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虚空神族遇险
关于楚楚的询问，楚天推说还需要一段时间，便草草结束了谈话。
如今，特别是在静雪不在的情况下，他终是无法坦诚的面对楚楚。
按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感到心虚。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知道能隐瞒多久，但能隐瞒多久是多久了。
和楚楚结束聊天后，时间已经很晚，楚天便就近安睡。
翌日，经过一番搜索，他找上一个王族。
一道有着浩瀚气息的魔影冲出，将他拦下。
正是镇守彼处的魔圣。
那魔圣体内气息熊熊，周身圣力流转，魔气如滚滚狼烟直冲天际。
楚天也是周身浩瀚气息升腾。
两圣对持，成分庭抗礼之势。
周身虚空一片片坍塌。
“小子，我看你我实力相当，就不必分出胜负，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那位魔圣一脸谨慎的向楚天道。
“这可不行，如若如此，又怎能试出，我在这黑暗魔渊第十五层，是否依旧拥有施展修罗第九斩的能力。”
楚天心里暗道，同时龙元铠，不灭圣纹，九尾灵妖变三大增幅手段全开，他的气息更加浩瀚，对天地规则的掌控更强，一下子就将对方彻底碾压。
与此同时，双手持剑，眼神血腥，脸色冷酷，宛如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修罗般的剑道之威如风暴一般席卷开来，在对方尚未从实力差别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将此处天地封锁，断绝其后路。
“什么？”
那魔圣大吃一惊。
他没料到此子竟能强到这种程度。
在他感慨楚天之强的同时，楚天内心深处却是一声叹息。
原来，他在此间气息受到压制，无法抵达巅峰状态，因此在踏上第九道台阶时功亏一篑，止步于第八道台阶，再难精进一步。
“果然，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罗第九斩对我还是有点勉强。”
不过，他也没别的办法。
第八斩，就第八斩吧。
环境如此恶劣，没得挑了，就暂且将就着用吧。
于是，他便将修罗第八斩对着对面大吃一惊的魔圣狠狠斩出。
修罗第八斩斩出，融入此间天地间，天地之力被深度抽取，虽然没有第九斩深，但天地也是显露出一丝丝枯萎的迹象。
天地一丝丝向那么魔圣枯萎下来。
那位魔圣刹那间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浑身汗毛根根倒竖而起，为了保命，甚至催动某种秘法，浩瀚圣力在面前潮涌而出，形成一面猩红的晶壁。
晶壁之上猩红光芒流转，闪烁着类似星钻般的光泽，其上规则之力凝聚，显得异常的稳固。
一番僵持后，猩红晶壁却是在此獠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有着一丝丝枯萎的天地从他身体上蔓延而过。
他坚韧的魔躯在其惊骇的目光中寸寸湮灭。
“好强。”
这个念头落下，他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天地之间，只剩下一道猩红色的邪恶圣息。
一斩之下，将这位魔圣湮灭的只剩下一道圣息，此等实力，想必在超凡入圣这一层次，也是出类拔萃般的存在。
然而，楚天却并不满意。
因为没成功将修罗第九斩在此间复制，此次尝试算是失败了。
这就代表了，起码在十五层之后，他不再拥有与先前一样，将那与月寒姐姐为难的魔圣彻底斩杀的能力，最多只能将其魔躯湮灭，而不能斩草除根，将圣息一起消灭。
重创一位魔圣，天道赏赐落下来，他的修为自然有可观的增加。
该有的分量，一点也没少。
但在尝过彻底斩杀魔圣的甜头后，这以往觉得还算不错的提升，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香了。
楚天抬头仰视了一下上方如黑暗沼泽般的天空，神色颇有些郁闷。
他刚刚参悟修罗第九斩，获得了能将一尊魔圣斩草除根，黑暗魔渊就往回收缩，而在这第十五层之后，他失去了原本能真正覆灭一尊魔圣的能力。
或许这对大陆阵营是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但对他楚天来说，他怎么有种亏大了的感觉呢。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疑，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这黑暗魔渊大概不是在针对我？”
楚天不由感到狐疑。
而在此时，远处观望这边的王族，眼见他们的王被一击重创，都是纷纷色变。
“我的妈呀。”
这些魔族都显得落荒而逃，无论男女，都是恨不得爹妈多生一条腿。
并不是他们怂，也不是他们之中没有强者。
作为王族，他们之中，虽然没有第二位圣者，但也不是没有脱胎劫以上的强者，也不乏惊才绝艳的魔天骄，可连他们之中最强的超凡入圣的王遇到对方，都被一击重创，只剩圣息存留。
可见对手与他们完全不在同一层面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虽然他们知道，根本逃不脱圣者的掌握，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好歹也要挣扎一下嘛。
“想逃？想多了吧？”
楚天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他便是收起杂念，圣者感知将王族所在的区域尽数笼罩在内。
旋即念头一动，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的魔族便受到不可抗衡的挤压，一道道魔影崩溃，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因为不能重现修罗第九斩，楚天很是郁闷，但这是事实，再郁闷也没办法，只能一切照旧，继续诛杀魔族，获得天道赏赐，按部就班提升自我了。
虽然受到此间黑暗邪力压制，无法施展修罗第九斩，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境界上还不够强的缘故。
若有朝一日，他能将第九斩像第八斩一样施展，哪怕这压制再强一倍，他依旧能毫无阻碍施展第九斩。
本质上就是他还不够强，在境界上还不够深。
不够强，那只要变得更强就可以了。
因此，他便继续开始了幸福充实的狩魔生活，虽然圣者之路漫漫，但他走的并不寂寞，每一天都有新进步，每一天都有新气象。
如此又是几个月过去。
这天晌午，经过半日的忙碌，他正在第十五层某片幽静地带的一座青石上盘坐休整，却忽然展开双眼。
因为他心中突然生出某种不祥之兆。
但他对此早已熟门熟路，并不惧怕，而是仔细确认了凶兆所在之处，正是在同一层某片地带，借助自身和感应之地的奇妙关联，极为熟稔的进行了定位，念头一动，便化身天地，便是前往这次的目的地。
黑暗魔渊第十五层，某片地面距天空更近的高原地带。
虚空神族诸多强者，天骄遭遇了魔族袭击，面临巨大麻烦。
一道道身影倒下，以虚空神族一方居多，在倒下的身影中足足占了七成以上。
处处都是激烈的交锋。
神族和魔族一方的战斗，数千丈高的法相到处都是。
一道道恐怖的波动蔓延开来。
因为魔族来袭者又多又强，有心算无心，因此虚空神族强者占下风，甚至是遭遇屠戮，不时有强者被消耗到连法相也不能维系，然后支撑不了数招给围殴致死的场景。
在面临绝境时，许多幸存的虚空神族强者都将目光投向某处战场。
他们视线所及处，并没有数千丈高的法相凝聚，但却有更具毁灭性的波动传递开来。
每一道波动都是那么的让人心悸。
或许，某种程度上，这种波动，可能算是圣者以下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彼处战场，一位披肩黑发，肤色苍白的青年，双手结印，并进行眼花缭乱的变化，他身前硕大的葫芦中，不时有一阵阵能撕破虚空的罡风在葫芦口凝聚而成，化作道道犹如天罡的风刃，向面前的三位同样达到心魔劫的魔族强者疯狂的席卷而去。
此子便是神族族长虚通神最宠爱的王子，虚空神族第一圣子，年轻一代第一人虚天罗。
虽然他攻势依然凌厉，但毕竟是以一敌三，对面三人修为都不逊色于他，手段毒辣，绝非易与之辈。
因此，尽管他手段依然凌厉，但在对方三位同级魔帅步步紧逼的围攻下，也是难以避免一点点落入下风的势头。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不必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战场上落入困境的虚空神族族人，骄子寄希望于神族第一圣子虚天罗，孰料即便是虚天罗，在面对三位同级魔帅的围攻下，也是开始有些落入下风。
他便将视线余光扫视各处，只见处处己方都处于下风，神族其他几位心魔劫强者也无法突围。
而这片远处天空中诸圣间的战斗还在持续。
虽然他已向虚通神求援，但虚通神和神族其他圣者都在第十七层，要回到第十五层也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必须得撑到那时才行。
就在他这么想时，对面的三位心魔劫魔族强者，便将他天罡寂灭葫的风刃击碎，即便他不断加快结印速度，不断凝聚新的风刃，布置防御拖延时间，但毕竟对方有三人，外围的风刃防御圈一层层被破坏。
他几乎难受的要吐出血来。
他的天罡寂灭葫能凝聚天罡，无坚不摧，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攻型圣宝，但在对方围攻之下，被逼迫得转为防御，即便如此，还要不依不饶，斩尽杀绝吗？
“真是欺人太甚。”
虚天罗乃神族第一圣子，天赋绝顶，地位尊崇，何尝受过这种气，如果他有胡子，一定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了，虽然他年轻没有胡子，也是非常生气。
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便将手中印法一变，残余的风刃防护层陡然分散开来，其上光芒大作，向对面某位魔帅疯狂的席卷而去。
深谙战斗的他深知，与其攻击一面，不如攻击一个点，这样或许能正中要害。
想法虽然美妙。
但那其他两位魔帅也是久经战场之辈，身形一闪，出现在那首当其冲的魔帅之前。
三大魔帅联手，心魔劫修为爆发，邪恶猛烈的攻势之下，那天罡凝聚的风刃便迅速湮灭。
虚天罗激战了许久，见状心中一凉，不由想到：“难道我要捏碎令牌，告知父王我有性命之仇，让他亲自启动祖棺，放出先祖前来救场？”
祖棺强者，虽然没有参悟本源，但已是接近那一层次，可以说没有本源的境界，却又本源的武力。
若非如此，也不能凭借两尊祖棺联手就制衡一位天魔圣。
因此，祖棺强者在力量上，几乎是不亚于本源强者的，都是绝巅层次的武力，可以被称作圣者之巅的武力。
一旦达到那种层次，也会量变引起质变，同样拥有本源强者的部分能力。
譬如在战时，与龙神凤祖一样，无论距离多远，都能不受阻碍的从自家感应到黑暗魔渊最深处的天魔圣，并对其进行制衡。
还有一个能力，就是能随时出现在天底下的任何位置。
即便是黑暗深渊的不同天地，也不足以够成其阻碍。
对虚天罗来说，只要他捏碎令牌，让虚通神知道他有危险，虚通神启动祖棺后，那位圣者之巅，足以抗衡半尊天魔圣的先祖便会抵达现场。
如果黑暗魔渊一方没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手段，那对不起，此行所有魔族，包括魔圣在内，都会尽数陨落此处。
但是，他施展不想捏碎令牌啊。
因为他意味着他处理不了眼下的局面。
身为虚空神族第一圣子，虚天罗自熟练掌握天罡寂灭葫后，就一向自认是全天下年轻一代第一人。
在他看来，所谓天榜就是区区六圣地的天机阁鼓捣出来的垃圾榜单，那种垃圾榜单上的名次没有任何说服力，无论名列天榜第一的是谁，都是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欠奉，他虚天罗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人。
自从对这天罡寂灭葫的掌握更进一步后，这方面的念头更强烈了。
因此，他有着自己的尊严，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如果对手是一位圣者，以大欺小，那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就捏碎令牌请出先祖，但对方是圣者以下，就算有三位，就算以众凌寡，他觉得若捏碎令牌实在太丢人了。
他不是不可以捏碎令牌，但在请出先祖之前，起码也要做出一些不至辱没他身份的成绩才行。
譬如将面前这三个混蛋尽数斩杀了。
一念至此，他便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面前的天罡寂灭葫上。
看似只有一口，但奇异的是，一喷上去，整个葫芦都化作妖异的血红。
然后，他双手杰出更加玄奥的印法，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施展此招，于他而言是天大的消耗一般，而那足有半人高的血葫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化作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玲珑血葫。
“虚无血祭，天罡断虚斩。”
他双目一冷，一道长度只有一寸的血色寸芒凝聚而成，引动天地法则，那一寸血色寸芒凝聚天地，将天地化作血色。
血色天地像脸色陡变的三位同级魔帅席卷而去。
这一招与楚天遇到的那两位魔圣中的血罗魔圣的手段颇为神似。
但只是神似，本质上对方是引动规则，而虚天罗这招只是引动法则，与那位魔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在圣者以下，能发出这么强的攻击已是难能可贵了。
即便昔日独孤那样的强者，遇到这一招，若不慎重对待，都必然会被重创，甚至有当场陨落的危险。
这是他迄今所能发出的最强攻击了。
“不好。”
那三位魔帅见状，脸色陡变，趋避不及，都不敢有丝毫的保留，催动了最强防御手段。
恐怖的波动蔓延开来。
滚滚烟尘弥漫开来
只见虚天罗肤色苍白，身体虚弱，天罡寂灭葫已因失去支持而重回他的背后，他站在那儿，腿肚子都是打颤。
他几乎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他尽管精疲力竭，却还是带着一丝傲然看向对面。
宛如不败战神一般伫立。
滚滚烟尘散去。
只见两位魔帅魔躯崩溃，倒地不起。
但虚天罗却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来。
因为尚有一道包裹在层层铁甲中的魔帅的身影伫立。
这铁甲并非圣器，而是这位魔帅最强的防御手段，一身精纯魔气无数倍凝缩，其上法则之力流转，竟也释放出宛如防御圣器般的光泽来。
那层层铁甲之上，一道道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终于，层层铁甲破碎，那魔帅也是躯体一颤，胸腔起伏，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但双脚站稳地面，最终是没有倒下。
虚天罗失望的问道：“你为什么没死？”
那魔帅裂开嘴巴，露出森森白牙，艰难的一笑道：“我的防御，向来比别人强一些。”
“你谦虚了，应该比别人强很多才对。”
虚天罗夸赞道。
能在他最强一击下湮灭，这防御当在圣者以下凤毛麟角，足以值得夸耀了。
“小子，我宰了你。”
那魔帅身子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会吐血，但依然是手持大刀，坚定的向他慢慢走来。
虚天罗没有看他。
并不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他自己的状态自己知道。
他状态比自己差得多。
刚才那一招，已经将他彻底榨干。
现在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他一拳打倒了。
而对方留有的气力虽然不多，却足以将他斩杀。
他只是在心里有些遗憾。
因为他终究是没有完成心目中弄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在捏碎令牌前，将围攻他的三大心魔劫魔帅尽数歼灭。
只歼灭了两尊，怎么看都算是有些瑕疵。
在对方魔帅向他走来时，他在感到遗憾的同时，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别这样，天罗，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你不必一直都对自己要求这么高，这次的对手实力很强，还有整整三位，三位心魔劫魔帅，我能歼灭两位，重创一位，这等战绩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略有瑕疵，但也应是年轻一代头一份，独孤就算活着，也一定做不到。”
“那个名叫楚天的小子，就算还活着，也必然做不到，他能击败独孤的确很了不起，但若面对今日的局面，必然会被这三个实力颇强的家伙围殴致死，连与其中一个两败俱伤都费劲，更别说斩杀两个了。”
“天罗，你已经是这天底下年轻一代最优秀的人了，不用遗憾了，那就，捏碎令牌，让父王召唤先祖大人吧。”
虚天罗沉吟良久，对自己严苛要求的他才在心里勉强释然，伸出右手，拿出令牌，正打算将其捏碎。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上方天空有些异动。
彼处虚空一番蠕动，而后浮现出一道年轻挺拔的身影来。
银发银瞳，身形挺拔，年轻而忧郁。
天罗不由愕然。
他是将楚天当作假想敌的，自然对其有所了解，在弄来的影像中见过他的容貌，并深记在心，一下子就如熟人般认了出来。
是楚天。
他还活着？
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他现在，还是人类一方吗？
会不会帮助魔族对付自己。
可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如果他不唤出先祖，他们已经输定了啊。
他不觉得这种情况，魔族需要支援。
还有，这股浩瀚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踏入了超凡入圣之境？
这…假的吧？
因为太过惊讶，虚天罗手握令牌，却一时忘记了将其捏碎。
而在这时，楚天目光对下方略一扫视，虽然下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但还是有可怖的圣者之威蔓延开来，禁锢战场上的魔族。
战场上所有魔族，包括那位打算对虚天罗斩草除根的魔帅都是躯体僵硬，宛如泥雕木塑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楚天念头一动，将操控下的天地狠狠挤压。
在场的所有魔族，都在在场虚空神族一方震撼的，神族第一圣子虚天罗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魔躯寸寸湮灭，顷刻间，便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远处某片被特殊手段隔离开来的虚空中，正与虚空神族两位留守圣者纠缠的三位魔圣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脸色都是变得极端难看起来。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时间观念超强的冷萝莉
与虚空神族两位留守圣者纠缠的魔圣有三位。
原本两位魔圣都足以纠缠对方，却足足派出三位，由此可见魔族行事的谨慎。
之所以不分出另外一尊魔圣屠杀虚空神族圣者以下，是因为他们的属下在一战中，也需要一些磨砺。
大战开始，魔圣层次也有不小程度的伤亡，虽说若人类一方因果魔圣不出手，不至于真正陨落，但被重创，乃至魔躯彻底湮灭的魔圣大有人在。
在有相当损失的情况下，黑暗魔渊自然希望圣者以下的强者也能得到磨砺，特别是心魔劫强者，如若能有人迈出最后一步，超凡入圣，那有所损失的圣者力量也能够稍稍得到补充。
简而言之，魔圣实力再强，也不必包办一切，其属下也需要在战火中成长。
大陆阵营一方也是同理。
否则大陆一方就只需派遣圣者层面的顶尖强者组件队伍，对黑暗魔渊进行征伐即可，而不用派出多层面的力量进行战斗。
圣者固然强大，却也弥足珍贵，陨落一位就少一位，要想使其有生力量得到补充，其他层面也要在战火中迅速成长起来，如此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须知，任何圣者，都是由圣者以下晋升上来的。
所以，才有了双方圣者以下大战的局面，虚天罗这等年轻一代顶尖妖孽才有了发挥的余地。
五位圣者大战的战场，周围天地规则扭曲，宛如化作坚不可摧的镜面，任其中波动如何剧烈，也传递不到外界。
这是幼镜魔圣独有的手段。
这位有些年岁，却是萝莉形象的魔圣，最擅分割战场，在先前曾在楚天支援凌然梦神机时，与其有过照面，随着黑暗魔渊的收缩，也来到这第十五层，参与了此次对付虚空神族的行动，这是和楚天的第二次相遇
只见她看到楚天再度降临，即便是在激战中，也是不由黛眉微皱：“怎么又是这个小子？”
其他两位魔圣，其中一位手持魔枪，另一位是魔爪森然，宛若规则之凝聚的彪悍魔影。
那道彪悍魔影一爪抓出，爪化天地，一时将对面攻势震开，抽空问道：“怎么，幼镜你认识他？”
幼镜点了点头。
那彪悍魔影便是说：“我出去给他好看，你先撑一会儿。”
幼镜冷冷道：“虽然上次没遇他交手，但我觉得此子十分危险，你们一旦打起来，就算是你天昊，一时也奈何他不得，我看还是算了。”
她微微一顿，继续解释道：“我们在这已经耗得够久了，你们一战起来，就没完没了，若再拖延一会儿，如若虚通神那家伙回来，我等统统都要交代在这。”
那彪悍魔影，天昊魔圣傲然道：“我承认你幼镜在控制，分割战场上很有一套，但在攻击强度上，你还没在我天昊面前说这种话的资格，只须三十息，我给此子一个深刻的教训后，就会回来与你汇合。”
幼镜略作沉吟后，俏脸冷静的提醒道：“好，不过，我只等你三十息，如若超过那个时间你不回来，就别怪我不管你了。”
“如若三十息我还没法给此子一个教训，那是我自己废物，你尽管将我抛下，我天昊就算死了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幼镜魔圣轻点螓首，不再废话，以镜道神通，将天昊魔圣传送到与此处隔离的外界，旋即自己打起精神，将一位虚空神族的圣者死死纠缠，并在心中开始默数时间。
天昊魔圣出现在镜面虚空之外，身形一动，刹那间便出现在楚天面前。
“兀那小子，你竟敢杀我诸多魔族同胞，记住给你留下深刻教训的人的名字，就是我，天昊魔圣。”
因为时间紧迫，天昊魔圣采用了传音，与此同时，他身躯之上魔气升腾，化作滚滚狼烟直冲云霄。
虚空在他身周片片坍塌。
他威压蔓延开来，周围虚天罗等人便觉不能动弹。
就在虚天罗觉得紧张，打算顺势捏碎手中令牌之际，楚天却袍袖一挥，在天昊魔圣威压笼罩下来之前，将空间裂开一个口子，附近的虚空神族族人便投入其中。
再出现时，已到了虚空另一端的安全地带。
虽然距离遥远，但他们大都是法相境以上强者，连将视线投向远处，关注楚天和天昊的大战。
“我竟然被他救了，这楚天一出现，便斩杀诸多魔族，便与魔圣对上，如此表现，不可能是什么内奸，乃是我大陆一方的天骄。”
“我大陆一方的天骄，竟然也有踏入圣者境的，这岂不是完爆我虚天罗？原来除了轮回神族的那位神女外，还有这么恐怖的天骄。”
虚天罗一时不由感慨。
不过他也没将手中令牌收回。
一旦楚天表现出丝毫不济，他就捏碎令牌，请出先祖救场。
毕竟对方可是堂堂魔圣，在恐怖魔圣面前，稍有疏忽大意，都可能连捏碎令牌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另外一面，爪化天地的凌厉攻势，已与生灭两道蕴含的圣器冰流剑进行了一次对碰，虚空中传来惊人波动。
滚滚烟尘弥漫开来。
天昊傲然的盯着滚滚烟尘弥漫处，冷笑道：“小子，你就自认倒霉吧，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虽然烟尘还没散去，他也没有感应楚天的情形。
但在他觉得不用看就知道结果。
对方既已超凡入圣，不至于当场陨落。
但起码也是重创收场。
如果强一点，就是一般的重创。
如果弱一点，整个身躯都会彻底崩溃。
刚才那一击已是他凝聚百分百功力的最强一击，在他看来，像楚天这样年轻的圣者固然资质非凡，但战力也应该有限，吃他这一下，能不能保留身躯都很难说。
滚滚烟尘散了一半，忽然有恐怖的剑气从其中爆发开来，生灭两仪剑道，宛如化作两岸，宛如天地初升级的阴阳两级。
楚与先前不同的是，这生灭两岸不再模糊，而是异常清晰，其撕扯时，有着更加恐怖的撕裂和压制之力蔓延开来，苍生在其面前，都仿佛毫无防抗之力的蝼蚁。
这并不是第二层生灭。
而是第三层生灭。
也可以将其称为天命第三图。
在这黑暗魔渊的十五层，虽然他受黑暗之力压制，失去了施展修罗第九斩的能力，但在来到这边不久后，自身剑道取得突破，参悟了这第三层生灭。
第三层生灭威力极强，即便是正常的施展，威力也不会比修罗第八斩差太多，而且如果只是正常的施展，只会有一般的消耗。
这天命第三图，比起前两图又有新的质变，既可以稳扎稳打，也可以在如修罗斩一般，在一招之内将所有力量爆发出来。
一旦那么做，威力比全力施展修罗第八斩还要强，而且消耗比后者更小。
“怎么可能，怎么会被全部挡下了？”
天昊魔圣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天。
他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以至于都忍不住问出声来。
“你这个家伙，实力倒是蛮强的，刚才那一招是真的厉害，如果是我参悟天命第三图之前，碰到这种情况恐怕就只能施展修罗第八斩了吧。”
在诸多全开的增幅手段下，楚天由衷感慨道。
“不好，此子不易对付，还是日后再说。”
念头落下，他便看向那边战场。
只见那晶莹的镜面已是染上一层诡异的血红。
那血色的镜面空间便是毫无征兆开始变淡。
三十息的时间极为短暂，天昊魔圣因过于不可思议，呆滞了一会儿，又和楚天聊了一下下，这段时间就过去了。
幼镜魔圣虽然是冷萌萝莉形象，却也一向言而有信，说等三十息就等三十息，连一息也不愿多等，时间一到，便干脆利落的祭祀了魔血，施展了镜道中的逃命神通移形换位。
见状，不小心耽搁了时间的天昊魔圣脸色陡变。
他做梦也没想到，幼镜的时间观念竟是如此强大。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转角遇到爱
幼镜魔圣一本正经，堪堪过了三十息，便一息也不愿多等，不顾尚与楚天对峙的同伴天昊，直接施展移形换位开始撤离战场。
“等等我。”
天昊魔圣见状大惊失色，身形一闪，刹那间便出现在诸圣交战之处，然而，那变淡的镜面却呈现出一种不可进入的排外性。
其实，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时不能擅入。
如果来的不是他而是楚天，想进去就能进去，那幼镜岂不很危险？
她最强的保命神通，才不会这般不靠谱。
因此，天昊魔圣只能眼睁睁看着血色镜面变得消失，看着他的同伴们离去。
“幼镜你真是太不义气了，多等我一下能死吗？”
天昊魔圣脸色变得极端难看起来。
一时间，他都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不待他施展手段撤离，两道圣者之威便蔓延开来，将空间死死封锁。
他不由看向虚空神族那两位留守的圣者，只见这两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脸色都是黑如锅底，身上浩瀚圣息宛如潜伏的火山，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又一道圣威压迫下来，与先前两道相比，虽然显得年轻，却更加强大。
三道圣者之威封锁，此处空间铁板一块，就算天昊魔圣实力再强大两成，也休想从此处逃脱。
此时此刻，天昊魔圣才更加真切的察觉到，不只是感觉而已，他千真万确是被幼镜给坑了。
“幼镜，我可是被你坑惨了。”
他心中一声惨嚎。
那两位虚空神族圣者却不会管他做何感想，这两位老人苍老躯体上，恐怖的气息犹如风暴一般席卷。
旋即三人便战在一处。
友方的两位圣者实力也极为不弱，虽说天昊魔圣实力很强，但刚才那一下已消耗他大半精力，他在应付两位圣者联手当然会相形见拙。
一时间，此獠便是险象环生。
望着险象环生，却兀自顽强挣扎，在险境中苦苦求生存的天昊，楚天一时不由陷入沉吟。
对方这样子已经够凄惨了。
如果他再出手，会不会对这位魔圣有些残忍？
何况，他向来不喜以众凌寡，只喜欢一对一的单挑。
不过，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下，他便打定了注意。
魔族乃大陆公敌，作为大陆一员，他一切行为都应以铲除魔族为目的，面对这样一位罪孽深重，双手沾满血腥的魔圣，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不必与其讲义气。
而且，对付魔族，也没有残忍一说的，对任何魔族都不必有妇人之仁。
他虽然不喜以众凌寡，但今天对付此獠就破例一下吧。
于是，他便再度战力全开，手持冰流剑加入战场，剑势展开间，生灭剑道宛如化作不断轮回碾压，视苍生如刍狗的两岸，天命第三图威力全开，本就左右支拙的天昊便更加难以为继。
“靠，都来围攻我。”
天昊内心泪流满面，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爪化天地，竭尽所能防御，但很快，身上伤势就不断加重。
这般打击下，楚天剑化生灭，攻势竟比两位虚空神族的老人还要凌厉不少。
虽只一人，却将近占了三人中的近半输出。
眼见这一幕，远处观望的虚空神族的诸强者，诸妖孽都忍不住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便是圣境层次的战斗。
这便是他们难以企及的境界。
虽然用屁股想都知道，超凡入圣之境必然是非常可怕，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可怕。
如果不亲眼见到圣者全力战斗，永远无法想象这一层会恐怖到何等地步。
“我去，这家伙看上去怎么比空聆，空见两位超凡入圣多年的长老还猛，真是个妖孽，变态，牲口，而本王子先前，竟会以这么变态的人为假想敌，还真是天真啊。”
望着比两位长老还要恐怖，一道道剑气几乎要将对面可怜的魔圣砍成筛子的楚天，虚天罗忍不住由衷感慨道。
虽说他先前觉得他们虚空神族的年轻一代太过软弱了，因为和同族其他妖孽们玩没意思，才想与楚天较量，与其好好玩个痛快。
但现在看来，这般想法真是画蛇添足，根本连一点必要都没有。
别人这么强，他还怎么玩。
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该怎么办？
屹立于虚空神族年轻一代之巅多年的虚天罗，见了楚天，顿时有种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感觉，他过去怎么没觉得，原来他虚天罗竟然这么脆弱啊。
脆弱到连陪楚天玩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他倒是没有妄自菲薄。
他知道这并不是他太废了，而是楚天这个家伙太牲口了，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哪有在这个年龄段超凡入圣的。
年轻一代中，正常人能渡过心魔劫就已经顶天了，要超凡入圣，有史以来也只能在三十岁以后吧。
“楚天这家伙，不是正常人，因此正常情况下，在这天底下的年轻一代之中，我虚天罗还是第一，像他这种变态，应该纳入巅峰强者之列，巅峰强者，就不必列入我们年轻一代了。”
一念至此，虚天罗终是从严重的打击中走出，重新找回了以往的自信。
传言中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骗到最后，连本人都相信了。
由此可见，虚天罗在武道上尚未超凡入圣，但在骗术一道上，却隐隐踏入了这一行的之高境界了。
一连串打击之下，三道圣境攻势同时狠狠落在天昊千疮百孔的身上。
“幼镜，我xx尼玛。”
天昊魔圣一声凄厉的谩骂，他坚韧却多灾多难的魔躯微微一颤，旋即因到达极限，在无声无息间寸寸湮灭。
只剩下一道圣息微微颤抖。
按理说就算是魔圣，若被重创到只剩下圣息的地步，也未必能保留意识，最多只剩下一些本能。
但或许是出于不甘的心情和保命的本能，天昊魔圣的这道圣息竟然还存有一部分意识，便化作一道光焰，嗖的一声远去，堂堂魔圣，宛如被猫咪惊吓了的耗子似的。
对此，无论是楚天，还是虚空神族的两位担任圣者之职的，此时心情极度不爽的长老，都没有任何阻拦。
毕竟作为圣者，他们都知道圣息是何等的稳固，无论他们怎么攻击，都不能将其彻底湮灭，做这种事性价比太低了。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爽，也不至于做如此不智的事。
楚天则是有些遗憾。
如果他能重现修罗第九斩，触碰到因果之道，因真正留下此人的能力，倒不是不可以尝试出手。
可惜他在这黑暗魔渊第十五层，自身境界和力量受到压制，直到今天还没能力重现那一招，所以就只能看着对方逃了。
“还好，他们没追上了，否则我天昊就要修养的更久。”
一个转角拉开安全距离后，天昊魔圣见没人追来暗自欣喜，正打算融入天地遁逃，却是见到此处天地一番蠕动，化作一道气息浩瀚玄妙的身影。
那道身影乃是位看不出年岁的圣者，黑发黑须，双目宛如诡异的漩涡一般旋转，气息说不出多强，却极为玄妙，非但有一般圣者化身天地的常见观感，更有一份难以形容的掌控感，仿佛天地的主宰。
“虚通神。”
天昊魔圣本以为已然逃出生天，却不料世事多变，转角遇到爱。
他的圣息微微战栗。
如果他本体还在，必然是脸色惨白，外加一声凄厉的惨嚎。
没有躯体了，圣息微微战栗，便欲真正融入天地。
原来，此人正是虚空神族的王，虚天罗的父王虚通神。
人类阵营为数不多的执掌因果的强者。
一般的圣者，就算再怎么强，但只要没触碰到因果，那他就算再惨，也不会有性命威胁，也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碰到因果圣者，他一旦中了因果之力，连圣息都不能保留，死了就真的死了。
是以，天昊残留的圣息一见虚通神，便魂飞魄散，第一反应就是速度逃。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天资驽钝
虽然天昊魔圣保命心切，但是虚通神岂能容他从容逃脱，一念动处，连今日的楚天都是有些心悸的威压蔓延，虚空凝固，变得比铁板还坚硬，天昊岂容逃脱。
虚通神感应到这道圣息中邪恶的魔气成分，眼光冷冽，并不留手，双目漩涡加速旋转，面前天地规则扭曲，化作一道扭曲的漩涡，漩涡旋转间，有着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因果之力蔓延开来。
感受到这股因果，就连楚天也是眼露震撼。
这道威能，只是对方随手而为，但就算是他先前拼劲全力才能重现的修罗第九斩，也远远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修罗第九斩，只是蕴含一丝丝因果之力罢了，他不惜消耗，祭出最强手段才能施展。
而这漩涡中，则有大量的因果之力蕴含，且只是由对方随意施展。
举手投足间，皆为因果。
这才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因果执掌者的真正可怕之处。
天昊残留的，无处可逃的圣息宛如风中浮萍一般，不受控制被卷入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惨啊。”
短短数息，只够天昊留下此生最后一道念头，他的圣息便是在漩涡之中寸寸湮灭，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至此，这位不听同伴劝告，依仗武力一味要给楚天深刻教训的天昊魔圣，便是在虚通神手中彻底陨落。
虚通神顺手将悲催的天昊魔圣斩草除根，旋即降落下来。
虚空神族一方，空聆、空见两位长老，虚天罗，其他族人，骄子都连赶来拜见。
虚通神也不理会他们，而是将视线投向楚天。
注意到后者的年纪和修为，就算是他，也是感受到震撼。
另外，虚通神另有一项天赋，便是善于观察人的潜力。
在他看来，楚天的潜力竟像无穷无尽一般。
比起其现在拥有的实力，虚通神觉得对方的潜力更可怕。
这可是有朝一日，甚至都有可能将他都远远抛到身后的可怕潜力。
被这如漩涡般神秘的双瞳盯上，就连楚天也隐隐有些心悸。
他心里清楚，这是一位执掌了因果的存在。
往日他或许不知这等强者的强大，但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因果圣者，举手投足，皆为因果。
就算他能将修罗第九斩重现，也断然无法与这等层次的强者为敌。
正在他感到心悸时，虚通神却忽然向他一笑，夸赞道：“小友年纪轻轻，却能超凡入圣，天资之横溢，足以惊世骇俗，可谓本王生平仅见。敢问小友姓名？”
楚天本来正紧张着，闻言不好意思的说：“晚辈楚天，天资驽钝，普普通通，万当不得前辈如此谬赞。”
闻言，虚天罗脸一黑，一时就有了种日了狗的冲动。
神他么的天资驽钝，如果对方这样的还算天资驽钝，那他虚天罗可不是连猪都不如了？
连神族第一圣子的他都这般感受，更别提神族其他强者，天骄了，都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聆空见这两位神族的圣者也是老脸一红。
面前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未必有三十岁，就超凡入圣了，还说自己天资驽钝，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资质真是废的可以，甚至都有买块豆腐拍死自己的冲动了。
就连虚通神这样人类阵营的领袖之一，都是神色不由一僵。
虽然本王虚怀如谷，忍耐力极强，但小友你这么聊天，是不是有点装逼装过头了呢？
就连本王都感到有些难受了。
其实，他倒是误会楚天了。
楚天是真的觉得自己天资驽钝。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他对自己会有这种定位，纯粹是一路走来的命运使然。
娘对他关爱的过了头，将他的资质压制到黄阶中级。
早在踏入武道时，便被别人一口一个废柴的叫。
就算表现的再好，也被人判定潜力有限，也始终无法摘下他人的有色眼镜，也难以避免部分天资过人之辈的鄙夷和嘲讽。
后来摘下废柴这个称号，已经很晚了，已经是加入幻灵宫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他得知自己是这世间凤毛麟角的天脉天才，但有静雪珠玉在前，那段时间，天天都活在对方无可匹敌的阴影下，他还是没有丝毫绝世天才的自觉的。
所以，就算他如今超凡入圣了，也真的觉得比起静雪，自己的天资还是有些驽钝。
全场气氛一份寂静。
楚天有些茫然。
显然是不知道为何忽然间就没人往下聊了。
丝毫没有是自己把天聊死了的自觉。
好容易从羞愧中走出，空聆空见赶紧转移话题，如实向虚通神介绍楚天及时救援的事迹。
虚通神便向楚天微微颔首道：“小友，我族蒙你救助，本王在这里多谢了。”
面对这个等级的强者，楚天自然不敢托大，依照本心答道：“前辈客气了，魔族乃大陆公敌，这次出手理所应当，不必言谢。”
“不知小友你是如何到了此处？”虚通神貌似随意的问道。
“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感应到这边有难，所以及时救场吧？”楚天心里暗道。
为什么能在各大势力遭遇麻烦时屡屡有所感应，他虽然觉得与轮回天心诀不无关联，但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如果他从静雪那儿继承此诀，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应用。
如果没有继承，多次未卜先知的感应到凶兆，甚至能穿破黑暗魔渊的限制，及时出现在凶兆源头处，这种事根本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确定的东西，不好拿出来说，何况这涉及自己更深的**。
楚天便推说是偶然到此处，巧遇了今天之事。
虚通神知道这件事有些蹊跷，却也没有继续追问，略作沉吟后，取出一面令牌，微闭双目，不知在其中设下何等手段，旋即将令牌一抛，便向楚天射来。
楚天接过令牌，不明其意的看向对方。
“这道令牌留有本王的一道印记，若小友你遇到麻烦，可将其捏碎，本王自会出现。”
虚通神微微一顿，继续解释：“如若是不同的天地，本王赶至现场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想以小友你的天分，早晚会到第十七层，届时与本王在同一片天地，只要捏碎令牌，本王刹那间便会抵达。”
楚天听了，知道这是救命令牌，便没推辞，将其接下。
通过与楚楚的聊天，他多少知道第十七层的情形。
大陆阵营和魔族阵营的因果圣者以上战力互相牵制，一般不会有魔族阵营的因果大能找上他。
但凡事总有例外。
万一有执掌因果的魔圣遇到他，凭他现在的能力，能保命的几率微乎其微。
就算他能重现修罗第九斩，距这等强者已然有着很大差距。
关于这一点，他从虚通神身上便可知一二。
一旦有那种情况，这道令牌就可以算是保命令牌了。
此外，虚通神双目望向虚空，他面前的虚空一番蠕动，产生了奇妙的变化，浮现出一道恐怖魔影。
魔影面目不清楚，气息却和他一样恐怖，蕴含着因果之力，显然也是位参悟了因果的大能。
这画面只出现了一瞬，便迅速的消失。
虚通神知道他的支援，已使那位同层次魔圣隐隐有了一线感应，若时间久了还不返还，对方说不得会利用他的空缺，突破己方对第十七层的封锁，在第十五十六层为害，让其中的友军遭受浩劫。
他深知此时的重要性，便向楚天和族人们告辞，化身天地，匆匆离开，向第十七层全速折返。
空聆空见等自然对楚天一番感谢。
离开虚空神族一行后，因为虚通神的话，楚天不由考虑起进入第十七层的事。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冲破压制
经过一番慎重考虑，楚天决定暂不进入第十七层。
虽说他也是知道，就算在第十七层，两大阵营因果魔圣互相牵制，一般不会有意外发生，就算有意外发生，彼处大陆阵营那么多圣境存在，倒霉事也未必一定能落在他身上。
但凡事总有个万一。
虚通神前辈的确给他一面令牌，讲道理就算有魔族因果大能对付他，只要将虚通神唤来，应该也能保他平安。
但比起将希望放在被别人身上，楚天更希望将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管有没有虚通神的保障，第十七层总归有着威胁他性命的元素。
就收益来看，第十五层与第十七层并无太大区别。
因为因果大能的存在，想来更加浓郁的黑暗力量，在此次征战中，黑暗魔渊第十七层应该算是最危险的前线。
楚天并不是不会到前线。
但起码他要确保自己能在其中保得性命。
倒不是他的命比别人金贵。
而是他这些年以来，总受到某种恶意的针对。
他在幻灵宫修业，曾经拥有十万弟子之众的幻灵宫毁于一旦，连老婆婆那等圣者都是当着他的面覆灭。
后来在轮回神族生活。
轮回神族，昔日四神族中也算最神秘的族群，实力够强了吧，却遭到两大天魔圣进攻。
冥冥中，楚天觉得自己遭到某种针对。
他身上，的确是有着更容易被针对的东西。
南败天前辈传承的战天神诀。
还有从静雪处继承的力量。
这两样传承固然强大，却更容易给楚天招来不祥。
昔日会给幻灵宫，给轮回神族带来灾难。
现在在楚天身上，未必不会给他本人带来灾难。
虽说巫已陨落，但楚天本能的觉得，魔族的针对怕是不会因此而结束。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要慎之又慎。
讲真的，他现在已经缺少了很多往日的勇猛精进，他甚至都分外珍稀生命，变得怕死。
他怕死。
因为他死了后，就没法带着小静的传承变得更强，没法突破圣者之限，臻至更高层次，没法打破生死之障，将困在彼岸的小静救回，重新与她相遇。
那件事不能受到丝毫阻碍。
因此，他不能有丝毫闪失。
黑暗魔渊的征战生活，虽然因收获满满而充实，却异常的寂寞。
楚天分外的怀念起有小静陪伴的日子。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达到。
当有误解时，他曾对静雪痛恨厌恶。
但当真的失去她之后，醒悟过来后，他却一天比一天更加怀念起她来。
他复活静雪的念头极为强烈，甚至都隐隐超越了从灵妖族待会娘的念头。
一家团圆固然是他的夙愿，可终究有父亲楚云的成分在内。
他要复活静雪，是完全出于他本人的纯粹念头。
在将其复活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打消直接前往第十七层的念头，楚天便继续在第十五层征战。
又过去一月。
再又一次战斗后。
将身体状态调整到巅峰后，楚天便是发现，他的剑道境界和修为提升到一个对他很特殊的点。
那就是即便遭到此间压制，也不输于先前那次支援广寒宫一行，将修罗第九斩重现的情形。
“理论上，就算有此间黑暗力量的压制，我应该也能重现修罗第九斩，但操作起来就未必了。”
楚天不由想到。
念头一起，他便有心找个魔圣实践一下。
之所以找魔圣，是因为修罗第九斩消耗巨大，一旦成功施展，都要花费整整两天时间才能调整过来，花费这么大代价，必须得有与其匹配的收获才不亏。
以修罗第九斩的消耗，若对付圣者以下的魔族，那就亏大了，只有歼灭一位魔圣，收益才对得起他的消耗。
所幸现在黑暗魔渊收缩，都集中在最后四层，就算是原本较少的王族，都是在此间变得常见，花费不长时间便找到一位这样的王族。
这支王族，有一位名叫蚩离的老牌魔圣镇守。
便是这支王族中地位最为崇高的王。
楚天没有客气，一到场，便以圣者之威笼罩全场，并狠狠地挤压。
那魔圣反应较快，连出手相救，但也只来得及将小半族人救下，其余大半族人都是躯体寸寸湮灭，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此圣念头一动，面前虚空裂开一道口子，如宽大袍袖一般一甩，一道道魔影便被远远的丢开，一个个的，都是惊魂未定。
惊魂未定后，他们看向楚天，眼见这个凶手依然无动于衷，愤怒了起来，不少魔族纷纷叫嚣道：“王，为我等报仇。”
“王，为我等报仇。”
那魔圣将诸多同胞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听入耳中，一腔热血直冲头顶，看向楚天，双目喷火，暴跳如雷：“小子，你欺人太甚，我蚩离必与你不死不休。”
“别以为你超凡入圣便可安然无恙，我蚩离踏入圣境已三百年有余，不出十年，必能更进一步，执掌因果，待我执掌因果，便会将你圣息湮灭，让你彻底陨落。”
“非但如此，你的所有亲人族人，本圣都要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今天，你也别想好过，看我先将你身躯湮灭，以儆效尤。”
一连串愤怒话语落下，蚩离魔躯膨胀，一道道裂缝蔓延，即便是圣者之躯，一时竟也有些不堪重负。
他的气息便是暴涨。
浩瀚的圣者之威犹如风暴一般席卷。
旋即，他膨胀的躯体迅速魁伟了下来。
仿佛从一个魁伟的壮汉，变成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唯独他的右手，变得更加狰狞，陡然增大数倍，其中仿佛蕴含着恐怖的波动。
这只狰狞的魔手，有着尖锐指甲的五指嚣张，魔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不数息便化作一方天地。
那魔掌天地之上，有着毁灭性的波动蔓延开来。
“覆天圣魔手。”
蚩离爆喝一声，那化作天地的巨无霸魔手便向楚天爆轰而去。
就算是一般的圣者，面对这一招都是无可抵御。
而且，这一招轰来，仿佛天地压迫而来，攻击未至，周围空间便先行封锁，威能慑人，遁逃趋避也没有空间。
一般圣者面对这一招，虽然不能说死路一条，也只有躯体覆灭一个下场。
看来，这位魔圣倒是没有说谎，此等境界，已是离执掌因果距离不远，十年内应该能成功踏出那一步。
他一招发出，也是有些萎靡，但他一对魔瞳却冷笑着看着楚天。
他要亲眼见到这个可恶的小子躯体崩溃。
这样才能稍稍解开他的心头之恨。
面对这一招，楚天也有正视。
他只是打算随意找个魔圣试一下招，不想这一招威力竟然颇强，如果是早一个月遇见对方，恐怕还未必敌的过。
“如果不能将修罗第九斩重现，恐怕要与其酣战一百回合以上。”
楚天心里暗道。
他倒是忽略了，对方施展这一招，魔躯枯萎，十成战力也不剩一成了，焉能与他酣战一百回合。
他不敢怠慢，诸多增幅手段全开，身上龙元铠，不灭圣纹凝聚，九根妖尾在身后摇曳，给他气息以极大的增幅，虽然不如对方，却也在自己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他将手探入虚空，从虚空另一端抽出冰流剑来。
双手持剑，眼神血腥，脸色冷酷，宛如化身太古时代的修罗。
他的剑道境界飙升。
一层层提升境界。
最终，到那第八道台阶之上。
正在他要往第九道台阶上登时，却感应到其中浓郁如沼泽般的黑暗之力的压制。
之前，正是因为这样的压制，他才无法将此招重现。
“给我滚！”
楚天双目厉芒一闪，一道道恐怖剑气在周身蔓延，一下子就冲破了黑暗之力的压制，成功踏上第九层台阶。
他双手持剑，将蕴含一丝丝因果的修罗第九斩向那覆盖而来的魔手虚斩而去。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深深的恶意
修罗第九斩与覆天圣魔手碰撞，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持，旋即那几乎覆盖整片天地的巨无霸魔手上，便是有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
蚩离魔圣一声惨嚎，那巨无霸魔手崩溃，掌化天地神通破解，右手变回正常大小，右手也是躯体其他部分一般枯槁，右手鲜血淋漓。
甚至携带一丝丝因果的毁灭性的剑道波动爆发，他的躯体便从右手开始崩溃，短短数息，蚩离的魔躯之上，已有一道道裂缝蔓延，整个魔躯支离破碎，宛如一个不堪重负，即将彻底破碎的瓷器一般。
他同样破裂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
“因果之力，这怎么可能？”
无论他如何难以置信，他的躯体便是不受控制的崩溃开来。
在彻底崩溃的瞬间，他心里浮现出一抹懊悔。
早知道对方如此可怖，他就不该这么傻乎乎的出来，与其对峙。
就算要对峙，他也不会用覆天圣魔手这一招。
此招虽然是他威能最强的一招，但其本质却是掌化天地，那演化出一方天地的巨无霸魔手，其实也是他的右手本身，圣魔手与因果碰撞，就等于他右手与因果零距离接触。
原本以他十年内便能掌握因果的精深修为，就算面对蕴含一丝因果之力的一击，如若操纵圣力离体形成防护层，将对方剑招威能削弱后，再以躯体触碰，虽然魔躯依然会湮灭，但圣息尚有不小机会能得以保留。
但他为了将自身攻击力发挥到最强，一击重创楚天这个覆灭他小半个王族的狂妄之徒，才施展出覆天圣魔手，却是与因果近距离接触。
就算对圣者来说，面对因果，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多远跑多远，要么就是拼了老命，以精纯圣力形成防护层，这样还有以圣息苟延残喘的可能。
胆敢以右手与因果近距离接触。
这要比普通人将右手放入火炉里还要危险不知多少倍。
实属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的愚蠢行为。
所以在他魔趣崩溃后，他的圣息也是修罗第九斩中蕴含的因果之力的影响下，开始了一层层崩解。
楚天施展修罗第九斩后，消耗极其严重，随便来个魔圣，哪怕是新晋的那种也足以将他击败。
不过，他深知施展这一招消耗巨大的弊端，在这之前就感知得清楚，附近只有蚩离这一尊圣者，绝对没有第二位。
所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崩溃了的圣息。
圣息层层崩溃，只是差一丝丝，便会彻底湮灭，让这位魔圣真正的消失。
不过，就算那一丝圣息即将崩溃的一息，却有一丝丝神秘的黑暗力量将其庇护了下来。
这黑暗力量，与此间力量相似，却仿佛更加的高等，在其庇护之下，就算因果之力，也被屏蔽了下来，这道圣息暗淡了无数倍，却最终没有真正湮灭。
存留下来的圣息，在他的注视下，毫无征兆的消失，不知去往何方。
“果然。”
对此，楚天倒是没有如何意外。
事实上，也不知是因为轮回天心诀，还是他本人就很有遇见性的关系，他真正意义上斩杀一位魔圣后，黑暗魔渊就开始收缩了，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在看来，不是他多想。
而是这黑暗魔渊，的确是在针对他。
若不是他消耗严重，不适合施展溯源瞳观察，他倒是想对其去处追根溯源。
但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多半是飞向黑暗魔渊更深处了。
说不定就是去往有黑暗圣杯在的黑暗魔渊第十八层。
他不由抬起头，盯着上空如沼泽般浓郁粘稠的黑暗力量若有所思。
他很早就知道一个传言，那就是整个黑暗魔渊的力量都来自最深处第十八层一个叫做黑暗圣杯的神物。
经历过轮回神族事件，他曾亲眼见到，那些入侵的魔圣，将圣杯投影到神族辖区，印证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也就是说，这黑暗圣杯在针对他。
“根据传说，自魔帝噬陨于殇魔山，在轮回神族，我知道了魔帝其实只是被当时大陆诸圣封印在彼处而已，总归，在魔帝不出世的情况下，黑暗魔渊一直是天魔圣巫在领导。”
“黑暗圣杯多半就是由巫在操控。”
“不过巫已经陨落，黑暗圣杯也不知有没有其他人操控，如果有，那倒还好，如果没有，就说明此物自己就有着某种意识。”
一念至此，他不由回想起来，在当时黑暗圣杯投影时，圣杯中似有一道黑暗的邪灵冷冰冰注视着他们。
不知怎的，当时楚天就觉得这道邪灵似曾相识，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经见过，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茫然。
而此时，远处一阵动静，打断了楚天的思绪，原来是那些先前得救了的一众王族，做梦也想不到，此子恐怖如斯，自家的王在其面前也自身难保，自是魂飞魄散，仓惶后退。
楚天念头一动，圣者感知将这些人笼罩，引动天地规则一个挤压，一道道魔躯湮灭，便将这蚩离一脉的王族尽数消灭。
修罗第九斩的确是消耗巨大，但那是相对于圣境层次而言的，对付圣者一下的魔崽子，依然是一个念头的事。
就算是虚弱状态的圣者，也绝对是超乎圣者之下的想象。
此行，楚天虽然消耗巨大，但提升非常明显。
不能将魔圣彻底湮灭十分遗憾。
但不知原因，天道赏赐，却是依照将一尊魔圣彻底消灭的分量赏赐的，并不比上次援助月寒姐姐斩杀的那位魔圣少。
消耗大点，对楚天来说却是不亏。
“原来天道也知道，我没能将此獠斩草除根，是因为有黑暗圣杯插手的关系，所以格外体恤我，没在对我的赏赐上打折扣。”
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楚天不由恶趣味的想到。
“我还真是无聊，黑暗圣杯倒也罢了，天道这虚无缥缈之物，又怎会做出如此人性化的思考，这根本不可能。”
“看来，是因为小静不在了，我特别寂寞吧。”
他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化身天地，消失在这片地带。
此间惨案，或许会被其他魔圣注意到。
以他现在的消耗，不足以与任何圣者交锋，还是先找个安全地方调整两天再说吧。
经历这件事后，楚天感受到来自黑暗魔渊的恶意，行事更加小心翼翼，虽然剑客实力精进，即便在第十五层，也能施展修罗第九斩，触碰一丝因果之力，却没有冒然深入无法自主的第十七层。
不过，他的剑道和修为与日俱增。
除了天道赏赐方面外，他战天之气更加澎湃。
战天之气乃是这天下头顶倔强之物，似是感受到楚天受到黑暗魔渊的针对，便是超乎寻常的澎湃，只要他保持清醒意识，修为都会无时无刻不精进提高。
也就是圣者之间的差距大若鸿沟，如若换做圣者以下的修为，这种提升速度，怕是没几个月就能提升一个等级，甚至需要的时间更短。
虽然楚天丝毫没有深入的意思，但在又过了一个多月后，黑暗魔渊便开始了新的收缩。
第十五层的黑暗力量也开始衰退，并向更深处凝缩。
一两天的时间，第十五层便恢复正常，不被黑暗魔渊笼罩。
整个黑暗魔渊只剩下第十六，十七，十八最后三层。
黑暗力量更加浓郁的第十六层。
某座恢宏的褐红色魔山之下。
楚天没有丝毫的热身，一上来就从虚空中寸寸拔出冰流剑，宛如化身太古修罗，双手持剑，踏上第八层台阶，并向第九层台阶上踏。
然而，却感受到比先前还要恐怖数倍的压制。
如此压制之下，即便他修为和剑道比先前还要进步不少，也是无法踏入第九层台阶。
“我就知道。”
楚天脸一黑。
这他么也针对的太明显了。
此时，他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黑暗魔渊的深深恶意。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应战而生的功法
虽说原本已然能顺利施展的修罗第九斩，到了黑暗之力更加浓郁的第十六层变得无法施展，但楚天却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这种针对，有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难有第三次，第四次。
虽然没有意外，但他还是感到有些郁闷。
“这种针对没有什么了不起，我早晚会突破给你看。”
楚天心里十分不爽，便暂且将这份不爽压在心底，剑道一变，自修罗斩的意蕴变为生灭两岸的意蕴，施展天命第三图，以第三重生灭与对面魔圣狠狠战在一处。
随着自身剑道和修为的突飞猛进，修罗斩这一往昔的压箱底的绝学，对现在的他渐渐变得不那么好用。
修罗第九斩中蕴含有一丝丝因果之力，依然无可取代。
但修罗第八斩已经没有他自身参悟出的天命第三图好用了。
生灭剑图第三重，威力尤生第八斩，消耗比后者还要小，而且可稳步碾压也可爆发，更加全面，使用起来更加方便。
这意味着楚天的剑道更加精深，修罗斩第八斩以下覆盖的内容，已然尽数融入他自身的天命剑图中。
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能在接下来即将参悟的天命第四图中掌握一丝丝因果，那就意味着对修罗斩的全面消耗。
到了那个时候，修罗斩这一绝学，也将被天命剑图彻底取代。
对楚天这一超凡入圣层次的人来说，别人的剑道再好，也只是借鉴，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己开辟的剑道上去。
但这种事没有绝对。
在他自身剑道尚不强大时，因为修罗斩的强大，他自身的剑道被前者压了一头，与敌对战时，也没必要放着更强的剑道不用，而拘泥于自己的剑道。
一味的排外要不得。
从外来剑道中去芜存菁，融入自身剑道中。
这种包容，开放，求同存异，兼容并储的态度才是有志更高剑道者应该具备的。
当然，如若天命剑图超越修罗斩，那时就可以毫无阻碍施展自身剑道了。
所谓剑道，本无定理，强的一方便是王道。
当然，在天命剑图中参悟因果这种事对楚天还很遥远。
实际上，他对修罗第九斩也只是堪堪掌握，谈不上如何娴熟。
若是像自己的手足一样的东西，就算此间黑暗邪力再浓郁一倍，也休想禁锢他施展第九斩。
只有弱者才会一味用外因来妥协责任。
所谓强者，纵然在的确有外因的环境中，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往往也会着眼于自身找问题。
已然臻至剑之大道境界的楚天心里隐隐有些感悟。
他之所以还受黑暗力量，是因为他还不够强。
如若他的剑道能提升到某一层次，任此间黑暗邪力如何强大，也休想对他有丝毫压制。
他隐隐察觉到这样的境界必然存在。
只是他现今距此等境界还有不小的差距罢了。
扯远了。
虽说剑道无涯，但那对楚天比较遥远，如今他只是中规中矩的施展天命剑图第三重生灭来战斗。
最终，一番酣战后，他将对方重创后，自身也是精疲力竭的离去。
重创一位实力仅仅稍逊他一筹的魔圣，天道赏赐自然不俗。
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尝过将魔圣连魔躯带圣息都彻底湮灭，辣手斩草除根的滋味后，食髓知味，区区重创的程度已是不能满足他了。
因此，他在心里憋了口气。
就是要尽快突破此间压制。
或许是先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这次算是熟门熟路，或许是如此重压有利于剑道的提升，或许是战天神诀被彻底激化后实力进步的太快，剑道水涨船高下进步太快的缘故，这次只用了短短十余日，他便突破第十六层黑暗之力的压制。
他获得了将修罗第九斩在第十六层重现的能力。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因为黑暗圣杯的庇护，他最多只能将对方魔圣重创到只剩最后一丝丝圣息，而无法将其彻底湮灭。
因为这份不爽的心情，即便他突破此间压制，这般高速提升的势头也丝毫没有停止。
败天前辈留下来的战天神诀，果然是一门应战而生的神奇功法。
战场正是受到压制，感到不平的天下头等好去处。
战天神诀，受到压制时，提升更加变态。
说起来，虽然此间压制对楚天压制，让他不满。
但他却没有过于纠结这一点。
他现在是战天神诀第二层战自己的境界。
在这层境界中，他虽然厌烦黑暗魔渊对他的针对和压制，却谈不上痛恨。
他唯一痛恨的，便是弱小的自己。
虽然现在的他，在圣者以下看来，已经非常强大了。
但在承载了魔族上万年的黑暗魔渊这座庞然大物面前，个人的力量都显得异常的渺小。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个人的渺小。
无论黑暗魔渊如何强大，其压制如何过分，他都相信，如果是小静在这，对方休想对她有所压制的。
见识过轮回神族那一战，楚天深知如静雪、巫这等本源强者的强大。
对方已强大到连轮回神族的护族大阵都没有资格对其有丝毫加持，包括黑暗之力在内任何邪力都对她无法压制的地步。
因此，之所以会遭到压制，倒也不能怪黑暗魔渊，而是要怪他自己。
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遭到压制。
在黑暗魔渊不遗余力的压制下，怀着这种观念，楚天的实力和剑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提升。
每天都有新提升，每天都有新气象。
每一天的他，都远远胜过昨日的他。
就好像以一把无比锐利的剑，将过往弱小的自我斩断，不断迎来强大的自我一般，他的速度就算在圣者之境，也是极为罕见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着。
即便此处是黑暗魔渊第十六层，但在因果圣者不突破第十七层来到这的情况下，能和他一战的魔圣越来越少，就算是实力非常强大的魔圣，也只是能保证在他手底撤退罢了。
能保证魔躯不湮灭，就从楚天手里撤退就足以自傲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后，楚天对修罗第九斩的掌握更加自如。
施展这一招后原本需要两天时间修复，现在只用一天就能恢复如初。
楚天估摸着以他现在的程度，即便深入黑暗魔渊第十七层，受到更过分的压制，也不是没有一点在其中将修罗第九斩重现的可能。
修罗第九斩的程度，代表他如今的剑道境界。
他如今剑道境界大增，即便是同样的天命剑图第三重生灭，如今的他施展起来，却与往日的他截然不同，判若云泥。
如果说之前的他施展此招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那现在他的就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奔跑。
当然，尽管实力提升迅速，但基于黑暗魔渊对他的次次针对，他还是一直力所能及的第十六层狩魔，并没有冒然深入第十七层。
现在还没进入第十七层，就连续几次被针对，天知道若真正进入第十七层会遭遇什么。
虽说正常情况下，魔族一方的因果大能，视线都在大类一方的因果大能身上，双方互相牵制，一般不会有闲暇和他较劲。
但那是对别人，如果是他，他估摸着如若在此处还好，如若在第十七层，黑暗魔渊说不定会予以某位因果大能指示，让其将自己灭了。
如果每个人都脱不开身，他都觉得黑暗魔渊未必不会以自身力量，直接造就一位因果魔圣出来。
就算直接造就有点难，但在濒临突破的魔圣中，选择一位加快其突破的进度，应该还是可以的。
几度被黑暗魔渊针对，他不会丝毫高估对方的节操。
如若他在第十六层，还有前方人类大能作为防护，如若他同样在第十七层，旁人就未必顾得上他了。
因此，他始终在因果层次并不涉足的第十六层进行征战。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鲲鹏中伏
在楚天在第十六层照常提升自我的日子里。
黑暗魔渊第十七层。
天空的黑暗力量都凝聚成滚滚洪流。
洪流般的黑暗力量中，一道弯月斜挂。
弯曲的弧度极为夸张，月尖处极为锋锐，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这样的黑暗天空，这样的弯月，加上不断起伏，宛如没有尽头的暗红色山脉，山上张牙舞爪，生的面目狰狞的怪树，因夜晚到来更加活跃，不断在怪树枝桠间盘旋怪叫的乌鸦，以及空气里浓郁的血腥气味，使这片地带看上去诡异而阴森。
而九天之上的高空中，有着一只庞然大物在云霄之上飞行，无所不在的黑暗洪流似乎也不能给其任何束缚，其庞大的眸子里射出神光，如火炬般破开层层黑暗，将下方的场景点亮。
如若楚天在此处，必能一眼便能认出，这便是传说中的远古神兽鲲鹏。
鲲鹏如它来到此间后的往日一样，在此间来回巡逻，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他支援。
这只性情温和，向往自由的神兽，素来不喜征战，但若有敌人不幸惹到他，他才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神兽的愤怒。
因为体内的诅咒，即便他斩杀此间魔族，也不会带给他丝毫实力的提升。
是以，即便来到这两大阵营征战的前线，他也无异于顶尖层面的对峙和争斗，他甚至都没有刻意灭杀弱小的魔族，只是辗转各处，拯救陷入苦海的人们罢了。
却总有两个烦人的家伙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整天都在纠缠他。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生命力经过万年的衰减，他的能力与当年已经不可相提并论，却也不是两个参悟因果不足三百年的小家伙所能追赶的。
鲲鹏施展的身法，正如鲲鹏真意第三层一般，充满了超脱，自然的味道。
当然，不知比所谓鲲鹏真意之流强大多少倍。
鲲鹏本尊在空间一道的造诣，得天独厚，就连虚空神族与其相比，都有稍稍的逊色，其品质在绝世圣典之上，价值无可估量。
然而，鲲鹏的身法上，却出现了一丝丝不该出现的漏洞。
正因如此，才是那原本圆满的身法，显得不那么圆满。
这漏洞的出现，与自身境界无关，主要是因为鲲鹏的生命状态恶劣到相当的地步，所以才造成了漏洞。
纵然如此，他身法依旧神奇。
纵然楚天超凡入圣后，参悟的鲲鹏宝典得到脱胎换骨的蜕变，对鲲鹏之道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也是远远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毕竟，轮回神族的那门鲲鹏圣典，也只是鲲鹏的一线传承罢了，虽然已经臻至圣典之阶，却也算九牛一毛，在这个基础上，无论进行何等蜕变，也难以和鲲鹏本尊媲美。
除非有一天，楚天在修为境界上超越当年的鲲鹏，才有一线参悟出更可怕身法的可能，但那是将来的事，而非现在。
虽说身法有漏洞，但若鲲鹏有意，空间对他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此时他只是相对平稳的飞行，便飞行，便用火炬般的目光俯视下方，看有没有他可支援的去处。
他不喜争斗，而是喜欢将见到落入苦海的人们从魔掌中救出，在面临旁人一声声道谢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起码他可以拯救这些落入苦海的人们一起翱翔，带他们飞离险境，重获新生。
这会使他生命力枯竭的他重新获得生存下去的力量。
他双目神光不断俯视下去，终于，在俯视到某片地带时，他眸光一凝，庞大身形便降落下去。
降落过程中，不断缩小，眨眼就由双翼若垂天之云般的庞大形态，化作正常人体型大小。
他化作一位面目平凡，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
灰袍仿佛灰色的云雾凝聚，透露着一股莫名超然的味道。
平凡的面目中，却仿佛含着一股先天生来的温和。
这份为何让他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虽然平凡，但这张平凡的面目，却让人见一眼都忘不掉。
他的双目之中，神光消退，化作一片混沌的色泽。
他将混沌双目投向前方。
只见下方一支妖族的征战小队落入困境。
前方空间扭曲，形成一道疾速旋转漩涡。
散发着能将任何心魔劫以下的强者吸如其中的恐怖波动。
那支征战小队的四五个人皆数落入其中。
第十七层黑暗力量分外强大，任何没有达到法相境后期的强者，都没法在其中生存下去，法相圆满之上，才有外出历练的资格。
倒不是说法相圆满就没有危险。
譬如这支由脱胎劫强者带队，几位法相圆满成员组成的妖族小队就遇到了危险。
虽然妖族实力强横，七古族实力极强，不乏圣者，但天下妖族众多，不是每个妖族都有圣者镇守，这些妖族未必都能加入七古族的队伍。
妖族对血脉极其看重，即便是在征战魔族的情况下，七古族也不愿带外族一起征战。
这些法相圆满的强者，在各自族群大都是顶尖强者，甚至是族长一级的存在，但在这战争的最前线，却是卑微的最底层，不得不抱团取暖。
这支征战小队便由此而生。
不料没有灭在魔族手里，却落入了这等险地。
黑暗魔渊中险地潜伏，表面上看上去没有危险的地方，实际上却是一处险地。
非但如此，有些地方，看上去是一般的险地，实际上却是连圣者都足以威胁的凶地。
其他地带还好，在黑暗魔渊第十七层，各类险地更多，不巧这支挣扎队伍就遇到这么一个。
表面上看去，一切都仿佛一个意外。
起码鲲鹏对此见过不知一次，并没有对这很正常的情况有丝毫的怀疑。
“前辈，救我。”
几位被困在漩涡中，身体伤痕累累，几人中最弱的那位已经有些难以支持，其他人也好不到那去，他们本来在绝望的等死，见鲲鹏到来，也顾不得是何方神圣，便欣喜欢呼道。
鲲鹏却没有鲁莽的营救，而是仔细的感应前方的漩涡。
发现了不过是能围困心魔劫以下的程度，便松了口气，伸出右手，对着漩涡虚握一下，那漩涡之上便有一道道裂纹蔓延。
不数息，这道漩涡便被他一一种粗暴的方式湮灭，几位本被困在其中的妖族强者，纷纷脱困。
仿佛昆虫从蛛网中脱困一般。
脱困的妖族强者纷纷向鲲鹏道谢。
感激涕零，溢于言表。
得知这位前辈便是传说中的神兽鲲鹏后，更是惊异，纷纷口称鲲鹏前辈。
“不必多谢，我先将你等带到安全地带。”
鲲鹏话语落下，灰色长袍一卷。
按照他的能力，应该一下子就能将这些人卷起，而后携其原离这片险地。
然而，卷了一下，却没有卷动。
那一张张原本感激的面孔，却是变得分外诡异起来。
“不好。”
鲲鹏察觉到不妙，这一道道妖族强者便是全身爆裂，血水如喷泉般射出，依循他袍袖一卷的动作产生的某种因果关联，无视规则限制直接溅到鲲鹏身上。
这些血水落到他身上后，并没有滴落。
而是构筑成一道诡异的纹路。
就算是鲲鹏，修为也隐隐受到一丝压制。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天地开始剧烈的扭曲，周围的一切，暗红色的山脉，张牙舞爪的怪树都是扭曲起来。
形成一个庞大的黑暗漩涡。
黑暗漩涡之上，有着奇异的波动蔓延开来。
将周围千里范围都封锁在内。
先前那道漩涡，只能威胁到心魔劫以下强者。
而这道庞大的，连天地都扭曲的黑暗漩涡，却是连因果之上都能影响。
起码鲲鹏就被封印在这里。
旋即，两道魔影从无到有，渐渐从漩涡之中浮现而出。
浩瀚无比，如渊如海的气息从魔躯之上升腾而起。
比起现在的楚天还要强上数倍，他们现身的同时，连周围的规则都是开始扭曲。
显然是两位同样掌握因果的大能。
看到他们的模样，鲲鹏脸色变得极端难看起来，混沌色的眼眸之中，有着无比锋锐的眸光凝聚。
果然是这两个烦人的家伙。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三圣之战
出现在鲲鹏面前的两道魔影，气息浩瀚。
其中一道魔影看不清面目，整个人都深深藏匿于一团阴影中，那团阴影，似乎连光线都能扭曲吞噬。
如同旁人看不清黑洞内部一样，此时也只能看到一团阴影，而见不到藏在阴影中的人的庐山真面目。
虽然如此，那邪恶的，与此间黑暗环境相得益彰的强大魔气，却彰显了此人的身份，正是一位魔圣。
另外一道魔影是一位身躯修长，面目英俊的男子，头发和瞳孔都是血红的颜色，他的气息通体血红，在冲天而起的同时，实质化的凝聚出部分荆棘般的尖刺。
带着尖刺的气息冲天而起的同时，天地间都是发出一阵阵连一般圣者都会心悸的摩擦声，犹如一张裂帛，被极为尖锐之物划破一般。
这两道魔影，气息的强大，都超出了一般圣者的范畴，正是魔族一方两位掌握因果的大能，诡影和血棘。
“又是你们这两个家伙，真是没完没了。要对付我就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害他们死于非命。”
先前尚有生机的妖族队伍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消失，鲲鹏素来温和的瞳孔中，都是有着杀意凝聚。
显然，就连性情温和的他，也被对方的举动彻底激怒。
“鲲鹏前辈你身法独步天下，若不这么做，岂能将你骗入此间？若将前辈你留在此处，他们的死就是有价值的，可以说是为我魔族立下大功。”
诡影藏在那团阴影中，看不清面目，只有阴森的声音传出，言语中充斥着无尽讥讽的意味。
他们虽然也活了一些岁月，但鲲鹏乃远古神兽，早在万年前就有着赫赫的威名。
当对方遨游天地时，他们两个还没出生。
虽然阵营不同，鲲鹏却当得起他一声前辈之称的。
鲲鹏更加愤怒，不过他虽然愤怒，却感受到自己受到血色纹路的压制，实力受到影响。
如若是单个的血色纹路，即便玄妙，对执掌因果的他倒不算什么，不难驱除。
但麻烦的是，这道纹路与此间黑暗漩涡的特殊环境相得益彰。
因为黑暗漩涡的存在，血色纹路变得难以驱除，并能压制他的修为。
因为血色纹路的存在，仿佛在他身上开了一个伤口，黑暗漩涡更容易从他身体内抽取生机。
即便他站着不动，只要身在此处，自身生机都会流逝。
如果有剧烈战斗，生机的流逝将难以想象。
很显然，这是对方清楚他体内诅咒的情况下，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凶地，此地专为克制他而生，宛如天敌一般的存在。
“你二人为了对付我，真是用心良苦。难道，你们两个，就不怕死吗？”
鲲鹏愤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语气平静的问出这句森然的话语。
却如同一座不稳定的，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比先前更加的可怕。
诡影桀桀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前辈你在远古时期威名赫赫，身法之妙，天下独步，如果你在全盛时期，我们两个堪堪参悟因果的晚辈，根本没资格与你相比并论。”
“可后来，你中了古魔大人临终前的诅咒，实力毫无存进，生机更是严重流失，这种情况下，我等动用手段，或许就能将你永远留下呢…”
“别废话了。”
说到这里，血棘不耐的打断道，旋即血瞳看向鲲鹏，讥道：“鲲鹏，这道血咒，乃是我血棘亲自布下的，你先前那些妖族同胞，也都是惨死在我手中，难道你不想与我等大战一场，为他们报仇？”
鲲鹏看了这片被黑暗漩涡笼罩的恶劣环境一眼，旋即冷笑：“为他们报仇，就在这？”
他的确是要为之前那几个素不相识的小家伙报仇，却绝不是在这个地方。
此处他实力受到压制，战斗的越激烈，生机流逝的越快，他又不蠢。
就算要报仇，也大可以先离开此地。
一念至此，他身上便有一团神秘的灰色雾气蔓延开来。
看似与楚天修炼过的传承相似，却又本质的不同。
这灰色的雾气，竟似连因果都能超脱。
旋即，他便对所处的漩涡视而不见，化作一团灰雾，直接向漩涡外飞去。
虽然漩涡中有着封锁空间之力，一般因果圣者也休想出去，但他是鲲鹏，身法独步天下的鲲鹏，无拘无束，超脱物外的存在，最擅长的，就是无视空间一道的封锁。
然而，这次无往不利的身法却遭到阻碍。
灰色雾气撞入漩涡外岩，有一瞬间的虚化，但最终还是显露出来，漩涡陡然加速旋转，将他的身影反弹回来，颇为狼狈的弹落地面上。
他眉头一蹙，继续化作一团灰色雾气，向四面八方突围，但每一次都被反弹回来，犹如一个弹性很好的皮球，以惊人的速度，在狭**仄的空间内不断来回反弹一般。
无论怎么反弹，都无法冲出空间之外。
对他的举动，诡影、血棘没有丝毫的阻拦，都是好整以暇的等待。
鲲鹏速度极快，短短几个呼吸，便试验了无数次，最终身影回到远处，眼神略显凝重，脸上也显露出英雄迟暮的味道来。
他察觉到，由于体内挥之不去的诅咒，他生机经过千万年的流逝，原本圆满，超脱出现了某种缺陷，因为缺陷的存在，他此次都在突围的过程中功亏一篑。
“前辈，放弃吧，我等处心积虑，准备良久才有了今日，必要将你留在此处，岂容有失？”
诡影得意的大笑，那团原本只有常人大小的影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其所在的那片天地尽化一道巨大而狰狞阴影，无视空间一般，身形扭曲着，向鲲鹏张牙舞爪袭来。
在他出手的同时，血棘也是眉头一挑，傲然道：“鲲鹏，你纵横天地多时，然今日便是你毙命之时。”
血棘右手探入虚空，整个手臂都融入虚空，在他和鲲鹏之间便出现了一道虚空镜面，有血色藤蔓从虚空镜面中钻出，向鲲鹏缠绕而去，血色藤蔓的外表，生出荆棘一般的锐刺。
此间漩涡天地与血印相得益彰，压制之下，鲲鹏也无法轻易趋避对方攻击。
既然无法趋避，那便不必趋避。
虽然心中已隐隐察觉到不妙，知道自己或是难逃此劫，但事到临头，鲲鹏终究没有沮丧和绝望，神色反而一片平静。
“也罢，今日拼的性命不要，也要与你们玉石俱焚。”
一念动处，鲲鹏狠狠一掌向前方虚拍而去，灰色雾气覆盖而来，形成两道威能可怖的掌印，和对方的攻势硬撼在一起。
毁灭性的冲击波蔓延开来。
三位执掌因果的圣者的大战就此展开。
血棘提前设下的血咒，除了压制实力外，还有一桩妙用。
那就是战斗一进入白热化阶段，就会在鲲鹏体内生出层层倒刺，战斗持续的越久，越能感受到尖锐的刺痛。
那是就算超凡入圣，执掌因果的圣者也无法无视的刺痛。
不过，这刺痛更加激发了鲲鹏的怒气，他反击手段的猛烈，也是完全超乎了诡影、血棘的预料。
毕竟作为万年前就纵横天地的上古神兽，即便万年来修为没有存进，即便身中诅咒，生机流逝万年，大为衰减，又被他们困在此处，其手段也是要超乎他们想象的。
而此时，黑暗魔渊第十六层某处，楚天感受到一道凶兆，便熟门熟路的，对凶兆所在之地顺藤摸瓜。
但在得知凶兆之地位于第十七层时，不由陷入了犹豫。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惨烈的结局
楚天陷入犹豫，是因为第十七层已经是黑暗魔渊的前线，其中更是有着掌握因果的大能坐镇。
虽说他的剑道和实力与日俱进，就算在第十七层也未必不能施展蕴含一丝因果的修罗第九斩。
但这种事没经过检验，谁知道他能不能在其中将此斩重现。
就算能够，也只是一丝因果之力，与举手投足皆为因果的因果大能，是没有丝毫可比性的。
总归，第十七层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险地。
“姐姐如果前往第十七层，应该会和我说，何况前几天聊时，她还在第十六层，不会是她，这凶兆的感应，未必是与我有紧密关联的人，要不还是算了？”
楚天正犹豫时，突然有了新的感应。
似乎不前往这凶兆之地，要错过一桩天大的机缘似的。
“怎么回事，这轮回天心诀不但能够感受到风险，莫非还能感受到机缘不成？”
楚天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时间多想，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要去一趟。
他打定注意了，大不小小心一点就是了，一旦遇到危险，就第一时间将虚通神前辈请出。
打定主意，他便化身天地，消失在此间，前往虚空另一端第十七层的凶兆之地了。
第十七层。
将一方天地封锁在内的黑暗漩涡，已没有先前一般强大。
这意味着其中黑暗力量的削弱。
这方凶地对因果圣者的压制也绝非没有代价。
高强度的战斗一旦展开，黑暗力量都要保持对鲲鹏高强度的压制，自然也是消耗严重。
当然，与此同时，其中战斗的鲲鹏的体能也是消耗严重。
鲲鹏、诡影、血棘三位因果圣者的战斗已进入即将分出胜负的后期。
在他们酣战时，他们所在远处，天地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动，然而，实质上却多出一道身影藏匿在虚空深处。
自然是感受到凶兆赶来的楚天，当然，意识到此行可能有危险，他多留了一些心眼，来到这片地带后，并没有立即现身，而是藏匿在虚空中，并将周围天地规则扭曲，小心翼翼消除了自身的存在。
若是平时自然难逃因果大能的法眼。
但其时，鲲鹏三个都杀红了眼，焉有功夫将他藏匿的虚空仔细的搜索，所以倒是让他潜伏其中。
潜伏在虚空中，感受到远处的波动。
楚天不由骇然。
这种波动，让现在的他都是感到战栗。
而且，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时战斗应该已是进入了尾声，双方体能都消耗大半，如若都是全盛时期，强大之处将会超出想象。
先前轮回神族一役，霸天等人虽有出手，但当时楚天自己也没闲着，没有时间瞻仰因果大能的风姿，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因果圣者之间的交锋。
还真是可怕。
在这样的交锋中，他明显察觉到，他掌握的绝学虽多，但除了蕴含着一丝丝因果的修罗第九斩外，其他任何手段在因果圣者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因果的本质，就是我打你，你一定会受伤，近乎无视因果一下的任何防御。
能抵御因果的，只有同样的因果。
如果只是蕴含一丝丝因果的修罗第九斩，有可能被修为精深的同级强者以浩瀚的圣力抵挡。
虽说因果高于规则。
但如果分量太少的话，如果圣力布置的手段强大到一定程度，量变引起质变，也有可能对一丝因果稍有抵挡。
但对举手投足皆为因果的因果圣者来讲，却是当无可挡。
因果大能执掌因果，就如同一般圣者掌握规则，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就算能挡住一丝因果，也不可能挡住两丝三丝，乃至大量因果。
“我还是低估了圣者之间的差距，掌握因果就已然强大如斯，那因果之上的本源呢，掌握本源又是何等风采，小静能在那个年纪，就掌握本源，并能战胜传言中最强的天魔圣巫，这是何等的精彩绝艳。”
“我不知何时，才能赶上她的脚步，而要将她从彼岸救活，恐怕还要将本源层次超越，不知又到何年何月，小静，我真的不知到了何时，才能再度与你相见。”
就算以楚天的心性，也不由感到茫然。
虽然他依然超凡入圣，并在这一层次也算战力一流的存在，但在超越本源这个宏伟目标面前，依然如同星空下的凡人一般渺小。
恍惚间，他仿佛变回了那位还没踏入武道之路，面对粲然星空只能抬头仰望的懵懂少年。
尽管心怀梦想，尽管心怀希望，但星空和他之间的距离却大到令人胆寒。
而在这时，战斗已进入决胜负的时刻。
神秘灰雾充斥的天地，与血色，邪影充斥的天地碰撞。
仿佛光与暗一般对峙。
天地破碎。
毁灭性的冲击波爆发开来。
如龙卷一般席卷。
却不知比一般的龙卷恐怖多少倍。
将楚天的思绪打断。
楚天注意到这般波动，不由感到牙酸。
就算是他，如果不是这么在远处暗中观察，而是在近处遭到波及，恐怕都会九死一生，当场陨落吧。
即便距离稍近一些，也会面临遭到重创，乃至躯体湮灭的风险。
这次波动，远胜先前任何时候，虽然猛烈，却有种破釜沉舟般的惨烈。
这是这场战斗的最后一击。
波动消弭后。
滚滚烟尘蔓延开来。
烟尘散去。
三道身影出现在楚天面前。
先前激战时不断爆发的恐怖波动，甚至能够隔绝圣境的感知。
激战消弭下来后，楚天才察觉到，其中那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因为先前修炼过诸多鲲鹏传承，他心底很快就有了某种明悟。
“鲲鹏，这是鲲鹏前辈，难怪我会感应到凶兆。轮回天心诀这次倒不算是牵强附会。”
楚天感到心灵震撼。
当然，虽然认出鲲鹏前辈，他也没有冒失的现身，毕竟现在胜负不明，若胜的是对方，那他在两位因果魔圣面前现身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仔细的打量三人。
在他感应下，这三位远比他强的大能都是油尽灯枯。
尽管如此，他依旧保持小心翼翼。
看似油尽灯枯，但回光返照的一击，也未必无法给他造成性命威胁。
因果圣者，就是这么可怕。
是以他依旧不现身，保持暗中观察。
鲲鹏、诡影、血棘三圣也是视线对视。
对视了一会儿，诡影所在的那团阴影之上，已是有着一道道裂缝蔓延，在不断响起的咔嚓声中，如蛛网一般蔓延交错，这团阴影终于崩溃。
消失于无形。
露出一个手型瘦小的魔族男子。
他看向鲲鹏的双目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生机已经流逝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力量。”
不甘的话语落下，他的躯体寸寸崩溃，留下一道圣息。
那道圣息，与普通的圣息截然不同，蕴含着因果的力量。
比一般圣息更加坚固。
即便如此。
那道圣息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
这道圣息彻底消失。
血棘身体一晃，出现一道道裂缝，宛如一个支离破碎的瓷器，但最终没有破碎，有猩红的魔血不断从裂缝中伤口中流淌出来。
他勉强维持站立，眼露震撼的看向鲲鹏，虽然阵营不同，他的魔瞳中甚至都浮现出一抹敬意。
“不愧是昔日纵横天下的远古神兽鲲鹏，生机衰减到这种程度，在此处受到压制，又中了本圣血咒的情况下，以一敌二，尽然还能将诡影歼灭，不过，这场战斗，终究是我们赢了。你体内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吧。”
血棘缓缓说道：“即便本圣不出手，将你留在这，你怕是也活不过今晚吧？”
闻言，鲲鹏没有反驳，眼神却暗淡了下来。
他现在生机全无，完全是个死人，等于普通人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万年的消耗，他生机本就所剩不多，又经过今晚的极致，已经是绝对的油尽灯枯。
他的寿命的确已然走到尽头。
“虽说你活不过今晚，但本圣做事，一向慎重，我虽然伤重，只能算是苟延残喘，却勉强还有一击之力，这就送你上路吧。”
血棘一步迈出，身上伤口便喷出鲜血来，他眉头微皱，没理会这个，一步步艰难的向鲲鹏走去。
如墨夜色下，他的阴影在鲲鹏眼瞳中不断放大。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识时务的血棘
面对渐渐走来的血棘魔圣，鲲鹏虽然双目暗淡，心中却没有什么惧怕。
诚如对方先前所说，即便其不动手，他体内油尽灯枯，不到半个时辰，这副身躯便会消失，他的圣息也持续不到今晚。
过不了今晚，他必然会陨落此处。
并不是今晚给他造成的伤势有多么大，体内诅咒持续到万年，不愿与诅咒妥协也要自由翱翔的他，生机已经流逝了万年，能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已算是奇迹了，焉能要求的更多。
是以，他并不惧怕，而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最终，他还是没能带着这两个烦人的家伙一起同归于尽，没能为被无辜牵连的几个小家伙报仇。
在他感到遗憾时，随着战斗的结束，黑暗漩涡中的能量也消耗的极致，再也难以维系，漩涡分散开来，此地空间解除了封锁。
虽然如此，鲲鹏却没有遁逃的力量，他站在这，已是费尽了全部力气。
何况，就算能逃走，他也没有遁逃的打算。
他知道此时的他是真正的生机全无。
对方不出手，他也会自己陨落。
既如此，逃与不逃，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在血棘向鲲鹏步步逼近过去时。
那方隐匿的虚空中。
楚天盯着同样状态不佳的血棘陷入沉吟。
“就算他现在看上去状态很惨，但因果圣者不可有丝毫的小觑，说不定，他还有威胁我性命的能力。”
“不过，我未必没有威胁到他的能力，平常大概不可能，但我能感觉得到，此时的他，真的非常虚弱，若我施展修罗第九斩，又很大几率能将他重创，将鲲鹏前辈救下。”
“这么做依然要冒极大风险，不过，我既修鲲鹏传承，便算是得了鲲鹏前辈的恩惠。”
“他今日有难，即便冒些风险，我也要救他脱离险境。”
也不只是层次不够，还是局势紧张，楚天还没察觉到鲲鹏早已生机全无，很快就做下决定。
“现在这距离，有点太远了，要再接近一点，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浪费了就死定了。”
楚天心脏碰碰乱跳起来，但他尽快平复心情，保持潜伏状态，握紧了早在来前就已取在手中的冰流剑，迅速向血棘鲲鹏所在之处欺近。
他这样的逼近，若在平时状态，必然难逃血棘的法眼。
但此时，因为彼此两败俱伤，鲲鹏，血棘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血棘是有些多余注意力，却也是全放在鲲鹏身上。
毕竟这可是远古时代就纵横天地的神兽。
尽管生机全无，但如若在临终前将他一起拖下水，那就亏大发了。
因此，他才没有一下子就接近。
一步步渐渐接近，其实也是对局势的一种判断和观察。
不料倒是给了楚天充裕的接近时间。
眼见血棘渐渐接近，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鲲鹏心里浮现出最后一抹遗憾。
最终，还是不能在这天地间，自由自在的翱翔了啊。
中了诅咒后，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因此，他就尽可能多的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的踪迹。
无数人以各类传承记载着他的踪迹，却没有那个能真正得其精髓。
甚至，他在遨游江河湖海时，也会留下一些血脉。
但这些血脉之中，也没有出现能接近他这个层次的。
毕竟要将鲲鹏传承修炼到他这个地步太难了。
即便要接近他的层次，也得是超凡入圣层次才行。
而圣者不是大白菜，不是说遇到就能遇到的。
即便他的那些分支的后辈，也只是继承了他少部分的血脉力量，并不能完整传承他衣钵。
所以，最终的遗憾，就是他引以为傲的身法没有真正传承下去。
“今日之后，真正的鲲鹏一道，就将在圣武大陆上绝种。”
他不无黯然的想到。
血棘在他身前站定，经反复观察，确定他没有反抗之力，便冷笑道：“前辈，原来你的境况和表面一样差，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他周身恐怖气息升腾。
与此同时，楚天判断下距离：“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成功啊。”
他双目决然，身形便从隐匿状态浮现出来，九尾灵妖变等诸多加持手段施展，浩瀚的气息几乎连天接地，化作可怖的剑气。
他眼神血腥，脸色冷酷，宛如化身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双手持剑，缓缓举起。
随着举起的瞬间，一股威压竟是向血棘笼罩而去，将此处天地先行封锁。
他很快便熟门熟路登上第八道台阶，正向往上登时，却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压迫。
第十七层的压迫，要比先前还要强大许多。
虽然他估摸着，就算在该层，他也能重现修罗第九斩。
但终究是猜想，真正试验还是第一次。
“给我滚。”
一心将鲲鹏救出，楚天感受到这压制来碍事，便在心底含怒咆哮了一声，恐怖的修罗剑气浓郁剑气，化作一道道明亮耀眼的剑光几欲照耀天地。
他骤然踏在第九道台阶之上。
他双手持剑，剑刃之上，有着浩瀚的天地之力凝聚。
附近天地都是枯萎了下来。
似乎这片地带的天地元气都被此剑抽干。
冰流剑上，寒冰般的剑芒流转，血棘惊恐的发现，那丝剑芒里，竟然有着与对方修为不相符的因果之力。
“什么，因果之力，这怎么可能？”
血棘大吃一惊，露出如丧考批的表情。
当然，若是平时，就算见到因果之力，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毕竟他可是堂堂执掌因果的圣者，凌驾于黑暗魔渊诸多魔圣之上的大能。
但毕竟他此时状态凄惨之极。
虽说因果魔圣施展因果，如普通人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但普通人如若奄奄一息，连吃饭喝水也未必能自理的。
血棘此时实力下滑严重，虽然有着送生机全无的鲲鹏归西的能力，但若要他凝聚因果，还是如同要求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普通人自己吃饭喝水一般，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不管是那个境界，因果，只有因果才能抵抗。
“等等，本圣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血棘立马认清了现实，向楚天妥协。
可见此魔也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英明之辈。
楚天将宝剑向他虚空斩出，蕴含一丝因果的那道剑光没入虚空，天地向血棘迅速枯萎而去。
空间被封锁，又被修罗剑威震慑，萎靡状态的血棘无法逃脱，只得将残余的圣力调用而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尽管只是残余圣力，却依然相当浩瀚，形成层层藤蔓见他身体宛如蚕茧般层层包围，藤蔓之上生出尖锐倒刺。
看上去仿佛兵马俑一般。
堂堂因果大能，这般如临大敌，未免有些搞笑。
但血棘自己就是因果圣者，比旁人更加明白因果的可怕，以他现在的状态面对因果之力，是真的有陨落的危险的。
天地从血棘、鲲鹏身边枯萎过去。
很有灵性的没对鲲鹏造成任何伤害。
但作为敌人的血棘就倒霉了。
将他如兵马俑一般层层包裹的藤甲寸寸湮灭。
其下的魔躯也是湮灭。
圣息也是暗淡了下去。
但最终没有彻底湮灭。
并不是什么黑暗力量的庇护。
而是对方原本就是因果大能，就算是萎靡状态，圣息的存活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圣者能够媲美的。
修罗第九斩中，毕竟只是蕴含一丝因果，对方又防御得当，所以才幸免于难。
因果大能的确可怖，即便以化作一道无比暗淡的圣息，也是有一道怨毒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小子，本圣记住你了，等我伤好了再与你算账。”
血棘魔圣放下一句狠话，便化作一道流光迅速远去，在远处融入天地消失不见。
狼藉一片的战场上，只剩下楚天、鲲鹏两个。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临终赐法
目送血棘魔圣残留的那道血色圣息远去，消失，楚天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动作。
因为那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他还能再发动一次修罗第九斩，他必然会尝试一下是否能将这位撂下狠话的魔族大能彻底留下。
可惜他有这个心，没这个力气。
何况，就算有这个力气，如若快湮灭时，黑暗魔渊再给对方来一层保护，那他岂不亏大了。
不过，重创血棘，楚天得到了应有的奖励，修为提升了一些。
比重创一般魔圣丰厚不少，却远远没有达到达到歼灭一位魔圣的程度。
消耗却是修养一天才能修复的过来的消耗。
大抵因果这次举动，只算是捡篓子，所以虽然重创的是因果魔圣，奖励却只有这么多。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理解，这奖励来自天道，那天道未免也太灵性了些，竟然不像一个没有生命的规则，而是犹如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又来了。”
楚天暗暗头痛。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就算在这个世界上天道真的存在，也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规则的东西，充其量比已知的规则，因果，甚至本源都更加高级罢了，与生命体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存在。
看来，他最近是有些太神经质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着实是天地大变以来，他身边发生的蹊跷的事太多了些。
譬如他会感受到这边的凶兆，及时出现在此处，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
轮回天心诀，委实是个能说的过去的解释。
正因为唯一将其修成的小静不在了，所以没人真正了解这门功法，所以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合理的。
如果拿这个作解释，那就再何时不过了。
是谁？
天道吗？
一念至此，楚天便不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想取出某个念头，那个念头反而会在心底植得更深。
他仿佛感受到他的背后，在谁也看不到的阴影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冥冥中操纵这世间的一切。
不单单是在操纵他，而是在操控这座大陆上的所有人。
就在楚天陷入沉思时，劫后余生，鲲鹏看向楚天的神色也产生了几度变化。
从惊讶，到欣慰，到感激，再到万物归于平淡的释然。
他已做好陨落在血棘手中的准备，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救下。
感受到这年轻人如表面一般年轻，年轻的程度让他震惊。
他委实没有想过，有人竟然能在这个年纪超凡入圣，并且在绝招中能蕴含一丝因果之力。
即便是万年前灭魔之战中应劫而出的强者们，也做不到对方这个程度。
“果然，战时就是英雄辈出的时候，如今灭魔之战再启，我方能多出如此一位盖世人杰，实乃大陆之幸。”
“在他体内，我能感应到鲲鹏一道的力量，他对这一道的了解虽然稍显稚嫩，但已经有模有样了，且能加入自己的理解，很不错。”
鲲鹏虽然奄奄一息，但上古神兽的眼力还在，自是能看出楚天的不凡，最为鲲鹏一道的源头，他能清晰感应到，楚天在这一道上的造诣。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怔。
这个青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性命垂危时出现，不正是不愿鲲鹏一道没落的见证吗？
对方，不正是他千万年来，苦苦寻觅而不可得，鲲鹏一道的最佳传承者？
虽然鲲鹏身为纵横天地的上古神兽，不喜群居，独来独往，别无喜好，自喜自由自在，他素来不信神，但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上苍，神明这类的东西的确存在了。
若非如此，他和对方怎么会有这宿命般的相遇？
一念至此，他感到释然。
他的躯体产生变化，由灰袍男子的人形，化作楚天在传承中无数次见过的鲲鹏本体。
与他记忆中既类似，又有天翻地覆的差别。
类似指的是那古老超然，但在遭到束缚时，却不惜一切去打破的独特气质。
不同时，在这特质上层次不同。
就如同他习练过的修罗斩一样。
他先前对鲲鹏一道的参悟虽然精深，而后在境界提升后又有了不一样的蜕变，但仍处于三四阶的地步，而对方已是屹立于至高的九阶之上。
境界上差太远了。
然而，在楚天的感应中，对方原本该圆融的鲲鹏一道上，却有一道缺点，这让他颇为遗憾，正因为缺陷的存在，使这原本该圆满的道不那么圆满。
当然，他更在意的是，对方此时就像一个只会泄气不会进气的破碎的气球，生机无时无刻不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鲲鹏前辈，你的身体。”
楚天感到有些难受，便是问道。
“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用管。”
鲲鹏漫不经意笑道：“小友，老夫时间不多，愿将鲲鹏一道传与你，你可愿接受？”
“让我先治好你的身体。”
楚天手掌伸出，不灭圣纹凝聚而出。
“不用白费功夫了，老夫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没救的，就算执掌本源，踏入圣者第三境的绝巅强者至此，也救不了老夫。”鲲鹏笑道，然而温和双眸中却浮现出一抹欣慰。
虽说对他而言，只要将鲲鹏一道传给大陆一方，便能释然，但传给正义的人，无疑要更好。
他掌心的不灭圣纹释放出不灭之力，这等力量，不知比他刚刚入圣时精纯玄妙多少倍，形成光罩将鲲鹏庞大身体笼罩。
然而，过了会儿，不灭光罩便消失，楚天收回不灭圣纹，一脸遗憾的向鲲鹏道：“前辈，您的情况，我无能为力，您有什么话需要吩咐？”
“没什么，只是先前我在天下留下一些血脉，如今还存留几支，如今战端再起，如果以后小友你遇到他们遇难，若是力所能及，就随意支援一下，也不必为此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鲲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那些后裔，顺**代道。
“前辈放心。”楚天点头。
漫说对方愿将鲲鹏一道传他，就算不传，看在过往修炼过鲲鹏传承的情面上，若鲲鹏后裔遇到难处，他知道了，力所能及情况下也没法袖手旁观，更别说现在。
“不说这些了，小友，你可愿意接受我鲲鹏一道的衣钵？”
鲲鹏有些紧张的问道。
对无拘无束爱自由的他来说，后裔的生死他虽然提及，却也没有如何牵挂，在他看来，这种事是万万抵不上鲲鹏一道的传承重要的。
“多谢前辈赐法。”
楚天神色凝重的行了一礼。
鲲鹏放心，在他的吩咐下，楚天在他庞大的身躯之旁蹲了下来，将右手覆盖在他的头上。
鲲鹏便化作一道光影。
宛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
自身对鲲鹏一道的领悟，便通过一种独特的传承方式，向楚天传承过去。
这种传承与静雪的传承不同。
后者是传承部分力量。
而这次是传承对鲲鹏一道的领悟。
鲲鹏光焰熊熊燃烧间，楚天稳步继承着鲲鹏一道传承，与此同时，万年前便纵横天地的上古神兽鲲鹏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脑海涌来。
记忆的起源，便是他曾经在鲲鹏真意三境界中见到的那一幕。
由自由自在，温和的鲲，到不甘束缚，愤怒而锋锐的鹏，再到在九霄之上超然翱翔的鲲鹏。
获得肆意飞翔的能力后，每一天，楚天都能看到鲲鹏在广袤天地间自由自在的翱翔，同时感受对方的愉悦心情。
他知道对鲲鹏前辈而言，像这样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翱翔便是天地间最愉悦、美好的舞蹈。
他就这样的翱翔着，什么也不能拘束，什么也不能阻碍，直到万年前战端开启后那宿命般的一天的到来。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因果丝线
万年前的灭魔之战。
与其他妖族不同，即便是面对大陆公敌魔族，鲲鹏也没有怀有太大的敌意，只是如今天一般，利用自己的身法和能力，去帮助一些陷入困境的同胞，并没有大肆杀戮。
虽说有过一些援助，但呈现的仍是一种置身于物外的超然态度。
并非冷漠。
而是鲲鹏自出生以来，除了对自身有束缚的事外，对其他情况都是淡然处之，不萦于心。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尽管如此，他依然被一些强大的魔圣盯上。
先前都是安稳无事，或有惊无险的度过，直到那宿命的一天，他遭遇了那位今天被称作古魔的那位上古魔圣。
那一战，双方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古魔当场陨落，但鲲鹏却中了对方临终前以残余生命力所下的恶毒诅咒。
身中此咒，鲲鹏体内生机会渐渐流逝。
一旦其展开昔日纵横天地的玄妙身法时，生机流逝速度会加剧。
对喜好九天之上翱翔的鲲鹏来说，这无疑是最残酷的诅咒。
如果他想活的足够久，就最好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但对鲲鹏来说，如果无法在天空翱翔，那他的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因此，即便在身中恶毒诅咒的情况下，他也从没有真正停止过自由的翱翔。
甚至，在身中诅咒后，这方面的愿望更加强烈。
于是，鲲鹏翱翔的时代便出现在大陆各处，他玄妙无妨的身影，出现在各个时期。
他的身影被有心人扑捉到，因为有心人水平的高低不同，便形成了今日人们所能看到各种品质的鲲鹏传承。
通过鲲鹏的心情，楚天仿佛看到了，当不可抗拒的熊熊之火熊熊燃烧时，鲲鹏宛如飞蛾般在其中舞蹈。
即便明知飞舞的越快，就会越快的被烈焰燃烧乃至吞没，那玄妙的舞姿依然是那样的超然，洒脱。
不自由，宁勿死。
没有什么能阻碍鲲鹏的翱翔，即便死亡也不能够。
从鲲鹏身上，他感受到翱翔的强烈愿望。
就如同他要成为绝世强者，救回小静的愿望一样，鲲鹏也无比向往自由。
不自由，宁勿死。
鲲鹏在宿命之火中依然超然、洒脱、乐观的身姿，化作楚天心底最绝美的舞步。
他和鲲鹏之间突然就有了某种难遇知音般的理解。
有了这份理解，他鲲鹏传承接受的更加顺畅无碍。
熊熊燃烧的光焰中，鲲鹏关于自身之道的领悟，稳定而深入的传向楚天。
同一层另外一座魔山上。
一道血红色圣息停驻在一道苍老的魔影之前。
那道魔影一头绿发，弯腰驼背，却手持一柄权杖。
赫然便是先前在轮回神族事件中有过出场的瘟魔。
另一位已然参悟因果的魔族大能。
而那道血红色圣息，则是在楚天手底幸存下来的血棘。
血棘虽然只是一道圣息的弥留状态，竟然也是沟通无碍，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带着一丝怨毒告知瘟魔。
虽说他堂堂一位因果大能，被一看就是新晋的圣者重创很丢人，但这和他对楚天的仇视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先前对楚天所说伤好了再算账，其实是一种迷惑性的话语。
以他伤势，要修复完好，必须得花费很多年时间。
君子报仇不隔夜。
他才不会等那么久。
所以，他遁逃后，第一时间便找上瘟魔这位好友。
“瘟魔兄，此子阴险狡诈，可恶至极，而且年纪轻轻，就有了威胁我的能力，不容小觑，请你务必要帮仇。”
血棘咬牙切齿的说。
他当然知道，瘟魔也有人类阵营的高手纠缠，就是坤神族姬元那个老家伙。
但在他看来，像楚天这么明确的目标，瘟魔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其找到。
同为因果层面的强者，姬元早晚会对这种举动有所感应，但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上瘟魔，在此之前，足够瘟魔将此子斩杀了。
就算对方参悟的剑法中蕴含一丝因果，也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倒不是小看楚天。
而是因果圣者本来就有这个能力。
虽然血棘先前自己被楚天打的很惨。
但那是特殊情况。
在此之前，他因为和鲲鹏大战，几乎已经油尽灯枯，连因果都无法施展了。
而瘟魔此时是全盛状态，如若能在姬元找上门之前对付楚天，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瘟魔颇为讶异，笑道：“桀桀，血棘，没想到你竟然被一个后辈暗算了，还真是丢我们这些人的脸啊。”
血棘虽然知道瘟魔言语刻薄，必然会这么说，但还是有些生气，冷哼一声，便化作一道血光向远处飞去。
受到这种伤势，他当然是要找地方好好疗养了。
他还知道，瘟魔这老家伙个性就这样，接下来不用他说，对方应该也会对付楚天。
“也罢，我瘟魔若不制裁你，我等因果大能或许会被你小看了，你就让小命来明白这个道理吧。”
瘟魔怪笑一声，微闭双目。
是今晚打伤血棘这条线吗？
参悟因果后，强者会拥有不同于一般超凡入圣者的特殊能力。
就是顺藤摸瓜，寻根求援，只要与其产生了因果，便会如附骨之蛆一般，无法摆脱。
正因如此，因果大能以上，才有了牵制之类的说法。
像这种强者的斗法，空间距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有了两大阵营因果以上大能互相牵制，制衡的说法。
即便是超凡入圣的圣者，有时候空间，距离也会阻碍其视线。
但如果是参悟因果的大能，空间距离之类的东西，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一层次的强者，能够看到与自己关联事物的因果。
譬如这次事件，楚天偷袭了血棘，两人产生了因果，血棘告知了瘟魔这件事，楚天和瘟魔之间便通过血棘产生了关联，瘟魔自然可以通过他重创血棘这件事，将他此时所在推演出来。
所谓因果，也有时限，如若过去数年，十数年，未必不会变淡甚至消失，但这段时间，足够他杀死对方不知多少次了。
瘟魔微闭双目，放弃现实世界中的视野，他心神中便构筑出一道道丝线了，这是因果一般的丝线，丝线上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一道道光线纵横交错，宛如天罗地网一般。
天罗地网无限蔓延，一点点通往未知之处，点亮了未知的黑暗。
某座魔山之下，那熊熊燃烧多时的光焰终于消失。
但最后一缕光焰钻入楚天体内。
他右手空空，没有了先前抚摸鲲鹏脑袋的触感，睁开眼来，面前已是空空如也。
眼前已不见鲲鹏前辈的身影。
这位万年前便纵横天地的上古神兽，已是在给楚天留下传承后，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楚天继承了鲲鹏一道的力量，他略一动念，全身圣力流转，渐渐转化为一种超然之力。
仿佛不受一切束缚的超然。
虽然和先前他习练的类似，但他感应中，不知比先前玄妙多少倍。
这就是鲲鹏前辈的力量吗？
他不由感慨。
他非但继承了鲲鹏一道的传承，而且体能全复，先前施展修罗第九斩的消耗尽数恢复。
显然是鲲鹏在临去前，注意到他状态不佳，将这个问题解决。
楚天此时神采奕奕，就算再斩出一道修罗第九斩，也没有任何关系。
诚如先前感应，此行他得到天大的机缘。
虽然如此，他望着面前鲲鹏身影消失的方，心里空荡荡的有些难受。
鲲鹏前辈，你放心的去吧。
鲲鹏一道不会在我手里埋没的。
我已经知道了此道的要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而足以超然物外的强大实力，也正是我要追求的啊。
为了复活小静，为了保护家人，我必须做到这一步。
我和前辈你的志向，并没有什么冲突。
“鲲鹏前辈，您安心的去吧，从今以后，您的遗志就由我楚天来继承。”
望着空荡荡的地面，楚天神色凝重，低声立下誓言。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一道绿光
楚天因鲲鹏逝去，心情暗淡。
但在某一刻，他忽然就感受到了一阵阵莫名的心悸。
犹如本能反应一般，他微闭双目，来到一方奇妙空间。
那空间中一片黑暗。
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有着宛如天罗地网般的丝线从未知处蔓延而来。
这一根根丝线上，都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因果的味道。
循着一根根因果丝线寻觅而去，他最终将心神都向丝线另一端的尽头处。
只见彼处的黑暗渐渐散去。
他能看到一座魔山之上。
有着一位弯腰驼背，一头绿发的魔影。
一见到对方，楚天不由骇然变色。
他曾在轮回神族时间中见过此人，正是当时天魔圣之下，魔族一方领袖彼方诸圣的两位大能之一。
他知道这位魔族老者名叫瘟魔，乃是一位实打实的因果圣者。
在明明的虚空中，楚天和瘟魔的心神无形中碰撞在一起。
楚天能看到，在他感应到对方的一瞬，对方便睁开眼来，一双绿瞳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不好！”
楚天再顾不上替鲲鹏前辈感伤，身形融入天地，转瞬间便消失无踪，消失在这片天地，倾尽所能，疯狂的逃窜。
他并没有立即向第十六层逃窜。
第十六层是安全地带，这是正常情况。
但他如今已经被瘟魔这位因果圣者盯上，就算返还，也是无用，说不得还会给该层的大陆一方带来一场灾难。
能抗衡魔族因果大能的，只有己方的因果大能。
而己方因果大能，都在这一层中。
楚天圣者感知笼罩进去，并没有在他感知范围内发现因果大能存在。
毕竟此间地域广袤无比，整个阵营也没有多少因果大能存在，一时间怎是他说感应就能感应的到。
他也无法，只能全速遁逃，一面遁逃，一面感应有没有能支援他的己方大能存在。
“他竟然能感应到我，可他又没踏入因果之境，究竟是怎么感应到我的？”
瘟魔老脸上满是愕然，但他没有多做犹豫，身形一闪，便跨越不知多少万里，竟是瞬间出现在楚天接受传承的那座魔山之下。
如果楚天没有第一时间逃走，必会被这位因果大能堵个正着，那可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逃的倒是快，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走吗？你太小看因果层次的力量了，桀桀。”
瘟魔再度感应楚天所在。
此时他们结下的因果更深，无须微闭双目，只是略一动念，那因果丝线便重新缠绕楚天。
大概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楚天提前感应到，他心急如焚，不断变幻方位。
可这时他们真正结下因果，不管楚天怎么变换方位，因果丝线都死死缠绕他，丝线的另一端持在瘟魔手中。
就好像落入蛛网的昆虫难免葬身蜘蛛之口，脖子里缠上丝线的牲畜无法逃脱牧人的掌握一般。
楚天也无法摆脱瘟魔的掌握。
以因果之能，放牧诸圣，所谓因果层次，竟是恐怖如斯。
所以说，诸圣在遭遇因果大能时，最佳手段就是尚未结下过深因果之前，速速撤退，又多远跑多远。
否则若等种下因果，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对方也能通过因果关联，瞬间出现在你的身边。
既然已与楚天结下因果，那在他看来，楚天就仿佛待宰羔羊。
被他用因果丝线系着，他若愿意，刹那间便能出现在对方所在处，并将其湮灭。
他看着苦苦挣扎的楚天，绿瞳中浮现出一抹残忍。
小子，这下你终于找到我等因果大能的可怕了吧。
桀桀。
他不单单是用丝线掌握楚天行为，另外一方，他感应到，源自他对头坤神族姬元也感应到异常，那个老家伙正用因果丝线在探知这边的情况。
可他也在不断用自己的能力，破坏对方的搭建。
虽说对方很快就能感应到自己所在。
但这个很快，也是相对的。
这段时间，足够他杀此子十几次了，何必急于一时。
他残忍的盯着楚天看，通过因果感知，楚天仓惶遁逃的模样，历历在目的浮现在他眼前，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旋即有些疑惑。
此子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呢？
原来，在楚天带着静雪，从轮回神族突围时，瘟魔曾见过他。
只是，比起他，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静雪身上，没有多余精力注意他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银发银瞳的相貌分外有辨识度，瘟魔都未必能回想的起来。
另一边，楚天遁逃时，或许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他也能察觉到身上的因果丝线。
虽然察觉到了，却对其无可奈何。
圣力，不灭圣纹，圣魂之力，种种力量，种种手段都尝试过了，却没能对其影响丝毫。
事实上，因果作为高于规则的力量，岂是那么好清除的？
如果不是因为轮回天心诀的玄妙，他甚至连身上缠绕的因果丝线都无法感应到，更谈不上将其毁灭了。
因果，本是无形无质之物。
在因果大能发出攻击时，会转变成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毁灭性力量。
可若只是用于感知的话，一般的圣者，是不能像楚天一样有所感应的。
“恐怕唯有修罗第九斩才有一线可能将其斩断了。”
楚天得出这个结论，却有些犹豫。
因为他目前只有发动一次第九斩的能力，发出一次后，万一还没摆脱对方的因果感知，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宰割了。
但是，即便是他第九斩上，也只是一丝丝因果，他觉得能一次斩断对方感知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过，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施展修罗第九斩时，他体内圣息却是有些异动。
竟是鲲鹏一道在异动。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楚天脑海中顿时灵光一现。
难道，连因果丝线也不能拘束？
一念至此，他便将体内圣力化作鲲鹏之力稍稍催动。
虽然只是稍稍催动，鲲鹏之力感应到外界的束缚，却仿佛感应到某种天敌似的，他体内传来一阵仿佛来自上古鲲鹏的怒吼，鲲鹏之力迅速弥漫他全身，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
这灰雾异常的飘渺，仿佛缠绕物外。
在灰雾出现的瞬间，那丝丝缕缕将楚天缠绕的因果丝线便开始崩塌。
“不好，这是鲲鹏道法，他竟是获得了鲲鹏一道的完整传承，血棘这个混账，不是说鲲鹏也是奄奄一息了吗，为什么还有将传承传给此子的力量？”
瘟魔老脸阴沉了下来。
他倒是不知，鲲鹏乃天造地设的上古神兽，天赋异禀，远非一般的妖圣所能媲美，就算是奄奄一息，也未必没有完整传功的能力。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到数息，那因果丝线已崩溃的差不多了，瘟魔眼神阴冷，森然道：“老夫既然来了，怎能空手而归，还是将你留在这吧。”
然后，他便是将手中权杖一挥。
令人作呕的瘟气便在权杖顶端凝聚成一道绿光，这道绿光中，有着远超修罗第九斩许多倍的因果之力凝聚。
瘟疫绿光无声无息没入虚空，并没有消失，而是由有到无，依循着不断崩塌的因果丝线寻觅楚天。
由于因果丝线不断崩溃，那道绿光再从丝线中穿梭的过程中，其中的力量和因果都大量流失。
在因果丝线即将彻底崩溃的前夕。
虚空另一端，楚天面前的虚空出现某种波动。
一道瘟疫绿光陡然浮现，向他爆射而来。
其上虽然只是残留一丝因果之力，可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意义。
灰雾氤氲中，楚天眼神一凝，旋即变得血腥，脸色冷酷，宛如化身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
双手持剑，对着射来的那道绿光狠狠斩去。
剑光融入虚空。
不见剑光，只见天地枯萎而去。
枯萎的天地，最终和瘟疫绿光狠狠碰撞在一处。
恐怖的波动犹如龙卷一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