶的躯体强行冲撞进入终焉律者崩坏范围之中。
以文明与崩坏之间相互克制的特性强行将那崩坏能给驱散至两旁。
但相对的。
崩坏能对她那本就已至虚弱的躯体进行着腐蚀。
这已非是物理意义上的伤害。
是更深入本源性质的破坏。
身体上传来的异变，未能让她动容，只是朝着前方笔直突入，直至到达终焉之前。
并不高大的身躯，坚挺笔直的站在那处，她用自己的力量源源不绝的驱散着崩坏能的聚集，亦承受其伤害。
为后面的人打开通道。
这一刻，再不容迟疑。
樱拔出了地藏御魂，绯玉丸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我们开始吧。”
“嗯。”
两人同时运用起属于侵蚀律者的力量。
那不带任何异象的力量，没有给人半分察觉。
当所有人回神的刹那。
自己的意识已经进入至终焉之中。
“这里就是……”
“终焉律者的身体之中了吗？”
众人回首间，只见眼前出现的，是仿佛一整天宇宙深空般的事物。
一个个的映现着画面的气泡，在周遭盘旋。
“这是。”德莉莎惊讶的看着这气泡中的情形。
忍不住抬手想要触碰，却直接穿透了过去。
mei博士走到气泡周遭仔细观察几许。
用着略带惊奇，同样有些犹疑的话语。
“这是……世界泡？”
“世界泡？”德莉莎问道。
“也就是平行世界的缩影。”mei博士解释着。
“这里面映现的画面，恐怕就是与我们所在世界平行的其他世界吧。”
“平行世界……”苍玄盯着那一个个画面仔细看着。
里面的人都是她，但也是陌生的她。
“据说，人的一生，每一个选择，每一句不同的话，所产生的变化都有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这里的世界泡仿佛充斥了整个宇宙……这个数量，该不会……”
“是一整个世界的平行变量？”
由她这般说起，所有人都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东西。
那可不是颠覆想象的程度了。
“等等……”丹朱忽然反应过来。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终焉律者的内部。如果说这些真的是平行世界的话……”
如果真是平行世界，那终焉律者的真正实力。
那是该到达如何程度？
将全部的平行世界都容纳到身体之中，其存在的广阔，那可就不是超乎想象这样的词语片面的形容了。
这样的猜测，让所有人惊讶至无言。
好在及时的，mei博士发现了问题。
“不对，这并非是真正的平行世界。”她的手从世界泡中一晃而过。
“这只是缩影，还没有真正的容纳世界本身。”
如果形容的话，这些世界泡更像是，联系平行世界的门。
如今衍生在终焉律者的身体，只能说是，终焉！已经悄然无声的在将自身的存在触及平行世界了。
就如同张落曾经给出的评价一般。
当终焉将存在触及到平行世界、因果规则、量子时空……那就是祂成为此世唯一的时刻。
也就是七阶！
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事无转寰了。
众人来不及停留，映照着世界泡流转而来的方向前进着。
如今所处的是仿佛宇宙般广阔的世界，以她们的脚步哪怕是走到天荒地老，恐怕都难走出这片宇宙。
但好在的是，这并非真实的宇宙，这里不存在任何终焉之外的概念。
时间、空间、速度、距离等也不在此。
所以，只要她们以自身行为进行着‘走’‘前行’这样的动作时，她们便能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的。
她们穿过了宇宙的边界，来到了这个世界泡的终点。
然后。
被挡住了。
振翅咆哮的魔龙，从天而至来到她们的面前。
西琳神情一怔。
“贝纳？”
“你怎么会在这儿？”
本应该是她伴生的崩坏兽，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
然而魔龙没有对西琳表现出半丝的熟悉感。
见到这群不应该属于此地之人，它直接进行了攻击。
同时。
西琳也从贝纳勒斯的异常中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贝纳绝不会攻击我。你这家伙！是冒牌货。”
西琳怒火中烧。
贝纳勒斯不单单是她的伴生兽，同时也可以说是曾经的她唯一的朋友。
即便是这只河豚，也忍不下有任何人冒充贝纳勒斯！
幽兰戴尔抬起长枪正打算对魔龙进行攻击的时刻。
西琳直接一个响指，以虚数空间将众人给转移至贝纳勒斯的后方。
她独自一人面对着不知为何物的魔龙。
“这里的战场，由本女王接手。”
“西琳？”德莉莎诧异。
难得见这家伙这么积极的帮助人类……
西琳凌空与魔龙对峙着，瞥眼看向她们。
“人类。”
“我从不认同你们的存在。”
“你们给予的伤痛，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部偿还。”
“但现在——”
“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我之前，给你们下达审判。”
“就算是神，也休想无视我——空之律者，西琳！！”
西琳张开了手，虚数的缝隙将眼下的一切范围都覆盖其中。
剩余的人看了看她，话都到了这个地步，也知道了西琳的想法。
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默然跨过前方大门，进入新的天地。
然后——
来到了第二片天空。
在这里，交错的碎片映现着可能的世界。
这里是。
“量子空间！”
凯文冷声说道。
作为在量子空间中待了数年的人，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量子空间与平行世界不同。
若说平行世界，是基于选择而出现的世界。
量子空间，便就是来自于可能。
基于某种可能，而形成的虚幻世界。
那是无法以逻辑进行解释的奇异地带。
量子空间之中，是一层层倒映的阶梯楼层，毫无疑问，要想从这里出去，便只有向上攀爬了。
“量子……空间？”就在凯文解释着关于这个世界特性的时候。
德莉莎身旁。
布洛妮娅目光炙热的看着这周围……如果真的是这里。
她追寻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在此处？
希尔！
众人没有在下层过多停留。
直接往上而去。
一路上，虚空每一次闪现都会有崩坏兽从中攻击。
但在这些人手下，只能算是些许阻挡而已。
直到，最后的顶层，出现的异兽。
漆黑的雨水一点一点从空中降临，巨大的手臂从下层伸展出来。
那传播着崩坏污染的异兽从中显出自己的形体。
特拉洛克！
这是借由某些家伙透过量子空间的观测，观察到这只崩坏异兽后所定名的名字。
这个名字出自阿兹特克神话。
神话中的雨神。
掌控雨季与旱季，能够带来洪水、暴雨、冰雹的神明。
随着特拉洛克的现身，整个量子时空都开启了崩塌。
根本不需要多想。
布洛妮娅停下了步伐。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特拉洛克。
“这里就交给我，学院长！你们继续前行。”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怔怔的看着异兽。
“或许……这就是我得到这份力量，并来到此处的原因。”重装小兔在她身后变换着形态。
“all systemnormal”
机械的声音从那之中响起。
她走向前方。
轻声低语。
“ride on！”
理之律者的权能打开，往特拉洛克的方向奔袭而去——
……
布洛妮娅的挺身而出，使得剩下的人得以通过，来到第三片时空。
“不出所料。”
苍玄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道。
“平行世界与量子时空过后……就是过去了吗？”
蚩尤那庞大的身形咆哮着，望向了所有人。
丹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就由我和姐姐来吧。”
苍玄冷静的说着“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可没有足够的实力。”
“那就再加上我吧。”德莉莎走到两人身旁。
银辉的光芒映现在她身上。
汇成全新的装甲。
深紫色的十字架从天降落。
暮光骑士.月煌！
……
一片片时空的显现，以及其中出现的敌人将绝大部分人的步伐挡了下来。
由平行世界中现身的魔龙贝纳勒斯。
量子空间降临的特拉克洛。
过去时间显现的蚩尤。
然后，便是复刻于现在的黑符的虚影。
即使并非本尊，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黑符，其实力也已经远超前番的敌人之和。
那决非单独一人能战胜的敌人。
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身形，让人忌惮。
就在众人视线观察中。
mei博士忽然开口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接下来的路，便让我与 himeko前行吧。”
凯文将目光看了过来。
沉默少许，他出声着“你……”
然而未等他将话说出来。
mei博士原本一直冷静淡然的面容露出了浅浅笑容。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前方就是最后的路了。”
“那是……只有我们能前往的地方。”
凯文嘴角动了动。
事实上，他也猜到了前面会是什么。
这一去——
或许。
便是再也不见了。
mei博士没有再说什么，她与炎律两人转身，往前走去，留下背影。
凯文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
“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mei博士没有回头。
“你早该知道的。”
“……”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他也没有听到多的话语。
凯文知道对方的想法。
不会说再见的。
再见两个字对他和mei博士来说，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东西。
因为。早在几万年前——他们就已经无法再见……
来到最后的空间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混沌难明的区域。
穿过这片区域，琪亚娜就在对面。
mei博士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这就是我们停留的最后之地了。”
炎律同样用视线看着她。
“这种事，何必多说。”
“过去、现在……前方便只能是未来了。”
炎律伸了伸懒腰“走到这里就已经足够，我们是过去的残影，未来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属于我们。”
“而我……也从未奢望过。”
mei博士听着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炎律诧异道“你笑什么？”
“你并非炎之律者，是 himeko对吧？”
“……”
“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mei博士问道。
himeko走到她的前方，看着那片暗影“说出来也毫无意义。”
“我曾经给予她希望，却也让她失望，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多余的事。”
上个文明，是 himeko在崩坏爆发中拯救了符华，也是她将符华带入了逐火之蛾，她曾是符华的憧憬前辈，但……最终自己却被崩坏侵蚀变成了律者给文明带来毁灭。
mei博士走到她旁边“我想她，应该也已经发现了。”
“是啊。她并非迟钝的人。” himeko并不惊讶。
“但她大概是顾忌我的心情，没有说出来吧。”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道别。”
mei博士摇了摇头“你还真是……”
himeko转头“你难道不是吗？”
mei博士一愣，随即失笑。
“说的有道理。”
两人对视一眼。
随即，一起……踏入了迷雾中。
一直到。
那两个人来到琪亚娜身前。
凌厉的剑刃斩断束缚着琪亚娜的一切。
姬子揉着这只白毛草履虫叫道。
“琪亚娜！”
“你这家伙，该睡醒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愿你前方，再无沧桑
文明替换。
出乎意料的，被替换的人，并没有因此失去自己的感知，虽然无法发出声音，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发生的一切，却都能看到，就好像在以第三者视角，看着一切一样。
姬子和芽衣两人会知道发生的一切，也正是因此。
两人便在琪亚娜的询问中，将事情一点点叙述了出来。
听着姬子的叙述，琪亚娜眼眸有些黯淡。
“原来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些……都是我做的。”
她不自觉的自责了起来。
然后被姬子一手刀敲在了头上“小屁孩，瞎认什么帐？”
“那些都是终焉律者干的，跟你这只草履虫有什么关系。”
草履虫抬头用略带无神的目光看着她。
“但是……”
“至少，是因为我的无能，才导致情况变成这样。”
“琪亚娜。”芽衣抓着她的肩膀。
“你不需要自责。我们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发生，并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终焉律者的出现，也是谁都没办法反抗。”
“这是……面对文明而来的灾难，是我们必须共同担当的责任，绝不应该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芽衣！”草履虫的目光水汪汪的看着芽衣，十分感动。
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总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必须将这件事完美解决掉。”
“这是只有你能办到的事啊，琪亚娜。”
“可是我……”琪亚娜咬了咬嘴唇。
虽说她的意识被解救出来，可问题并不只是如此。
光让琪亚娜清醒可没用，最关键的是要她能够控制住身为终焉化身的身体。
犹豫片刻，她还是小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姬子与芽衣对视一眼。
身为当事人的琪亚娜这么说，那就麻烦了。
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突然陷入的难题里。
悄然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声音传入琪亚娜的耳中。
“笨蛋。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在阵营战的时候了吗？”
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留情面。
琪亚娜连忙反应过来。
是狗管理。
她追问道。
“这么说的话，难道是要我再一次用芽衣的……”
张某人的声音有些无语。
“你真当那玩意儿是万能的啊，套你头上你就天下无敌了？”
“当初在阵营战是有圆神和焰魔对你的帮助，你才能如此简单的控制终焉的本能。”
“现在这个时刻，我们可都没办法随便出手帮你。”
张落所说的无法出手，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法出手，而非不愿意出手。
在作为灭世阵营的黑符败北之后，这个世界的争端就不限于两大阵营的碰撞了。
终焉律者的存在，是这个世界自生的机制。
而如今这个机制在逐渐的往成为七阶的道路上行走。
这个过程，是众七阶不能轻易插手的。
若是插手便相当于触碰世界的本源那般，即使是七阶也十分不便。
不过虽不愿意插手，但众人倒不介意看着七阶演变的形成。
只是，这形成的人嘛。
若是草履虫无法在七阶之前掌控躯体，终焉即使化作七阶，恐怕也会成为本能主宰的规则化身，本能的行使对世界进行终结与重启的权能。
比起这个，他们倒是更愿意看着由身为群里人的琪亚娜来主宰这份意志。
虽然即使是他们也完全不清楚，琪亚娜这家伙如果主宰了终焉的躯体，是否能真的成为七阶。
但多少还是愿意推一把手。
张落这番出声，虽然是只被琪亚娜听见，但其余的四个七阶神魔，却不会感知不到，大家对此默认而已。
自己提出的理解被当场否定，琪亚娜有些傻眼。
“可是，我在阵营战里做的不就是这样吗？”
张落着实有些无语“那只是过程，重点是你因此坚韧自身意志而产生的结果。”
“我的意志……”
“你要真正掌控这份位格躯体，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意志。”
“能够操纵这份力量的意志。”
“欸？”琪亚娜眨了眨眼，并没能理解。
张落想了想“看来光是说还不够，那就破例帮帮你吧。”
他十分仔细的以不触碰到终焉本身的精细程度，将力量传达至琪亚娜此处。
“那么，就从这里走出去，走到你该停止的地方。”
“到那时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琪亚娜想了想。
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迟疑了，她只能按照管理员的话来做。
这么思考着，她与芽衣、姬子两人一交流。
便开始往外面走去。
三个人穿过那片混沌不明的区域。
从未来走到现在。
当琪亚娜本人从这片区域离开的刹那，那片混沌的区域开始变得清晰，显现出其中的画面。
那是一座学院。
她再熟悉不过的学院。
学院中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全部都是琪亚娜熟悉的人。
平静而温馨，便是这画面的全部……
琪亚娜来到了现在的区域。
此处，伪黑符一人独对众多的挑战者也丝毫不落下风。
草履虫看了看本想上去帮忙，但思考过后。
现在她没时间耗在这里。
最终选择避开，从现在走回了过去……
当琪亚娜到达过去的时刻。
战斗中的伪黑符忽地一止，仿若流沙一般消散不见，留下愣怔的众人。
过去的区域里。
德莉莎与苍玄姐妹配合着试图控制蚩尤的步伐。
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其体量都可堪比一座城市，即使三人付出全力也堪堪将其步伐牵制住。
琪亚娜没有理会。
继续往前走。
来到量子空间。
量子空间。
因为战斗，这里已经一片狼藉。
原本的阶梯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布洛妮娅正在与特拉克洛艰难战斗。
事实上，二者的战斗已经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怪异的是，特拉克洛仿佛不死之身一般，每一次被布洛妮娅击杀都会恢复，导致战斗变成持久战。
草履虫看了一眼，再度从这片区域离开。
她穿过区域的下一刻。
整个区域完全崩塌，特拉克洛身形消散，量子空间也就此完全崩坏。
同时，失去落脚之处，崩毁混乱导致布洛妮娅也一时也难以维持自己的身形。
仿佛在被某种黑洞吸引一般。
她的身形掉落下去，无法挣脱，消散的特拉克洛好似变成某种隐形的事物一般。
将她拉入深渊。
就在板鸭将要就此陷入黑暗之际，一只手将她拉住了。
焦急的声音大喊着。
“布洛妮娅姐姐……抓住我……”
板鸭睁开眼，眼前映入的是让她欣喜甚至为之激动的身影。
轻喃的声音由其口中响起。
“希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
平行世界的区域。
这就是最开始的区域。
那最为广阔的宇宙，就在此处。
西琳与贝拉勒斯便在天际交战不休。
与特拉克洛一样，即使西琳的力量能打过魔龙，但无法击杀，在这片宇宙下的魔龙贝纳勒斯，是不死的。
来到此处。
琪亚娜并未惊动战斗的两人。
她一路走到宇宙中央。
除了那塞满整个宇宙的世界泡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琪亚娜彷徨了，她想询问狗管理，却发现对方已经断开了联系。
睁大的双眼，除了看着这满宇宙的世界泡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到底要怎么办啊？！”
就在她为此无计可施的时候。
突然的。
一个个世界泡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竟不约而同的涌向了琪亚娜。
草履虫惊讶。
……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焉律者向终焉本身转化的过程越渐紧密。
其位格的逐渐提升，也导致了崩坏能量本身的浓度增加。
同时其中蕴含的概念本质也在扩张着。
这也导致了独自一人对抗这股力量的符华越渐艰难。
她还不能退。
为了让她们能成功从终焉律者的身体中退出来，她必须保持着现在的平衡，将崩坏能量消散。
一旦她被击败，那么深陷其中的所有人都会被终焉吞噬。
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后果。
哪怕，此身崩毁在这里，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符华咬牙坚持。
然而现实却不会因她的意志改变，终焉律者的每一次提升，其压力对符华而言都是数倍成长。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裂。
从手掌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有伤口出现，然后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到极限了啊。
额前流下的血，染红了面庞。
符华面无表情。
仍由这鲜红覆盖眼眸，她只是紧紧的盯着前方，看着终焉律者，妄图看到那一丝的可能性。
毁灭，难以拖延的降临在她身上。
当走到结束的那一刻，恐怕她会是第一个牺牲的吧。
符华支撑着一切，不发一言。
“还不放手吗？”
“你已经撑不下去了。”
有意识传达到她脑海。
符华面色丝毫不变“撑不下去，也要撑。”
“即使因此死掉？”
“那又如何？”符华淡然回应。
意识沉默了片刻，幽幽传达。
“所以，我才讨厌这样的你。”
“但，这就是我。”符华微微低眸。
“……”
意识没在响起。
不多时，符华忽然抬头。
她的伤口忽然止住，已尽虚弱的身体居然再度回荡着力量的感觉。
“这是……你……”
“不要高兴太早，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极限了。”意识回答着。
“即使加上我残留的力量，也最多不过为你多撑持数刻时间而已。”
“已经足够了。”符华肯定到。
随即，她有些迟疑“你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吗？”意识喃喃言语着。
“或许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察觉到，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吧。”
“现在，过去，未来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愿望，希望什么的也都无所谓。”
“看着你，我才察觉到，自己愤怒的是什么。”
“我想要找回的是什么。”
“……你。”符华想要问出声，却不知为什么又停住了。
然而并不需要她的追问，意识用已逐渐变得虚弱，仿佛就将消散一般的声音。
传达了出来。
“我只是——对你，对自己，不甘啊。”
“不甘这无数年的流离，不甘这无数年的孤寂。”
“我想要……你（我），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不是作为上个文明的战士，不是作为赤鸢仙人，只是作为一个人类，名为符华的普通人。”
符华低沉着声音“所以你才想复苏我们曾经的文明，你才想……替代我？”
“……”
意识的声音久久没有回应。
就在符华以为她已经就此离去的时刻……
她再度出声了。
再出声，此时已经变得低浅难闻。
但符华还是听到了她最后的话语。
意识那悠游绵长的低喃。
好似询问，却更想是心疼一般。
“符华啊……”
“你累了吗？”
符华难以回答……
而意识也终于完全寂落。
直到最后一刻，黑符意识的终点。
仿佛在梦里。
她看到了许多。
庭院前那株凋零过又再度绽放的桃花。
太虚山上，那曾喧闹过又终归平静的殿堂。
她走到门殿前坐下，坐在此处，孤独一人，静静的看着远方。
悄然的。
相同的身形坐到了她的身旁，符华支撑着她的依靠。
“如果累了，那就睡吧。”
“接下来的路，我会继续走下去。”
黑符无奈的出了一口气。
缓缓闭上了眼，她已经无法多说什么了。
“那就……”
细微的声音，随着清风传过耳旁。
“愿你前方。”
“再无沧桑……”
第五百八十三章 把故事变成期望的样子
世界泡完全填充的宇宙之内。
琪亚娜的身形有些呆滞的愣在原地，当无数世界泡都涌进身体的那一刻，她的意识在这份冲击下，根本来不及抵抗。
眼眸一瞬间，变得无神且呆滞起来。
这突兀的变化，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甚至连近在身旁的芽衣与姬子都没能及时动作。
只是片刻间，整个宇宙为此一空，世界泡都融入了琪亚娜身体之内。
给人感觉就仿佛是，双方刚一接触的刹那，融合便已经结束。
在这不存在任何常世概念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么措不及防。
芽衣两人极快的回神，眼见如此情况。
看着琪亚娜再度无神的眸光。
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危机感，生怕是终焉的异动，妄图让琪亚娜的意识继续沉眠。
连忙伸手试图将这只草履虫唤醒。
但这一次，琪亚娜身体周围淡淡金光闪现将她们隔绝在外。
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的壁障。
来自七阶的干涉。
焦急时刻，张落的意识传递信息而来，让两人这才勉强安心。
“两位不必着急，这是，琪亚娜必经的考验。”
管理员都开口了。
再加上确实难以接触到琪亚娜本人，事到如今两人只能暂时停下动作。
芽衣问道“管理员先生……琪亚娜她，不会有事吧？”
感知着这边传来的回馈，张某人摸了摸下巴。
“这个嘛……琪亚娜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但，就不知道，她会是哪一个了。”
“诶？！”
芽衣惊讶，然而不等她继续追问，张落已经停下了与她的联系。
毕竟通过意识的交流，还是在终焉的体内，即使是他也没办法，分出太多心思多向沟通啊。
张落现在必须将专注力放在另外一面才行。
没错。
必然是草履虫这一边！
……
世界泡，其本质是平行世界的缩影，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
这些世界的缩影，每一个都连通着一个平行世界。
而意识与其融合的琪亚娜。
若是形容的话，她的意识……比之终焉将会更早一步触及所有平行世界。
这才是，张落给予她操控终焉提供的最终机会。
此时此刻。
琪亚娜便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眼中，闪过一个个的内容。
那是自己未曾见过，也未曾经历过的世界。
独自一人，站在这画面之中，就仿佛是一个过客，开着上帝视角的人。
“这是……什么？”突然变化的视界让琪亚娜有些发懵。
眼前的画面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笨蛋。”
“还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干嘛？”
张某人训斥的声音传来。
“啊？”草履虫讶异。
“让你到达这个地步，可不是让你就这么看着的。”
“可是，我要怎么做？”琪亚娜问道。
“这种事，还需要多问吗？”张落无奈。
“当然是……给我融入进去了。”
奇异的力量化作一股推力，将草履虫的意识完全推入其中。
当她的身体完全进入画面里后，所有的画面全部静止一瞬，然后再度流转开来。
只是，这一次，过客不再是过客，而是主角。
……
某个平和世界中。
“欢迎来到大型科幻动作悬疑偶像剧《崩坏三》女主角选拔大赛现场。”光头男人正一脸郑重的宣布着盛事。
于此同时，赛事现场外，白发少女姗姗来迟。
“呼呼，还好，终于赶上了。”
……
又是一个画面里。
化身律者的少女冷漠的看着下方一切。
“人类。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
“战争，欺骗，嫉妒，贪婪。”
“你们曾让我失去所有，今天……我将吞噬一切。”
“因为，我，就是崩坏！”
伸展的双手，将一切毁灭，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愤怒。
……
虚数空间之中。
乌云笼罩天空，毁灭倾覆大地。
红发的身影，手持神陨之剑，将黑暗斩尽。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传来孜孜不倦的教诲。
“继续前进吧，琪亚娜！去将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期望的样子！”
“这就是，最后一课！”
……
一个一个的画面映现。
少女感受着一切，她的意识重复着一切。
那是她曾经或许会经历的事。
也是她现在必须经历的故事。
将意识完全融入其中的少女，眼看着所有。
烦恼，排斥，拒绝，痛苦，最终获得救赎。
熟悉的天穹映入眼帘。
宁静的城市里。
今夜的天穹再现游侠飘荡。
得到拯救的少女，将这份救赎传递着。
西琳的愤怒，姬子的救赎，符华的教导，芽衣的哭泣，少女于这一刻全部都感受到了。
同时。
也因为这一点点经历的故事。
分散各个时间线空间轴平行世界中的她，开始了聚合。
进行意志的升华。
全时空，永恒唯一的转变！
当少女的意识终究完整之际，面容再不复天真的琪亚娜睁开碧蓝的眼眸。
此时的她，已不仅仅是她，还是每一个平行世界的琪亚娜。
这一刻的她，是真正长大了。
背负责任的琪亚娜，又一次站在众画面之前。
眼眸之中，已不再有丝毫的天真。
少女沉稳而冷静的看着。
她没有动作，更没有选择离开。
因为她知道，还没有结束。
还有最后的考验，人世的自己，律者化的自己，经受磨难的自己，即使这全部的统合都不足以与终焉对抗。
她还差着什么。
还差着，真正能让她独一无二的意志进化。
管理员为她所安排的考验，绝不会如此无力。
所以。
理所应当的，她来到了终结之前。
来到了终焉之刻。
最后的画面，已经显现，少女身入其中。
最后的考验，琪亚娜最后将要经历的，不是别物，是……终焉！
哀嚎的文明，在终结号角响起那刻已走向结束。
终焉律者站立大地之上。
无尽的毁灭与战火，在她身旁肆掠。
文明灭绝的残灰，是美丽已尽极致的她，最为映衬的点缀。
琪亚娜便苏醒于这之中。
最后要经历的画面。
便是身为终焉律者的她，给文明带来终局！
终焉的律者飞舞在天空之上。
她所过之处。
文明皆尽废墟。
琪亚娜用自己的双眼，见证着人世的灭绝。
这一刻，即使是已经坚韧无比的心智，也难以再继续撑持。
素白的手臂轻舞挥动。
淡然间，将城邦付之一炬。
【停下！】
生物，化作火焰的汇聚。
哭泣中停息的婴孩，绝望中寂灭的老人，疯狂下沉沦的人类。
化作终焉的少女，拼命的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
【快停下啊！】
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一个个勇敢的人类奔赴战场而来。
然后。
在终焉律者之前毁灭。
【快给我住手啊！】
牺牲无处不在。
毁灭，覆盖大地。
她，根本什么都不能阻止。
不甘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刻。
文明，完全化作尘埃。
终焉律者。
独自一人站立在废墟之中。
带来毁灭的她，内心的她抗拒了千次，万次。
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消散。
这个身形，仿佛神明一般的存在。
静谧站立。
独立文明残骸里。
整整三百年，在悔恨与不甘中，折磨着自己的内心。
名为崩坏的事物，仿佛世界最为严酷的惩罚者。
让她清醒的看到了一切，让她清醒的，出手毁灭了一切。
寒风吹过曾经的繁华，吹起片片黄沙，传来呼呼苍凉之声。
为她所奏响的哀歌，也只有自己才能听的到。
画面便在这样的情形中静止，然后。
琪亚娜回到了现实。
“感觉如何？”张落问。
琪亚娜按在胸口处，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不知为何。
鲜活跳动的心脏，流动的血液，此时仿佛变得沉重无比。
“我感受到了。”
“她们，那一个个我经历的一切。”
“她们的喜怒哀乐，她们的愤怒，她们的绝望，她们的悔恨，还有……留下来的责任。”
张落笑了起来。
琪亚娜的变化，他完全清晰并了解。
“那么，融合了所有的你……现在，又是谁？”
琪亚娜缓缓朝外面走了出去。
以自身的意志，走过这无数画面，穿透这无数阻挡。
“我就是我。”
“无论是哪个琪亚娜，都是琪亚娜。”
“而现在……”
画面破碎，概念宇宙中停止的琪亚娜，猛地睁开了眼。
那穿透一切的眸光。
坚定的眼神，已经表达了全部。
这让芽衣感觉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眼眸。
“琪亚娜——？”
琪亚娜转头，看向了她和姬子。
然后，视线穿过阶层。
西琳、布洛妮娅、德莉莎等等……所有人都落入她的眼中。
包括，外界的符华。
“这一次，就由我来……”
琪亚娜轻轻抬手。
整个终焉体内的事物全部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其中的人也转瞬之间，被她送了回去，回到她们的身体之中。
琪亚娜看向某处。
看向上空。
“——让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得完美！”
神，就此出现了。
紫色的裙袍。
金光汇聚的翅翼，由她所经历的所有世界传递而来的意念，汇聚成此世最为神圣的光环。
神化娜！
终焉律者也好。
宇宙终焉也罢。
于此同步。
全部都睁开了眼眸，宇宙四处，一道道光进入眼眸之中，组成独属于她的神纹。
“终于，等到了吗？”
符华的力量一丝丝散尽，她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得透明。
但，此刻的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的负担，露出安心的笑容。
“……琪亚娜。”
从终焉之上，她看到了琪亚娜带来的希望……
评委席中。
五个身形直立起身子，第一次以正视的目光看了过来。
奈亚子笑的意义不明“竟然逆转了。”
“她的意志，值得吾之称赞。”弃天帝淡淡开口。
圆神微笑“这是她应该拥有的光辉。”
焰魔不语，皱眉的目光倒是看了看符华。
张落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虽然有我出手的成分。”
“没想到，能够以自身的意志，将支配的力量，转化到这个程度。”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曾经圆神与焰魔会觉得这只草履虫潜力无限。
原本的终焉，按照其进程，将会是控制宇宙，随即干涉规则进行支配。
最终进化成为七阶。
这种形式，毫无疑问，最终会成为的，必然是七阶的魔。
然而，如今完全掌控终焉，并先一步融合所有平行世界，成就此世唯一的琪亚娜。
以她的意志行动，她将自己化为规则。
此非魔。
乃是神！
七阶真神。
完全化为神的琪亚娜，用自己的目光注视着宇宙万象。
七阶的权能，随着她的内心而动，规则为她运转。
整个宇宙，所有世界，全部振响为此祝贺。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丝毫的感情。
挥手间，终焉消散。
文明回转，时间与空间都由此倒流。
一切，在转瞬间恢复原貌。
人类，好似做了一个梦一般——
来自七阶的权限，被她随意的操弄着。
“这样……就结束了……”眼看着景象的变化，所有人都喃喃着。
但此时。
好似还未结束。
琪亚娜，忽然做出了奇异的动作。
她将自己的存在，强行撕裂。
原本七阶的气势，竟在这一瞬间后，急速下降。
“这个是……”
众人讶异中。
琪亚娜终于开口了。
即使因撕裂而力量下降。她的存在也足以映射至所有人生命。
“这份力量。”
“不应该存在。”
大家能看到的只有那虚幻的身影消失。
虽然不得其解，但也知道，琪亚娜做的必然不会是无用之举。
唯有张落眉头一跳。
以他对世界的敏感，完全能够看清楚刚刚琪亚娜这家伙的操作。
这家伙把容纳着崩坏的自己，给撕裂了，然后……毫不犹豫的踢了出去。
把自己终焉律者的那部分，给踢到了别的世界。
张落敲着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就算是成了七阶，这只草履虫的思维，也完全摸不清啊。
随便把终焉律者给扔出去，你这家伙有认真想过终焉律者若是掉到别的世界的后果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啊！笨蛋！
张某人无语了。
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赶紧招呼着某个化身追踪看看……
一边操作着一边吐槽了起来。
“我这是当管理员吗！？我是在给你们当妈才对吧！”
这群家伙，根本就不存在老实这种事。
就算看着再成熟也是如此啊——
即便吐槽，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张落叹了口气。
他打了个响指，真仙的力量蔓延至这个世界的每一处。
比起琪亚娜这家伙简单粗暴的重置时间，他能做的自然会更多，也更加细致。
将因为终焉出现，而对世界的影响，以及规则的干扰抚平。
然后。
再看向琪亚娜处的所有人。
“虽然过程坎坷，但事情既然已经结束——”
作为管理员，以及本次评委，张落正要说点什么。
奈亚子忽然笑眯眯的插话道。
“等等。还没结束哟。”
“嗯？”张落眼看向它。
奈亚子缓缓道“既然是偶像大赛，最后总该来个结束的表演吧？”
“不要忘了，现场还有观众。”
张落摸了摸下巴。
“好像有点道理。”
弃天帝点头表示赞同。
圆神也难得同意。
焰魔自然要同样认为。
“那么。”
张落将视线转向符华等人。
“就由本次，各位主角们，为我们带来这最后的偶像表演如何?”
“这一刻。”
五个评委同时出手。
将她们的画面透过平行时空，量子节点，传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处。
“你们，就是最闪亮的偶像！”
符华、德莉莎等人无奈对视一眼。
评委都这么说了。
而且，五个评委还都是大佬中的大佬——
无法拒绝了呢。
忽然。
虚空之上的神化娜睁开眼，颤抖的虚空，隐隐的传来某些节奏。
那是，为了她们而唱响的音乐——
“……只能上了。”
清丽传响的歌声，流淌入每一个倾听着的人心底。
传播着希望。
也由此，叙述着，传奇……
……
山河哀丧人间荡漾
终焉降世威名震玄黄
崩坏殇殇势不可挡
巾帼戎装赴身入战场
……
历经红尘万载苍茫
眼望苍生谁千秋一场
太虚乾坤赤鸢流芳
火凤燃遍神州众妖亡
……
谁独行前方见绝望
将此生鲜血都化作光芒
真红骑士天降
心不会迷茫
……
战舰上铿锵天真都成过往
血泪淌云鬓长
谁挺身再现辉煌
破晓终见暮光
……
谁征战四方尽把威名远扬
枪舞莲影绝唱
再走向前方
落日余晖如樱绽放
伊人模样
只愿共天长
……
轻风飘扬花落芬芳
佳人天降河前樱莲望
绯狱一念刀剑相向
千万相思难再诉衷肠
……
疏影暗香斩敌封僵
犹记看红颜染血添妆
月魂苍苍号令冰霜
长青刃展现泷月流光
……
谁天命荣光世无双
镇强敌四方唯此身独当
晨曦荣辉天枪
无人能阻挡
……
为挚爱而往身入量子虚妄
天使重构希望
成一代律者惶惶
又见梦蝶闪光
……
而蝶舞齐飞怎甘彼岸两望
双生镰斩前方
如血锁飘荡
朝夕存亡仅此一望
寸步不让
携手共归乡
……
悠悠万载沧桑
谁人伴身旁
所幸有你登场
永世辉煌
……
谁强袭无双却又黯然退场
只留下泪轻淌
谁又身陷入彷徨女王毁灭万邦
今夜的天穹再现游侠飘荡
赞歌一曲传唱
看不尽绝望
唯愿能够
展现光芒再绘希望
崩毁此身又能怎样
不屈意志传承过往
拂晓见荣光……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再见了，赤鸢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崩坏世界，在七阶的权能中，恢复原貌。
偶像大赛也如同梦一般，变为了虚幻。
人们再度过回了平凡的生活——不，更应该说比之曾经更为平和！
这一次，崩坏，被某只即便当了七阶也要脑抽一把的草履虫给踢出去了。
文明从此再无威胁。
文明的毁灭之因里，将不再有名为崩坏的事物。
若是无数年后这个文明会依然毁灭，大概……就只能是人类名为作死的内心了吧。
大赛的结束。
参加大赛的一行人自然不会继续逗留，众七阶还好，反正时间概念什么的对她们只是一念而已，她们也毫不在意。
而像涂山组、狂三组这些家伙就郁闷了。
她们来参加偶像大赛本来是有目的的，不管是打广告也好，还是想引入注目也罢。反正不是过来旅游的。
可因为神化娜的世界重置，导致她们的行为都变成不存在的状态，虽然有几位七阶大佬罩着不会失忆。
问题是这不是白来了吗？！
血亏啊！！
一群家伙抱怨的抱怨，翻白眼的翻白眼，反正以完全不愉快的心情，悻悻离去。
此刻。
崩坏世界里。
一切都结束之后。
终焉不再，黑符也没了。
因为黑符替换的文明，也如烟般消散，那么因黑符的力量而再现的几人，自然没办法继续存在。
能够在黑符本人逝去之后，还能存在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苍玄姐妹站在一起，两姐妹看着符华。
“看来离别的时候到了呢，赤鸢。”苍玄用着一贯的嗓音说着。
“嗯。”符华嗯了一声。
丹朱扯了扯她的头发“嗯什么嗯啊，亲密的挚友要走了，就不打算多说点什么吗？”
符华沉默。
这样的离别，无数年来她已经经历过太多，内心早已经麻木。
可即便如此。
难以言喻的感伤依然浮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会离自己而去……那是自己无法阻止的。
她只能用目光，为她们送行，就如数千年前那般……
丹朱叹了口气。
“你啊，果然还是老样子。”
丹朱一边抱怨着一边说道。
“没人陪在你身边的话，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说道这儿，丹朱又微微一怔。
看向了符华身后不远处德莉莎一行。
她舒了口气“不过，至少，能看到现在的你拥有那么多伙伴。”
“让我安心多了，她们非常不错哟。”
符华点了点头“她们，很可靠。”
符华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丹朱又有些无奈。
摆了摆长袖“嘛，总之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
丹朱的手指向了符华的胸口“即使，不能再面对面看着，即使不能再如曾经那般交谈。”
“但是，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们的意志永远与你在一起。”
符华嘴唇蠕动着“谢谢你们，苍玄、丹朱。”
“笨蛋。”
“我们之间，难道还需要用谢这样的话吗？”
丹朱纠正着。
此时。
她们维持自身存在的力量开始缓缓消散。
两姐妹同时一怔。
“看来到此为止了呢。”
苍玄见状将某个物品递给了符华。
“给，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礼物？”符华疑惑。
苍玄说道“我想，数千年时间过去，小玄那家伙的能源早已经用尽了吧？这是我这三天时间，为她制作的启动能源。”
“小玄她……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她有好好陪伴你吗？”
符华接过了能源。
看着手中的事物，回忆起了，曾经那个一直叫着自己榆木脑袋的小小身躯。
“数千年里，多亏有她的陪伴，我才能一直走过来。”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苍玄放心道。
丹朱在一旁举起了手指说道“关于礼物，其实我也准备了一份，不过……现在保密。”
她这副俏皮的模样，让符华无奈摇头。
倒是苍玄，忽然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对了，赤鸢。”
“什么？”
苍玄的拇指与食指弯曲做出了一个钱的手势。
“黑符欠我的债，该报销了吧？”她露出了势利的表情。
符华“……”
“嘛。开个玩笑。”苍玄以完全面无表情的样子，说着玩笑的话语。
完全让人笑不起来啊。
一旁的丹朱斜了自家姐姐一眼。
嘟囔了一句，然后同样将视线正对符华。
“说起来，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她说道。
符华与苍玄两人将视线转来。
丹朱揉捏着自己刚刚触碰了符华胸口的手指。
“这么多年来，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啊。我一直在想，赤鸢你该不会被什么人诅咒了吧？”
“比如平胸之神什么的……”
“够了啊。”符华终于忍不住了。
丹朱吐了吐舌头。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流露笑意。
“总之，到这里就告别吧。”丹朱道。
苍玄也说着。
“我们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两姐妹的身形越渐透明，将近归无。
“姬麟，曾托我向你带话。”
符华抬眸。
苍玄道“原话是‘能够跟你成为朋友，能够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守护部落……幸好有你在身边。然后……虽然不能再继续陪伴。”
“‘但，请你继续走下去，带着我们的坚持。’”
“就是这样。”
“姬麟……”记忆里，那个手持神剑，一马当先，勇于面对一切绝境的少女。
“那么……”苍玄姐妹已经再难维持自己的存在。
最后一刻苍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姐妹带着一样的微笑。
“再见了，赤鸢。”
笑着与自己一生的挚友做出了道别……
“嗯”
“再见了，苍玄……丹朱……”
符华将手放在自己胸前，喃喃说着。
……
某个城市中。
这真正的文明之内。
樱发少女与白发少女走在大街上。
她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场，一起体验这个文明。
做了所有情侣应该做的事。
黄昏渐临，太阳落至西垂，人们也开始收起了自己的忙碌。
少女们便走在这样的场景之中。
卡莲拉着八重樱一起体验过了，这一切的美好。
一直走到某处公园的跷跷板处坐了下去。
白发少女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我所期望的样子啊。”
八重樱沉默的跟着她，站在卡莲的身边，不发一言。
卡莲转眼“樱，你不高兴吗？”
八重樱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不舍。”
不舍得。
同样因为黑符力量而复生的卡莲，现在也差不多到尽头了吧。
这些，她都知道。
深爱的人将在自己面前离去，她怎么可能舍得。
卡莲皱了皱眉，站了起来，走到八重樱的面前，伸手，一点一点将她眉眼抚平。
“这个时候，开心就该露出笑容知道吗？”卡莲说道。
八重樱却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卡莲……”
卡莲叹了口气。
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笨蛋，我又怎么舍得你。”
“但是，这样已经够了哦。”
“能够再跟你渡过这些日子，能够跟你一起欢笑，能够……再一次的拥抱你。”
“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已经十分满足了。”
紧紧的拥抱着她。
“五百年前的遗憾，那句话能够说出口，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八重樱想要说什么。
但被卡莲打断了。
她其实……已经没有时间了。
自己已经走到了最后，如果不把这句话说完，恐怕她将再没有机会。
“听我说，樱。”
八重樱停下了话语。
卡莲缓缓出声。
“樱。”
“嗯……”八重樱低沉着声音。
“五百年前。”
“能够遇上你。”
“能够跟你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我也……一样。”八重樱轻声着。
卡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八重樱的怀抱中，一点一点最终化作虚无。
“……”
崩坏世界，今日天晴，风和日丽。
但，果然还是下起了雨呢。
第五百八十五章 那个平胸的女子啊
崩坏世界里的一切动荡得以结束。
圣芙蕾雅学院也终于能够恢复从前的平静。
校园终归日常。
叮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老老实实回归座位。
红发的女老师带着课堂讲义缓步走进教室里。
教室之中。
芽衣神情有些怔愣，好似一直没能从数天前的动荡中回过神。
熟悉的班级，再熟悉不过的同学。
可是，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白发少女却从那之后没有再出现。
琪亚娜。
芽衣虽然不能完全明白琪亚娜身上发生的情况。
但……最后时刻神化娜的姿态，让她忽然的冒出了一种，自己的草履虫再也不能回来的感觉。
她丢失了重要的东西。
课堂一如既往的上着课，曾经的同学却已经少了两人。
琪亚娜和符华。
芽衣咬着嘴唇，看着讲台上的姬子出着神。
“咳咳。同学们早上好！”老师按例的问好，不过，姬子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开始讲课。
反而宣布着些事情。
那并不算大事的事。
“从今天起，将会有两位新同学转入我们班级，待会儿就请各位同学，热烈欢迎了。”
突兀的宣布着这样的事情。
班级一下子有了些许的喧嚣。
毕竟，新生什么的，无论见没见过，总会引发点话题与关注。
当然，肯定也有人是趁机开小差。
曾经的某只草履虫就是个中精英。
姬子见状无奈的按下了吵闹。
然后把将要转入的新生叫了进来。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泛蓝发丝的少女，如海水一般湛蓝的瞳孔，面容上带着一丝羞涩与不安。
白色的上衣，外穿着蓝色的小马甲，深蓝的裙衫上有着些许浅蓝斑点点缀。
“好了，希儿同学就请自我介绍一下吧。”姬子说道。
“是……是，老师。”少女好似被惊吓到了一般，连忙应和着。
随即，她的目光看到了座位中的某人。
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大……大家好，我是希儿。希儿.乐芙艾，很高兴认识大家。”
虽然正经的自我介绍着，但少女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前排那只，留着涡轮加速器般发型，一看就是飙车高手的布洛妮娅。
姬子十分无奈叹了口气。
“希尔同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要把目光看向大家才行。”
“对，对不起。”
然后在希儿赶忙传达的道歉声中，姬子将另一位新生叫了进来。
再次进来的是灰色长发披散，面容精致的少女。
少女头上插着一只如同羽毛般的发饰。
在少女走进的瞬间。
班级中，某个家伙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姬子眉头一挑“西琳同学，你想做什么？”
西琳这家伙完全无视了姬子威胁的目光，直直盯着新进入的少女，看了半天。
“贝拉？”
灰发少女十分淡然且正经的点着头。
“是的，女王大人，我是贝纳勒斯。”
“！！！”且不管因为西琳被称呼女王大人，而引起同学们的异动。
西琳本人则连忙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当初第二次崩坏爆发，作为始作俑者的西琳，自然是被人类方面的各大势力针对，理所当然的也就出现了这家伙在战斗中的，被吊打，反杀，膨胀，再被吊打的河豚人生。
而贝纳勒斯是西琳的伴生崩坏兽，当然也少不了被攻击。
最后一战中，她们与塞西莉亚一起被奥托的一发大伊万给坑了。
其中西琳和塞西莉亚当场gg，而贝纳勒斯却没有当场死去，反而被冰冻在了西伯利亚的冰层之下。
但即便如此，西琳却也知道，没有自己的唤醒，贝拉是不可能就这么苏醒的，而且……还是人类形态。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灰发少女。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拉想了想，正要回答。
“呼呼呼，关于这件事。”教室外嚣张的家伙得意的大笑声音传进来。
“你这只笨蛋河豚，可要好好的感谢本小姐。”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
课堂中的好几人精神一震，直直的看向了门口。
果不其然的。
白发的少女昂首挺胸走进了教室——
“琪亚娜！！！”
“哟，芽衣，好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草履虫一如无人般对芽衣挥着手。
这肆无忌惮的样子，让姬子扶额。
“琪亚娜，你认为无故旷课的自己很光荣吗？”
草履虫这才反应过来，表情一变“等等，姬子老师，我是有理由的……”
“不管什么理由，旷课就是旷课，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大摇大摆的来扰乱课堂了是吧？”
“那个……本小姐……”
“总之！”姬子一指座位。
“现在是新生的自我介绍时间，你这家伙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座位。”
“……哦。”得意的草履虫瞬间被镇压。
本来想来个突然出场，给大家惊喜的。没想到直接就被镇压了，琪亚娜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
看着她背影的姬子忽然出声道。
“另外，琪亚娜……”
“姬子老师，还有什么事！我马上照办。”以为自己会被惩罚的草履虫连忙大声着。
姬子无奈一笑，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琪亚娜……欢迎回来。”
琪亚娜“……”
她轻轻笑了起来“嗯！我回来了，姬子老师。”
……
课后。
几个人都围在草履虫身旁。
“所以说，我这几天都在特训啊，特训。”草履虫说着。
“特训？”西琳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草履虫点头“那什么，因为好像一不小心就成神了，说是不能轻易干扰物质界面。”
“所以，这几天都在跟管理员学习能够收纳自己力量的方法。”
“这么说，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学会了？”
“呃……这个……”草履虫呃了半天，在芽衣等人的追问中，只好老实坦白。
“其实是因为怎么都没办法控制，转而向管理员学了一个叫做分身分神的玩意儿。”
听她这么说的大家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
琪亚娜汗颜道“是的，我把自己身为神的一面和身为人的一面分开了。”
“现在另一个我正在天上看着呢。”
“天上……”布洛妮娅撇了撇眼，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好。
说起来草履虫这家伙，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完全让人惊讶不起来。
“那贝拉是怎么回事？”西琳敲着桌子。
“哼哼，虽然不喜欢你这只笨蛋河豚，不过那个时候还是多亏你这家伙帮忙。”
“所以，想着就稍微报答你一下，顺便帮你把贝拉复活了。”
草履虫说的是十分轻巧，西琳一下子就蹿到了她面前。
“贝拉这个名字谁准你这只草履虫叫了！”
草履虫淡定的推开西琳的脸“像本小姐这样的有名人，就不跟你说暗话了。西琳，你应该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贝拉也是我的朋友。”
“你这家伙……”西琳火冒三丈。
作为事件中心的贝拉勒斯一脸淡然。
顺便一提，芽衣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指纠正着草履虫的话语。
“琪亚娜，你要说的应该是明人不说暗话吧！这是出自华夏的成语，意思是……”
草履虫满是幽怨的看着她。
好不容易出个风头，就不要这么苛刻啊，芽衣。
芽衣嘴角抽搐。
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琪亚娜。
“对了。说起来，班长呢？”
草履虫忽然想了起来。
“一般按照这个时候，都应该是她出来纠正我的来着……”
“班长……”还在交谈的几人，有些沉默了下来。
草履虫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
“班长怎么了？”
关心的问道。
在一同入群直到现在的熟悉中，符华与她早已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事实上，草履虫这次会想着赶快下界，毫不犹豫分了自己，也未尝没有符华的原故。
前番大战，符华的伤势绝对是所有人之中最为严重的，甚至已经到达了极限。
只可惜那个时候，草履虫虽然完整的变成神化娜，却没有真正掌控自己的力量。
会拜托张某人给她特训掌握自己的力量，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符华。
如今看到芽衣她们的表情，心中的不安已经到达了极致。
“班长她……难道……我还是没能来的及吗？”
“？？？”芽衣看着她的目光，露出一丝诧异。
还没等自己说出话来，草履虫连忙站了起来并问道。
“班长……最后……是在什么地方？”
琪亚娜追问着。
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力量，有了远超想象的能力，即便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她也一定可以……
这么想着。
芽衣张了张嘴“……开放世界。”
“开放世界……我明白了。”琪亚娜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跑了出去，然后毫不犹豫的通过申请进入了开放世界之中。
芽衣几人对视……然后挠了挠头。
……
开放世界，pk领地上。
依旧延续着夏日热情的小岛，出现了琪亚娜的身影。
张某人正坐在某个石头上看着她的到来。
“啧啧，到了现在才注意到吗？”
“g……管理员先生。难道说……班长……符华她……是在这里？”
张零叹了口气“你来晚了一步。”
“她已经走了。”
“什么？”草履虫紧咬牙关。
忽然做出决定“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把班长，给带回去！带回圣芙蕾雅去！”
草履虫坚定的眼眸看向张落。
天际，伴随一阵涌动，乌云缠绕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突破时空的界限到达此处。
“哦呵。盖天？你想让自己的真身过来是吗？”
“没错。”草履虫大声道。
张落轻巧道“我不会同意哟。”
“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这里是本管理的地盘，你这家伙想在这里大闹，我管理员不要面子啊。”
“可是，我……”
就在草履虫想要争辩的时候。
张某人忽然变出了一只吉他。
“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现在想找回来哪有这么容易？”
草履虫沉默……
张某人脸上浮现出了恶意的笑容。
缓缓传出了声音。
“她是一个平胸女子~”
“平到不再平为止~”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
“她不食烟火直到饿死~”
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带着调侃般的笑，拨动着声音的响起。
“我都还记得啊~”
“你说过的每句话~”
“要去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平胸的女子啊~”
“我也没能留住你啊~”
“那就这样吧~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家~”
原本就被内心焦急，以及突兀升起的淡淡苦涩所笼罩的草履虫，此刻哪里还能撑住。
她紧紧咬着嘴唇。
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往，与那个人的一切。
在自己迷茫的时候，她总会为自己指明道路。
在自己苦恼的时候，她总会提醒着自己。
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她会一遍遍的纠正着自己。
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个人……其实总在自己的身边。
“班长。符华……”草履虫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她好似下定决心，看向了张落。
“无论如何。”
“我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琪亚娜？”沉稳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琪亚娜整个怔住，她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灰发的平胸女子。
“班……长……”
张某人淡定的收起吉他，然后跟符华打着招呼。
“看来是从圆神那里回来了呢。
符华点头应道“真是多亏了那两位。”
她手中正捧着一个圆形的物体。
里面正沉睡着某个人偶……
那是……用黑符残存不多的力量收集制造的人偶。
是丹朱留给她的礼物。
也是，苍玄姐妹为黑符，从深渊般的过去中，所谋夺的未来。
但因为其中的黑符残留的概念与力量都不足，导致无法苏醒。符华便是想找张某人寻求帮助。
然而张落对人偶这种事并不了解。
以黑符现在力量的残存虚弱，他甚至稍微触碰一下估计都能把其震碎。
最后，符华又只能找向圆神以及焰魔。
在那两人的帮助下，勉强让人偶的黑符有苏醒的迹象。
顺便，符华自己的伤势也借由两个七阶的力量得以稳定。
接下来只要能够安心修养，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张某人对草履虫的话……
这只草履虫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落心血来潮就戏弄了一把，给这只喜欢搞事的草履虫来波制裁而已。
符华诧异的看着眼下的两人。
张落嘴角还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而草履虫则紧紧的看着她。
符华不解，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说起来，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股恶意袭来。”
“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膝盖中了一箭似的，该不会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咳咳。”张落咳嗽了两声。
“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果断开遁。
符华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管理员在搞什么名堂。
只能转头看向琪亚娜。
“对了。琪亚娜你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吗？”
“芽衣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呢。真是的，即便本体无法下界，好歹也传点信息什么的……”
然后，就被抱住了。
“琪亚娜……？”
“班长。”琪亚娜低沉着声音，好似从鼻尖中冒出来的话一般。
“怎么了？”符华疑惑道。
琪亚娜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感受着少女话语中传来的担心，符华的表情从惊愕，逐渐变得温柔。
摸了摸白发少女的头“嗯。”
远在崩坏世界的芽衣；“！！！”
“怎么了，芽衣？”
芽衣皱眉摸着下巴“忽然感觉好像头上多了点什么？”
“说起来，琪亚娜到底是怎么了？”
“班长最近请假，班级里的大家虽然不习惯……但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
于此同时。
某个黑暗的研究室之中，奥托一脸狂热的看着自己所获取到的某些物质。
那是其中掺杂着极其细微的，来自于神化娜的力量。
“终于……得到了。”
“五百年了，我终于有机会能再见你一次，卡莲！”
奥托大笑。
实验室外。
幽兰戴尔满脸怪异“说起来……卡莲这个名字……该不会……？”
她想起了战斗结束后，跟某只粉发狐狸巫女你侬我侬的某白发高挑少女。
丽塔转过头与幽兰戴尔对视了一眼。
然后点了点头。
确认了她的猜想。
没错，那只白毛，就是奥托大人一直心心念念的卡莲。
“……”
“……”
话说，奥托大人一直没能跟她碰面吧？
两人的内心忽然有一种浓浓的沉重感，以及使命感。
最终丽塔轻轻道“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毕竟，那对奥托大人也……太悲哀了。”
“好……好的。”
……
某个世界之中。
平静的海底。
蜷缩着身子的白发少女正沉眠于此。
在她身旁，一只体型巨大的怪异鱼类正守护着。
少女双眼紧闭，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即便如此。
人世的社会，文明，也依然因为她的存在。
而发出了最为响烈的警告。
——终焉来袭！
文明之内，胜利队的成员们，也因为这突入其来的动荡而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