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所有凑巧只是提前预谋
那人用纯正的俄语回答到：“这位小姐说的是事实。”
紧接着他又跟了一句藏语。
云竹傻眼，俄语她会，但并非精通，可现在她怎么也不能确定，这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似乎说自己是事实，可看江北辰的眼神似乎又不对。
尤其是那人口中拿句她听不懂的话。
江北辰慢悠悠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应该还有得说才对。”
云竹心里琢磨着，这个人到底对江北辰说了什么。
“我，我是在想不起来了。”云竹小心翼翼，她知道的事情，经手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是关于邱子归的是似乎只有这些，其他的她是真的没有做过，也想不起来。
“不着急。”北辰悠悠然，很是有耐心：“我的时间很多，你慢慢想。”
说完，江北辰无视云竹。
可，云竹却做不到他这般坦然。
云竹想，自己做过的事情不少，没做过的事情也很多。
心里琢磨着，看着手中拿着的那个印章。
心下肯定，江北辰今天所问肯定是当年与邱子归有关的所有事情。
“印章是当年老太太让我带走的。她老人家的意思是丢在现场。”
江北辰这才抬眼，看着她：“回去吧，记得把东西给了老太太，让他二选一，有结果后记得告诉我。”
云竹莫名其妙，她离开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这是要保护三少。”林叔说到：“未雨绸缪啊！”
“多此一举。”江北辰冷着脸。
林正摇摇头，老太太终究还是看不明白先生。
自从他跟了江北辰，从没有见过他在意什么。
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让他在意的事情，无论是家族财权，还是个人名誉，他都不在意。
哪怕是，那些手中掌握着家族利益的人。
私自用手中的便利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先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事情。
或者是那些人中饱私囊，先生也当看不到。
一开始，早年跟着江北辰的时候，林叔还劝过北辰在家族当中，该说话的还是要说话的。
否则那些本属于江北辰的东西，会被有心人抢走。
可他却不轻不淡的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们心中有所畏惧就无伤大雅。】
他还以为先生会一直这样下去。
自从遇见少妇人，其实权财上无多大变换，只是他的底线跟加的清楚明白了。
若说作死，还真的是江三少和老太太。
这么多年他们做的事情，先生只当不知道，然而他们竟然不知足，却把手伸向了少夫人。
“林叔。”江北辰说道：“去安排一下，我要见孟俊豪，让孟老爷子也去，他两别见面。”
林书离开。
江北辰才开口问那人：“何子恒给你交代了什么?”
那人说道：“只要是江先生问的，我如实说，不需要任何的隐瞒。”
江北辰再问：“孟俊豪认识吗？”
“认识！”那人说道：“当年我最早接触的是他，后来他要离开，我的家人就出了事，我也差点丢了命。还是何先生帮我的，否则这么多年我不一定过的安生。”
“再见他是否记得？”江北辰问。
“记得。”那人肯定。
“孟俊枫身后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江北辰再问。
“知道有人，但不知是谁。”
江北辰微笑看着那人：“记住了，孟俊豪曾称呼他的老板为三少。”
那人明白什么意思：“记下了。”
“去休息吧。”江北辰说完，自己一人回了书房。
他看着那幅油画，凤冠红妆的女子，油画旁边放着的是清风细雨剑。
江慎曾问及，为什么要这样麻烦，留着江北浩他们，还随着他们作怪。
以他的手段和本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明正言顺的理由证据，只要他愿意，皆有可能。
是啊。
江北辰想，只要自己愿意，江靳，江北浩，有或者是老太太，他们任何人都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
同时他还可以做到，所有人不怀疑自己。
更可以做到，即便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他们也得装聋作哑。
能力这个东西，他从来都不缺。
可……
经历千万年，事事通透也不是不能的，只是太通透了没意思，总得找些有趣的事来消磨光阴。
最重要的得给子归一个交代，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这其中的过往自然就需要查的明明白白。
她的心病是大事，孟家的债他知道她一定会亲自讨，子归对何子恒无法狠心，最后都得落到家孟俊豪的身上。
就如子归离开的日子，总是有人在陪着自己‘捉迷藏’不就挺好的吗？
只是身边她却不在。
江北辰拨打了一串电话。
然而对方就就不接。
北辰唇边扬起一抹无奈的微笑，小声嘀咕着“她总是任性的。”
突然间他想她了，特别想，那种感觉一涌而出想挡都无力阻挡：“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安排，老太太见完江北浩，就送走。我离开一段日子。”
江北辰挂掉电话，随手拿了件衣服，订了最近的航班去往云南。
子归就在云南一小镇。
蓝天白云古城碧水
四季温润如春，鲜花簇拥。
江北辰毫不费劲的就找到了子归所住的地方。
是一临街的木门，院墙上都是不知名的小鲜花，很漂亮。
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云南民族特色衣服的阿婆。
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你好。”
“阿婆。”江北辰礼貌微笑到：“我从网上看到您这里是可以出租的。”
阿婆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要租房？”
“是。”
阿婆想了想：“还真的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进来吧。”
她让开身子，带着江北辰朝院子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昨晚，那个在这里住3年的人说家里有事，突然走了。说以后不再来了，你还真巧。”
“说明，我与阿婆着院子有缘。”江北辰心里想着。
凑巧吗？不，所有所谓凑巧只不过是提前预谋的。
“这里住着几家人？”江北辰问。
“我这个老婆子，一条狗，一只猫。还有一个姑娘。”阿婆笑呵呵到：“就住那屋和你对门，如果你确定要住，再加上你，就这几个人。”
第256章 那样的熟悉
“我先看看房。”北辰装模作样，仔细瞧了一番。
“你叫什么，几年多大了。”阿婆说道：“你住这里得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一份。”
“我叫晨曦，今年28岁。”北辰说道:“我就住您这里了。”
北辰交了一年的房租，给了阿婆身份证复印件。
所有一切办妥，剩下唯一的事情就是等着子归回来。
然而，一天的时间还很长，等子归回来，还有好几个小时。
北辰出了门，买了一单车，去找子归顺便看看小镇的风景。
子归对茶略有了解，来到云南，经房东阿婆介绍跟着一位老师傅学做普洱。
也算是学徒工。
工资仅够一个人生活。
当然她在意的是心境不是钱财。
从洪城离开的时候，子归已经把家里的积蓄都带上了。
况且北辰也给了她一张卡，全国通用，当时她没有拒绝，留着以做不备之需。
北辰在这家茶铺外站着，看着里面，好久没有看到子归的身影，应该是在后面学些做茶。
里面的人看到走了出来：“先生，请问是需要茶吗，可以进来看看。”
“你好。”北辰说道：“我是慕名而来。听说这里有一位茶师，不知可否在？”
“哦，你说的可是金老先生？”
“对。”北辰笑着：“金老师傅在不在，我叫晨曦与他老人家约好了。”
“晨曦？”店员问道：“是乔晨曦，早晨的那个晨
曦吗？”
“是的。”
“哦，金师傅是交待过，你稍等一下。”
店员说着朝里面屋走去，边感谢：“子归，子归你等的人来了……”
十分钟后，还是刚才的那个人：“你随我进来吧，有人带你去找金师傅。”
店铺里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里面是各种架子，架子上有茶叶。
子归正在认真的从茶框里找什么。
“子归，人来了。”
“好的谢谢。”子归低着头：“乔先生稍等。”
“不着急，你先忙。”北辰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笑。
他来之前是易容的，通过江慎的专用伪装术，改变了容貌，声音，尤其是他眉心间的红色胎记也都遮去。
他的声音很干净，不是声音熟悉而是语气。
那种感觉让子归抬眼看去。
一瞬间，那种熟悉伴随着一股冲动，冲入眼眸夺眶而出。
“……”北辰心慌，难道被她认出来了：“你，你还好吧！”
“没事。”子归尴尬一笑，低头垂眼擦去脸上泪痕：“似乎有什么东西眯了眼。”
说着转过身。
片刻后子归看向来人：“你是乔晨曦，找金师傅的？”
“是的。”
“哦。”子归笑到：“稍等一下，我把这里捡完就带你过去。”
子归继续捡手下的东西，心里一生叹息。
刚才一瞬间竟然，把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乔晨曦看成了北辰。
薄唇，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
看上去是个阳光男孩儿。
再看，怎么瞧也瞧不出，与北辰有相似的地方。虽然都是薄唇高，高挺的鼻梁单眼皮。
但就是不一样。可同样又有着一样的感觉。
导致子归第一眼的时候居然一瞬间流出了眼泪。
“你叫什么？”晨曦问：“看样子你不像本地人。”
“子归，来自洪城，跟着金师傅学做茶，时间也没有多长。”
“我来自c市，对金师傅也是慕名而来。”
“金师傅很好。”子归只会淡淡道：“金师傅去了茶庄，师傅，交代。你要是愿意去，我就带你去。如果你不愿意，就可以在这里等他。时间不会太长。师傅就会回来。”
北辰眼眸含笑：“我在这里等他吧！”
“随你！”
晨曦，走到子归旁边问道：“你写这是在捡什么，我帮你。是不是这里晒的都需要拣一边？”
子归，本来想说不需要他帮忙的。
“是的。”
“哦。”子归笑到：“稍等一下，我把这里捡完就带你过去。”
子归继续捡手下的东西，心里一生叹息。
刚才一瞬间竟然，把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乔晨曦看成了北辰。
薄唇，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
看上去是个阳光男孩儿。
再看，怎么瞧也瞧不出，与北辰有相似的地方。虽然都是薄唇高，高挺的鼻梁单眼皮。
但就是不一样。可同样又有着一样的感觉。
导致次子归第一眼的时候居然一瞬间流出了眼泪。
“你叫什么？”晨曦问：“看样子你不像本地人。”
“子归，来自洪城，跟着金师傅学做茶，时间也没有多长。”
“我来自c市，对金师傅也是慕名而来。”
“金师傅很好。”子归只会淡淡道：“金师傅去了茶庄，师傅，交代你要是愿意去，我就带你去。如果你不愿意，就可以在这里等他。时间不会太长。师傅就会回来。”
北辰眼眸含笑：“我在这里等他吧！”
“随你！”
晨曦，走到子归旁边问道：“你这是在捡什么，我帮你。是不是这里晒的都需要捡一遍？”
子归，本来想说不需要他帮忙的。
可是在看到满院子都是的时候，子归说到：“谢谢。你只需要把这样的小叶子捡出来就可以了。”
晨曦走到子归身边，看着她捡出来的残叶：“好。”
这一刻。
子归仿佛又感觉到了那股熟悉。
抬眼看着身边的人，她微微发愣。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晨曦笑到，他笑的很灿烂。
与北辰的笑一点都不一样。
“我看你和别人看，你时的目光不一样吗？”子归反问到：“还是说你感觉哪里不一样？”
“……”北辰想说的做错的多，子归一向是聪明的：“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看我时总是在发愣，似乎是看到我会想起某些事情。”
“你，感觉错了。”子归说完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他。
“抱歉！”他察觉到她排斥感，心理琢磨到，不会刚见面就讨子归厌烦了吧。
两个小时总算是捡完了。
然而两个小时里，子归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似乎她面前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子归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守着，挺好的。
直到金师傅回来看着院里的大男孩：“你是？”
北辰里礼貌到：“金师傅，我是乔晨曦。”
第257章 看天 看云 看时间
金师傅打量着他：“你好，既然来了，就好好学。我以为你会去找我，或者是你还没到。”
“本来是想去的，这位姑娘也说带我过去找师傅的，说是师傅走的时候这样交代的。只是我这里有些事情耽误了。”
“都是小事，反正迟早都是要见到的。”金师傅说道：“你今天先熟悉一下这的环境。接下来是周六，周日，然后我不过来，等到周一的时候你再来。我们就开始学东西。”
“好。”
金师傅，看了一眼子归：“子归你明后天过来吗？”
“师傅不来我也就不过来了，待周一再来。”子归明白金师傅的意思。应该是想着让自己周六日。带一下这个叫做乔晨曦的人吧。
紧师傅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子归再看了一眼乔晨曦转头回了房间。
院子里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子归是很安静的，在这里北辰也不敢打扰到她。
江北辰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仰头看着天。这里的天很蓝云很淡，这小镇也非常的安静。
这里没有嘈杂的气鸣声，也没有乱叨叨的音乐声。
这样的安静，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很遥远的时代。
子归意外的看着这个刚来的乔晨曦顺着他的目光朝着远方看去：“这里很安静，天很蓝，花也灿烂，心会慢下来，人也会慢下来。”
江北辰看着子归，他微笑：“你什么会来这个城市。”
“为什么？”子归想了想：“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喜欢，以后打算长居吗？”
“第一次听到金师傅说起你的名字时，就觉得充满希望。晨曦？想必是父母对你所有期待把。”
“不知道，没问过。”江北辰想这个名字可是随口取来的：“或许吧。”
子归不在说话，心里琢磨着，他刚才问的，不是要打算在这里长居。
子归不说话，北辰也不打扰。
房间里的金师傅喊道：“乔晨曦，进屋来。”
北辰到房间。
金师傅问道：“你和那个疯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疯老头子？”北辰自然知道金师傅口中的人是谁，可是他不愿意认：“金师傅，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金师傅没说话，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人：“我不开玩笑。”
“嗯。”江北辰一脸诚实：“我实在不知道，您口中的疯老头是谁。”
“哎，来了。”金师傅眼眸一亮，起身走到屋门口，一眼就看到他正在为何子归转悠：“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这样不正经，是不是看我这个徒弟好欺负。”
这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金师傅口中疯老头_——浮游，面馆的小老板。
“我说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老板转头就朝着金师傅怼去：“我和子归说话，你发什么疯。”
“你因为你忽略我了。”金师傅理直气壮。
“——”小老板简直是无语至极。
“来，看看谁来了。”金师傅说着瞧向一旁的晨曦：“你家世侄。”
金老师傅的话说出口。
院子里的子归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他。
北辰察觉，却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小老板的脸上个：“我不认识这位老人家。”
金老爷子意外：“你不是他介绍来的？”
“这人是谁？”小老板说道：“我家世侄不是这个样子。你叫什么？”
“乔晨曦。”
小老板若有所思：“乔？我老婆家到是有亲戚姓乔。”
“这都能忘？”金师傅一脸鄙视：“你着是不把她当回事儿，你就这态度，当初就不该让她跟着你。跟我就对了。”
“！！！”
“——”
“……”
最后一句话信息量好大。
小老板尴尬一笑：“别瞎说。”
一旁的江北辰表示怀疑，子归能来到这个小镇，并且可以跟着金师傅习茶，到底是凑巧还是事先安排。
还有小院的阿婆，根据自己所得到的消息，是这个阿婆向子归介绍了金师傅。
可现在听这两个人的谈话，似乎他们两人相识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晨曦。”金师傅说道：“你去帮子归把园中的东西都收起来。”
“好。”北辰转头朝子归走去：“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子归看了一眼时间，看了一眼天空，若有所思。
慢慢到：“10分钟内，我们需要把所有的东西，搬到那个屋里。”
北辰明白，他想要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子归看看时间，看看天空。
她着是在预算？
算什么？
这才不过半个不见，怎么差别会这样的。
子归注意到这个人没有动：“想什么呢？”
北辰刚想要解释，子归开口到：“无论你在想什么，先搬！”
“好。”
子归几乎上是小跑，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外面四十多框茶刚搬进屋中。
外面雨滴就啪嗒嗒地的落下来。
雨落越来越急，五分钟变成了倾盆大雨。
屋檐泄水，落雨成帘，远处花朵草木，自成一画。
但是子归的目光却落在，另一端的屋门口，北辰注意到，顺着子归的目光看去，并没有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同。
“你会看气象，算好了十分钟会有大雨。”北辰问。
子归看向他，他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尤其是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时，子归还以为江北辰。
再仔细看，哪里是一样，分明一点都不一样，只不过个头和身材相似而已，样貌实在不同。
“终究是不一样的。”子归看着眼前的人：“他一干净公子，温润玉如，不是人间烟火。你其实也还好，就是黑不拉几的。”
黑不拉几？？？
能说什么，被嫌弃了。
北辰一脸懵，这是她认识的子归？
“他是谁，你心里的他？”
子归收回目光说着自己想说的：“以前学习看天，看云，看时间，从来都没有看准过，每次外面晒着的茶都被雨水浇湿，损了很多。我来这里半个月，今天是第一次算准下雨时间的。”
她说着，唇边露出了笑容：“总算不用扣工资赔茶叶了。”
北辰意外：“那些损了的茶，扣你多少工资。”
子归一愣，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此时被问她才仔细想来想：“…一年零3个月…我得白干。”
第258章 都是命数
“——”北辰想，我家老婆这是损了人家多少茶。
可是总得安慰几句才好。
说什么好呢，雨水太多？工资太少了？你太笨……不，这个绝对不能说。
不过北辰看子归的心情很好。
只要她开心，总是好的。
“我到这里来，是不是也得先学看天，看云，看时间？”
“不知道。”
北辰想，一定要先学。子归损的茶需要扣工资到一年零3个月，他争取扣工资到一年零5个月。
子归走到房檐下，唇边露出笑意：“我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爱上了下雨的日子。”
话落，她直接冲进雨里。
朝着对面屋门口而去。
北辰想要阻止都没有来得急，眉头紧蹙，看着消失在对面门口的人。
“她经常这样。”小老板来到北辰身边：“每次下雨，她都会到上去，从你看到的那个门口可以通到隔壁院子的高塔上，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小镇所有风景。下雨时别有一番滋味。”
“他是谁？”江北辰问：“我认识吗？”
小老板看着远处：“你问的是金老头？”
北辰沉默。
他知道是的：“你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但是他与当年的北冥玹有缘与他见过一面，也仅仅只是一面，长安到是与他有数面之缘。”
“是谁？”北辰问。
“你知是故人便可，至于他是谁，不是江北辰可以问的。”小老板说道：“乔晨曦知道他是金师傅就可以了。”
“他知道此时的我?”北辰心里有疑惑，这种疑惑，让他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所怀疑。
“他认识北冥玹，认识顾长安。知道顾长与子归的渊源，也知道北冥玹与江北辰的渊源。”小老板笑呵呵到：“他知道你是特殊的，只是以为你与我夫人有关，其他并不知。”
“你故意瞒着他。”江北辰肯定。
“看不透，是他自己没本事，跟我没关系的。”小老板看着北辰，瞪着眼：“不可瞎说的。”
北辰再问：“那个阿婆呢？”
“我的人。”
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有解释了。
二十分钟后。
天空见晴，微雨小落。
子归从塔上回来，站在院子中仰头看着院墙上开着的各种花朵。
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
唯美，微凄的画面，惹得北辰心里隐隐作痛。
她似乎是孤独的，悲伤的……
“你会着凉感冒的。”北辰朝着子归说道。
子归这才将目光落在这个叫做晨曦的人脸上，远远的他的身影真的很像北辰。
她走到他面前，声音淡淡礼貌到：“谢谢。”
“我家老婆子想喝二锅头，要你陪。”小老头直接说道。
“昨天刚喝了。”子归说：“一会下班，我就直接回家。今早出来的时候，阿婆说让我早点回去，不知她是不是有事。”
“不带回去你，她不让我回家。”小老板一脸为难，笑呵呵到：“体谅一下我这把老骨头，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哦。”子归想了想：“正好，体会一下以地为铺以天为被。”
“……”小老板眉头皱起一脸无奈：“你着孩子，不厚道。”
子归看着小老板，她很仔细的想了想，点着头：“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说完，转头离开，朝着金师傅屋里去。
一旁的江北辰幸灾乐祸。
小老板拉不下脸：“再笑，脱皮了。信不信我让你姑姑罚你。”
北辰挑挑眉，一脸配合的：“不敢，姑父说了算。”
这声姑父，实实在在的把小老头惊到了。
他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的‘乔晨曦’。
房间里，金师傅交代了子归几句就离开了。
子归将所有东西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小老头不死心：“你真的不去。”
“今天不去，阿婆还等着我呢。”子归看了一眼小老板身边的乔晨曦：“放心吧，你把小老板娘的侄子带回去了，看她侄子的面，她不舍得罚你的。我先走了。”
子归离开。
江北辰问：“子归知道阿婆和你认识吗？”
“不知道。”小老板肯定：“我和那个阿婆认识的事情，只有你我她知道，一会儿见了你姑姑别瞎说。”
“！！！”江北辰无语：“阿婆让子归早点回去有什么事情。”
小老板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北辰：“你猜。”
“不猜。”江北辰继续问道：“子归到这个小镇来，是你引来的？”
“是凑巧。”小老板说道：“她在踏进这个小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那个时候子归在到处找房子。我就安排了你见过的那个阿婆，然后租了房子给子归。
自从七年前你从那里你回来后，我们就离开恒城了，原以为事情会圆满。等你们圆满，我和她就可以到我们自己的世界中去。
或许你不知道，这个小镇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近，我们一直等着回去的路出现，可是一等就是七年。
当时我们一直等不到回去的路，就怀疑你那里出现了问题，我回去过一次，你车祸昏迷，子归被何子恒留在莫斯科。”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把子归找回来。”北辰面无表情：“这样你们也可以功成身退。”
“你知道的，我不能插手。”小老头说道：“否则会坏大事。”
北辰没有再说话。
小老板沉默着，当年在北辰离开后，他就有所感觉，他们一定会出问题，知道问题会在那个叫做仁之初的人身上。
可……
都是命，都有数。
所有一切不过是因果关系，唯有所有因果顺利完成，才会有新的开始。
不破不立，不满不损。
子归回到家中看到阿婆就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地上卧着一直狗，怀里抱着一只猫，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箱子。
“阿婆，我回来了。”
“来。”阿婆诏手满脸笑意：“儿子来接我了，我要到他哪里住一段日子。我这个窝就给交给你看着了，还有我的阿黄，我把小花儿带走，这是钥匙。”
阿黄是卧在地上的小狗。
小花儿，是阿婆怀里的猫。
这段日子，子归明白，阿黄和小花儿在阿婆心里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小花儿是宝，阿黄是草。
第259章 不是执着是魔障
“阿婆什么时候回来？”子归问道：“那个房子还往外租吗？”
“已经租出去了。”阿婆说道：“是个小伙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收了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还给了镇长一份儿，这事儿我也跟租房的小伙子说了，他知道。这样他就不会犯险做不好的事情，有节制。”
阿婆是好心，子归微笑，她没有担心这个。
关于安全，子归是最放心的。
她知道北辰一定安排了人，会保护她的安全，虽然她现在看不到那些人，但是她确定那些人在。
“嗯。”子归到：“谢谢阿婆费心。”
“不用谢，记得把我的阿黄照顾好，别让他跑丢了。”阿婆笑呵呵到：“你别小看阿黄，你上班去，晚上睡觉时，这个家都得靠阿黄的。”
“知道了。”子归答应着。
阿婆随着他儿子走了。
子归顿时觉得这个院子冷清了许多。
昨天还有一家三口在，说个搬走就没有任何前提的搬走了。
早上出门时还有一个阿婆在，如今家里就剩下，她和一个阿黄。
“走吧，我带你去喝酒吃肉。”子归瞧着一旁的阿黄。
它还是听得懂的。
眼巴巴的瞧着子归。
“等着我，回去换身衣服。”子归走到屋门口，回头看了它一眼：“看门。”
子归回到屋里，换好衣服后，电话给小老头：“我，还有一条狗，到你家蹭饭去。”
电话那边的小老头似乎没听明白：“你、还有谁？”
“我还有一条叫阿黄的狗，要去你家蹭饭。”子归拿着手机走到屋门口，瞅着阿黄：“回来的时候我得给阿黄带几顿饭，行吧？”
“给狗带几顿饭回去？”小老板那里是开着免提。
他一边与电话中的子归说着，一眼看着北辰，整个脸上憋着笑：“那你要不要再带回去几顿饭？”
“你有准备那么多吗？”子归在很认真的想这件事情：“要是有，也不是不能，反正我也只会煮个方便面。”
“！！！”对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你来，我们等你和你的阿黄。”
挂掉电话。
小老板看着北辰：“我一直纳闷，子归不会做饭？”
“不会。”北辰看着小老板，似乎觉得这有什么，很正常啊。
“我啊，就是奇怪。”小老头喝着酒：“子归妈妈的状态不好，我以为她在家里什么都要做的，做饭不就是最普通的吗？”
北辰喝下一口酒，慢慢到:“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有食堂再加上她那个时候也还小，后来被邱心雅找到，离开了孤儿院。当时邱心雅的状态还好应该可以照顾她。在后来她们家里来了何子恒，从那个时候，何子恒就没有让子归下过厨，都是他做给子归吃的。”
“他人不坏。”小老板娘说道：“对子归好，没的说。可就是太过执着了，过犹不及。”
北辰说道：“心心念念的人，笃定了是自己以后的妻子，还没等到花开艳，就被人连花带盆的端走了。谁会甘心？换我，我也执着。”
“你？”小老板到：“千万年，你那不叫执着，叫魔障。”
“好了。”北辰说道：“结束这个话题把，她也快到了，我去准备一些她喜欢吃的。”
北辰走到厨房，看着那些食材，他手法娴熟很快准备好一切，然后下锅，不一会出锅，满意的看着菜品。
心里琢磨着，子归会不会喜欢吃，知道她喜爱海鲜类的，其目鱼花和虾仁最爱，只是小老板这里没有。
即便有他也不会做，子归一向聪明，他担心会被她拆穿。
就算要拆穿也不是现在。
北辰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正好，小老板娘带着子归从外面走进来。
子归一身白色亚麻打底的长裙，彩虹色的大披肩，一双麻色布鞋，长发随意散着，耳边别着一朵淡粉色的小雏菊，看似是随手从路边摘下的。
身边紧跟着一条黄毛狗。
看上去，活脱脱的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清雅，略有冷意，似淡菊又似海棠。
子归似乎没有看到这个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老板娘说着话。
“来，介绍你们认识。”小老板娘说道：“我一远方侄子，乔晨曦。”
“你好。”子归面容淡淡：“今天在金师傅那里见过，是要跟着金师傅习茶的。”
“嗯？”这件事小老板娘还真的是不知道，小老板没说，她看了一眼子归又看了一眼乔晨曦。
最后目光落在了，小老板的脸上：“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唉，不敢，没有瞒着。”小老板立刻解释道：“就是忘了跟你说，我在金老头那里遇到的你家大侄子。再说，我和他一起回来的，这事压根就不需要特意再解释，更不存在瞒不瞒着的事。”
“嗯。”小老板娘开了一瓶二锅头：“你说的也对，这事不需要什么瞒着不瞒着的。那什么样的事需要瞒着我呢。”
小老板心里立刻警惕起来，面上却是一脸放松，脱口而出：“那当然私房钱…钱钱……了。”
“你藏了？”小老板娘一口酒下肚，眼眸中闪着星星，看着他。
“额…不，没有…”小老板看着小老板娘：“我，我的意思是…”
小老板慢慢摘下自己的帽子，然后从帽子内层边沿处打开一个小拉链，从里面拿出了私房钱：“都在这里了。”
一旁的子归从没见过小老板和老板娘这样相处。
一双眼眸中带着好奇，看看老板娘，再看看小老板。
以前她觉得老板娘是听老板的话，两个人都是有商有量的。现在才发现，完全不是。
财政大权握在老板娘手里。
子归心里琢磨着，到了云南小镇以后，她才发现其实小老板惧内。
坐在子归对面的江北辰也是第一次见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以前两个人见了自己，总是带着规矩，带着敬畏的。现在见他们相处到是有趣的很。
虽然小老板是用私房钱掩藏其他的‘隐瞒’。
不过……挺好的。
尤其是看到子归，亦是满眼兴趣的模样。
“68元的私房钱？”子归看着小老板手里拿着的零钱：“这数到是挺吉利。”
第 260章 心里有闷气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小老板娘一边问，一边吃，心情不错的还招呼着子归和晨曦吃饭。
“没有。”小老板态度很好：“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是别挡着她们两个小辈儿，我没脸。”
“嗯。”小老板娘不疼不痒到：“你着是当着她们两人的面，故意让我做这小气的人。”
“！！！”小老头第一次觉得，女人要是想找你毛病，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吃饭，吃饭。这几个菜是晨曦做来给你这个姑姑的，赶紧吃，凉了了就不好了。”
“其实。”子归想了想：“小老板今天是告诉我你想请我喝酒的，是家里的阿婆有事，我没过来。”
“真的啊？”小老板娘问。
“真的！”子归到。
“那怎么又来了呢？”小老板娘的脑袋有时候也不会拐外。
子归指着一旁正在啃骨头的阿黄：“陪你喝酒，顺便带它来蹭饭。”
“……”小老板娘看着子归发愣，有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子归，你脸皮似乎比以前厚了。”
“嗯。”子归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也有这种感觉。”
“——”
“！！！”
“？？？”
这话，三个人都不好接啊。
不过小老板娘想了想说道：“我是误会他了？”
“误会了。”子归慢慢到：“阿婆等着我回去，是要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和阿黄一起看院子的，她老人家去儿子家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老板张嘴就问：“让你和狗一起看院子？”
“……”子归看着小老板眼睛眨呀眨呀，心里犯嘀咕，看来老板娘罚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阿婆走了，她担心我的，于是把阿黄留下和我作伴。”
江北辰斜眼撇了一眼小老头，他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安排。
可也挺开心。
“现在那个院子也就是你一个人住了？”小老板明知顾问。
子归皱眉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小老板娘。
江北辰也注意到小老板娘的眼神，心里默默替小老板祈祷着。
“你为什么会问子归这个问题。”小老板娘说道：“明明那个院子里还住着一家三口的。”
“……”小老板一愣，是啊。
他怎么会知道呢，当然不知道啊：“哦是啊，还有一家三口住在院子里的。”
子归看了小老板一眼，又看了小老板娘一眼。
眨眨眼，抬头看到那个乔晨曦正在看着自己。
淡淡到：“他两是神仙斗法，咱们当小鬼儿的别说话。”
“！！！”小老板撇了一眼子归。
小老板娘皱皱眉头：“……”
两人同时想到，这邱子归怎么变化这样的，不应该啊。
对面坐着的乔晨曦，木讷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饭。
小老板娘和小老板彼此看了一眼也不在说话。
今天小老板娘心里有气，是闷气。
“还要不要喝酒。”子归看着小老板娘问道。
“喝。”小老板娘说道：“今天心里不痛快，你必须要陪我喝。”
小老板皱着眉头，他在想她为什么心里不痛快，难道和那个金老头子有关？
“好。”子归说：“昨天你陪我，今天我陪你。”
“昨天就喝了很多吗？”江北辰意外。
“嗯。”小老头无奈：“这丫头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这两人不能见面的，酒瘾上来了简直是要疯的。”
“谁让你惹小老板娘心里不痛快了。”子归笑呵呵到。
“我没有。”小老头表示冤枉：“子归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别问我。”子归缩着脑袋：“我可不想做你们两人的夹心，以前小老板是讲故事的，现在老板娘是收集故事的。”
遇到别人的事情总是能够清晰通透的，遇到自己的事情就成了迷糊虫。
任何人都是。
如今小老板和小老板娘也走进了这个胡同，兜兜转转出不来。
子归一声叹息，觉得这世界上的人才有几个是明白的，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似乎又不太明白。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喝，地上不少的空瓶了。
小老板娘是因为有心事，眼神迷离。
但是子归的眼神却透着清亮，异常灿烂。
“子归，你等我。”小老板娘说道：“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
她离开，子归小声嘀咕道：“在老板娘收集的故事里，你是其他女人的全部世界。”
“谁？”
子归微笑：“阿婆。我租房子的那个阿婆。”
说着，子归转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位置，小老板娘还没出来：“你们认识？我到这里来的第一天，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不认识，也不知道。”小老板一脸懵状：“你是不是喝多了。明明你是在我故事屋里录音时，哭哭啼啼，提到了北辰。我才好奇到前面看了一眼，才知道竟然是你。”
哭哭啼啼，提到北辰？
对面坐着的人，目光从子归的脸上划过，落在桌上的菜上。
“你当真不认识阿婆？”子归看着小老板的眼睛：“可不要骗我哦。”
说着，子归拿起桌子上的酒，直接对瓶喝：“我不喜欢被骗，哪怕是善意的。”
话落，子归抬头，目光直视着对面的乔晨曦。
“哎，你喝了不少。”小老头说道：“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打电话联系北辰了。”
“对不起啊。”子归说道：“刚才诓你了，老板娘恼你的确是因为，有女子在故事屋里提及你，至于什么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至于阿婆，我是随口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可能是错觉。”
小老板看着子归，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我总算体会到那句，女人都是疯子什么意思了。”
子归的手明显一顿，这一瞬间，落在北辰眼里。
小老板也看到了，却当什么都不知道：“子归，你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一段日子了，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子归垂眼。
“该回去就回去，北辰会担心的。”小老头说道。
“他时时刻刻都会收到我的消息。”子归说道。
“消息是消息，你是你，不一样的。他会想你的。”
第261章 子归房间的牌位
子归沉默，她也是想他的，只是心里很多事情放不下，这些日子与何子恒只之间的事情越来越清晰，越想忘掉就会记得越牢，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江北辰。
“阿黄，你吃饱了吗？我们要走啦。”子归说完小狗就朝着门外跑去。
“你不等她了？”小老板有些担心：“出来后，看到你不再，她会闹的。”
“不会的。”子归说道：“她要的是你的解释。”
“大晚上的，晨曦你去送送子归。”小老板说道。
“好。”
“不用了。”子归立刻说道：“我自己回去。”
北辰直接追了出去。
“姑姑和姑父都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开。”
子归拒绝的很坚定：“谢谢，我真的不需要。”
“……好把，那就周一见。”
子归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看着乔晨曦骑着单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子归到家。
拐角处她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那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她看着他发呆。
门口的人早就察觉到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好长一会这样的感觉不但没有减轻，还重了。
他回头，正好看到子归站在拐角处，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笑着。
子归意外，这个乔晨曦怎么会在，尤其刚才看到的第一眼，她竟然有一种北辰来找她的错觉：“你住这里?”
“对！”乔晨曦笑着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子归心里琢磨着，难道着就是阿婆说的那个人：“今天上午来的？”
“对。”乔晨曦说道。
“阿婆没有给你备用钥匙吗？”子归面容平淡问道。
“给了，但是今天出来的时候，忘在了房间里。”
“以后记得带上。”
“好，他笑着看着子归:“难道你也住这里？”
子归没有说话，拿出钥匙开门：“你明白去金师傅的茶庄吗？”
“不去。”子归开了院门走到自己房门口：“我要休息了，你随意，如果不再出去，就把院门锁好。”
“好。”
子归回房，把门上锁，她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愣愣的。
对面房间里开了灯，子归看着，那个身影和他太像了，一下子把心底的思念勾了起来。
也不知道子归就这样坐了多长时间，直到她察觉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个打进来很多次，却从来都没有接听的电话号码。
拨了出去……
很快对方接通。
“子归。”
“睡了吗？”子归听的清楚，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欣喜。
“没有，你在哪里还好吗？”
“挺好。”
“工作呢，会不会累。”
“不累，我很喜欢。”子归说道：“今天，我遇到一个人，看背影很像你。”
听着她话里的内容，他唇边是浓浓的笑意，他知道子归一定是想自己了：“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
对面房间里的灯关了，他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子归房间有隐约光亮，是手机的光。
子归听着他的话，耳朵微微发烫。
是啊，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子归想了想：“可能，再过一段时间。”
“时间别太长。”北辰说道：“我会得相思病的。”
“……”子归唇边扬起微笑，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时候，她的北辰先生总是会说情话给她听：“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她没有等他开口，就着急的挂掉了电话，她害怕他再说什么让自己不断想念的话。
北辰耳边是挂掉的嘟嘟声，眼前是对面房间里的人，虽然看不到，可似乎就在眼前。
她想他了，但是却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完全没有睡意，即便喝了那么多的酒，似乎越喝越清醒。
子归拿了两瓶酒，揣在衣兜里，出了房门。
十分钟后，北辰准备休息，看到对面房间里，亮了灯五分钟后又，子归出门又关灯。
北辰意外，只见子归对着地上阿黄摆摆手，走向向角落里的扶梯，阿黄跟着。
就这样一人一狗，上了房顶。
北辰仔细的看着，她竟然带着狗坐在房顶喝酒……
他心颤颤，一个不小心是要摔下来的。
大半个晚上，她喝酒看星星，想心事。
他提心吊胆，好好的看着子归，都不待眨呀。
两个小时，子归始终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心中不安，北辰担心她摔下来，悄悄上去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
一旁的阿黄已经睡着。
他满眼宠溺，唇边是无奈，抱起子归。
只是微微一动，怀里的她竟然张开了眼。
坏了！
江北辰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浑身僵硬，要知道他准备休息的时候把脸上伪装的那层皮卸了下来，如今是江北辰本来的面容。
子归，眉头蹙起，一脸好奇：“你到我梦里来了？”
还没清醒？
她报着他，钻进他怀里：“现实里我想你，不敢说。那么所有想说的话，我就在梦里说给你好不好。”
“……好。”一个字，竟然透露出笑和宠。
满满的宠。
“嗯，就是想你，想粘着你，想天天看到你，想让你抱……”
他笑着，看着。
她……又睡着了。
北辰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抱着子归纵身一跃下了房顶。
她睡的很沉，是睡前喝了酒的缘故。
北辰将她抱回房间，盖好。
他担心，她晚上起来，迷迷糊糊的撞到，于是把房间里的一盏小桔灯亮度调到最低。
转身离开，猛然间却看到角落一小方桌上，放着两个牌位。
慈母，邱心雅。
爱女，江笙。
北辰眼眸微红，原来她为女儿取名，叫做笙，江笙。
他理解，她只有在这样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才可以心无负担的把女儿的牌位摆出来把。
那种痛，那种失去，是不能提及的痛。
唯有忘记，唯有接受，她只有接受释然不再和心底的那个声音对抗，才会活的自在。
越是抗拒的东西，它越会紧跟不放。就比如你越想忘记，就越是忘不掉一般。
到头来苦的也只能是当事人。
江北辰琢磨，难道真的要让何子恒一命偿命？
若是有一天子归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不会自责对何子恒早成的结果。
第262章 男人的心思九曲回廊
江北辰看得清楚，子归是心头有恨，有气，但是等她冷静下来后，并不愿意要何子恒以命偿命的。
他看着子归，心里琢磨，若是她知道真相，知道那个孩子的死因以及邱母的死因后，心里的恨会不会少一点。
他不知道，毕竟还有多年的欺骗。
哪怕他知道，何子恒舍不得伤害子归。
但是子归并不这么想。
第二天早上，子归醒的比较晚。
张开眼已经是将近10点。
头疼，鼻子堵，嗓子也难受，接着就是喷嚏不断……
浑身沉的不想动。
“子归。”是老板娘的声音：“你是醒了吗？”
“嗯。”慵懒的一声：“……醒了我不想起。”
说着猛然想起，昨晚她不是在房顶喝酒看星星吗，怎么此时在屋里？
努力回想着，似乎昨晚她见到了北辰，在房顶他抱着自己，还说……忘了。
子归皱着眉头。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还是昨晚穿的，一模一样。
记错了？
子归抬眼，看到门没有锁，下意识的皱皱眉：“你进来吧，门没锁。”
小老板娘推门，然而没有看到子归，房内有一屏风：“你在哪里？”
“屏风后面。”子归有声无气：“我好难受，身上冷。”
小老板娘快速走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得去看医生。”
“抽屉里有退烧药。”
小老板娘转身去拿，只是那一刻她整个愣在了那里。
面前是两个牌位。
猛然间，泪水涌了出来。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子归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愿意面对。
从顾长安到邱子归，她心疼这个女子。
打开抽屉，里面有感冒药咳嗽药消炎药，就是没有退烧药：“没有，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去，我不想动。北辰是不是来了……”子归脑袋迷糊也没有力气动。
说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什么？”小老板娘心里纳闷，难道她发现晨曦就是北辰了？
再看的时候，发现子归已经睡着。
北辰去找了医生为子归打了点滴。
两个小时候，子归醒来，守在她身边的小老板娘。
“你一直守着我？”
“醒了。”小老板娘问道：“有没有舒服些。”
“好多了。”
“你可让人担心死了。”小老板娘一脸无奈：“大晚上的不睡觉，爬上房顶喝酒，还把自己喝睡了，连带着那条阿黄你也把它灌醉。”
“？？？”子归看着小老板娘：“是啊，那我怎么下来的。”
“晨曦抱你下来的。”小老板娘埋怨道：“你怎么就没有安全意识。”
“谁？”子归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家侄子，乔晨曦。”
“乔晨曦？”子归嘟囔道：“不是北辰吗。”
“……”小老板娘实在无语：“你做梦呢，还是发烧呢？”
“！！！”子归想着：“不是，哦。我发烧了可能也做梦了，不知道。”
“后半夜的时候，阿黄在我门口叫。”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子归一愣神看着小老板娘，不出声，只张嘴：“怎么外面有人？”
外面的人继续说到：“我出来，阿黄上了房顶，我这才发现你在房顶上。
我上去一看，你发现你睡着了，喊了你两声你没醒，口中说着什么但是我没听清楚。
就直接抱你下来，送回了房间。”
子归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看着小老板娘。
“是啊。”小老板娘说道：“一大早晨曦就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情况，我们就来了，然后发现你发烧。
晨曦又去镇上找了一声，来为你打了点滴。”
“哦。谢谢。”子归觉得别扭实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是没经过你的同意，抱歉。”
子归说：“哦，那下次没有我的同意，你不用管我的。”
“……”江北辰表示，这是被怼了。
小老板娘知道这个‘侄子’就是江北辰，昨晚子归离开后，小老扮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其实她觉得北辰没有必要伪装自己的样貌，就直接他本人来找子归，子归定然开心。
如今看看，男人的心思也是九曲回廊啊。
“我扶起你起来吃点都东西。”小老板娘看着子归：“趁着饭菜还热。”
“我自己可以。”子归笑着：“我需要洗漱换衣服。”
“真的可以。”小老板娘怀疑到。
“没问题。”
老板娘带着侄子离开子归房间。
十五分钟后。
子归开门，她看着乔晨曦：“谢谢你的饭菜，都已经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餐桌上的菜都是子归喜欢吃的。
尤其是目鱼花吵虾仁，简直是满满的一大盘子。
她的目光落在这道菜上。
那模样简直是不要太惊讶了。
北辰看出子归的心里的疑，于是那老板娘做挡箭牌：“姑姑看你不舒服，打电话问你家人，问了你喜欢吃的饭菜，然后让我去买的食材，回来做的。”
“谢谢。”子归是从心底里感谢。
目鱼花入口，那味道……瞬间子归一腔怒气。
忍着，吃完再说。
一顿饭，让子归让是几分欢喜几分优。
饭后，子归看着老板娘，又看向乔晨曦：“你们二位，有没有话对我说呢？”
“什么？”小老板娘没有听明白。
一旁的江北辰眉头蹙起，心中有猜测却不肯能肯定，于是什么也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把手机给我。”子归看着小老板娘直接要求到。
顿时小老板娘心虚：“干嘛。”
子归没有必须要看她的手机，只是这么一说，目光直视着小老板娘的眼眸。
片刻后她垂眼。
“……”小老板娘看着子归，又看向一旁的江北辰，故意说道：“是不是他做的不合你的口味儿？”
一时间子归没有说话，抿着嘴，看着小老板娘，她能理解他们所有人对自己的关心在意。
这种事情不是埋怨和责备的事情。
只是心好累。
半响子归一声叹息：“谢谢你。”
眼眸一撇斜倪一旁的乔晨曦：“我们谈谈。”
“好。”他一脸无奈，眼眸中掩藏着笑意，子归一直都是聪明的，想必是这顿饭菜让她更加的肯定心中所想。
第263章 去世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北辰心里好无奈，这才刚过来，难道就要被拆穿吗？
当老板娘离开。
子归直视着对面的人：“给你机会解释。”
北辰无奈，唇边扬起微笑：“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
江北辰去了洗手间，子归的目光落牌位上，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悲凉。
洗手间的门没有关。
子归站在门口，看到镜子里的人，正在一点点，从脸上撕下一层透明的胶皮，然后是眼皮上，一点点的拽下来一根线。
然后是眉心间，他用脱脂棉一点点的卸下涂在上面的东西。
之后露出朱砂红一般的水滴状胎记。
鼻梁两侧的东西摘下，然后开始清洗整个脸部。
她看着镜中的他：“昨晚，我没有做梦。”
“没有。”北辰走到子归面前：“我害怕你不愿意见我，所以化了妆，找了个假名字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什么都没有及来得及做，就被你揭穿了。”
她未开口。
他继续道：“对不起。昨晚你说，你不喜欢被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喜欢。我的整颗心就开始忐忑，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当我看到你屋子放着的两个牌位时，我决定先不告诉你。”北辰捧起子归的脸，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
她眼眸泛红湿润，踮起脚尖，抱着他轻声呢喃：“…我想你了…很想，我想和你结婚…”
对于北辰，满心感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她，再紧一些……
这是他找到她，接回她以后，最期待的一句话。
“子归。”北辰声音微微颤抖：“这句话我等了你七年多了，终于等到了。”
她微笑，点头，泪水涌出眼眶：“我一定在做梦，七年？对不起…现实里我辜负你七年，在所有人眼里我凉薄无情。如今在梦里，我补偿你好不好。”
“子归？”北辰看她眼神迷离，他没来及说什么。
她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他轻声呢喃，一声声不断在重复着：“子归，子归……子归…”
似乎只有这样不停的轻唤她的名字，才能减轻心头的思念。
此刻，那种抑制很久的想念，就如洪水崩堤，一冲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他加深这个吻，反复索取……
她很累睡的很沉。
醒来！
北辰早早收拾好一切，等着医生过来打点滴。
输液的针头，扎进手背，子归也只是眉头微皱，然后又睡着了。
当她睡醒已经日暮西落，她看着屏风，想着之前所有的事情，如今再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心头不免有些落寞，再抬眼，目光落在牌位上：“只是梦吗？”
拽着被子直接把眼睛捂住，闭上眼，有泪水涌出。
思念是一种痛，比恨更要痛，要痒，痛可以痛的麻木，痒却痒的难耐。
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下意识钻出被子，脑袋露出来，眼睛大大看着屏风处。
心扑通扑通的，看到地上的影子，子归猛地闭上眼。
口中碎碎念到：“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北辰走进来，看着紧闭双眸碎碎念的子归，他是哭笑不得。
“是真的。昨晚你喝酒在房顶睡着了，然后我抱你，你开眼看我，说想我了，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午饭后，我在你的洗手间卸妆，你告诉我，你想我，想要和我结婚了……我们相拥，我们**一度。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没有做梦。”
北辰说着，注意到子归的耳朵开始慢慢变粉，变红。
“睁开眼看着我”北辰的声音带着轻笑：“你一走就是多半个月，我想你想的实在是心慌，又怕你避着不愿意见我。”
子归慢慢睁开眼，脸上略有羞涩，眼眸中却带着欢喜：“曾几何时你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如今我很开心，眼前的你不是梦。”
她微笑，伸手捧着他的脸：“我小心翼翼，终于，再次触摸到你的时候，你不会化成泡泡，也不会化成一缕青烟。而是实实在在的就在我的眼前。”
“都过去了。”北辰笑着:“往后没有人可以再分开你我。我会小心翼翼再也不会弄丢你，相信我。”
“如果你再把我弄丢了，这辈子你将再也不会找到我。”
北辰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哪怕子归在笑着说。
“一定不会！”
他是在告诉子归，更是在告诉自己。
晚上。
子归坐在院子里。
北辰守在她身边：“女儿叫做江笙。”
子归没有立刻说话，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慢慢到：“都说去世后的人，会变成天上一颗星星，不知道她是那一颗。
云南的天很蓝，云很低，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夜晚这里的星星也很亮，我想在这里是可以看到她的。”
江北辰心头是说不上来的遗憾，那一世她没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如今又失去女儿：“子归…你喜欢孩子，我们再要一个，她会再来到我们身边的。你那么舍不得她，想来也不忍心舍下你的。”
“真的？”子归看着天上的星星，微微叹息，虽然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北辰的话似乎就是一颗种子，一瞬间，在心底生根发芽。
“真的！”
子归唇畔扬起一抹笑意：“那些年，痛过，恨过，也期待过。
一开始担心孩子会留不住，后来子恒肯定孩子不会有事，关于这一点我当时是相信他的。
后来检查的时候，问了医生，说可能是个女孩。那时候我就开始想名字，想了很多。
那段日子，子恒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孩子出生后的所有用品，婴儿床，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各种玩具，满屋子是各种粉。”
“那个时候，我可以确定，他是期待这个孩子的。
但是后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果说推搡中，力度没有控制好，撞了，或许还可以解释，那是无心之过。
可是我问过医生，那孩子其实早就死了，死在腹中已经两天了。”
这里面的真相，江北辰清清楚楚，但是他拿不定要不要告诉子归。
第264章 心虚
子归若是知道真相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加重她的心里负担？
北辰不知道。
“你有问过他吗？”北辰问道：“其实你是可以肯定，他对那个孩子从没有坏心的。”
“我看到你去世的消息。”子归说道：“我不相信，我问他，我要回国。
他不同意，然后就起了争执，我打了他，打在脸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嘴角都有血了。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撞到了。
我的身下都是血，再然后他告诉我孩子没有了，是个女孩。”
“好了。”北辰心里纠结：“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想了。”
子归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笙，这个字是她离开后，我才想到的。
那时候你不在了，她也不在了。
我希望来生，我们一家人可以再相遇，所有的希望必须是都要好好活着。‘活’这个字，取做名字不好听。所以，用了‘笙’江笙。”
北辰听她这番话，他知道，她心里的是在慢慢恢复，至少她现在可以主动的去谈及过去，不是排斥到情绪崩溃的地步。
“我想，接她回来。”子归看着北辰。
“什么时候，我陪你。”江北辰在知道这个孩子曾存在过以后，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我，我再想想。”
对北辰来说，此时的子归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开接纳以前，也唯有从心底去接纳才能彻底的放下过往的不开心。
他陪着她生活在慢时光里，一点点的去修复早就破碎的心。
恒城。
何子恒却在百忙之中。
自从盛曼利用小朵朵，让子归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画面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何子恒。
他一句话，让她以后别出现在他面前后，就离开了。
甚至没有听她解释一句。
办公室里，何子恒愤怒至极。
一旁的秘书战战兢兢小声到：“以前这些都是盛姐处理，现在她不在，我们也不知道要找谁。”
何子恒皱着眉头：“去查一下，孟氏老总在哪个医院，那间病房。你们尽快接手盛曼手里业务。”
“不如，让盛姐回来吧？”
何子恒冷着脸：“你可以选择和她一起离开。”
小秘书一脸的难受，注意到何子恒已经不耐烦，也不敢多说话，转头出去，安排何子恒去见孟俊豪的事情。
三个小时候。
何子恒在第二医院见到了孟俊豪。
很意外，孟俊豪没有想到何子恒会找他。
此时李芷兰也在，夫妻从以前的假离婚到现在的真离婚，已经好几年的时间，财产纠葛到现在还没有理清。
“你来做什么？”孟俊豪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何子恒。
尤其现在江北辰已经醒来，他知道邱子归也被江北辰找到并接回来。
当年的是事情被揭出来是也有可能的。
何子恒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但眼神冷的让人打颤：“我不来，难不成你希望江北辰来找你？”
孟俊豪装傻：“他来也是应给的，毕竟我女儿照顾她多年。”
这话说的，何子恒眉峰挑起，眼眸中皆是嘲讽，他轻声：“呵呵。”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李芷兰，更是从心底里抵触何子恒，原以为这么多年不见。
如今再见，那种见到他就如蛇蝎缠身的恐惧骤然生升起。
李芷兰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一些。
她不敢看何子恒，却非常强烈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似乎是毒蛇吐着信子正在对着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住。
“你们聊，我，我先走了。”李芷兰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她想要离开，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孟俊豪不知道怎么回事。
何子恒却清清楚楚，自从多年前，他送李芷兰回酒店时，在车上的那番话，让李芷兰记忆犹新。
之后他们的所有联系，在每一次的结果后，让李芷兰心服却也充满恐惧。
在李芷兰的认知中，所有人都说江家里人不择手段，但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怎样的不择手段。
但是何子恒的手段她见过，他的狠心她也领教过。
孟俊豪的目光被何子恒断了的手指吸引，尤其是他摘下手套，露出断掉的小指。
他一下子想到了七年前，这个人为了带子归离开，亲手切断自己的手指没有眨一下眼。
手指断掉鲜血淋淋，他竟然还一脸微笑的看着那个要他断手指的人。
那时候，他就在楼上，透过摄像头看到所有的一切。
回过神来，孟俊豪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有。”何子恒面带笑容，看上去脾气极好，态度也极好，笑呵呵：“你猜猜看我为什么找你。”
说着，他把那断了手指的那只手伸到孟俊豪面前。
“有没有很眼熟。”
“你什么意思？”孟俊豪冷着脸，心里突突的跳着。
“就是孟先生心里想的那个意思。”何子恒说着，他的目光在孟俊豪两只手上流连：“孟先生自己选，左手还是右手？”
“我不明白。”孟俊豪心虚。
何子恒也不恼，唇边依然带着笑容：“既然如此，我就替你选吧。和我一样伤右手怎么样？”
说着他一把抓出孟俊豪的右手。
“你，你做什么？”孟俊豪的声音开始发抖：“你，你的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这样做。”
何子恒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说着：“你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了吗，可是我以为就是你的缘故，毕竟过那个时候，你在楼上通过监控看的是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孟俊豪意外，脱口而出的话，他想反悔都不能了。
“江北浩不说，我是不会知道。”何子恒说道：“你要知道，当年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只是谁能想到，江北浩派到莫斯科的人竟然是你。”
说着，何子恒转头看像一旁的李芷兰：“哦，她是知道的。对吧，李女士。”
“我不知道。”李芷兰眼眶中有泪水涌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何子恒问道：“那场让邱心雅断掉双腿的车祸，不就是咱两商量出来的吗，这种事情李女士不该忘记的。”
第265章 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你，你就是魔鬼。”李芷兰，捂着脸，不断说到：“魔鬼，你就是，就是。”
孟俊豪对何子恒这个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确切的说，没有人能看明白何子恒。
那一个人不愿意干干净净，清风明月的。
可是总得有恶人啊，绿叶陪红花，坏人衬好人。
不都是这样？
“你那么喜欢邱子归，为什么要伤害她妈妈，为什么要在子归到莫斯科后，找人绑架她。”
“哈哈哈。”何子恒笑的嘲讽：“怪不得孟家一天比一天差。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孟俊豪一脸懵逼，想了想：“你不用不承认，即便你不说。江北浩也告诉我，这件事情背后的策划者就是你，你为了得到邱子归，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
何子恒收起脸上笑，是啊。
江北浩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很多事情，不是他否认就能真相大白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这样害怕，我会砍掉你的手指？”何子恒直视着孟俊豪。
“其实吧，追随源头，我唯一感谢的人就是你们夫妻二人，若没有当初对孟俊枫的邱心雅的出手，说不定，这辈子我都不可能遇到子归。”
“你今天找我到底是做什么？”孟俊豪没有耐心，他看到何子恒以后心里是乱的，是害怕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何子恒一脸无所谓似乎只是闲聊：“我岳母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让孟俊豪和李芷兰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明天会是一个开始。”
“你要做什么？”孟俊豪一次感觉到了何子恒的狠。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何子恒笑着，笑的异常温柔：“要让你，身败名裂，倾家荡产，不得好死。”
“……”孟俊豪看着他，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李芷兰，捂着嘴，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就这样，看着何子恒朝着门口走去。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北浩和江家老太太做的。”孟俊豪着急的大声喊着：“我只是做现成事儿的。”
“你应该庆幸，江北辰把你留给子归，让她来处理你的事情。”何子恒冷着脸：“若是让江北辰找你，那么你会生不得死不能。
知不知道江家老太太如今在哪里，又知不知道江北浩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既然江北辰要把我留给子归，让他来处理。”孟俊豪冷笑：“你就不担心，你动了我，江北辰会找你麻烦？”
何子恒看着他：“我还真不担心。再说，我不认为，我动你和子归动你，有什么冲突。
我是为了邱心雅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这跟手指。
至于子归找你麻烦，我还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
话落，何子恒转身出了病房。
孟俊豪傻了眼一般看着李芷兰：“你快帮我出个主意。”
半晌，李芷兰只是发呆，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孟俊豪一眼。
直到，孟程伟和孟佳宜到来，李芷兰才慢慢说道：“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如今，所有的报应都来了，还完债这辈子也就过完了。”
“晦气。”孟俊豪嫌弃的看着李芷兰，尤其是看到她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简直就是催死的。
孟佳宜不乐意的皱皱眉头，看了孟俊豪一眼，到了唇边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她对这个父亲不满意。
“佳宜，你知道江家老太太去哪里了？”孟俊豪心里不安：“还有江北浩，他是不是被江北辰收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
“你打听他们的事情做什么？”孟程伟心里不踏实：“我感觉你们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不要扯上关系？”孟佳宜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你是真的傻，还是太天真。从江北辰车祸起，我们孟家就和江北浩的关系扯不断了。
若要再往前追，那就是江家祭祖江北辰带邱子归回去，留名江家族谱时，我们家与江北浩的关系就断不了了。”
“是啊。”孟俊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听说那个时候，邱子归在船上落水，你和江北浩联手做的，只是后来把这件事情甩给了秦家姐妹。”
“虽说是甩给了秦家姐妹，但是江北辰从来都不相信这个结果。”孟佳宜说道：“真相如何，他心里明镜一般。”
“到底是不是你？”孟程伟问道。
“应该是吧。”孟佳宜自嘲的笑着。
“什么叫应该。”孟俊豪没好气的喊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喊什么喊。”孟佳宜心情也不好，朝着孟俊豪发脾气：“有本事去朝着欺负你的人喊啊，你的本事都用在自己家人身上了，家里你是大爷，在外面你就是孙子。”
“我是你老子！”
“别对我女儿喊。”李芷兰也是满肚子气：“还有脸说你是她老子，你有本事怎么不让江北辰多看你一眼，你有本事一句话就能让他娶了佳宜。
如今在这里当大爷，你的脸可真大。”
“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的狗窝。”孟老爷子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
顿时房间里没了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
“何子恒来过了？”孟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孟俊豪的脸上。
然而，孟俊豪却撇开眼，看向李芷兰：“爸问你话呢。”
“我在问你。”孟老爷子咬着牙：“孟俊豪你还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担当。真窝囊！”
孟俊豪解释到:“爸您别生气，我，我还以为你是在问芷兰。”
“李芷兰早和你离婚了。她如今能来这里看你，说明比你有良心。”孟老爷子坐在，孟俊豪的正面：“何子恒对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孟俊豪笑呵呵到:“就是过来看看我。”
“哼！你好大的脸啊。”孟老爷子嘲讽到：“如今知道要脸了，晚了。”
李芷兰现在实在是看不上，这么窝囊的孟俊豪当初怎么就嫁了，还生了两个孩子。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第266章 自欺欺人
李芷兰说到：“何子恒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从明天开始，要让孟俊豪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孟佳宜和孟程伟意外的彼此看了一眼。
兄妹二人一脸愁容，也怀疑何子恒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然而在心底最深处，他们二人是可以肯定的，何子恒确实有这个能力。
“嗯。”孟老爷子眼中透着厌恶：“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孟俊豪心里琢磨着，慢慢说道：“何子恒没有这个本事，多半是说来吓唬人的。”
“吓唬人？”孟老爷子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见过自欺欺人的，但是没见过你这样自欺欺人的。”
“爸，你这又是何必。”孟俊豪心里不痛快：“他能有什么手段，再说这不是家里还有你吗？”
“我？”孟老爷子冷笑：“二十多年前你对俊峰下手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我，今天就当我也已经死了。”
“！！！”孟俊豪意外，瞬间浑身僵硬起来，他目光震惊直视着老爷子。
良久，才慢慢开口：“爸，您是不是糊涂了。”
“糊涂？”孟老爷子一声叹息：“是啊，真糊涂了。”
一旁的孟程伟和孟佳宜彼此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他们这位父亲真是活脱脱的掩耳盗铃。
李芷兰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孟俊豪，她了解孟俊豪。
只要不把话挑明，拿到桌面上来他是不会承认的，更不会表现出，我听明白你的意思。
和这个人生活多年，他没什么优点，但是他装傻充愣，那可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即便此时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也依旧能够厚着脸皮去蒙混。
孟俊豪再开口便是转移话题：“佳宜，之前子归落水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在江六少的眼皮下做什么。”孟佳宜说道：“所有一切都是江北浩安排的，只是事后我帮他，做了一些假。”
“也就是说，没有你的事情了?”孟俊豪心头一亮：“你最多也算是帮凶。”
孟佳宜不明白，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现在提及做什么。
况且，那个时候江北浩被带走，自己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是江北辰还是子归又或者是江慎都没有找自己的麻烦。
也就意味着那间事情过去了。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想要让子归出事的只有江北浩，我们孟家都是被人利用的。”孟俊豪说道。
“当时我去莫斯科绑架子归，也是因为，江家老太太说有生意要谈，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当地的人竟然以我的名义绑了子归，我是无可奈何。”
“你……”孟老爷子的眼眸中是疼惜，是悔恨：“真该死！”
孟俊豪死皮脸，当做什么都听不出来。
“爸您别生气，那个时候，佳宜帮着江北浩，是因为，不知道子归和她是姐妹。
七年前我到莫斯科原是做生意，也不知道那是为了为难子归。”
“你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孟老爷子，冷若冰霜：“我也不是你爸。只不过是看你小时候可怜没了爹妈，把你养在了我的名下。
养了一个你，竟然把我自己的儿子，和他的一双儿女祸害的不成模样。
死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俊枫，更没法给我去早早去世的妻子交代。”
老爷子话说的这样明白，孟俊豪想要装傻，都不能。
“这样笃定，也就是说，什么都知道？”孟俊豪冷笑：“知道就知道吧。人老了，得想明白些。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想也活不过来。
如今守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咱们一家人想想办法，先过了何子恒一关，您老说对不。”
“咱们？”孟老爷子站起来说道：“多讽刺的两个字。我和你不是咱们，我也没有家人，如今我就是一孤家寡人。你的事情就自己应付吧。”
说着，孟老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把东西给他。”
这人跟了孟老爷子一辈子，对孟老也是言听计从。
孟老看得上的人，他从心里也喜欢，孟老讨厌的人，他也非常的厌恶。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在，仍在孟俊豪身上。
“这东西，是何子恒找江慎要来的，然后何子恒身边的秘书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了老爷，并再三嘱咐，要拿给你看看。”
说完，他扶着孟老爷子直接离开病房。
孟俊豪皱着眉头，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张张的照片。
江北浩的，也有江家老太太的。
孟俊豪抖着双手，眼眸中露出了恐惧。
李芷兰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竟然是痛快，她瞥眼看着落在病床上的照片：“这是江北辰的手笔。孟俊豪，你完了。”
“闭嘴！”孟俊豪怒喊。
“哼。”李芷兰心情很好：“何子恒，邱子归，江北辰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在盼着我倒霉。”孟俊豪眼中透着狠意：“不会的。何子恒不就是想要报当年断指的仇吗，我给他。
至于邱子归，她能做什么，她得听江北辰的。
再说，他江北辰昏迷七年，我女儿日夜不分的守着他。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孟俊豪越说，心里越慌，反复强调着：“不会，一定不不的，真的不会。”
李芷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自我欺骗自我麻痹的。
事到临头还这样的不切实的存在着幻想。
“我不是盼着你倒霉，我是盼着你赶紧下地狱。”
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佳宜很庆幸你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他是个明白人。
如今年纪大了，你不能让他一个人的。虽然他心里挂念着子归，但是更多的是亏欠，是把对你叔叔所有的感情都移到了子归身上。
但是那种感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他一手带大的你。”
“我明白。”孟佳宜是真的明白，虽然不甘心邱子归重新回来，更不甘心失去江北辰，但是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江北辰的眼里一直都没有她。
“你放心我不会自取其辱的，江北辰心里没我，我努力了他已经不把我看在眼里，算了。”
第267章 不会活着
孟佳宜仰头深吸一口，继续到：“至于爷爷，他以前很犀利，随着年龄越大，他的心也越家的柔软。
只看爷爷对我爸爸的就知道的，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当年叔叔和子归妈妈的事情，但是依旧对爸爸抱有希望。
所以，爷爷不会薄待我的，即便薄待也是……人之常情。”
“你明白最好了。”李芷兰声音哽咽：“别学我，你的路还长，要善待你身边的一切，不要招惹子归。”
“妈，你这是干什么？”孟程伟不放心。
“还有你。”李芷兰说：“没大毛病，就是没主见，别人说什么你就容易听什么。以后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记得多和你妹妹商量，再不行就找子归商量。”
“子归？”孟程伟以为自己听错了：“妈，你没说胡话吧。”
“我看的很清楚。”李芷兰说道：“邱心雅车祸后，那段日子，你经常去看她。
子归是个通透的人，她能感觉到你是否对她有恶意。
尤其你是个心思直的没有主见，她对你与对佳宜是不一样的。当初佳宜是存了心思的要算计她，而你不是。
如果以后，你遇到难事不知道怎么办，让她帮着给你出个主意，或许是有可能的。”
孟俊豪对李芷兰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尤其是想到，李芷兰的父亲，那个人是有天眼之称的人，他可以一眼看到人的心底，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他也可以通过一个动作，笃定你到底在想什么。
听说李芷兰的爷爷在上个世纪时，做过特务。
是上面专门培养出来的，李芷兰父亲得了老爷子的真传，李芷兰也只是从他父亲身上学了些皮毛。
若不是今天这番话，孟俊豪都要忘光了：“刚才何子恒来，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我说的不是这个。”孟俊豪想要发脾气：“别在这里给我装傻。”
“我就是装了，你能怎么着。”李芷兰本是因为，财产纠纷来的。
如今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佳宜，去找你爷爷，多陪陪他。”李芷兰说道：“程伟，你跟我出来，有说话。”
孟佳宜孟程伟离开都随着李芷兰离开。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守着孟俊豪，他愤怒却无处可发，抬眼见却看到，外面窗子将然倒映出，孟俊枫的脸。
恍惚中，吓的他满脸是汗。
紧闭双眸，战战兢兢……
李芷兰出了医院，就让孟佳宜和孟程伟离开。
她自己回了住处。
晚上。
李芷兰散了家里所有的用人，她一个人做在客厅，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直等到十点。
她以为自己猜错了，就在十点零五分的时候。
家里的门铃响了。
突然间她松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我猜对了，真的是你。”李芷兰看着门口的人。
何子恒一个人，他笑着：“总算没有辱没了你父亲的‘天眼’的称号。”
“我怎么能比的上我父亲。”李芷兰说道：“我连他的了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很意外怎么就你一个人。”
“来说说的你想法。”何子恒很自然的坐在她家的沙发上：“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可能是一个人。”
李芷兰说道：“你得有不在场的证明啊。”
何子恒笑着看着她：“不需要。”
“不需要？”李芷兰想来想：“即便江北辰不饶你，但是看在你和子归之间有个女儿，他也不会怎么样你。
你没有爱屋及乌的心，但是江北辰却事事以邱子归为先。
他会考虑邱子归的所有喜怒哀乐，他要的不止是邱子归对你的恨，对你的惩罚。
江北辰要的是，让你从邱子归心里永远的消失，所以为了这个，他不会让子归对你有任何的挂念。
无论是恩情，怨恨，又或者是不安，所有的情绪都会想办法让子归安安静静的不再记得你。
至少不会让子归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想到你。”
何子恒没有说话，李芷兰说的很对。
江北辰不会让自己死的，因为他死了，子归心的会更不安即便嘴上不说，心里有会永远的记得。
可是，他就是想要让子归记得，他不允许，子归把自己忘了。
无论子归以哪种方法记得自己，这个都无所谓。
“怎么不说话？”李芷兰问：“说来也奇怪，今天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我是害怕的，甚至可以用恐惧来说。
但是此时却很踏实，或许是知道我自己一会儿要面对是什么，看到了结局，自然也就安静了。”
何子恒微笑着：“看来你自己也没有活着的乐趣了。”
“我只是知道，自己逃不开。”李芷兰说道：“即便今天不是你，来日也会是江北辰。他不会要我的命，但是会把送进牢中。如果是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有意思。”何子恒此时是真的好奇：“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江北辰看不上你，不想把你怎么样呢。”
“想过，但是邱子归不会放过我。”李芷兰肯定：“江北辰不会让子归手上沾染一丝半点的不干净。
所以江北辰一定会做，也只有这样，佳宜和程伟才不会永远都欠着子归的。”
何子恒深呼吸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你和孟俊豪逃过这一劫，那么邱心雅所有的债就让孟程伟和孟佳宜来还。”
李芷兰想了想：“你打算怎么做。”
何子恒从衣兜中拿出两个药瓶子：“二选一，一瓶是维生素，一瓶是安眠药。
吃下一整瓶，你是生是死以后与我再无瓜葛。”
李芷兰看着桌上的药瓶，嘲讽笑了：“其实，我自己也是真的生无可恋。
儿女与我都不亲近，我母亲也不让我回家。曾经爱的人弃我如草芥。亲戚好友遇到了都是躲着走。
这么多年，要不是心里还想着分孟俊豪的财产说不定我早就死了，真的是夫家不要，娘家不能回，众叛亲离啊……
桌上的两瓶都是安眠药，你是个心狠的，不会让我有活着的可能。”
何子恒唇角扬起，她猜对了。
无论李芷兰怎么选都会选到安眠药，即便不选，她今晚也活不了。
“我的死状会和当年的邱家人一模一样。”李芷兰笃定到。
“对！”何子恒面无表情。
第二天所有媒体都在曝李芷兰去世的消息。
云南，小镇。
子归手里拿着的是一张过期的报纸。
上面还配着几张图。
一栋豪华别墅被烧的不成摸样。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孟佳宜一脸泪痕的跪在地上，孟程伟拦着担架……
第268章 少年画家——小桐
这张报纸的日期已经是五天前了。
子归看着上面的内容心里有猜测，但并不愿意相信。
北辰在做饭，她站在厨房门口：“李芷兰吞安眠药去世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从李芷兰去世的那天起，孟氏公司的股票已经连续跌停。孟俊豪公司那些不能见光的东西也都爆了出来，再加上他个人私生活混乱，如今也算是身败名裂，多年经营的公司现在也是负债累累。”
子归想问，是不是子恒做的。
可她害怕这个答案。
北辰斜睨一眼子归：“李芷兰的事情是何子恒做的，与孟俊豪相关的事江慎也有插手，但不多。用何子恒的话来说，你妈妈这一辈子的愿望就是要让，孟俊豪和李芷兰万劫不复。”
子归感觉到自己的心很重，似乎是被千金重的石头压住难以呼吸。
“孟俊豪与李芷兰也算是罪有应得，别太往心里去。”江北辰唇边含着笑意：“就算何子恒不动手，我也不会饶了孟俊豪的。你在莫斯科刚下飞机被绑，就是他做的。”
子归眉头蹙起，这个她没有想到，当年和子恒也没有说：“我没有打算让饶过孟俊豪和李芷兰，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被他做了。
李芷兰如今的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可孟俊豪我不想让他好过。”
江北辰把炒好的菜放入盘子中：“来，尝尝喜欢吗？”
子归并没有心情吃，但是看着江北辰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心说吃不下。
“所以说。”江北辰拉着子归坐下：“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也知道所有的事情，然而一直没有动他的原因就是要留给你。只是没有想到，何子恒动手了。”
子归沉默。
北辰继续到：“何子恒除了为你妈妈，也为他自己。当年他救你，断了手指，伤了内脏这些年落下不少毛病。如此一来也省得你再费心思。”
“孟老爷子那边怎么样。”
“当年的事情，孟老爷子也都和孟俊豪说的明明白白。如今，不管孟俊豪走到什么地步，他都不会帮的，孟家其他人也已经把孟俊豪归入了黑名单。”
“我，想回去了。”子归说道：“在回去前，我想吧，我妈妈和江笙带回家。”
“好。”江北辰答应着：“一会我们收拾一下，就离开。”
子归点头。
北辰电话响起，是林叔打进来的。
挂掉电话。
“孟俊豪跳楼死了。”
子归脸上没有什么意外：“这么快就支持不住了，我还想回去见见的，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我们还走吗？”北辰问她。
北辰和子归在考虑着什么时候回去。
但是何子恒却已经等不及了。
李芷兰死了，孟俊豪跳楼了。
一下子没有要做的事情了，心里空的发慌，已经一个月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有见到子归，也联系不上子归。
之前子归离开，他知道江北辰还在恒诚，后来江北辰也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消息。
这样的消息，让何子恒心慌。
他一个电话过去：“我让你差的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立刻把地址发给您。”
何子恒挂掉电话后，看到邮箱中的地址。
他没有停留的，拿上东西就出了门，直奔那个地址。
果然，他在。
廖清欢的儿子，小桐。
如今已成少年，被誉为天才画家，只是这个少年从不开口说话。
业界很多人传言，他是聋哑人。
但只有他的家人知道，这个孩子，是心理有问题，不愿意开口说话。
何子恒朝着坐在角落中的小桐走去，坐在他的对面，他不着急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
然而对方去没有看到他，小桐的目光从来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似乎何子恒就是一个透明人，就是一缕青烟，用肉眼是完全看不到的。
二十分钟后。
何子恒自嘲的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小桐，这么多年，你可还记得邱子归。”
听到子归的名字。
小桐的眼睛才动了动。
若说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小桐有所反应的东西，一个是眼前的画作，一个就是邱子归。
何子恒继续到：“你有没有找过她，你猜子归是否还记得你？”
小桐眼眸垂下，不看何子恒，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任由何子恒怎么说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何子恒深呼吸，他眉头蹙起似乎是在仔细研究着眼前的人，他想要看穿这个人：“邱子归误伤了一个人的性命，我想让你替她，你肯吗？”
小桐没有任何的反应。
又等了十五分钟何子恒起身：“算了，我找你，子归本来就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骂我。
明天是最后日子，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安排，当然你如果不愿就算了，我会转告子归，没有找到你。”
说完，何子恒转身离开。
他迈出一步两步。
终于经他开口了：“等等!”
何子恒背对着小桐，唇边若有若无扬起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再转头，何子恒的眼眸中只感激。
两天后……
北辰与子归刚到达莫斯科，子归满脸苦恼：“抱歉，我不记得，他们在那个墓园了。”
“我知道在哪里。”北辰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去休息，明天去墓园带她们回家。”
酒店里。
子归收拾完，打开电视。
一家国内频道，在播放着一个少年伤人至其丧命的新闻，其少年是新进天才画家张小桐。
后面一连串的报道皆是小桐小到大的详细信息。
廖清欢和她的丈夫，被人挡在画室外，他们无可奈何就这样看着，警车把小桐带走。
记着采访，最后一个镜头是问小桐，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吗？
“我想见子归姐姐。”
这是小桐自从见过何子恒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北辰！”子归冲到洗手间：“我，我们回国，现在就走。”
北辰看着子归急到眼泪都要出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桐。”子归说道：“他出事了，被判了刑，我想要见他。”
江北辰心里犯嘀咕：“来，先坐下。我打电话问问。”
他电话直接给江慎：“少年画家，张小桐是怎么回事。”
第269章 还是不够痛
子归等不及，直接拿过北辰手里的电话，按下免提：“我不要他出事，我要见到完好无损的他。”
“那你就尽快回来。”
一句话。
电话两端的人，都安静下来。
子归意外看着手机上存储的名字，明明是【阿慎】二字。
怎么这声音何子恒的声音。
“你和阿慎在一起。”北辰肯定到。
“很凑巧，为了张小桐的事情，我正好来找江六少。”何子恒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找子归已经半个月了，没有想到，在江六少这里碰到了你的电话。
于是很无礼的就将他的手机借了来，与子归说句话。”
北辰看了子归一眼问道：“小桐的事情，与你有关。”
“对。”何子恒说道：“子归，回来吧，我想见见你。”
子归深呼吸，慢慢到：“我不想见你。”
“甜甜也想你了。”
“我会见她的，但是你就不必了。”子归的声音是清冷的，仔细听略有微微的颤抖。
“你在莫斯科？”何子恒说道。
子归的耐心就要用完：“与你没关系。”
“在你和江北辰下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得到了你在莫斯科的消息。”何子恒说道：“此时，你和江北辰就在比尔酒店，六楼总统套房。”
“何少还是有手段的。”江北辰笑到：“那么如此，何少一定明白，我和子归到莫斯科的目的了。”
“子归我要见你。”何子恒再次要求到。
“我不想见你。”
“小桐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何子恒说道：“只是为了见你一面。
你妈妈和孩子已经不在原来的墓地了。在你被江北辰接回去以后，我就将她们换了位置。江北辰即便再有本事，即便你们找了所有的墓园，移平所有的墓，也不会找到她们。”
“我不找了。”子归冷声到。
“随你。”何子恒笃定了一般：“小桐不会有生命危险，他的声誉也不会有损，大不了江六少找出了真凶，将我拘留。但是以小桐的心智，他这辈子走不出来了。”
“还有我。”江北辰到：“何子恒，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对啊，还有你。”何子恒冷笑：“可是我对小桐说，邱子归犯了事杀了人，如今他会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在小桐的心里，他所否认的一切，所成承认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归。
即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只要小桐咬定是他自己做的，那么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说着，何子恒笑了。
笑的很轻，很无奈：“小桐想见你，我也想见你。回来吧…求你…”
子归看不到。
但是，站在何子恒身边江慎看的清清楚楚。
随着最后二字‘求你’他的眼泪滑落，似乎满身的力气就此用完。
电话，挂掉。
江慎看着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的何子恒，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在他的左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极其锋利，是在他考上军校后，江北辰作为奖励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放在身上。
刚才电话响起，何子恒瞥见是江北辰的号码。
于是拼了命一般，也得把手机夺过去：“就是为了听到邱子归的声音？”
“是。”何子恒笑着，眼泪顺着弯弯的眼眸落下：“还为了，更好的确定子归会回来。”
“你很明白，即便你不说话，她也会回来。”江慎撇过自己胳膊上的划伤，朝着门口喊道：“来人！”
很快进来的人。
老大办公室一片狼藉，屋里的两个人都了伤。
“愣着干嘛。”江慎喊道：“让小周过来包扎。”
“是。”门口的人一溜烟走了。
再来人，江慎吩咐着，先为何子恒包扎。
这人一边包扎一边说：“看着匕首刺进去的位置，绝对是我家老大的手笔。
我家老大定然是用心良苦，他只让你疼，却不伤你腿部重要组织，这刀刃向内斜一毫米，你的筋就伤了，再用力，你的筋就断了。”
何子恒笑了，他看着正在为自己包扎的人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得谢谢他。”
这人笑呵呵：“那倒不用。”
“别特么的废话，快点。”江慎虎着脸：“包完，滚蛋。”
“好。”那人嬉皮笑脸：“马上包好，这就滚蛋。”
“滚回来。”江慎看出门的人：“我的胳膊。”
那人就是故意的，看老大出糗，那是可百年难遇。
办公室里安静后。
“你是我哥看得上的人。”江慎说道。
“嗯。”何子恒闭上眼睛：“是啊，我没有想到他会是最了解我，最能看透我的哪一个。”
“从现在开始。”江慎说道：“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当然你得愿意说。”
何子恒看着他，面无表情：“你认为我会有话对你说？”
“有！”江慎肯定：“心里的事太多，放不下的太多，不甘心的太多，你再不说，会被自己闷死的。”
他还真猜对了。
何子恒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对，放不下的太多，不甘心的也太多。即便我刚才什么都不做，子归也一定会回来。”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抢。”江慎问道：“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对我来说也未尝不可。”何子恒唇边扬起笑容：“我想她了，太想了。我想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她在怨我，在恨我，我也愿意听。”
“找虐。”这是江慎唯一能想到，并来形容何子恒的词。
“找虐？”何子恒大笑起来：“真对。细细想来，这辈子面对感情，面对子归，我似乎一直在找虐。
可是即便这样，我都没能痛到放手。有一段时间网上流传这一个佛学小故事。”
江慎看着他。
何子恒渐渐的唇边带着一抹自嘲：“一个女人爱上一个有妇之夫。那个男的也并非对她没有感情，但是两个人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中相处了一段时间后。
那个男人的妻子得了癌症，那个男的后悔了，非常的痛苦觉得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孩子。于是何这个女的分手，发誓要好好的照顾他的妻子，陪着孩子，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那女的觉得这个男人有情有义，更加的放不下了。那个男的避开不看见她，于是她就想，等她的妻子去世后，是不是她与那个男的就有可能。
于是就这样盼着，等着，两年了那个男人的妻子还活的好好的。而她自己已经被这种感情消磨的不成模样，他想放下却放不下，于是就慕名找了以为得道高僧，希望得到高僧的指点。
高僧听女人说完说有的始末，什么都没说，将煮沸的水倒入一个特别薄的杯子里，女人触手端起的那一瞬间，烫的她下意识的松手，被子落地，碎了水也洒了。
高僧告诉女人，她不够痛，等到足够痛，她不放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