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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故梦听雨     聊斋之问道长生txt下载     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密见

    林诗茵并没有直接道出“镇国武馆”乃是异人府的真正所在,倒不是信不过兰剑,只是异人府不容有失,哪怕是身边的亲近之人,她也都从不曾让她们知道异人府的事情,能够让对方去办这件事情,这就已经给予了对方绝对的信任,异人府虽然不听从她的直接调度,但总归是默默守护雁北王朝的一股中坚力量,这些年也是有着异人府的存在,才让那些奸佞有所收敛,如若失去了震慑,那些奸佞势必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兰剑对于长安城可谓是了如指掌,那“镇国武馆”的名字,她亦是有所耳闻,在所有武馆之中,“镇国武馆”乃是最让她记忆犹新的,倒不是“镇国武馆”如何的强大,而是因为“镇国武馆”的这个名字,让她特意去了解了一些“镇国武馆”的详情,在调查了一番之后,她才发现,这武馆原来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武馆,并没有什么的出奇之处,甚至跟其他的武馆比起来,“镇国武馆”也是稍逊一筹的,大概的实力,只是处于所有武馆之中的中游水准。

    当初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兰剑不禁暗叹一声,真是浪费了“镇国武馆”这个名字。

    很快,兰剑便来到了“镇国武馆”之内,刘步荣在看到兰剑之时,神情不禁一怔,不过转瞬即逝,他在眨眼之间便恢复了常色,心里不禁暗道:“她来异人府做什么,难道是陛下的授意?”

    毕竟兰剑乃是陛下身边的亲近之人,对于这些情报,他当然不感到陌生。

    兰剑快人快语,不等刘步荣说话,她便开门见山道:“你们武馆可有一个名叫刘步荣的人?”

    刘步荣迟疑了一下,顿时认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对方能够指名道姓的讲出他的名字,也就只有陛下指派而来的这个可能了。

    “我就是刘步荣,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原来你就是刘步荣啊,那太好了,你们武馆里面可有一个名叫易安的人?”兰剑狡黠的偏头道。

    “啊?”刘步荣又是一怔,有些不明觉厉,如果是陛下让兰剑前来的,那陛下又是如何知道易安的,易安虽然不凡,但终究还是名不见传。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能直接过问,只能将这些疑惑暂且压在心里。

    或许,是他们之间本来就相识呢?

    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只是可能性极小而已,但并不排除。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你看。”兰剑这才想起来林诗茵先前的嘱托,然后迅速将信物交给了对方。

    刘步荣接过来打量了一下,见没有问题后,便又还给了兰剑,直到信物的出现,才彻底的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至于陛下找易安究竟所为何事,这就不是他要过问的了,他们异人府虽然不受陛下的直接调度,但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情,他们还是从不会拒绝的。

    紧接着,刘步荣便将兰剑的来意,告知了易安,只不过,有关于兰剑的身份,他终究还是没有直接点明。

    “先生,不知这位姑娘找我所为何事啊?”易安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子,不禁面露疑色,他可以肯定,自己跟眼前这位女子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交集,别说是对方,就算是放眼整个长安城,认识他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那对方指名道姓的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对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

    一时间,易安心里顿时布满了疑云,就怕对方来者不善,反正多一些提防之心,总是没错的。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女子竟还是一个修士,只是修为不是很高,只是初入筑基的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姑娘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是没有恶意的,你尽管放心前去便好了。”刘步荣干笑一声,他其实也很想知道陛下来找易安是究竟为了什么。

    “那好吧。”易安狐疑的看了刘步荣一眼,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对方应该还是不至于诓骗自己的。

    “你就是易安,易公子吧。”

    与此同时,兰剑也终于看见了跟在刘步荣近前的易安,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对方几万,她倒是要看看,就连小姐都要苦苦追寻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日,她对于易安的名字,可真是如雷贯耳了。

    就在前不久,陛下可是让她们差点搜遍了整个长安城的客栈,能让陛下这般看重的人,势必有着一些不同凡响的地方,只是单从表面来看,兰剑并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看到眼前的“镇国武馆”,兰剑却是联想到了什么。

    莫非对方乃是一个强大的武者?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却是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

    不是有许多高人,都是喜欢低调吗?

    想到这里,兰剑就连态度,都不禁对易安好了许多。

    等出了异人府之后,易安这才耐不住性子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公子称我为兰剑便好了。”兰剑浅笑一声,并没有隐瞒这些。

    “那不知兰剑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呢?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差错的话,那我们应该是素不相识的吧?”易安跟兰剑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易安的话音虽冷漠,却并未让人感受到厌恶。

    “不错,我们是不认识,但我们家小姐想要见你,等到了之后,你便全都知道了。”兰剑转过了身子,心里苦笑不已,对于易安的问题,她也只能搪塞过去,对于这件事情,小姐可是从来都没有提及过。

    “好吧,姑娘就在前面带路吧。”易安微微颔首,放弃了再追问下去的打算,反正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他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

    其实,在隐约之间,易安的心里有一种直觉,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并不能跟真相一概而论。

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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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趣盎然的街道之上,有一家质朴静谧名叫明月阁的客栈。

    时不时的有鸟儿落到客栈的屋檐之上,婉转啼鸣的鸟叫声透过外界的干扰,精准无语的落入了易安的耳中,客栈之内的环境,更是和谐安静典雅,仿佛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这里就是明月阁了,我家小姐就在上面等你,走,我带你过去。”兰剑没有想再多。

    ……

    林诗茵莞尔一笑:“好,你先安排梅剑守在寝宫之中,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按照老样子通报便好了。”

    说起来,她已经许久都不曾离开皇宫半步了,先前出宫的时候,她便让梅兰竹菊四位侍女之中的某一位,待在她的寝宫之中,如果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也能及时的通报。

    而且她不在皇宫之时,如果有人问起,也是身体有恙,正待在寝宫之中,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没有她的允许,还没有人能够涉足后宫半步。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林诗茵便带着兰剑向着宫门的方向赶去了。

    在临近宫门之时,便有镇守皇宫的禁卫军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这些禁卫军虽然认识兰剑,但对于一切出入皇宫的人,别管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哪怕是陛下的亲信,他们也都是一视同仁的,皇宫重中之重,可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

    “见过兰姑娘,不知车上的这位是?”禁卫军走上前去,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将目光看向了马车之中,兰剑虽然只是个侍女,但皇宫之中谁又不知,这梅兰竹菊四位姑娘,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她们的地位,更不是能够用官位来衡量的。

    兰剑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冷漠的样子,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直接掀开了马上的帷裳,便又迅速放下,从掀开到放下,只是一瞬之间。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快打开城门。”禁卫军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还是认出了马车之中女子的身份,准确来说,在场的诸位,没有听说过长公主名讳的,可是寥寥无几。

    长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只是一直深居简出,在皇宫之中向来极少露面,能够有幸得见长公主一面,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在几个禁卫军的视线之中,这几名禁卫军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老彭,那真是长公主啊?”

    “你刚才不都听见了吗?”

    “快说说,长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啊,究竟是不是传闻之中的那般美若天仙?”

    “嘘……慎言……这种话你都敢说,你不要命了!”被称作老彭的禁卫军一听,顿时谈之色变,这里可是皇宫,对方刚才的那番话,可是充满了大不敬,如果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那他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轻则丢了饭碗,重则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先是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之后,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方才也是一时口快,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收到老彭的提醒,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其实也只是对于那位充满了神秘色彩的长公主有些好奇而已,有关于那位长公主的事情,可谓是众说纷纭,但这些说法,却无一例外的都是对长公主的赞扬,甚至还有传闻声称长公主乃是仙履凡尘,并且得到了许多人的一致认可,这都是归根结底于林诗茵身上那股出尘脱俗的气质,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在她的面前,仿佛都变得黯淡无光,这是所有见过林诗茵之人的最真实感触。

    这种感受说不清,道不明,对方就仿佛不染一丝人间烟火,尤其是那双晶莹透澈的眼眸,就犹如浩瀚的星空一般,璀璨而夺目。

    对于城门下发生的这一幕,林诗茵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又不会跟那些奸佞一般的含沙射影。

    “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兰剑有些疑惑,小姐的性格,她也是知道的,这些年为了击败那些奸佞,小姐可是从来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对于那些玩乐的事情,小姐更是从来都不热衷,所以,这次出来,小姐一定有着什么特别的事情。

    “很快你就知道了,你先将我送到明月阁去吧,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等到了明月阁,我再跟你说吧。”林诗茵卖了个关子,看着兰剑好奇的模样,她不禁莞尔一笑,如果是平时,她方才或许就直说了,只是在恢复了真身之后,倒是恢复了一些少女的心性。

    “好吧。”看着林诗茵身上的偌大转变,兰剑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不过,看着小姐跟自己多了一些亲近的感觉,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如果这样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明月阁是一家酒楼,而且还是她开设在这里的,平日里,这里跟正常的酒楼无异,只是这里除了正常的经营之外,还有一个别的用处,那就是龙影跟她传递消息的秘密据点。

    龙影乃是她秘密培养的一支神秘势力,其作用倒是跟异人府有些相像,只是实力却是跟异人府有着很大的差距,如果异人府能够为她所用,那她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龙影亦是她手里的一把利刃,在培育了数年之后,已经开始渐渐的显露出了尖锐的锋芒,甚至假以时日,龙影的力量能够超过异人府也说不定。

    不过,异人府虽然不会直接听命于她。

    龙影,同样是有武者,以及外面招募的修士构成,只不过,龙影的修士就比较弱了,甚至就连归元境的修士都没有几位,而梅剑,兰剑,竹剑,菊剑,虽然名为侍女,其实他们才是真正替她执掌龙影的人,只是外人不知道这些而已,只当她们是林诗茵身边的亲信。

第二百六十章 来龙去脉

    况且,她一直以来都深居简出,大家都知道公主性格好静,从来都不理会外界的喧嚣,有时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都见不到公主的身影,对于这些,皇宫之中的宫女,侍卫,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要问皇宫之中存在感最低的人,那无疑就是长公主了。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的人都几乎忘记了这位公主的存在。

    所以,不了解内情的人,在知道了林诗茵对外的身份之后,基本都会表现出这幅不明觉厉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殿下可否为我解答?”易安点头道。

    原来,他最初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如果林诗茵真的跟陛下没有关系,那对方又何必这般热衷于自己参加科举呢?

    只是这件事情疑点颇多,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着许多想不通的地方,接下来也只能让对方来帮他解惑了。

    “你不必喊我长公主殿下,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很生分,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个称谓。”林诗茵之所以不喜欢这些称谓,听烦了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些称谓,总能不由的勾起她心中的忧虑。

    易安干笑一声,又道了一句林姑娘,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真的谈不上什么熟悉啊。

    林诗茵嘴角微弯,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吧,能够回答的,我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好,那我就直说了,先前林姑娘你虽然说我比较特别,但我说白了,仍旧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人,这在你眼里,应该还算不了什么吧,可你又为何这般看重我?”易安看向林诗茵,这是他一直都不解的地方,他可不信对方只是凭直觉,便断定他能够通过科举,然后为国所用。

    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对方的这个要求,他是无心走仕途这一条路的,他是一个不喜欢世俗缠身的人,想要一心修行,倒是可以效仿玄阳子,寻求一处山清水秀的宝地,然后潜心修炼。

    话说回来,当初的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表现出一点跟寻常不同的理念之外,他几乎就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易安的问题,林诗茵并不感到奇怪,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感觉这件事情很奇异,不过,就现在看来,结果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林诗茵微笑道:“你可以将这些都理解为缘分。”

    “缘?”易安闻言,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对,就是缘。”林诗茵肯定道。

    “恕在下愚钝,还请林姑娘解惑。”易安说道。

    林诗茵沉默了少许,然后说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这还要从我数月前为何去颍川说起。”

    “雁北王朝日渐凋零,奸佞当道,民不聊生,我也是得到了高人指点,这才去的颍川。”

    “那高人名叫玄冥子,他说雁北王朝的希望在东方,那里乃是命星降临之地,这些东西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玄冥道长从不信口开河,至于命星究竟是谁,这我也不知道,但顺着道长的指引,我一直来到了颍川,在路上之时,却恰巧遇到了一个作恶的妖邪,在追他的途中,我便遇到了你,那时你被那妖邪惊吓了过去,来不及顾全你,直到消灭了那妖邪,我这才回来,便看到了你正在被摩罗教追杀的那一幕,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林诗茵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易安在听完之后,神情不禁一怔:“林姑娘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位玄冥道长口中的天命之人?”

    林诗茵微笑道:“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却是信了七八成,你是如何踏上仙道的,竟然能够在短短的数月时间,便达到了这般地步,就让我都看不透你了。”

    她先前按照玄冥道长的指引,一直从东出发,途经了数个州城,可是并没有遇到什么出奇的人,玄冥道长给她的指引,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至于具体的位置,却还是得她自己去寻找,好在并不是海底捞月,也不是无迹可寻,据玄冥道长所说,那颗命星周围还萦绕着一缕玄黄之气,而那玄黄之气意味着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种说法虽然玄妙莫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抱着试一试又无妨的态度,林诗茵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从长安城出发,一直来到了颍川附近,而玄冥道长的指引之处,正是颍川,以及周围的几个州城。

    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州城,但几个州城的人口加起来,却有着最起码数十万之众,想要从其中寻找一个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那命星又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唯一的线索,也就是那命星跟她有着密不可分的缘分。

    所以,当时林诗茵也就没有刻意去寻找,那两日也只是在颍川周围的几个州城游荡,可是除了易安之外,她并没有遇到其他比较特殊的人,在遇到易安的最初之时,她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听到了易安的那番离经叛道的说辞,才真正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紧接着,她便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说特殊的人,那一路上她遇到的人或事,没有比易安更让她感到印象深刻的,至于那缘法之说,她跟易安能够恰巧相遇,不正是一种缘分吗?

    这种事情宁愿弄错,也切莫不能遗漏,如果错过了,那可就很难再补救了。

    所以,这才有了她在跟易安最初相遇之时,发生的那一幕事情,如果没有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她在搭救了对方之后,也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就犹如方才易安所言,哪怕对方有着一些特殊的地方,但还入不了她的眼,她位列九五,天下间鲜有她没有见过的能人志士,毕竟,易安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论,也只是能够激怒那些奸佞,并不能说明易安有着清算那些奸佞的能力,就算是当初刚正高洁,能力不凡的魏良,不也都折损在了那些奸佞的手上。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拉拢

    尤其是关于易安的身世,更是极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镇北侯可是镇守北部边关,抵御蛮族入侵的中流砥柱,其权势更是在武官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只不过,镇北侯一直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既不跟那些奸佞同流合污,又不倒向她。

    其实,林诗茵倒也理解镇北侯的这般做法,朝堂之上那些奸佞的根基,可谓是根深蒂固,如果镇北侯彻底的倒向了她这一边,势必会引来那些奸佞的处处针对,甚至阴谋诡计。

    毕竟,镇北侯的权势不容小觑,一旦有了镇北侯这个强有力的威胁,那些奸佞势必寝食难安,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些奸佞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北部有着蛮族的虎视眈眈,只怕那些奸佞也会为了一己私利,毫不犹豫的陷镇北侯于不义之地。

    这也是林诗茵一直都没有特意拉拢镇北侯的顾虑,尤其是她还没有一举击溃那些奸佞的把握之前,这个想法还是暂且推迟为好。

    或许,在那些奸佞看来,现在的状态乃是一种稳固的平衡,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那些奸佞可就坐不住了,势必会使出各种卑劣的手段,当然了,他们自然不会从明面上对付镇北侯,毕竟镇北侯镇守着北部重中之重的边关,如果让蛮族趁虚而入,那他们身上的罪名,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这种事情只能够从暗地里来,就比如他们可以从粮草之上入手,一旦镇北军的粮草出了问题,那镇北军自然不攻自破。

    让粮草出现问题,而且又不牵连自身的办法有很多种,就比如他们可以装扮成蛮族之人,然后将运粮的队伍洗劫一空,到时候,他们便可以将一切的罪名都推给蛮族,反正蛮族本来就是雁北王朝的对立面,到时候陛下就算是怀疑这件事情的真相,也根本无处求证。

    到头来,这件事情也只能成为无头冤案。

    至于没了镇北军的防御,蛮族会不会攻来,已经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了,在他们看来,蛮族不过是鄙陋蛮夷,就算没有了镇北军的震慑,也无非就是丢几座州城而已,蛮族还动摇不了雁北王朝的根基。

    可是不这样做的话,那陛下势大之后,下一步可就是要拿他们开刀了,孰轻孰重之下,利弊一目了然,为了让自己在朝堂之上仍旧安稳,他们必须要这样做,哪怕是损害了雁北王朝的利益,他们也在所不惜。

    到了那时,失去了粮草的镇北军,势必急转直下,迅速落败,就算镇北侯能够活着回来,但丢了北部的重责,可不是轻易能够逃避过去的,哪怕是事出有因,但朝廷可不会跟你情有可原,错了就是错了,狡辩是没用的,在犯下这般重责的镇北侯,就算是不至于处以极刑,但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就算有着陛下的极力保全,但在文武百官的联合施压之下,那镇北侯势必难辞其咎。

    正是有着这诸多顾虑,她才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现在有了易安的存在,这种现状便能够得到极大的改观了,只要镇北侯知道了易安的存在,那就无异于将对方绑定在了自己的船上,而且比起拉拢的手段,还要更加的稳固。

    当然了,这件事情仍旧是不能宣扬出去,如果被那些奸佞得到了消息,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也正是易安身份的落实,才彻底的让林诗茵认同了玄冥道长的说法,她虽然信任玄冥道长,但这件事情毕竟过于玄妙莫测,在开始之时,她确实有一些将信将疑。

    况且,就算没有命星这个说法,在得知了易安的真正身份之后,她仍旧会选择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对方有没有能力不重要,她更看重的其实还是对方身后的镇北侯。

    林诗茵甚至就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如果到时候易安不肯与易惊云相认,这也没有什么,反正易惊云爱子心切,这是朝堂之上人尽皆知的事情,在痛失妻儿之后,易惊云可谓是终日郁郁寡欢,他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恐怕也就只剩下了跟蛮族对峙的执念了。

    如果让易惊云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还尚在人世的话,那易惊云到时的心情,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件事情林诗茵还暂未声张,毕竟易安还没有来到长安,而且镇北侯常年在外,一旦知道了自己儿子还尚在人世,那易惊云只怕会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然后迅速赶回来。

    在易惊云的心中,只怕儿子的重要性,还是要强于北部蛮族的。

    毕竟是血脉至亲,孰轻孰重之下,也算人之常情。

    在这数月的时间里,林诗茵自然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从颍川回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龙影的人日夜在镇北侯府外潜伏,监视那位心思歹毒的贾夫人一举一动,毕竟对方十有**乃是摩罗教的人,一旦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好及时的做好防范。

    易安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修为,倒不是信不过林诗茵,只是这件事情暂且没有什么宣扬的必要,在关键之时,再显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难道不是更加的出其不意吗?

    所以,易安只是说了一句,在数月的时间里,他也是另有奇遇,具体的境界,他倒是没有解释。

    “林姑娘,不知你口中的那位玄冥道长,跟一位名叫玄阳子的道长有何关联?”易安在听到玄冥道长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耳熟,仿佛实在哪里听过一般,仔细思索之下,很快便将他认识之中的那些人排查了一遍,最后将想法停留在了玄阳子的身上。

    其实,大致的判断出玄阳道长跟玄冥道长究竟是否有关联,还是比较容易的。

    首先,他们都是玄字辈的,而且玄阳又跟玄冥的名字交相呼应,这边极大的缩小了范围。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详谈

    林诗茵闻言,不禁恍然道:“原来你竟认识玄阳道长,怪不得你能跟异人府扯上关系。”

    玄阳道长身处临近杭州城的玉虚观,这她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林诗茵对于易安能够跟玄阳道长解释,也就不那么意外了,或许,就连玄阳道长都看出了易安的不凡之处,所以他们之间,这才有了交集。

    对于玄阳道长,林诗茵虽然不能说是极其了解,但也深知玄阳道长的性格,如果易安没有受到玄阳道长的重视,那玄阳道长是不可能让易安接触到异人府这般重中之重的隐秘的。

    难道是玄阳道长想要接引易安加入异人府?

    再联想到易安现在身上不凡的实力,林诗茵顿时认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接下来只要易安参加了科举,那加入她的阵营,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更何况,就算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也并不妨碍为她办事,归根结底,异人府终究还是皇室的忠实拥立者,让易安进入朝堂,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异人府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异人府的规矩,林诗茵亦是一清二楚,如果易安没有加入异人府,那异人府应该是不会让外人触及异人府隐秘的。

    不得不说,林诗茵的猜测,虽然跟事情的真相有些出入,但大体的方向,还是没有错的。

    事实上,异人府的人,除了玄阳道长知道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之外,其他人直到现在还仍旧被蒙在鼓里。

    “玄阳道长跟吟山先生有些交情,我也是通过吟山先生,这才认识的玄阳道长。”易安看着面露疑惑的林诗茵,当即解释了一句。

    林诗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想起这一层关系,当初之时,玄阳子跟魏良之间的私交确实不错,玄阳子跟魏良又是近邻,两人时常会友,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玄阳道长跟玄冥道长师出同源,乃是同门的师兄弟,玄阳道长继承了其师的异人府的府主之位,而玄冥道长却是留在了宫中。”林诗茵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出了关于玄阳子跟玄冥子的关系。

    其实,这般隐秘的事情,她是不应该泄露的,不过,在考虑到易安现在已经知知甚多之后,再隐瞒这些的必要已经不是很大了,倒不如坦荡的说出来,还能够提升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这样对于她接下来要提及的事情,也是有所助力的。

    她先前搭救了易安是一码事,现在要请对方帮忙,这又是另一码事,两者最好还是不要混为一谈,如果用这件事情来说事,那就有点挟恩求报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玄阳道长竟然还有一个师兄。”易安恍然道。

    玄阳子就擅长卜算之术,那他的师兄会一些神妙的术法,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诗茵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向了对方:“易公子,科举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可有信心能够高中进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能够考中的。”易安一怔,这才想起在最初之时,自己答应对方的请求,就是在进士及第,步入朝堂。

    “我倒是把那茬忘了,你还是整个江浙一带的解元呢,不知到了会试的时候,你还能否再给我一个惊喜呢?”林诗茵眸光一闪,如果易安真的不负所托,在会试之中位列前茅,她就算给对方一个状元的身份又有何妨?

    反之,如果易安在会试之中只是处于末尾的程度,那她总不能仍旧执意将对方推到状元的位置吧?

    毕竟,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也不是好糊弄的,如果表现得太过了,他们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况且,如果不是位列前几名,到时候对方只怕就连进入朝堂之中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委以重任。

    会试和殿试乃是雁北王朝最高一级的考试,其中会试是带有决定性的考试,而殿试只定名次,不存在被黜落的问题,会试由礼部主办,在长安城内的贡院举行。

    参加会试的乃是整个雁北王朝的举人,录取名额少则几十人,多时可达数百余人,会试考场的各种规矩,与乡试基本一致。

    一般在会试之中敲定的前十名,才有入殿的资格,到了那时,她才会重新考校,这也叫做策问,根据前十名不同的表现程度,然后重新选定名次。

    殿试发榜分为三甲:一甲只限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为“三鼎甲”,赐进士及第。

    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称传胪。

    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一至三甲通称进士,一个读书人,中了进士,功名差不多就算走到了尽头。

    总而言之,就是除了前十名的名次不是由会试判定的,其他的名次,在会试结束之后,便已经成了定局。

    这也就是说,就算是会试的第一名,也不一定能够高中状元,只有在殿试之中表现出非凡的能力,才能够脱颖而出。

    如果易安能够顺利的进入前十,只要在殿试之上的表现还说得过去,那她倒也不介意破例一次,有着状元这个来之不易的起始点,她也能够顺势将对方推向更高的位置。

    “信心嘛,自然还是有的,只是会试的结果究竟如何,终究还是难以预料,不过这件事情,我当然是会尽力而为的。”对于这种未知的事情,易安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给出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到时候的结果跟他所说有很大的偏差,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不要妄自菲薄嘛,我相信你可以的,能够在乡试之中拔得头筹,这可不是侥幸能够办到的。”林诗茵笑了笑,对方倒是有些谦逊过头了,江浙一带,本来就是文人底蕴深厚的地方,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哪怕是怀有侥幸,也断然不可能在乡试之中脱颖而出。

    对此,易安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否认,为了科举这件事情,他确实付出了不少的功夫。

第二百六十三章 优柔寡断

    林诗茵并未在这件事情多做纠缠,她方才也只是捎带一问,比起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况且,入朝为官,又不是只有通过科举这一条路可走,只是科举这条路,乃是诸多方法之中,最为稳妥的办法。

    如果通过别的方式,那易安的忽然出现,就难免会有一些突兀之处,一旦引起那些奸佞的怀疑,接下来的局势,对她来说也就不容乐观了。

    不过,就算冒着暴露的风险,她也不能够终止自己的计划,一旦失去了镇北侯这个助力,那她先前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镇北侯在她的计划里,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按照眼下的局势来看,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能够考中乡试头名的,再不济也能够位列二甲,至于解元落榜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意外,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她又不得不提前考虑这些。

    毕竟,她眼下的处境不容乐观,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为了能够扭转乾坤,她务必要做到未雨绸缪。

    如果在出错之时,再去考虑如何化解错误,这显然是行不通的。

    那些奸佞可不会给她考虑的机会。

    林诗茵沉吟了少许,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数月的时间,你可想清楚了,应该如何处理跟镇北侯之间的关系?”

    其实,易安的想法,她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但实际上却是名存实亡,甚至就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分别,哪怕镇北侯在这件事情上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终究还是愧对了易安。

    这种事情急不得,如果一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那易安便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接纳镇北侯的存在。

    虽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乃是那位阴损的贾夫人,但从根本上来讲,如果当初易惊云没有选择妥协,又岂能被摩罗教的妖邪趁虚而入,然后酿成大祸。

    很难想象,在跟蛮族对峙之时的那位威风凛凛的镇北侯,在处理家事之上,竟然这般的草率。

    果然,人非完人,

    说白了,易惊云还是太优柔寡断了,当初他如果态度强硬,那易惊云背后的家族也总不可能强行逼迫他迎娶那位贾夫人,虽然那时易惊云才刚接过镇北侯的位置,但哪怕是在还不稳固的情况下,镇北军之中的军务,也不可能受到区区一个家族的干涉,世袭的镇北侯之位,乃是整个易家最大的底蕴,那些易家的族老,只要不是愚不可及,便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子,然后去跟易惊云交恶。

    一旦彻底激怒易惊云,那对易家可没有什么好处。

    镇北侯的世袭,一般都是由上一位镇北侯直接传给自己的嫡系,如果易惊云选择跟易家决裂,那他完全可以再另起炉灶,创造一个新的易家,彻底跟原先的家族撇清关系。

    这样一来,那原本的易家,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这些年,易家本来就是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这还是在有着镇北侯庇护的前提下,如若失去了镇北侯的庇护,易家势必一蹶不振,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古至今,没有兴盛不衰的势力,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这里。

    就连偌大的国家都会不断的更替,更何况易家只是一个相对渺小的家族。

    甚至,可能只是一阵风吹草动,便能让易安风雨飘摇。

    当初的易惊云,就是没有看透这一点,这才被人牵着鼻子走,等他醒悟之时,却为时已晚。

    不过,现在的易惊云还仍旧被蒙在鼓里,只是不知道他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又会作何感想。

    易安闻言,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苦涩,但转瞬即逝,关于这件事情,他也就是在最初之时,粗略的考虑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如果遵从本心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认一个陌生人当爹的。

    说到底,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易安”,那镇北侯只是原主的亲生父亲,扪心自问,他根本对易惊云生不出什么亲近之意。

    况且,对方对原主也并没有养育之恩,就算他是原主本人,只怕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这件事情,这跟薄情寡义无关,而是人之常情。

    林诗茵见状,并没有打断易安的思索。

    其实,在看到易安显露出来的迟疑之后,她便已经知道了易安的答案,如果对方已经想清楚这件事情,也就不会是现在的这般表情了。

    良久之后,易安这才抬头看向林诗茵,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那位贾夫人,包括其背后的摩罗教,我都会将之料理干净,只是有关于我的身世,可不可以暂且瞒下来,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就让这件事情永远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遗忘吧。”

    这样做,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为易惊云扫清了身边的隐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无论是他自身,还是原主,都对这位便宜父亲没有什么好感。

    况且,原主又不是因他而死,他占据了对方的肉身,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还是有恩于原主的,原主报不了的血海深仇,他能够替对方完成,原主心里对于功名的执念,他亦是能够让原主如愿以偿。

    如果没有他的重生,那原主的肉身,在原主身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消亡的下场了。

    林诗茵一听,神情不禁一怔,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易安竟会提出这般要求,看来易安对于镇北侯的抵触,还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林诗茵不禁叹息一声,如果没有那些诸多布置,答应易安的请求倒也无妨,毕竟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除了对镇北侯有些不公平之外,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种事情,她终究还是需要遵从对方意愿的。

    只不过,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孰轻孰重之下,她还是选择委屈一下易安,如果这件事情不让镇北侯知道,她的计划便得不到顺利的施展。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监视

    不过,对于易安的请求,林诗茵也没有当场拒绝,这件事情还是徐徐图之为好,不可操之过急,想要弥补易安跟镇北侯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日之功。

    如果操之过急,也只能让易安心里的抵触之心更甚,如果易安将心里对镇北侯的无感,转变为厌恶的话,那只会让这件事情雪上加霜。

    一念于此,林诗茵不由的暗叹一声,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在处理这件事情的难度上,可是丝毫不亚于跟朝堂上的那些奸佞周旋。

    而且,这件事情她也不能插手太多,只能慢慢的加以引导,从中调节,否则一个不慎,便是两头不落好。

    “好吧,那这件事情就暂且不用让镇北侯知道,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这些年他也一直都在用跟蛮族的征战来麻痹自己,你不妨先尝试着跟他见一面,然后再下定论也不迟。”林诗茵想了想,这件事情是得把握一个度,只是这个度究竟有多大,这就得靠她自己去衡量了,但无动于衷肯定是不行的。

    易安不愿跟对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连忙转移道:“那位贾夫人,林姑娘又是如何应对的?在这几个月里,她可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在从颍川回来之后,我并未声张这件事情,而且选择暗中监视对方,那贾夫人虽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时间久了,终究还是会露出马脚,那贾夫人果然跟摩罗教的妖人常有联络,可惜,那摩罗教妖人的行事隐秘,在长安城之中的据点,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处,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才一直都没有将之捣毁。”林诗茵沉吟了少许,开始将贾夫人的动向,以及自己的顾虑娓娓道来。

    一个无关紧要的据点,他们就算将之毁灭,这对摩罗教来说,也是无关痛痒的损失,可是她一旦动手的话,可就暴露了自己,倒不如潜伏在暗处,然后伺机而动,一旦那些妖人露出破绽,那她便可以顺藤摸瓜,虽然不至于一次就将摩罗教击溃,但也能够极大的削弱摩罗教的实力。

    至于贾夫人究竟在摩罗教之中扮演着怎样的身份,这她可就无从得知了。

    易安闻言,当即便明白了林诗茵的意图,这样做倒也不错,镇北侯在朝堂之上位高权重,摩罗教在其身边安插探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现在就解决了贾夫人,那摩罗教有了提防不说,还能够重新让一个“李夫人,陆夫人”打入镇北侯府的内部,这种事情乃是防不胜防的,想要监视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可谓是最容易不过了。

    毕竟贾夫人已经暴露在了明面之上,他们想要监视对方,也比较容易一些,如若不然,他们只怕就连能否将摩罗教在镇北侯府安插的探子找到,都是两说了。

    不过,相较于更直接一些的方法,伺机而动确实最为稳妥,但话又说回来,只要你的实力够强,那再纠结于计谋的情形,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只是枉然,这句话易安一直都深以为然。

    当然了,不同的遭遇,也是分别适用于不同的应对方式,就眼下来说,他们的实力不够强,再加上他们对于摩罗教也是知之甚少,所以藏在暗处徐徐图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易安沉吟了少许,若有所思的说道:“那贾夫人潜伏在镇北侯府,势必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依我之见,对方的目的只怕并不只有监视镇北侯,毕竟,镇北侯常年在外,如果那贾夫人的目的是为了监视镇北侯的话,又怎么会不跟在镇北侯的近前呢?”

    “可是那贾夫人非但没有跟在镇北侯的近前,反而一直装作一个贵妇人的模样,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林诗茵闻言,神情不由的多了几分凝重,她先前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茬,现在听到易安提及,在仔细思索之下,顿时觉得可能性极大。

    “还好发现的及时,在我的监视之下,她一旦心生歹意,我们也能够及时察觉。”

    “那贾夫人会不会是察觉了你的监视,这才有所收敛?”易安忽然想到,那贾夫人有着归元境的实力,林诗茵派去监视对方的人,只要跟对方之间的悬殊不是很大,这便很难完全屏蔽过对方的感知。

    对方在察觉到周围的异常之后,当然也就不会露出破绽了。

    况且,林诗茵的暗卫,在对方的身边已经潜伏了数月之久,还是先前的那句话,时间久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林诗茵的神情有些迟疑,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毕竟摩罗教妖人的手段颇为奇异,但跟被贾夫人识破相比,她还是更愿意相信龙影之中的暗卫,能够在贾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潜伏在贾夫人身边的暗卫,都是经过了我精挑细选的,而且那些暗卫都有着步入筑基的实力,而且他们从最初之时,便主修了敛息的功法,在极大的程度上收敛自己的气息,甚至就连一般的出窍境,都很难发觉到他们的存在,那贾夫人只有归元境的修为,应该还察觉不到我在其身边布置下的暗卫。”林诗茵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好在这件事情就算暴露了,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对方有了防范,她很难再趁虚而入,但只要盯紧贾夫人,对方的阴谋便没有机会实施。

    想到这里,林诗茵当即决定,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镇北侯府外面的监视,更加的严密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易安微微颔首,林诗茵的这些举措,都及时有效的遏制了对方的阴谋,他接下来多说也无益,只要按照这个思路一直走下去,那便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间炼狱

    这场不为人所知的密谈,大概只持续了半个时辰,易安便跟林诗茵分别了,临走之时,易安随口问道:“林姑娘,如果我有事情找你的话,不知该如何联络呢?”

    林诗茵微微一笑:“你直接来明月阁就好了,如果我无暇分身,那你便将要说的事情,告诉这里的管事,到时自然会有人传递给我,至于他们的可靠程度,你大可放心。”

    明月阁的存在,倒是跟异人府有些相像,都是假借别的身份,来掩饰其本来的真面目。

    ……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易安又恢复了原本白天读书,晚上修炼的日子,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别看只是短短的几日时间,却发生了许多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当然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就比如蔡金跟胡德庸,为了助力自己的部下推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他们能够无所不用其极,别说只是付出一点钱财,人要朝前看,如果只执着一些眼前的蝇头小利,那终究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只有将目光放长远,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兵部尚书虽然没有权力调度全国各地的军队,但按照朝廷的规定,武官的升迁、军需粮草的供给都需要兵部来负责,尤其是精锐部队,更是需要多道手续。

    户部虽然掌管着国库,但却有着很大的局限性,要知道,陛下对于国库的大概收入,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户部的账目有着明显的不对劲,那陛下一旦深究下来,户部当然也不好交代,到时候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陛下虽然了解户部**的现状,但这种事情在暗地里进行,和正大光明的表现出来,可是两码事。

    这样来看,兵部尚书可就没有那么大的局限性了,雁北王朝虽然日渐衰落,但其本质上终究还是一个天朝大国,整个雁北王朝的军队,可谓是不计其数的,换句话说,整个雁北王朝每年需要的军需粮草数量,也是不计其数的,哪怕是在每个军队的军需粮草之上削弱少许,这样能够搜刮到的钱财,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了。

    所以,无论是蔡金也好,还是胡德庸也罢,对于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是志在必得的,只是蔡金眼睁睁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兵部,这让他不禁感觉有些肉疼,这兵部本来就是他的呀,如果她接下来落败,那胡德庸的权势,可就在朝堂之上彻底的稳固下来了,如果再让对方成长一段时日,岂不是能够达到与他争辉的地步?

    想到这里,蔡金的心情有些微妙,胡德庸能够成长到现在的这般地步,他的顾虑可是功不可没的,如果从最初之时,他便打得对方一蹶不振,哪还会有现在的诸多麻烦。

    不过,现在再执着于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迅速击溃胡德庸,让兵部重新回到他的麾下。

    看来,他先前还是太过仁慈了,从今往后,这种放任对方成长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虽然心里的顾虑还仍旧没有解除,但他接下来只要不把事情做绝,更不会危及胡德庸的性命,那对方背后的仙门中人,应该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大动干戈。

    总之,为了达成目的,他们都务必暂时收心中的那份贪婪,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要再另外取出一部分钱财,以防不时之需,在这件事情上压过对方一头。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的想法,竟是出奇的一致,在前去渭南之际,都是做了足够的准备。

    在蔡金跟胡德庸的施压之下,原本触及了赈灾款的那些官员,开始将自己原本都收入囊中的钱财,又全部都吐了出来。

    虽然这样做让他们有些肉痛,但他们又岂敢忤逆蔡金还有胡德庸的意思,甚至,跟蔡金、胡德庸比起来,他们更愿意去跟陛下对峙。

    毕竟,陛下还会跟他们讲究道理,如果他们惹怒了蔡金,或是胡德庸,那对方可不会给你商量的余地,一旦激怒了对方,那他们接下来的处境,可就不容乐观了。

    那些大小官员并没有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如果跟蔡金、胡德庸唱反调,那可就真是愚不可及,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了。

    所以,只是不到两日的时间,蔡金跟胡德庸便分别筹集出了自己所需的赈灾款,分别拨给了祝柏云与木剑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们都没有耽搁时间,在次日一早,便启程前往渭南。

    在到了渭南之后,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许多,如果不是有着禁卫军的及时赶到,只怕渭南就要变成人间炼狱了,这里的百姓,已经基本断绝了一切食物,每天食不果腹,甚至只要提及食物两个字,那些百姓的眼中都能闪烁出一抹狠戾的凶光。

    饿得快要发疯的百姓,开始在渭南城里企图搜刮出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可是他们的企图终究还是落空了,现在的渭南哪还有食物的存在,除了有着重兵把守的府衙之外,在外面基本已经看不到了粮食的存在,在灾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有不计其数的难民涌入了城中,在生死攸关的前提下,原本还能够制衡他们的法律,已然形同虚设,在短短的数日内,城中但凡还存有粮食的地方,都很快被那些难民洗劫一空。

    至于官府,在不计其数的难民面前,也就形同虚设了,他们能够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已经有些心力憔悴了。

    那些难民也不是没有打过府衙内库之中粮草的主意,只是在训练有素的官兵面前,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还是没能攻入府衙。

    对于外面的动乱,官府可谓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渭南的局势一步步的恶化。

    那些不计其数的难民,在无奈之下,只能用最简单的工具挖开地下,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可以果腹的草根和野茎。

第二百六十六章 罪恶

    但这种情况也根本无法持续多久,要知道,难民的数量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以数万而计的恐怖数字,先不说草根,以及野茎能够带来的营养微乎其微,这些微薄的养分根本不足以果腹,更何况,就连这些草根,野茎的数量,也不是源源不断的。

    早在半月之前,整个渭南内外的土地,都被这些难民翻了个遍,当真是难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甚至在地上已经找不到任何活物的踪迹。

    为了生存下去,那些难民仍旧不肯放过最后生还的可能,可是,即便偶尔有收获,得到的那点微末食物,跟难民的需求比起来,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饥饿,成为了笼罩在所有人头上,而且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生死存亡之际,身上的一切束缚,都被他们抛之脑后,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官府的救助,他们在最初之时,或许期待过,只是等来的却是无限的的心灰意冷,还有对雁北王朝的怨念,在灾难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那些狗官便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好在,有着那些被搜刮过后残存的粮食,他们还可以勉强度日。

    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他们从未奢求过什么,功名利禄,那终究还是极少数人追求的东西,他们但凡是能够勉强生存下去,都不会生出造反,无视法度的念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般的想法。

    那种天生反骨,不满现状,野心勃勃的人,终究还是极少数的,甚至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可是他们现在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失去了,他们还有必要再顾及那点可笑的法度吗?

    有句话说得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这就是这些百姓心里的最真实写照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心中开始萌生出反抗的念头,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为此而付诸行动了,先前的攻击府衙大门,便是最直接的方法了,只不过,他们虽然有着数量之上的优势,但本质上终究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甚至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下,他们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可就寥寥无几了。

    官府虽然只有着数百的官差,但有着府衙这道易守难攻的屏障,再加上他们本就是精锐,甚至官兵之中还有不少入了流的武者存在,如果论个人的战斗力,他们更是高出了那些难民数十倍都不止,在双方的偌大悬殊之下,那些难民就连府衙的大门都难以冲破。

    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渭南府衙的构造了,渭南的府衙,跟寻常的府衙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在府衙的大门之后,还有着一条五六长,宽三四丈长的过道,在通过这条狭长的过道之后,才能正式的步入府衙,渭南的府衙,在最初之时,可不是归官府所有,这里是当地一个豪强的府邸,这府邸易守难攻,在那条通道的两侧,都是高四五丈的围墙,他们只需要在两侧的围墙之上,分别设有弓箭手,那些百姓又没有攻城的器具,一旦有人进入过道,那便无异于是活靶子了。

    为了引那些难民进入,在最初之时,渭南知府便下令将所有的官差,全部都撤回到了府衙的内部,只要守住府衙的内门,那他们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在府衙之中,还是有着不少粮草的,足够他们这数百人支撑个一年半载,至于兵器箭矢,那府衙之中的库存就更多了,只不过,官府也只是在表面上具备一些优势,实际上却有着最致命的劣势。

    那些难民在接连进攻了府衙几次后,可谓是损失惨重,难民的尸体都快填满了那条狭长的过道,再反观官府这一方,损失却不是很大,在遭受了难民的几次进攻之后,先后只是折损了十数人,但事情却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如果这种困境在得不到改观的话,那接下来官府的处境,可就不容乐观了。

    毕竟,官府极度缺少可用之人,这才是最致命的硬伤,别看官府在应对那些难民之时,表面上游刃有余,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官府也有些捉襟见肘了,数百官兵的精力,终究还是有限的,只要那些难民一直不停的进攻,哪怕只是持续七八日的时间,便能够将这数百官兵活活的耗死,就算这些官兵仍旧负隅顽抗,那些难民也能够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那四五丈高的围墙。

    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府衙的破灭,整个渭南城,就只有府衙还存有大量的粮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为了存活下去,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如果畏畏缩缩,那等待着他们的命运,便是死于饥荒,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的畅快淋漓,将那欺压了自己数年之久的官府,彻底的捣毁,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得到活下去的希望。

    好在,那些难民并没有这种至死而归的觉悟,官府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些难民在进攻了几次之后,便仿佛是被打怕了,暂且搁置了进攻官府的念头。

    这些时日,没了官府的震慑,整个渭南城,处处都是血色弥漫,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流淌着无尽的罪恶。

    与青壮相比,那些老弱妇孺显然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他们没有争夺食物的能力,所以,他们这一部分弱势群体,乃是灾难的最大牺牲者。

    至于城里那些原本就有食物的百姓,甚至家底颇丰的富人,都遭到了来自那些难民的无情劫掠。

    很快,他们也会相继沦落为新的难民,这样的情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总而言之,就是强者洗劫弱者。

    整个渭南城都在挨饿,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渭南城,可是离开了渭南城,到时的情况也不见得能比现在好过多少,甚至还会更加糟糕。

第二百六十七章 阳奉阴违

    他们这些难民就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其他的州城,对于他们这些难民,可谓是谈之色变,避之不及,到时候他们可就连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都没有了。

    当然了,还是有不少的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开渭南,前去逃难,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毕竟,在他们之前可是有着许多的前车之鉴。

    这些难民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选择将他们放入城中,只怕放难民进入的州城,就会演变成下一座渭南城。

    至于救济灾民,又哪有说着那般的容易,一般的州城,能够维持自身的正常运转,就已经是极其不易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安置那些灾民的能力。

    况且,就算他们具备救济灾民的能力,他们也不见得舍得将粮草,投入到赈灾的这个无底洞之中去。

    说到底,在绝大多数官员看来,他们只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这些难民究竟是死是活,可跟他们没有关系,而且这些难民就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可谓是谁碰谁倒霉,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些选择离开渭南的难民,也正是想清楚了这一茬,这才选择直奔长安,并没有在其他的州城浪费时间,如果就连繁荣的长安都对他们置之不理,那别的地方,就更没有可能了。

    长安毕竟是天子卧榻之处,如果长安选择无动于衷,那就代表着皇帝都放弃了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彻底生机断绝了,他们就算离开了灾难发生之地,但苦于没有根基,他们就犹如一叶浮萍,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好在,林诗茵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弃这些难民。

    如果打算拯救这些难民,确实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还会给整个雁北王朝都造成很大的负担,但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林诗茵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身处高位,她务必要从长远出发,一个错误的举措,甚至会给整个雁北王朝带来灭顶之灾,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如果选择袖手旁观,那整个雁北王朝的人心可就散了,如果整个雁北王朝的百姓,都对这个国家没有了归属感,那这个国家,也就距离灭亡不远了。

    民心,乃是最难挽回的,同样也是最善变的。

    至于朝廷向渭南拨下的赈灾款,渭南知府谢伯淳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用在这些该死的难民身上,在谢伯淳看来,这些难民早就无药可救了,他们竟然就连攻打官府,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如果让他们吃饱喝足了,那他们的下一步,那岂不就是揭竿而起了?

    所以,与其将这些来之不易的赈灾款用到这些无可救药的难民身上,不如用在更加有用的地方,至于这些难民,就让他们去自生自灭吧,等到难民消亡殆尽,那渭南严峻的处境,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反正这些百姓死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无论活着还是毁灭,都不会影响到雁北王朝的正常运转,他们活着,反倒是会成为雁北王朝的负担,所以再三考虑之下,谢伯淳一咬牙便无视了这些难民的死活,只要再坚持一两个月,这些难民就势必会消亡殆尽,到了那时,他可就高枕无忧了。

    不过,谢伯淳的心里终究还是难免忧心忡忡,他这可是阳奉阴违,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势必会引起陛下的雷霆之怒。

    好在,陛下根本无从得知这里的情形,他甚至可以将那批赈灾款收入囊中,至于那些难民为何会消亡殆尽,这也是很好解释,毕竟,那些难民攻击官府,到处作奸犯科,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到时候只需要说,那些难民贪婪无厌,在得到朝廷的救济之后,仍旧不满现状,竟企图将官府洗劫一空,为了保全官府,他才不得不紧闭衙门,然后跟那些难民从中周旋。

    总而言之,到时候只需要将一切的过错,全部都推到那些消亡的难民身上,反正到时候大部分的难民,都会死于饥荒,到了那时,可就是真正的死无对证了,至于那些残存难民的说辞,这也很好解决。

    反正渭南的难民不计其数,朝廷拨下的赈灾款,根本顾及不到所有人,甚至就连一半的难民都救济不到,这是所有人都众所周知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他到时候只需要暗中买通几个难民,他们只需要承认,自己曾经受到过朝廷的救济,那其他难民的说辞,也就无关紧要了。

    那些难民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到时候甚至只需要拿出一点蝇头小利,便能有无数的难先恐后的要为他办事,这就是人心。

    当然了,并不排除有那种“正直”的人,但凡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不肯配合他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在必要之时,那些成功被他收买的难民,在事成之后,他也会选择铲草除根,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谢伯淳的眼眸里不由的流露出一抹精光。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为了解决眼前面临的困境,谢伯淳更是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官兵的数量,乃是官府最大的劣势,如果还不能化解眼前的处境,那对于官府来说,终究还是最致命弱点。

    所以,在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上,他绝对不能无动于衷,想到这里的时候,谢伯淳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难民,神情之中,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冷笑,官府缺人,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谢伯淳当即对外宣称,需要招募两百个青壮男子,充当官兵,只要加入官府,那自然是吃穿用度不愁,再也不用忍受饥饿的苦痛。

    果不其然,外面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在听到了谢伯淳提出的优厚条件之后,几乎没有什么思索,便争相恐后的赶到了府衙之外,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二百六十八章 险恶用心

    他们原本攻打府衙,本来就是为了在夹缝之中生存,可是这条几乎无异于谋逆的路,却是九死一生,现在官府给了他们足够优厚的条件,这可比先前的谋逆好了不止一筹,虽然本质上等于卖命于官府,但他们先前在跟官府对峙的时候,可是见识了。

    官府凭借着易守难攻的优势,伤亡可是极小的,他们先前举步维艰的处境比起来,去了官府手下卖命,简直无异于仙境。

    在这些百姓看来,官府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官府官差充足的话,也就不会有这般的好事,降临到他们的身上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想到谢伯淳的险恶用心。

    在谢伯淳的招募发布出去之后,很快便有源源不断的难民,开始从四面八方的赶来。

    很快,府衙之外,便成了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谢伯淳只是粗略的扫视一眼,便知道这里难民的数量,最少有着上千之数,并且难民的数量还仍旧在不断的增加。

    现在官府招募的消息,还没有完全流传出去,如果全面流传出去,只怕现在来到这里的难民,可就不止这一千多了,到时候,这些难民的数量,只怕会翻几倍都不止。

    看着底下跃跃欲试的难民,谢伯淳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抹冷笑,这些贱民想要成为官兵,可没有那么容易,一两个月才能平息下来渭南的动乱,还是太久了。

    这段时间里,足够很多的变故发生了,为了以免夜长梦多,他必须要全力的促进这件事情的发展了。

    他招募的名额,只有两百个,可是来到府衙的难民,却最起码有着上千之数,为了生存下去,他们绝对会争得头破血流,谢伯淳已经看透了这些难民的本质。

    这些贱民可是为了一口吃的,都能够狠下杀手的,更何况,这些贱民对于官兵的身份,更是垂涎不已,只要当了官兵,便能够衣食无忧,彻底的摆脱外面的饥寒交迫,哪怕有着无数的竞争对手,他们为了那一丝的希望,也会毫不犹豫的卷入这场生与死的漩涡。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作茧自缚,其实谢伯淳从最初之时便考虑到了,这些贱民穷凶极恶,先前便做出了攻打官府的举动,如果让他们进入府衙之中,并不是没有引狼入室的可能。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隐患的发生,谢伯淳才没敢招募太多人,就算这两百人心怀不轨,他也能够凭借那数百的精锐官兵,迅速将这些贱民料理。

    反之,如果一下子招募太多,那便真的是充满隐患了,一旦这些贱民心怀异心,到时候,这件事情可就彻底的超出他的掌控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只能徐徐图之,等到他彻底的吸纳了这两百人,再考虑再一次的招募也不迟。

    这样的招募,他只需要再来三两次,那官府便能够高枕无忧了。

    而且这样做的好处,还远远的不止这些,削弱难民的实力,然后增强自身,只是最浅显的好处,他的招募公布出去之后,势必能够让这些贱民之间猜忌不断,这样一来,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致使这些贱民离心离德,虽然他们本来就争斗不休,但在针对官府的时候,目标还是很一致的,只不过,有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这些人还能够不顾生死的得罪官府吗?

    如果将官府得罪死了,那他们接下来可就没有再进入官府的机会了。

    虽然他们的机会,本来就微乎其微,但只有还有希望,他们便绝对舍不得放弃。

    看着围墙之下早已等得迫不及待的难民,谢伯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那些难民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有人迅速反应过来,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偷袭自己身边那些看似比较强大的威胁,那些被偷袭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一时间,现场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混战之中,他们这上千人,最终能够成功留下来的只有两百人,一些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当机立断的选择了离开,如果他们仍旧执意选择留下来,可就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了,面对无数虎视眈眈的对手,他们不可能一直都侥幸下去,只怕下一刻,他们便会身首异处。

    至于那些留下来的人,都是对自己比较有信心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才应该是那两百人之中的一员。

    其实,能够进入两百人之中的概率,还是很大的,除去刚才离开的人,场上大概还有着七八百人,这也就是说,每四个人之中,便能够留下来一个人,在偌大的机会面前,这完全值得让他们铤而走险。

    府衙之外的这场混战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场上还剩下大概两百人的时候,这些难民便罢手了,经过了一番激战的他们,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甚至有不少人虽然还没有倒下,但在身受重创的情况下,也只是强弩之末,哪怕身体有些不堪重负,但他们还仍旧在咬牙坚持着。

    他们绝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了,那可就功败垂成了,方才的血,也都白流了。

    对于眼前的结果,谢伯淳很满意,他并没有食言,直接打开了府衙的大门,将这些获胜的难民都迎回了府衙之中,这些难民虽然伤痕累累,但好在身上都没有致命的伤势,大部分人都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更何况,他们都是青壮年,只需要修养几日,便能够恢复如初了。

    先前谢伯淳考虑到的隐患,也并没有发生,这些难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他们也从未奢求过什么,只要能吃饱饭,他们便能够义无反顾的为官府卖命。

    在投靠官府之后,他们原本心中对于官府的怨念,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随之瓦解,原本他们对于官府还是抱有怀疑的,毕竟官府的话,向来可信度不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们可不会相信官府的鬼话。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昭勇将军

    不过,在投靠官府几天后,他们便知道先前是自己多虑了,他们现在的日子,跟在府衙之外比起来,犹如天壤之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在这里他们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这是他们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其实,为了节省粮草,谢伯淳在先前之时,就连那些官兵每日的用度,都是控制在一定的数量的,毕竟,这该死的灾难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粮草还是能省则省的。

    但这些难民才刚刚投靠于他,刚开始给对方一些甜头,也能让他们尽快归心,这也算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而且见效也是最快的。

    这一次计划,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谢伯淳尝到了甜头,再三确认这些人没有异心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第二次的招募。

    这一次,他直接抛出了四百个名额,并且早在几日之前,便开始了蓄势,让这件事情在难民之间广为流传,有了前面那两百人的例子,这让无数的难民都眼红不已,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热切,如果说他们先前还持怀疑态度的话,但在见到了府衙围墙之上,那些神采奕奕的官兵之后,便打消了心中的所有疑虑。

    那些围墙之上站着的官兵,正是先前跟他们同处于难民之列的人,这才几日的时间,他们便一改先前颓废,又有些面黄肌瘦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容光焕发,脸上充满了红润。

    这一幕,被无数难民看在眼里,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虽然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只有投靠了官府,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能活得比灾难发生之前更好,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在灾难发生之后,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充满了压抑跟悲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没有一点希望可言。

    这一次来到府衙外的难民,足足有四五千之数,几乎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谢伯淳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对策,等这次招募过后,这些难民也就彻底不值一提了,加上即将投入他麾下的这四百难民,他手下的官兵,马上就能增长至一千人了。

    这些新加入的官兵,就已经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日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谢伯淳暂且就不打算再行招募了。

    他心里虽然很想继续推波助澜,加快那些难民的灭亡,但接纳了这一千官兵,就已经让府衙有些不堪重负,粮草的问题暂且不论,这些官兵的住所,才是当前最大的难题,府衙的住所,本来就是极其有限,如果按照府衙本来的住所,府衙肯定是安置不下一千人的,大概只能够容纳五六百人,谢伯淳无奈之下,也只好将这些新加入的难民安置在了府衙的走廊,甚至院落之中,但即便是如此,那些新加入的难民,心里也完全没有怨言,能够成功的加入官府,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会奢求太多呢?

    在得知官府实力大涨之后,那些对府衙之内粮草垂涎已久的人,这才不得不暂且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在官府还比较势弱的时候,便能够凭借着易守难攻的优势,让他们久攻不下,现在官府的实力,比先前可是增强了不止一筹,如果再跟官府对上,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怕还会更加惨重。

    就在谢伯淳以为一切都在朝着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之时,渭南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因为对方的出现,他的一切布置,都仿佛成了梦中泡影,甚至还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方来的毫无征兆,谢伯淳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更来不及补救,甚至就连如何补救,他都毫无头绪。

    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在整个渭南可谓是人尽皆知,对方只需要稍加打听,便能够知道他最近的全部动向了。

    而且,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也是让他颇为头疼,对方乃是位列三品的昭勇将军,而且还率领了三千禁卫军前来,对方刚一入城,便接手了整个渭南城的城防要务,甚至就连他这个知府想要出城,都要向对方报备。

    这让谢伯淳心里不舒服的同时,但也无可奈何。

    这位昭勇将军率领的禁卫军,可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对方的强大,更是他们这些州城的官兵遥不可及的,谢伯淳当即便有了对策,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对策,就一定能够成功,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在昭勇将军进城之后,那些原本还肆无忌惮的难民,顿时收敛了许多,禁卫军的可怕,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昭勇将军来到渭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威,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对方的枪口上,那接下来的命运,可就堪忧了。

    很快,谢伯淳便见到了这位昭勇将军,就在他正准备跟对方客套一番的时候,谁知对方却冷哼一声,非但没有跟他客套的意思,反而还有一些疏远之意。

    谢伯淳的心里当即一个咯噔,对方之所以摆出这般敬而远之的状态,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对于这个结果,谢伯淳也并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是对方,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总是要对这里进行全面了解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对方甚至都不必去打听,也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然后再稍微深究一下,便能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犯下的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如果这件事情让陛下知道了,那他就算是有着十个脑袋,只怕都不够陛下砍的,他眼下能够祈祷的,也就只有这位昭勇将军能够接纳他的提议了。

第二百七十章 漏洞百出

    唯一让谢伯淳的心里有些没底的,就是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如果这位昭勇将军跟大部分的官员一样,那对方便一定能够答应他接下来的提议,反之,那到时候他的处境,可就不容乐观了。

    但无论可不可行,他都务必要放手一试,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失败了的话,那他也就只能是跟对方鱼死网破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他虽然几乎没有胜算可言,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那岂不是死的太憋屈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还是等对方表态之后,他再做决定也不迟。

    紧接着,谢伯淳便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先前的那些遭遇,以及那些难民的可恨程度,这样一来,他接下来的那些举措,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迫不得已。

    虽然这样做有些过激,但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昭勇将军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他来到渭南之后,可没有看到那些难民穷凶极恶的一面,只是谢伯淳的话,也不像是说假,对方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没有诓骗他的必要,因为这件事情想要调查清楚,可谓是再简单不过。

    其实,他对于那些百姓的死活,也不是特别的在意,他心里想的只有完成陛下的吩咐,然后赚取绝对的功勋,只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便能够更进一步,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想要更进一步,可是极其不易的,又不是每个武官都有跟镇北侯一样的机会。

    除了北部的蛮族,雁北王朝的周围,基本都是一些弹丸小国,他们可不敢冒犯雁北王朝的天威,哪怕是日渐衰落的雁北王朝,都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除了蛮族之外,雁北王朝暂时还是没有什么战事的。

    而蛮族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可不是每个人都是镇北侯的,他如果跟那些蛮族对上,胜负可就难以预料了,如果获胜的话,那自然是战功卓越,可是一旦落败,那后果可就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昭勇将军也从来都不去争取去跟蛮族对峙,现在的守护渭南城,可是一次来自不易的机会,他接下来只需要严防死守,只要渭南城不要出乱子,那等事成之后,赈灾的功勋,自然有着属于他的那一份。

    因为事关自己的前程,昭勇将军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在来到渭南之后,他当即便开始了调查渭南的局势,他在这里的根基尚浅,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只有让整个渭南的局势,都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他才能够得以安心,只不过,在了解到难民现在的处境,以及谢伯淳的应对之法后,昭勇将军差点忍不住掀桌而起,谢伯淳这样做,简直无异于将那些百姓都逼上绝路,就连生路都没有了,他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人在失去了敬畏之心后,行事便会变得肆无忌惮。

    渭南的局势,本来就颇为严峻,又经过了谢伯淳的这般做法后,可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安定,如果继续放任谢伯淳胡作非为,到时势必会酿成难以估量的大祸,一旦陛下怪罪下来,那他也肯定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昭勇将军对于谢伯淳的恨意,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断人前程,就犹如杀人父母,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昭勇将军简直恨不得将对方一刀劈成两半。

    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现在见到谢伯淳,他没有当场杀掉对方,便已经是在尽量的收敛自己的杀意了,又怎么会给对方好脸色看呢?

    直到听到对方的解释,昭勇将军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只不过,对方的这般做法,仍旧是不可取的,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谢伯淳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而且还错的离谱,好在,幸亏他来得及时,这件事情还有补救的可能,如果再晚一步,现在的结果,可就很难说了。

    看到昭勇将军神情之中的微微动容,谢伯淳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就证明这件事情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对方对他讲述的一切,都能做到无喜无悲,那可就是真正的麻烦了。

    谢伯淳趁热打铁,连忙开始讲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对于大多数事情,他也没有想着隐瞒,毕竟对方也不是好糊弄的,自然能够分辨真假。

    很快,他便将事情解释完毕了,在最后的时候,他更是提出了愿意拿出一半的赈灾款,来充当三千禁卫军的军需,虽然名义上是军需,但实则却是分赃,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不好摆在明面上的,如果换一个说法,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对于谢伯淳的收买,昭勇将军并没有拒绝,对方这就想要收买他,未免也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昭勇将军沉吟了少许,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妥,陛下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你并不了解陛下,你的这般做法,本来就是漏洞百出,充满了蹊跷,按照陛下的英明神武,又怎会察觉不出来,陛下到时候就算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想要惩治区区一个知府,你觉得还需要理由吗?”

    他并没有危言耸听,对方还是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更是小觑了那位陛下。

    谢伯淳闻言,不禁迟疑道:“这……还请将军指点迷津。”

    听到对方这样说,他的心里倒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直觉告诉他,对方的这番说辞,极有可能所言非虚。

    “陛下之所以拨款,就是为了挽救这数万百姓,如果陛下只是为了防止生乱,那陛下又何必多此一举,想要平息这些百姓的动乱,办法简直多不胜数,如果这数万百姓,因此而消亡殆尽,到时候陛下一旦怪罪下来,你可就万劫不复了。”昭勇将军沉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对策

    “可是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算拿出全部的赈灾款,只怕也撑不了几日,到时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来得及顾全这些难民,况且,这些难民简直就是一些暴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就算开仓赈灾,只怕这些暴民非但不会领我们的情,反而会落井下石,到了那时,我们一旦没了粮草的支撑,这些暴民再次进攻官府的话,那我们可撑不了几日。”谢伯淳沉默了少许,这该死的灾难落到他的头上,想要独善其身,简直难如登天,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不被牵连,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他现在也难以预料。

    至于开仓赈灾,谢伯淳从一开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样做或许是陛下希望看到的,但这样做却只能让他自己死得更快,如果铤而走险,违背陛下的意愿,还尚且能有一线生机。

    昭勇将军闻言,也不由的陷入了沉默,对于那些难民的危害程度,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没有亲身见识过,但只是传言,便让他感觉有些惊骇了。

    况且,他了解到的那些,甚至只是冰山一角,事情的真相,只会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严重,这是毋庸置疑的。

    良久之后,昭勇将军这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能无动于衷,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如果你仍旧选择一意孤行,到时候的罪责,可不是你能够担待得起的。”

    谢伯淳不禁脸色一黯:“可到了这时,我除了一意孤行下去,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听到这里,昭勇将军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谢伯淳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坐到知府这个位置的,就连他这个武官的头脑,都要比对方清晰,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情,对方竟都看不明白,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谢伯淳一心求死,他当然管不着,可是他现在跟对方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谢伯淳酿成大祸,他到时候也势必会受到对方的牵连,毕竟,他的职责乃是守护渭南的城防,以免生乱。

    现在渭南的局势,他还尚且能够控制住,如果局势再恶劣一些,等到那些难民心中残存的希望完全破灭,那接下来的局势可就很难说了。

    食物,永远是困扰渭南城的最大难题,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了同族相食的地步。

    昭勇将军在回想起那些惨痛画面之时,只感觉自己的胃部有些不适,哪怕是他对那些血腥的场面司空见惯,但还是险些没有克制住自己心里的反胃。

    看着脸色有些不善的昭勇将军,谢伯淳心里有些复杂,看对方的态度,十有**是不会支持他的举措,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

    谢伯淳心中念头转动,道:“不知道昭勇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昭勇将军如果极力阻拦,那他原本的打算就势必会落空,那他不妨换一个思路,如果对方有应对之法,他倒也乐得清闲,反之,如果对方就连对策都没有,便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在灾难面前,死人乃是在所难免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握一个度,将每天发放的粮草,控制在一定数量之内,至于那些难民能够有多少人得到救济,那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了,以后就算陛下追究下来,我们也有了独善其身的理由,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赈灾款有限,在这般严峻的条件下,我们能够保全一部分人,就已经是极其不易了。”昭勇将军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就依将军所言吧。”谢伯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个办法,确实要比他先前的稳妥许多。

    其实,昭勇将军的举措,大致上跟他先前对于难民的态度还是一致的,只是现在没有了先前的那般赶尽杀绝。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灾难结束之时,数万难民的数量,只怕都剩不下三成之数。

    只不过,这样做付出的代价,让他感觉有些肉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官府每日发放一千人量的食物,可是难民却有着数万之数,这点食物根本无济于事,但即便是这样,也有无数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每天只是眨眼的时间,发放的粮食就会被哄抢一空。

    对此,谢伯淳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这消耗的可都是他的粮食啊,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月,府衙内库之中的粮草,便会被消耗殆尽。

    反观那位昭勇将军,却是坐享其成,这让谢伯淳心里有些不平的同时,但也无可奈何。

    他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陛下再次拨下赈灾款,还有就是这该死的灾难快些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渡过难关,但就算灾难过去,他还是需要再撑三五个月的时间。

    总而言之,就朝廷拨下的这点赈灾款,肯定是不够的。

    对于谢伯淳心里暗藏的不满,昭勇将军也是心知肚明,对此,他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他的禁卫军都尚且缺粮,更别提救济灾民了,他离开长安之时,也只是带了三千禁卫军两个月的粮草,这已经是朝廷能够拨给他的极限了。

    为了让谢伯淳安心,他也只好这样安慰了对方一句:“陛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等到新的赈灾款拨下,那眼前的难关,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陛下的下一步举措究竟会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就连陛下都无动于衷,等到渭南出了乱子,那到时候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昭勇将军的举措,其实还是比较有效的,自从开始每日发放粮食,那些难民果然安分了许多。

    有着三千禁卫军的震慑,一些心怀歹意的难民,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肆无忌惮,总而言之,渭南城的秩序,正在逐渐的步入正轨。

第二百七十二章 烂摊子

    没过多久,昭勇将军跟谢伯淳便收到了陛下的圣旨。

    圣旨上说,朝廷很快便会指派祝柏云跟木剑升两位侍郎来全权接管渭南的一切事宜,昭勇将军跟谢伯淳从旁协助。

    昭勇将军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无论是谁来负责赈灾,他的职责都是负责渭南城的城防要务,只要渭南城不发生动乱,那其他的事情便不关他的事情。

    倒是谢伯淳的心情有些复杂,陛下突然指派这两人过来,无异于夺了他的权。

    不过,这样倒也有好处,现在的渭南就是一个烂摊子,祝柏云跟木剑升接过渭南城的一切事宜,同时也接过了渭南城的无数麻烦,能够甩开这个烂摊子,谢伯淳的心里还是充满了轻松的。

    同时,他的心里又有些庆幸,如果当初没有昭勇将军的规劝,那他现在的处境可就麻烦了,那般行径,一旦被陛下知道,那他势必九死一生。

    好在,先前的渭南城,虽然动乱不断,但却是有惊无险,唯一可能落人口实的地方,就是在开始之时,他的处理手段有些过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就犹如昭勇将军所言,发生了这般灾难,死人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在严重缺乏赈灾款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再加上那些难民,本就是穷凶极恶,竟胆大妄为的发起了数次暴乱,这样一来,他便有了充足的理由,将自己先前的种种手段,都变得合理起来。

    至于祝柏云跟木剑升两个人,其实谢伯淳是不看好的,对于那些难民的破坏力,他是深有体会,哪怕对方带来了足够的赈灾粮款,想要完全稳固渭南的形式,也并非易事。

    而且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渭南就犹如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谁碰谁倒霉,那两位侍郎,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竟然接下了这般危机重重的事情。

    谢伯淳在独善其身之后,虽然难免有些舍不得那些原本都到手的赈灾款,但心里更多的,还是那种轻松。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直到后来,谢伯淳才听说了那两位侍郎之所以来到渭南的原因,为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倒也值得他们冒险了,财帛动人心,就是这个道理了。

    况且,兵部尚书的位置,可不是区区钱财能够比拟的。

    ……

    祝柏云跟木剑升在接手过渭南城的烂摊子之后,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们真的很想撂挑子不干,那些难民就犹如蛀虫一般,整天不事生产,仿佛退化到了野蛮与不开化的时代。

    在几日下来,他们的耐心都快要被他们磨尽了。

    他们倒是有些理解谢伯淳先前的做法了,如果让这些难民吃得太饱,那他们便会整日无所事事,这样一来,就极其容易横生事端,反之,如果让他们就连饭都吃不饱,他们还会浪费力气在这些无意义的争斗上面吗?

    在刚来到渭南之时,他们也如同昭勇将军一般,对渭南进行了一番全方位的了解,本来他们还对谢伯淳的那般行径有些不满,想着在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请求陛下降罪于对方。

    不过,现在他们可不这么想了,他们现在最起码粮草充足,可是再反观谢伯淳,凭借着那点粮草,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

    当然了,他们每日发放的食物,倒是不会只有一千人的量,如果仍旧选择控制在这个量的话,那后果他们可担待不起。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竞争的话,他们倒是不会顾及太多,反正他们两人的情况半斤八两,但事情没有如果,除了他们之外,在长安城外还有着一个黄志道,就目前来看,对方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他们便把发放的数量,设置在了五千人的量。

    要知道,每一次抢到食物的,都不可能是同一批人,就算其中有不少侥幸每次都能抢到食物的人,他们也不会阻拦,这本来就是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世界。

    还是那句话,他们根本顾及不到所有人,更不可能心生怜悯。

    而且这样做,还能够有效的节省粮草,节省下来的粮草,不就都是他们的了吗?

    至于弊端,那肯定是有的,但跟得到的比起来,那些弊端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祝柏云跟木剑升来到渭南赈灾,那些难民的生活,可是比之先前好了不止一筹,先前的时候,他们可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可言,直到祝柏云跟木剑升的出现,以及这几日的开仓放粮,才让他们知道,原来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

    再反观黄志道,长安这边的难民,倒是暂且的安定了下来,他除了每日照例视察一遍,倒也没有了别的事情,那些难民也正在井然有序的重建家园,这才短短的几日时间,他们便将村落大概得雏形构建完成了。

    唯一让黄志道担忧的,也就只剩下了蔡金还有胡德庸的算计,他们为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别看现在一切顺利,但这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蔡金跟胡德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是毋庸置疑的。

    好在有着静虚道长的助力,这才让他安心了不少。

    ……

    “易兄,距离会试已经没有几日的时间了,你准备的如何?”闲暇之余,燕赤霞便回到了异人府内,算算时间,会试将至,这几天长安城之中,百姓之间谈论最多的事情,便是会试了。

    这些时日,燕赤霞除了熟悉异人府的事务之外,便是在外行侠仗义了。

    他留在异人府之中的时间,倒不是很多。

    易安闻言,不禁苦笑一声,说道:“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结果究竟如何,可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之所以苦笑,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这段时日,他听到最多的问题,便是有人对他询问备考如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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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了盘古开天,踏遍了洪荒大地,无垠岁月中,易安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兴衰,龙汉大劫,魔道之争,巫妖大战,封神之战……可当他又重生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后,上古的荣光,早已不复存在,神道的衰败,圣人的下落,诸神的末日,还有那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谜团,牵引着他的前行……聊斋之问道长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聊斋之问道长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