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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故梦听雨     聊斋之问道长生txt下载     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发现

    不过,在人间建立鬼城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太惊世骇俗了,而且还有着诸多隐患,这件事情究竟是福是祸,到时可就极其难料了,但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旦鬼城建立,只需要假以时日,便能够成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人间的亡灵,可是数之不尽,源源不断的。

    所以,这时候摩罗教的作用也就随之显现出来了,只要摩罗教有着足够的底蕴,那这一切自然都不成问题,不仅是他,高觉也同样能从中得到不可估量的利益。

    高觉摇摇头,对方可谓是异想天开,这件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他如果答应了对方,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丹药绝对是对方用来控制他的手段,他如果安分守己的话,这颗丹药,还或许不会出问题,可是一旦他心怀不轨,那他势必会死得很惨。

    “怎么不服用?难道你还是不放心?”尹良山一双如冷电般的眸子看向陈文和,语气让人有些心里发寒。

    “不不不……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心里不胜感激,我跟师父萍水相逢,可是师父却对我这般好,再反观我的那些亲族……他们的做法,真是让人感到心寒。”陈文和连忙否认,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心惊胆寒,方才幸亏了他急中生智,如果他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怕会被对方一怒之下一掌拍死。

    “原来是这样,你不必多想,我先前就说过了,这一切都是缘法。”尹良山微笑着说道。

    “总而言之,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难忘。”陈文和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心里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个青花小瓶,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跟死亡相比,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将青花小瓶上面的瓶塞拔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从中传来,让陈文和不禁微微一愣,仅凭味道判断,这灵丹看起来就颇为不凡,难道是他多虑了?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这颗灵丹无论究竟有毒有毒,他都只有服下这一条路可选。

    灵丹入口,直接化为一股暖流涌入咽喉,紧接着,就是全身从上至下一种舒畅的感觉传来。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却让人沉浸其中,直到一切都结束,陈文和的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

    “感觉如何?”尹良山微笑着问道。

    “前所未有的好,我现在感觉自己一拳仿佛有千钧之力。”陈文和神情有些激动,先前的那些顾虑,早已被他忘到了脑后。

    “现在灵丹的药力,已经存入了你的体内,等你真正开始修炼血冥经,这灵丹的好处,便会显现出来了。”尹良山解释了一句,这句话他可没有说假。

    如果对方没有心怀不轨的话,那这颗丹药就是灵丹,可是对方一旦怀有异心,那这颗丹药就不只是灵丹了。

    接下来,尹良山很快就传授了陈文和血冥经,在教导陈文和的过程中,他费了很大的劲,这才总算让陈文和有所明悟,却也进境不大。

    不过,这也怪不得陈文和愚钝,他先前就连武道都没有接触过,现在直接接触血冥经,难免会有些无从下手。

    看着尹良山消失的身影,陈文和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他现在还没有迈入仙道,还只是普通人一个,接下来就连最简单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除此之外,修炼血冥经所需的资源,也是全靠他自己获取的,可以说,除了最初之时的那颗灵丹,以及传授血冥经之外,尹良山不会对他提供任何的帮助,用对方的话来说,这也是对他的一种锻炼,先前他一直都在陈家的庇护之下,终究难当大任。

    不过,这些都能够通过后天的锻炼来弥补,在经过一番培养之后,陈文和还是能够成长起来的。

    如果陈文和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维持不了,那他也就不配做他的徒弟了。

    这也算是对陈文和的一种考验,做他的徒弟,可没有那么容易。

    血冥经通篇讲述的只有“掠夺”两个字。

    夺他人之造化,成就己身。

    前期的修炼,只需要炼化一些还未成就精怪的兽类,在体内的炼化的精气,达到一定地步之时,他便能够顺势迈入仙道的大门了。

    这些虽然听着简单,但却难住了陈文和,他现在只是凡人之躯,在此之前,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捕杀兽类,更是一窍不通。

    甚至,就连最简单的饱腹,都成了他眼前的一大难题。

    一连数日,他都只有野果饱腹,陈文和甚至感觉自己的双眸都直显绿光,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这些时日里,他都在苦练捕杀猎物的本事,这可是他眼下的当务之急,只有成功的捕杀了猎物,他才能够迈入那朝思暮想的仙道。

    哪怕是邪道,但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终于在第十三日的时候,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文和终于捕杀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猎物,虽然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野兔,但陈文和已经很满足了,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的捕杀猎物,他势必能够事半功倍。

    在将那只野兔的一身精气炼化之后,陈文和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就连他的窍穴之内,也都多了一缕精粹,一只野兔蕴含的精气,终究还是有些差强人意,就连第一个窍穴,也都没能顺利冲破。

    炼化一些普通的兽类,也只能支持他筑基之前的修炼,等到筑基之后,他就需要炼化一些具备修为的精怪,再或者是修士了。

    ……

    对于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易安当然是不知情的,他就算是知道了,多半也会不以为意,陈文和还没有成长到让他重视起来的地步,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之上,他都有着极大的不足。

    十数日的时间,韩渊丰的伤势成功的恢复如初。

第四百二十三章 潜入

    “那片云雾缭绕的地方,仿佛有禁制的痕迹,难道那就是传闻当中的昆仑圣地了?”易安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将目光锁定了东南方向的那片云雾之中,那里虽然不是通天之路的所在,却另有乾坤。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一片区域十之**就是昆仑圣地的所在了,在那一道禁制的掩盖之下,寻常人可发觉不了其中的奥妙。

    但这禁制还称不上精妙两个字,最多也就能够打发一下寻常修士,但在修为高深,或是精通此道之人来看,这禁制也就形同虚设了。

    “通天之路的大概方位,正在昆仑圣地的方向,这二者之间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昆仑圣地已经发觉到了通天之路的奥妙,再或者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易安沉吟了少许,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现在都无从得知,只有进入昆仑圣地探查过后,他才能下定论。

    不过,在投靠官府几天后,他们便知道先前是自己多虑了,他们现在的日子,跟在府衙之外比起来,犹如天壤之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在这里他们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这是他们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其实,为了节省粮草,谢伯淳在先前之时,就连那些官兵每日的用度,都是控制在一定的数量的,毕竟,这该死的灾难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粮草还是能省则省的。

    但这些难民才刚刚投靠于他,刚开始给对方一些甜头,也能让他们尽快归心,这也算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而且见效也是最快的。

    这一次计划,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谢伯淳尝到了甜头,再三确认这些人没有异心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第二次的招募。

    这一次,他直接抛出了四百个名额,并且早在几日之前,便开始了蓄势,让这件事情在难民之间广为流传,有了前面那两百人的例子,这让无数的难民都眼红不已,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热切,如果说他们先前还持怀疑态度的话,但在见到了府衙围墙之上,那些神采奕奕的官兵之后,便打消了心中的所有疑虑。

    那些围墙之上站着的官兵,正是先前跟他们同处于难民之列的人,这才几日的时间,他们便一改先前颓废,又有些面黄肌瘦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容光焕发,脸上充满了红润。

    这一幕,被无数难民看在眼里,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虽然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只有投靠了官府,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能活得比灾难发生之前更好,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在灾难发生之后,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充满了压抑跟悲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没有一点希望可言。

    这一次来到府衙外的难民,足足有四五千之数,几乎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谢伯淳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对策,等这次招募过后,这些难民也就彻底不值一提了,加上即将投入他麾下的这四百难民,他手下的官兵,马上就能增长至一千人了。

    这些新加入的官兵,就已经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日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谢伯淳暂且就不打算再行招募了。

    他心里虽然很想继续推波助澜,加快那些难民的灭亡,但接纳了这一千官兵,就已经让府衙有些不堪重负,粮草的问题暂且不论,这些官兵的住所,才是当前最大的难题,府衙的住所,本来就是极其有限,如果按照府衙本来的住所,府衙肯定是安置不下一千人的,大概只能够容纳五六百人,谢伯淳无奈之下,也只好将这些新加入的难民安置在了府衙的走廊,甚至院落之中,但即便是如此,那些新加入的难民,心里也完全没有怨言,能够成功的加入官府,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会奢求太多呢?

    在得知官府实力大涨之后,那些对府衙之内粮草垂涎已久的人,这才不得不暂且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在官府还比较势弱的时候,便能够凭借着易守难攻的优势,让他们久攻不下,现在官府的实力,比先前可是增强了不止一筹,如果再跟官府对上,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怕还会更加惨重。

    就在谢伯淳以为一切都在朝着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之时,渭南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因为对方的出现,他的一切布置,都仿佛成了梦中泡影,甚至还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方来的毫无征兆,谢伯淳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更来不及补救,甚至就连如何补救,他都毫无头绪。

    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在整个渭南可谓是人尽皆知,对方只需要稍加打听,便能够知道他最近的全部动向了。

    而且,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也是让他颇为头疼,对方乃是位列三品的昭勇将军,而且还率领了三千禁卫军前来,对方刚一入城,便接手了整个渭南城的城防要务,甚至就连他这个知府想要出城,都要向对方报备。

    这让谢伯淳心里不舒服的同时,但也无可奈何。

    这位昭勇将军率领的禁卫军,可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对方的强大,更是他们这些州城的官兵遥不可及的,谢伯淳当即便有了对策,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对策,就一定能够成功,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在昭勇将军进城之后,那些原本还肆无忌惮的难民,顿时收敛了许多,禁卫军的可怕,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昭勇将军来到渭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威,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对方的枪口上,那接下来的命运,可就堪忧了。

    很快,谢伯淳便见到了这位昭勇将军,就在他正准备跟对方客套一番的时候,谁知对方却冷哼一声,非但没有跟他客套的意思,反而还有一些疏远之意。

    谢伯淳的心里当即一个咯噔,对方之所以摆出这般敬而远之的状态,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对于这个结果,谢伯淳也并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是对方,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总是要对这里进行全面了解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对方甚至都不必去打听,也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然后再稍微深究一下,便能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犯下的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如果这件事情让陛下知道了,那他就算是有着十个脑袋,只怕都不够陛下砍的,他眼下能够祈祷的,也就只有这位昭勇将军能够接纳他的提议了。

    林诗茵闻言,不禁恍然道:“原来你竟认识玄阳道长,怪不得你能跟异人府扯上关系。”

    玄阳道长身处临近杭州城的玉虚观,这她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林诗茵对于易安能够跟玄阳道长解释,也就不那么意外了,或许,就连玄阳道长都看出了易安的不凡之处,所以他们之间,这才有了交集。

    对于玄阳道长,林诗茵虽然不能说是极其了解,但也深知玄阳道长的性格,如果易安没有受到玄阳道长的重视,那玄阳道长是不可能让易安接触到异人府这般重中之重的隐秘的。

    难道是玄阳道长想要接引易安加入异人府?

    再联想到易安现在身上不凡的实力,林诗茵顿时认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接下来只要易安参加了科举,那加入她的阵营,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更何况,就算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也并不妨碍为她办事,归根结底,异人府终究还是皇室的忠实拥立者,让易安进入朝堂,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异人府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异人府的规矩,林诗茵亦是一清二楚,如果易安没有加入异人府,那异人府应该是不会让外人触及异人府隐秘的。

    不得不说,林诗茵的猜测,虽然跟事情的真相有些出入,但大体的方向,还是没有错的。

    事实上,异人府的人,除了玄阳道长知道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之外,其他人直到现在还仍旧被蒙在鼓里。

    “玄阳道长跟吟山先生有些交情,我也是通过吟山先生,这才认识的玄阳道长。”易安看着面露疑惑的林诗茵,当即解释了一句。

    林诗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想起这一层关系,当初之时,玄阳子跟魏良之间的私交确实不错,玄阳子跟魏良又是近邻,两人时常会友,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玄阳道长跟玄冥道长师出同源,乃是同门的师兄弟,玄阳道长继承了其师的异人府的府主之位,而玄冥道长却是留在了宫中。”林诗茵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出了关于玄阳子跟玄冥子的关系。

    其实,这般隐秘的事情,她是不应该泄露的,不过,在考虑到易安现在已经知之甚多之后,再隐瞒这些的必要已经不是很大了,倒不如坦荡的说出来,还能够提升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这样对于她接下来要提及的事情,也是有所助力的。

    她先前搭救了易安是一码事,现在要请对方帮忙,这又是另一码事,两者最好还是不要混为一谈,如果用这件事情来说事,那就有点挟恩求报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玄阳道长竟然还有一个师兄。”易安恍然道。

    玄阳子就擅长卜算之术,那他的师兄会一些神妙的术法,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诗茵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向了对方:“易公子,科举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可有信心能够高中进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能够考中的。”易安一怔,这才想起在最初之时,自己答应对方的请求,就是在进士及第,步入朝堂。

    “我倒是把那茬忘了,你还是整个江浙一带的解元呢,不知到了会试的时候,你还能否再给我一个惊喜呢?”林诗茵眸光一闪,如果易安真的不负所托,在会试之中位列前茅,她就算给对方一个状元的身份又有何妨?

    反之,如果易安在会试之中只是处于末尾的程度,那她总不能仍旧执意将对方推到状元的位置吧?

    毕竟,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也不是好糊弄的,如果表现得太过了,他们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况且,如果不是位列前几名,到时候对方只怕就连进入朝堂之中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委以重任。

    会试和殿试乃是雁北王朝最高一级的考试,其中会试是带有决定性的考试,而殿试只定名次,不存在被黜落的问题,会试由礼部主办,在长安城内的贡院举行。

    参加会试的乃是整个雁北王朝的举人,录取名额少则几十人,多时可达数百余人,会试考场的各种规矩,与乡试基本一致。

    一般在会试之中敲定的前十名,才有入殿的资格,到了那时,她才会重新考校,这也叫做策问,根据前十名不同的表现程度,然后重新选定名次。

    殿试发榜分为三甲:一甲只限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为“三鼎甲”,赐进士及第。

    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称传胪。

    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一至三甲通称进士,一个读书人,中了进士,功名差不多就算走到了尽头。

    总而言之,就是除了前十名的名次不是由会试判定的,其他的名次,在会试结束之后,便已经成了定局。

    这也就是说,就算是会试的第一名,也不一定能够高中状元,只有在殿试之中表现出非凡的能力,才能够脱颖而出。

第四百二十四章 神游太虚

    “大胆!何人竟然擅闯昆仑圣地!?”

    在飞禽冲撞禁制的那一瞬,很快便惊动了昆仑圣地。

    只见两个昆仑圣地的弟子迅速出现,禁制也随之打开,那两名弟子看到外面企图闯入昆仑圣地的只不过是一群飞禽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早就随时做好准备的易安,也在禁制打开的那一瞬,迅速遁入了昆仑圣地,那两个弟子一开始就被那些飞禽给吸引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物,更何况,易安藏的本就隐蔽。

    “我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挑衅我们昆仑圣地,原来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飞禽。”

    “师弟,切莫大意,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哎呀,师兄你多虑了吧,这些飞禽灵智未开,而且本就常年栖身在昆仑山之上,又能有什么阴谋,依我之见,应该是它们误闯了进来。”

    “但愿是这样吧,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稍后禀报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吧。”

    那师弟微微颔首,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反常,究竟如何处置,也不是他们能拿主意的,万一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他们又没有及时的上报,从而耽搁了大事,那他们可担待不起。

    先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无论是哪一件,都能让他感到一阵气急攻心,还有那个会试之中压他一头的易安,等他学成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对方碎尸万段。

    现在回想起来,易安就是他所有霉运的根源,如果没有对方抢了他会试的第一名,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后面的那一系列事情。

    甚至,他对于易安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种无可复加的地步。

    “修炼天赋,对于我的法,倒是可有可无,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必不可少的。”神秘男子感受着陈文和身上那强烈的怨气,心里顿时更满意了。

    “啊?”陈文和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怎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修炼我的法,怨气乃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你的心中怀有怨气,这就是修炼血冥经的敲门砖,你心中的怨气更盛,那修炼起血冥经来,也就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当然了,怨气只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却不能直接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你可以理解为怨气乃是一种媒介的作用。”神秘男子耐心的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许久都不曾说过这么多了。

    甚至,陈文和的怨气,也只是修炼血冥经的先决条件,具备这种先决条件的人,可不在少数。

    在雁北王朝的任何一座大牢之中,从不缺乏这种怨气冲天的人,哪怕大多数的人怨气,都有些不太纯粹,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负面情绪,但想要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其实并不难。

    至于为何收下陈文和,这也是多方面的因素导致。

    首先,陈文和具备着得天独厚的先决条件,这是引起他注意的起因,在大致了解了陈文和的遭遇之后,他心里顿时热络了起来,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培养成一个罪恶滔天的魔头,应该会很有趣吧?

    除此之外,那就是陈文和还能成为他的一个助力。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跟一个“缘”字脱不开关系。

    陈文和面色有些古怪,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仙道,但总归还是有些见识的,难道修炼之法不应该是“采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吗?

    又如何会跟怨气扯上关系?他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但怨气却是一种不好的东西,俯瞰众生的仙,又怎么可能跟怨气扯上关系。

    不过,他却不敢反驳对方,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如果惹得对方不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陈文和的表现,神秘男子并不意外,他的修炼之法,本就不是正统的仙道,但一切都是殊途同归,甚至,那些所谓的仙道,给血冥经提鞋都不配。

    哪怕陈文和有着不同凡响的天赋,以及顶级法门的支持,也最起码需要数年,才能真正意义上的迈入仙道,至于达到他现在的这般地步,那就更加的遥远了。

    但修炼了血冥经,这一切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满打满算,他修炼到今天的地步,也非耗费了八载的时间,如果有着足够的资源供给,他甚至只需要三五载,就能达到寻常修士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企及不到的日游之境。

    不过,这些东西也没有对陈文和隐瞒的必要,这些东西也隐瞒不住,等陈文和真正开始接触血冥经,自然会察觉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

    更何况,陈文和能够修炼血冥经,乃是他的荣幸,如果对方推三阻四的话,也就不配修炼血冥经了。

    “我的法,名叫血冥经,却不是正统的仙道,你甚至可以理解为我们就是那些正道之人眼中的邪道。”神秘男子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陈文和,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陈文和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故作镇静,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受圣贤书的影响,对于这些邪术,他有些本能的抵触。

    怪不得他先前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之时,就感觉对方有些邪异。

    “怎么,难道你看不起血冥经?”神秘男子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冷。

    陈文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说道:“不是的,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不敬之意,更何况,我都沦落到现在的这般地步了,哪还有挑挑捡捡的资格。”

    他的脸上有些苦涩,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于忤逆对方的意思,他可从未有过这种自寻死路的想法。

    神秘男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且记好了,我的名字唤作尹良山,日后,我们就以师徒相称了,接下来我会传你血冥经,在真正的踏入仙道之前,你就在这里修行吧,这座山,应该能够维持你前期修炼的需求了。”

    陈文和心情有些沉重,接下来也不知是福是祸,不敢再耽搁下去,他连忙说道:“多谢师父再造之恩,不知我们的师门,可有什么拜师的仪式?”

    对于这些,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读书,武道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更加高不可攀的仙道了。

    尹良山摇摇头:“我先前就说过了,我从来不在意这些虚礼,这些繁琐的事情,也是能免则免。”

    陈文和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他甚至还巴不得这样呢。

    至于不能离开这座山,陈文和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对于陈家,他早已心灰意冷,更没有什么留恋之心。

    尹良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小瓶,然后递给了陈文和,面不改色的说道:“这可是一颗灵丹,能够为你打造根基,服用之后,你接下来再修炼血冥经,势必能够事半功倍。”

    陈文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十有**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要他性命的毒药。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这颗丹药的效用,已经显而易见了。

    陈文和听到这里,整个人都不禁僵了一下,身上也迸沁着冷汗,他有些艰难的转过身,入眼的乃是一个充满了邪异的男子,对方面带微笑,看上去又增添了几分邪魅。

    “你……是谁?”

    他可不会相信对方会为自己报仇,对方之所以来找他,十有**是意图不轨,这些日子觊觎陈家的人,可谓是数之不尽,对方极有可能乃是其中的一位。

    哪怕陈文和已经对陈家心灰意冷,但也不想让人算计到他的头上,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要担心,我是来帮你的,对于你的遭遇,我已经都知道了,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功名利禄,匆匆百年,不过一柸黄土,又何必这么在意呢,至于陈家,更是不值一提,渺小至极,等你成长到一定高度之时,你就会发现,你曾经奢望的一切,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神秘男子笑了笑,看出了陈文和眸中的戒备。

    “你究竟是谁,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陈文和脸色一变,对方这番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对方找上他,绝对是居心叵测,只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现在一无所有,甚至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又有什么能够惹得对方觊觎的呢?

    甚至,就连整个陈家,现在也都支离破碎,只怕拿不出什么能让对方心动的东西了。

    “我们是同一类人,至于为什么找上你,你可以理解为惜才,如果没有我的拯救,你接下来的命运究竟会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吧?反之,如果我愿意搭救于你,你会发现你曾经追求的一切,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神秘男子略有深意的说道。

    “多谢阁下的好意了,我应该没有需要你搭救的地方。”陈文和愣神了少许,他可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而且对方方才的那番话,让他听的云里雾里。

    直觉告诉他,这时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避而远之,而不是听信对方的鬼话。

    更何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一直都深以为然。

    “是嘛?你不妨想一想自己在贡院之外的屈辱,再反观那些刁民,直到现在仍旧逍遥法外,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陈家就连一些刁民都对付不了,也没什么存在下去的必要了……让敌方抓住破绽,就是你们最大的失误,你接下来的处境,可是不容乐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陈家接下来势必一蹶不振,甚至从此消亡,眼下陈家都自顾不暇了,他们会在意你的死活吗?远的暂且不谈,昔日里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读书人,会放过这个羞辱你的机会吗?”神秘男子反问一句,这些事情虽然在他眼里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陈文和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陈文和现在十之**还没有认清自己真正处境的觉悟,还仍旧活在自己编制的梦里。

    说完这些,他没有理会已经脸色大变的陈文和,仍旧自顾的说道:“会试的第二名,虽说有些差强人意,但却是无数读书人都望尘莫及的,将你踩在脚下,应该能让很多人都感到畅快淋漓吧?”

    “不知你先前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他们知道了你现在的这般处境,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呢?”

    看着面带微笑的神秘男子,陈文和的身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对方这番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他现在失去了功名,更是失去了陈家的庇护,哪怕是昔日的一个小虾米,现在都能肆无忌惮的站在他的头上蹦跶,更关键的是,他到时还奈何不了对方。

    除此之外,正犹如对方所言,他先前仗着陈家的庇护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先前畏惧陈家的权势,还不敢与他为敌,可是他现在已经落得这般田地,那些人原本沉寂的心思,只怕已经热络了起来。

    只怕用不了多久,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针对他的阴谋,就会席卷而来。

    想到这里,陈文和不禁眉头一皱,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神秘男子摆明了就是逼他就范,他如果选择妥协,岂不是遂了对方的意,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十有**会是更加惨重的代价。

    神秘男子如果知道陈文和此时心里的想法,势必会感到无语,他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只是单纯的起了爱才之心,觉得陈文和乃是一个可造之材,未来的成就,甚至能够追赶上他。

    到了那时,他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助力。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那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大可不必怀有戒心,你现在的这般处境。

第四百二十五章 危机

    “这深坑底部果然有古怪!”

    易安来不及多想,凭借着超强的感知力,一眼便发觉到了中央的不寻常之处,起初易安还没有认出来,直到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这中央的乃是一个祭坛,这可不是由泥石砌成的,完全是由一块青玉打造而成,看上去极度奢华。

    不过话说回来,命星也只是一种特殊的命格,不可能一瞬间便扭转雁北王朝眼前严峻的处境。

    至于究竟可不可能,还有待考证,但玄冥子是不认同这种说法的。

    “说起来,道长你先前还极有可能见过他呢。”林诗茵微笑道。

    “不知此话怎讲?”玄冥子有些不明觉厉,按理说,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就不可能没有印象,但关于命星的信息,除了在天象之上看到的那些,他可以确定自己跟对方没有过接触。

    林诗茵这才将易安跟异人府之间的关系讲述了出来,同时还包括了易安那不弱的修为,她可是清晰的记着,自己初次跟易安见面之时,对方分明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不曾想,这才过去了寥寥数月,对方便一举超越了她。

    这让林诗茵顿时备受打击,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够步入归元境,不仅有着玄冥子的指点,而且还有着不少修炼资源的支持,可是再反观易安,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又到了现在的这一步。

    至于林诗茵为何会这样说,同样也跟易安的修为有些关系,异人府正处于危难之际,易安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玄冥子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的极有可能跟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他当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异人府的身上,除了那几个修为还不错的人能让他有些印象之外,其他的人就算见过,也只是匆匆一瞥。

    林诗茵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自己先前为了在长安城内查找易安下落,所作的画像拿了出来。

    这张画像虽然不能说是跟易安一模一样,但也有着七八成的神似。

    “原来是他!”玄冥子一眼便认出了画像上的人,毕竟,易安乃是异人府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夜游境之一,他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再加上易安年纪轻轻,便有着这般不同凡响的修为,这让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难道道长认识?”林诗茵美眸一转,她方才其实也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玄冥子竟真的见过易安。

    “倒是谈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我还纳闷,异人府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一位惊才艳艳的修士,原来对方竟然是命星的身份,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达到夜游境的修为。”玄冥子说到这里,心里可谓是感慨万千,传说中的命星,果然受天地所钟,只怕用不了三年五载,甚至更短的时间,对方就能够达到寻常人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日游之境。

    甚至,凭借着对方的这般得天独厚的天资,极有可能会打破日游境的桎梏。

    不过话说回来,命星的身份本来就特殊,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听到这里,林诗茵忍不住愣了一下,易安竟然有着夜游境的修为,对方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她可是知道夜游境代表着什么的,只是易安寥寥数月的时间,便已经成长到了这般地步,这让林诗茵不禁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伪,林诗茵并没有怀疑,玄冥道长可不会空穴来风。

    看来,易安还有许多事情瞒着她呢。

    接下来,就让她来一层层的揭开对方身上的神秘面纱吧。

    玄冥子并没有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紧接着便很快登上观星台去做准备了。

    这座观星台,乃是上一任异人府主,也就是玄阳子跟玄冥子两人的师父凌虚子留下来的。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林诗茵也就无心再出去了,更无心处理政务,而是在观星台之下,等待着玄冥道长喜讯的传来。

    时间很快便到了夜里,月光照射之下,一缕星辉落在了玄冥子的脸上,冰冷而皎洁。

    他一边心中推演着有关于摩罗教的阴谋,一边不忘余光凝视着九天之上的星辰。

    每一次施展星象之术,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

    不知过了多久,玄冥子这才神情一定,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因为消耗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在玄冥子刚走下观星台的时候,林诗茵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道长,可有什么进展?”

    “对于摩罗教究竟在密谋着什么,我也看不出来,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哪怕过去了数十年的时间,摩罗教的阴谋也仍旧没有得逞,由此可见,摩罗教的所谋之大,只怕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玄冥子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但总体来说,这件事情还尚且有着补救的可能。

    而且还间接的反映出,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难度,最起码,在短时间之内,摩罗教的阴谋不会得逞。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暂且还没有对策,但也不急于一时。

    毕竟,数十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耽搁的这点时间了。

    ……

    次日一早,林诗茵便传唤了主持会试的一众考官。

    在会试结束之后,以陈剑儒为首的一众考官,便不敢耽搁,开始在贡院内当场阅卷,历经了几日的时间,他们终于将所有的试卷都批示完毕。

    不过,对于前三名的敲定,他们是不能擅作主张的,前三名需要陛下亲自过目之后,才能最终的尘埃落定,于是,他们便直接带着前十名的试卷,交给林诗茵重新评定名次。

    这也是为了防止考官徇私舞弊,哪怕那些考官没有异心,这件事情也不得不提前防范,只有做到亲力亲为,林诗茵才能够心安。

    林诗茵笑着说道:“想来陈文和,应该能在会试之上大放异彩吧?”

    陈文和,乃是陈剑儒的子侄。

    陈剑儒听着哑然,这件事情他本应该避嫌,只不过,他的侄儿,可是长安城的解元,而且成名已久,再加上这会试最后的评判,可是取决于陛下的意思,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徇私舞弊了,哪怕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但外人也不至于说什么。

    陈剑儒对于自己的侄儿,可是寄予厚望的,原本按照他对这届考生的理解,凭侄儿的才情,十有**能够位列前茅,甚至夺取大小三元的偌大殊荣,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在做完评判之后,这让他的心里忍不住忧心忡忡。

    在前十的试卷里,可是有着三份不同凡响的试卷,在没有放榜之前,就算是考官,也没有私自拆开密封的资格。

    科举制度,虽然仍旧很难杜绝害群之马的存在,其实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公平的,更是给无数的寒门弟子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在科举制度之上,不管你是处于何种地位的人,都要经过同一场考试,用自己的真才实学来赢得进入仕途的机会。

    在最初之时,科举考试并没有出现太多的问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科举制度渐渐的开始显现出来了一些致命弊端。

    太祖皇帝发现,这所谓的科举考试,已经变成了一些人谋取利益的工具,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相关的密封制度,所以那个时考官在批示试卷的时候,是能够看到考生名字的,正是因为这样,有一些考官在阅卷时,就会故意对自己熟悉的人手下留情,甚至还会刻意给他高分。

    甚至这件事情逐渐还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想要榜上有名,只有才情还不够,如果不交好考官,那考官在阅卷之时,对于你的成绩,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所以,每一次科举,考官都是最大的得益者,每一次都会赚的盆满钵足。

    这样一来,科举制度也就彻底失去了利用科举考试来广纳天下贤才的意义,往大了说,这一种做法会使得国家不断流失栋梁之材,最终将会导致国之毁灭,所以,太祖皇帝非常重视这一现象,就责令相关人员必须得想出解决方法,后来,他们就想到了将考生的名字给糊起来的办法。只有等到全部阅卷完毕之后,卷子上的名字才会被揭露出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每次科举之前,朝廷都会对这些考官严密的监控起来,防止有人私通考官,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仍旧有弊端存在,但这样却极大的改观了徇私舞弊的现象。

    陈剑儒虽然能够凭借着字迹,认出哪一份是自己侄儿所作,但其他的两份,可都是不弱于自己侄儿的试卷,甚至有一份提出的观点,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件事情,确实让他的心里难免有些苦涩,陈家想要兴盛,就必须得出现一些英才,如此才能继承陈家偌大的家业,独当一面。

    只可惜,他的几个儿子都难当大任,只有一个中了举,但在会试之上,却一直都屡试不第,一连考了几科,甚至就连三甲都没有考中,至于其他的几个儿子,就更不成气候了。

    如果将偌大的陈家交到他们的手上,只怕陈家就离衰落不远了。

    反而是陈文和这个侄子,在很小的时候,便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在踏入科举之后,更是一路过关斩将,先是连夺小三元,在不久之前,更是一举夺下了长安乡试的魁首。

    按照这个架势下去,陈文和可是极有希望再中大三元的,这样一来,陈家也就兴盛有望了。

    只不过,现在的陈剑儒,也就只剩下苦笑了,一切的决策权,都在陛下的身上。

    如果这件事情是由他评定的话,他还能铤而走险,将自己的侄儿顺势推上会元的位置,毕竟,这三份试卷的相差并不是很大。

    可惜,这件事情的决策权,并不在他的手上,只有陛下才是掌控着生杀大权。

    “老臣惭愧。”陈剑儒倒是没有矢口否认,他只希望陛下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的侄儿照拂一二。

    林诗茵笑着说道:“这次的会试,可有什么惊才艳艳的人?”

    陈剑儒连忙将前十名的试卷呈上,并且补充道:“陛下,这三份乃是我们认为最佳的试卷,还请陛下过目。”

    林诗茵低头扫视了一眼,便直接将这十份试卷之上掩盖考生姓名的密封撕开。

    她迅速的一眼扫过,成功的找到了易安的名字,然后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这就是那三份不错的试卷?”林诗茵看着方才陈剑儒向自己推开的那三张试卷,不禁闪过一丝笑意,因为易安的名字,同样位列其中。

    果然不愧是命星,不仅修为好强,就连这读书之上的造诣,也是非同一般。

    陈剑儒见状,心里不由得一紧,接下来可是事关陈文和命运的重要时刻了,虽然会试的第一并不代表能够夺得状元,但一般来说,陛下在选取状元之时,也会进行综合的考虑。

    而且,这对一个读书人的履历,也是极其重要的,在将来的仕途之上,也会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

    刘锡潜顺着试卷的方向,也看到了易安这两个字,而且还是那三份他们先前评定出来的佳作,依他之见,这个三份试卷各有千秋,但基本上是不遑多让的。

    这岂不是说,接下来易安有着很大的可能夺取会元,甚至状元。

    对方一旦进入仕途,势必青云直上,甚至达到远超他的高度。

    想到这里,刘锡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先前自降身份跟对方交好,也算结了个善缘。

    总而言之,易安名列前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等对方高中之后,再去交好,那就未免显得有些势利了。

    林诗茵在仔细看过前十名的试卷之后,心里便有了计较,确实犹如陈剑儒这三份相比。

第四百二十六章 惊闻

    不过,那位大神通者也不至于一点成效都没有,这件事情在当初也并未引起多大的关注,便销声匿迹了,毕竟是一件失败的事情,也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

    对于这件事情,易安其实也是一知半解,那位大神通者取得的进展究竟是否能够让他探查到一丝天庭的蛛丝马迹,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虽然希望渺茫,但易安还是来了,这件事情让他困惑已久,正好借着避开那神秘人的机会,前来探查这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易安抛开这些杂乱的想法,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那大神通者留下的遗址,再耽搁下去,一旦超过了七日的时间,那他可就不好脱身了,虽然不至于让他陷入绝境,但被困在这里,总归是一件麻烦事。

    至于强闯出去,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虽然昆仑圣地的强者寥寥无几,但还是有真仙境强者的,惹上真仙境的强者,这可就不容乐观了。

    他们双方之间的悬殊实在太大了,在对方的手上,他完全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哎呀,能让你我修士引起重视的,当然是修行之上的事情了。”被称之张兄的说道。

    “哦?还请张兄解惑,这我倒还真是闻所未闻。”

    “就在城外的终南山,最近来了一个妖王,最近将有小妖王降生,那妖王特意宴请诸方仙友,据说来者不拒,我们不妨前去凑一凑热闹?”张姓修士有些蠢蠢欲动,在那宴会之上,那妖王势必会拿出不少灵珍来招待宾客,一方妖王的宴会,又岂会太差,这毕竟关系对方的脸面,这对他们这些散修来说,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这……恐怕有所不妥吧,对方毕竟是妖族,生性本就残暴,万一这是对方的一个阴谋,那我们岂不是无辜受了牵连?”闫姓修士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太过冒险了,只是为了一些灵珍,还不值得让他们以身犯险。

    “应该不会吧,这毕竟是对方大喜的日子……”张姓修士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举棋不定了,他本来只是想浑水摸鱼,只是现在看来,他先前终究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于那些妖族,他的心里本就有着一些畏惧。

    他先前之所以起念,也是为了那些对修士有益的灵珍。

    “对于妖族,我们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类似于这一幕的事情,还在多地上演着,甚至就连许多武者,也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对于一般的修士,灵珍的诱惑,或许还不会有那么大,所以,大多数人也就选择敬而远之了。

    至于那些武者,就更不敢铤而走险了,他们哪怕有着超脱普通人的力量,但本质上却仍旧没有超脱普通人的范畴,妖族这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更加的虚无缥缈了,他们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呢?

    ……

    蔡金府上。

    “尹先生,我听说了一个好消息,就在长安城外的终南山,最近来了一个妖王,对方为了庆祝自己子嗣的降生,特意设宴广邀诸方仙友,先前我们大动干戈才得到的妖胎不是被劫了吗?这次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蔡金满脸的热切,他们先前四处搜集的,也不过只是一些小妖的妖胎,这种妖胎的效用极其有限。

    可是妖王的妖胎却是不同凡响,他们如果能够得到对方的妖胎,到时不仅能够弥补先前丢失的妖胎,而且还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尹良山心里有些奇怪,蔡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些眼线,但对方的手还伸不到妖族的身上。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在修士的圈子之中流传开了,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甚至就连一些普通的武者,都听说了这件事情。”蔡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的真伪,还有待考证,等我前去探查一番,然后再下定论也不迟。”尹良山沉吟了少许,这件事情不是不可能,只是终究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总归是没有错的。

    “那些麻烦尹先生了。”蔡金微笑着说道。

    “不过各取所需,蔡大人不必客气。”尹良山不以为意道。

    “尹先生放心,等事成之后,我势必竭尽所能的帮你完成心中所念。”蔡金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那妖胎对他来说,可谓是意义重大,尤其是最近这些时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急切,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个该死的妖孽,如果不是对方劫走了他们本来已经到手的妖胎,又岂会生出这么多麻烦事。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里,蔡金的神情不禁有些凝重,他这里指的时间,可不是办事的时间,而是指他的寿元。

    当初,他险些撒手人寰的消息,可不是假的,如果没有尹良山在关键之时出现的话,那他也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但尹良山也只是为他延寿一年,甚至不足一年,如果一年之内仍旧没有寻求到延寿之法,那他也就只有身死道消的结局了。

    但蔡金当然不会甘心这样,他为了能够活下去,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那些妖胎,就是他延寿的关键所在了,尹良山曾说过,妖胎之中蕴含的精气,可是最得天独厚的,只要结合他的秘术,最起码能够为他延寿数十载。

    可是随着妖胎被劫的消息传来,对他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哪怕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去搜集妖胎,蔡金的心情却始终都好转不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苍天还是眷顾他的,如果能够成功得到终南山上那妖王的妖胎,那一切的麻烦,也就随之迎刃而解了。

    至于尹良山这边,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对方,等到事成之后,他自有防范对方耍诈的手段。

    他之所以这般相信尹良山,也是因为现身对方利用妖胎替他成功延寿,这才印证了这件事情的真伪。

    不然的话,蔡金又岂会无条件的相信对方。

    ……

    尹良山在离开蔡府之后,并没有直接前往终南山,他当然要事先探听一番事情的来源,以及终南山那位妖王的本事,然后再前去终南山也不迟。

    因为这件事情流传甚广,尹良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了解到了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一切。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就是在此之前,终南山上突然来了一个妖王,强占了终南山,将原本在终南山之上修行的修士,全部都驱赶了出去,除此之外,那妖王还对外宣称,她将有小妖王降生,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之事,特意宴请诸方仙友,前来共同分享这份喜悦,可谓是来者不拒。

    “看来是确有其事,只是对方的做法,也未免太过张扬了,看来又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色。”尹良山轻蔑一笑,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有些不以为意了。

    他先前倒是多虑了,大多数妖族,本来就是一些脑子不大灵光的家伙,就连树大招风的道理都不懂,这才初来乍到,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又岂能捡到这个便宜?

    想到这里,尹良山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等得到那妖王的妖胎,他的实力势必能够更进一步,他先前也没有炼化过妖王的妖胎,不过按他的估测,突破一两层小境界,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错,蔡金自始至终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先前给对方一点蝇头小利,对方就能够为他尽心尽力的办事,他不自己动手,也是有着他的顾虑。

    首先,寻找妖胎的过程中,未免太耽搁时间,哪怕只是一些寻常的小妖,在寻常起来,也是颇为费劲的,大部分妖族跟人可不一样,他们不喜群居,以他的一己之力,终究还是极其有限的。

    至于那些大妖,先不说他能不能找得到,就算能够找到,那些大妖也多半有着不浅的背景,还有不弱的实力,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专挑弱一些的妖族入手比较好。

    这些小妖的生死,可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才第一次出手就出师不利。

    其次,就是因为他邪修的身份了,无论是正道,还是妖族,都向来对邪修深恶痛绝,他如果长时间搜集妖胎,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了那时,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可就麻烦了。

    在种种顾虑之下,这件事情还是假借他人之手才是上上之策,尹良山经过再三考虑,最后选定了蔡金,跟号令其他的修士相比,蔡金无疑更加合适,其他的修士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而且除此之外,还有着诸多不便,可是人选是蔡金的话,那许多隐患,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蔡金的手段,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其麾下更是有不少修士,虽然实力都比较弱,但胜在数量不少,足够为他搜集妖胎了。

    他付出的也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

    那蔡金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吗?

    他便满足对方的愿望,只要对方能为他找来足够多的妖胎,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这妖胎可是好东西,他炼化之后能够提升自身的实力,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对于凡人来说,妖胎蕴含的精气,足够让一个人延年益寿,尤其是有着他的秘术配合,更能够达到非同一般的效用。

    他只需要每次取出几个妖胎,便能够轻易为蔡金延寿一载,蔡金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源源不断的为他搜寻妖胎,他相信蔡金为了活下去,势必会尽心尽力。

    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他倒是没有欺骗蔡金,只要蔡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自然能够延年益寿,在这些普通妖胎对他还有效用之前,他都能保证蔡金能够完好无损的活下去。

    至于那些普通的妖胎何时会失去效用,据尹良山的估测,应该等他突破驱物之境,这普通的妖胎也就随之失去效用了。

    ……

    尹良山才刚步入终南山之外,他倒是恰巧遇到了一个正愤愤不平的修士,对方遭遇了什么,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出了十之**,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凑了上去。

    “这位兄台,在下初来乍到,听闻这终南山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还请兄台解惑。”

    “哎,听我一句劝,阁下还是远离这终南山为妙。”那人长叹一声,这几日那妖孽正在四处驱逐终南山之上散落的修士,他们大多都只是一些散修,本来就是漂泊无依,终南山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他们本来就进境缓慢,如今又失去了修行之所,他们接下来的路,势必会更加的举步维艰。

    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选择妥协。

    “不知阁下何出此言?”

    “难道这终南山还不容许外人涉足一步了?”

    尹良山一脸很惊讶的样子。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最近终南山之上来了一个该死的妖孽,那妖孽不仅霸占了终南山,而且还将我们这些在终南山修行的修士,无一例外全部都驱逐了出去。”

    尹良山微微颔首,然后没有再跟对方多费唇舌。

    只是继续朝着终南山的方向掠去。

    “诶?”

    “诶诶诶!”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罢了,你既然自寻死路,又能怪得了谁。”

    那人脸上有些诧异,对于尹良山的怪异举动颇为不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本来就跟他无关,对方只是一个过路人,他可不在意对方的死活,方才能够好意规劝对方几句,便已是仁至义尽了。

    尹良山方才也只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反正也不会耽搁多久。

第四百二十七章 玄都

    一时间,他们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从何做起,只是脸色有些凝重的眺望。

    这件事情发生在他们昆仑圣地之中,那就跟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各位道友,经此一事,只怕我们昆仑圣地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宁静了。”

    “哎……只是不知那九天之上为何会生出异象,又究竟是福是祸……”

    “依我之见,这异象氤氲宝气,十之**乃是有异宝出世,这对于我们昆仑圣地来说,未尝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缘。”

    “江沉道友言之有理,这异象的确像是将有异宝出世的前兆,这异宝既然选择在我昆仑圣地出世,那这异宝就理应归我昆仑圣地所有,绝不容许有外人染指。”

    吕晟听到这里,顿时一脸急切的说道:“胡阁老,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件事情分明就是出于陈剑儒的吩咐,又怎么可能另有隐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胡德庸分明就是想祸水东引,将一切的罪责全部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先前做的那些,也全都是迫不得已,到时候就算是怪罪下拉,也是罪不至死,可是陈剑儒就不一样了,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对方一手策划的,现在彻查下来,一旦被定罪,那陈剑儒势必死路一条。

    现在胡德庸竟企图将一切都转嫁到他的身上,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担下一切的罪责。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夫又怎会这般的肯定,就在前几日的时候,你曾跟宋祯焕暗中见过面,如果老夫意料不错的话,那次势必就是你们商议阴谋之时,在商议完之后,你们便又迫不及待的出手了。”胡惟庸冷冷一笑,说完这番话,又指着那些饱受冤屈的百姓说道:“他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之所以对付他们,还不就是为了栽赃嫁祸陈剑儒吗?”

    “这些百姓正好跟陈剑儒结下了仇怨,他们便利用了这件事情,企图将陈剑儒置于死地。”

    “在所有人看来,陈剑儒有着最大的嫌疑,这件事情十有**就是出自他手,毕竟,只有陈剑儒才有作案的动机,别人可没理由对这些普通的百姓出手,这件事情更不是寻常人有本事办到的。”

    “为了排除异己,宋祯焕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幸亏老夫彻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不然的话,还真就被你得逞了。”

    胡德庸话音刚落,顿时让朝堂之上的不少人脸色一黑,尤其是宋祯焕更甚,正犹如蔡金先前所言,胡德庸可不是简单之辈,对方竟然会反咬他一口,这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想到这里,宋祯焕心里顿时苦涩不已,不知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他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就不至于会打草惊蛇了。

    事已至此,这件事情多想无益,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补救,胡德庸攻势凌厉,字字珠玑,对方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势必已经伪造好了不利于他们的证据。

    至于证据的真假,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让人信服,那就是好证据,反之,就算证据是真的,但却无人相信,那也无济于事。

    宋祯焕甚至隐隐感觉,胡德庸的这番话,比之他先前的话,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当然了,他现在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胡德庸已经将一切都挑明了,更是将一切的矛头,都转到了他的方向。

    如果再不反击,那胡德庸可就要彻底的赶尽杀绝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孤掌难鸣,别忘了,蔡金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

    接下来,或许蔡金能给他带来一个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胡德庸就算再难缠,但比之蔡金,还是有所不及的,蔡首辅未雨绸缪,对方会搞出一些阴谋,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蔡金这都选择无动于衷,那这些年又岂能一直都稳压胡德庸一头。

    “不知胡阁老这些莫须有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莫不是胡阁老误信了小人的谗言,别说我们之间没有勾结,就算是真有勾结,但最近这些时日,我一直都在忙着处理刑部的公务,整个刑部的上下官员,都能作证。”宋祯焕眸光一闪,胡德庸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他就算心里再愤怒,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口舌之利是伤害不了胡德庸一丝一毫的,甚至还会显得他气急败坏。

    不过,这种强压着心中愤怒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这可未必,做了恶事的人,可不会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更何况,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不是道听途说来的,而是有着确切的证据,不知各位可有兴趣听一听呢?”胡德庸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淡淡的说道。

    听了胡德庸的话,就连蔡金都忍不住眉头一皱。

    不过,他仍旧无动于衷,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我倒是要听一听胡阁老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了,只是胡阁老,在下对于胡阁老跟陈剑儒之间的关系,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在下相信胡阁老做不出那般包庇对方的举动。”宋祯焕语气有些发冷,只觉得对方可恶至极,这种被人陷害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栽赃陷害可是对方的惯用伎俩,对方除了这些卑劣的手段,可没有别的本事。

    胡德庸仿佛是陷入了回想,转瞬之后,这才缓言道:“这件事情还要从吕晟的身上说起,他跟真凶之间,势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老夫当即就有了探查的方向,而关于吕晟的一举一动,也就只有吕晟的身边人,才有知道的可能。”

    “老夫意外得知,吕晟因为生活不检点的缘故,跟他的妻子积怨已久,正是这件事情,才让我看到了可乘之机。”

    关于这件事情,倒不是他说假,这可是他经过了全方位的调查之后,才了解到的这些,不过,哪怕只是片面的,但也足够了。

    吕晟听到这里,脸色逐渐铁青,他跟他的妻子最近有些隔阂不假,但他相信自己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举措,先前的那些隔阂,也大多都是因为一些赌气的原因。

    “胡德庸,你究竟想说什么!”

    事已至此,吕晟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胡德庸坑害了他还不够,竟然还将他的妻子都卷入到了这件事情之中。

    他原本的罪名,只是受了陈剑儒的胁迫,这样一来,倒还情有可原,在处置上面,陛下也势必会酌情处理。

    可是现在胡德庸这番话,无异于将他架在火上烤,被陈剑儒胁迫跟暗中勾结宋祯焕,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玄冥子精通命理,更会一些星象之术,先前他便是看见有命星降生,并且夹杂着一丝玄黄之气,这才指引林诗茵前去颍川,寻找帮雁北王朝渡过难关的关键之人。

    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星象之术,主要靠着观看推演三垣二十八宿,“三垣”,又分为上中下三垣:上垣指太微垣,中垣指紫微垣,下垣指天市垣。

    二十八星宿更是囊括了东南西北的四象之力。

    东方青龙七宿是角、亢、氐、房、心、尾、箕。

    北方玄武七宿是斗、牛、女、虚、危、室、壁。

    西方白虎七宿是奎、娄、胃、昴、毕、觜、参。

    南方朱雀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

    星象之术,博大精深,哪怕是玄冥子,也不敢称自己精通此道,或许,在外人的眼里,他是高深莫测的,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只不过是略通皮毛,算不得什么。

    有了推演的方向,他便可以推演这件事情的吉凶。

    刘步荣微微颔首,玄冥子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那就势必有着一定的把握,在想通这些之后,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松一口气。

    两人告别之后,他们都没有耽搁时间,刘步荣朝着异人府的方向返回,玄冥子亦是连忙返回皇宫,开始布置今晚的夜观天象。

    玄冥子在回到皇宫之后,便直接找到了林诗茵,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林诗茵真身的人之一,现在的林诗茵又换回了女装,正打算出宫。

    如果玄冥子再晚来一步,那她可就要离开了。

    在看到玄冥子返回,林诗茵也就不急着走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感觉宫中无趣,倒不如出宫去看看,顺便见一下易安。

    对于摩罗教的事情,林诗茵一样极其重视,对于所有觊觎雁北王朝的人,她都会感到深恶痛绝,而摩罗教当然就是其中之最,甚至摩罗教的可恨程度,还要比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更甚许多。

    “道长,异人府那边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摩罗教在长安城内的分舵,已经被连根拔起,在短时间内,长安城之中的摩罗教,应该能够消停一会了。”玄冥子紧接着,便将先前在万通镖局发生的事情,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

    “太好了,这应该能够让摩罗教肉疼许久了。”林诗茵顿时大喜过望,这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

    长安城内的摩罗教分舵,可是摩罗教之中最强的一个分舵,将其连根拔起,虽然不至于让摩罗教伤筋动骨,但也极大的打击了摩罗教嚣张的气焰。

    不过,接下来他们务必严加防范,摩罗教吃了大亏,接下来十有**会恼羞成怒,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玄冥子见状,不禁叹息一声,这雁北王朝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林诗茵一介女流,能够担起这份偌大的担子,就算是他,心里也是佩服不已的。

    扪心自问,如果这件事情落到了他的身上,那他可就真要一筹莫展了,勾心斗角可不是他的强项,他更喜欢果断一些的方式。

    只是杀伐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最初之时,他以为造成雁北王朝这般严峻处境的,就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只要将这些威胁雁北王朝长治久安的不利因素全部铲除,那雁北王朝的所有隐患,便能够迎刃而解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见识的增长,让他顿时意识到,他先前的想法,还是有些太想当然了,这件事情可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就算将所有的贪官污吏都杀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一时间的成效,并不能拯救雁北王朝。

    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能够让雁北王朝彻底摆脱眼前举步维艰的处境。

    但这件事情又哪是说着这般简单,如果容易解决的话,林诗茵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况且,这样做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直接影响整个雁北王朝运转的秩序,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雁北王朝势必会生出难以想象的乱子。

    玄冥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打断了林诗茵的欢喜,将有关于摩罗教阴谋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林诗茵闻言,不禁陷入了沉默,对于这件事情,她毫无头绪,要说治理国家,她还能尽力而为,只是对付摩罗教这种超然的力量,就算是出动军队,都奈何不了对方。

    而她又只是一个初入归元境的小修士,她的天资虽然不错,但碍于管理朝政,她根本无暇分身,就算想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去修炼,但也有心无力。

    对于这件事情,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玄冥子的身上了,玄冥子乃是宫中的供奉之中,修为最强的一位,如果就连玄冥子都束手无策,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今夜老道会在观星台夜观天象,至于究竟有没有线索,那就只能看天意了。”玄冥子沉吟了少许,他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力一试。

    “那这件事情就全仰仗道长了,道长手段莫测,这件事情一定手到擒来,道长你还不知道吧,你口中的命星,现在已经到达了长安。”林诗茵说到这里的时候。

第四百二十八章 敕封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不过,这些事情也正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玄都脸色有些复杂,回想起曾经的那一幕,仍旧恍如昨日,这也是他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幕。

    “前辈请讲。”易安脑中闪过许多念头,通过方才的察言观色,以及现在玄都的状态,关于天庭的现状,还是能够推断出一些的。

    “天庭已经不复存在,满天神佛也陨落了十之**,就连本座……也都不曾幸免于难,至于那剩余的十之一二,已经离开了天外天,生死难料,至于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我也不知。”玄都脸色有些黯淡,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这是一个让他不愿再去提及的话题。

    “那当初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如日中天的天庭生出这般变故?”易安连忙追问道。

    “现在距离天庭失踪已经过去了多久?”玄都神情一紧,连忙问道。

    至于易安的问题,稍后再答也不迟。

    易安如实说道:“大概两百多年吧。”

    玄都闻言,这才终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不少,道:“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这样一来,黑山倒是不好强求了,如果执意让树妖跟他前去阴界,那岂不是间接的阻断了对方的修行之路?

    扪心自问,如果让他站在树妖的角度,如果有人胆敢阻断他的修行之路,那可就无异于不共戴天的仇恨了,到了那时,别说是尽心尽力的做事,对方不在背后捅他一刀子,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黑山兄长,我虽然暂且不能跟你一起前去阴界,但这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盟友的关系,如果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你尽管吩咐便是,我若是敢皱半点眉头,当天诛地灭。”树妖又信誓旦旦的说道。

    至于在事关自身利益面前,她究竟能否做到所言的这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说起这件事,我最近倒真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虽然枉死城暂时落入了我的掌控,却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其中铁围城正是枉死城目前最大的威胁,与其处于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到时还请你在一旁协助一二,这样一来,这件事情便可万无一失了。”黑山说道。

    他的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只是枉死城的实力一直以来都跟铁围城几乎不相上下,这才一直耽搁了下来,有着树妖的加入,足够扭转他们先前的局势,只要能够稳压对方一头,那对方也就不足为惧了,如果一切顺利,也不是没有将铁围城连根拔起的可能。

    树妖微微一怔,很快便又恢复了常色,道:“那等解决了这里的麻烦,我便跟你一同前去阴界吧。”

    “如此甚好。”黑山叫了一声好,对于树妖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一次他虽然不能确定将铁围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连根拔起,但结果也势必不会太差。

    先前就说了,他的这个想法由来已久。

    所以,自然会事先就做好万全的准备。

    关于铁围城的情况,他虽然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也了解到了个七七八八。

    ……

    与此同时,易安在离开兰若寺之后,便直奔杭州城。

    既然回到了江浙一带,当然是要顺道去见一下魏良的,对方对他有传道受业之恩,虽然是受了林诗茵的吩咐,但魏良对他的真诚却是作不了假的。

    所以,一直以来易安都对魏良颇为感激。

    除此之外,李之河更是待他亲如兄弟。

    兰若寺本就跟杭州相距不远,他只是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杭州城外。

    他从长安赶到这里,虽然中途借助了他衍生而出的身法,但满打满算也就用了不到两日的时间,跟上一次还处于归元境之时,前去长安赶考比起来,可谓是省下了数倍的时间。

    不过,说起那门身法,目前还充满了粗劣,他目前确实还缺少一门合适的身法,等抽个时间,他倒是很有必要将那门匆匆衍生出的身法完善一番了。

    虽然不一定能够达到让他满意的程度,但也足够他目前使用了。

    重回故地,虽然时隔不久,但易安却不禁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他敲了敲门,只是良久之后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是先生不在家中?”易安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按理说,魏良的性子乃是不喜欢外出的,他这次回来,对方恰巧不在,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些。

    当然了,事无绝对,魏良也不是完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在易安的记忆中,对方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罢了。

    易安倒是没有干等下去,对于魏良的宅院,他也是轻车熟路,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便遁入了地面,再度出现之时,身形已经位于魏良的宅院内了。

    他在宅院之中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实没有魏良跟李之河的身形。

    易安没有多想,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一边等待他们回来,一边研究该如何将他衍生而出的身法完善。

    他只需要按照原先的衍生思路,一遍又接着一遍的重新演化,总归能够弥补一些明显问题的,至于一些更深层次的隐患,那就麻烦许多了。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了深夜,可是宅院之内还是没有魏良跟李之河的身形,这让易安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魏良跟李之河一定离开这里没多久,他先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这座宅院,房间之内并无落尘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厨房之内还有近期活动的迹象。

    一念于此,易安紧接着又将宅院探寻了一番,企图能够找到一点有关的线索。

    只是结果却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这里并没有关于魏良跟李之河下落的线索,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他甚至就连查找这件事情的方向都没有。

    易安想了想,还是等到明日,再去附近探查一二,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魏良跟李之河总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人间蒸发。

    次日一早,易安从参悟中醒来,经过一夜多的演化,那门身法已经被他完善到了七成,虽然还没有达到让他满意的程度,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寻魏良跟李之河的下落。易安走出门外,这时外面已经有了不少叫卖的小商小贩,其中有不少人,他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先前却有过数面之缘,他们一直都在附近这一片区域叫卖,或许能够知道一些魏良跟李之河不知所踪的内情。

    “这不是状元公吗?”

    “你们快看,状元公回来了!”

    那些对于易安也颇为熟悉的小商小贩,几乎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身形,现在易安的名字在杭州城中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们杭州虽然文道昌盛,但状元可是数年都很难出现一个的。

    所以,杭州知府对付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虽然易安高中状元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易安却是来自他的杭州治下,这虽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却能够给他带来绝对的名望,身为一个文官,他们的追求除了功名利禄,也就剩下这些名望了。

    看到这些商贩的反应,易安也是不禁怔了怔,没想到他高中状元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杭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淡化的。

    看着自己近前的这些小商小贩,易安也是颇为无奈,这些人的想法无非就是沾一下他的文气,不再去想这些,他直奔主题道:“有一件事情问询诸位,还望知无不言。”

    “状元公尽管说,我们只要知道,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那些人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声名在外的状元公,竟然会有求于他们,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公,将来是要做官老爷的,能够跟他们说话,那是看得起他们,他们如果索取报酬,那可就是不识好歹了。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在这里谢过各位了,各位可曾知道魏先生的府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为何魏先生会不知所踪呢?”易安先道了一声谢,这才询问道。

    “原来状元公是为了这件事,这是前天的事情,那天清晨,我们仍旧照常在这里摆摊,当时只见一个道人进入了魏先生的家中,随后便见魏先生跟着那道人扬长离去,至于去了哪里,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众人闻言,这才恍然,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数到来。

    对于这位魏先生,他们心里也是敬佩不已的,对方刚正高洁之名,更是人尽皆知。

    如果易安打听的乃是附近一个籍籍无名之辈,那他们多半就不会知情了。

    “多谢诸位了。”易安又道了声谢,便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提及道人的时候,易安就已经了然于胸,原本的担忧也随之放下了大半。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道人自然就是玄阳子了,如若不然,魏良跟李之河也不肯定就这样跟随对方离开。

    至于玄阳子究竟为何带魏良离开,那他就只能等到了玉虚观之后,才能揭开谜团了。

    很快,易安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玉虚观,在他刚涉足玉虚观的门楣之时,玄阳子顿时有所察觉,只是当他看到易安的身形之时,神情明显的怔了一下,这才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你不在长安做事,怎有闲心到老道这里来了?”

    易安闻言,脸上不禁夹杂了一些淡淡的笑容:“此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看到魏良跟李之河无事,易安心里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方才的事情,陈剑儒基本已经把刘锡潜推到了蔡金的阵营之中。

    这样一来,蔡金势必会想方设法的帮刘锡潜洗脱罪名,就算胡德庸一方再不服气,但也左右不了刑部的判决。

    陈剑儒本来就有最大的嫌疑,接下来刑部势必会费尽心机的将这件事情强加到陈剑儒的身上。

    胡德庸一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有意思了,这件事情究竟会鹿死谁手,还尚不可知。

    不过,林诗茵还是更倾向胡德庸一方的,如果让蔡金如愿以偿,那可就再次的助长蔡金如日中天的权势了,到了那时,胡德庸势必势微,甚至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蔡金蚕食殆尽。

    说实话,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在还没有对付这些奸佞的把握之前,她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不过,她接下来倒是能够酌情给胡德庸一些帮助,这样胡德庸对上蔡金,也就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了。

    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那她得到的东西势必会远超出需要承担的风险。

    总而言之,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臣遵旨。”刑部尚书宋祯焕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躬身领旨。

    他一时间倒是没有想到林诗茵此举的深意,不过,他哪怕就是明知这件事情将会带来的麻烦,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之内,他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一个不慎,就是到处给自己树敌。

    不过,在考虑到接下来要调查的对象,乃是胡德庸阵营的诸位考官之后,他心里也就释然了。

    他们本来就是处于不同的阵营,两党相争,他们双方本就针锋相对,他根本用不着顾及这些。

    这时,朝堂之上的不少人,已经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了,但刑部彻查此事,本就无可厚非,希望是他们多虑了吧。

    就连蔡金也是眉头微皱,这件事情怎么看着那么像是陛下想要挑起两党相争呢?

    但这样做对陛下有什么好处呢?

    最起码,从明面上来看没有,陛下一直想要的都是制衡,这样做势必会打破这种制衡。

第四百二十九章 仙道可期

    “正是如此,才让那该死的罗睺看到了可乘之机,原本六位圣人跟道祖乃是那罗睺最大的忌惮,正是有着这诸多顾及,对方才始终不曾现身,一直藏于暗处,一直到两百多年前,那罗睺不知如何寻回了弑神枪,再配合其准圣的修为,可谓是罕有敌手,除此之外,那罗睺倒也学聪明了,他没有直接前去找天庭的麻烦,而是斩断了通天之路……这样一来,也就彻底的断绝了满天神佛离开天外天的可能。”玄都叹息一声,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措不及防,这也正是那罗睺的高明之处。

    “那就算如此,天庭也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吧……罗睺虽然实力很强,但天庭,西方佛界,应该还是有着不少于数位准圣强者吧?罗睺双拳难敌四手,在满天神佛的联合之下,罗睺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吧?”易安还是有些不解,这件事情虽然木已沉舟,但了解一番还是很有必要的。

    玄都愤恨的说道:“那罗睺奸诈狡猾,他在斩断通天之路后,仍旧没有选择直接冲入天庭,而是动用弑神枪施展秘术,将本来就急剧衰弱的仙界本源压制一空,那时所有人都在做着抵御罗睺攻势的准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般的卑鄙无耻,所有的仙神顿时都慌了神,没有了仙界本源的支持,他们可就全都命不久矣了,他们不再是”

    林诗茵见状,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易安乃是天命之人,关于这一点,她现在心里已经深信不疑了,让易安前去处理渭南的烂摊子,势必能够事半功倍。

    接下来,林诗茵又郑重的交代了一下应注意的事项。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调度了一千禁卫军跟随易安前去渭南,再加上先前就已经抵达了渭南的禁卫军,相信这些足够应付渭南的局势了。

    至于赈灾的粮草,不是还有木剑升跟祝柏云吗?

    他们先前在前往渭南的时候,可是带走了大量的粮草,那些粮草虽然仍旧不够帮助渭南渡过难关,但也能够让渭南的局势好转一些。

    对于祝柏云跟木剑升这二人在渭南的所作所为,林诗茵简直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们但凡是循规蹈矩一些,渭南的局势都不至于发展成现在的这般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剩下了不少资源,但付出的却是无数条性命的代价。

    祝柏云跟木剑升落败,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在渭南久留,在渭南的这些时日,他们几乎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那些难民动乱,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这里跟长安比起来,就犹如是地狱一般,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

    对于这一点,林诗茵也早有预料,对方离开了,当然会将那些粮草也一并带走,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林诗茵又怎么可能会遂了他们的意呢?

    在此之前,林诗茵就已经暗中让人前去传告昭勇将军,祝柏云跟木剑升离开之时,务必要严加搜查,不准他们带走渭南城中的一草一木。

    昭勇将军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这件事情他非但不能违背,而且还要尽全力做好,他能够从圣旨之中感受到陛下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如果办砸这件事情,等待着他的势必是严重的责罚。

    他虽然不愿意得罪奸党,但他更不愿意得罪陛下,他现在的一切,可都是陛下给的,如果惹得陛下不喜,陛下随时都可以收回他现在的一切,反正他军权在手,那些奸佞也暂且奈何不了他。

    果不其然,按照林诗茵的交代,就在祝柏云跟木剑升正准备离开渭南城门的时候,昭勇将军突然率人拦住了他们,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携带的一切物品,全部都扣押了下来,包括对方的私有之物。

    反正已经得罪了他们,昭勇将军也不怕得罪的更狠。

    看着来势汹汹的昭勇将军,以及对方身后的那些将士,祝柏云跟木剑升都不禁陷入了沉默,他们现在如果执意跟对方交恶的话,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对方敢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举动,势必是有着什么依仗,他们现在除了选择妥协,可谓是别无他选。

    ……

    次日一早,林诗茵就在朝会之上宣布将易安这个新晋状元,前去弥补渭南城的城主空缺。

    林诗茵才话音刚落,这一提议顿时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甲的进士,都是要直接进入翰林院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更是位列一甲最大的好处之一,不入翰林院,就意味着无缘于内阁。

    难道是这位新晋的状元在什么地方惹怒了陛下,所以才受到了这般刻意的针对?

    在场诸人心里不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对此,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除了文人相轻之外,他们两党都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成长起来,他们先前就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可谁曾想,对方却不识抬举,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跟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状元失之交臂,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是什么损失,真正让他们感到气愤的乃是被拒绝。

    对方选择了拒绝,就无异于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一个新晋的状元,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跟他们作对。

    林诗涵扫视了一眼众人,这些人心思各异,但都是心怀不轨,对于易安的安排,她也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她日后还指望着易安帮她分忧呢,又怎么可能会断绝了易安的仕途呢?

    不入翰林者,不得入内阁,这是祖制,她如果公然违背了祖制,势必会受到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的声讨,她虽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处在这个位置,还做不到随心所欲,有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她还是不要留下这个隐患的好。

    一念于此,林诗茵当即说道:“一甲的各位,本来就是我们雁北王朝的栋梁之材,朕也是突发奇想,如果一直都恪守成规,只怕是成不了大事的,只有历经磨难,方可成功,不过祖制不可违,不妨让他在翰林暂且挂个职,等渭南事了,再回翰林述职也不迟,到了那时,相信有了在渭南的历练,他再入翰林做起事来也能够事半功倍,更好的报效朝廷。”

    她这番话,可谓是天衣无缝,虽然一直没有开过这种先例,但从道理上来讲,这个办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对于林诗茵的这个办法,虽然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不愿,但他们又偏偏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他们总不能劝阻易安更好的报效朝廷吧?

    不过话说回来,渭南的局势不容乐观,简直犹如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谁碰谁倒霉。

    易安接下这件事情,只怕非但历练不了自己,而且还会葬送了他的性命。

    这是所有人心里最直观的念头,他们都不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抱有希望。

    这件事情,很快便经过了最后的敲定,渭南的局势刻不容缓,易安将于即日前往渭南。

    易安了无牵挂,于是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在向异人府告别了一番之后,他便踏上了前往渭南的路。

    燕赤霞因为长安的种种琐事,一时间也无暇分身,他只是将易安送出城,两人便不得不告别了。

    几日之后,他们成功的来到了渭南城外,如果不是有着这些禁卫军的拖累,易安只需要半日,便能赶到这距长安不远处的渭南城。

    在他们正准备入城的那一瞬,易安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感知力,发现了他们的身后跟着几个形迹可疑的人,经过一番特殊的手段,易安惊奇的发现,这几人竟然是摩罗教的妖人。

    这几个人只是摩罗教外围的教众,身上除了有点武道修为之外,并没有涉足仙道,不得不承认,摩罗丹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先前就已经见识了摩罗教之人宁死不屈的坚定,这几个人也犹如先前遇到的那些摩罗教众一般无二。

    所以,易安也就不指望能够通过常规的手段从这些摩罗教众的嘴里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他直接二话不说便动用了移形换影之术,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易安这才得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摩罗教势必有着什么特殊的控制这些人的手段,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让所有的摩罗教众都对他忠贞无二呢?

    一个两个,甚至是更多个,都能被说成是巧合,但摩罗教所有的教众都是一般无二的忠诚,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至于这几个摩罗教众究竟为何在这里监视他们,易安并没有搜寻出相关的记忆,只是知道他们上面的人让他们伪装成百姓的模样,暗中监视着城门这里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人入城,就务必在第一时间向他们汇报。

    他们只是几个摩罗教中微不足道的教众,别说是核心的东西,就算是一些微末的小事,都不是他们这个阶段能够触及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摩罗教众伪装的手段,真的是不敢恭维,他们在暗中窥视被易安察觉固然是一方面,但让易安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充满了可疑之处的还是这些摩罗教众的穿着。

    现在的渭南城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这里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但凡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他们的现状都势必不容乐观。

    可是再反观这几个摩罗教众,首先就是他们的穿着,并不像寻常难民的那般落魄,脸上血色红润,可没有半点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单凭这一点,再联系他们的形迹可疑,易安当即断定这几人的身份只怕有古怪。

    果不其然,这几人竟是摩罗教众。

    易安倒是没有直接出手打杀他们,还是交给官府,让官府处理吧。

    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也不怕对方能够逃脱,摩罗教也不可能为了几个小喽啰选择跟官府交恶。

    昭勇将军很快便将这几个摩罗教众带了下去,他并不知道易安在瞬息之间就已经洞悉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陛下对于摩罗教一直以来可都是深恶痛绝的,这件事情他虽然拿不了头功,但分担一点功劳,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为了防止这几个摩罗教众自杀,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摩罗教众惯用的伎俩,无非就是服毒自尽,他们早就在这几人昏迷的时间里仔细的检查了他们的嘴里,在下颚成功的搜查出了一枚毒丸,他们一般在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都会事先在嘴里放一枚毒丸,他们的身份一旦暴露的话,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咬破毒丸。

    这些毒丸可是摩罗教特意研制的,无论有着多高的修为,只要服下了这枚毒丸,他们便会在顷刻之间丧命。

    除此之外,他还将这几个摩罗教众的嘴巴封住,防止他们在醒来之后咬舌自尽。

    至于能不能从这些摩罗教众的嘴里拷问出一些什么,其实昭勇将军也没什么信心,他也只能尽力而为,哪怕最后失败,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对于易安,他是不敢有半点懈怠的,先前圣旨之上就直接点明了他跟易安的从属关系,先前那两个蠢货来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待遇,他的指责仍旧是守护好渭南的安全,只要没有暴乱,他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但这一次却变了,圣旨中说,他的任务除了守护渭南的安危,还需要从旁协助易安,并且还要无条件的服从对方的命令。

    这让昭勇将军心里略显慌张的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对于昭勇将军的小心思,易安并不知情,他就算知道了,也会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没有指望着依靠别人,这件事情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

第四百三十章 意外相遇

    虽然他也不愿去相信这件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这样做本来就是希望渺茫,六位圣人都一直渺无音讯,更何况是他们?

    甚至,对于绝大多数仙神来说,穿过苍梧之渊都可谓是九死一生,就算苍梧之渊的尽头真有那一线生机,但能够看到这一线生机的人,也不过十之一二。

    事实就是这般残酷,但他们只要想活着,就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样做好歹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继续坐以待毙,那可就是十死无生了。

    “就算是这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去寻求几个帮手过来为妙,我们终究还是势单力薄,如果有着一定得助力,那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最起码不至于孤掌难鸣。”敖秀秀还是觉得对待这件事情应该更加的慎重一些。

    “不必,这底下的异兽,最起码有着真仙的实力,如果用不对方法,我们就算是请来再多的助力也都无用,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不可挽回,我们来的倒还算是及时,如果再耽搁一段时日,等那异兽吸纳完足够的天地精华苏醒过来,那我们就只能敬而远之了。”易安摇摇头,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那他对待这件事情就自然是有着一些把握的,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九死一生,他也不可能去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易哥哥,你准备如何对付这异兽?”敖秀秀心里将信将疑,她虽然跟易安接触的时间尚短,但也深知易安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对方说出这番话,心里十有**是已经有了对策。

    易安没有卖关子,他也不知这底下的异兽何时会苏醒过来,所以他务必要争分夺秒,赶在对方苏醒过来之前将这个偌大的隐患解决,不然的话,到时危及的可就不只是雁北王朝了,就连他自身,也会被异兽的作乱波及到。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仙道昌盛的时代了,一旦底下的异兽苏醒,那可就麻烦了。

    先不说有没有人是这异兽的对手,就算是有,对方的想法也只怕是选择置身事外吧?

    扪心自问,如果让易安去应对一件事不关己,但又危机重重,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至于为何会答应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出于报恩,另一方面就是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直到来到这里,他才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凶险。

    不过话说回来,就犹如他方才说的那样,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凭借着他的手段,这件事情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成功的。

    这倒不是他自大,现在这个仙道凋零的时代,按理说这种异兽早已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甚至这种异兽已经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步。

    但曾几何时,易安可是见识过这些异兽的,当初的龙汉初劫,百族争霸,恐怖的异兽不计其数,这些异兽如果没有弱点,真的不可战胜的话,也就不会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易安对于凶兽的了解,虽然谈不上如数家珍,但也远非常人能够比拟。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异兽,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内丹,一旦内丹出了问题,那就无异于坏了对方实力的来源,如果那异兽乃是苏醒的状态我们当然没有机会击碎对方的内丹,但这异兽正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我们想要击碎对方的内丹虽不能说是轻而易举,但也称不上艰难。”易安解释道。

    其实,这异兽的内丹就跟妖族的妖丹比较相似,但异兽却不等于妖族,异兽生来便强大,在修行之法之上,也跟妖族有着极大的不同。

    妖族跟异兽相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了。

    “那你接下来可千万要小心为上,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务必不能逞强。”敖秀秀还是不放心了说了一句。

    易安当然不会反驳,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他自然会在第一时间退去,每晚一步,都极有可能会让他陷入险境,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临走之际,敖秀秀又给了易安一滴龙血,易安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便直接动用遁术朝着异兽的位置遁去,那异兽体型十数丈,虽然在常人眼中乃是一个庞然大物,但跟上古之时的那些绝世凶兽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方才的那个通道,乃是这异兽的鼻息之处,如果顺着对方的鼻息进入,那可就进入对方的体内了。

    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凶险了,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进入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他现在的肉身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这种未知且充满了危机的事情,他向来都是选择敬而远之。

    至于对方的内丹在哪个位置,这还是很容易找到的,除了个别种族与众不同之外,其他种族的异兽都大同小异。

    不过,想要破开这异兽的肉身,倒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没有青莲宝色旗的话,凭借他现在的夜游境,想要破开一个真仙境的异兽肉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虽然不知道破开对方的肉身需要什么修为,但就凭他现在的夜游境,却是远远不够的,他甚至都不用去尝试。

    “就是这里了。”

    易安只是转瞬之间,就找准了对方内丹的位置,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在破开对方肉身接近一丈的位置,才能击中对方的内丹,如果不能干脆利落,惊醒这头异兽的话,到时只怕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异兽虽被封印,但这可是威胁对方性命的事情,对方又岂会任人宰割,只怕会不计一切后果的冲开封印。

    他对于青莲宝色旗还是很有信心的,在先天灵宝的威能之下,这异兽就有些不值一提了,这还是在易安不能将青莲宝色旗的威能完全发挥出来的情况下,如果易安真能发挥出青莲宝色旗真正的光辉,他又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哪怕是正面跟这头异兽对方,这异兽都只有被秒杀的份。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哪怕已经发现了渭南灾情的原因,但这件事情还仍旧是充满了扑朔迷离的,这头被封印的异兽,可做不到自主吸纳天地精华。

    易安已经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这件事情的背后,势必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推波助澜,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至于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探查。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决眼前的这头异兽。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也就是陈文和出生那时,他意外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跟陈剑儒有染,当时陈子昂可谓是悲愤交加,可是别无建树的他,又如何能斗得过朝堂上如日中天的陈剑儒?

    甚至,他一旦选择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凭借陈剑儒行事的作风,势必会杀人灭口,到了那时,陈剑儒便能够顺势将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至于外人究竟相信与否,也都不重要了,试问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得罪一个如日中天的朝中大员呢?

    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子昂,陈文和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陈子昂这番话,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七八成,这件事情还是很好判断的,先不说陈剑儒先前一直以来都对他青睐有加,这本就透着古怪,除他之外,整个陈家可没有第二个同辈受到陈剑儒的青睐,陈子昂总不可能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便做出这种无异于自掘坟墓的事情。

    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陈文和除了有些震惊之外,心里其实并没有悲切。

    这种感觉很奇怪,陈文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生出这种念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接下来只需要解决掉这些烦人的差役,他便能够带着陈母扬长离去了,至于陈子昂,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看在二十年的父子情份之上,他就饶对方一命。

    至于陈子昂究竟有没有拿他当儿子看,这就不得而知了,陈文和也不想知道这些。

    不过,陈母就没有这么镇定了,这种事情哪怕是真的,他也绝对不能承认,反正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她接下来只需要一口咬死,陈子昂的一面之词,也就没有多少可信度了。

    更何况,陈文和还在这里,她可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落下一个不守妇道的印象。

    陈子昂气极反笑:“你承认也好,抵赖也罢,反正事情的结果究竟是如何,你的心里最清楚,反正官府马上就要来了,就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先前我因为懦弱,而选择了逃避,这件事情我已经忍了二十年,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你们同归于尽,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陈剑儒能够继续逍遥自在,只可惜,陈剑儒生性多疑,凭借我的手段,根本没有对付对方的机会,也算是上天眷顾,陈剑儒自食其果,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算是让我解了一次心头之恨。”

    在陈剑儒身陨之后,他的心思就已经活络了起来。

    对方活着的时候,他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显露出自己的想法,甚至就连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儿,他都一直在犹豫着,陈剑儒不会袖手旁观,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件事情甚至都不会对陈剑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让对方难过几日。

    这种不痛不痒的伤害,可不是陈子昂希望看到的。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一直都耽搁了下来,在此期间,他从未声张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一直深藏在他的心里。

    陈家本来就是凭借着陈剑儒的一己之力撑起来的,一旦失去了陈剑儒,那陈家就是一盘散沙。

    更何况,陈家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又哪会去管几个族人的死活,哪怕这几个族人在曾经都有着不弱的权势,但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就在陈子昂刚下定决心,正准备动手之时,却发生了陈文和失踪的事情。

    其实,比起陈母,陈子昂更恨的还是陈文和,他这些年虽然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心里的恨意掩饰的很好,但终究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为了不打草惊蛇,陈子昂就暂且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这件事情还是等到陈文和归来,或者是确定了陈文和的下落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是陈家突然再起变故。

    就在这时,差役已经闻讯而至,在看到正要逃脱的陈文和三人之时,他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快步围了上来,如果让对方给逃脱了,那他们的失职之罪,势必难辞其咎。

    与此同时,还有差役连忙前去召集同伴,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不敢不慎重对待。

    “你们陈家真是胆大包天,先前也算是陛下仁慈,这才对你们陈家网开一面,但依我之见,对于你们陈家这类奸邪之流,就应该抄家灭族,才能够永绝后患。”一个差役面色有些不善的看着他们说道。

    陈家的种种行径,简直狠毒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那些百姓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十有**就是陈家所为了。

    首先,陈家最有作案的动机,说陈家跟那些百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都不为过。

    其次,陈家虽然没落了,但毕竟底蕴还摆在那里,整个家族抽调出几个武者,还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还发现,陈家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离开长安的事宜。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也就立即浮出水面了。

    陈家多半是想着在临别之际报仇雪恨,只等离开了长安,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陈家想的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吧,他们官府又不是吃干饭的,在他们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第四百三十一章 真相

    “对于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是在此之前,还请前辈解惑,那所谓的一线生机,又究竟是什么呢?”易安直接问道。

    都到贴个紧要关头了,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还是事先把事情讲清楚的好,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一些双方间的误会,现在他们的处境本就不容乐观,如果就连相互的信任都做不到,那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就势必是支离破碎了。

    “这自然是无可厚非的,关于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眼下最大的困境,就是没有能够制衡罗睺的手段。”

    “除此之外,为何关于这件事情的风言风语,会在一日之间传得满城风雨,如果说这其中没有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微臣乃是万万不信的,只是不知微臣跟对方究竟有着何种仇怨,竟值得对方这般的煞费苦心,还请陛下明鉴,这分明就是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在利用此事陷害微臣,其心可诛!”陈剑儒在说这番话的同时,目光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宋祯焕的身上。

    “哼,陈剑儒,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让人佩服,你们礼部的主客司员外郎,对于这件事情可是供认不讳,而且他更是拿出了有关于你的罪证,你难道就不想看一下吗?”宋祯焕冷哼一声,果然犹如蔡首辅所料的那般,对方奸诈似鬼,如果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话,这次可就真让对方给得逞了,一旦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那这件事情的结果可就很难料了。

    这种种事情,无一不是矛头直指陈剑儒,如果在这般严峻形式之下,陈剑儒都能安然无恙的话,那陛下的偏袒之心,就未免也太重了。

    陛下一直在借着胡德庸来打压他们,不过,如果陛下真这样做的话,可挡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甚至,他方才就不应该跟陈剑儒多费唇舌,只有证据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不过话说回来,陈剑儒罪无可恕,以陛下的性格应该还做不出包庇对方的事情。

    陈剑儒听到这里,仍旧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不过,这件事情仔细回想起来,又有些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他先前可是专门接见过吕晟,他不是没想过让对方在礼部消失,但想了想,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如果这件事情真要有个替罪羊的话,那吕晟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依我之见,这件事情十有**乃是吕晟受了某人的指使,这才做出了这般令人发指的行径,甚至,吕晟十有**是受了对方的胁迫,这才企图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除此之外,吕晟乃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当事人,他的话却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看着对方的架势,十之**吕晟已经叛变了礼部。

    不过,这也正常,这件事情的罪责,可不是吕晟能够担得起的,而且对方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忠诚,在生死攸关面前,对方势必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出卖。

    所以,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得早做打算,绝不能等到危机来临之际,再去考虑对策。

    只要吕晟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信,那吕晟对他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此言差矣,吕晟亦是受害人,又怎么能称之为主事人呢?他如果不是受了陈剑儒你的胁迫,又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最直接的威胁到吕晟呢?”宋祯焕冷冷一笑,对于陈剑儒的抵赖仍旧不以为意。

    对于这一切,蔡金跟胡德庸都还没有做声,现在还不到他们插手的时候,就眼下来看,宋祯焕有着绝对的优势,当然是占据着上风的。

    不过,陈剑儒也同样在一步步的改善自己的处境,虽然不至于彻底扭转自己的被动,但宋祯焕却也暂时奈何不了他。

    对于这件事情,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虽然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两个阵营之间的较量,但还没有到让他们插手的地步。

    这件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亦是在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哪怕是同属于一个阵营的人,也未必就是齐心的,等陈剑儒倒了,那他们岂不是就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哪怕这件事情微乎其微,几乎落不到他们的头上,而且还有着敌对阵营的虎视眈眈,他们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这些还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们才能将目光放到礼部尚书的位置上,现在陈剑儒的处境虽然不容乐观,但终究没有被问罪,他们现在就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更何况,陈剑儒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哪怕他们再不看好陈剑儒,但不得不承认,陈剑儒一时间还落败不了。

    毕竟,胡德庸还没有出手,接下来的关键就在胡德庸的身上了。

    胡德庸可是能跟蔡金斗得旗鼓相当的存在,唯一跟蔡金有所差距的,也就是权势上面了,哪怕他们都入了内阁,但胡德庸却只是次辅,在许多事情上面,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总而言之,接下来陈剑儒究竟能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全靠胡德庸了,陈剑儒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他的这番说辞,并不能让人信服,但又不能没有,如果无动于衷的话,那岂不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宋祯焕与陈剑儒仍旧在争论不休,两人的脸上都夹杂着愤怒,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有着顾忌,他们早就忍不住大打出手了。

    “好了,你们先不要再争论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已大致了解,这件事情无论谁是背后的真凶,我们都绝对不能姑息。”林诗茵说到这里,目光还在陈剑儒的身上滞留了一瞬,便又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文武百官。

    “宋祯焕,将吕晟,以及那些与之同流合污的差役,还有那些受害的百姓,全部都带上来。”

    这件事情的真凶是陈剑儒也好,有人栽赃陷害也罢,她都会彻查到底。

    宋祯焕闻言,顿时欣然答应,心里更是忍不住大喜过望,陛下这样说,无异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至于陈剑儒却是眉头紧锁,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可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陛下这样做,分明是意图让他们当场对质。

    不过,哪怕他的心中再不满,也都只能选择接受。

    这件事情他可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到这里,陈剑儒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凝重,他其实并不知道胡德庸的对策究竟是什么。

    胡德庸更是明白了陛下的心意,他顿时有些站不住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一切还是等到那些所谓的证据出现,他再出手也不迟。

    跟胡德庸截然不同的是,蔡金的脸上倒是略带笑意,这件事情他们一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这般绝对的优势之下,他们岂有失败的道理。

    胡德庸的心里确实有些恼火,陈剑儒简直愚不可及,这一切都是对方自作自受,本来他们的处境就有些不妙,这样一来,势必会让他们本就严峻的处境,更加的雪上加霜。

    先前在发生左仕长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可是幸灾乐祸了许久,心里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更是前所未有。

    只是现在这种事情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无奈的同时,又有些怒火中烧。

    尤其是满腔的怒火积压在心里,让他恨不得马上抽对方两巴掌,这才能释放一部分愤怒。

    看着面色铁青的胡德庸,蔡金心情大好。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好戏,接下来才正要上场。

    对于蔡金的这些想法,胡德庸当然是无从而知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对方一直以来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这般天赐良机之下,蔡金势必会使用出全身解数。

    不过,胡德庸的心里更多的情绪,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他惊慌。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宋祯焕便带着包括吕晟在内那些人,以及一些他事先就搜集到的证据快步走了进来。

    对于陛下会传唤证人这件事情,他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早在来之前,他就提前让这些人候在了距离皇宫的不远处,所以,这才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赶了过来。

    宋祯焕说道:“陛下,人已带到。”

    他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现在多说无益,还是等待陛下的决断吧,否则还可能适得其反。

    现在一切矛头都直指陈剑儒,他倒是要看看,对方究竟会如何化解这般腹背受敌的处境。

    林诗茵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到了吕晟的身上,问道:“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尽数说来。”

    吕晟闻言,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更是充满了惶恐,紧接着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他说的这些,倒是跟先前宋祯焕说的没有太大出入。

    吕晟心里苦笑不已,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在这些真正的权贵面前,只能够逆来顺受,小人物向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些誓死不屈,坚决不与之同流合污的人,向来死得最快。

    他又何尝愿意趋炎附势,但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身不由己。

    至于那些被陷害的百姓,除了最初之时难免有些紧张之外,也逐渐的从震惊之中走了出来,这里可是让无数人都会感到遥不可及的皇宫,在步入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真实,他们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处境来到这里。

    皇宫的盛况,更是让他们眼花缭乱,真正的步入其中,相较于在外观望,还要更加的奢华。

    不过,他们现在却无心欣赏这些,只是粗略的扫视了一眼,便连忙收回了目光,这里可是皇宫重地,他们务必要做到谨言慎行,才不至于为自己引来祸端。

    在见到陈剑儒身形的时候,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幸亏宋祯焕明察秋毫,在他们命悬一线的时候将他们解救于水火之中,他们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如果没有宋祯焕的搭救,那他们现在也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们的心里顿时不约而同的涌现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不过,他们也深知自己的渺小,他们接下来也只能祈祷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能够为他们做主。

    就在林诗茵正准备向陈剑儒发难的时候,没等她说出口,就见胡德庸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陛下,老臣这里倒是有一事禀报。”

    林诗茵眸光一闪,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吗?

    对于陈剑儒的一系列恶毒手段,她当然不可能放任对方逍遥法外,关于这件事情,她已经命龙影再去搜集更隐秘的隐情了,眼前的这一切,极有可能只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甚至就连宋祯焕那一方,也未必就是干净的。

    或许,这件事情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林诗茵又临时改变了心中的主意。

    当然了,她倒不是不处置陈剑儒了,而是稍加变通,这样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林诗茵面不改色,让人看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胡阁老有何见解?”

    胡德庸正色道:“陛下,关于这件事情,老臣昨日倒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老臣当即便重视了起来,在经过了一番彻查之后,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过,老臣调查出的结果,倒是跟宋尚书了解到的有些差异。”

    “首先,这件事情本就是疑点重重,就跟陈尚书先前所言一般,这件事情就仿佛是幕后有一双黑手在推动。

第四百三十二章 纷争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玄都的残念直接朝着易安的神魂奔去,他想要成功夺舍,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将易安的神魂吞噬,不然凭借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让自身达到跟易安肉身契合的程度。

    除此之外,继续留着对方的神魂,终究会是一个麻烦,他方才答应了易安的事情,虽然不会食言,但他也务必要做到以绝后患,至于但是如何将肉身还给易安,他自有着他的手段。

    他只需要留下易安的一丝残魂,甚至这一缕残魂都不需要有自主的意识,就犹如陷入了沉睡一般,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一切危机就都已经结束了,等他将肉身还给对方,易安便可以坐享其成,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他能够将肉身还给对方,也算不上是亏待对方了。

    “多谢敖姑娘慷慨相助,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件事情我势必谨记于心,日后有何差遣,尽管跟我说。”易安这番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的,他先前其实并没有将敖秀秀当成朋友对待,除此之外,甚至还避之不及。

    但从这件事情之后,他对待敖秀秀的态度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万龙甲可不是一般的宝物,如果是其他人,哪怕他们之间有些再深厚的友谊,对方在考虑是否借出之时,也势必会再三思量,甚至直接二话不说的拒绝。

    敖秀秀就算选择拒绝,易安也不怪责怪对方,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是比萍水相逢多见了几次面而已,对方完全没有倾力相助的理由。

    敖秀秀可没有想过易安的报答,所以对于易安的承诺也有些不以为意,他如果真是为了对方的报答,也就不会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了。

    他们龙族乃是如今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势力,她想要什么没有,又何需以偌大的代价得到一个夜游境修士的承诺?

    不过,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对方的承诺也算是对方的一种心意,她如果不近人情的话,方才也就不会答应下来了。

    “这个你拿着,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可千万别死了,你方才答应了我的承诺,我可是当真了。”敖秀秀在自己的指尖一划,一滴龙血就冒了出来,与此同时,她指尖的那道伤口也在顷刻之间愈合。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以至于易安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其意。

    敖秀秀解释道:“你不是龙族,自然是无法将万龙甲的效用发挥到极致,但借助着我的这滴龙血,让你维持一两个时辰万龙甲的最强状态,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了。”易安这才恍然,万龙甲乃是龙族先辈的龙鳞炼制而成,如果是龙族穿上万龙甲,在龙族的增益之下,发挥出的效用最起码比平日里强了不止一筹。

    没有多做耽搁,易安再一次启程进入那条充满了凶险的通道,仍旧跟上次一样,他才刚步入通道的深处,那股气浪便又席卷而来,有着万龙甲的护身,这股气浪当然奈何不了他。

    随着越来越深入,周围都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前方黑蒙蒙的一片,如果不是有着非凡的感知力,他势必会彻底的迷失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的深入,他竟然感觉自身周围的温度都在随之升高,易安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些微不可查的异常。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想,地心深处比外界温度有所升高,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者地底的深处乃是熔岩也说不定。

    “前面就要到头了吗?”易安不禁更警惕了几分,前面乃是一个向下的弯路,至于弯路之下究竟有着什么,他还暂时探查不到。

    就在他才刚靠近那个弯道的一刹那,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感,易安眸光顿时一凝,当即暗道不妙,连忙向后退去。

    凭借着五行遁术的神妙,他的速度自然不一般,只是顷刻之间,便脱离了这条通道。

    “这地底之下,竟然真的乃是一只异兽,至于方才的那个弯道,十之**就是那异兽的鼻息之处了。”易安的脸色有些凝重,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那异兽的身形完全深埋于地底,他除了知道对方乃是异兽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无论底下的是哪种异兽,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

    但凡是能被称之为异兽两字的,都不是简单之辈。

    上古之时的那些异兽,虽然灵智都普遍不高,却无一不是无法无天之辈,哪怕是最弱的异兽,都有着不亚于真仙之能。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据他观察,底下的那个异兽仿佛还未苏醒,或者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如果对方还意识尚存,只怕渭南的处境还会更加的严重许多。

    但一旦被对方苏醒过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只怕会给整个雁北王朝都带来一场浩劫。

    就眼前的形式来看,只怕雁北王朝并没有真仙之上的助力,如果雁北王朝真有真仙以上的助力,也就不至于被那些奸佞祸乱朝纲了。

    至于雁北王朝有异兽作乱,会不会有人仗义相助,这就更不必抱有希望了。

    这异兽非同小可,只怕很少有那种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地方,而让自己置身险境吧。

    除此之外,易安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只怕这抽空整个渭南精气的,就是底下的这头异兽了,对方吸纳了这么多精气,除了破除封印,也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这一切只怕都不是这异兽所为,而是有人在帮这异兽破解封印,至于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易哥哥,你出来了,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你这般惊慌。”正在不远处等待的敖秀秀见状,连忙快步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她的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只怕下面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凶险,易安在不得已之下,这才迅速退了出来。

    易安倒是没有隐瞒,紧接着便将下面的情况如实道来,这件事情也没隐瞒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下面封印的只怕就是传说中的凶兽了,传说凶兽出世,人间势必生灵涂炭,这件事情已经超脱了我们能够解决的能力,依我之见,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做打算吧。”敖秀秀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凶兽,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惊慌。

    “无妨,那异兽正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暂且还翻不起什么风浪,眼下正好乃是一个绝妙的时机,那异兽现在还无力抵抗,我们完全有机会永绝后患,可是一旦等到对方将封印破除,那可就不只是一场恶战那么简单了,一旦正面跟对方对上,我们完全没有一点胜算。”易安摇摇头,对于这件事情他已经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就算是这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去寻求几个帮手过来为妙,我们终究还是势单力薄,如果有着一定得助力,那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最起码不至于孤掌难鸣。”敖秀秀还是觉得对待这件事情应该更加的慎重一些。

    “不必,这底下的异兽,最起码有着真仙的实力,如果用不对方法,我们就算是请来再多的助力也都无用,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不可挽回,我们来的倒还算是及时,如果再耽搁一段时日,等那异兽吸纳完足够的天地精华苏醒过来,那我们就只能敬而远之了。”易安摇摇头,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那他对待这件事情就自然是有着一些把握的,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九死一生,他也不可能去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易哥哥,你准备如何对付这异兽?”敖秀秀心里将信将疑,她虽然跟易安接触的时间尚短,但也深知易安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对方说出这番话,心里十有**是已经有了对策。

    易安没有卖关子,他也不知这底下的异兽何时会苏醒过来,所以他务必要争分夺秒,赶在对方苏醒过来之前将这个偌大的隐患解决,不然的话,到时危及的可就不只是雁北王朝了,就连他自身,也会被异兽的作乱波及到。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仙道昌盛的时代了,一旦底下的异兽苏醒,那可就麻烦了。

    先不说有没有人是这异兽的对手,就算是有,对方的想法也只怕是选择置身事外吧?

    扪心自问,如果让易安去应对一件事不关己,但又危机重重,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至于为何会答应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出于报恩,另一方面就是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直到来到这里,他才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凶险。

    不过话说回来,就犹如他方才说的那样,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凭借着他的手段,这件事情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成功。

    这倒不是他自大,现在这个仙道凋零的时代,按理说这种异兽早已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甚至这种异兽已经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步。

    但曾几何时,易安可是见识过这些异兽的,当初的龙汉初劫,百族争霸,恐怖的异兽不计其数,这些异兽如果没有弱点,真的不可战胜的话,也就不会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易安对于凶兽的了解,虽然谈不上如数家珍,但也远非常人能够比拟。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异兽,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内丹,一旦内丹出了问题,那就无异于坏了对方实力的来源,如果那异兽乃是苏醒的状态我们当然没有机会击碎对方的内丹,但这异兽正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我们想要击碎对方的内丹虽不能说是轻而易举,但也称不上艰难。”易安解释道。

    其实,这异兽的内丹就跟妖族的妖丹比较相似,但异兽却不等于妖族,异兽生来便强大,在修行之法之上,也跟妖族有着极大的不同。

    妖族跟异兽相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了。

    “那你接下来可千万要小心为上,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务必不能逞强。”敖秀秀还是不放心了说了一句。

    易安当然不会反驳,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他自然会在第一时间退去,每晚一步,都极有可能会让他陷入险境,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临走之际,敖秀秀又给了易安一滴龙血,易安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便直接动用遁术朝着异兽的位置遁去,那异兽体型十数丈,虽然在常人眼中乃是一个庞然大物,但跟上古之时的那些绝世凶兽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方才的那个通道,乃是这异兽的鼻息之处,如果顺着对方的鼻息进入,那可就进入对方的体内了。

    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凶险了,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进入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他现在的肉身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这种未知且充满了危机的事情,他向来都是选择敬而远之。

    至于对方的内丹在哪个位置,这还是很容易找到的,除了个别种族与众不同之外,其他种族的异兽都大同小异。

    不过,想要破开这异兽的肉身,倒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没有青莲宝色旗的话,凭借他现在的夜游境,想要破开一个真仙境的异兽肉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虽然不知道破开对方的肉身需要什么修为,但就凭他现在的夜游境,却是远远不够的,他甚至都不用去尝试。

    “就是这里了。”

    易安只是转瞬之间,就找准了对方内丹的位置,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在破开对方肉身接近一丈的位置,才能击中对方的内丹,如果不能干脆利落,惊醒这头异兽的话,到时只怕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发难

    “这重要吗?”易安反问道。

    虽然现在已成定局,但他也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如果将这些告诉了对方,谁知道玄都还有没有其他活命的手段,到了对方这种境界,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你究竟是谁,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夺舍吧。”玄都沉默了少许,还是将自己的猜测问了出来,他这样说可不是全无依据的,寻常人哪怕再天赋异禀,也绝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神魂强度,而强者夺舍就不一样了,只要契合度完美,那想要达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在话下的。

    林诗茵见状,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易安乃是天命之人,关于这一点,她现在心里已经深信不疑了,让易安前去处理渭南的烂摊子,势必能够事半功倍。

    接下来,林诗茵又郑重的交代了一下应注意的事项。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调度了一千禁卫军跟随易安前去渭南,再加上先前就已经抵达了渭南的禁卫军,相信这些足够应付渭南的局势了。

    至于赈灾的粮草,不是还有木剑升跟祝柏云吗?

    他们先前在前往渭南的时候,可是带走了大量的粮草,那些粮草虽然仍旧不够帮助渭南渡过难关,但也能够让渭南的局势好转一些。

    对于祝柏云跟木剑升这二人在渭南的所作所为,林诗茵简直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们但凡是循规蹈矩一些,渭南的局势都不至于发展成现在的这般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剩下了不少资源,但付出的却是无数条性命的代价。

    祝柏云跟木剑升落败,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在渭南久留,在渭南的这些时日,他们几乎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那些难民动乱,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这里跟长安比起来,就犹如是地狱一般,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

    对于这一点,林诗茵也早有预料,对方离开了,当然会将那些粮草也一并带走,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林诗茵又怎么可能会遂了他们的意呢?

    在此之前,林诗茵就已经暗中让人前去传告昭勇将军,祝柏云跟木剑升离开之时,务必要严加搜查,不准他们带走渭南城中的一草一木。

    昭勇将军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这件事情他非但不能违背,而且还要尽全力做好,他能够从圣旨之中感受到陛下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如果办砸这件事情,等待着他的势必是严重的责罚。

    他虽然不愿意得罪奸党,但他更不愿意得罪陛下,他现在的一切,可都是陛下给的,如果惹得陛下不喜,陛下随时都可以收回他现在的一切,反正他军权在手,那些奸佞也暂且奈何不了他。

    果不其然,按照林诗茵的交代,就在祝柏云跟木剑升正准备离开渭南城门的时候,昭勇将军突然率人拦住了他们,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携带的一切物品,全部都扣押了下来,包括对方的私有之物。

    反正已经得罪了他们,昭勇将军也不怕得罪的更狠。

    看着来势汹汹的昭勇将军,以及对方身后的那些将士,祝柏云跟木剑升都不禁陷入了沉默,他们现在如果执意跟对方交恶的话,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对方敢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举动,势必是有着什么依仗,他们现在除了选择妥协,可谓是别无他选。

    ……

    次日一早,林诗茵就在朝会之上宣布将易安这个新晋状元,前去弥补渭南城的城主空缺。

    林诗茵才话音刚落,这一提议顿时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甲的进士,都是要直接进入翰林院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更是位列一甲最大的好处之一,不入翰林院,就意味着无缘于内阁。

    难道是这位新晋的状元在什么地方惹怒了陛下,所以才受到了这般刻意的针对?

    在场诸人心里不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对此,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除了文人相轻之外,他们两党都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成长起来,他们先前就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可谁曾想,对方却不识抬举,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跟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状元失之交臂,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是什么损失,真正让他们感到气愤的乃是被拒绝。

    对方选择了拒绝,就无异于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一个新晋的状元,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跟他们作对。

    林诗涵扫视了一眼众人,这些人心思各异,但都是心怀不轨,对于易安的安排,她也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她日后还指望着易安帮她分忧呢,又怎么可能会断绝了易安的仕途呢?

    不入翰林者,不得入内阁,这是祖制,她如果公然违背了祖制,势必会受到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的声讨,她虽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处在这个位置,还做不到随心所欲,有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她还是不要留下这个隐患的好。

    一念于此,林诗茵当即说道:“一甲的各位,本来就是我们雁北王朝的栋梁之材,朕也是突发奇想,如果一直都恪守成规,只怕是成不了大事的,只有历经磨难,方可成功,不过祖制不可违,不妨让他在翰林暂且挂个职,等渭南事了,再回翰林述职也不迟,到了那时,相信有了在渭南的历练,他再入翰林做起事来也能够事半功倍,更好的报效朝廷。”

    她这番话,可谓是天衣无缝,虽然一直没有开过这种先例,但从道理上来讲,这个办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对于林诗茵的这个办法,虽然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不愿,但他们又偏偏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他们总不能劝阻易安更好的报效朝廷吧?

    不过话说回来,渭南的局势不容乐观,简直犹如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谁碰谁倒霉。

    易安接下这件事情,只怕非但历练不了自己,而且还会葬送了他的性命。

    这是所有人心里最直观的念头,他们都不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抱有希望。

    这件事情,很快便经过了最后的敲定,渭南的局势刻不容缓,易安将于即日前往渭南。

    易安了无牵挂,于是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在向异人府告别了一番之后,他便踏上了前往渭南的路。

    燕赤霞因为长安的种种琐事,一时间也无暇分身,他只是将易安送出城,两人便不得不告别了。

    几日之后,他们成功的来到了渭南城外,如果不是有着这些禁卫军的拖累,易安只需要半日,便能赶到这距长安不远处的渭南城。

    在他们正准备入城的那一瞬,易安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感知力,发现了他们的身后跟着几个形迹可疑的人,经过一番特殊的手段,易安惊奇的发现,这几人竟然是摩罗教的妖人。

    这几个人只是摩罗教外围的教众,身上除了有点武道修为之外,并没有涉足仙道,不得不承认,摩罗丹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先前就已经见识了摩罗教之人宁死不屈的坚定,这几个人也犹如先前遇到的那些摩罗教众一般无二。

    所以,易安也就不指望能够通过常规的手段从这些摩罗教众的嘴里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他直接二话不说便动用了移形换影之术,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易安这才得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摩罗教势必有着什么特殊的控制这些人的手段,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让所有的摩罗教众都对他忠贞无二呢?

    一个两个,甚至是更多个,都能被说成是巧合,但摩罗教所有的教众都是一般无二的忠诚,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至于这几个摩罗教众究竟为何在这里监视他们,易安并没有搜寻出相关的记忆,只是知道他们上面的人让他们伪装成百姓的模样,暗中监视着城门这里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人入城,就务必在第一时间向他们汇报。

    他们只是几个摩罗教中微不足道的教众,别说是核心的东西,就算是一些微末的小事,都不是他们这个阶段能够触及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摩罗教众伪装的手段,真的是不敢恭维,他们在暗中窥视被易安察觉固然是一方面,但让易安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充满了可疑之处的还是这些摩罗教众的穿着。

    现在的渭南城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这里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但凡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他们的现状都势必不容乐观。

    可是再反观这几个摩罗教众,首先就是他们的穿着,并不像寻常难民的那般落魄,脸上血色红润,可没有半点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单凭这一点,再联系他们的形迹可疑,易安当即断定这几人的身份只怕有古怪。

    果不其然,这几人竟是摩罗教众。

    易安倒是没有直接出手打杀他们,还是交给官府,让官府处理吧。

    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也不怕对方能够逃脱,摩罗教也不可能为了几个小喽啰选择跟官府交恶。

    昭勇将军很快便将这几个摩罗教众带了下去,他并不知道易安在瞬息之间就已经洞悉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陛下对于摩罗教一直以来可都是深恶痛绝的,这件事情他虽然拿不了头功,但分担一点功劳,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为了防止这几个摩罗教众自杀,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摩罗教众惯用的伎俩,无非就是服毒自尽,他们早就在这几人昏迷的时间里仔细的检查了他们的嘴里,在下颚成功的搜查出了一枚毒丸,他们一般在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都会事先在嘴里放一枚毒丸,他们的身份一旦暴露的话,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咬破毒丸。

    这些毒丸可是摩罗教特意研制的,无论有着多高的修为,只要服下了这枚毒丸,他们便会在顷刻之间丧命。

    除此之外,他还将这几个摩罗教众的嘴巴封住,防止他们在醒来之后咬舌自尽。

    至于能不能从这些摩罗教众的嘴里拷问出一些什么,其实昭勇将军也没什么信心,他也只能尽力而为,哪怕最后失败,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对于易安,他是不敢有半点懈怠的,先前圣旨之上就直接点明了他跟易安的从属关系,先前那两个蠢货来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待遇,他的指责仍旧是守护好渭南的安全,只要没有暴乱,他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但这一次却变了,圣旨中说,他的任务除了守护渭南的安危,还需要从旁协助易安,并且无条件的服从对方的命令。

    这让昭勇将军心里略显慌张的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对于昭勇将军的小心思,易安并不知情,他就算知道了,也会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没有指望着依靠别人,这件事情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

    摩罗教潜伏在渭南,势必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联系到渭南城大旱的古怪,只怕渭南的灾难跟摩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要经过一番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

    易安先是将自己带来的禁卫军都安顿好之后,他才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动身前去探查这件事情的线索,他没有带任何人,这件事情没有古怪还好,一旦真犹如他料想的那样,那这些禁卫军可没有保命的手段,在这种事情之上,禁卫军可帮不上他的什么忙,甚至还会添乱子。

    更何况,现在也只是调查,如果带着禁卫军这些累赘的花,只怕一圈探查下来,最起码要多消耗几倍的时间。

    不一会,易安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城外,他是一路感受着整个渭南的温热出去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隐秘

    “掌教,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过几日我们昆仑圣地的处境势必会更加的不容乐观,依我之见,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置身事外。”大长老面露急色,他们昆仑圣地本就日渐凋零,不复昔日荣光,虽然其他的各大圣地也都半斤八两,但他们仍旧经受不起来自几大圣地的同时针对。

    甚至,那几个圣地对于这件事情还会秉持着喜闻乐见的态度,资源本就是有限的,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情我又何尝不知,但异宝出现在我昆仑境内,就算我们矢口否认,也要别人肯相信才可。”昆仑掌教脸色有些苦涩,如果真让他们得到了那件异宝,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们就连异宝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就让他们心里难免有些愤愤不平了。

    “除此之外,为何关于这件事情的风言风语,会在一日之间传得满城风雨,如果说这其中没有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微臣乃是万万不信的,只是不知微臣跟对方究竟有着何种仇怨,竟值得对方这般的煞费苦心,还请陛下明鉴,这分明就是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在利用此事陷害微臣,其心可诛!”陈剑儒在说这番话的同时,目光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宋祯焕的身上。

    “哼,陈剑儒,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让人佩服,你们礼部的主客司员外郎,对于这件事情可是供认不讳,而且他更是拿出了有关于你的罪证,你难道就不想看一下吗?”宋祯焕冷哼一声,果然犹如蔡首辅所料的那般,对方奸诈似鬼,如果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话,这次可就真让对方给得逞了,一旦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那这件事情的结果可就很难料了。

    这种种事情,无一不是矛头直指陈剑儒,如果在这般严峻形式之下,陈剑儒都能安然无恙的话,那陛下的偏袒之心,就未免也太重了。

    陛下一直在借着胡德庸来打压他们,不过,如果陛下真这样做的话,可挡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甚至,他方才就不应该跟陈剑儒多费唇舌,只有证据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不过话说回来,陈剑儒罪无可恕,以陛下的性格应该还做不出包庇对方的事情。

    陈剑儒听到这里,仍旧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不过,这件事情仔细回想起来,又有些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他先前可是专门接见过吕晟,他不是没想过让对方在礼部消失,但想了想,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如果这件事情真要有个替罪羊的话,那吕晟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依我之见,这件事情十有**乃是吕晟受了某人的指使,这才做出了这般令人发指的行径,甚至,吕晟十有**是受了对方的胁迫,这才企图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除此之外,吕晟乃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当事人,他的话却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看着对方的架势,十之**吕晟已经叛变了礼部。

    不过,这也正常,这件事情的罪责,可不是吕晟能够担得起的,而且对方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忠诚,在生死攸关面前,对方势必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出卖。

    所以,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得早做打算,绝不能等到危机来临之际,再去考虑对策。

    只要吕晟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信,那吕晟对他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此言差矣,吕晟亦是受害人,又怎么能称之为主事人呢?他如果不是受了陈剑儒你的胁迫,又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最直接的威胁到吕晟呢?”宋祯焕冷冷一笑,对于陈剑儒的抵赖仍旧不以为意。

    对于这一切,蔡金跟胡德庸都还没有做声,现在还不到他们插手的时候,就眼下来看,宋祯焕有着绝对的优势,当然是占据着上风的。

    不过,陈剑儒也同样在一步步的改善自己的处境,虽然不至于彻底扭转自己的被动,但宋祯焕却也暂时奈何不了他。

    对于这件事情,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虽然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两个阵营之间的较量,但还没有到让他们插手的地步。

    这件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亦是在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哪怕是同属于一个阵营的人,也未必就是齐心的,等陈剑儒倒了,那他们岂不是就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哪怕这件事情微乎其微,几乎落不到他们的头上,而且还有着敌对阵营的虎视眈眈,他们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这些还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们才能将目光放到礼部尚书的位置上,现在陈剑儒的处境虽然不容乐观,但终究没有被问罪,他们现在就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更何况,陈剑儒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哪怕他们再不看好陈剑儒,但不得不承认,陈剑儒一时间还落败不了。

    毕竟,胡德庸还没有出手,接下来的关键就在胡德庸的身上了。

    胡德庸可是能跟蔡金斗得旗鼓相当的存在,唯一跟蔡金有所差距的,也就是权势上面了,哪怕他们都入了内阁,但胡德庸却只是次辅,在许多事情上面,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总而言之,接下来陈剑儒究竟能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全靠胡德庸了,陈剑儒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他的这番说辞,并不能让人信服,但又不能没有,如果无动于衷的话,那岂不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宋祯焕与陈剑儒仍旧在争论不休,两人的脸上都夹杂着愤怒,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有着顾忌,他们早就忍不住大打出手了。

    “好了,你们先不要再争论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已大致了解,这件事情无论谁是背后的真凶,我们都绝对不能姑息。”林诗茵说到这里,目光还在陈剑儒的身上滞留了一瞬,便又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文武百官。

    “宋祯焕,将吕晟,以及那些与之同流合污的差役,还有那些受害的百姓,全部都带上来。”

    这件事情的真凶是陈剑儒也好,有人栽赃陷害也罢,她都会彻查到底。

    宋祯焕闻言,顿时欣然答应,心里更是忍不住大喜过望,陛下这样说,无异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至于陈剑儒却是眉头紧锁,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可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陛下这样做,分明是意图让他们当场对质。

    不过,哪怕他的心中再不满,也都只能选择接受。

    这件事情他可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到这里,陈剑儒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凝重,他其实并不知道胡德庸的对策究竟是什么。

    胡德庸更是明白了陛下的心意,他顿时有些站不住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一切还是等到那些所谓的证据出现,他再出手也不迟。

    跟胡德庸截然不同的是,蔡金的脸上倒是略带笑意,这件事情他们一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这般绝对的优势之下,他们岂有失败的道理。

    胡德庸的心里确实有些恼火,陈剑儒简直愚不可及,这一切都是对方自作自受,本来他们的处境就有些不妙,这样一来,势必会让他们本就严峻的处境,更加的雪上加霜。

    先前在发生左仕长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可是幸灾乐祸了许久,心里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更是前所未有。

    只是现在这种事情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无奈的同时,又有些怒火中烧。

    尤其是满腔的怒火积压在心里,让他恨不得马上抽对方两巴掌,这才能释放一部分愤怒。

    看着面色铁青的胡德庸,蔡金心情大好。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好戏,接下来才正要上场。

    对于蔡金的这些想法,胡德庸当然是无从而知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对方一直以来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这般天赐良机之下,蔡金势必会使用出全身解数。

    不过,胡德庸的心里更多的情绪,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他惊慌。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宋祯焕便带着包括吕晟在内那些人,以及一些他事先就搜集到的证据快步走了进来。

    对于陛下会传唤证人这件事情,他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早在来之前,他就提前让这些人候在了距离皇宫的不远处,所以,这才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赶了过来。

    宋祯焕说道:“陛下,人已带到。”

    他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现在多说无益,还是等待陛下的决断吧,否则还可能适得其反。

    现在一切矛头都直指陈剑儒,他倒是要看看,对方究竟会如何化解这般腹背受敌的处境。

    林诗茵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到了吕晟的身上,问道:“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尽数说来。”

    吕晟闻言,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更是充满了惶恐,紧接着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他说的这些,倒是跟先前宋祯焕说的没有太大出入。

    吕晟心里苦笑不已,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在这些真正的权贵面前,只能够逆来顺受,小人物向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些誓死不屈,坚决不与之同流合污的人,向来死得最快。

    他又何尝愿意趋炎附势,但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身不由己。

    至于那些被陷害的百姓,除了最初之时难免有些紧张之外,也逐渐的从震惊之中走了出来,这里可是让无数人都会感到遥不可及的皇宫,在步入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真实,他们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处境来到这里。

    皇宫的盛况,更是让他们眼花缭乱,真正的步入其中,相较于在外观望,还要更加的奢华。

    不过,他们现在却无心欣赏这些,只是粗略的扫视了一眼,便连忙收回了目光,这里可是皇宫重地,他们务必要做到谨言慎行,才不至于为自己引来祸端。

    在见到陈剑儒身形的时候,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幸亏宋祯焕明察秋毫,在他们命悬一线的时候将他们解救于水火之中,他们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如果没有宋祯焕的搭救,那他们现在也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们的心里顿时不约而同的涌现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不过,他们也深知自己的渺小,他们接下来也只能祈祷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能够为他们做主。

    就在林诗茵正准备向陈剑儒发难的时候,没等她说出口,就见胡德庸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陛下,老臣这里倒是有一事禀报。”

    林诗茵眸光一闪,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吗?

    对于陈剑儒的一系列恶毒手段,她当然不可能放任对方逍遥法外,关于这件事情,她已经命龙影再去搜集更隐秘的隐情了,眼前的这一切,极有可能只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甚至就连宋祯焕那一方,也未必就是干净的。

    或许,这件事情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林诗茵又临时改变了心中的主意。

    当然了,她倒不是不处置陈剑儒了,而是稍加变通,这样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林诗茵面不改色,让人看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胡阁老有何见解?”

    胡德庸正色道:“陛下,关于这件事情,老臣昨日倒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老臣当即便重视了起来,在经过了一番彻查之后,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诡计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擅作主张,那两位太上长老才是他们昆仑圣地真正的底蕴,虽然两位太上长老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他不得不再三慎重,只有得到两位太上长老的支持,才能让他真正的心安。

    那两位太上长老在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整个人都不禁有些意动,自从在两百年前突破真仙境之后,他们的修为便再难寸进一步了,这些年虽然一直闭关不出,但也是自欺欺人,这样一来,他们心里便不禁生出了一种猜测,他们修为难得寸进的原因,十之**是跟天庭的失踪有关,其实,不仅是他们,天下间所有的真仙境修士,都在面临着跟他们一般无二的处境。

    甚至,就连那些还未成仙的修士,也亦是进境缓慢,他们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们更无力去改变什么,除了顺从,他们似乎也就只剩下了不顾性命的去争夺那些本就所剩无几的资源。

    高觉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对方分明是没有打算跟他再谈下去,那他自然也就没有再与其废话的必要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倒是对他有些不利,对方乃是跟他同境的强者,而且还处于全盛之时,再反观他,先前为了追踪易安,体内的真元已经消耗去了大半,如果是速战速决还好,可是双方一旦僵持不下,那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实力破有信心,在同境之中更是罕逢敌手。

    更何况,天下间有名有姓的高手,他都有所耳闻,这树妖龟缩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荒山,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虽然小看天下人乃是最为致命的,但究竟眼前看到的这些,却是很难让他觉得对方的实力会比他更强。

    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即步入兰若寺,里面极其可能会布有埋伏,虽然未能抢占先机,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对方的实力远胜于他,那无论如何选择,他都只有落败的可能。

    反之,如果对方的实力跟他相差甚远,那让对方一步,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将对方引出来,别看这破庙破败不堪,看上去毫不起眼,但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罢了,这破庙的背后,势必隐藏着什么隐秘。

    方才易安的气息突然消失,就是躲进了这兰若寺。

    不过话说回来,这荒山究竟有着什么不同凡响之处,竟能让这树妖守在这座破庙之内。

    来不及多想,这件事情的究竟,只能等到他打败树妖之后,才能一探究竟了。

    “咻!”

    树精率先出手,只见无数条长满了荆棘的藤蔓,分别从无数个方位朝着高觉发动了攻势。

    “试探嘛?”

    高觉冷哼一声,只见红光一闪,这些藤蔓就尽数化作了灰烬。

    看着高觉轻描淡写就化解了她的攻势,树妖也并不奇怪,对方胆敢前来寻衅,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威胁,也是作不了假的。

    一个同境的强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高低易分,却很难抉出生死。

    “阁下,这里地方太小了,不妨出来一战,不然将这里打坏可就不好了。”高觉沉声说道。

    经过方才的简单交手,他对这树妖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对方的本体却仍旧不曾离开兰若寺一步,这就更加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

    这兰若寺之内,果真布有埋伏,这样一来,那他就更不能落入对方的诡计了。

    那树妖不肯出来,那他就将对方逼出来。

    “去死!”那树妖厉喝一声,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这就是陈文和现在最直观的感受,他看着不远处正在斗法的二人,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又曾几何时见过这般场面,良久之后,他才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连忙转身又退到了一个他认为安全的距离,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拳脚都尚且无眼,更何况是声势浩大的强者斗法,万一波及到他,那他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可谓是一个大好的脱身机会,现在高觉已经被那树妖给拖延住了,根本无暇顾及到他。

    而且看对方的战斗,估计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脱身。

    不过,陈文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还是再观望一下,然后再下定论也不迟,如果高觉能够迅速的结束战斗,那他接下来的逃脱,势必会引起高觉的震怒,到了那时,他就不得不施展秘术脱身了。

    高觉看了一眼仍旧不为所动,主体仍旧在兰若寺内的树妖,他脸上的冷笑不禁更甚了。

    还是方才那句话,对方不肯出来,那他就让对方不得不出来。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分别化解着对方的攻势,但一时间却都奈何不了对方,他们一个不肯出来,一个又不进去,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些该死的藤蔓,得快些想个解决的办法了,再这样耽搁下去,我体内的真元势必会被对方耗尽的。”高觉看着这些就仿佛无穷无尽的藤蔓,心里顿时颇感无力,这些藤蔓能够源源不断的对他展开攻势,在这样分心的状态下,他的攻势甚至还没不如全盛之时的一半,想要改变这一现状,只能从对方的本体之上入手。

    高觉沉吟,难道真要他冒险进入这兰若寺吗?

    这件事情充满了诡异莫测,许多地方都不符合常理。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高觉还是打消了冲进去一战的念头,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甚至,就连他了解到的也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但即便是不进去,他也一样有办法对付这树妖,只是过程要麻烦许多。

    “砰!”

    树妖的攻势还在继续,只要他的本体不受损,在妖元还没有耗尽之前,这些藤蔓对方可是杀不尽的。

    就连高觉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树妖的攻势,也正在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在极其缓慢的增长着。

    “哼,看我魔焰!”

    高觉一挥手,就看到一缕幽蓝色的火焰,瞬间没入了那些藤蔓之中,魔焰所过之处,那一部分藤蔓也都会随之化为灰烬。

    那树妖想甩开那魔焰,但无论她如何去做,那魔焰也都是纹丝不动,仍旧在朝着她的本体这边赶来。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顿时席卷全身,火焰本来就是她的克星,只是到了她的这般修为,一般的火焰,甚至就连她身上的一片树叶都焚不毁。

    她虽然不认识这幽蓝色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但这一缕幽蓝色火焰,势必有着不同凡响的来历。

    “哈哈,野妖就是野妖,在见到魔焰生成的那一瞬间,你本来是有机会脱身的,只可惜,你非但没有选择脱身,而且还敢正面相抗。”高觉说道。

    他的魔焰万物皆可焚,就算是比之上古仙人的控火手段,只怕也不遑多让了吧?

    这魔焰可不是他的术法,这般手段更不是凭他的修为能够具备的,这魔焰乃是历代教主传下来的,平日里就放在丹田之中蕴养,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将魔焰请出来。

    这魔焰有着无上的威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将其掌控的,高觉也是经过了数年的蕴养,这才能够勉强控制,但稍有不慎,这魔焰就会彻底的失控,就凭他现在的实力,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

    除此之外,他现在虽然是勉强能够掌控魔焰了,但他能够发挥出的威能,却是少得可怜,可能就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不过,用来对付眼前的这树妖,倒也绰绰有余了。

    他如果真能将这魔焰的威能完全发挥出来,那就算是碰上真仙境的强者,他也敢与之一较高下。

    现在大敌当前,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迅速的解决眼前的树妖,才是重中之重。

    再耽搁下去,对他百害无一利。

    再看那树妖,感受着那魔焰之中传来的阵阵杀意,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过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了,对方的实力就算比他强,但想要杀掉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完全还能够再拖延一阵。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的谨慎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就凭对方的实力,哪怕是没有这一缕该死的火焰,也能够轻而易举的胜过她。

    只可惜,对方从最初之时,就未战先怯,以至于耽搁了最好的时机。

    至于她这兰若寺,就只是一处普通的破庙而已,并无不凡之处。

    她之所以逗留在这里,也是多方面的原因导致的,她才刚步入驱物境不久,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尽快的稳固境界,而不是急于求成。

    因为她晋升手段的特殊,以至于她的根基跟那些一步一个脚印,然后水到渠成突破的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但摆在她眼前的,却只有这一条路,她如果不铤而走险,那她的修为,只怕就止步于日游了。

    在那魔焰到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树妖的身形终于动了,在那一缕魔焰的焚烧之下,除了她的本体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化作了灰烬。

    除此之外,在这一缕魔焰的灼烧之下,一直躲藏在兰若寺内的一众女鬼,身形都明显的弱化了许多,随时都有形神俱灭的可能。

    火属阳,本来就是鬼物的克星,一般的凡火还好,当鬼物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也就不再惧怕了,但这可是至刚至阳的魔焰,哪怕只是一缕微弱的气息,都不是一般鬼物所能承受的。

    转瞬之间,就有两个女鬼不堪重负,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化作了灰飞。

    一时间,所有的女鬼脸上都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在那一缕魔焰面前,她们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紧接其后,就有两个女鬼想要逃出兰若寺,可她们的身形才刚挪动一步,就直接被魔焰的气息灼伤,只是转瞬之间,她们便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她们的下场比之最初形神俱灭的那两个女鬼还有惨痛许多,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除此之外,她们还多了一条,那就是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还伴随着的痛不欲生的灼烧。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女鬼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她们接下来也只能暗自祈祷,她们的姥姥能够快些解决外面那个大恶人。

    对于这些女鬼的死活,树妖也没有太在意,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喽啰,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够再养出无数的鬼物供她驱使。

    高觉心里有些古怪,那易安为何会跟这树妖产生联系,来不及多想,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快些将这树妖解决,以免再生变故。

    看着树妖终于出来,高觉连忙收了魔焰,心里这才暗松一口气,万一魔焰失控,那这件事情可就大条了,他虽然不会在意天下苍生的安危,但魔焰事关重大,绝对是不容有失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料之中的方向稳步发展着,对方只要出来,那一切就都好办了,经过方才的那一番交手,对于树妖的实力,他心里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哪怕他体内的真元已经剩余不多,但对付这样一个树妖,还是不在话下的。

    看着对方收回魔焰,树妖顿时感觉压力骤减,如果对方仍旧用魔焰来对付她,哪怕她能够避开,但她就能确保每一次都能及时避开吗?

    只是方才在兰若寺内的时候,对方明明是有机会将她置于死地的,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对方对于那火焰的掌控力,似乎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这才给了她脱身的机会。

    再联系方才对方迅速将之收起的那一幕。

第四百三十六章 巧遇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断然不可再退缩,仙山圣地的那些人,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我们现在团结一致,还能让他们心生忌惮,可是一旦我们成了一盘散沙,那我们在他们眼中,也就真的不足为虑了,相信在这件事情上,各位都知晓轻重,我们散修能不能在这个世间占据一席之地,可就全看今天了。”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就连最起码的团结都做不到,那他们又岂能成事?

    甚至都不用那些仙山圣地动手,他们就会不攻自破,自己人之间的内斗,也是同样致命的。

    “灵石上人所言极是,那些仙山圣地之所以强盛,这团结便占了很大的成分,这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谁不肯答应,照我来说,倒不如早些退出联盟,免得到时连累了众人。”

    “不错,这话老夫赞成。”

    很快,灵石上人的话,就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最起码,在表面之上他们都表现出了足够的真诚。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这散修联盟亦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没有领路人,那接下来又该听谁的呢?这样一来,那我们跟乌合之众又有什么分别?所以,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选出来一个盟主为好。”

    其实陈剑儒也已经彻底死心了,他之所以拖着不认,也是抱着无论是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的心态,跟死亡比起来,一些皮肉之苦,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虽然是个文人,但也深知这件事情的利弊。

    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被对方如愿以偿,这也算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吧。

    至于揭露蔡金,他倒是从没有想过,胡德庸对他不管不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蔡金实在是太阴险了,对方的手段,更是让他们措不及防。

    看着死不松口的陈剑儒,宋祯焕倒也不急,反正一切都已经证据确凿,他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判决,也是为了多折磨陈剑儒一段时日,这些年在朝堂之上,陈剑儒可是多次跟他们作对,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对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陈剑儒,倒也真够愚不可及的,竟然死到临头了,还是死不承认,白白受了这么多的皮肉之苦。

    又过了几日之后,陈剑儒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宋祯焕也就选择了罢手。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陈剑儒对付那些百姓的动机知道了,吕晟对于陈剑儒的所作所为也是供认不讳,再加上先前在朝堂之上发生的那一幕,这件事情也就板上钉钉了。

    其实,从陛下先前将陈剑儒交给刑部处理的那一刻,就无异于宣判了对方的死刑了,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对于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点破。

    看着死路一条的陈剑儒,那些受害的百姓,可谓是畅快淋漓,对方先前可是险些将他们置于死地,他们心里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现在朝廷替他们解决了仇人,他们心里顿时激动万分。

    至于吕晟的下场,就无人在意了,在这件事情之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记恨上了他,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对于这般反复无常的小人,胡德庸可谓是深恶痛绝,如果不是因为对方,陈剑儒的处境又哪会变得那般糟糕。

    对于吕晟的判决,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接下来免不了要遭受十年的牢狱之灾,凭胡德庸的手段,想要对付他,简直太容易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胡德庸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这个时候动手,难免会节外生枝,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反正留给他的时间还多,又不急于一时,吕晟又不会消失,对方可是有着十年的牢狱之灾,等这段时间过去,他自然有无数种神不知,鬼不觉将吕晟置之死地的办法。

    对于陈剑儒的惩戒,其实还不止这些,包括了那些陈家之人,也都将面临革除功名,永不录用的责罚,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会试的第二名陈文和。

    这件事情对于整个陈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尤其是陈文和更是重重的瘫倒在地,对于功名利禄,他自然是热衷的,除此之外,他更是渴望达到叔父在朝堂之上的那般地位,他始终都相信,自己距离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只是这件事情的发生,算是彻底断绝了他在仕途之上的希望,这顿时让陈文和有些气急攻心。

    不仅是他,接下来势必是整个陈家的危机。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吧,就连庇护他的陈家,也会随意陈剑儒的出事而支离破碎。

    早在陈剑儒判决刚下来的时候,就有不少陈家的族人见势不妙,然后离开了陈家,带着一些钱财另谋生路。

    没了陈家的庇护之后,他们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但也总好过留下来等死。

    先前在陈剑儒刚出事的时候,有不少人其实还没有想过另谋生路,毕竟,陈家除了陈剑儒之外,还有着陈文和这个即将步入仕途的子弟,等到他做了官,也能缓解一下陈家现在不妙的处境。

    可谁曾想,另一个噩梦马上又接踵而至,整个陈家上下,竟然都被剥夺了功名,以及踏上仕途的资格。

    甚至,身为陈家子弟,都成为了一种屈辱,不只是他们,就连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被剥夺了踏上仕途的权利。

    没有了功名之上的那些便利,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一次极其惨重的打击。

    果不其然,在陈剑儒下来最终的判决之后,不少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陈家可是一块大肥肉,有无数人都在死死的盯着,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

    不过,他们还都处于观望的状态,毕竟,陈剑儒可是胡德庸的左膀右臂,胡德庸虽然从来都没有表态,但谁又能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念旧情,选择庇护陈剑儒的家族呢?

    其实,这倒是他们多虑了,先前陈剑儒对于胡德庸来说乃是心腹之人,可是现在陈剑儒都落得这般下场了,胡德庸念在先前的情分,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怎会将陈家的这个烂摊子揽下来呢?

    对于那些对陈家虎视眈眈的人,他也就随他们去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陈家时运不济,那也怪不得谁,他就算能够帮得了陈家一时,但能庇护他们一世吗?

    更何况,他本就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在观望了几日之后,发现胡德庸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就连最起码得警告就没有,这让他们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胡德庸十有**已经将陈家视为了弃子。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也就不必束手束脚了,甚至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们便能够让整个庞大的陈家支离破碎,对方的财富,也将顺势落入他们的腰包。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瓜分这块肥肉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但凡是有些权势的人,都想进来分一杯羹,反正不费吹灰之力的好处,不要白不要,他们可不会嫌自己的钱多。

    胡德庸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就连身形都忍不住颤了颤,谢君琦的这般做法,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一个不值一提愚妇,只需要略施小计,便能够让对方乖乖的为他所用,只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敢就连他也骗过去了。

    胡德庸显得有些尴尬,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再回想起他先前的那番信誓旦旦的说辞,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股火辣辣的灼热。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对于这件事情,她除了矢口否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陛下,老臣冤枉啊,她昨日可不是这样说的,依老臣之见,她势必是已经被奸人收买了,事关数十条无辜的性命,我们可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其实不仅是他,谢君琦突然反转的态度,可是震惊到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尤其是宋祯焕,他此时只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紧接着,乃是一股狂喜充斥着他的内心,方才他不容乐观的处境,顿时得到了彻底的反转。

    至于谢君琦为何这么做,那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结果对他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除了宋祯焕之外,吕晟也陷入了狂喜,方才跟谢君琦之间的隔阂,也在随之烟消云散。

    有人欢喜有人愁,除了胡德庸之外,陈剑儒也随之慌了神,真可谓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蔡金突然向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胡德庸为了包庇陈剑儒的罪责,竟然企图栽赃嫁祸于宋尚书,其手段之卑鄙,简直令人发指,跟陈剑儒更是如出一辙,还请陛下公断。”

    这件事情还是很难一举扳倒胡德庸,但看着对方已经黑成猪肝一般的脸色,蔡金心里还是感到无比舒心的。

    说起这件事情,还是多亏了他的先见之明,在此之前,他就不惜代价,请了一位归元境的强者,暗中监视胡德庸的一举一动,如果只是归元境之下的话,那败露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毕竟,胡德庸也不是简单之辈,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可是惜命得很,就拿他来说,身边就一直有暗卫相随,防止宵小之辈的暗算,先天,筑基的修士,他们还能收为己用,可是到了归元境之上,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胡德庸不会坐以待毙,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对方究竟会生出什么阴谋,那他就不得而知了,为了防止一些超脱掌控的事情发生,他也只好派人暗中监视。

    果不其然,就在昨日之时,胡德庸就开始暗中谋划,企图祸水东引,将一切的罪责全都推到宋祯焕的身上,如果真让这件事情发生,带来的后果,势必会极其惨重。

    宋祯焕虽然能够独当一面,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没有他在暗中布置,那宋祯焕接下来的下场,也就显而易见了。

    至于胡德庸跟谢君琦究竟说了一些什么,他是不得而知的,直到胡德庸离开之后,他的探子这才将这一切迅速向他禀报。

    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蔡金心里顿时暗道不妙,关于胡德庸的心思,他还是能够猜出个大概的,幸亏他们发现的及时,否则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在赶到吕晟家里的时候,蔡金三言两语便让谢君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谢君琦先前心里本就怀有疑心,经过蔡金的这番提点之后,顿时意识到了胡德庸的险恶用心,对方这样做,简直就是将他们夫妇二人往绝路之上逼,到了那时,这件事情势必会让吕晟不妙的处境雪上加霜。

    她的顿时恨透了胡德庸,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至于蔡金的目的,还是很明显的,他跟胡德庸乃是多年的死对头,对于胡德庸的谋划,蔡金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如愿以偿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经过蔡金的一番提点,她顿时明悟了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做。

    于是,这才发生方才朝堂之上的这一幕。

    “君琦,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还有以后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吕晟心里有些复杂,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他心里对于谢君琦的愧疚更甚,心里暗自发誓,今后一定要弥补自己先前的愧对。

    不过,他接下来究竟会受到什么责罚,还尚不可知,他现在也只能祈祷陛下能酌情从轻发落了,他毕竟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他也是迫不得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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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问道长生介绍:
见证了盘古开天,踏遍了洪荒大地,无垠岁月中,易安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兴衰,龙汉大劫,魔道之争,巫妖大战,封神之战……可当他又重生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后,上古的荣光,早已不复存在,神道的衰败,圣人的下落,诸神的末日,还有那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谜团,牵引着他的前行……聊斋之问道长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聊斋之问道长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