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复杂和单纯
圣息的修复之能本就强大。
凝聚圣息后，不灭圣纹的性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两者之间，可以完美叠加。
完美叠加下，功效十分显著。
三日后，楚天因修罗第九斩过度负荷，以及接下来的一路奔波造成的消耗已尽数修复。
时间到了天狗食日的第十一日。
这天天亮的时候。
原本被完全吞没的太阳在整座大陆人们的期待下，渐渐显露出来。
黑暗中，一束束光辉明亮如火炬，驱散了世间的黑暗。
几乎笼罩整座大陆，持续约莫十日之久的天狗食物异象终于宣告结束。
而其他三神族，其洞天中原本化作一片混沌的昏暗天地，也是重现光明。
魔族对其阻碍手段消失，使其重新恢复了与外界的联络。
三神族之间互为犄角的渠道也恢复如常。
而将天机阁、万法殿等六圣地所在区域笼罩在内的黑暗区域也如潮水一般消退，黑暗圣杯的力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归，一切恢复了正常。
虽然恢复正常，三神族都是有些惊疑不定。
毕竟他们所在的洞天都有神族古阵的加持，更是有天道护佑，万邪不侵，这才维护了神族万年和平。
这次风波虽然眼下过去，但可能代表着持续万年的和平状态被打破，未来会怎样，没有人能知道。
察觉到天狗食日异象解除，楚天第一反应，就是尝试着联络在乾神族的楚云问平安。
见楚云平安无碍后，楚天松了一口气。
楚云见他平安，也放下心，便顺口问道：“轮回神族还好吧，小静没什么妨碍吧？”
“小静她不在了，都是我害了他。”
楚天心情波动，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便一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切断了联系。
乾神族那边，楚云心中喜忧参半。
让他惊喜的是，楚天踏入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如此修为，即便将来与灵妖族交涉也有了一些把握，多年来与爱妻重聚的本来虚无缥缈的夙愿，也因楚天踏入这一武道巅峰境界而变得真切。
但忧的是，小静这么好的姑娘不在了，想必对楚天的打击一定很大。
“希望你能早点渡过这道坎吧。”
楚天又联络霸天和静轩。
却怎么都联络不上他们。
楚天心下着急。
正打算再去寻找，通讯器又响了。
正是楚楚。
楚楚担忧的问道：“小天，听说轮回神族出事了，你没事吧，那边情况怎样？”
四神族之间有着某种联络渠道，在一切恢复正常后，乾神族与坤神族、虚空神族的联络依然存在，与轮回神族的渠道却完全消失，不用说便知道轮回神族是出了事。
楚天便将自己遭遇的情况，逐一告知楚楚。
当涉及到静雪的事时，他的心脏便像是被刀割一般，语气便不由自主变得内疚和悲痛。
楚楚也是心情复杂。
她能感受到两人的感情。
圣者修为固然美妙，但如果这等修为如果是以自己喜欢的人换来，小天必然会很伤心吧。
一想到楚天伤心，善良的她便不由跟着伤心起来。
“小天，你找到轮回神族其他族人后，可以引他们到乾神族，轮回神族落于难处，以父王的性格，不会拒绝给予帮助的，就算你找不到其他人，就自个儿到乾神族来，关于静雪妹妹的事，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开开心心的。我想若静雪妹妹在天有灵，看到你伤心，她也会伤心的，你开心，她也会开心。所以，你每一天都要过的开心哦。”
一连串的吩咐下来，楚天连连点头。
虽然他本能的察觉到，遭遇这种变故，躲在乾神族享受苟安，安安稳稳的修炼，他心中甚是不平。
但姐姐言辞恳切，她的担忧和关怀，楚天感受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忍心一下子就当面拒绝呢？
因此，他便是答道：“姐姐，我刚突破圣者，需要一段时日稳固一下修为，而且，剑道上也有一些东西需要完善，待我做完了这些，自会到乾神族去看望你。”
楚楚闻言，便是开心了起来，婀娜动人的她，一时雀跃，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楚天觉得有趣，因失去静雪的沉郁心情变开朗了一些。
不过，在切断和楚楚联系时，他不由又想：“姐姐会不会是为了让我更开朗，故意表现的更容易开心呢？”
沉思了会儿，他想不明白。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姐姐本人知道了。
“也不知怎的，我现在的心理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呢。要是如同小静一般单纯就好了。”
楚天不由感慨。
却是忘记了，现在的他其实也是单纯的。
小静只是单纯的恋上他这个人。
而他也只是想超越极限，尽早让不在了的小静复活。
两者之间，并无太大差别。
他打算循着记忆中祖地的位置，再去找其他神族族人。
小静不在了，不过霸天伯父，静轩大哥，其他族人都是她的亲人，他当然希望见到更多的人生还。
可不知是他记忆出了差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归再也找不到祖地，也找不到霸天伯父，静轩大哥他们。
无论是祖地，还是霸天伯父，静轩大哥，轮回神族残余的圣者，以及族人们自此都在楚天的世界里消失，宛如水蒸气一般蒸发，仿佛并不存在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小静，不是因为轮回神族先前的声名如雷贯耳，楚天都怀疑这一族群是否真的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楚天寻觅他们不到，便找到一处不易被打扰的幽僻孤岛，开始了闭关稳固修为和剑道境界。
讲道理，他现在身怀神脉，这种事就算不做，也不应有太大的影响。
但他的目标可不止是满足于超凡入圣而已。
他还要参悟因果。
他还要执掌本源。
如果连这都不能让小静复活，那他必须得更进一步，超越五大天魔圣，龙神凤祖的境界，甚至彻底凌驾于圣者之上，抵达一个全新的层次。
即便那个层次从未存在，他也必须得自己开辟一个。
因为他有不得不持续强大的理由。
他必须得打破生死之障，正如小静将他从黑暗拉向光明一样，他也要将对方从死之彼岸拉回他身边。
只有这么做，他才能重新找到他的归宿，他愧疚不安的心灵才能重获安宁。
或许，为了复活小静，他要突破极限，创造世上从所未有的奇迹，抵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领域。
关于领域的内容，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甚至连猜测也猜测不出来，只能通过魔帝噬的存在隐约推断出有这么个境界，其他则是一片黑暗，一片未知。
对那个更高的境界一无所知，对踏入那个境界有什么要求也一无所知。
不过用屁股想，都知道要求必然极尽苛刻。
他知道，修炼这种事不可逆转。
一点点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武道之路上止步不前。
所以，楚天必须慎之又慎。
不管怎么说，近来他实力提升太多了，慎重起见，还是稳固一下根基，生灭大道招式，在他脑海里也有设想，但还需要在脑海里酝酿推演一番，才能真正开发出来。
总归，他要先闭关一段时间。
当楚天这位新晋圣者在那座原轮回神族辖区不为人知的孤岛上闭关时，三神族，六圣地，以及其他各大势力的探查队伍到了轮回神族区域，惊讶的发现这一昔日人类柱石的神族今日已毁于一旦。
这则消息传递出去，在圣武大陆各族都引起轩然大波。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天地再变
诚然，魔族赫赫有名，其凶残之处，大陆各族皆知。
虽说四神族，六圣地都是人类阵营的标志性势力，可实际上，这万年以来，外界顶尖势力更迭，即便是六圣地，也是许多次更迭的结果。
万年之前，即便是六圣地中历史最悠久的阴阳道宗，也尚未开创。
当时那些圣地级的势力，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也就是说，万年以来，人类阵营中，始终屹立不倒的，只有四神族而已。
所以，四神族才有人类柱石的说法。
也就是说，四神族在，则人类阵营稳如泰山。
然而，现在，竟然也有一座神族倒下了，而且，倒下的还是四神族中最为神秘的轮回神族。
也就是说，现在这世道，强如神族级别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神族在，则人族在。
那神族倒了呢？
一时间，各处都有些人心惶惶。
在各处人心惶惶时，又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从乾神族和坤神族中传出。
那就是天魔圣灭已被重创。
众人只知道四神族乃神族柱石，但极少有人知道，这人类柱石还肩负重要职责，那就是负责监视天魔圣。
神族中强者，固然对天魔圣这一层次微不足道，但借助神族古阵的玄妙，倒是可以对天魔圣做出监视。
一旦察觉天魔圣有异动，便可启动祖棺强者对其潜质。
先前说过，两尊祖棺强者媲美一尊天魔圣。
乾神族，坤神族负责监视天魔圣灭。
相对神秘的虚空神族，轮回神族择负责监视巫。
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互相监视。
诚然，一旦放任天魔圣出世将生灵涂炭。
可同样，如若放任四神族将祖棺放出，深入黑暗深渊中，后果也不堪设想。
如果五大天魔圣不出面，那等实力在黑暗魔渊也是无人能敌。
毕竟除了掌握本源这一更高力量之外，祖棺强者在其他方面与天魔圣并无太大区别，也可以说是有圣者之巅的战力，只不过相形之下有所不如罢了。
两尊祖棺强者便可抗衡一尊天魔圣。
那一尊强者就可以说是半个天魔圣，如此实力，即便是黑暗魔渊那些参悟了因果的老怪也远非对手，若不深入黑暗魔渊深处，就没有过多的力量牵制，势必会造成一场浩劫。
准确来说，是祖棺强者和两大天魔圣之间的互相牵制。
互相牵制的关系，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并不难知道。
在与外界恢复联系后，乾神族，坤神族便知道了灭遭到难以想象的重创。
这则消息发布出去，振奋人心。
勘察现场时，天机阁主，以及其他几位擅长推演的圣者，在姬元这位坤神族族长，因果修为圣者的帮助下，联合推演战斗的情况，推演出了以霸天为首的轮回神族残余族人叛变，以及天魔圣巫陨落等画面。
当推演出这一画面时，姬元，天机阁主等圣者又是欣喜，又是难以置信。
天魔圣巫，那可是五大天魔圣中最神秘，最强的存在。
魔帝噬被封印于殇魔山，巫就是黑暗魔渊实际的主事人，如果她真的陨落，那对魔族来说可不亚于一次沉重的打击。
为了确认情况，姬元亲自去了一趟虚空神族。
经虚空神族确认，天魔圣巫已彻底消失。
不同于灭是被重创，巫是彻底的陨落。
这则消息传出，更是群情振奋。
轮回神族被灭固然是超乎想象的严重损失，但人类阵营对峙的两大天魔圣，一陨落一重创，这等损失，比起他们人类阵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较起来，怎么看似乎都是黑暗魔渊遭受到的打击更大。
当然，为了稳定人心，各方都不约而同封禁了轮回神族叛变这则消息。
如果将这个算上，将静雪陨落造成的损失算上，充其量也只是不亏不赚，并不算占了便宜。
只是，这些情况一般人并不清楚罢了。
在反应过来后，三神族，六圣地主导的人类阵营，开始派出一支支由圣者带领的强者队伍，奔赴向黑暗魔渊所在的方向。
两大天魔圣失去战力，其中还包括巫这位黑暗魔渊实际上的主事人，魔族士气大减，其他天魔圣也会投鼠忌器，不趁机攻打过去，更待何时？
黑暗魔渊的确是一片凶地，若是黑暗魔渊深处，其中充盈的黑暗力量，连圣者都能够压制。
可若是在较外围的层数时，这种压制却微乎其微。
在己方圣者的带领下，应当能灭亡一些生活在外围的族群，算是给其胆敢消灭轮回神族的惩罚。
说白了，这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若巫没被消灭，若灭没被重创，人类阵营再怎么愤怒，也不会走出这种举动。
在这些队伍派遣出去时，妖族，其他种族也是有些楚楚欲动。
显然，作为大陆的公敌，若魔族没有像样的反抗，他们势必也会出动，不会太过甘于人后。
原本，这等观望还需持续一段时间。
但突如其来的一场天大的变故打乱了他们的所有部署，也彻底改变了整座大陆的格局。
这一日清晨，风云涌动，百川归海般汇聚而来。
正片天地都在酝酿着惊人的改变。
天地元气迅速得到充盈。
即便元气枯竭，不适合修炼的地带，也变得正常可修炼。
一般的地带，天地间流动的元气浓度和品质也是保障。
东南西北等周边四域国度，势力，城池中生活着的人们，打拼历练的武者，高高在上，受一方敬仰的帮主、宗主、强者都是惊讶的发现，天地元气变得浓郁。
那些曾有幸在中域打拼过的强者，都是震惊的发现，他们在的周边域界，天地间元气的充盈程度已不下于他们理解的中域一般地带了。
周边四域尚且如此夸张，但天地灵气之汇聚的中域，提升就更加夸张了。
即便最为普通的地带，修炼条件也不输于当日幻灵宫通灵境弟子修炼的洞府。
本来就元气充盈的地带，就更夸张了，修炼起来的效果远远超越了域主境弟子修炼的洞府。
更加充盈的地带，则自动形成了无须人们挖掘的人造宝地，不输给当日楚天的圣子莲座。
充盈的元气，也会以不同的形态呈现出来，形成诸如灵池，灵瀑之类的修炼宝地。
天地元气迅速充盈，种种平常难以见到的天材地宝，珍稀药材，神兵矿石也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
非但如此，天地之力，天地法则都是变得更加容易触碰。
之前在很远的地方，需要耐心的搜寻。
现在却是近在手边，相应修为的强者，只要稍稍努力，便能触碰得到。
那些中域各大门派的一宗之主，身居高位的法相境强者都是发现，他们参悟法则比先前更加顺利，完善自身法相也变得更容易了。
人类阵营派遣的一支支圣者引领的队伍，都是不由自主停顿了下来，即便强如其中凤毛麟角般的圣者，也是惊喜交加。
他们能清晰的感应到，他们掌控天地间的规则更加得心应手了，这样的修炼环境下，若是潜心修炼，他们圣息一定会提升的更快，修为也当一日千里。
如若不是他们肩负重要征战黑暗魔渊的重要职责，如若他们不是他们好歹有些定力，就连这些高高在上的圣者，都忍不住找地方闭关修炼了。
与此同时，如姬元这等见识广博的老牌圣者，在欣喜的同时，也是有些惊疑不定。
这副景象，上一次出现是在万年之前。
万年之前，因受到魔族威胁，天地大变，元气更加充盈，整座大陆都化作修炼福地。
人们将其称为天降福缘。
因为更加优越的修炼条件，和与魔族之间战火的洗礼，无数强者横空出世，惊羡世人。
然而，不久后，以魔帝噬为首的魔族几乎灭绝了整座圣武大陆。
当时有南败天这位人类的英雄横空出世，施展神通破解了魔族的禁锢，各族高手舍身追击魔帝于殇魔山，集众人之力才将其封印于殇魔山下。
说起来最终能赢，有许多运气成分。
可以说生死一线，只差一点点，魔族就要灭绝大陆各族，一统整座大陆。
“万年之后，天地再变，莫非万年前的场景要重现，大陆要再度进入战时了么？”
坤神族，族长姬元目光透过神族洞天洞察外界，将天地大变的异象收入眼底，忧心忡忡，苍老发黄的须发在朔风中瑟瑟发抖。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最大的福缘
原轮回神族辖区某座孤岛上，楚天从闭关状态醒来，起身，抬头仰望天空，风云涌动的天象映在他银瞳中，天地剧变他自是感受得十分清晰。
在他看来，这变化很像老狐狸尚在时，对他讲过万年前灭魔之战时曾出现过的天降福缘。
他不由回想起当时老狐狸的说法来。
当时因为天降福缘，修炼条件空前优厚，加上战火的洗礼，一大批强者迅速成长，横空出世。
诸如传说中拯救了整座大陆的人类的英雄南败天，妖族则是有四尊强者横空出世，便是为人们熟知的四灵，即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在战火来临，天降福缘之前，这些都是名不见经传之辈，但战火洗礼后，这几位强者都迅速跻身于这片天地间的顶尖层次。
直到万年后的今日，四灵之名依然为大多数人津津乐道。
至于天地之限，则是老狐狸想象中存在之物。
在他看来，当时南败天牺牲自己，打破万魔禁锢的那一击，已经隐隐超出圣者层次。
可惜如此实力，却是昙花一现。
非但南败天当场牺牲，日后的万年长河里，便再没出现过这等实力。
便不难让他隐隐联想到天地之限的存在。
在此老的看法里，如果天地之限能够破除，圣者这一人类的巅峰境界便有可能被打破，新的境界便会开辟出来。
当然，正常情况下，担心有无这一境界的存在，实属杞人忧天。
毕竟圣者的道路如此漫长，一般圣者到掌握因果，掌握因果到本源，都是连天堑都远远无法形容的差距。
当世人族英杰虽多，但真正掌握本源之人，只有静雪这么个异数罢了。
更别说凌驾于本源之上的层次。
那个层次即便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一个境界无论再怎么玄妙，但若没有可能达到，那拿出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此时不同，天降福缘。
万年前天降福缘之时，本是籍籍无名之辈的南败天迅速成长为屹立于巅峰的强者，天降福缘再度降临的今天，特别是对于继承神脉的楚天来说，考虑这个问题就未必没有丝毫意义了。
“天降福缘出现，意味着战时到来，大陆将再度处于危机之下，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天地之限未必没有打破之时，将来我能打破天地之限吗，能将小静复活吗？”
一时间，楚天不由心潮澎湃。
很快，人类阵营派出的第一批征战队伍抵达黑暗魔渊，并且开始进攻第一层。
虽说黑暗魔渊中强者众多，但大都聚集在深处，魔族高层们知道，这种情况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看似这么点征战队伍不算什么，但其背后，其背后势力的圣者，乃至执掌因果的绝世强者都将目光注视在这。
一旦他们支援外层，必然要面临雷霆打击。
他们虽然不惧人类阵营，但若人类阵营完全拖下水，妖族，其他族群都不会袖手旁观，黑暗魔渊就将站在整座大陆的对立面。
换做往日倒也并不惧怕，但近来巫圣大人院落，灭大人遭到重创，即便是黑暗魔渊深处的魔圣们，也是深为忌惮，整个魔族人心浮动，倒是没有多少魔族强者会支援外围的黑暗魔渊了。
这就造成了外围黑暗魔渊的沦陷。
不到十天的时间，第一重黑暗魔渊中的各支魔族被尽数剿灭。
那些征战队伍的成员惊讶的发现，在诛灭，乃是重创每一尊魔族时，自身修为和境界都会变得强大。
仿佛冥冥中有一只眼睛，将他们的战功都看在眼中，并依据战功的大小给予他们褒奖似的。
虽然没有类似洗礼的过程，却是功效卓著，更在其上。
他们陡然发现了，黑暗魔渊这座往日令他们深为忌惮的险地，成了一处无与伦比的修炼宝地。
是的，即便外界天降福缘，修炼条件比先前优厚许多倍，却没有任何一处比得上在黑暗魔渊中的提升。
在此处虽然要冒些风险，但一旦能度过风险，便立下战功，那获得的提升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处地方能够比得上。
如果说当今是天降福缘的时代，但他们在的黑暗魔渊，完全可以说这世间最大，丰厚到无与伦比的一道福缘。
当人类阵营将这则消息传开，整座大陆都是轰动了起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开的区域可不只是人类阵营。
顶尖的，以及其他强弱程度不一的妖族，生存在那片“圣地”中的史前强大种族，不被圣地接纳，流浪在大陆各处的劣等兽人，地精，尚生活在天地元气本来日益匮乏的东南西北四片海域的水族都是得知了这则消息。
所以，一支支征战队伍开始组建。
并不是先前试探性的征战队伍。
除了必备的留守强者外，各大阵营的顶尖势力可谓精锐尽出。
乾神族。
那座象征神族至高权利的宫殿中。
乾人龙高高安坐在王座上，将一道道指令发下，下方强者齐声应令，只见他看向某位老者。
那老者须眉皆白，一脸的严肃，让他有种凛然生威的感觉，虽说苍老，但体内圣息熊熊，宛如化身天地。
显然也是位超凡入圣的圣者。
只听乾人龙向他颔首吩咐道：“雨伯，本王欲率众征战黑暗魔渊，乾神古阵就由你代为执掌了，你执掌此阵，当可守护我族周全。”
雨伯点头道：“王上放心，老朽必不负所托。”
乾人龙目光看向宫殿之外，以他执掌因果的修为，即便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能透过重重宫墙，看到某座寝宫里的楚楚。
只见他眉头微皱，却也没说什么。
那座寝宫中，楚楚正用通讯器和某人联系。
“这么说，你这段时间还要继续稳固修为，打算过段时间再到黑暗魔渊喽？”只听楚楚向楚天问道。
楚天点头道：“嗯，大概总要个几个月的时间，姐姐你们就不必等我了，到时我自个儿过去。”
楚楚闻言，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
楚天不由哑然失笑，“姐姐，我现在实力可不弱哦，就算独自一个前往黑暗魔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楚楚桃腮微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这才想起楚天既然超凡入圣，在黑暗魔渊也有了自保之力了，并不像她，还需要父亲，晨师傅他们的保护。
“以后就在黑暗魔渊深处见吧。”
楚天一笑，颇为霸气的说。
在他看来，姐姐不用说，有神族诸圣的庇护，早晚能杀到黑暗魔渊深处。
而他虽然无人庇护，但如若他出关时，应当已经能够将圣者修为彻底稳固下来，并开发出生灭剑道的招式，战力大增，也有独自一人杀到黑暗魔渊深处的自信。
楚楚闻言，笑魇如花，也轻点螓首道：“好吧，我们就在黑暗魔渊深处见。”
这般约定后，楚楚估摸着父王怕是要等的不耐烦了，便匆匆切断联系。
想起楚天刚才说出黑暗魔渊深处见的样子，不由微微一呆。
“刚刚小天的样子，有点帅气呢。”
但她很快又想：“我不能这么想，他和静雪妹妹是一对。”
“不过，静雪妹妹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说，是不是说…”
一念至此，她不由有些脸红耳热。
当然，只是一时，不数息，她便感到羞愧，“静雪妹妹不在了，我应该感到伤心才是，我怎能有如此羞耻的想法。”
“这种想法，岂不是很卑鄙。”
“以后可不能有这么卑鄙的想法了哦。”
发了会儿呆，她便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不小心，她又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连匆匆赶去与乾人龙汇合。
她到场后，乾人龙组织人手形成征战队伍。
征战队伍中，上面是行使引领之责的雨晨、红龙等诸位圣者，下面是修为有成的神族强者和天骄。
这么大的机缘，但凡族内有野心的天骄也按耐不住。
一行人离开乾神洞天，在乾人龙的引领下，向黑暗魔渊浩浩荡荡开去。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你会想起谁
坤神族。
也由姬元这位族长亲自出马，号召神族骄子组建征战队伍。
曾经前往灵武学院的那位山脉圣者崔泽也赫然在那出征的神族诸圣之列。
在他身边，有一位气度阳刚，目光明亮的青年。
正是昔日霍门之主霍朝强。
此时此刻，他目光有些复杂。
楚天进入轮回神族后的事迹，虽然外人不得知，但他身在坤神族，有心打听，还是知道这位昔日同伴的事迹的。
他却是知道，这位曾经强势登顶地榜，并在天榜上昙花一现的昔日好友，并没有如外人所料一般陨落，而是在轮回神族这个对世人来说最为神秘的古族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提升。
让原本的轮回神族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独孤主动认输，强势登顶神族骄子榜。
从这则看似简单的讯息，并不能让霍朝强感到震撼，他只是感到有些不明觉厉。
但接下来他师傅崔泽长老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震惊了。
那就是败在楚天手里的神族第一骄子独孤乃是度过心魔劫的强者。
那可是心魔劫啊。
度过心魔劫，就可以说是最为临近圣者这个层次。
他距此等境界何其遥远。
因此，即便修为在其师指点下一日千里，有楚天这个榜样在，照强在修炼上戒骄戒躁，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时刻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不久前凝聚法相，获得法相前期的修为。
原先修为并不强时，曾在外界有所历练，牛刀小试，夺得了地榜前五的不错战绩。
但修炼到法相境之后，才发现这个境界是如此的博大浩瀚。
域主境这个小池塘根本就不能与其同日而语。
原本即便有恩师的亲自指点，他要在这个境界上进步，也需要日积月累的提升，但此时天地大变，如若跟随恩师征战黑暗魔渊，这个进度未尝不能大幅加快。
他是有这个机会，但他一想到楚天，他便觉得心里难受。
因担心这位昔日兄弟的安危，先前他曾拜托恩师，混入坤神族的探查小队抵达轮回神族区域，曾对那片地带找寻楚天的行踪，但最终没有寻觅到楚天这位好友的踪迹。
（当时，楚天正在闭关，慎重起见，他改变天地规则隐匿了自身存在，所以没有被他发觉）
在他看来，连轮回神族都毁于一旦，这位昔日好友多半已是遭遇不测。
“楚天兄弟，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啊，却为轮回神族陪葬，陨于魔族之手，你放心的去吧，你霍大哥进入黑暗魔渊，誓将能对付的魔族尽皆斩尽杀绝，以慰你在天之灵。”
霍朝强双拳紧握，目光虚望向坤神族的出口，似要通过那片障壁，直看到外面，并跨越千万里距离抵达黑暗深渊，他明亮的眼眸中终是浮现出刻骨仇恨来，字字铿锵，宣誓一般说道。
另一深深藏匿于虚空中的神族。
那片天地造型奇特，天地空旷，一座座建筑物并不在地上，而是悬浮于虚空中，宛如一座座虚空楼阁。
虽然都是天降福缘的时期，但此地天地元气，和修炼条件，要比外界强出不知多少倍。
此乃四神族中最为低调的虚空神族。
最为壮观的虚空建筑之前，有着一座广场。
广场之上，一道道身影伫立。
这些身影身上的波动十分玄妙，即便没到超凡入圣境界，也隐隐有着一丝与天地，与虚空合为一体的奇妙感觉。
传言虚空神族在空间一道上别树一帜，看来自有其独到之处。
一道道目光憧憬的望向台上那一道将一道道旨意传出的身影。
那道身影乃是一位看不出年岁的圣者，黑发黑须，双目如同诡异的漩涡一般旋转，身上气息说不上来多强悍，却极其玄妙，除了化身天地的常见观感之外，更有一份难以形容的掌控感，仿佛天地的主宰。
虚空神族的王虚通神。
另一位执掌因果的强大圣者。
他麾下，也有近十位圣境存在听其号令。
下面是诸多强者。
相比一般尚未入圣的强者，无疑是其中的骄子更加引人注目。
大多数骄子的目光投向发号施令的王身上。
但他们偶尔也将目光投向其中某位青年身上。
目光中也都或多或少露出敬畏仰慕之色。
这位青年一头披肩黑发，肤色苍白，相貌看上去与虚神通颇有相似之处，却更为年轻，气息强悍，虽然没有超凡入圣，但明显已是渡过心魔劫的修为，并不在昔日的独孤之下。
这位青年背后，背着一个足有他半个人高的硕大葫芦，葫芦之中宛如自成空间，其中似有飓风呼啸，有飓风偶尔与葫芦障壁碰撞时，葫芦表层便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光纹。
虽说葫芦黯然无损，但碰撞的激烈之处却可见一斑。
此人便是虚空神族年轻一代第一人，虚神通最宠爱的王子，心魔劫强者虚天罗。
在虚通神发号施令时，他神色却颇为遗憾。
在虚空神族年轻一代称王称霸久了，他一向眼高于顶。
罕有人能入他法眼。
就算是轮回神族的独孤，他崛起时与其几度切磋，彼此都是不相上下，对这位熟门熟路的对手没有多少兴趣。
可后来得知独孤败在楚天这个外来小子手里，他便有了对楚天的好奇。
但他深知独孤之能，此子能击败独孤，恐怕真的有些过人之处。
因此，慎重起见，他就闭关多日。
修为有所精进，对这圣宝“天罡寂灭葫”的掌控更胜一筹。
虽说不到超凡入圣层次，永远无法将圣器的品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在此之下，也是分有许多档次的。
闭关多日，虚天罗深深感觉到，他对此宝的掌握能力大增，有十足信心战胜圣者之下的任何对手。
可就在此时，却传来噩耗，轮回神族被灭了。
楚天自也下落不明。
让他犹如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在虚空神族的地位非常高。
以至于连轮回神族残党叛变的事情也得知一二。
“楚天啊，我真希望你没有给轮回神族陪葬，而是随轮回神族残党一道投奔黑暗魔渊，若如此，我就有在其中遇到你的可能。”
“当我们真的遇见，就可以好好较量一下了。”
“比比谁才是人类年轻一代真正的第一。”
“我会让你好好品尝到，我这天罡寂寞葫的厉害的。”
“你可别懈怠大意啊，因为一不小心，将你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虽说除去为虎作伥的奸人人人有责，但好容易遇到个对手，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毕竟，虚空神族的年轻一代太过软弱了，和他们玩，一点意思都没。”
“在你陨落之前，好好给我玩个尽兴啊。”
一连串祈祷后，虚通神发号施令完毕，虚天罗便收起对楚天的期待，随着虚空神族征战队伍，离开虚空神族，直奔黑暗魔渊方向。
阴阳道宗、天机阁等六圣地的征战队伍再度组建完毕。
不同于先前试探性征战，而是精锐近处，阴阳道宗宗主，天机阁主等大人物亲自出动，带队征伐。
除非楚天这种需要稳固境界，亦或闭关突破的特殊情况，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圣者，也没有人对黑暗魔渊这块大肥肉心动。
值得一提的是。
位于中域极北之处的广寒宫。
殿门外广场上。
一道道身影伫立。
诸多身影中，有着一对宛如璧人的师徒。
一位一袭紫裙，风姿绰约的紫琼仙子，和气度高冷，身形修长的宋玉。
此紫琼仙子美目修为的看了眼宋玉。
她美目中满满的都是满足。
她是给予了对方资源，但这几年的功夫，对方就从域主一重修炼到凝聚法相，这已经不只是资源能够堆积出来的，纯粹是个人的优秀了。
纵然是她，也不过是法相中期的境界罢了。
法相中期，固然和法相前期有非常大的差距。
但此时天降福缘，来到了和万年前如出一辙的战时。
真火出英雄，英雄辈出的时代。
在她看来，宋玉就属于那种能在战火中一飞冲天的英雄。
这样的年代中，这点差距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她现在对宋玉，已经全然从原先的俯视，变成平视，甚至有着一丝丝借助的意味在内了。
宋玉却没有对风姿绰约，身段婀娜的恩师的注视有丝毫的反应，出征前，他也不由想到了楚天这位昔日的劲敌。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宿敌的寂寞
广寒宫殿门外的广场上。
面对风姿绰约、婀娜动人的恩师紫琼仙子的打量，宋玉却不由回忆起了楚天这位昔日的劲敌。
第一次见到楚天时，对方是何其渺小。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静雪，他是丝毫不会将其放在眼中的。
毕竟在当时的他眼中，原先在裂岩城的那次过节，早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淡去了。
他当时已名列学院至高榜单传奇榜前十，而楚天则是一位刚刚入院的普通学院，且不说战力，明面上的修为还在化罡境层次。
这等修为，在普通学员中都算下下等，没有丝毫引起宋玉关注的价值。
不过，这位他原先并不看的起的普通学员，因黄阶资质被认为前途堪忧的楚天，却是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崛起，一路横扫学院各大榜单，成就传奇学员。
再一恍惚，就来到与他争夺传奇榜霸主的战场上了。
并且踩着自视甚高的他登顶。
自此以后，他生命里便多了一个必须要超越的目标，那就是楚天。
虽说在学院的竞争是他输了，但那毕竟只是小舞台，真正的舞台在中域。
他被六圣地之一广寒宫看中后，更是野心勃勃，超越楚天的念头更加明显。
然而，现实给了他更沉重的一击。
当他堪堪踏入通灵圆满，即将为突破域主境奋斗时，楚天已名列地榜前五十，成为与他当时心目中的偶像一个层次的存在。
接下来更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地榜，接连挫败花胜男、叶知秋、宇三千等劲敌，强势登顶地榜。
仿佛在楚天的概念里，令中域无数骄子仰视的地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词汇，仿佛地榜登顶，与在学院传奇榜登顶并无区别。
登顶地榜不久便突破法相境，名列天榜之上，且获得在刚突破人群中极高的排名。
而后，幻灵宫被灭就销声匿迹了。
期间宋玉都认为楚天死了，失去楚天这么个劲敌，修炼虽然没有丝毫放松，却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突然间失去了目标。
连要超越的人都没了，他只是为了强大而强大，感觉空洞了许多。
虽然有紫琼仙子这位恩师的恩宠，虽有璐璐这位娇妻的陪伴，虽然在广寒宫站稳脚跟后，已将姐姐，以及宋家嫡系族人接到广寒宫麾下陪伴，但是，人生若没有了楚天这位目标，他依旧会觉得空洞和落寞。
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被楚天打击，习惯了对其感到震惊。
如果有一天，突然没有了这种打击，也没有了这种震惊，他会感到不习惯的。
终于有一天，恩师紫琼仙子告诉他，他在意的楚天没死，而是投奔了轮回神族，并在其中创下了偌大名堂。
接下来，他便拜托恩师时刻打听楚天的讯息。
作为六圣地之一，广寒宫对轮回神族骄子榜自然有所关注。（天机阁也有所关注，只是神族骄子和中域骄子平时少有交流，不好冒然排名，何况若排在一起，难免令后者丧气，是以只将在外有战绩表现的神族骄子列入其中。）
于是，他修炼起来重新有了动力，他无趣的生活重新有了目标。
虽说即便他始终在进步，目标离他却越来越远。
正如霍朝强一样，他或许不明白独孤这个字眼在轮回神族的真正含义，但心魔劫为何物他还是懂的。
那是圣者以下的最高层次。
比法相圆满都不知要求强出多少倍。
在他先前尚且为法相前期奋斗的时候，楚天已是成长到连心魔劫修为的轮回神族骄子独孤都能击败的程度了。
如此进步速度，连他宋玉都是感到绝望。
但度过绝望后，他便觉得更有动力了，元气满满。
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进步速度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楚天真的太好了。
这辈子没有白过。
但近期噩耗传来，轮回神族被斩草除根，全部覆灭。（以他和他恩师紫琼仙子的消息渠道，还没法了解到霸天等部分强者投奔黑暗魔渊的丑闻。）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楚天这位他昔日的劲敌，如今的目标是真的死了。
整个轮回神族都覆灭，强如诸圣都没有例外，楚天哪怕有通天的能耐，也该已是为了神族陪葬了。
这让他再度感到一阵空虚，甚至有了心痛的感觉。
尤其在这出征之时，触景伤情，他隐隐感到心痛，不由黯然想到：“楚天，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幸，偏偏在天地大变之前死了，否则以你的能耐，遇到这种情况，想必必是不甘寂寞，大有作为的吧？”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了不起，往往有超乎我预料之举。”
“我就说你一个黄阶中级的垃圾资质，怎么进步比我还快，后来从幻灵宫收到消息，原来你是地皇级资质，这也难怪了。”
“只是，难道地皇级资质就可以如此逆天了吗？”
“楚天，如果不是你在幻灵宫内再无可能隐瞒，你这种逆天的进步速度，短短数年，成长到连心魔劫都能击败的程度，我甚至都怀疑你实际上并非黄级武脉，也非地皇级，而是实实在在的天级武脉了。”
“除了有超乎想象的机缘，也只有传说中的天脉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亦或者说，你本来就是天脉，幻灵宫发现了这一惊人的事实，可为了保护你，才对外公布是地皇级。”
“可是，你待过的幻灵宫、轮回神族都已覆灭，真相根本无从而知。”
“说起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扫把星啊，到那儿那儿死人，强如四神族都无法幸免。”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家伙，我还是非常佩服的。”
“毕竟虽然你已经陨落，但足以击败心魔劫的实力，若在正常情况下，我怕不是要修炼个十年八年才有机会触碰。”
“不过，现在战火再临，福缘处处，原本凶险的黑暗魔渊更成了最大的福缘。”
“此时不同往日，往日十年八年才能企及你生前的实力，但在战时，这个过程却可数倍缩短，如果过个十年，我宋玉超凡入圣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到时，倒算是远远凌驾于你之上了。”
“唉，楚天你还真是不走运，虽然天赋逆天，却没有赶上一个好的时代。如果你赶上这个时代，加上自身的天赋，踏入圣境也非没有希望。”
“可见圣者的成就，可不只是天赋异禀就能达到的，天时，地利，人合缺一不可。”
“楚天，放心吧，你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我宋玉会好好的活着，连你的那份一起努力的。”
“当有朝一日我超凡入圣，屹立武道之巅时，一定要在你我的家乡，在天罗国好好为你立一座坟墓的，在那墓地之前，我每过几年，都会抽出时间来，将我的成就好好的与你分享。”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玉耳。
然斯人已逝。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一连串念头下来，宋玉眼神愈发显得黯然落寞。
他和楚天，虽是敌人，但英雄之间，却未尝不可惺惺相惜。
对方走了，他很寂寞。
就是这样。
不过，其时广寒宫征战队伍已开始出发。
他便是收起眼中落寞，跟随广寒宫一道道气息阴寒的身影组成的征战队伍开向黑暗魔渊。
在人类三神族，六圣地牵头组建征战队伍，杀气腾腾开向黑暗魔渊时，面对黑暗魔渊这份天大福缘的诱惑，天下的顶尖妖族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始行动。
古老的龙域。
如巨人一般的大山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山势连绵无尽的天地。
宛如远古的天地间，处处都有云雾缭绕，显得异常的神秘。
一支由龙族强者、天骄组建的队伍，在龙族诸圣的带领下，冲出层层雨雾笼罩的龙域，浩浩荡荡开向黑暗魔渊。
其所过之处，天地沸腾，都似被其躯体之上恐怖的龙威引燃。
在龙族极深处，那座在云雾最深处的神秘古山中，有着一道金鳞身影。
头生一对龙角，身上布满金鳞，正是很常见的龙族强者特征。
然而，其身上的每一道鳞片，都仿佛这天地间至高规则的凝聚，单单站在这，连此间天地都似臣服在其脚下。
其体内圣息浩瀚而古老，远非龙族任何强者所能比拟。
正是那位与凤祖齐名的龙域最强者，也是整个龙族的精神象征龙神。
龙族队伍出征，龙神便将视线投向面前虚空。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斗法和牵制
眼见龙族队伍出征，龙神便将投向前方虚空。
天地规则便在他面前被打破，渐渐形成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另外一端，则是黑暗魔渊最深处，第十八重天地的某座宫殿。
在龙神的凝视下，无论是十八层黑暗魔渊的黑暗，还是宫殿都是轻而易举被看破。
最终，一道同样强大，却充满邪气的魔影出现在他的注视之下。
对面的魔影，身躯构成颇为奇特，仿佛每一块肌肉都自成一方空间，整个身躯都仿佛由一道空间经过无数次衍变而成。
虽说超凡入圣之后，可化身天地，但其玄妙之处，若与先前这位比起来，显然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谓判若云泥。
正是五大天魔圣之一，衍。
在龙神凝视衍的同时，衍也将一对魔瞳望来。
视线对上，这对老对头连进行一次对话的兴趣都欠奉，在不为人知的察觉下，他们的气息便跨越千万里距离，互相交织缠绕在一起，彼此剑拔弩张，在连一般圣者也无法察觉的次元中遥遥斗法。
这种斗法，虽然看上去没有短兵交接惊险刺激，但实际上，其凶险之处要比前者还恐怖不知多少倍。
当日巫和静雪大战时，看似是掌剑比拼，仿佛短兵交接，其实那只是表面，真正凶险的是在推演方便的较量。
总归，但凡到了掌握本源的层次，之间的斗法就超乎凡俗的想象，完全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衡量。
战火一起，龙神自然得负责遥遥将衍这位他负责的天魔圣用斗法死死牵制住，这样龙族，以及各方的征战队伍才有余力对黑暗魔渊进行征伐。
（就算是之前，龙神和衍也无时无刻不互相牵制，一旦哪一方有异动，对面瞬间就会心有感应，将其拖入斗法中牵制住，这一点诸多顶尖势力心知肚明，他们敢派出征战队伍，就是清楚天魔圣都会被牵制住。）
天魔圣这样的战力，只要漏过那么一尊，对征战的各族队伍都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温度炽热的凤域。
当包括楚天当日见过的金武阳在内的凤族诸圣率领族内精锐、天骄组建的队伍开向黑暗魔渊时。
祖凤山中，一身鲜红衣裙、凌厉而绝美的凤祖美目凝视处，也出现了虚空镜面，虚空镜面中同样出现一道寝宫。
寝宫内是一位面容妩媚，娇躯妖娆的女子，颜值之高，几乎不在当日的天魔圣巫之下，妖娆娇躯上身着几乎透明的薄纱，肌肤触目一片雪白，身上充满着诡惑和堕落的味道，仿佛有着引诱诸圣堕入无边炼狱的独特魅力。
正是不久前将霸天一行收服的天魔圣堕，传说中的幻魔王，真理魔圣。
被凤祖凌厉美目盯上，堕并不恼怒，反而如情人一般白了凤祖一眼，桃花眼中露出一丝仰慕之色，表白一般倾诉道：“凤祖姐姐，你最喜欢的，就是奴家哦，奴家最喜欢的，也是你。”
“咱们互相喜欢，都是为魔帝大人服务的婢女哦。”
言语虽然犹如表白，却是带着一丝言出法随的伟力。
强如执掌因果的霸天，不知不觉都是着了道。
这与失去轮回古阵的庇护，近来遭到魔族入侵，投靠黑暗魔渊等连番打击，当时心理脆弱有关系，但也由此可见天魔圣堕的可怕了。
这位号称真理魔圣的天魔圣，委实有着一言之间就令诸圣倒戈的诡异能力。
虽然如此，此时她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圣者，而是整个妖族阵营最强大的两大至尊存在之一凤祖，自然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打动。
因此，凤祖眼神一冷，连一般圣者都察觉不到的冥冥处，堕言语深处蕴含的那一道真言玄妙瞬间湮灭。
“你我对峙多年，这点不入流的手段，就不必施展出来了吧？”
她狭长凤目微眯，一丝丝危险的意味蔓延开来。
“不入流，奴家不懂姐姐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下流吗？下流的手段，又有什么不好的，凤祖姐姐，你不喜欢下流吗？”
“或许，被下流一两次不喜欢，但如果下流无数次，那可就未必了。”
只见堕吃吃一笑，身上那如她话语一般诡惑的气息便丝丝缕缕缠绕过来，宛如丝丝缕缕的丝线，每一根丝线，都仿佛一句言出法随，诱人堕落的真言。
丝丝缕缕缠绕过来，仿佛当无可挡。
“哼，本座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凤祖一声冷哼，周身气息被移动，仿佛在未知次元中化作仿佛永不熄灭的鲜红色火焰。
鲜红火焰燃烧下，凌空化作一道道如艺术品一般精美的小小火莲，将那丝丝缕缕的丝线湮灭。
但那丝线宛如无穷无尽，带动无穷无尽的真言继续缠绕。
这两尊本源强者开始了不为人知的斗法。
不死火莲和真言丝线在某个未知次元中展开扣人心弦的交锋。
每一次无声无息的碰撞，都有恐怖的波动传递，如若是在外界进行，每一次波动都能湮灭一位圣者。
只有在这介于有无之间，不可被摧毁的战时次元中，才没有太过严重的波动传出。
参悟本源的强者，若真的在现实中对战，造成的波动和破坏太过恐怖，因此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之间的对战更多的是以斗法和互相牵制的方式进行。
其紧迫处，甚至比起龙神和衍之间的都有些许胜出。
这是由于凤祖逼得紧。
毕竟她也是知道，她这位对手的难缠和诡异，一旦给其丝毫能够分心的空间，对方可是言出法随，妖言惑众之下，己方阵营不知有多少强者会当场改弦易张。
强如一般圣者，都无法逃脱。
但凡被蛊惑了的圣者，强如凤祖要将其扭转心意，都是艰难无比，所能做的，多半是将己方堕落了的圣者尽数杀死。
关于这一点，之前可是不乏前车之鉴，那惨痛的局面，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因此，在平素监视堕这位天魔圣时，她可是没有丝毫的怠慢。
即便先前对静雪治疗时，也不忘分出一缕心神在堕身上，一旦对方有异动，她必会心生感应。
平时和平时期尚且如此，何况如今战火已起，她的那些后辈都深入黑暗魔渊征战，就算为了他们凤祖着想，她也不能让堕有丝毫的分心之力。
当然，堕并非易与之辈，凤祖将其牵制住，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分心之力了。
人类顶尖层面，乃是四神族六圣地。
而妖族则更加纯粹，分为七大古族。
除了妖族最强象征的龙凤二族外，其他五大古族收到讯息，也针对黑暗魔渊这一“最大福缘”纠集人手，展开行动。
这天下妖族，唯其马首是瞻的，真是七大古族。
七大古族，分别是龙族、凤族、神猿族、灵妖族、麒麟族、天蝎族、太蟒族。
龙凤二族既然行动，其他五大古族自也不会甘于人后，以七古族为首的各大妖族，在布置必备留守之力后，便是精锐天骄尽出，野心勃勃前往黑暗深渊。
人类征战队伍是杀气腾腾中夹杂野心，而他们则是没有多少杀气，纯粹是眼馋黑暗魔渊这大福缘。
对轮回神族被灭，他们没有多少悲痛和沉重，只是有些恼怒。
轮回神族，虽然是人类阵营，但好歹也是大陆的顶尖势力之一，黑暗魔渊一声不吭将其灭掉，何尝将他们放在眼里。
正好巫和灭这两大天魔圣一陨落一重创，剩下的三尊也都有人牵制，此时若不趁机出手，博取那天大机缘，更待何时？
所以，整个妖族阵营都是轰动了起来。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走狗？
北圣域以北超过万里的灵妖界。
主峰通体宛如由冰魄凝聚而成，高上万丈，几乎连天接地一般，气势逼人。
虽说乃是冰峰之内，却一样有着在外界不易见到的植物，即便在寒冷的环境中也有旺盛生命力，虽说主体是冰魄，但山间依然有清澈的山溪汩汩流动。
这山溪中的泉水仿佛冰魄所化，宛如有着沁人心脾的冰凉。
种这座主峰外观恢宏严寒，内部倒也不无清幽之处。
清幽山溪在山间蜿蜒，其上有着一处处精致楼阁。
上游的那座最为精致的楼阁周围，天地规则都仿佛产生某种改变，形成一道玄妙而恐怖的封印。
圣者以下修为之人，根本没有脱困而出的能力。
一位相貌清癯，眉宇间有着冷厉之气，体内圣息熊熊，非常强大的中年人向这边走来。
沿途遇到的灵妖族人，都无比尊崇，或恭谨行礼，或一脸敬畏的拜伏于地。
灵妖族族长千愁出现在那被封印了的小天地之前。
念头一动，天地规则改变，被封印的小天地上出现一道光门，他举足迈入其中，毫无妨碍，光门在他身后自然关闭。
这道足以禁锢任何圣者以下的封印，于他却是毫无妨碍，犹如普通人在家开门关门一般。
他进入楼阁中。
菲菲背着身子，并不理他。
宛如没看到他这位爹爹一般。
“女儿，还在生为父的气吗？”
千愁眉宇间的冷厉减少了几分，闻言问道。
“小天身在轮回神族，轮回神族遭难，爹爹你不去帮忙倒也罢了，反而将我禁锢在这，是什么道理？”
“你去有什么用，那小子实力不弱，甚至能击败心魔劫修为的独孤，而你因与我置气，这些年懈于修炼，到今天也不过是法相圆满的修为，你这样的修为，若冒然去支援，究竟是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千愁冷笑反问道。
“我实力不够，你总该够了吧，难不成，你是怕了那些魔族？”菲菲讥讽道。
“胡说，老子怎么会怕他们？”
千愁极为霸气的道，略一思索，又补充道：“除了那几个参悟本源的天魔圣，黑暗魔渊中老子谁也不怕。这都要怪人类那边自己出了问题，哼，为父就知道，那些卑贱人类总归都是靠不住的。”
“现在情况如何？小天他没事吧？”
菲菲关心的问道。
千愁没好气的道：“都死了，连轮回神族都被灭了个干净，想必那小子一定是被灭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他真的不在了，你用祖血锁魂推演过了吗？”
虽说对方言辞不恭，但菲菲担心楚天情况，一时也没兴致与他做口绝之争。
“这还用推演？轮回神族诸圣都无一生还，那小子虽有心魔劫战力，难道还有希望脱困？结果用屁股都想得明白，根本就没有推演的必要。”千愁不耐的道。
对方被他封在此处，得不到任何关于外界的讯息，他自然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
菲菲陷入呆滞，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儿，你身为尊贵的灵妖族，就应当自重，与那些卑贱的人类保持关系，你不知道，人类可是这世间最劣等，最不值得信任的种族了。”千愁谆谆教诲道。
“你总是这么说，可是他是我的儿子，你的外孙啊，怎能与其他人一样相提并论，他体内不只是有人类的血脉，更有你我的血脉啊，你怎能对他如此冷漠呢。”菲菲椎心泣血般哭泣道。
千愁面露讪讪之色，但很快就脸色一肃，反驳道：“胡说，他体内血脉本污染了一半，就算不得纯粹的灵妖族了，你的死活，干我屁事？”
菲菲也不说话，双目微闭，忽然娇躯一颤，体内域界破碎，体内静脉也开始一寸寸断裂。
“不好。”
千愁一看，就知道她要自尽，浩瀚圣力浩荡而出，一瞬间就禁锢了女儿所有的行动，旋即体内圣息升腾，在其影响下，菲菲体内已是自爆破碎的域界再度弥合，很快便恢复如常。
以他执掌因果的修为，要修复法相圆满的伤势，自是轻而易举之事，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并能毫无悬念修复。
千愁治愈菲菲后，并不敢松开对她的禁锢，一脸怒其不争的喝道：“你不要命了，区区一个人类小子，值得你这么做吗？”
“小天他不只是区区一个人类小子，他是我儿子，儿子死了，做娘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哼，狗屁不通。”
千愁冷哼道，但生怕她再寻短见，只得将实情道出：“其实，在不久前我就曾用祖血锁魂推演到他还活着，没如老子所愿一般立即死去，让我大大的生气，他们还是死了干净，省的来骚扰我女儿。”
虽说他态度恶劣，但菲菲却是喜出望外。
只要还活着，那就好。
但很快，她银色美眸中便露出一抹狐疑，“我想，这是你为了让我安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千愁冷哼一声，不屑解释，体内祖血忽然有异样波动传出，他面前虚空渐渐凝固，宛如形成一道镜面。
镜面之上，出现了一道血脉连接，分叉诸多的大树。
宛如亲缘关系图一般，他是主干，其余都是有着血脉关联的亲属。
越近的和他血缘关系越近，舒展的越远的和他关系越远。
因为在这个血缘树的范畴内，菲菲略一感应，便能从中感应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自己认识的一些族人的位置。
她距千愁距离随近，稍稍远一层的位置，有着一道血脉，她无比熟悉，正是她儿子楚天的。
她知道千愁要开始施展祖血锁魂了，便美目一眨不眨盯着看。
顾名思义，这一招只有血脉力量踏入祖血境才能施展。
“祖血锁魂，生命迹象。”
千愁一念动处，那些代表一位位亲属的血脉便是燃烧了起来。
完全没有燃烧起来的。
就是已经陨落的。
燃烧的旺盛程度不同，愈旺盛，代表生命力越强。
在千愁的注视下，代表楚天的血脉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燃烧非常旺盛，达到了仅仅输给那象征五老血脉的程度。
楚天先前在老婆婆心路所见的灵妖族，其实是弱化版本的。
实际上，所谓五老，都有着超凡入圣的力量。
又有千愁这位执掌因果的强者，这才构成七古族之一灵妖族的尖端力量。
千愁双目微眯盯着楚天的血脉火焰。
他精准的判断出，这种程度，大概是心魔劫的层次。
“看来，上次果然是我的错觉了。”
他心中暗送一口气。
因为上次他施展祖血锁魂时，起初的一瞬，楚天的血脉火焰明亮程度都足以媲美五老，但只是一个恍惚，便到了心魔劫层次了。
因时间太过短暂，连他都分不清，那昙花一现的强大血脉力量，究竟是真实，还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
现在看来，是一瞬间的错觉了。
“果真，他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这股血脉能量是心魔劫？看来，他大难不死，修为反而更进一步，不愧是我儿子。”
菲菲一脸骄傲的说。
也不知怎的，一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千愁总有种想要打压的冲动，冷冷道：“经历这种劫难，非但没有陨落，而且修为更进一步，这难道不奇怪吗？我看这小子是跟随轮回神族余党，投靠黑暗魔渊，去给魔族当走狗了。”
“走狗？”菲菲一呆。
“不错，据我所知，虽然轮回神族损失惨重，但据姬元等人类诸圣的推演中，轮回神族残党已然投靠黑暗魔渊，成为大陆公敌，只是由于这件事太过丢人，他们才没将其过于宣扬，遮遮掩掩的，所谓人类，果真卑劣。”
“那小子大难不死，修为还有大有进益，不正是投靠了黑暗魔渊，借助魔族给他好处才突破到心魔劫的吗？”
千愁胸有成竹的猜测道。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史前圣地
千愁倒没有刻意针对楚天。
他针对的是人类这个卑贱的族群，从不针对单个人。
正常情况下，若没有意外发生，他这个猜测还真的不无道理。
想想啊，两大天魔圣齐至，魔族诸圣驾临，这是何等的浩劫。
整个轮回神族都近乎在这场浩劫中毁于一旦。
陨落的都是英烈。
现今存留的，除了甘愿做黑暗魔渊内奸和走狗的，还能有什么人？
依照事实，除了楚天这个例外，其他残党的确成了魔族走狗，所以千愁的猜测算是合乎情理，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菲菲听了，先是一呆，旋即便断然摇头道：“不，小天他绝不会做魔族走狗，他之所以会有提升，必然是另有机缘，或者说，我们的消息太落后了，他早在魔族入侵前就突破心魔劫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千愁摇了摇头。
以楚天这个年纪，若早就突破心魔劫，他这个灵妖族族长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他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开始简要说起如今天地大变。
妖族其他古族都出动，灵妖族自也不甘人后，千愁讲的就是出征的事。
他此来可不是为了拿楚天刺激菲菲，只是向他女儿道别。
“还有这种好事，我也要去。”
菲菲目光闪烁着说。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自和那个名叫楚云的王八羔子分开后，你就没有修炼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点修为，现在假惺惺的，还不是想出去见楚天那个小子？毕竟作为魔族的走狗，他最可能在黑暗魔渊那一层出现了。”
千愁冷笑道：“魔族乃大陆公敌，魔族走狗，人人得而诛之，大是大非面前无亲情，既然他做了魔族的走狗，你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儿子好了。”
菲菲也目露讥讽：“爹爹你这种性格，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大是大非了，真是笑话。”
“我走了，你就在这待着吧。”
千愁转身离开。
菲菲并没有跟着出去。
就如同她这些年没有逃出灵妖族的举动一般。
因为她知道，在求得千愁回心转意的情况下，无论她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的。
她的父亲虽然疼她惜她，却也是如此的固执，霸道和专断。
菲菲一动不动，直到他走到门口，才突然喝道：“爹爹。”
千愁回过头来，转身和他对视。
“不管小天过了多么过分的事，他也是我儿子，你将他带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改邪归正的。”菲菲目露央求之色。
千愁触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是心头一软，犹豫良久，终是点头：“为父见他，无论他做过何等恶事，当饶他一条狗命，不过改邪归正什么的就不必提了，旁人要杀他这走狗叛徒，为父可没法阻拦。”
菲菲正待再说，千愁却已经离开了。
此处空间再度封闭。
这也是为了防止她兴致大发，趁灵妖族强者不在，去找那个卑贱的王八羔子（楚云）苟合。
当然，有侍女专门送日常的用品。
千愁封禁此处时，就设定她们可随意出入。
当然，菲菲想混在她们中出去那根本是妄想。
先前她也不是没有试验过。
千愁离开时，却是心想：“如若只是简单的投靠，让他回心转意也没什么难得，若他不愿意，老夫便杀了他，他就不得不回心转意，弃暗投明了，只是…”
“如果是那位真理魔圣出手，就算是我，怕也很难将他复原，若如此，将他留下，也不过是让菲菲这丫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将他杀掉倒也干脆。”
这么想着，他便走下主峰，犹如无视距离一般，走过连绵冰峰，走过无垠冰原，来到有一道连接中域的空间门屹立的某处。
空间门之前的地带宛如广场，灵妖族诸圣，各脉强者，天骄皆是在列，纷纷向他行觐见之礼。
千愁什么话也没说，眉宇间满是冷冽肃杀之气。
一句话也不用讲，灵妖族诸位强者都被这股肃杀之气感染，心中杀气腾腾，一道道身影之上妖气冲天。
旋即，他们便将一道道身形没入空间门，离开灵妖族，浩浩荡荡开向黑暗魔渊。
同样连接中域的某处虚无空间中。
天地都异常的纯净，其中生灵都是生机勃勃，显得异常的神圣纯洁。
此处空间，充斥着一种神圣的味道。
这道空间中，分为几片疆域，几片疆域中地貌各异，适合不同的种族生活。
正是那些史前种族藏匿的圣地。
万年之前，强大的不只是人类，妖族这两大族，尚有好几支不输于这两族的强大族群。
譬如地精，巨人，半兽人，水族等等。
万年前的灭魔之战中，这些族群在魔族的进攻下损失惨重，近乎到了要灭绝的程度。
随着魔帝噬被诸圣封入殇魔山下，大陆已迎来了相对的和平。
但这些史前种族，却是对残暴的魔族深为忌惮，加上族群人数稀少，已经不起任何风波。
所以残余的势力一番商议，便决定抱在一起。
这些族群在虚空中开辟一处极为隐秘的空间，退缩其中，休养生息。
虽说实际上，人类，妖族这两大族群也是源远流长，古老之处并不下于强者，但为了将两者区分开来，退缩到那方空间修养生息的族群被称作史前种族，而他们所在的虚无空间，则被遗落在外界的那些支脉心怀仰慕的称为圣地。
即是神圣的地带。
显然，在他们心中，那片领土可谓天堂一般的存在，无比的神圣。
万年前这些史前族群是损失惨重没错，但长时间的修养生息，早就复原了过来，很早以前，他们将族群中一些没有天赋，弱小的族人驱除到圣地之外，在外形成了偶尔一见的聚落。
譬如地精，兽人，鱼人等种类的，较为零散，失去圣地帮助的聚落，也会将自身子弟投靠人类势力。
这也是楚天为什么会在灵武学院遇到莫斯利这位地精傀儡天才的原因。
有聚落的还好些，更差的则是流浪在外，任人欺凌，连聚落都不愿收录，流浪儿一般的存在，不少半兽人都是如此。
当然，一旦他们有人表现出惊艳的天赋，也会遭到重视。
若某一方面表现突出，甚至有被圣地重新接纳的可能。
重回圣地，乃是每一位聚落成员的夙愿。
而眼下这片能量充裕而纯净的虚无空间，便是那些聚落族群魂牵梦吟，梦寐以求的圣地了。
征战之前，圣地几片疆域都有不小动静。
有着一片植物出奇高大的丛林中，飞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身影。
乃是一位位巨人，即便其中最矮的巨人，也足足有百丈高。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法相，而是本体就这么高大。
异常高大的躯体里，都是有着比一般同级强者恐怖许多倍的血气涌动。
竟是只在万年前传说中出现，现在外界已少见其踪迹的
这些巨人体态魁伟，手持巨斧，平素温和的眼神中，此时去充满了肃杀之气。
每个人心中，都有对魔族的杀气腾腾。
这些巨人，有着几尊躯体超过千丈的，体内恐怖的血气甚至凝缩成一道不灭的圣息，千丈的庞大身体宛如融入天地。
显然，他们都是拥有超凡入圣修为的圣者。
一片海陆混合，海陆配比约莫七三开的陆地上，同样飞出一道道身影。
这些身影身形大小不一，体内气息不俗，但都混合着一股海洋的味道，脸颊上有潮湿的鳞片，身后有长短不一的鱼尾，半鱼半人，显然都是一些水族。
这些水族之中，有几位鳞片带着紫金色泽，气息浩瀚，手持神秘三叉戟，宛如化身天地的存在，也是达到了圣者修为。
乃是几位无比尊贵的娜迦。
娜迦这个词汇，在水族认知中，是至高无上的神的意思。
其实就是水族中的圣境强者。
一片荒芜的山地，充斥着野蛮气息的大地上，飞出一道道身影。
半兽半人，自然便是兽人。
不同于那些生活在外界聚落里，流浪在外的半兽人，这些半兽人一个个都是异常的强大，手持利刃，一脸彪悍和傲然之气，全然没有了外界半兽人的卑微。
显然，这是至今仍有资格在圣地生存繁衍的幸运儿。
半兽人之中，也有几尊超凡入圣的存在。
还有一片地带，是一望无垠的平原。
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某一刻，突然有一道道门在地面上洞开。
若通过洞开的缝隙仔细观察，倒是能够看到，地下深处那是一道无比庞大的地堡。
一支机械傀儡组建的队伍从其中飞出。
傀儡的头部亦或上半部，有着驾驶舱。
坐在驾驶舱中的绿色皮肤的小人，尖耳尖鼻，服饰奇特，双目闪烁智慧光芒，熟练的操纵机械傀儡的，正是与巨人、水族、半兽人齐名，曾在万年前创造辉煌的传说中的史前种族地精。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隐隐的凉意
史前种族，巨人，半兽人，水族，地精四族飞离各自领域后，同时聚集在圣地中央，四片领域的交界地带。
巨人，半兽人，水族先前已经提及，地精多驾驶着机械傀儡赶来，这些傀儡数目虽然不多，却个个精良，最差也能媲美法相境强者。
当先的那座由地精族中贤者驾驶的战神傀儡，战力之强，足以比肩圣者。
四族聚集后，他们前方空间一番波动，便出现一道空间门。
史前族群征战队伍通过这道空间门，抵达中域某个不为认知的神秘之处，杀气腾腾开向黑暗魔渊。
与此同时。
圣地地精一族所居的地堡最核心的区域。
一片建筑风格迥异于外界人类的地下宫殿。
贤王宫。
“哥伦大人，诛神如常运转，且进入最活跃运转模式。”
阶下某位地精贤者恭敬的汇报。
而台上站着的，乃是一位手持权杖的地精老者。
额前有着深深的皱纹，墨绿色的皮肤闪烁着岁月的光泽，额前一道道皱纹中仿佛深深的铭刻着时光的痕迹，雪白长须延展下来，一直延展到地上。
他的寿命也似如这雪须一般悠长。
正是地精一族当代地位最高的人，第一贤者，这一代的贤王哥伦。
地精一族虽然个体矮小，却掌握了无比恐怖的力量，加上此间圣地，乃是当时那位号称史上最伟大贤王格林联合四族之力开辟，所以地精一族隐隐稳居史前四族之首。
在哥伦贤王脚下宫殿的地下深处，有着沉浸于地下黑暗中的炮台。
看起来是炮台的轮廓和形状，却是宛如活物一般，仿佛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将炮筒转向黑暗魔渊方向，开始散发着极为惊人的威压。
这道威压的可怕，竟是不亚于龙神、凤族等本源圣者。
正是那位贤者提及的地精一族的终极武器，传自万年前史上最伟大贤王格林的“诛神”。
贤王格林的伟大，一是开辟出圣地这么个足以庇护史前四族的桃源，万年来，外界战火不断，但圣地却能不受丝毫魔族侵扰，即便强如天魔圣，也无法深入圣地，这是史前四族当年在遭受几乎灭族重创后，能够迅速修养过来的基础。
二是参悟出诛神这座终极武器的制造方法。
或许是常年累月的参悟，终于耗尽了贤王格林的智慧，在他智慧耗尽时，他的生命也走到尽头。
在他陨落前，传下了“诛神”的制作办法，并预言诛神在将来会成为守护圣地和平，以及守护大陆和平的终极威慑力量。
“诛神”的确可怕，有着足以媲美本源圣者的力量，也就是说，能够威慑一尊天魔圣。
威压蔓延处，天地规则产生改变，在诛神前方形成一道虚空镜面。
镜面另一端，联系着位于第十八重黑暗魔渊某座宫殿。
那方宫殿极其炽热，有着宛如能焚烧一切的烈焰燃烧。
烈焰之中，有着一道极为惊人的魔影。
那道魔影双目赤红而残暴，身躯上的温度太过炽热，让附近的天地都是开始融化，宛如一个纯粹火焰凝聚的熔岩精灵。
然而，若仔细感应，内在却有说不出的邪恶。
正是五大天魔圣中的最后一位，天魔圣“烬”。
传言中这位天魔圣掌握有焚尽一切的可怖力量。
当今人类，妖族各牵制一尊天魔圣，剩下最后这一位天魔圣烬，从来都是由圣地的终极杀器“诛神”负责牵制的。
被诛神威慑的一瞬，天魔圣烬似被激怒，滔天般的魔气在他体内爆发开来，形成能够湮灭虚空无数次的魔焰风暴，在战时产生的次元中，与诛神的遥遥威慑进行交锋。
这种交锋，也如龙神与衍，凤祖与堕一般，呈现某种旗鼓相当之势。
虽说当今世道，已武道修行为主，精神一道比较稀少，而机械一道就更加稀少了。
外界的机械文明虽然不无可取之处，但总体上无法与武道相提并论。
这一点，就算外界的地精聚落也是一样。
但诛神乃那位地精一族传说级的存在贤王格林所创，代表地精掌握的机械文明的最高层次，和外界的那些截然不同。
每一道发挥到极致都极为可怕，地精一族的最高杰作“诛神”便不亚于人族，妖族的巅峰战力。
因此，即便是天魔圣烬，对此也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毕竟他知道诛神的可怕，一旦他稍有不慎，对方将其发射过来，他是真的有陨落的风险的。
当然，只要他不大意，他相信这“诛神”也不敢轻易发射。
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每发射一次，都要储备上千年的力量，若他能抗下一发而不陨落，地精一族都算亏大了。
总归，诛神和天魔圣烬之间，也形成了某种牵制。
客观上给征战黑暗魔渊的各族队伍创造了安全空间。
由于黑暗魔渊的变化，以四神族六圣地为代表的人类，以七古族为代表的妖族，以地精巨人半兽人水族为代表的史前种族，都是不约而同开向黑暗魔渊。
开向黑暗魔渊的征战队伍，当然不只是这些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各方顶尖势力，他们行动了，下面的各层面势力都愿意分一杯羹。
中域，周边四域，以及如今日益没落的四海区域生活的水族，以及其他族群，也是按不住寂寞，纷纷派出队伍。
要知道，魔族与人类一样，不只是有强者，也有弱者的，通灵境层次的魔族炮灰大有人在，强者有顶尖势力牵制住，别人吃肉，他们跟在后面喝一点汤总归是可以的。
顺便提一句，因为水族出色的繁衍能力，每一年都会有大量的被认为劣等的水族从圣地中驱除出去，有生活在各域湖泊，内海中的，但大多数都生活在四海。
除了轮回神族，灵妖族这样的特定区域外，四海区域天地元气，并不比周边四域强多少，其中的水族实力也远远不如圣地的那些。
也不排除其中有特别强大族群，即便修炼条件一般，也有着不错的实力，譬如身怀鲲鹏血脉的各支鲲族。
当然，只是相对的强大，其中最强的也就是在法相境层次，放眼四海，这种层次都是屈指可数，并不值得过多赘述。
总之，整个大陆的各族征战队伍，都以抵达黑暗深渊。
在征战黑暗魔渊时，各方都发现了，之前对魔族起庇护之效的黑暗之力竟是微乎其微，黑暗魔渊外围生活的种族又较为弱小，并没有魔圣层次的存在，因此黑暗魔渊都被大陆各族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
这般席卷下，无数强者，天骄开始了成长。
被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的，不单单是外围而已，甚至到了较深的地方，依然没有遭遇太强的抵抗，那以往让人们畏之若虎的黑暗之力，也是近乎形同虚设。
就这样，在楚天闭关时，一重重黑暗魔渊被大陆各族蝗虫过境一遍肆虐，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
生活在那一重的魔族被斩草除根的歼灭。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以往令人谈虎色变的黑暗魔渊，竟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一块人人都想分享的蛋糕。
一时间，捷报连连，人人弹冠相庆。
当然，其中一些有眼光的强者却是暗自凛然。
魔族的抵抗，太软弱了。
虽说他们不认为外围这些魔族的性命，真的能被黑暗魔渊深处的魔圣们重视，但你好歹要反抗一下吗？
就这么任由宰割，总让他们欣喜于捷报的同时，也在心底隐隐感到了一丝丝凉意。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虚无中的博弈
当大陆阵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黑暗魔渊时。
一处除了玄麟外，几乎无人能感应到的空间中。
宛如分疆而治的两道气息，犹如神龙一般在虚空中碰撞交错，种种玄妙散发开来。
居右黑暗领域中，那道邪恶到极致的魔气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孔。
那张面孔相当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却又一股古老的韵味散发开来，实际上已不知活过多少年，一对紫瞳高贵而漠然，其中有着视苍生如刍狗般的冷漠。
正是黑暗魔渊最高领袖，五大天魔圣共同侍奉的存在，万年前几乎将整座大陆一统的魔族魁首，魔帝“噬”。
噬高贵漠然的紫瞳中，眼前神龙般的交锋消失。
此间天地仿佛另外变成一副模样。
刹那间就由极其猛烈的动，化作杀机暗伏，凶险处处，一招不慎便会全盘皆输的博弈。
他的面前出现一道棋盘。
棋盘浩大，宛如整座圣武大陆的演变。
棋盘上有两色棋子，分为黑白两色。
黑色的棋子，魔气滔天，代表他麾下魔族，也可以说是黑暗魔渊的力量，自是处于他的操控之下。
白色棋子经过对面对手的操控，已是如浪潮一般，带着极为猛烈的势头，逼人的气势，杀气滚滚，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将他固守一隅的黑子层层包括，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外围的黑棋蚕食。
虽说局面凄惨，但魔帝脸上却没有多少震怒，一对紫瞳略带讶然的盯着对面。
对面的那道身影，沐浴在一团神秘的青金色光芒中，面目，样子都很模糊，只能感受到其气息的浩瀚宏大，以及浩瀚宏大中，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便是守护这座大陆，纠缠了他足足万年的天道。
魔帝惊讶的盯着天道，似乎要将沐浴在青色光芒中，对方神秘的面孔看穿。
然而，这种事，即便是他，此时也是力不能及。
魔帝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兴致的问道：“本帝王吃掉轮回神女这枚棋子，你反抗就至于这么激烈吗？”
“看来这枚棋子，对你委实至关紧要啊，还是说，你将所有赌注都压在她身上？那可就亏大了啊。桀桀。”
“没想到你竟然通过黑暗魔渊，将黑暗圣杯的力量压迫到这种程度，难道你是打算仰仗各族之力，将我魔族尽数歼灭？”
“未免太小看我魔族了。”
面对魔帝的诘问，天道不答，只是棋面上的白棋对黑棋的进攻更加猛烈了。
又一层黑棋即将溃败。
代表着又一重黑暗魔渊即将被攻克。
魔帝盯着天道看了良久，旋即冷笑道：“看来，你这个家伙，倒是很聪明呢，也意识到了自己境况不妙。”
“没错，要不了十年，就连你也不得不站在本帝这边，身不由己，为我所用。”
“此乃必然，在你万年前逆转大势，强行封印本帝，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个结局，有因必有果。”
“你若聪明，不如现在就投靠本帝，本帝统治这座大陆后，允你作为这座大陆的守护之灵继续存在，本帝第一，你第二，共享这片天地，如何？”
魔帝目光一闪，开口蛊惑。
天道不答，只是操纵白棋，以更猛烈的态势向黑棋发起围剿。
每一枚黑旗的消失，都是对魔族力量的消耗。
“哼，真是冥王不灵。”
“我看你只是狗急跳墙而已。”
“难道不知，你这般挣扎，根本毫无益处，只是加快本帝收服你的进程罢了，原先还以为是十年，你若一直这样，或许根本要不了十年了。”
“破罐子破摔，不知所谓。”
无论他如何诘问，天道始终沉默，只是固执的围剿黑棋。
“哼，你这家伙软硬不吃，倒也难缠，这么好了，待本帝君临天下之时，就将你这天道打的形神皆灭，让你彻底从这世间消失好了，你的能量，本帝就皆数帮你继承，你创造的这些物种，将来都由我族奴役。”
话语落下，魔帝也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致。
那座互相博弈的静谧画面，如琉璃一般破碎，魔帝和天道，再度化作两道分疆而治的气息，浩瀚的天道和邪恶的魔帝，再度犹如神龙一般，在这片无人察觉到的冥冥中激烈交锋。
碰撞交错间，种种连本源圣者都无法理解，无法揣测的玄妙散发开来。
那片冥冥的虚无中欧冠，白棋围剿黑棋。
外界，战场前线，也有一重重黑暗魔渊被攻克。
各族的强者，天骄都在本次征战中崭露头角，并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虽说没有天榜地榜之类的榜单，但因为消灭魔族每一份力量，实力都会有相应的提升，实打实的实力，可比任何名誉更具诱惑。
在其中征战的骄子们，斩杀魔族是可谓底牌尽出，不遗余力，比先前冲击天榜地榜，以及其他任何榜单更加卖力。
越是前途远大的骄子，实际上越有见识。
对人对事的洞察远非一般同辈可比。
他们都是知道，任何名誉都是给别人看的，而实力，却是自己实实在在拥有的。
之所以为了追求名誉，还是因为某种程度上，名誉可转化为所在势力的重视，重视化作资源，资源可化为实力。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为了实力，一切都为了强大。
先前实力没提升一点，都无比简单。
可此时天降福缘，征战黑暗魔渊更是最大的福缘，提升实力最快的途径，此时若不拼命，更待何时。
虽说征战黑暗魔渊，整个大陆的力量都有出动。
但能战果这么明显，一路凯歌的持续推进，还是与人人争先，个个拼命的良好征战氛围不无关系。
总归，在黑暗魔渊中，有着无数天骄俊杰突破以往平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虽然享有声名，却无人能将其排出胜负。
因为所有力量一致对外，每一日，那些骄子的实力都会有变化，原本权威的天榜渐渐变得不那么权威。
除了天榜上那唯一的一位脱胎劫强者，阴阳道宗第一圣子凌然外，其下即便是天机阁梦神机、烈阳山姜歌等妖孽的地位都有争议。
毕竟法相圆满也有那么几位，每一天大家的实力都有变化，谁能知道在战火洗礼，英杰辈出的情况下，其能力是否还与排位匹配。
何况，就算是凌然，地位稳固也只是暂时，战况持续下去，时间长了，梦神机等人也未必不会突破到与其同等的脱胎劫层次，届时谁是第一就很难说了。
另外，比起耳熟能详的凌然，这个时期年轻一代，以及人们更愿意津津乐道的，那是以往对他们来说极为神秘的神族骄子，以及其中的佼佼者。
譬如虚无神族第一圣子虚天罗，坤神族第一圣子（女）姬璇，乾神族第一圣子韩枫，以及那位据说为人亲和的小公主楚楚。
还有就是七古族中的天骄。
虽说大多数骄子对人们相对陌生，但大战既起，同仇敌忾，人类妖族间的距离，就比和平时期亲近许多，仍有一些名头传递出来。
其中达到脍炙人口程度的，有龙族第一圣子，敖鳞，凤族第一圣子金离，灵妖族并列第一的圣子，晨星和千幻等等。
论新奇程度，本就是四神族，七古族比六圣地有论点，凌然虽然也不弱，但比起前者还少了许多新鲜感，加上虚天罗，敖鳞等都是距圣境最近的心魔劫修为，比脱胎劫的凌然可不止强大一点点。
而且，四神族，七古族可不知有这么一位标志人物，也不乏其他个别天骄，虽然被族内领军人物压制了光芒，但拿到外面，也是不属于凌然的脱胎劫修为。
所以相形之下，天榜含金量大幅降低。
原本，圣武大陆年轻一代多年风平浪静，因为战端开启，却彻底进入英杰辈出，同台竞技的战国时代。
与此同时，在闭关起的三个月后，楚天的闭关也是进入了尾声。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天命剑图
闭关的三个月，楚天收获良多。
超凡入圣的修为得到稳固，虽然是继承静雪力量才踏入这一步，但因为施术者的心甘情愿，这一力量继承的水到渠成，极为顺利，加上这段时间的稳固，根基就如同先前的境界一般扎实，并不会影响到自身潜力。
对脑海里储备的轮回神族的六道传承有了新的理解，虽然先前储备已颇为丰厚，但超凡入圣境界后，大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意味，对那些传承的理解超乎寻常，甚至比起相应传承的创造者，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虽说六道传承是源自那位六道先祖，但当年对方开辟时，也就是创建一个基本框架，后续很多传承，都是由神族历代先人根据自身领悟填充进去的，遂形成了五花八门的六道传承。
有资格填充的，并非都是超凡入圣境界的强者，毕竟无论在那个时代，圣者也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不少超凡入圣无望的人，都会将毕生心力用于开辟自身传承。
先前这些传承，于楚天而言还算高深，也就是借助当时的邪恶剑心，对魔道传承有较深入的理解，其他的也就是走马观花的浏览。
但踏入圣境之后，这些走马观花的浏览都鲜活了起来，即便只是凭借模糊的记忆，他也能将其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尽管他施展出来的传承，已非开辟传承者的本意，但已加入他圣境层次的武道感悟，自有其独到之处。
灵妖族传承的参悟也卓有成效。
踏入圣境后，他得窥先前云里雾里的溯源瞳的全貌，能够将其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灵妖修炼体系内，当血源瞳修炼到极致，可以衍变出三大终极神通，即是“溯源”、“寂灭”，和“幻狱”。
其中溯源便是三大终极神通之一。
似楚天之前参悟掌握的，说起来玄妙，其实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这三大终极神通的真正威力，都需要圣境修为才能发挥出来。
楚天此时算是真正有了这一能力。
除此之外，他还掌握了七曜周天手这一绝学。
七曜周天手，乃是灵妖族镇族绝学之一，强如不灭天星体，当初开创时，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掌握七曜周天手的过度招式罢了。
这一招颇为奇特，乃是乃七曜星力在掌间构筑成一个凝缩无数倍的小宇宙。
对手的攻击，如果不足以彻底摧毁“七曜宇宙”，便会被彻底吸收，化作七曜周天手的威力。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面对足以碾压自己的对手，一旦施展此招，必将立于不败地位。
不过，美中不足时施展此招对圣力和神魂都消耗颇大，施展之后，往往都要丧失大部分战力一段时间，所以不到该一锤定音时，断然不要轻易施展。
楚天在剑道上也有所精进。
施展修罗第七斩时，对力量的控制更好，即便对某座小岛挥出一剑，也不会像先前一样，必然将岛屿斩掉一半了，而只是有少许少许的破坏。
施展第八斩时，虽然仍然无法避免整座岛屿无声无息蒸发，可蒸发的幅度已经没有先前迅疾了，正是说明了控制力也有所提升。
控制力的提升，说明剑道的精进。
他孕育出的生灭剑道日益精进，平砍的威力日益增加，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生灭剑道依旧在不断进行蜕变。
众所周知，以战养道是剑道真正趋于成熟的标志。
但当剑道更进一步，提升到另一层面上，即便没有任何值得一战的对手，也能将剑道自行推演，剑道突飞猛进。
在剑道带动下，无论修炼条件再怎么一般，修为也会有相应的精进。
先前为了陪伴静雪，西门整整三年待在东域灵武学院这个天地元气相对匮乏之地，正常情况下，应该如同霸天所料，修为理应受到影响，远不如他。
不料其战力反而突破了因果圣者的屏障，借助蜕变了的剑道，提升到足以与神罗先祖媲美的程度，远超霸天不知多少倍。
这便是剑之大道的玄妙了。
先前在幻灵宫修业时，尽管已是早早踏入剑道之门，但对西门的境界，依然像云雾里看龙一般，能以看到其只鳞片爪，只要看到其一丝丝的真容，自身剑道便会有新的领悟，有新的精进。
但现在，楚天终是提升到与西门相当的层次。
虽然，在这一层次，他堪堪踏入，最多只能与乾神族的晨师傅相当，而西门几乎走到这一层次的尽头，与其相比，他的剑道仍然显得十分稚嫩。
但终于是抵达了与对方同一个领域。
即是他当时不可触碰，云中之龙的高深层次。
楚天剑道日益蜕变，三个月后，他隐隐感应到，要不了几天，生灭大道就应该成熟到能衍生出对应剑招的层次。
他没有在稳固境界后立即出关，就是为了等待全新剑招的诞生。
三个月后第五日的深夜。
春季的夜晚，受气候影响，天气相当的温和。
海浪一波波温柔的拍打着楚天闭关孤岛的海岸。
终于某一刻，孤岛某处静坐在的楚天突然心有所悟，睁开了微闭的眼眸。
他深邃双目之中，宛如有着生灭剑道融为一体，不朽的轮转。
他起身而立，将右手踏入虚空，便从虚空另一端取出圣兵冰流剑来。
由于踏入圣境后，兵刃可存放在虚空另一端，虚空另一端的次元便可以说是剑鞘，所以实际上剑鞘已失去了实用价值。
冰流剑变化由心，要不要剑鞘，只是一念之间的问题，并不构成难题。
自身剑道，瞬间就与冰流剑灵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深度共鸣。
旋即，他依照本能，将手中冰流剑舞出层层剑影来。
璀璨的剑影中，他整个人都仿佛化身天地，手中那把剑宛如化身天地间一切规则的主宰，生灭剑气从他体内升腾而起，分为原本的两股，融入整片天地，周围一半天地化作生域，另一半天地化作灭域。
旋即，生域和灭域都在他剑底流转，犹如磨盘一般旋转，生灭轮转间，有着毁灭性的波动蔓延开来，处于这片天地的一切对手，都仿佛被无情抛入生灭规则中的蝼蚁，只能反抗之力被碾得粉身碎骨。
初次施展生灭时，楚天仿佛看到了以后的道路。
此时他绝招初创，仍稚嫩无比。
而后不断成熟。
当成熟到一定程度，会有一道模糊的恐怖阴影诞生，犹如能夺人性命的神灵。
但恐怖虚影再度衍变到另一程度，仿佛有着一片星空宇宙在他剑底诞生。
表面上看上去与七曜周天手颇为相似。
但实际上比其不知要恐怖多少倍。
如果说七曜周天手是简易的，浓缩了的小宇宙。
那这剑道衍变出的星空宇宙，就会是宇宙本身，星空之中，星辰化出一道道早已被设计好的轨迹，仿佛一个个人不可避免，必将度过的人生。
犹如一道道天命所在。
楚天便是知道了自己参悟的玄妙剑招的内容。
生灭大道衍变出的绝学，应该名为天命剑图。
虽说看到了这门绝学的未来，但对这样的未来，楚天却喜欢不起来。
生灭剑道，本是他为了突破生死屏障，将彼岸的小静重新带回他身边所创，但生灭剑道衍变的尽头，却是天命所归，不得无逆。
无论如何，都让他觉得有种难言的违和感。
如果说那便是生灭大道的衍变的尽头，那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尽头。
虽说如此，他却没有挑选的余地。
“不，最后的天命星空，绝不是生灭大道的尽头，或许是我修为所限，无法看到后面，现在不必计较那么多，就将这门绝学叫做天命剑图好了。”
楚天心里暗道，同时，关于天命剑图的修炼途径，他突然有了新的灵感。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心底的疑云
楚天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关于天命剑图修炼途径的灵感。
说起来，这道灵感源自六道传承中，他最熟悉，浸淫最深的魔道第一绝学“修罗九斩”。
名为九斩，其实只有一招，只是这一招在不同剑道境界下的不同体现。
从最基础的修罗第一斩，到终极的修罗第九斩，虽然都是冷酷杀戮的特性，但由于将其施展所需的剑道境界不同，便造成了威力的一阶阶蜕变。
恰如在不同台阶上，浏览不同的风景。
为何将这一招弄得这么花里胡哨，楚天先前尽管已经达到剑道极限，也不能够理解。
但在掌握剑之大道后，楚天越来越体会到，之所以将这么一招化为九式，其实是阶段性的触碰到修罗这一要旨的必要台阶。
若是触手可及的目标倒也罢了，伸手便可触碰，并没有值得议论的。
但如若伸手不可及的目标，一般人在做出努力后，便会理智放弃。
如若更进一步，肉眼看上去都觉得相差极远，甚至虚无飘渺的目标时，大多数人都会绝望，见到第一眼就主动放弃。
其实，如果伸手不可及，只要搭建台阶，在台阶上一步步他上去就可以了。
在他刚刚参悟修罗九斩时，如果一上来就将终极第九斩的奥义尽数传授，他必然无法理解，是会有不明觉厉的感觉，却没有任何掌握的门路。
但从第一斩练起，一阶阶的踏上去，借助层层台阶，掌控终极奥义无疑更加靠谱一些。
沿着搭建好的层层台阶，一阶阶踏上去，如有惊才绝艳之辈有幸踏在第九道台阶之上，原本看上去很高很高的修罗要旨就能真正触碰到了。
受到启发，尽管那死亡阴影，天命星空的意境在现在的楚天看来虚无缥缈，属于他目前伸手不可及的东西，但如若他能构筑台阶一层层踏上去，最终有一天会将其真正参悟。
修罗九斩实质上只有一招。
而天命剑图，看上去起码有三招。
但就搭建台阶方面，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修罗斩可一招化九式。
而天命剑图，也可将一招化三，三招化九式，最终触碰到刚才感悟到的最后的境界。
三是个真奇妙的数字。
道生一，一生三，三生万物。
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另外一点，以一化三，三招化九。
修罗斩化作九斩。
同理，天命剑图也可以分为九张图。
他是不喜欢天命决定一切的境界。
但他现在已非什么剑道雏鸟，而是踏入剑之大道的圣者，虽说比起西门、雨晨等剑道前辈或多或少还差了一些火候，却也明白若想击败一个对手，第一步就是要先了解他。
足够深入的了解。
只要将其了解深入到相当的程度，才有将其击败的可能。
人如此，理念同样如此。
没有足够深入了解一个理念，是无法真正彻底的将其推翻的。
所以，他决定了。
尽管很不喜欢天命这类说法，但他最终还将他的参悟忠实的命名为天命剑图，并打算如创建修罗九斩的那位前辈一样精心构筑九道台阶，将天命剑图衍变成九张图。
如果一切能够顺利，他就能够在掌握天命第九图时，深入掌握所谓“天命”的奥妙，夯实将其推翻，突破的根基。
和三一样，九同样是个奇妙的数字。
九五之尊什么的，楚天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九意味着极限。
十则意味着打破极限。
“若有朝一日，我能参悟天命境界，并将这一境界彻底打破，就能打破生死屏障，将小静从彼岸接回吗？这种事，我根本不清楚，但我真的希望，会真的发生啊。”
楚天一番感慨后，心中忽然一凉。
九，十什么的，本是他无意中想起，但冥冥中，在某种程度上，总给他一些暗合天道之感。
如果是巧合，倒也罢了。
可如果不是巧合呢。
一念至此，楚天心头的凉意并通过脊骨直冲头顶。
若是如此，对方可就太可怕了。
“不可能的，所谓天道，应该只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罢了，只是弱者总是将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所以以往面对魔族的强势，所以诞生了这一想法。”
楚天摇头。
虽说几年来身在轮回神族，他偶尔也听到了某些自远古而来的传闻，却没有太过将其放在心上。
毕竟，就算消息本来准确，但一代代流传下来，这么久过去了，一定变得面目全非。
“连天道是否存在，这件事都值得考究，更别说天道有意识，甚至能主动造成这一巧合了，看来我最近是因为小静逝去太过伤心了，都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自嘲一笑，心中便轻松许多。
然而，在他感到轻松惬意时，突然又想起一事。
那就是他参悟出生灭倒也罢了，但后面的死亡阴影，再后面的天命星空，明显都是远远超出他现有剑道层次的东西，怎么会被他隐约看到呢？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偶然，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如若是天道有灵，主动让他看到，那就太可怕了。
楚天一番思索，似是想到了答案。
他忽然想起，他继承了静雪的部分力量。
而静雪胜过那位天魔圣巫，依靠的就是他垂涎已久，却始终不得其法，号称天下第一功的轮回天心诀。
他回想起轮回天心诀的简介。
“轮回天心诀，天下第一功，若能修成此功，当无所不知，勘破因果，算无遗策，横扫天下，所向披靡。”
当楚天先前觉得这般介绍，空洞浮夸，难免有自卖自夸之嫌。
但他从静雪临终回忆时得知了她和巫交手的内幕时，才真正感受到了这间介的一些力度。
巫的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了。
勘破天机，算无遗策，掌握人心，玩弄诸圣于股掌间之类的说法听过太多，就不必多说了。
先前只是借助沐瑶师姐的身体，就让老婆婆这位圣者当场陨落，并借助其遗体覆灭了昌盛一时，拥有十万弟子之众的幻灵宫，所有这些，都是血淋淋发生在楚天眼前的，虽然已间隔好几年，但至今想起，仍是清晰无比。
而且，轮回神族那一战降临的可不是什么分身，而是本尊亲至，覆灭幻灵宫的力量，与本尊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如此，即便巫根据静雪弱点，设下无比恶毒的计谋，但她的巫术尚未施展之前，并彻底将其看穿。
如此表现，这轮回天心诀怕是当真配得上天下第一功之称。
那个简介看似浮夸，却仿佛是在冷静客观的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无所不知，勘破因果，算无遗策，所向披靡。
楚天若有所悟，“难道说，我继承的，不只是小静的一部分力量，甚至连轮回天心诀都继承了。她对我，是真的好，将自己的所有都给我了，而我却，唉…”
一念至此，他又感到心脏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但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没用，他所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超越自我，自死之彼岸将小静带回他身边罢了。
生死之隔，自古至今罕有人能真正突破，而且是消失在巫精心设计的巫术之下的，能复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自灵妖族带回娘亲，他目前的实力虽然仍有差距，但他已然超凡入圣，这件事也不是毫无希望。
但打破生死之障，从彼岸带回小静，可是比前者还要艰巨不知多少倍的目标。
楚天也清楚这一点，但这件事，他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如果不是怀着这线希望，当他彻底醒悟，感到忏悔的那一刻就会后悔难过的死去。
他冷静下来，便是做下决定。
至于到底有没有从小静那里继承轮回天心诀，还要时间来检验。
现在，天色已晚，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明天，就是他赶向黑暗魔渊的日子了。
那个整座大陆风云汇聚的地方，现在一定很精彩吧。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偶然的邂逅
楚天参悟的“生灭”这一招，可以说是他即将掌握的天命剑图的第一图。
随着以后修为和境界的提升，推演后续招数是水到渠成之事，当然，这种事需要积累，起码不是三两天的闭关就能做到的。
何况，他虽然身在僻静无人的孤岛静修，却也知道这几月来黑暗魔渊正是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
虽说他继承了部分静雪的天赋，可因为修炼过战天神诀的缘故，他必须得前往黑暗魔渊进行征战。
战天神诀固然可迅速提升修为，但既修炼此法，便要受相应的制约。
战天斗地，其乐无穷，才是其要旨，如若天天闭关，无疑与这一要旨南辕北辙。
他已将此法修炼到第二重战自己境界，由此凝练的混沌色圣息也颇强大，总归他不可能放弃这一手段，再转修其他功法。
小静陨落虽说他脱不开责任，但总归与黑暗魔渊也不无关系，闭关苦修或许安全得多，却与他本心不符。
他的本心，就是要深入黑暗魔渊大杀特杀，为大陆征战黑暗魔渊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他现在也是超凡入圣的修为，若不谦虚的说，就算在整座大陆也算是顶尖层面的战力了。
对这般征伐来说，一位圣者参与与否举足轻重。
身为一个人类，对这件事就不能无动于衷。
另外，消灭魔族，能让他念头通达，念头通达了修为提升才会快，修为提升了才有机会将小静从彼岸救出。
不管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真爱，都容不得他偏居一隅闭关苦修，他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深入黑暗魔渊，尽心尽力为大陆阵营征伐魔族做贡献。
所以，在参悟天命剑图第一图翌日的清早，他一醒来，便匆匆上了路。
他踏入圣者层次，一举一动都宛如化为天地，距离对他这等存在都仿佛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见他不断通过空间门出现在虚空另一端，即便再怎么强大的心魔劫强者，也断然无法掌握这种快到匪夷所思的行动方式。
很快，他便离开了轮回神族原有的辖区，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方式，便跨越了以水族为主生活着的西海以西与中域之间的漫长距离，抵达了中域中北处。
他已抵达了原本黑暗魔渊与中域的交界处。
原本，在他面前就应该是黑暗魔渊第一重所在的区域。
只是，由于三个月的时间，黑暗魔渊的外围早被大陆阵营攻陷。
每当一层魔渊地带被攻陷后，其中黑暗而邪恶的力量都会消弭无形。
譬如楚天此时，只能通过感知，感应到前方空间隐隐有些扭曲，一旦踏入其中，便踏入另一片天地，除此之外，那片本该是魔族疆域的天地，却与外界并无不同，并没有传言中一般邪恶。
他略作沉吟后，便举足毫无阻碍迈入其中。
仿佛来到另一片天地。
他隐隐感到这片天地很远的前方，有极为邪恶的力量存在，那才是尚未被剿灭的黑暗魔渊深处所在。
他便向感应中的那个方向行进。
他开始并没有高速行进，而是确认一般，将视线四处浏览。
只见沿途尸骨无数，以楚天的眼力，自然能判断出其族群。
有残余邪恶魔气存留的，不用说便是生活在此间的魔族。
魔族尸体最多，横尸遍野，到处都是。
然而，望着这些魔族尸骨时，楚天眼眸冷漠，其中没有任何同情。
魔族乃大陆公敌，各族都与其不共戴天。
何况，魔族的那位巫，更是导致幻灵宫覆灭，小静陨落的真凶。
虽然那位已然陨落，但楚天心里总归是不会对这些可恶的魔族产生丝毫好感的。
有人类的尸体。
妖族的尸体。
对楚天多不算魔圣。
此外，楚天偶尔还遇到水族的尸体。
甚至，还看到传说中存在的巨人。
倒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虽是心怀满腔仇恨而来，却终究是少年心性，注意力难念被没见过种族的尸体吸引了过去。
虽说第一重黑暗魔渊早就被人类攻陷，征战主力已行进到前方，却也不是说完全没人来往。
偶尔会有前方的伤员撤退，后面也有强者斗志满满的从速度并不快的楚天身边掠过。
大多数情况下，彼此都没认真打量。
楚天并没有刻意压制气息，但因为早起修炼过神隐术的缘故，他气息仍然极为内敛，熊熊的圣息，并不如一般圣者一般外现，若不仔细感应，还真未必感应的出来。
然而，他身后来了几位法相境强者。
其中某位老者漫不经心瞥了年纪轻轻的楚天一眼，但忍不住又看几眼，深深的凝视一番后，并不浑浊的老眼中终是露出一抹骇然。
超凡入圣，这怎么可能？
“前辈，这位前辈？”他小心翼翼的唤道。
“嗯？”
楚天将向某处稀有族群尸骨上打量的目光移开，看向对方，眉头不由微蹙。
对方白发白须，衣着不凡，凭他经验，应该是颇有身份的老人，对方胡子一大把，修为亦是不弱，却还叫他前辈，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卑躬屈膝，厚颜无耻之人。
对此老的气节有所不满。
“您的修为？您是圣者境吗？”
他更加小心的问道。
“圣者境？算是吧。”
楚天想了想，便是如实点头答道。
听到两人的对话，其他人都将目光望去，欲看楚天的底细。
楚天念头一动，身边天地规则变化，不着痕迹屏蔽了所有感知，在众人眼里显得高深莫测，使他们无法得到与那位身份不凡的老人一样确定的信息。
“这怎么可能，前辈你应该还不到三十吧，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修为吧？”
“这个嘛，大概是我运气比较好吧。”
楚天忽然想到静雪，情绪暗淡了下来，没有心情与这素未平生的老人多聊，他体内圣息波动，挺拔身形便在这位老人，同伴，以及其他刚注意到了的路人们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融入天地，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刚才波动着的，是圣息的力量吗？
消失的手段，是化身天地。
这下，实锤是圣者了。
尽管楚天离开，但路人们都不由议论纷纷。
见到这一幕的路人，都是人类身份，纷纷欣喜。
“不到三十，就超凡入圣，不想我等今日亲见如此天才。”
“我人类阵营又多一尊圣者，铲除魔族，指日可待。”
“黑暗魔渊这为祸世间万年之久的毒瘤，终于不日就将被铲除了。”
“真是天纵奇才。”
“我从未见过这种人。”
他们一个个眼眸中产生出羡慕和憧憬。
像这样的天纵奇才，注定是九天云外之上高高翱翔侧苍鹰，只是偶然到了低空，这才与他们偶然邂逅，让他们视线能够得以触及。
但他们也知道，这只是匆匆邂逅而已，今后像他们这种人，连仰望对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被那老者惊醒，楚天才陡然意识到，他在打量魔域这件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打量这么久，他大概熟悉了这片地带，便不做停留，施展圣者手段，化身天地，无视空间规则，穿越重重虚空，以惊人的速度向黑暗魔渊最深处赶去。
这般深入，速度极快，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第一重黑暗魔渊的尽头。
这并非这一重空间狭小，实际上，每一重黑暗魔渊，其中都自成天地，其疆域要超过圣武大陆任何一座国度，之所以会时间缩短，是因为圣者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提升到那种层次，几乎不能用速度来形容了。
圣者能够瞬间抵达其感知笼罩广袤范围的任何一处，在其感知范围内，距离本身甚至都失去了意义。
前方空间扭曲。
扭曲的空间后便是原本第二重黑暗魔渊所在处。
他便进入了第二重黑暗魔渊。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学生楚天
进入第二重黑暗魔渊后，楚天并不停歇，化身天地，穿越重重虚空，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层层深入。
随着深入，楚天脚下尸体形态渐渐产生变化。
起初是尸骨，而后是肉身尚未彻底腐烂的尸体，不多的肉刮在上面，不只是本就生活在此处，还是自外而来的一群乌鸦处处盘旋，做残余尸肉的清道夫。
即便楚天身经百战，心里也有些恶心的感觉。
说起来，其实还是实力不够。
如果换做是现在的他，必然会让作恶多端的魔族连渣渣都不剩下下，就不会有眼下这副瘆人的画面了。
他不愿再看，连加快速度继续深入。
三个月以来，在对黑暗魔渊的征战中，大陆阵营可谓连战连捷，前七重黑暗魔渊的魔族都被连根拔起，魔域的力量彻底从那些区域中衰退，使那些区域除了自成空间外，看上去与外界并无不同。
当然，连其中生活的魔族都被铲除，其拥有的资源，自然也被先头部队搜刮干净，委实没有丝毫油水可捞。
何况，以楚天面前超凡入圣的修为，这些油水即便还在，也不被他看在眼中。
能引起圣者关注的东西，当然是在黑暗魔渊的更深处。
所以，沿途楚天没有丝毫的停留，终于在这天晌午时分，抵达黑暗魔渊第七重和第八重之间。
他面前天地扭曲。
前方便是第八重。
与先前不同的是，第八重的天地之中，有着邪恶而黑暗的力量充斥。
即便从第七重隔着入口向前方凝望，便能隐隐感受到那种邪恶。
至此，他才算是抵达真正的战场。
他脸色一肃，迈步进入其中，仿佛来到另一片天地。
这次是真的仿佛来到另一片天地，环境与先前迥异，邪恶而黑暗，仿佛源自黑暗圣杯的力量充斥在各处。
因为是晌午，天空中也如外界一般悬挂着一轮大日，却丝毫无法驱散这黑暗，甚至连大日上都侵染上了一丝丝魔气，没有驱散任何黑暗，却有些与其相得益彰之感，但奇特的是，即便在黑暗里，视线也能看的分明。
并不是说依仗修为才能做到这一步，楚天敢肯定，即便从未修过武的普通人，到这片地带，起码在这个有魔日浮空的时间点，也丝毫没有无法视物之虞。
而且，周围邪恶黑暗的力量中，似是带有一种能够压制非魔族修为，吞噬非魔族生命的奇特能力。
如传说中一样。
但不知是因为他超凡入圣后实力太强的缘故，还是这份力量真的削弱了，总归，这黑暗魔渊对他的压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是黑暗魔渊的压制吗？未免也太弱了吧。”
楚天摇头，但他很快就不为所动，神色凛然。
魔族的危险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幻灵宫，小静，他都是因为魔族而失去。
说不定眼下所见，就是对方放的烟雾弹，他可不会上当。
“不管魔族阵营有什么诡计，但多多杀戮魔族，还是不会错的，根据传说，每次杀掉一个魔族，自身修为都会精进，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一念至此，楚天便将圣者层次的感知不着痕迹蔓延开来。
四周上万里区域的情况尽数在他感知之下。
这片区域有着好几处战场。
这些战场，大陆阵营和魔族阵营进行交锋。
除了一处战场外，其余战场大陆阵营人多势众，加上黑暗魔渊的压制变得微乎其微，一位位实力不弱的魔族的性命如稻草一般被收割。
他便化身天地，消失在这片天地间，虚空另一端出现一道空间门，楚天身形闪现其中，出现在高空中，宛如神灵一般凭空而立，圣者之威没有丝毫的掩饰的爆发开来。
威压蔓延出，整座天地凝固，在场几十位魔族，包括四五位已是达到法相境层次的魔族已稳占上风，正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将己方一网打尽，却是身不由己，完全被禁锢住。
而大陆阵营一方，一支以坤神族几位法相境强者带队，总体有十数位成员的队伍则是丝毫不受影响。
坤神族那几位法相境强者带着仰视的目光看向楚天。
超凡入圣的修为，即便在他们坤神族中，也算是绝对超不过两只手之数的大人物。
那些队员也用仰视的目光看向楚天。
其中的三位队员，道灵，太一，帝娲等灵武学院三大院长也仰视楚天，待看到楚天的模样，他们的一道道视线陷入呆滞，都是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天空中的那位圣者，难道不是他们的好学生楚天吗？
他们的眼神大概没有出错？
诸多魔族脸上，则是恐惧和不可置信交织。
几位魔族法相境之中，为首某位上等魔族族长恶来飞天蝙蝠般的双翼都因恐惧而颤抖，他脸上却满是不甘之色。
圣者境，怎么可能？
这等存在，难道不是早就深入第十重之后，去和那些魔圣大人们争斗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心念电转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难道说，这位年轻的圣者是堪堪突破，刚刚从外界赶到这边。
要知道，在之前大陆阵营一众圣者，以及圣者以下最强的那批人还在时，他可是低调的紧，用族内自古流传下来的秘术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强者尽数隐藏。
外人都道蝠魔族已灭，实际上还保留了大半的有生力量。
待比他强大的人陆续撤去，慎重起见，又等了这么久，才重新出现在这片地带，并用引诱之法，将这支坤神族带队的队伍层层引诱到自己嘴边，正打算将其一口吃掉，却碰巧遇到这么个刚刚突破的人类圣者。
“啊，我多日的忍辱负重，却败在运气不好上面，天道何其不公啊。”
他一脸憋屈的想，此时的他，一时难过的几乎要吐出血来。
楚天却不敢他会如何想，也不管他不少已开口求饶的属下，无须取出虚空另一端的圣器冰流剑，亦无须动手动脚，只是随意的将只有圣者才能看到的规则轻轻一拨。
动作极为温柔，宛如绝色琴女以纤纤玉指，漫不经心的波动琴弦。
然而，在场诸魔，包括那位已是达到法相圆满境界的上等魔族蝠魔族族长恶来，都是感到四周天地之力以浩瀚的难以形容的力道压迫。
他们的身影便是寸寸湮灭。
血肉化作骨骼。
骨骼粉碎。
鲜血蒸干。
化作齑粉。
旋即化作连齑粉也不存在的物质。
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倒不是楚天执著于什么暴力美学。
而是他先前被乌鸦叼食魔族血肉的画面膈应的不轻。
既然是他动手，自与旁人不同，干干净净，诚然做到了他先前设想的连渣都不会留下。
在消灭许多魔族后，楚天惊喜的发现，冥冥中他仿佛得到这片天地的认可，没有丝毫征兆的，他的修为竟是提高了一些。
当然，对圣境之后的漫长道路不算什么，但就对方的修为来说，已算是相当不错的提高了。
他估摸着，就好像是他能吸收被消灭的家伙的功力一般。
“这可比当时的魔狱洗礼简单粗暴多了。”
他心里感慨一句，对这般提升颇为认可。
他正打算离开，但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下方道灵院长三人，略作沉吟，只得将身形降落，缓缓向道灵院长走去。
“多谢大人仗义出手，若非如此，我等危矣。”
“该死的魔族，真是狡猾。”
“大人如此年轻，却能踏入超凡入圣之境，我…佩服佩服。”
“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包括几位法相境层次的坤神族强者在内，一众强者一脸恭谨，七嘴八舌向楚天道谢。
这些放在外界，都是轰动一方的豪雄，一方宗主，教主之类的稳稳当当。
但见了楚天，却仿佛见了班主任，哦不，应该说是见了校长的小学生一般。
在众多敬仰的目光中，楚天走到道灵等三人面前，年轻脸上终是露出一抹谦虚的笑容，双手一拱，行了个面见师长的应有礼仪。
“学生楚天，参见三位院长大人。”
话语落下，周围一道道敬仰的视线便是凝固了下来。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大致战况
在坤神族诸位强者凝固下来的目光中，楚天拱手维持学生面见师长的应有礼仪，目光和道灵等三位院长等震撼的目光交织，对视良久。
微风徐来，吹拂之下，他略显宽松的袍袖拂动。
虽然只是简单的袍袖拂动，却因为超凡入圣的修为，落在众人眼中却似呈现出不同的风景来，因风拂动的袍袖，宛如一面不断翻滚着风云的旗帜。
其他强者心里百味交集，震骇难言。
学生楚天参见院长大人？
什么鬼？
超凡入圣的学生，参见区区域主一重到二重之间的院长吗？
。。
对视良久，太一、帝娲两位依旧震撼到无法自拔时，道灵却是先反应了过来，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在震撼之余，终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原来楚天这位他曾经的学生，真的有了超凡入圣的修为了吗？
原来那天深夜所见，并非梦境，而是事实。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这可是堂堂圣者啊。
武道的极致圣者啊。
况且，楚天才离开学院多久？
就从一个堪堪踏入通灵境的小辈，成就他们这些人连想都不敢像的成就了？
在他震撼时，帝娲小心翼翼问道：“楚天，你的修为可是提升到超凡入圣境界了？”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她还是小心翼翼问道。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楚天便点了点头。
周围众人都是忍不住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已有了猜测，但听楚天亲自承认，还是震骇到无法形容。
毕竟那可是圣者境，就算放眼整个大陆，都算是尖端力量了，如此年轻就成就圣者，这等成就，用前程无量都不足以形容。
太一院长声音略显苦涩的道：“楚天，你既然成就圣者，那对我等就不必以院长大人相称了。”
当楚天还是个小小学员时，这般称呼他自可坦然承受。
但对方已是屹立于大陆之巅的圣者，他可真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他一个小小的域主境，若老被楚天这么一位堂堂圣者院长来院长去的称呼，他承受得住，他这小身子骨也未必承受得住。
他怕折寿。
不料，楚天闻言心下却是略有些不悦。
对方本来就是院长大人。
若他现在修为小成气候，见了对方连院长大人都不叫了，那他成什么人了？
他又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因此，他依然保持足够尊重的答道：“太一前辈说哪里的话，一日是前辈，终生是前辈，不管楚天取得何等成就，在诸位面前依然是晚辈。”
闻言，道灵等三位院长都是老怀大慰。
看来，对方虽然是高高在上的楚天，却也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优秀的学员楚天。
坤神族某位法相境强者上前一步，一抱拳，毕恭毕敬的道：“坤神族火脉罹胜原来这位大人竟与道灵…兄等三位是旧识，那就是自己人了。”
道灵院长等三人闻言，都是有些受宠若惊，这罹胜修为高深，更在坤神族中身居高位，乃山林风火四主脉中火脉嫡系，地位尊崇，就连镇守学院传承殿的那位前辈见了对方，也得恭恭敬敬。
虽然灵武学院院长这一身份并不能算弱，但平时，对方都未必愿意正眼看他们。
却得了道灵兄这样的称呼。
道灵院长尽管竭力控制，也全身都觉得飘飘然起来。
罹胜大人竟然唤他道灵兄。
怎么这么客气。
灭哈哈哈哈哈哈。
他温润脸上，神色也在竭力控制和飘飘然之间的挤压下略显扭曲。
太一，帝娲两人都是感慨。
若不是因为楚天这位他们的优秀学员超凡入圣，他们区区域主境，哪有得到罹胜大人尊敬和重视的殊荣？
旧人重逢，自然难免有话要讲。
何况，楚天初入此地，也有事需要打探。
便与道灵院长等人相聚一会儿，并从几位坤神族强者嘴里探知了一些情报。
因轮回神族事件和黑暗魔渊压制之力大幅削弱的缘故，人类阵营，妖族阵营，甚至长久以来将自己放在隐秘圣地中保护的好好的，罕有出世的地精巨人半兽人水族等史前种族，都是精锐尽出，不遗余力征战黑暗魔渊。
经过几月来的连续征战，正如楚天来时所见，黑暗魔渊前七重已被尽数攻克，其中黑暗之力尽数褪去，看上去与外界并无不同。
第八重之后居住的，非但有一般的魔族，更是不乏上等魔族存在。
这些魔族之中，虽然没有魔圣出世，但传承多年，自有其独到之处，而且第八重之后的区域地域广袤，远非先前七重可比，有些手段，连圣者一时间也未必能尽数察知。
当然，这也是由于大陆阵营的诸圣，不屑于将这片广袤地带一寸寸浏览，将藏匿在暗中的老鼠逐一救出。
他们只是简单搜罗一遍，将大略感知得到的强大魔族尽数诛杀，余下的留给其他人。
这些魔族给他们带来的提升，根本无足轻重，但对圣者一下的同伴而言，却是举足轻重。
诸圣若将魔族灭杀的一个也不胜，其他人就会全无好处。
就算不考虑其他人，就算考虑他们各自宗门的同门，优秀后辈，也不适宜将每片区域都斩草除根。
大陆诸圣涉足的区域，都有魔圣存在，凶险无比，圣者一下，也只有心怀野心，不惧危险，手段极了得的一批人才有信心报团踏入。
他们因要与黑暗魔渊的魔圣们争斗，也未必顾虑的周全。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随大陆诸圣们前往黑暗魔渊深处。
一来不愿意，二来也没有这个能力，三来就算去了，大陆诸圣数目有限，自己也有征战的目标。
因此，诸圣在征战八层九层时，刻意没有斩尽杀绝，只是挑真正有威胁的杀，其他的留着。
正因如此，黑暗魔渊第八层，大陆阵营整体上占上风，但在局部战场，由于魔族的凶残奸滑，似道灵院长这支队伍也会遭遇危险。
总体而言，前七层黑暗魔渊，已被尽数歼灭。
第八层第九层，大陆阵营压制黑暗魔渊，出于某种养猪的盘算，整体占优势，局部也会有风险。
第十层之后，就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根据罹胜等几位强者得到的讯息，十层之后的黑暗魔渊，其中黑暗力量压制削弱的没这么厉害，且依然有一些秘而不宣的险地，个别地带就算圣者踏入了，也会受到影响。
虽然大陆各族聚集在一起，人多势众，但黑暗魔渊显然也没打算轻易放弃这些地带，其中诸多魔圣出没，大陆诸圣与魔圣激烈交锋，其中征伐之人都面临着比先前凶险许多倍的危机。
如果说八层九层大陆阵营还占据某种优势，但在十层之后，大陆阵营和黑暗阵营争斗激烈，局面陷入僵持。
从罹胜等人口中了解了这些讯息后，楚天便知道了自己赶去的地方。
他既然有超凡入圣修为，理应前往黑暗魔渊第十层之后，参与顶尖层面大陆诸圣和诸多魔圣的交锋。
了解情况后，楚天便向道灵院长等人道别。
倒不是他不愿与三位院长大人一道征战，而是这么做对方可未必喜欢。
有他这位圣者的保护，安全是安全了，可此间所有魔族他一眨眼就能自己秒杀，绝不会留给对方半点。
会影响到对方获取战功。
也就是阻碍对方提升实力。
可若将眼前的目标都让给对方，他也并不甘心。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不用说这也是大陆诸圣最终选择深入一般人无法涉足的黑暗魔渊第十层之后，并没有和大部队同行的原因。
所以，略作沉吟后，他便选择向道灵院长大人道别。
道灵院长等也是明白，他们跟着楚天，非但帮不上任何忙，也只有拖累对方的份。
在道别后，楚天便继续行进，向感应中黑暗魔渊的更深处靠拢。
直到他离开后很久，道灵等三位院长大人脸上，都是有着震撼和满足交织。
显然仍是对楚天踏入超凡入圣之境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