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一道绿光
楚天因鲲鹏逝去，心情暗淡。
但在某一刻，他忽然就感受到了一阵阵莫名的心悸。
犹如本能反应一般，他微闭双目，来到一方奇妙空间。
那空间中一片黑暗。
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有着宛如天罗地网般的丝线从未知处蔓延而来。
这一根根丝线上，都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因果的味道。
循着一根根因果丝线寻觅而去，他最终将心神都向丝线另一端的尽头处。
只见彼处的黑暗渐渐散去。
他能看到一座魔山之上。
有着一位弯腰驼背，一头绿发的魔影。
一见到对方，楚天不由骇然变色。
他曾在轮回神族时间中见过此人，正是当时天魔圣之下，魔族一方领袖彼方诸圣的两位大能之一。
他知道这位魔族老者名叫瘟魔，乃是一位实打实的因果圣者。
在明明的虚空中，楚天和瘟魔的心神无形中碰撞在一起。
楚天能看到，在他感应到对方的一瞬，对方便睁开眼来，一双绿瞳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不好！”
楚天再顾不上替鲲鹏前辈感伤，身形融入天地，转瞬间便消失无踪，消失在这片天地，倾尽所能，疯狂的逃窜。
他并没有立即向第十六层逃窜。
第十六层是安全地带，这是正常情况。
但他如今已经被瘟魔这位因果圣者盯上，就算返还，也是无用，说不得还会给该层的大陆一方带来一场灾难。
能抗衡魔族因果大能的，只有己方的因果大能。
而己方因果大能，都在这一层中。
楚天圣者感知笼罩进去，并没有在他感知范围内发现因果大能存在。
毕竟此间地域广袤无比，整个阵营也没有多少因果大能存在，一时间怎是他说感应就能感应的到。
他也无法，只能全速遁逃，一面遁逃，一面感应有没有能支援他的己方大能存在。
“他竟然能感应到我，可他又没踏入因果之境，究竟是怎么感应到我的？”
瘟魔老脸上满是愕然，但他没有多做犹豫，身形一闪，便跨越不知多少万里，竟是瞬间出现在楚天接受传承的那座魔山之下。
如果楚天没有第一时间逃走，必会被这位因果大能堵个正着，那可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逃的倒是快，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走吗？你太小看因果层次的力量了，桀桀。”
瘟魔再度感应楚天所在。
此时他们结下的因果更深，无须微闭双目，只是略一动念，那因果丝线便重新缠绕楚天。
大概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楚天提前感应到，他心急如焚，不断变幻方位。
可这时他们真正结下因果，不管楚天怎么变换方位，因果丝线都死死缠绕他，丝线的另一端持在瘟魔手中。
就好像落入蛛网的昆虫难免葬身蜘蛛之口，脖子里缠上丝线的牲畜无法逃脱牧人的掌握一般。
楚天也无法摆脱瘟魔的掌握。
以因果之能，放牧诸圣，所谓因果层次，竟是恐怖如斯。
所以说，诸圣在遭遇因果大能时，最佳手段就是尚未结下过深因果之前，速速撤退，又多远跑多远。
否则若等种下因果，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对方也能通过因果关联，瞬间出现在你的身边。
既然已与楚天结下因果，那在他看来，楚天就仿佛待宰羔羊。
被他用因果丝线系着，他若愿意，刹那间便能出现在对方所在处，并将其湮灭。
他看着苦苦挣扎的楚天，绿瞳中浮现出一抹残忍。
小子，这下你终于找到我等因果大能的可怕了吧。
桀桀。
他不单单是用丝线掌握楚天行为，另外一方，他感应到，源自他对头坤神族姬元也感应到异常，那个老家伙正用因果丝线在探知这边的情况。
可他也在不断用自己的能力，破坏对方的搭建。
虽说对方很快就能感应到自己所在。
但这个很快，也是相对的。
这段时间，足够他杀此子十几次了，何必急于一时。
他残忍的盯着楚天看，通过因果感知，楚天仓惶遁逃的模样，历历在目的浮现在他眼前，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旋即有些疑惑。
此子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呢？
原来，在楚天带着静雪，从轮回神族突围时，瘟魔曾见过他。
只是，比起他，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静雪身上，没有多余精力注意他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银发银瞳的相貌分外有辨识度，瘟魔都未必能回想的起来。
另一边，楚天遁逃时，或许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他也能察觉到身上的因果丝线。
虽然察觉到了，却对其无可奈何。
圣力，不灭圣纹，圣魂之力，种种力量，种种手段都尝试过了，却没能对其影响丝毫。
事实上，因果作为高于规则的力量，岂是那么好清除的？
如果不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他甚至连身上缠绕的因果丝线都无法感应到，更谈不上将其毁灭了。
因果，本是无形无质之物。
在因果大能发出攻击时，会转变成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毁灭性力量。
可若只是用于感知的话，一般的圣者，是不能像楚天一样有所感应的。
“恐怕唯有修罗第九斩才有一线可能将其斩断了。”
楚天得出这个结论，却有些犹豫。
因为他目前只有发动一次第九斩的能力，发出一次后，万一还没摆脱对方的因果感知，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宰割了。
但是，即便是他第九斩上，也只是一丝丝因果，他觉得能一次斩断对方感知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过，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施展修罗第九斩时，他体内圣息却是有些异动。
竟是鲲鹏一道在异动。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楚天脑海中顿时灵光一现。
难道，连因果丝线也不能拘束？
一念至此，他便将体内圣力化作鲲鹏之力稍稍催动。
虽然只是稍稍催动，鲲鹏之力感应到外界的束缚，却仿佛感应到某种天敌似的，他体内传来一阵仿佛来自上古鲲鹏的怒吼，鲲鹏之力迅速弥漫他全身，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
这灰雾异常的飘渺，仿佛缠绕物外。
在灰雾出现的瞬间，那丝丝缕缕将楚天缠绕的因果丝线便开始崩塌。
“不好，这是鲲鹏道法，他竟是获得了鲲鹏一道的完整传承，血棘这个混账，不是说鲲鹏也是奄奄一息了吗，为什么还有将传承传给此子的力量？”
瘟魔老脸阴沉了下来。
他倒是不知，鲲鹏乃天造地设的上古神兽，天赋异禀，远非一般的妖圣所能媲美，就算是奄奄一息，也未必没有完整传功的能力。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到数息，那因果丝线已崩溃的差不多了，瘟魔眼神阴冷，森然道：“老夫既然来了，怎能空手而归，还是将你留在这吧。”
然后，他便是将手中权杖一挥。
令人作呕的瘟气便在权杖顶端凝聚成一道绿光，这道绿光中，有着远超修罗第九斩许多倍的因果之力凝聚。
瘟疫绿光无声无息没入虚空，并没有消失，而是由有到无，依循着不断崩塌的因果丝线寻觅楚天。
由于因果丝线不断崩溃，那道绿光再从丝线中穿梭的过程中，其中的力量和因果都大量流失。
在因果丝线即将彻底崩溃的前夕。
虚空另一端，楚天面前的虚空出现某种波动。
一道瘟疫绿光陡然浮现，向他爆射而来。
其上虽然只是残留一丝因果之力，可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意义。
灰雾氤氲中，楚天眼神一凝，旋即变得血腥，脸色冷酷，宛如化身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
双手持剑，对着射来的那道绿光狠狠斩去。
剑光融入虚空。
不见剑光，只见天地枯萎而去。
枯萎的天地，最终和瘟疫绿光狠狠碰撞在一处。
恐怖的波动犹如龙卷一般蔓延开来。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摆脱
修罗第九斩的枯萎天地，与大幅衰减的瘟疫绿光狠狠碰撞在一起，猛烈龙卷一般的可怖波动蔓延开来。
周围虚空如镜面一般坍塌。
当风波过去后。
那片地带的空间消失不见，形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地带。
楚天屹立于虚无地带中，脸色因过度的消耗略显苍白，银瞳却冷冽的向瘟魔望来，身上神秘灰光大作，再度化作一团灰色云气。
灰色云气中依旧有两道冷冽目光望来。
关联两者的因果丝线终于达到了极限，彻底崩塌。
那团灰色云雾，以及灰色云雾中那对冷冽的目光，都是瘟魔的感知中崩塌开来。
“什么？老夫亲自出手，就只有这种效果？”
瘟魔一时感到难以置信。
他知道，在因果丝线行将崩溃的情况下，他的一击的威能会大幅衰减。
但即便大幅衰减，他也很清楚，抵达对方那边的残余威能中，依然是蕴含有一丝因果之力的。
在他看来，楚天即便能抗下，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正常情况下，得躯体崩溃，只残留一道暗淡的圣息。
起码也要受到重创啊。
孰料竟是全然被对方挡下了。
在对方那一击中，他的确感受到了一丝因果的威能。
“难怪能将血棘弄的这般狼狈。”
瘟魔心中暗赞一声，再度闭上双目，开始在心中构筑因果丝线。
不久后，他脸色难看的睁开眼来。
显然是构筑因果失败了。
所谓因果，玄之又玄。
他固然可通过因果丝线，纠缠楚天，但如若一度出手不中，两人间的因果就会削弱。
按说不该一次失误，就削弱到完全不能重建的地步，但传承了鲲鹏一道的对方，却让他一次失败就与成功失之交臂。
“鲲鹏道法，真的是个麻烦的能力，而且此子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水准，将来未必不是我魔族的一个心头大患，只是他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呢？”
他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对方便是昔日和轮回神族那位神女在一起的那个小子。
一念至此，他不由露出一抹惊恐之色。
他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此子只有脱胎劫修为。
此等修为，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来说，已算是难能可贵，就算在他们黑暗魔渊中，也足以位居魔天骄之列，而且绰绰有余。
但那是就潜力而言，就实力来说，区区脱胎劫，在他因果层次的修为面前，完全就是蝼蚁。
这才几年，就成长到连他都一时奈何不得的地步了。
他很清楚，此次也就是面对他，才能让其对方退避三舍。
以对方刚才那一招的威力，已是拥有了威胁己方因果一些大部分魔圣性命的威力。
他之所以惊恐，并不是因为楚天现有的修为，而是对方从脱胎劫成长到如今的地步，用的时间委实太短了，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时间。
这个进度，不是正常进度，或许有着某种奇遇也未可知。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其潜力。
如此潜力，未来是真的有踏入因果，与他平起平坐的可能的，时间也不会经过太久。
“早知如此，老夫就该在此子尚未熟悉鲲鹏道法的力量之前，就在刹那间将其杀死，根除后患。”
此时此刻，瘟魔绿瞳中浮现出深深的懊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玩了。
现在凭空树下一个未来的大敌。
懊悔中，他忽然若有感应的抬起头来，只见上方虚空一番扭曲，形成一张看不出年岁，无比苍老，须发皆黄的老人的面孔来，平素洞察世事，充满睿智的瞳孔看上去有些震怒。
“姬元，这个老不死来的真快。”
瘟魔暗自叫苦。
“瘟魔，对付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连一刻都不能放松，不过，同样的错误，老夫绝对不会犯第二次了。”
姬元心想刚才的放松，不知该己方造成何等损失，不由痛心疾首的说。
瘟魔老脸如丧考批。
一看姬元的样子，他就知道，恐怕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怕是没空暇去想如何将那个威胁巨大的小子斩草除根这件事了。
不久后，彼处便是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虚空完全没来得及弥合，便有继续片片崩塌了，大战的威能，即便远在千万里之外，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宛如发生在眼前一样，这便是因果大能大打出手的恐怖威力了。
某种意义上讲，这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可怖威能。
楚天何容易切断因果丝线，便将鲲鹏道法全力施展，一口气跑出第十七层，在第十六层找个极隐蔽的环境，又施展神通改变天地规则后，才开始运转圣息和不灭圣纹修复消耗。
刚才施展修罗第九斩消耗巨大，以他现在的境界，要修复整整一天才能恢复如初。
当然，即便在修复时，他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分出一缕心神在外戒备。
虽然他要感应因果圣者的感应，依靠的是轮回天心诀。
而轮回天心诀他完全不知如何运使，目前他也只能等其自动发挥效果，与他分不分出心神在外没有半点联系，但慎重起见，他还是习惯性的分出心神在外警戒了。
刚才瘟魔那一下，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他能感应到，对方那一斩通过因果传递到他这边后，威力已是不知衰减多少倍。
就连这样，也需要他施展最强的修罗第九斩才能抵挡。
若是没有衰减，面对面战斗的话，他岂不是死定了。
受到震撼的他，自然比平时多了几分小心。
翌日某时，楚天体能修复如初。
因为时间是深夜，便直接睡眠，储备精力。
第三日清晨。
他醒来时便觉得神采奕奕。
他惊喜的发现，因为先前与血棘、瘟魔这两位因果魔圣交锋，他的修为和剑道都提升一截。
与天道赏赐之类的外因无关，纯粹是本身的内在提升。
先前那两次交手，说起来只是发了两招，只能算是略作交手，但对楚天来说，魔圣对手他遇到的多了，但与因果魔圣对峙，那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头一次体验，便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提升。
他对修罗第九斩的掌握更加娴熟，虽然不说能连续发出两斩，但发出一斩后，他应该还能剩下不少体力。
虽然没有试验过，可楚天就是本能的有了这种感觉。
对剑道上走到一定地步的强者来说，在这方面本能的感应，一般情况都是八九不离十。
何况楚天今非昔比，步入剑之大道也有一定的层次。
只有庸手，才需要用战斗来判断自己在那个层次。
水准高的，即便不用打也知道自身水准。
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楚天便是基于这种自信，才做出如此判断。
这还不是最让楚天惊喜的。
最让他惊喜的是，经过此战的刺激，他自身的剑道竟似要进行某种突破。
“难道说，我要参悟出天命第四图了？若能参悟出第四图，应该也能蕴含因果了，那我就算将修罗斩彻底消化并融入自身剑道中，要抗下瘟魔先前那一招，就不用把自己压榨干净了。”
楚天欣喜的想到。
旋即又有些疑惑。
因为根据他的感应，倒不像是能参悟出第四图的感应。
“会是什么呢？”
怀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楚天进入闭关，全力参悟自身剑道。
剑道的突破，有时候需要以战养道，有时候需要静修，在心中完成推演，其中玄妙，不可一概而论。
就像楚天此时，觉得闭关静修更有利于剑道突破，便闭关精修了。
这次闭关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提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纸老虎
闭关后，楚天并没有参悟想象中的天命第四图，但在他的感应中，第三图却加强了许多。
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却给了楚天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仿佛之前参悟的天命第三图，其中有虚假的成分，现在的第三图去伪存真，去芜存菁，犹如现在才是这一图的真实形态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印证这个问题，他在第十六层找到一位魔圣联手。
只见他将第三层生灭展开，生死两岸演化，将那股撕扯磨灭之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将那位实力在诸多魔圣中也算佼佼者的魔圣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的确是比之前强大不少。”
楚天一面战斗，一面做出结论。
毕竟他现在诸多增幅手段都没有施展，威能已经不比先前状态全开时差了，单纯论剑道造诣，的确是比先前提高了不少。
“虽然如此，还是没体验到那本质的不同是什么？”
楚天心中兀自疑惑，但他忽然灵机一动。
他若将实力全开，是不是就能感应到具体是什么不同了？
一念至此，他便将混沌色灵元龙铠，不灭圣纹，灵妖变等增幅手段全开。
这三样增幅手段，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即便修炼到高深层次，也不会过时，即便以楚天现今的境界，带来的增幅已然相当可观。
实力有了全方位提升。
生灭剑道的威力自也异常迅猛的水涨船高。
原本他就将对方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全方位提升后，一下子就毫无悬念碾压了对面。
砰。
那魔圣的趁手圣兵，一把血色锯齿魔刃被楚天一剑斩去，生灭剑力爆发，将魔刃斩的粉碎，抹向他的脖子。
那位魔圣头颅落地。
只剩下无头尸身。
又一剑斩出。
不管是落地的头颅，还是无头的魔躯，都是被这毁灭性的剑光寸寸湮灭。
只剩下一道圣息。
那道圣息正要本能的逃跑，楚天却将圣者之威蔓延全场，封锁空间，丝毫逃脱不得。
圣者之间的战斗，若一方行有余力时，便能保持封锁空间的态势，让其逃无可逃。
楚天现在就是行有余力的情况。
“是强大了非常多，但这还不是天命第三图的终极形态。”
念头落下，楚天便是双手持剑，生灭之力在他剑上疯狂的凝聚。
之前说过，但凡天命剑图，都有普通和爆发两种形态。
普通是稳扎稳打，压榨磨灭敌人。
而爆发，则是类似修罗斩的毕其功于一役的杀招。
只见他一剑斩出，剑斩融入虚空，前方的虚空便化作生灭两岸，宛如无视空间一般，极为霸道的将对方残留的圣息笼罩在内。
在这个过程中，给了楚天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就仿佛他要斩对方，除非对方同样身怀鲲鹏道法之类的秘术，亦或参悟了因果，就必然会中招一般。
宛如忽略的过程，直接造成结果。
“难道是…”
见状，楚天双目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果然，如同印证他想法一般，那生灭两岸撕扯之间，出现了无匹伟力，那伟力之中，竟似蕴含有一丝不弱于修罗第九斩的因果，因果加持下，这股撕扯力量更加不可抗拒。
一剑过去，那道圣息便是寸寸湮灭。
楚天目光凝视着圣息。
只见在圣息即将崩溃的前一瞬，却有一丝丝神秘的黑暗力量突然出现将其庇护了下来。
“我就知道。”
楚天眼神陡然冷冽了下来，二话不说，双手持剑，生灭之力再度在剑上凝聚。
他便是要再度施展天命第三图。
虽然同样关联到因果，但这天命剑图乃是他自身所悟，修罗斩则是轮回神族先辈的绝学。
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学别人的。
就算威能相同，但自己的绝学终归比别人的更易运用自如。
楚天今非昔比。
昔日用修罗第九斩，只能用一次。
现在用晋升后的天命第三图，不只是能用一次，据他估摸着，更多次不敢说，连用三四次还是有保障的。
因此，他毫不犹豫便要继续发动一次，将此獠彻底斩草除根。
据他感应，这一丝黑暗力量虽然神秘，份量却非常少，不见得能再抵挡他一剑，。
他倒是想看看，黑暗魔渊能不能再度将其拯救下来。
然而，在他面前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上的投影他先前见过。
那是黑暗魔渊的最深处。
有一座形状奇特，宛如杯状物的神山。
整座神山都是颤抖。
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
在神山崩溃时，楚天自然而然感受到一股层次极高的压制。
这压制虽然说不上多强，层次却是极高，将他剑底凝聚的生灭剑道强行打断。
一块块山壁碎片破落下来。
黑暗圣杯便出现在楚天的注视下。
在楚天冷冽的注视下，圣杯之中，同样有一道宛如有生命的黑暗邪灵冷冰冰注视着他。
旋即，本该被他圣者之威封锁的严丝合缝的空间，出现了一丝松动。
那道圣息便向虚空镜面处飞去。
一半是自愿的飞行，一半像是被黑暗圣杯牵引过去。
进入虚空镜面后，便来到虚空另一端的黑暗圣杯所在处。
化作一道流光投入黑暗圣杯消失不见。
黑暗圣杯中的邪灵又冷冰冰注视了楚天好一会儿，虚空镜面方才渐渐消失。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然而，楚天后背已生出些许冷汗。
先前他的举动，有证实自身设想的冲动。
现在设想被证实后，他隐隐感到某种后怕。
这黑暗圣杯究竟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可怕。
虽然不是说就能媲美天魔圣，但两者的类型是截然不同的。
都能给楚天一种心悸的味道。
楚天便不由回想起关于黑暗圣杯的传说。
传授黑暗圣杯才是黑暗魔渊的核心，整座黑暗魔渊都是黑暗圣杯的演化。
魔族之所以能在魔帝被封印后还持续万年之久，除了天魔圣主持大局外，黑暗圣杯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楚天忽然就觉得，虽然他进步神速，但毕竟底蕴尚浅，这般让黑暗圣杯这个神秘之物注意到他，恐怕未必是件幸事。
“不管了，这家伙无非也就只能威慑而已，又不是真的厉害。”
楚天暗道。
他才不会相信，若能将他杀死，黑暗圣杯会将他留下来。
之所以将他留下来，就说明对方暂时对付不了他。
而且，黑暗圣杯虽然有意识，也未必就是一个生命体，楚天觉得，对方应该更算是一件物品，和圣器类似，不过比一般圣器更加强大罢了，强大到甚至都隐隐超出了圣器的范畴。
即便是物件，不是生命，那就不会对自己造成杀伤。
从来没听说过，那件圣器无须主人操纵，就能自行斩杀敌人的。
同样道理，黑暗圣杯将对方救下，并威慑他，就是极限，若真的有将他性命夺走的能力，那此间大多数大陆阵营圣者都会遇到危险了。
大家早就遇到危险了，又焉能生龙活虎活到现在？
如果黑暗圣杯能够直接伤害诸圣，就不会沦落到层层收缩了。
虽说收缩的这么快，或许有某些阴谋在。
但阴谋也说明了，对方并没有压到一切的实力。
何况，因为轮回天心诀和鲲鹏道法的玄妙，即便面对因果圣者，楚天也有了全身而退的能力，他就不信，黑暗圣杯一个器皿能拿他怎么样？
“这家伙看似可怕，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倒也不必太怂。”
一番思索后，楚天心里便对黑暗圣杯下了定义。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血亲遇难
楚天花费了些许时间，修复了消耗，一番沉吟后决定去黑暗魔渊第十七层。
他知道，黑暗魔渊幸存的几位天魔圣，灭身受重伤，其他几位天魔圣有大陆阵营各方绝巅战力盯着，双方互相对峙。
这种对峙若出现问题，他在第十六层，也不见得会比第十七层安全。
黑暗魔渊不同的区域之分，或许对因果大能还有一定效果，但对绝巅层次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
他这段时间也曾听闻，龙神，凤祖之类的本源强者，即便不离各自族群大本营，也足以将黑暗魔渊第十八层的天魔圣盯得死死的。
与其同一水准的天魔圣若要对付他，他跑到哪里，也一样是死。
而因果魔圣固然强大，但他身怀鲲鹏道法，又有提前感应对方感知的异能，起码是有了基本的保命之力。
若再度遇到瘟魔，要抵挡对方大幅衰减后的那一下，楚天会更加轻松，毕竟不下于修罗第九斩的天命第三图的杀招，他可是能连续发出三四次，就算面对那一层次，也应是能全身而退。
更别说因果魔圣，也有己方大能牵制住。
就算一不小心除了漏字，还有鲲鹏道法在身，也能呼唤虚通神前辈救场。
虚通神前辈可是说了，他与起在同一层，只要他捏碎令牌，对方就能瞬间抵达。
想到虚通神，楚天不由一怔。
他这才想起了，当初虚通神对付那位魔圣时，他可是没有见到黑暗圣杯有丝毫阻碍的。
那位不知名的魔圣，可是彻底死在前辈手中，可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过黑暗圣杯有过出面，连发出一丝黑暗力量阻止的能力都没有。
难道，它不想阻止吗？
必然不是的。
应该是没有能力阻止才对。
也就是说，尽管黑暗圣杯看上去很可怕，但充其量也就是恶心一下自己，却没有阻止虚通神前辈的能力。
“欺软怕硬，还真是个纸老虎。现在你能阻止我，可若有朝一日，我楚天也踏入因果之境，抵达媲美虚通神前辈的领域，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阻止我。”
楚天冷笑道，似是感受到他不平复的心情，体内战天之气也开始澎湃起来。
无论是进入第十七层这充满危险的前线的打算，还是对黑暗圣杯的不满，都是是激活战天之气的催化剂。
慎重考虑后，楚天便离开了第十六层，进入第十七层。
到第十七层时，他更加谨慎，虽然一如既往的诛魔，但每当他重创一位魔圣，亦或一支魔族后，都会用最快速度撤离现场，并且催动鲲鹏道法，清除身上可能存在的因果丝线。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催动道法，定期清理身体。
就仿佛有洁癖的人，一天要冲洗好几次一样，他每天也都要清理好几次身体，而且次数只有更多。
并不是他过于谨慎。
而是他也不知道先前为何能感应到瘟魔延展而来的因果丝线。
应该是轮回天心诀。
但此法从来都只能被动的产生效果，他根本不知该如何主动催动。
他生怕轮回天心诀失效，导致自己被因果丝线缠绕而不自知，若是如此，那就死定了。
因此，每一波战斗后，不管到底有没有因果牵连，他都催动一次鲲鹏道法，清楚自身可能存在的负面状态。
所幸鲲鹏道法和先前他参悟的法门一样，也是一门极为节省能量的道法，体能的消耗对现在的他来说微乎其微，消耗的还没有圣息自行修复的快，无论催动多少次都没有问题。
一连十来天过去，楚天都没有察觉到有因果丝线缠绕的迹象。
先前本以为不甘放弃的瘟魔也没有再出现过。
他心里虽然放松了一些，却无法确认是没有被因果牵连过，还是被牵连后没有察觉就无意间用鲲鹏道法清理掉。
所以，他仍旧保持了时常用鲲鹏道法清除负面状态的好习惯。
因果魔圣不干涉的情况下，楚天修炼生活倒是没有波澜。
虽说此间魔族中强者更多。
但楚天如今也几乎做到了因果以下的顶点。
即便第十七层的黑暗力量更加浓郁，他依然能成功施展蕴含一丝因果的天命第三图的杀招。
他既然能在此间施展修罗第九斩，就能施展天命第三图，而且天命第三图施展起来更加轻松，消耗更小，恢复起来更快。
若不是黑暗邪力压制了他的力量，天命剑图的威力会更强，会有更多的魔圣被他重创。
可即便如此，也有大量的魔圣被重创到只剩奄奄一息的圣息，被黑暗圣杯庇护，并将其化作流光回收其中。
这让楚天十分郁闷，郁闷之下，体内战天之气一天比一天澎湃，修为和剑道与日俱增。
虽说有天道赏赐，这般增长也一天比一天夸张。
这并非外因，而是由战天神诀这一内因带来的。
战天神诀越澎湃，实力提升就越快。
不愧是天下头一号应战而生的功法。
南败天得到此法后，短短数十年内，就迅速成长到人类阵营的巅峰层次，而败天资质虽然不俗，却也是地神级资质而已。
楚天却是继承了静雪的神脉，潜力之大，直追当日的静雪，又碰到了同样的战时，心中同样怀着不甘黑暗圣杯欺压的澎湃战气，他的修为便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像他这样的剑道强者，修为与剑道关联，单是从剑道的提升，便能看到他的修为和实力的提升，是多么的惊人了。
他的剑道，在原本杀招甚至能蕴含一丝因果的天命第三图的基础上，再度一天天精进着。
虽说第四图的距离无比遥远，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着。
这一点，连楚天都没有预料到。
或许是天命第三图的去芜存菁给了第四图的启示，反正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几个月，他便能将天命第四图参悟出来了。
按照原本的进度，参悟天命第四图应该是在修为突破因果层次之后。
现在看来，应该是发生在参悟因果之前了。
关于天命第四图，楚天比先前多了一份期待。
天命第三图若施展到极致，便能蕴含一丝因果。
那第四图又该有多强？
对此，他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却隐隐有所察觉。
或许，到了那种程度，就算他修为没有真正突破因果层次，但凭借天命第四图，即便面对一般的因果圣者，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虽然只是简单的设想，虽然他从没听说过有人能以普通圣者修为硬撼因果大能，但他就是有着这种自信，仿佛天命第四图，本来就该如此强大一般。
当然，在真正提升到那一层次之前，他还得保持小心谨慎，时常以鲲鹏道法清除可能存在的负面状态。
虽然他前途似锦，可若是心存大意，被因果缠上忘记清楚，被某位因果魔圣赶来解决掉，那就悲剧了。
虽说人类阵营对此必有报复，但死去的他却活不过来了。
他一直过着这么小心谨慎的诛魔生活。
但某天晌午，正在休憩的他突然察觉到某种凶兆。
这让他脸色陡变，连去感应凶兆的源头。
一番感应后，神色便是松弛了下来。
这凶兆并不针对他。
并不是说有因果魔圣盯上他了。
而是别处有人遭遇危险了。
一番感应后，是在第十六层。
楚天不敢耽搁，化身天地，消失在第十七层原本位置，便是向虚空另一端的第十六层赶去。
楚楚就在第十六层。
他生怕是这位小姐姐遭遇危险。
第十六层某片连绵的冰山山脉中。
爆发一场大战。
这次落入难处的并不是楚天牵挂的小姐姐楚楚。
而是与他有亲密血脉关联的灵妖族。
族内并列第一的年轻一代翘楚千幻、晨星强势解决了他们的对手后，望着面前虚空蠕动后出现的那道魔影，都是神色绝望。
无论是高傲淡漠的第一圣子千幻，还是实力与千幻并列，生的花容月貌，婀娜动人，美眸中似是蕴含一方星空的晨星，以及灵妖族其他的心魔劫强者，都没有任何例外，顿觉大限将至。
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魔影，气息浩瀚，宛如化身天地，赫然便是一位踏入圣境的魔圣。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更过分的愿望
无怪乎千幻晨星等灵妖族顶级天骄，还有其他强者如此惊讶。
自古以来，便有一句话广为流传。
圣者以下皆蝼蚁。
圣者与以下，完全是两个层次。
之间的差距，根本无法用数量来弥补。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次出动的魔圣不是先前他们认为的两个，而是三个。
难怪对方那位魔圣一上来就将战场分割开来，原来是存了这般打算。
作为族内顶尖骄子，千幻自是有着与族长千愁独特的联络方式，他取出一面信物，将信物捏碎。
那魔圣对此倒是没有做任何阻拦。
并不是他不怕千愁这位因果圣者。
而是对方自第十七层返还，到第十六层，算是穿越不同的天地，怎么都要耽搁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他解决这些灵妖族精锐不知多少次了。
在千愁抵达此处时，他们早就从容撤退。
因为此处是黑暗魔渊深处，是他们的主场，如若能在对方照面前撤离，结下的那丝因果，黑暗圣杯便能自行清理。
这可以说是他们的主场优势之一了。
何况，与千愁对峙的那位大人，也不会给对方过多空暇时间，更没有给对方再度追杀他们的时间了。
当然，若非如此，此间魔圣也不敢狩猎有因果圣者坐镇的顶尖势力。
因果圣者之间的确是对峙，为了保证对峙中不落下风，一般不会和他们这些普通魔圣不死不休。
但那是一般情况。
如果将人家的门下，族人，子弟尽数诛灭，将其灭族，那就是深仇大恨了。
对方有血性的因果大能，哪怕拼着自己被重创，也要先行出手将他们灭杀，那就惨了。
平时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划算，因果大能乃是比普通圣者更珍稀的层次，无论在那一阵营，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力量，每损失一尊，都称得上一个阵营的重创。
因果大能冒着风险，去灭杀个把普通的魔圣，若因此导致自己陨落的话，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么做巨不划算。
不过，当人有深仇大恨时，便不管划不划算了，就是要报仇，图个爽快。
千幻捏碎令牌后，便身形一动，身形飘渺如星，率先逃跑。
其他骄子纷纷效仿。
晨星暗自咬牙，也是婀娜娇躯一动，身法曼妙，速度之迅疾，竟是不在千幻之下。
灵妖族诸强者，骄子便八仙过海，四散奔逃。
他们并没有动用空间手段。
因为这位魔圣站在这里，即便不刻意催动，自然而然蔓延开来的圣威已封锁了此处空间。
对于圣者之上绝对算不上什么封锁。
但对圣者之下，哪怕是千幻、晨星这样的顶尖骄子，都是没法施展空间挪移，空间穿梭，以及其他任何空间手段。
那魔圣望着四散奔逃的灵妖族诸骄子，嘴角浮现出一抹残暴的笑容，伸出右手，虚空狠狠一握。
“凝。”
可怖圣者之威爆发，虚空凝固下来。
四散奔逃的灵妖族天骄，强者都是宛如琥珀中的昆虫，身形凝固，丝毫动弹不得。
晨星美丽的星眸中露出一抹绝望。
二老现在仍无法摆脱。
而族长大人在第十七层，返还此间需要时间。
可是，他们没有这个时间了。
“我才不想死，本小姐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能死？”
“还没遇到让我动心的如意郎君，我怎么能够就这样死去。”
这位灵妖族年轻一代第一美人在临死之际，竟是浮现出这个念头。
如若被那些仰慕她的人知道了，必然会蛋疼无比。
姐姐，如果你要找如意郎君，早先就别那么挑剔啊。
连最优秀的千幻追求你，你都爱理不理的，一般人谁还敢自讨没趣。
虽然仰慕，却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晨星并不是不愿找如意郎君。
而是她眼光太挑剔了，连如斯优秀的千幻都不能打动她芳心，何况其他人。
并且，晨星的嘴巴，与她温柔的相貌决然不同，非常损，即便脸皮再怎么厚的追求者，若被她损上几天，也会三观扭曲，从此对自己的人生充满质疑的。
“神啊，你这个家伙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就好好聆听一下人家的心声，派下一位年轻英俊，圣者修为的小哥哥来救救我吧。”
“如果不行，又老又丑的我也忍了，日后我会将其当作亲生爷爷一般尊敬的。”
晨星虽然长的很温柔很治愈很婀娜很动人，脑回路却甚为清奇。
不知还有人记得古灵精怪的楚娟吗？
晨星大概就是类似于楚娟的脑回路。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在她祈祷声落下，魔圣享受的扫过灵妖族诸天骄强者脸上的绝望神色后用天地规则将这群人挤爆之前。
她面前虚空一番蠕动，化作一道有着和他们灵妖族一样特征的银发银瞳，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却有着深邃忧郁气质的青年来。
自然是不久前感受到凶兆及时到场的楚天。
由于他出现的正是时候，因此，温柔婀娜，择偶标准却很挑剔的晨星也不由对他多了一些打量。
这位小哥哥不但英俊，而且修为也是极强，他的气息，浩瀚的如渊如海。
让晨星深深的迷醉。
这等气息，隐隐有种化身天地，执掌天地规则的感觉。
这是…超凡入圣？
不会吧？
不过，还真的是超凡入圣耶。
“真的来了位小哥哥？而且，真的有超凡入圣的修为？这样也行？”
晨星不由将自己香甜的口水吞进去，绝色俏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真的想什么来什么，那她现在就想，这位小哥哥马上就救她脱离苦海，然后一剑重创对手。
这种过分的愿望，应该就不会再实现一次吧。
且说楚天到场后，眼见不是乾神族出事，松了口气，目光扫视一下，看到下方诸多与他一样银发银瞳的人时，不由眼神复杂。
他自是能感应到，他体内的一半血脉与这些人相同。
不用说，便是自小便立誓，在超凡入圣后一定会走一趟的灵妖族了。
当然，心里活动虽多，现实中他只是略作沉吟，便将更加浩瀚的圣者之威被眼前魔圣禁锢的虚空蔓延而去。
这位魔圣此行的任务是帮其他两位魔圣对付灵妖族圣者以下的天骄强者，他实力在超凡入圣这一层次，算比较一般。
而楚天如今在这一层次千锤百练，即便不施展任何增幅手段，也是远超对方，只一瞬间，便将对方的圣者之威摧枯拉朽般碾压。
晨星，千幻，灵妖族其他天骄，强者都恢复自由。
晨星如星辰般惊艳的美眸中异彩连连，从没动过的芳心砰然而动。
她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哥哥。
由于刚才是四散而逃，大多数人没有面朝楚天那个方向，一恢复自由便是举目望去。
见到楚天年轻的面容，感受到体内与他们相似的血脉，又是愕然，又是震惊。
继而，楚天诸多增幅手段加持，本就浩瀚的气息暴涨数倍，陡然将此处空间封锁下来。
当然，是对对面魔圣的封锁。
封锁空间后，他伸手探入虚空，一寸寸从虚空中取出冰流剑来。
在场便有不少老资历的强者，认出了这把据说被遗失在外的圣器。
楚天取出冰流剑后，生灭剑道爆发，双手持剑，向对面被剑威所慑，动弹不得的魔圣一剑斩去。
一剑斩出，那方天地都是化作生灭二域，二域演化两岸，生灭两岸如磨盘般转动，磨灭、碾压、撕扯等多种力道爆发开来。
天命第三图瞬间催动到极致。
一丝不容忽视的因果之力浮现。
那位魔圣魔躯便在灵妖族诸天骄、强者震撼的注视下，在那位魔圣自个儿不可置信的视线中寸寸湮灭。
魔躯湮灭。
圣息也开始湮灭。
湮灭到最后，一丝黑暗之力凭空浮现，为其续命。
虚空镜面浮现。
黑暗圣杯从虚空另一端投影过来，将魔圣残留的瑟瑟发抖的圣息回收保存。
无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响起。
一剑重创堂堂魔圣，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小美女晨星更是美目凝固，目瞪口呆。
她的愿望，竟然又实现了。
“莫非，我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来个更过分的愿望吧。”
晨星抬起玉手，用手背擦去口水，竟是一脸花痴的看向楚天。
出现在她这样的佳人眼中，显得十分不真实。
“小哥哥，你既然英雄救美，接下来就该降落下来，来到我面前，来抱…哦不，这样发展未免太快了，来到我面前，温柔的凝视我，轻声说你爱我。”
晨星一脸憧憬的说。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复杂的感触
楚天一剑灭杀面前的魔圣后，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分割战场的镜面空间之前。
见到这一幕，晨星从憧憬中醒悟过来，便是有些愕然。
刚才那个愿望，怎么没实现呢？
莫非是太过分了吗？
一念至此，她不由脸如火烧，但一双星辰般的美眸，却是一眨不眨望着楚天，仿佛连一丝丝的细节都不愿意漏过似的。
灵妖族诸多强者在震撼罢，都将目光投向彼处。
楚天看着面前曾经见过的镜面虚空，透过透明的镜面，看到那位身着鲜艳和服的小萝莉模样的魔圣，眼神不由冷冽的下来。
又是这个家伙。
幼镜曾经两次从他手底幸存，一次是救援阴阳道宗天机阁联合团队那次，另一次是救援虚空神族那一次。
楚天双目盯着容颜精致，瓷娃娃一般的幼镜，将冰流剑缓缓举起，便是有难以想象的生灭剑道威压犹如龙卷一般向对方席卷而去。
“不好，又是这个小子，而且，他似乎比先前更强了。”
幼镜小脸一变，并没有和同伴打招呼，便启动了最强保命手段。
她两只小小的玉手结印，不断变化，咬破舌尖，镜面上边出现一点血红，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魔血之祭，镜道神通，移形换位。”
在血红蔓延的同时，镜面空间的隔绝之力大增。
就算楚天最近剑道和实力大进，也感受到了一道不算弱的阻碍。
他清楚，只要阻碍持续一会儿，对方便会从容遁去。
这种套路，他先前已经见过两次了。
“又来这一招，不觉得自己太套路了吗？这次能再给你逃走，我楚天干脆就跟你姓。”
楚天冷笑，陡然登上天命剑图的第三道台阶，生灭剑道提升到第三层，演化生灭两岸，两岸宛如磨盘般旋转，血色刚蔓延过镜面虚空大半，便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阻碍，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旋即，面前的血色镜面便有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瞬间粉碎。
楚天双手持剑，对着前方的两位魔圣狠狠斩去。
剑光融入虚空，生灭磨盘的碾压之力达到极致，竟是有着一丝丝更高层次的因果之力滋生而出。
施展移形换位后，幼镜本就处于不堪一战的虚弱状态，绝招施展一般，被生灭剑道威压强行打断，更加虚弱，这一剑过后，她雪白精致，宛如白瓷般的俏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真没想到，她竟会死在这。
她纤幼稚嫩的娇躯便是在生灭磨盘下寸寸湮灭。
生灭剑图中蕴含的那丝因果，在摧毁着她的圣息。
在圣息即将彻底崩溃时，却又一丝黑暗之力护她不死，虚空中黑暗圣杯再度出现，及时将她受到重创的圣息回收保存。
另外一位魔圣，则是浑身白玉般的光芒爆发，周身凝聚出一道白玉光泽的异像，竟是将剑中蕴含的因果硬生生抗下。
因果圣者固然强大，但若是一丝丝因果，在超凡入圣这一层次虽然凤毛麟角，但也谈不上秒杀之前。
譬如先前这位白牙魔圣，攻击太不上多强，但天赋异禀，防御在因果之下极为出众，便硬抗了下来。
虽然如此，他也有整整半边身子被炸掉，即便意志顽强，战力也消失大半。
他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压根就没想到在遁逃上素来无往不利的幼镜竟然会失利。
也没想到对方的一剑，竟会恐怖到这种程度。
竟然都能蕴含一丝因果之力。
在防御上有着异禀天赋的他虽算不上强，却也是一块滚刀肉，先前与灵妖二老的对战，对方拼了老命的联手攻击，他承受了七成的攻势，充其量也只是有少许伤势，不痛不痒，无伤大雅，孰料接了此子一剑，就狼狈成这个样子。
“他的剑中，蕴含因果，一剑我还能勉强支撑，若再中一剑，就完蛋了。”
一念至此，白牙魔圣便是神色大骇。
虽说先前幼镜命悬一线时，黑暗圣杯出面将其救下。
但他不确定自己命悬一线时，会不会被救下。
就算会，他也不愿自己向幼镜一样被打的魔躯湮灭，只有一道暗淡的圣息存留，看那伤势，天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复过来。
不愿冒这个风险，他便欲化身天地逃跑。
然而，却感受到两道圣者之威向他压迫而来，刹那间便将此处封锁了下来。
他一时急了，用自己残存的半边身体，狠狠在封锁虚空上一撞，却没有撞开。
他向灵妖二老怒目而视，灵芸，空老这两位灵妖族的圣者都是冲他冷笑。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堂堂灵妖五老，也是超凡入圣的存在，可不是什么摆设。
“若是我全盛状态，力大无穷，即便二老联手封锁，我也未必不能将这封锁撞开，还是他先前那一剑伤我太重了。”
白牙魔圣有些怨念。
灵妖二老却不管他作何感想，浩瀚气息爆发，各施神通，向他进攻。
他无奈，只得被迫与对方战在一处。
像他这样圣者中防御强横，不讲道理的滚刀肉，若是全盛时期，即便遭遇二老围攻，也未尝不能一段时间维持不败，但他半边身体被楚天炸掉，这还是外在的伤势，圣息也已严重受创，在二老凌厉的围攻下连连后退，一下子就处于劣势。
而这时，楚天已经调整了过来，生灭剑道爆发，再度一剑斩出。
生灭两岸演化的磨盘，再度出现在此处，无视灵妖二老这两位友军，只剩半边身体，而且伤痕累累的白牙魔圣被卷入其中，无尽湮灭之力爆发。
“不！”
白牙魔圣一声惨嚎，他千疮百孔的魔躯便是在磨盘碾压、撕扯之下寸寸湮灭。
只剩下一道圣息。
圣息也寸寸湮灭。
却又黑暗力量续命。
黑暗圣杯再度从虚空镜面中浮现，在楚天发出下一斩之前及时将其救走回收。
楚天救场后，视线扫视全场，看到远近那一道道和他同样银发银瞳，气质不俗的身影，也是沉默了下来。
这便是一直压在他心底的大山，灵妖族吗？
正在他沉默时，便有不少灵妖族人，天骄向他道谢。
将一声声道谢声听入耳中，楚天心里有些奇怪。
在他看来，灵妖族就是个看不起人类，眼高于顶的种族，是长期以来压在他心底，近乎不可跨越的一座大山，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和以往被他救援的那些族群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这个时候，你们难道不该是看不起我这个血脉不纯的家伙，对我怀有敌意吗？就算实力不如我，私下里应该也充满鄙视才对，怎么能向我道谢呢？”
楚天心里暗道。
大部分灵妖族人都向楚天道谢，也有少部分人保持缄默。
他们则是隐隐猜出了楚天的来临。
灵妖族人虽多，但超凡入圣的存在，他们没可能不知道。
楚天虽然也年纪轻轻，但不是他们所知任何骄子，而遗失在外，有可能有这份资质的，其身份不言自明，自然是族长不愿承认的那位外孙。
虽说千愁是让他家破人散的凶手，但他成长过程中，经老狐狸传下的各种灵妖传承助力甚大，他体内也流畅着灵妖族的血脉，并且也得到这血脉的助力。、
他掌握的种种手段，都是有这份血脉才能施展出来的。
因为对灵妖族的感触很复杂，楚天并没有丝毫与这些灵妖族强者攀谈的一丝，转过身去，正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
“且住。”
楚天霍然转过身去，冷冽目光看向对方。
正是刚才和那两位魔圣缠斗的灵妖二老之一。
虽然冠以灵妖五老之一，看上去却视为风韵犹存的美妇。
此为灵妖五老之一，被尊为灵老的灵芸长老。
“有事？”
面对对方娇俏妩媚，丝毫不显老的容颜，楚天却是浑身神经紧绷，带着一丝警惕问道。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宿命般的相遇
眼见楚天神色警惕，犹如炸了刺的刺猬，灵芸微微一愣，却也不以为忤，继续问道：“你是楚天吗？”
楚天点头，目光警惕的盯着对方。
大有一言不合便开大的势头。
“倒是苦了这孩子了。”
灵芸心中暗自叹息，旋即道：“你这孩子，警惕心不必这么重，你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见了我，也要叫我一声芸姨。”
“哦。”
楚天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中却想，娘叫她芸姨，难道我要叫姨奶吗？
想想都觉得头大。
眼前这一幕，倒是正常。
灵芸看起来是美妇模样，实际上比菲菲还要大一辈，菲菲还真的是她一路看着长大的。
灵芸见楚天神色拘谨，便伸出柔软玉手，拉着她宛如大妈一样絮起了家常。
楚天有些无奈。
正常情况下，灵妖族难道不该是表现出对血脉不纯的他的敌意，然后被他显露惊人之姿，重重的打脸，而后忍不住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并被震骇的目瞪口呆吗？
之前灵妖族诸强者，诸天骄非但不鄙视他，还有不少人感谢他就忍了。
可眼下被芸“姨奶”拉手叙家常是什么鬼？
一时间，楚天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但听到后面，楚天便有些感兴趣，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娘的一些趣事，他自小便不知道娘是什么样子的，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在他们闲聊时，灵妖诸强者，天骄都是目光各异的打量着楚天，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中，楚天的身份便是暴露了出来。
对这位小哥哥很感兴趣的晨星听着周围几位天骄的议论，不由沉吟道：“原来这位小哥哥是千愁大人那一脉的，无论千愁大人承不承认，客观事实如此，这可真是太好了，他血脉和我家很远，算不上有血缘关系，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碍。”
一念至此，她便是有些兴奋：“决定了，以后他就是我的如意郎君了，谁也别想跟我抢，哼哼。”
晨星美滋滋的做着好梦。
星辰般的美眸中流光溢彩，她两腮微红，略带羞涩的低下头，嘴角微扬，勾勒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温柔中带着一丝羞涩的浅笑。
有徐志摩的诗为证。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表面上，就是这么一副让人心动的场景。
究其实质，她其实只不过是在傻笑而已。
就是因为她太漂亮了，才会莫名给人以温柔娇羞之感。
试想一下，若把她化作一个傻不拉几的壮汉形象，若裂开嘴这般傻笑，那看上去就不会有丝毫的温柔羞涩之感，只可能是更加的傻不拉几。
与此同时，与她齐名的另一位心魔劫修为的天骄千幻，其高傲淡漠的脸上直到此时，还是充斥着浓郁的不可置信。
他难以想象，年轻一代会有人强到这种程度。
作为年轻一代，你再怎么强，也该有个限度吧？
非但超凡入圣，而且一般的魔圣，在其手底也是脆弱异常。
他全程观察了楚天的战斗。
对方在到场后，一共出了三剑，一剑重创一位魔圣，后来黑暗圣杯才出来将其救下。
也就是说，如果黑暗圣杯不出面，那对方魔圣的下场必然是当场陨落。
一剑一个魔圣？
如果说只有一次，可能是运气好，但三剑都是如此，就和运气没有半点关系了，说明人家本身就是这么强。
作为灵妖族第一圣子，千幻也大致能猜到，这一招不会是普通招式，必然会是对方的绝招，可就算这样，也是强的离谱了。
知道楚天的身份后，他更是惊讶的不行。
千愁大人的血脉固然强大，但他们家也不会差太远啊。
就算有差距，但他是纯正的血脉。
而对方身上血脉驳杂，还掺杂一般低劣的人类血脉，浓度稀释要百分之五十。
血脉优势应该远不如他才对。
可为何他才心魔劫，超凡入圣还没有一点门道，对方就能一剑一个魔圣了呢？
这不科学啊。
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千幻不由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另外一边，灵芸和楚天，一个说的津津乐道，一个听得津津有味，彼此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菲菲小时候是个爱哭鬼，长大一点变成个小馋鬼。”
“她从小就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经常悄悄溜出去，哦，我说的不是到外界，而是到灵妖界一些很偏的地方游玩，偷完千愁大人屡次将她抓回，却屡教不改…”
“他们两个一个抓，一个逃，乐此不疲，也不见伤感情，菲菲被抓回来也总是笑嘻嘻的，不以为忤。”
“不过后来有一次，胆子越发大了，趁千愁大人闭关，私自到人类世界游厉，一去数年，再次被抓回来时，却笑不出来了，小天，你应该就是那个时期出世的吧？”
“后来，她和千愁大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僵，其实，她和其他任何族群结合都没关系，偏偏人类不行，你不知道，千愁大人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灵芸试探的提了一句，却被楚天强行打断。
“前辈，这个就不必说了。”
楚天脸色阴沉，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他看来，无论对方有什么原因，都不该让他全家分散。
而且，虽然家族搬迁到乾神族后，楚楚就请乾人龙亲自出手化解楚云体内毒素，现在早已与常人无异，但楚天却始终忘不了这件事。
将来即便娘要阻拦，他也不打算放过千愁此人。
如果轻易放弃对方，那他这么多年的修炼就没有意义。
冤有头，债有主，对方欠他们的债一定要还。
好容易平复了心情，楚天向灵芸问道：“前辈，这次行动，我娘没来吗？”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灵芸他们。
在刚刚进入黑暗魔渊不久，黑暗魔渊开始收缩之前，有一次他了解到灵妖族所在，并潜过来偷偷感应，希望能看到娘。
却没有看到，心怀失望，悄悄离去。
后来因为修炼紧迫，没再去过。
这次再度相见，娘还不在。
他就怀疑娘压根就没来过黑暗魔渊，是有自问。
灵芸点头，答道：“小天，你先前在轮回神族修业，魔族进攻轮回神族那次，你娘心急如焚，说要帮你，和千愁大人闹了起来，吵得很厉害，就被禁锢了起来，在黑暗魔渊这种地方，千愁大人自然不敢带她过来，那有可能重蹈覆辙。”
楚天听了，不由心生感动。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见过，两人有相隔千万里之遥，但毕竟有着血脉关联。
娘，即便你远在北域以北的灵妖族，也在关心我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念我吗？
想念老爹吗？
我和老爹很想念你。
楚天点头，暗自下定决心。
总有一天，他会将娘从灵妖族中带出，带回父亲身边。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他现在底蕴尚浅，一旦突破因果层次，他就有信心从灵妖族中全身而退，届时，便是他赶向灵妖族之时。
即便用硬的，他也要让千愁这个固执不开化的男人屈服。
他正动着念头，忽然心有感应的抬头望向天空某处。
彼处空间一番蠕动，而后一道相貌清癯，眉宇间有着冷厉之气的中年男人的身影浮现而出。
似乎打量到他的注意，千愁也将目光与其对上。
一时间，楚天和千愁四目相对，目光中皆是有无形锋芒掠过，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似乎有无数的火焰燃烧。
宿命般的相遇后，两人都通过自身血脉有所感应，不说在心路里见过千愁的楚天，千愁也是瞬间就判断出楚天的身份。
这是菲菲那丫头的儿子？
还有，这修为是怎么回事？
超凡入圣吗？
而且是距离他所在的因果层次并不太远的，千锤百炼的超凡入圣。
“这怎么可能？莫非现在这年头，给魔族做走狗好处就这么大吗？”
望着超凡入圣，修为之强甚至紧随他后的楚天，千愁内心里不由翻江倒海。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从容遁逃
面对超凡入圣的楚天，千愁内心翻江倒海。
他也是知道，在轮回神族事件之前，楚天不过是脱胎劫修为，轮回神族事件后，他通过祖血锁魂感应时，对方有所提升，也就是心魔劫层次而已。
按照他当时的推测，楚天之所以大难不死，修为反而更进一步，多半是做了魔族的走狗了。
可是，现在这世道，魔族对走狗的栽培，竟是如此不遗余力吗？
楚天如今的程度，他能感应的清楚，非但超凡入圣，而且已然这这个层次千锤百炼，乃是距因果层次也不算太远的水准。
若要在这么短时间内，从原本的脱胎劫修为，将其提升到现在的程度，这得黑暗魔渊浪费多少资源才行？
这…
现在这世到，魔族对走狗的栽培也是这么不遗余力的吗？
而且，他忽然想起了，轮回神族事件后，他对楚天共发起了两次祖血锁魂。
第一次起初有一个瞬间，楚天的血脉明亮程度都足以媲美五老，抵达超凡入圣。
因为无法忽略这个细节，他更倾向楚天当时就已经超凡入圣，后来之所以变回心魔劫，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扭曲了他的感知。
肯定不是楚天。
漫说当时的楚天，就算现在的楚天，虽然在超凡入圣这一层次千锤百炼，但若比起他还有很大的差距，也休想做到无形中扭曲他感应的程度。
那么，究竟是什么，能够在他近乎丝毫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扭曲了他的感知？
纵然千愁性情冷厉，行事乖张，平素天不怕地不怕，一念至此，脊椎骨也不由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凉意。
在千愁沉吟时，楚天同样在打量对方。
对方的圣息，无比强大。
丝毫不比霸天、虚通神等人差上丝毫，甚至隐隐有所胜出。
判断未必精确。
毕竟楚天自己还没真正参悟因果。
但他就是隐隐的觉得，这个他应该称之为外公的男人，实力异常强大。
先前已经试探过，他还没法抗衡因果圣者。
更别说对方还是这一层次的佼佼者。
“我眼下虽然今非昔比，但若要抗衡此人，还是差的很远，该撤了。”
楚天很快便做出了敌我实力对比，冷冷看了千愁一眼，却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便要将身形融入天地，立即远遁逃走。
“小子，先把有些话说清楚。”
千愁注意到这一点，因果层次的浩瀚威压蔓延开来，立即便将此处空间封锁，此间天地变得铁板一块，硬生生将即将融入其中的楚天强行推了出来。
他不愿楚天就此离去。
还有很多问题没搞清楚。
此子，是如何大难不死，并获得如今这身强大力量的。
就算做魔族走狗，好处也不该这么大吧？
他更在意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在不知不觉扭曲他的感知。
整个过程中，除了起初那一瞬间不易察觉的不谐外，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之处。
此事的始作俑者，实在是太可怕了。
连他都无法想象的可怕。
“我要走都要阻拦吗？此人还是如我所料一般霸道蛮横。也对，如果他不是这种性格，怎会将娘从我身边强行带走，撤散我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家庭？”
楚天行动被禁锢，脸色阴沉了下来，望向千愁的目光冷冽锋锐的宛如森冷的剑芒。
这样就对了。
讲真的，先前灵芸前辈的一番接触，弄得他挺不适应的，他与灵妖族虽算不上仇人，但因为千愁的事也心有芥蒂，整的跟阔别多年的亲人一样，他还有些不适应。
就应该像千愁这样才对。
“不过，单单是这样，就像禁锢我的举动了吗？”
一念至此，楚天瞳孔中似有金色的烈焰燃烧，整个人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金光，向被禁锢的空间上狠狠一桩。
如铁板一块的天地便是出现了一个大洞，楚天闪身出去，而后化身天地，转眼间便消失在千愁眼前。
这也是鲲鹏道法，特质上与第二层鹏境相近，却不知比当初的鹏境要强大多少倍。
鲲鹏真意的鲲境、鹏境、超脱境本有高低之别，但在原始的鲲鹏道法这里，三个境界同样玄妙，只有领域之别，而无层次之分。
没有超脱境一定就比鹏境高明的说法。
就好比凡人，一步步成熟，在成熟的过程中，难免会觉得少年强于婴儿，青年强于少年，中年强于青年，老年强于中年。
但当真的成熟到一定境界，臻至人生境界的极致时，也会返璞归真，反思起每个阶段的奥妙来。
每个阶段，都自有其奥妙，缺一不可。
没有稚嫩，何来成熟之说。
同理，鹏境也有他自己的好处。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什么时候用什么，并没有绝对的规律可依循，要随心所欲，如果说原则，那只有一个。
便是遵循本心。
楚天此时，因被千愁霸道的举动激怒，比起超脱，他更想做的，就是将满腔的愤怒化作力量，将禁锢自己的牢笼狠狠撞碎，因此，他便自然而然的用出了鹏的无尽锋锐之力。
效果亦是显著，千愁虽然对他有高度估计，但毕竟领先一个大层次，又分心想事，并没有全力禁锢，一个不妨，竟被楚天脱困而出。
“好个无礼的小子。”
千愁气的身体颤抖，旋即冷笑：“这么容易就想离开？”
无须微闭双目，心神中便构筑出一道道因果丝线，宛如附骨之蛆般向楚天缠绕而去。
楚天本能的察觉到，他似是处于黑暗的空间中，有着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因果丝线从未知处蔓延而来。
因果丝线另一头，有着一道眉眼冷厉，气质清癯的中年男子，体内圣息熊熊，强大无边。
自然是千愁。
如果是刚碰到这种情况，他说不得还会惊慌。
但这种情况，他先前已在和瘟魔交锋时见识过，并不慌张，反而一脸霸道。
“真是不可理喻。”
楚天双目一寒，体内圣力化作鲲鹏之力，全力催动鲲鹏道法，体内传来一声上古鲲鹏的怒吼，鲲鹏之力弥漫他全身，形成一团不可揣度的神秘灰雾。
飘渺灰雾出现的一瞬，那丝丝缕缕将他缠绕的因果丝线便开始迅速崩塌。
“这是…鲲鹏道法。”
作为妖族当代顶尖强者，七古族掌舵者之一，灵妖族族长千愁也非僻陋寡闻之人，终于是认出了此法来历。
因果丝线既然崩塌，他本尊自然没法通过因果丝线降临彼处。
这就好比火车通过破败的铁轨行进，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恶，这混账小子。”
千愁恼怒，脸色一片铁青，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如瘟魔一般冲动，没将一道掌印遥遥传递。
楚天便是从容遁逃。
千愁脸色阴沉，周围灵妖族众强者面面相觑，半天没人敢吭声。
半晌，灵芸方悄悄走到他身边：“族长。”
“说说今天的事。”
千愁勉强平复了心情，双眉一挑，淡淡的道。
灵芸便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知对方。
“什么，此子竟能一剑斩杀一位魔圣，三剑灭杀三个，最后黑暗圣杯出现才能勉强保命？”
面对这般惊艳战绩，即便是千愁，也是在心底忍不住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这种感慨，霸道骄傲的他，又岂会付诸口头？
只是他心里的念头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
他刚刚亲自阻拦，都没能将此子阻拦下。
因果丝线缠绕，也被对方以鲲鹏道法化解。
虽然他刚才有分心。
虽然有不小侥幸的成分。
但此子好歹是在通过他阻拦，全身而退之人。
区区魔圣，又算个屁？
这么一想，他便想开了。
不过，很快他又眉头深皱。
此子究竟是如何突飞猛进，获得如今的强大力量？
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施展祖血锁魂时，那个能在他不知不觉中扭曲的感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还有，黑暗圣杯这东西竟然也干涉此间战斗，主动出来为魔圣续命。
如果魔族阵营有力量守护的话，大陆阵营也会有无形的力量在守护吗？
不想则已，一想千愁便觉得疑云重重。
自天地大变以来，这天地间的谜团似是越来越多了呢。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是个难题
楚天离开后。
灵妖族第一圣子千幻忽然想到：“此子真可谓惊才绝艳，天机阁弄出的所谓天榜，上面不过是些渣渣，真正的天榜第一，应该是楚天。”
“不，此等人物，已不能算是天骄之流，而已迈入这世间强者之巅，天榜榜首的位置，不过是玷污了他的名声。”
千幻又想，似楚天这种实力，已然到了不慕声名的程度，而声名这东西，他还是要的。
如若让旁人知道了今天的事，知道他千幻也会有沦为另一位骄子配角之时，说不得会对他低看一眼。
他灵妖族第一圣子的名头都会蒙尘。
所以，为了他自己着想，他私下里已然打算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了。
“楚天哥哥如此优秀，这世间任何一个骄子都不能与其媲美，如果我将今天的事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就会凌驾于所有骄子之上，他会化作照耀天地的旭日，而其他骄子，哪怕是最顶尖的骄子，也只是他强烈光芒之下的暗淡星辰。”
也不知怎的，晨星芳心中刚浮现出这一念头，便自行否决了：“不，像他这么强的人，所谓名望，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若我这么做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只能降低他对我的观感，这样之后我追求他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我只能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才是。”
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一打定主意，晨星便有了一种守护秘密的感觉。
他明明这么强，知道的人却不多。
而她偏偏就是知道他秘密的人之一。
一念至此，她嘴角便是勾勒起一抹水莲花般的动人浅笑。
虽然此时是午后，但由于是雪山地带，天气依然阴寒。
其时，显得阴沉的朔云滚滚而来，灰色的风云形成一道道云团，旋转不定，宛如让人探不到底的诡秘谜团，怎么都挥之不去。
此间事了，千愁便匆匆离去，他不得不离去。
在他的感应中，他的对头已是紧随他而来，如若他不管不顾，时间久了，对方自是会对这第十六层造成杀戮，时间稍稍久一点，都算是这一层大陆阵营强者的一场浩劫。
千愁再度纠缠上对方，双方且战且走，返回第十七层，开始新一轮的对峙不必赘述。
且说楚天运转鲲鹏道法，强行摆脱千愁感应后，并没有立即返还第十七层，而是在第十六层找到一方偏僻隐秘之处，以天地规则隐藏自身所在，而后以圣息，不灭圣纹修复体能。
虽说天命第三图的消耗远比先前的修罗第九斩小，但先前秒杀三位魔圣的三剑，都是将天命第三图催动到极致的最强爆发，若非如此，也不能蕴含一丝因果之力。
连续施展三剑，他虽不能说是油尽灯枯，却也是状态下滑严重，他自然要花费时间修复体能。
楚天状态全复后，时间已到夜晚，他随便吃喝了点，便向第十七层返还。
回到十七层后，离睡觉还有些时间，他便狩了会魔，将遇到的那位魔圣打的奄奄一息，被黑暗圣杯救走，实力又有不小提升。
说来今晚对付的魔族并不算强，但实力提升远比楚天想象的大。
天道赏赐的那部分是不变，之所以提升的更大，是因为体内战天之气更加澎湃。
细究其原因，楚天觉得可能是今日见到千愁的缘故。
亲眼见到这拆散他圆满家庭的真凶，亲自感应自己距对方之间依然巨大的距离，本就澎湃的战天之气更加澎湃。
战天之气有多澎湃，实力提升就有多明显。
所以，他实力提升自然更加明显了。
这件事后，楚天在第十七层的生活重新恢复正轨。
期间没有再遭遇因果魔圣，但不是说没有刺激的成分。
毕竟是黑暗魔渊第十七层，此间凶地众多，楚天每天都有感应到一些实力不错的队伍，因落入凶地，实力受到压制，被原本实力弱于他们的魔族队伍屠杀宰割。
楚天见到的人，大都被他救下。
但第十七层区域广袤，被他救下的只是幸运儿，没被他救下的只会更多。
说到凶地，楚天似乎先天对凶地就有种超乎寻常的感应力。
和灵妖传承，轮回传承，鲲鹏传承他拥有的任何传承之类的无关。
他自己猜测着，应该是源于轮回天心诀的玄妙。
反正他走到某种凶地之前，无论凶地掩饰的再怎么好，他本能的就能感应到，趋利避害。
这些凶地，不容小觑。
还有一次，在一座看似平平无奇的魔族山谷之前，他本能的生出感应。
在他的感应中，此山谷之内乃是极凶之地，就算是他，如若擅自闯入，也要受到极强的压制。
是以，原本打算在其中休憩的他，立即远远避开。
有了这份对凶地的敏锐感应，楚天在此间趋利避害，一路走来有惊无险，实力日益精进。
如此又过二十多天。
天地产生变化。
第十七层黑暗力量更加浓缩。
当然，因为他实力进步迅猛，已非初入此时可比，依然能施展天命第三图，不过比先前吃力一些，却也无伤大雅。
不久后，他便知道情况。
圣者非但是实力强大，感应已是强大。
以楚天如今修为，一个念头，偌大地带都在他感应中，风吹草动都避不开他感应。
也没有特意感应，从部分强者的闲聊中，他已是判断出事情的始末。
原来黑暗魔渊再度收缩。
第十六层也在渐渐消失。
与先前收缩时一样，被重创得只剩一丝圣息，正在闭关的魔圣面前，都是出现了一道虚空镜面，黑暗圣杯在其中显圣，将其参与的圣息通过虚空镜面回收。
他不知道的是，正在消失的第十六层诸多强者已是乱成一锅粥。
固然有人组建队伍，对向第十七层撤退的魔族进行狙击。
但也有人感到迷茫。
如果第十六层也消失，他们该何去何从。
他们可是知道，比起他们在的第十六层，第十七层的黑暗力量更加浓郁，对他们的战力发挥更加不利。
他们早就听说，一般情况下，只有法相圆满才有能力在其中历练。
就算这个标准可以降低，但法相后期层次，才能在其中生存。
其实，对此纠结的是法相后期层次的强者。
如果是这个层次之下，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趁早打道回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没有达到法相后期，连在其中生存的能力都没有，还赖着不走趁什么热闹。
所以，大家便开始对撤退的魔族展开最后一轮追击。
要打道回府的强者，对魔族的追击更加不遗余力。
毕竟，这可是最后一顿晚餐。
过这村就没这殿了。
也有不少悲催的强者，用力过猛，将自身置于险地，陷入被追击魔族恼羞成怒的围攻，不幸陨落。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后，楚天不由想到。
小姐姐楚楚怕是要联系他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必然会和他交流一番。
翌日同一时段，第十六层便彻底消失。
黑暗魔渊只剩下第十七层，第十八层两片地带。
无论修为如何，各方人马都在第十七层入口处徘徊。
修为在法相后期以下，无须纠结，呼朋结伴返还，亦或组建一支支队伍探索外界福缘。
毕竟此时乃天降福缘之时，就算失去了黑暗魔渊这最大的机缘，世间还有不少机缘在，他们宗门的修炼条件变得更好，一般的宗门都变成先前的洞天福地，探索外界福缘的队伍，则是喜动不喜静的了。
具体怎么选择看个人意愿。
实力在法相后期之上的人也在纠结，漫说法相后期，就连修为达到脱胎劫，甚至心魔劫的佼佼者，也是感到纠结。
虽然他们修为不弱，但第十七层不同于先前的天地，可是两大阵营诸位因果大能对峙之地，就算踏入超凡入圣之境，若被不慎卷入其中，都有很大的风险，更别说他们这些圣者之下的弟弟了。
因此，是去是留，是个眼下他们必须面对的难题。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并不完美
虽说黑暗魔渊先前有过收缩。
但这次收缩，人们只能在第十七层这个前线历练。
这般收缩劝退了大部分人。
有修为不到法相后期，本身就没法在其中生存的，也有担心其中风险，不敢擅入的，这些人要么打道回府，在更好的修炼环境下修业，要么组队历练，在外寻觅新的福地。
只有少部分精锐留了下来。
能留下了的，最差也是法相后期强者，因为只有这个层次才能在黑暗力量特别浓郁的第十七层生存，而且无不是该层次颇具胆魄的精锐。
要想在历练时稍稍有保障一些，需要的修为更强，得是法相圆满修为了。
当然，这都是相对而言，如果不幸遭遇魔圣，无论是法相后期，还是法相圆满，甚至是脱胎、心魔劫，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圣者之下皆蝼蚁。
总归，在黑暗魔渊第十六层消失后的时间里，来自大陆各个族群的强者经过再三思索，终究决定了去留，海量的征战大军数量少了下来，却是去芜存菁，只剩下精锐部队继续进入第十七层与魔征战。
诚如楚天所想，在局势稳定下来的当天夜晚，楚楚便联络了他。
楚楚所在的环境，也是上空黑暗力量凝若洪流的第十七层。
她兀自是那副明眸皓齿，窈窕婀娜的模样，经过黑暗魔渊征战的磨砺，看上去更加的成熟。
是的，她更加成熟了，丰胸细腰，对比异常鲜明，即便在影像中，楚天都能感受到那曼妙动人，又略显夸张的曲线。
“姐姐她，可真是越来也漂亮了。”
在楚楚向他分享黑暗魔渊变化的时候，楚天却是微微脸红的心想。
旋即，他心中莫名其妙浮现出一抹惭愧。
但他很快就觉得这份惭愧莫名其妙。
不过是和姐姐的正常对话罢了，他干嘛觉得心虚，干嘛觉得惭愧？
仿佛他做了真的对不起小静的事一样。
“我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姐姐变漂亮了，这是客观事实，无非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的正常欣赏罢了，干嘛要心虚，真是烦死了。”
楚天是真的觉得心烦。
就是因为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才要避着姐姐啊。
心烦时，他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楚楚见他神色不愉，便住了口，略带幽怨的问道：“小天，你不乐意听我讲吗？”
“我没有不乐意，姐姐。”
他有点刻意的加重了姐姐这两个字。
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安全保障一般。
但他很快就更加恼怒了。
自己还真是个，神经病啊。
都想的什么有的没的。
“那你干嘛皱着眉？”楚楚反问道。
语气里都有了一丝丝的怨怼。
“我…我…”
楚天忽然灵机一动，便继续道：“我没有不乐意，只是我觉得，第十七层会比第十六层更加危险的，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楚楚嫣然一笑，笑容宛如鲜花一般明丽：“小天，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见到这般笑容，楚天不由有了一瞬间的呆滞，俊脸微红。
“她是我姐姐，姐姐…”
他内心里如复读机般的重复，不厌其烦的告诫自己。
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碰碰乱跳起来。
楚楚便分享她最近的历练生活，旋即注意到他这边被伪装成轮回神族孤岛的环境，又问：“小天，你闭关还没结束吗？”
“还没有，没办法的事。”
楚天只能这般答道，他隐隐察觉到，若和对方见面，或许会发生某处超脱他控制的事，所以本能的拖延。
“可是，你真的闭关好久好久了啊，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一季都有两年了吧？”
楚楚幽怨的说。
“快两年了，有这么久吗？”
楚天一时也是呆滞。
说起来他没算过时间。
仔细想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你以为呢？”楚楚佯怒道。
她芳心中已是隐隐察觉到，楚天是有意推诿了。
因为即便是圣者，要稳固境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而且她问楚天修业生活时，楚天总是含糊其辞，让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她知道，当她佯怒时，楚天总会迁就她。
其实这里她耍了个小聪明。
“我也真是的，为了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害姐姐不开心。”
楚天暗自埋怨自己，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先前所为真是多此一举，热血上涌，不由说道：“不过，我很快就要出关了，算是赶路的时间，应该五六天时间便能到黑暗魔渊了。”
“真的？”楚楚闻言便是欣喜。
话一出口，楚天就有些后悔了，不过这时候，他总不能回答是假的吧？
覆水难收。
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太好了，你到了第一时间联系我哦，若给我知道你到了不联系我，姐姐我会重罚你。”楚楚将俏脸一板，肃然道。
楚天触电般将视线从她挺起的酥胸上移开，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乖乖的点头。
这件事便敲定了下来。
结束了和楚楚的联系。
楚天有些懊恼自己嘴快。
不过，算算时间，真的是有很久没见姐姐了，心中甚是想念。
“我与她见面，不过是很正常的姐弟重逢，并没有丝毫对不起小静的地方。”
楚天理所当然的想到，心中稍稍轻松一些，但终究没有完全释然。
因为他心中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仿佛他和楚楚再次见面，会发生什么对不起小静的事似的。
他知道这样想不好，但不知怎的，这个念头就是挥之不去。
“这个，总该不会是轮回天心诀的感应吧？”
楚天心虚的想到，但瞬间便抛开这个念头。
这根本和轮回天心诀毫无关系。
完全就是他个人的胡思乱想。
另外一边。
俊逸温润，风采绝伦的乾神族第一圣子韩枫，见楚楚和楚天聊上，便格外留意。
结束聊天后，得知楚天到来，楚楚开心的不行，开心都写在脸上。
韩枫心中暗暗嫉妒。
花了一段时间平复了嫉妒的心情，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确认了嫉恨的心情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又抬手整理了下自然垂露的刘海，收起镜子，来到楚楚面前。
楚楚正开心的不行，抬起美眸一看，便见到韩枫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她面前。
“韩师兄？”
“师妹，又和他聊天了吗？又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不介意的话，讲给师兄听听。”韩枫闻言道。
温文尔雅的他，的确很有风度。
“师兄，你知道吗？小天他结束了闭关，再过五六天，就会和我相见了，这么久没见，我真的是非常想念他。”楚楚开心的说。
“他结束了闭关？他修为又有突破吗？”韩枫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的修为…”
楚楚正打算告知事情，但也不知怎的，她竟是鬼使神差般住了口，及时住了口，浅浅一笑：“提前讲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韩师兄你自己看吧，我敢保证，如果你知道了小天他的真实修为，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她笑起来时，两腮有两个小酒窝，异常的迷人。
韩枫见了，双目浮现出一抹隐晦的垂涎和欲望，转瞬即过，半开玩笑的说：“师妹，你总不会告诉我，他的修为比我还强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楚楚狡黠的一笑，宛如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韩枫见了这笑容，心里痒痒，有些难受，生怕在佳人面前失态，赶紧借故离开。
离开楚楚，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韩枫在银色月光下扬起俊脸，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楚天，你终于要出现了吗？这还真是件喜事。”
“只要你从神秘中走出，来到我们面前，师妹很快就发现，你并不那么完美。”
“而我韩枫，无论各方面都比你优秀，这样她才会对你死心，安心投入我的怀抱啊，桀桀。”
一念至此，乾神族第一圣子韩枫心中便是兴奋期待起来。
五六天时间转瞬即过。
转眼便来到楚天和楚楚、韩枫他们会面的那一天。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都是假的
转眼间，便到了与小姐姐楚楚约好见面之时。
楚天专门从黑暗魔渊出去，而后再度进入第十七层。
整的风尘仆仆的和楚楚联络。
楚楚将方位发给他。
因为黑暗魔渊收缩不久，楚楚所在的乾神族大部队，距入口不太远，楚天很容易便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一座血色森林外，楚天和楚楚碰面。
“你真的来了，没有骗我。”
楚楚开心的笑了。
楚天一见到她的笑容，便是觉得内疚。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见面，若不是他喜欢胡思乱想，自踏入黑暗魔渊一开始就该与他们在一起了，这都怪他。
他歉然道：“这次闭关久了些，姐姐，让你久等了。”
“这次闭关效果怎样？”楚楚问道。
“还不错吧。”
在他们闲聊时，乾神族留守的三位圣者，都是震撼的看着楚天。
他们若没感应错的话，对方应该是超凡入圣的修为？
这个年纪，有三十岁没有？
就超凡入圣了。
而且，还是超凡入圣的高端层次，修为方面不在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之下。
他们顿时觉得，他们活了这么久，这些年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连堂堂乾神族圣者的他们，一时间都有了种日了狗的感觉。
而另外一边，感应到楚天体内熊熊燃烧的圣息，韩枫更是神色呆滞。
这是超凡入圣？
旋即，他全然没有了先前等待楚天的喜悦心情，如丧考批。
他满怀希望等待楚天从虚无的神秘中走出，来到他身边楚楚面前。
这样，身为乾神族第一圣子的他就能充分证明，他各方面都凌驾于毛头小子的对方之上。
毕竟在他看来，对方战败独孤那场成名战，乃是独孤自行认输，依旧无法与他媲美。
他五六天前，从楚楚口中，知道了对方有所突破，能给他一个惊喜。
但他觉得也就是从脱胎劫提升到心魔劫的层次。
而他韩枫踏入心魔劫多时，并且在黑暗魔渊战火磨砺下飞速成长，突飞猛进，超凡入圣于他而言也不是太远。
却不料楚天是真正的超凡入圣。
“不可能的，此子怎么可能是超凡入圣的修为？”
韩枫脸色难看之极。
其他众骄子，强者同样惊讶。
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公主的这位弟弟竟是如此恐怖。
超凡入圣，这可是连他们乾神族中都觉得超不过两只手之数的圣者层次啊。
这些有资格进入此间的强者、骄子，大都是法相圆满层次修为，法相后期都很少，这数十人无不族中精锐，但就连他们，也对楚天的修为深深惊讶了。
一众惊讶的神色中，楚楚热情的向楚天介绍他们。
首先是留守的三位圣者。
其中一位身着金甲，眸子火红，身上散发着龙威的圣者名为红龙。
当初楚楚袭击事件后，乾神族派去学院调查的那行人中由此人领头。
很早楚天听楚楚讲乾神族中的生活时，提过红龙的事。
他知道这位前辈来自龙族，年轻时与同族不合，中域闯荡时，便与乾人龙相识，在某次历练中结下深厚友谊，这友谊不断加深，最终称兄道弟。
反正红龙与同族中的人处不来，便干脆离开龙族，投奔乾人龙。
后来乾人龙真正成长起来，继承族长之位后，他也成了其麾下的一员大将，而后踏入超凡入圣之境。
龙族这一族群，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般霸道，或者说，虽然霸道，却兀自保存着一份远超旁人现象的骄傲。
红龙后来都超凡入圣，龙族也始终没有选择与其和解关系。
毕竟，即便龙族和凤族并列，乃是天下妖族中最古老强大的两大妖族之一，圣境以上存在也是珍稀的紧，倾尽一族之力，也用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比起其他五大妖族，之所以说龙族，凤族是最强大的，是因为这两家有龙神、凤祖这两位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天魔圣的本源存在，圣者整体数目，纵然比其他几家强些，也是有些，绝对不是最初可见的大白菜。
连离族的圣者都不屑拉拢，由此便可见龙族的骄傲了。
也可以说迂腐。
红龙见到楚天，心情很是复杂。
上次在灵武学院见到楚天时，后者只是一名普通的灵武学院学院，修为弱小，连虚丹都尚未凝聚。
这才过去多久？
虽然在楚天看来，算是不断的时间。
但在红龙这样的强者看来，谈不上弹指一瞬，也差不了太远。
就成长到不逊色于他的程度了。
虽然楚楚说此子刚刚结束闭关，但这气息也太强了吧。
起码红龙并不觉得，此子的修为比他差。
虽然楚楚私下里曾对龙叔抱怨过楚天闭关时间之长，但在红龙看来，不到两年，能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是，此子所在的那片地带，天地福缘的加成都这么明显吗？
“龙叔。”
楚天如先前一样，向红龙打招呼。
“楚天，好久不见，你真的…变强好多。”
红龙先前滋味复杂难言。
之前，让楚天跟着叫龙叔，他完全是看在楚楚的面上。
现在，楚天的强大，即便他也要谨慎对待了。
甚至，他态度都有一丝丝的敬畏。
即便他和楚天都是超凡入圣。
但人家如此年轻就踏入圣境，资质之高，红龙见所未见，起码就他知道的龙族、乾神族没有人能在这个年纪踏入这一层次。
圣者也有层次之分。
虽说因果之境不好说，没有谁能百分百踏入因果层次，但在红龙看来，楚天日后是真的有不小希望踏入因果层次，拥有比他更加辉煌的未来的。
对待这样一位年轻的圣者，他态度自然不能如同往日一般随意。
隐隐感应到对方态度的变化，楚天不由感慨。
在圣武大陆上，强大的实力果真是硬道理。
不过，他也不能因为这点看重就骄傲自满。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让人落后啊。
另外两位圣者，都是须眉皆白的老者，一位被称作风老，一位被称作天老。
分别是风脉和天脉的圣者。
这两位在红龙看来眼光甚高的老家伙，面对楚天竟没有丝毫的拿捏，都是老眼放光，一口一个楚天小友的叫着，没有半天前辈应有的严厉。
周围的强者，和骄子目瞪口呆。
这两位老牌圣者，对一位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更加年轻的楚天一口一个小友的叫，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当然，部分人也知道，风老天老也只是对楚天虚怀若谷，若换作一般人，必然是不假辞色，资质稍差一点了，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眼见楚天刚来，就如此受欢迎，韩枫嫉妒的要死。
享受这般赞誉的，只能是楚天。
如果楚天修为弱一点，他怕是将其私下除掉的念头都有了。
反正黑暗魔渊本来就是危机四伏之地，谁死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和天要刮风娘要家人一个道理，难道不是么？
然而，楚天的修为是超凡入圣。
圣者之下皆蝼蚁。
通俗讲，就是乾神族第一圣子，心魔劫修为的他，在楚天面前只不过是一只蝼蚁。
流传不知多久的古训，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歹念。
起码，在他同样超凡入圣之前，是不敢对楚天有什么想法了。
连与其攀比，追求楚楚的想法都一时被按捺了下去。
人家都超凡入圣了。
他还拿头和人家比啊。
若是惹人家心情不愉悦了，趁夜黑风高杀人夜之时，悄悄找上他，念头一动，他就会如同蝼蚁一般被碾碎。
至于留守的风老，天老，没见这老家伙一口一个楚天小友的叫着，他才不信对方能为他报仇。
话说，你们不是第一次见楚天吗？
怎么就好得跟对方穿一条裤子似的。
身为神族德高望重的长辈，备受尊崇的圣者，竟是如此的趋炎附势。
节操呢？
一时间，韩枫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感到了淡淡的忧伤。
淡淡的忧伤罢，他心中忽然鬼使神差般出现一个念头。
真的，有人能在楚天这个年纪，真正踏入超凡入圣之境吗？
用屁股想，都知道如此牛逼的人，根本就不该存在。
即便存在，也应该是在他韩枫入圣之后。
更别说，对方并没有进入黑暗魔渊这最大的福缘之地历练，而是在外面闭关了将近两年。
比他还年轻，错过了黑暗魔渊中的历练，结果他距入圣还有一步之遥，对方就已经超凡入圣了。
想想都觉得不科学啊。
科学即合理。
不科学即不合理。
“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什么圣者修为，什么闭关，分明就是此子精心设计出的，诓骗师妹的低劣骗局。”
韩枫仿佛突然找到了楚天的把柄，心下冷笑不止。
假的真不了。
他一定会尽快揭穿楚天这位假圣者的真实修为。
“一旦师妹知道他如此弄虚作假，一定会对他更加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她失望低落时，才是我韩枫趁机出手，博取美人芳心之时啊，桀桀。”
韩枫心里很因荡的笑着。
真正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一定要揭穿
韩枫正因荡的笑着，却忽然想到，如果楚天弄虚作假，那为何风老、天老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难道是这两位圣者修为的长老跟着弄虚作假吗？
不，他谅此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情面。
他沉思良久，终是得出结论：“虽说要在圣者面前弄虚作假，这件事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此子就是别有奇遇，接受了类似的传承呢？”
虽说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比起楚天在这个年纪超凡入圣，他更愿意相信这个理由。
作为乾神族第一圣子，韩枫平常绝非无脑之辈，此时却做出了有些无脑的判断。
这也可以印证楚天的修为究竟给他带来何等的震撼。
就连风采绝伦，温润俊逸的韩枫都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向楚天介绍完所有人，大家便是继续开始了历练。
他们见面之处，乃是在一片血色森林之外。
而血色森林之内，就近便有魔族驻扎。
虽然并非王族，没有魔圣驻扎，族内也是高手如云。
对楚天、风老等三位圣者没有任何意义，可对圣者以下，却是个很好的磨砺场所。
因此，进入血色森林那支魔族的驻扎处，诸多神族强者，以及天骄们便纷纷出动，潜入深处，不久后，森林各处都爆发出惊天大战。
因阔别重逢，楚楚还在与楚天开心的闲聊。
而韩枫也没有照常进入林中，而是双目盯着楚天，露出沉思之色。
他正在考虑如何揭穿楚天这个假圣者的庐山真面目。
只要能将其虚假的面具解开，风老、天老两位必然会勃然大怒吧。
欺骗圣者，这可比所谓的欺君之罪严重不知多少倍。
世俗的君王，即便是中域之中最强帝国的君王，在圣者面前也不过是一只个头较大的蝼蚁罢了。
不过，他知道师妹一定会护着这小子。
师妹素来心地善良，不用看也知道她必然是不愿楚天惨死在因被欺骗而暴怒的风老、天老手里，而是会放他离开。
不过，师妹心里必然是伤心之极。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师妹现在有多期待此子，得知真相后就有多失望。
失望之下，万念俱灰，便是他趁机出手，安慰，鼓励她，并获取美人芳心的最佳时刻了。
桀桀。
楚天见除了风老天老外，大部分族人都前去狩魔，而楚楚还在跟他闲聊，便提醒道：“姐姐，你不去历练吗？”
毕竟这支魔族也有强者，对圣者以上意义不大，但对圣者以下都会有明显的提升。
相当于机缘，不去忒的可惜。
楚楚哦了一声，两腮微红。
原来，她并不是看不上此间机缘。
而是她正与楚天闲聊，一时忘我，竟是忘记随众出战了。
于是，她便是下意识回道：“好啊，小天，咱们一起去。”
楚天不由面露为难之色。
他也要出手吗？
如果他出手的话，那可就没旁人什么事了。
若是对别人，就算同一阵营，他也不会客气。
只是此时却是和姐姐他们在一起。
如果他出手了，姐姐还磨砺什么，怎么斩杀此间魔族，获得天道赏赐？
就算姐姐心胸宽广，对此并不介意。
那其他的族人呢，未必个个都不介意吧？
因此，他搓了搓手掌，俊脸微红，颇不好意思的反问道：“姐姐，真的要我出手吗？”
楚楚恍然。
她倒是忘记了，小天已非原本的小天，而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圣者。
眼下魔族虽众，且潜伏各处，但对圣者而言，恐怕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这样大家岂不是无魔可除了么？
于是，她半开玩笑的问道：“小天，你是怕自己出手，大家都无魔可除了么？这个嘛，还真是个难题。”
楚天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全程暗中观察两人对话的韩枫见到这一幕，却是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他真是对楚天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天兄弟，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呢？
还真当自己是省着了。
演的连自己都信了。
他就呵呵了。
“不行，我一定要拆穿他的真面目。”
一念至此，他便是来到楚天面前，如春风般和煦的一笑：“楚天兄弟，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圣者，佩服佩服。”
“呵呵，过奖了，韩师兄你可真是太客气了。”楚天露出腼腆的笑容，如昔日少年般青涩。
楚楚眨巴了下杏眼，津津有味的看着。
小天是她喜欢的人，韩枫师兄在她心中也是兄长般的存在，他们能相处的过来，在她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楚天兄弟，我还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圣者出手是什么样的？可以斗胆请你出手给我看一下吗？”韩枫双目有着隐晦的光芒掠过，笑里藏刀的问道。
“圣者就是圣者，什么叫做我这样的圣者？”
楚天有些迷惑。
虽说他现在战力超凡，比一般圣者强大许多，但韩师兄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还特意标注了出来？
况且，他战力的确是比一般圣者强大许多没错，但这也要通过更高层面的战斗才能看得出来吧。
自踏入这片森林的土地起，他就感应到了，此间并没有魔圣存在，这里驻扎着的，都是一些圣者以下的魔族。
无论是战力更强的他，还是一般的圣者，对付此间魔族不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吗？
又能看出什么区别？
这件事本身，对他毫无难度，完全是举手之劳，可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他把此间魔族都诛杀完了，大家还诛杀什么？
“这么做，不太好吧，如果我出手，大家会责怪我的。”
楚天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不会有人介意这一点的，就算有人介意，我韩枫负责向他们解释。”韩枫生怕他借此推诿，连忙说道。
楚天摇头，他还是觉得不太好。
他的主要猎物是其他魔圣，对此间魔族提不起太大兴趣，若没有其他人，他不介意随手除去，但此间有这么多同伴，他就不好一个人将风头出尽了。
堂堂圣者，去抢圣者之下的同伴的猎物，这实在太不道德了。
他素质还没这么差。
“楚天兄弟，给我韩枫一个面子吧，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超凡入圣这一层次究竟有多么强大。”韩枫一脸诚恳的道。
楚天有些无语。
你身边就有风老、天老两位圣者守护，不可能连圣者出手都没见过吧？
他一时就有些不明白了，作为乾神族第一圣子，当下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韩枫师兄应该也算是个体面人，怎么跟一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对方这表现，就跟一辈子没见过圣者似的。
韩师兄，讲真的，你这猎奇心理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局面一时僵了下来。
“此子必然是心虚了。”
韩枫心下暗喜。
他不愿局面这么僵持下去，正考虑是不是要用激将法，旁边楚楚却突然劝道：“小天，韩枫师兄如此诚恳，你还是露一手给他瞧瞧吧？”
见楚天欲言又止，她又补充道：“放心吧，大家不会怪你的，如果有人怪我，由我负责解释哦，韩师兄有言在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言，韩枫连附和道：“对，若有人因此责怪，我韩枫负责给他们一个圆满的解释，况且我辈出身四神族之乾神族，岂会如此小家子气？”
他心下连连冷笑。
在他看来，楚天是一定不会出手的。
但不出手，那就是不打自招。
即便他不说，师妹也会有所怀疑的。
隐瞒的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
在对方身败名裂之日，便是他韩枫安慰鼓励，赢取师妹芳心之时。
此时，楚楚也说：“小天你就出手嘛，姐姐还真想看你超凡入圣后是什么样的战力呢。”
话语落下，她美眸中浮现出一抹浓郁的期待。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可还行？
注意到楚楚的期待，楚天不再推辞。
他心中便是浮现出一抹骄傲。
他之所以立志变得强大，除了心中的强者梦外，更好的守护姐姐这样的身边亲人不受伤害，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吗？
于是，他心中豪气顿生，眉宇间神采飞扬，答道：“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给姐姐你看看，我现在的实力好了。”
见到他眉宇间飞扬的神采，以及此时突然变得英气勃勃，锋芒毕露的英俊面容，楚楚杏眼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一抹欣赏。
她喜欢的，不正是他这份即便处于低谷时，即便会感到忧郁时，也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吗？
正是由于这份倔强，小天他才能一路走到今天，臻至超凡入圣这个境界。
韩枫本来冷笑连连，认定楚天今日必然不会出手，可不知怎的，见到他眉宇间飞扬的神采，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详的念头。
难道说，此子并非虚张声势，弄虚作假，而是本身就拥有圣境层次的力量？
“这种事，不可能的，演的，对，他一定是演的，楚天，你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啊。”
韩枫内心拼命的嚎叫。
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却不想想，这时候继续装下去，最多装几个呼吸的时间，毫无意义。
由此可见，这位乾神族第一圣子委实是内心遭受重创，竟连这么明显的一点都忽略掉了。
不管韩枫怎么想，楚天圣息燃烧，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这般威压，即便没有针对楚楚，也让她隐隐感受到生死间的大恐怖。
浩瀚强大，如渊如海。
这种威压，她曾在风老、天老、龙叔身上见到过，毋庸置疑是圣者之威。
在楚天爆发出威压时，红龙、风老、天老三位神族留守圣者都是互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
让堂堂圣者，亲自出手对付一支没有魔圣驻扎的魔族，亏韩枫、楚楚这两个孩子能想得出来。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楚天也煞有其事的出手了，还真是…
“年轻，真好啊。”
红龙等三位圣者都是不由感慨道。
对他们来说，年轻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时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不堪回味。
在三位圣者感慨时，韩枫感受到楚天的威压，不由目瞪口呆。
毋庸置疑，这是圣者之威。
“不，只是看起来毫无缺陷罢了，他不可能真的是圣者，何来圣者之威？我从未见过演技如此高明之人。”
韩枫只觉得对这份演技叹为观止。
然而，那圣者之威却如龙卷一般席卷开来，刹那间便覆盖了近千里范围的血色森林。
血色森林中的一切魔族，无论是已经出手与神族强者对上的，还是暗中观察的，以及正开始阴谋暗算的，被这种威压席卷过，所处的空间便是如冰冻般凝固了下来。
此间天地凝固若一块巨大的琥珀，而此间每一个魔族，哪怕是那些修为已是达到心魔劫修为的魔头，都是身形凝固，毫无防抗之力，宛如琥珀中凝成标本的昆虫一般。
感受这狂暴龙卷般的可怖威压，已经出动的诸多神族强者也是感到生死间的大恐怖，因为楚天并不针对他们，是以他们行动无碍，一时间，大家都是忘记了继续出手，纷纷目露震撼。
这便是圣者的威压吗？
如此强大。
这道威压，并不属于红龙风老他们，而是相对陌生，其他圣者就只有刚来的楚天一个。
虽说他们也对楚天的可怕有所感应，但不少族人也会心想，楚天年纪轻轻，必然是刚刚晋升，与风老这样的老牌圣者相比，必然还有着一些差距。
可这道威压，无论怎么感受，都是同样可怕啊，不比三位圣者大人的任何一人差。
楚天爆发圣者之威后，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目光冷冽，将手探入虚空中，一寸寸从虚空中拔出一把宛如纤长星河，圣器光芒闪烁的璀璨宝剑来。
正是圣器冰流剑。
他动作看似极缓，冰流剑也是一寸寸拔出，但事实上，只是刹那间，便将冰流剑持在手中。
现实和视觉产生了鲜明的反差，注意到这一幕，楚楚都有些震骇，她感到天地间规则都是有些扭曲。
只见他双手持剑，生灭剑道运转，圣力转化成恐怖的剑气，而处于他圣者之威覆盖范围的区域，都是化作一片剑气笼罩的领域。
他双手持剑，对着前方虚斩一记，剑光一出现，便融入虚空之中。
他的动作轻描淡写，然而，生灭之威却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
不到数息，整片血色森林中恐怖剑域之中，生灭两道显化，升华为更加恐怖的生灭剑域。
生灭两域浮现，演化出生灭两岸，如磨盘般旋转。
整片森林里，所有落入禁锢的魔族，都似不受控制的被卷入生灭二道的磨盘中，一道道魔躯化作齑粉。
眨眼间，此间所有魔族便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斩草除根，片甲不留。
这般威势，漫说神族一般强者，就连红龙都三位圣者都看到暗暗牙酸。
原本他们以为，楚天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入圣之间太多，不过与他们在同一层次罢了。
现在看来，其战力却是要远胜他们。
现在显露出来的威压固然可怕，却完全不能拿来参考。
给他们一座冰山一角的感觉。
同为圣境存在，他们都能隐隐感受到，这在楚天剑底演化的生灭磨盘，究竟有多么可怕。
如果楚天将剑道之威彻底爆发，哪怕是他们，如若稍有不慎，恐怕也有不小受到重创的危险吧。
“此子，真是恐怖如斯。”
乾神族留守三圣不约而同的想到。
圣者的感知，的确极可怕。
楚天是施展了最强的天命第三图。
但先前说过，天命剑图都分为普通形态，和爆发形态。
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毫厘计。
此时，不过是楚天的普通形态。
便是他们感应中的冰山一角。
当然，即便是他们，也有感应不准确的地方，他们不知楚天还有九尾灵妖变等诸多对圣者也有效果的增幅手段，如若状态全开，再施展天命第三图，那可是真正蕴含一丝因果之威。
如若他们与其为敌，稍有不慎，遇到的风险可不只是会被重创这么简单，而是连圣息都会湮灭，彻底在这世间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毕竟，他们属于大陆阵营，黑暗圣杯可不会好心为其续命，并将圣息回收。
一剑覆灭了所有魔族。
楚天气息降低，将手中粲然宝剑一寸寸插入虚空另一端。
这次真的缓缓插入。
面带一丝丝对剑道的虔诚，肃然解说道：“此为我超凡入圣后，自创的绝招，天命剑图，生灭，第三重。”
在他解说时，他身后，楚楚杏眼仰慕的看着他的背影，流光溢彩，眼波里似是有着无数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小天，你终于实现了幼时的梦想，成为自己想象中的绝世强者了么？
的确，虽说在楚天看来，他距天魔圣、西门这种层次还有不小差距，但在一般范畴上，超凡入圣后，他的确可以被称作绝代强者了。
毕竟，整座圣武大陆的强者也就那么多。
另外一边，韩枫则是目瞪口呆，天命第三图的威压，让他恐惧的全身发抖，心中拼命的哀嚎。
演的，一定是演的。
但他神色很快就垮了下来。
他也希望是演的啊。
但铁铮铮的事实摆在他眼前，他不信都不行。
事已至此，就算他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是不得不相信，楚天的确是位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圣者了。
而且，刚才的天命剑图，虽然并不针对他，却让他觉得，如果他被卷入其中，一定会死上无数次。
因为楚天的强大，一时间，他对楚楚的欲念全消，遍体发凉。
这么可怕的家伙。
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若是没有亲眼见过，没有现场感应，绝对无法想象此子到底有多么可怕。
他真的还要追求师妹，做这个怪物的情敌吗？
就在楚楚仰慕，韩枫恐惧的颤抖时，楚天转过身来，脸上的肃然顿时垮了下来，一抹少年般青涩的笑容浮现起来，向楚楚、韩枫不好意思的说：“姐姐，韩枫师兄，我这次的表现，可还行？”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超乎认知的实力
楚天在这次牛刀小式中表现出的实力，已然震撼了所有人。
然而，他真正的实力依然超出了乾神族此行所有人的认知。
一处荒野之中。
乾神族征战一支王族。
风老、天老将镇守此间王族的魔圣死死纠缠住。
楚楚、韩枫等乾神族骄子，强者则是与其他魔族作战。
红龙、楚天则在下方，有他们在旁窥探，圣者以下的争斗，魔族自是有败无胜，其精锐势力一点点被蚕食。
那位魔圣被风老、天老纠缠住，眼看着己方势力被蚕食，目呲欲裂，他有心以牙还牙，拖神族族人下水，可他根本无法摆脱两位圣者的纠缠，非但无法报仇，反而被那两位打得遍体鳞伤。
当然，只是看上去遍体鳞伤，并不算重创。
圣者的状态，不可以表面状态判断。
虽说不至魔躯湮灭，却也有些伤筋动骨。
“乾神族今日所为，我青翼今日铭记在心，他日必有厚报。”地狱般森冷的声音，一字字从这位名叫青翼的魔圣牙缝中挤出，伴随着让人遍体生寒的凉风传遍四野。
旋即，他青色羽翼一扇，便欲化身天地遁逃。
这般举动，风老、天老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知道，面前的这尊魔圣实力不在他们之下，他们有两位，才能占得上风。
虽然能占据上风，却没有将其重创的能力。
普通的魔圣是可以，但这位魔圣对规则的掌控不俗，防御惊人，他们不愿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
对方乃是和他们一样超凡入圣的存在，又不能将其圣息湮灭。
其实，正常圣者的交锋都是这样。
下面的争斗再怎么激烈，也很难波及到圣者身上。
因果圣者不出面。
圣者之间的交手就很难分出结果。
若非如此，魔族的一次次进袭活动，目标就不会设为纠缠大陆阵营圣者，并诛杀其他天骄和精锐，而是直接会定位诛灭圣者了。
这番情形，只不过是普通圣者争斗的一个缩影。
似这样的情形，在黑暗魔渊这座战场上随处可见。
相比而言，类似楚天那种绝招中蕴含一丝因果，逼迫黑暗圣杯露面为魔圣续命，并回收其圣息的才是一个异数。
青翼魔圣整个族群都被覆灭了，自己又被斗的受伤褪去，讲道理放两句狠话，自找台阶下也是基本操作，不算过分。
不料下方楚天听了，双目中却又冷芒掠过。
姐姐在乾神族，乾神族就不能出世。
既然如此记恨乾神族，他就干脆送对方会黑暗圣杯中修养好了。
要复仇，也要等修养过了再说。
就在这时，一道年轻挺拔的身影毫无征兆出现，身上圣息爆发，圣者之威蔓延，一下子便将空间封锁。
青翼魔圣本来变淡，即将融入天地的身影浮现出来。
风老、王老见楚天出手，倒是眼前一亮。
如果楚天先前的天命剑图给他们的冰山一角的感觉是真的，那楚天出手，效果就和他们截然不同。
对方是真的有重创青翼的能力。
青翼倒是不知这一节，双目愕然看向楚天：“小子，你应该不是乾神族的人吗？你年纪轻轻超凡入圣也算不易，不过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堂堂魔圣，这么天真的话竟也说的出口，人类和魔族阵营天生对立，自古以来都是死敌，哪里还讲究这些。”
楚天心里冷笑，灵妖族等诸多增幅手段一起爆发，九根妖尾在身后摇曳，气息竟在原有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红龙等几位圣者吃惊，他们没料到对方的气息还能做出这般增幅。
在武者的低境界，五花八门的增幅手段是很多，境界越高，依然能保持效果的法门越少。
圣者级别也能发挥出效果的法门，可谓凤毛麟角，而且修炼要求极高，即便是圣者，能不能掌握相应的法门也要看天赋，提升如楚天这般明显的法门，更是少之又少。
似灵妖变这等法门要修炼到九尾境界，除了超凡入圣的修为外，还必须要拥有灵妖血脉，灵妖血脉也要进化到祖血层次。
“气息提升，绝招的威力也水涨船高，莫非楚天小友那个绝招的极致威力会比我们想象中更强？”
他们都是不约而同想到这一点。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楚天眼神冷冽，将右手探入虚空，一寸寸从虚空中取出圣器冰流剑，双手持剑，对着前方虚斩而出。
一道更加强大的剑光斩出，融入虚空。
青翼所处的天地已经分化为生灭二域，演化两岸。
当两岸出现的一瞬，青翼魔圣就本能的察觉到威胁，瞳孔陡然一缩：“不好。”
他不敢怠慢，双手结印，浩瀚的圣力潮涌而出，在身体四周形成四面晶壁，将其稳稳庇护在内。
后来，他青色双翼中出现破碎，流出鲜血，但他狠狠一咬牙，印法加速变化，那对青色羽翼也融入浩瀚的圣力，使本就浩瀚的圣力更加浩瀚。
更加浩瀚的圣力，使得他四周的晶壁更加稳固。
做完这些，青翼身体颤抖，身体各处都流出鲜血来。
不单单是刚才的伤口，而且身体各处都自然出现了破碎。
仿佛这具魔躯也快要濒临极限，随时随地都会破碎开来似的。
但昨晚这一切，他心神陡然放松一些。
因为这已是他倾尽所有的最强防御手段。
然而，生灭两岸出现后，如磨盘般旋转，生灭磨盘缓缓运转，看似缓慢，却又快到无法形容，运转到极出，竟有一丝丝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更高层次能量自生。
这便是因果。
“什么，因果，这不可能。”
青翼魔圣一声惨嚎，生灭磨盘却是悍然碾动，蕴含有一丝因果的伟力传来。
看似稳固无比，让红龙风老等三位圣者觉得倾尽全力也很难破坏的四面晶壁，便是如车轮碾过似的，瞬间就支离破碎。
四面晶壁破碎，青翼魔躯一颤，旋即寸寸湮灭。
留下的圣息也寸寸湮灭。
眼看就要破坏殆尽。
却被一道十分顽固的黑暗邪力强行续命。
旋即，虚空中又有一道仿佛内蕴邪灵的黑暗圣杯浮现。
他的圣息便被封存其中。
黑暗圣杯缓缓消失。
其中似有一道黑暗邪灵冷冰冰盯着楚天。
“这个混账。”
楚天也无所畏惧，冷冰冰盯着对方。
他知道对方层次极高。
但他更知道，对方要掌握全局，目光不可能只放在他身上。
他相信，如果黑暗圣杯有能力将他湮灭，早就照做了，没必要矜持什么。
而他，也是一样，对魔族提供庇护的黑暗圣杯深恶痛绝。
“你还能这么做多久呢？”
楚天眼神冷冽，心中暗道。
他相信，对方能袒护败在他手低的魔圣的日子不会太久。
只要他获得和虚通神前辈一样的实力，这黑暗圣杯就没能耐当着他的面将圣息救走。
黑暗圣杯消失很久。
下方乾神族族人在爆发出一声声惊叫来。
“是黑暗圣杯。”
“我听说黑暗圣杯乃是黑暗魔渊的力量源泉，甚至有人说整座黑暗魔渊都是由黑暗圣杯所演化，这可是守护整个魔族达万年之久的可怕神物啊。”
“竟能将黑暗圣杯这件神物逼得亲自露面，这是什么实力？”
乾神族强者都是感到骇然。
就连红龙等三位圣者都是面露震骇。
虽然不明白黑暗圣杯出现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知道这，这必然代表了楚天的强大。
毕竟，他们出手那么多次，也没见黑暗圣杯漏过面。
“此子当初只是个小小学员，现在却远胜于我了吗？竟能通过剑道触碰一丝因果，这等成就，简直不可想象。”红龙心里颇不是滋味，有羡慕，有认可，也有一丝丝难以形容的酸意。
“此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风老、天老互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老眼中的震撼之色。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不舍和心软
见到楚天比想象中更加强大，楚楚更加欣喜。
虽然因果什么的，圣者以下修为并不看得出，但楚天一剑秒杀那个和风爷爷、天爷爷缠斗许久的魔圣，对方连圣息都不能保全，还得黑暗圣杯显圣才能将其救回，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超凡入圣之上的层次，我曾听爹爹讲过，他说一般情况下，这一层次能分出胜负，却不会分出生死，因为圣息稳固无比，即便实力差距明显，也是无法将另一方的圣息彻底破坏。想要将圣息彻底破坏，起码得触碰到因果了。”
“也就是说，小天他已经触碰因果了，有了诛圣的能力，岂不是说，他的实力已经赶上了爹爹？”
楚楚判断出一部分真相，却是不知，触碰因果，和掌控因果完全是两个概念。
楚天虽然今非昔比，但比起乾人龙这等屹立于人类阵营顶尖层次的强者而言，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而乾枫则是感到由衷的恐怖。
楚天先前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惊怖。
可现在的实力，让他更加惊怖。
他也是家学渊源，对圣者有所了解，知道圣息稳固无比，圣者间的争斗一般而言，只有胜负，没有生死。
但他好歹也能看出来，刚才的那位与风老、天老颤抖多时的魔圣遇到楚天是什么下场。
非但魔躯灰飞烟灭，就连传说中近乎无法破坏的圣息也差点被彻底歼灭了。
不，如果不是黑暗圣杯显圣，圣息一定会彻底湮灭。
他能看出，楚天这一剑是真的有诛圣之力，如果不是那一剑过去对面魔圣会连魔躯带圣息都彻底湮灭，若非如此，黑暗圣杯最后干嘛要浮现出来，将其续命并回收？
总不会是吃饱了撑得吧？
这让他感到牙疼。
作为乾神族第一圣子，他也和其他各个族群的顶尖骄子一样，还在为了超凡入圣而奋斗。
虽说天降福缘以来，这个机会增大了，过程会大幅缩短，但终归是依然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
可即便如此，依然在奋斗的路途中。
然而，楚天这种表现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就算他有朝一日超凡入圣，实力恐怕也比不上今日这个魔圣，在楚天面前也就是一剑的事。
还是现在的楚天。
若到那时候，天知道此子又是个什么修为。
“如此说来，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超此子，获取追求师妹的资格啊。”
一念至此，俊逸脱俗、温润如玉的韩枫师兄内心便是泪流满面。
他深深感到了，情路漫漫，而他的前途一片灰暗。
为什么旁人碰到的情敌都是正常人，而他遇见的却是一个怪物啊。
要超越这种怪物，连韩枫都觉得虚无缥缈，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这只是征战过程的小插曲。
而后楚天继续随着乾神族征战。
其实，他现在的功用，和风老等三位神族留守圣者类似，主要职责并非诛灭魔圣，而是守护神族的骄子和族人。
这种情况，他们遭遇魔圣的几率变低，即便遇到了，也有些放不开手脚。
譬如先前遇到青翼魔圣，如果红龙也出马，三位圣者联手，即便青翼魔圣防御惊人，也未必不能对其造成重创。
但那意味着己方天骄和精锐无人照应。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守护，而不是战斗，所以会错过许多机会。
正因如此，神族虽然有三个留守名额，但也不是天天都是他们三个，而是轮流留守，半月一换。
当然，楚天和他们一起，事实上修行速度不如之前。
虽说以他面前的战天神诀境界，不一定要找魔圣战斗才能提升，只要他还在呼吸，就无时无刻不在提升，但天道赏赐这方面，毕竟是少了下来。
遇到魔圣的几率偶尔变低不说，还要与红龙等神族诸圣一起，四人平分，得到的天道赏赐自是不如从前。
当然，和小姐姐楚楚阔别重逢，楚天也很喜悦，并没有在第一天就注意到这一点。
但楚楚却注意到了。
她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夜晚，神族这支队伍进行例行的聚餐。
由于楚天的加入，聚餐更加丰盛一些。
各种美味珍馐摆在其上。
“不愧是四神族，在黑暗魔渊这种地方也如此讲究生活。”
楚天看着铺了一地的美味珍馐，暗自评价，但他也没有矜持，一上来就大吃特吃。
差不多吃饱了，他才注意到，除了出身龙族的红龙之外，其他神族族人都是小口吞咽，和他同一代年轻一代的男女都是极其优雅。
他便不好意思的消停了下来。
现在他总算知道，姐姐这方面是为何发生变化了。
其实，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所谓。
毕竟他如今的实力摆在那儿，有特立独行的资格。
没有实力的人，与众不同，叫不合群。
有实力的人，与众不同，就叫特立独行了。
就是这个道理。
楚楚漫不经心的持着东西，美目凝视着楚天，心事如云。
她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
小时候在雪松林那次被楚天舍命救下后，她就一直发誓，要快速追赶这个人的脚步，真正获得能与其并肩作战的资格。
然而，背负废柴之名的他，却是如此惊才绝艳。
从头到尾，一直被深深保护着的那个，都是她。
后来，她终于有了机会。
在谷家意图灭绝楚家的那场战斗中，她意外觉醒了天脉，而后被娘找上门来，得知自己来历不凡，竟是出身四神族之一的乾神族。
之所以离开楚家这个养育她十几年的故乡，前往于当时的她而言想对陌生的乾神族，她就是为了能更快的追上这个人的脚步啊。
身怀传说中的天脉，又得到乾神族的倾力培养，她修为突飞猛进，她原以为终于能追赶上他的脚步。
不料，在此见面，他们之间的差距却更加巨大。
“小天，我很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我绝不能成为你成长的累赘，阻碍。”楚楚暗自下定决心。
餐后，楚楚将楚天喊到一个地方。
银色月光照射下来。
即便是在黑暗魔渊这种邪恶之地，一时间竟也有了一种凄美的氛围。
“小天，明天你就离开吧。”
楚楚杏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还是依然说到。
“为什么？”楚天不解。
“你在这里，修炼会变慢吧？”虽是问句，楚楚确实一份肯定的语气。
“是会变慢，不过没关系，姐姐你难道没看到，我已经这么强了吗？”楚天半开玩笑的说。
“你还可以更强吗？而且一两天无所谓，时间久了就不好了，你别忘了，静雪妹妹还在等着你呢？”
楚楚咬了咬嘴唇，终是提醒道。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次和楚天聊天的情形。
清晰的记得，眼前这个青年，目光坚定的立下誓言般说道：“姐姐，小静虽然不在了，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她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仿佛在对自己立誓，并拉她做证人似的。
楚楚能够感受到当时楚天话语里那种感人肺腑的力量。
有这股力量的存在，她也由衷的相信，生死之障或许能阻碍一切人，却未必能阻碍的了意志如此坚定的小天。
听到这个话语，楚天一时沉默下来。
他心里忽然一动。
原本他就担心和姐姐再次见到，会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此次相见，本来也非他意愿。
如若趁机离开，不是暂时没有后患了吗？
于是，他迟疑着答道：“那，好吧，我明天就离开好了，姐姐你多保重。”
楚楚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哀婉起来。
尽管不说话，楚天却能感受到那种哀婉。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玩具。
他心中轰然一声巨响。
这个情绪，他曾见过的，许多次见过的。
在小静还在时，被他伤了心时，偶尔也会露出这般神色。
“不能再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伤心了啊。”
楚天心里浮现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声响，眼见楚楚哀婉之色，心中莫名一软，便是说道：“其实，我可以白日离开，晚上还可以回来与你相见。姐姐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离开，你好像很不舍似的。”
“我哪有不舍？”
听到很不舍三个字，楚楚俏脸莫名一红，旋即将这个问题抛开，清丽俏脸在银月下微微扬起，问道：“真的，你晚上会回来陪我，路途那么远，你不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