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9、滑板少年
这出个夜勤，还能看见玩滑板把腿摔断的，王警官感觉有点奇葩。
便蹲下身，仔细检查男子的脚踝。
顾晨见状，也绕到男子跟前。
也就在此时，其他几名踩着滑板的年轻人，也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
“阿哲，什么情况去啊？”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右腿一蹬，踩着滑板一角。
脚下的滑板，顺便被弹立在男子手中。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纷纷将滑板蹬到一侧，过来检查那名受伤男子的伤势。
“啊！疼！”可能是王警官碰到了扭伤部位，受伤男子疼得嗷嗷直叫：“我可能是摔断腿了，肯定是，刚才你们几个就不改追我。”
“阿哲，这怎么还怪上我们了？”为首的另一名短发黄毛男子，也是不由分说道：
“你玩滑板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还把自己给摔折了？这要传出去，你以后在滑板圈还怎么混啊？”
“就是。”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也是咧嘴一笑，似乎同伴的伤势，让自己感觉不可思议。
受伤男子有些不干了，直接反驳着道：“刚才风太大，有沙子吹进我眼睛里了，正好你们就猛追过来，我一个转弯，没看清路面，好像被绊了一下。”
“哈哈，别找借口了，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也就在此时，黑暗中，又有一名打扮前卫的年轻女子，直接从众人身后走了过来。
受伤男子见状，似乎有些尴尬，也是极力反驳道：“彤彤，你得相信我的技术，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现在。”叫彤彤的女子，直接抱着滑板来到男子跟前，也是一脸失望道：“你现在就让我很失望。”
“明明知道，跟东区那帮人的比赛也没几天了，你现在受伤，岂不是给我们雪上加霜。”
“就是啊。”短发黄毛男子见状，也是没好气道：“本来我们实力就比东区那帮人要弱，现在你玩受伤，我们还怎么比？”
“我说阿哲，你是不是故意的？输不起是吗？”戴着棒球帽的男子，刚才还有些嘲笑的意思，可现在忽然变了脸色。
受伤男子见状，也是一脸委屈道：“这怎么还怪我啦？要不是你们一再要求，大晚上来练习滑板，我至于受伤吗？”
“能练习的场地，都被广场舞大妈和那帮打篮球的占据了，我们还得挑时间，这大晚上的，光线也不好，偏偏今天的天气也很糟糕，这能怪我。”
“还了别吵了。”见这帮人依旧在这喋喋不休，卢薇薇也是提醒着道：“大晚上的，不要在这大声喧哗。”
瞥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问：“顾师弟，他的伤怎么样？”
“可能只是简单的扭伤。”顾晨走回到车内，取出药物喷雾，直接对着受伤男子的脚踝部位喷洒几下。
“感觉怎么样？”顾晨说。
受伤男子目光一呆，随后轻轻扭动脚踝。
忽然“哎呦”一声，咬着牙，一脸痛苦道：“还是疼。”
“嘶！嘶！”
顾晨又给他喷了几下，提醒着说道：“待会去医院看看，我估计你这应该就是轻微扭伤，上点药，估计走路是没问题的。”
想了想，顾晨又道：“但是要参加什么比赛，你就别想了。”
“该死。”受伤男子闻言，也是不甘心的，一拳锤在地砖上，满脸懊恼。
袁莎莎见状，也是好笑着问道：“什么比赛这么重要啊？看把你急成这样？有伤就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比赛就是了。”
“不是，警察同志，你不懂。”感觉袁莎莎说得轻巧，坐在地上的受伤男子，也是一脸无奈道：
“这我们江南市的滑板圈，过几天有个极限挑战赛，各大区的滑板队伍都要去参赛的，我现在受伤，我们队伍实力本来就不强，估计很难进决赛了。”
“原来是这样？我当是什么呢？这个比赛很重要吗？”一旁的卢薇薇闻言，也是好奇追问。
还不等受伤男子开口说话，一边的滑板少女便没好气道：“那还用说？我们这个队伍能不能出圈，就看那场比赛了。”
“这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刻苦练习，为了就是能在这场极限挑战赛上取得名次。”
“毕竟，在这江南市的地头上，玩滑板的人太多了，要玩出水平，让大家知道我们，那就得去这场极限挑战赛参赛。”
顿了顿，滑板少女又道：“可话又说回来，这次的比赛，是以团队形式报名参加的。”
“我们队伍也是临时组建的，大家的水平层次不齐，但好在我们肯花时间在练习上。”
“可眼看队伍磨合程度，一天好于一天，可偏偏阿哲这个时候扭伤脚踝。”
滑板少女扬了扬双手，也是一脸无奈道：“简直太倒霉了，该死。”
“冷静一下。”王警官将坐在地上的受伤男子扶起，也是叮嘱着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要去参加那场极限挑战赛，但是受伤，就必须修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们也不要这么沮丧。”
想了想，王警官又问：“对了，那个什么极限挑战赛，比赛时间是哪天啊？”
“后天。”短发黄毛男子一脸不悦道。
“那地点呢？”王警官又问。
“北湖公园，会展中心门口。”戴着棒球帽的男子说。
王警官一拍巴掌：“那应该是要暂时推迟比赛时间了。”
“啥？”
“推迟比赛时间？”
几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
还不等王警官解释，顾晨便直接接话道：“肯定要推迟啊，你们比赛时间是后天，可是这几天台风要来了，你们这种活动又在户外，肯定要推迟的。”
“现在市里的防汛抗旱指挥部，已经通知各单位，但凡在这几天举办的户外互动，一律推迟举办。”
“像你们这种比赛，肯定要推迟的。”
瞥了眼身边受伤的男子，顾晨又道：“如果比赛推迟，那你也可以修养一段时间，可能在比赛前夕，你的伤势能够恢复也说不定呢。”
“真的假的？”听闻顾晨说辞，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一旁的卢薇薇则是笑孜孜道：“当然是真的，我们都收到通知了，估计你们那个主办方，应该今晚，最迟明天就会通知。”
“诶，彤彤你看，主办方真的在群里发消息了，比赛时间因为台风天推迟，具体举办时间另行通知。”
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那边一名穿着白色t恤的长发男子，便直接掏出手机，将群里的消息亮给众人看。
所有人目光一怔，看看手机，再看看顾晨几人，顿时感觉一阵欣慰。
叫彤彤的女子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能推迟就好，至少还能给我们多一些准备时间。”
扭头看向受伤男子，彤彤又问：“阿哲，你这到底伤得重不重啊？给句实话。”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叫阿哲的受伤男子，也是轻微的扭动一下脚踝部位，顿时诶道：“现在好像又没刚才那样疼了。”
“可刚才摔倒的那一刻，我明明都听见了骨响，而且疼得撕心裂肺。”
“你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听闻阿哲说辞，戴着棒球帽的滑板男子，也是没好气道：
“最好是给个准话，受伤重不重，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阿哲瞥了眼身边的顾晨，随后又看向同伴道：“我刚才的确很疼，感觉是摔断腿了，但是这位警察同志给我喷了几下那个药剂，感觉又好多了。”
“那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拍个片子，这样比较稳妥。”感觉这帮年轻人依旧在这争论不休，顾晨也是帮他们给出建议。
阿哲默默点头：“行啊，我看行，今天晚上早点回去，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要是没事，我再家里修养几天看看，能复出最好，不能复出再说。”
“哼！真是麻烦。”彤彤翻了记白眼，也是带着不悦的表情，直接将手里的滑板先前一送。
随后一个灵巧的走步，双腿依次踏上滑板，直接靠着惯性和身体操控，踩着滑板往前方驶去。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
一时间，穿着时尚的一群滑板少年，依次踏着滑板紧跟其后。
只留下受伤的阿哲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同伴集体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你还行吗？”顾晨问他。
“还……还可以吧。”阿哲说。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去参加比赛了，好好在家把伤养好。”
“不不，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这边顾晨话音刚落，那边的阿哲便据理力争。
顾晨从阿哲的眼神中能够看出，阿哲对于这次的极限挑战赛，还是非常重视。
只是刚才那一下转弯的动作太过大意，以至于摔伤了自己。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追问道：“那你家住哪？离着远不远？”
“嗯，不是很远，走路……20来分钟吧。”阿哲将滑板捡起，也是笑着挠挠后脑。
“那能不能自己走路回去？”一旁的袁莎莎问。
阿哲尝试的走动几步，整个动作小心翼翼，随后回过头，也是傻笑着说道：“感觉只要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应该没问题吧，我走慢点就行。”
“这样吧。”顾晨看了眼天空云层中，不断出现的闪电，直接说道：“我们送你一程，眼看也快下雨了，你又没带伞。”
“现在，腿也摔伤了，以前走20分钟的路程，我估计你现在走一个钟头都不一定能到家，还是上车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警察大哥？”感觉顾晨太暖了，跟自己这帮滑板同伴的冷漠相比，顾晨的态度跟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卢薇薇则是咧嘴一笑，直接将后排车门打开，说道：“什么可不可气的，上车吧。”
“好……好吧。”见警察都这样说了，自己再扭捏下去，也有些太过了。
想着还能免费坐一回顺风车，阿哲便也没再纠结，直接在袁莎莎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上了车。
随后，大家依次上车，根据阿哲的指引，开始往前方道路行驶过去。
路上，阿哲假装看向窗外，以此化解车内的尴尬。
坐在副驾驶上的卢薇薇，瞥了眼坐在后排的阿哲，也是好奇问道：
“对了，你叫阿哲对吧？”
“嗯嗯，我叫张文哲。”见卢薇薇在跟自己搭话，张文哲赶紧扭头回答。
“可是感觉，你那帮同伴，好像跟你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卢薇薇之前就想问来着。
不论是那名滑板少女彤彤，还是那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以及那名短发黄毛男子，和另外其他几名同伴，都感觉跟张文哲关系有些冷淡。
张文哲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有些尴尬道：“我是新搬来这里的，以前就一直喜欢玩滑板，苦于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同样爱好的群体。”
“因为在这边感觉，大家更喜欢踢足球和打篮球，打羽毛球的也很多，但是玩滑板还真没有。”
“哈哈，是吗？那你后来是怎么跟这帮人混到一起去的？”听着张文哲的讲述，坐他身边的王警官也是一脸好奇。
“后来？”张文哲挠挠后脑，也是一脸尴尬道：“后来有一天，我一个人踩着滑板，来到一处公园，可发现，在公园里，竟然也有一群滑板爱好者在那练习。”
“当时感觉像是找到了组织，所以就走过去，想跟他们一起玩，然后……”
说道这里，张文哲似乎有些尴尬，愣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可把一旁的卢薇薇急坏了，赶紧追问道：“然后什么呀？有什么说什么？”
“好吧。”感觉跟警察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于是张文哲便实话实说道：“然后我发现，他们的技术太粗糙了，感觉水平一般般。”
“那什么叫水平一般般？这个……你能不能打个比方？”听闻张文哲说辞，袁莎莎也挺好奇。
毕竟滑板是个小众运动，具体也没太多标准。
张文哲见袁莎莎想要了解，也是扭头看向窗外，淡淡说道：“如果说，把滑板技术分为7个等级的话，那我应该属于5级偏上。”
“厉害啊，那他们呢？”卢薇薇问。
“他们？”张文哲轻笑一声，也是自信的回道：“他们可能在1级和2级之间的水准吧。”
“因为感觉他们的水平，跟我之间的差距太大，所以在他们练习的时候，我就在他们那边秀了一下，但没想到这帮人小心眼，感觉我是来挑衅的，砸他们的场子。”
“所以后来这帮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这不是作死吗？”王警官听闻张文哲被排挤的原因，也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也是好意提醒道：
“你跟他们素不相识，突然就在人家面前秀优越感，人家能高兴吗？再厉害，也得隐藏实力。”
“当你的实力跟他们属于差不多水平的时候，那样才容易跟他们交朋友，懂吗？”
“呃！”
听着王警官的说辞，张文哲时候也懂了一下，只是有些唉声叹气的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也晚了呀。”
“之前因为在他们面前各种秀，让他们那帮人有些看不惯。”
“要不是他们这些人正好要去参加这次的极限挑战赛，需要组队，而总体实力又太弱的原因，他们是不会让我加入队伍的。”
“哦，我知道了。”听闻张文哲说辞，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合着你小子，跟他们也没认识几天啊？”
“人家找你加入队伍，也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凑个人数，本来还想着抱你大腿，能够混个不错的名次。”
“可现在，你这家伙也受伤了，人家抱大腿的希望破灭了，所以才对你态度冷淡，对吧？”
听卢薇薇这么一番解释，张文哲也是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
“还别说，真是这样，我说之前对我的态度，怎么忽然变得有些友好，可我一受伤，这些人对我的态度，却又开始冷漠起来。”
耸耸肩，张文哲也是自嘲的笑笑：“世态炎凉啊，也许这就是命吧。”
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脚踝，张文哲也是苦笑一声道：“真希望这脚踝能够早点康复，希望还能赶上这次的极限挑战赛。”
“说真的，搬到这边来，我现在都还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碰上这些同样喜欢滑板的团体，本想着跟他们能够好好交流，能跟这帮人融于在一起，可惜了。”
叹息一声，张文哲也是摇摇脑袋，似乎也看透了一切。
听闻张文哲说辞，开车的顾晨则是咧嘴一笑，安慰着说道：“你也别灰心，有时候需要隐藏一下自己的实力。”
“这就跟我师兄刚才说的一样，如果你的滑板水平，跟他们在同一个层次，或许相处起来会轻松一些。”
“对，警察大哥说的对，我记住了。”听着顾晨的教诲，张文哲也是受益匪浅。
可顾晨接着又问：“还有一个问题，你家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顾晨放慢了车速，指着路边一处小区道。
张文哲一瞧，点头嗯道：“没错，我就住这个小区，警察大哥，谢谢你们，你们把车停在路边就行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张文哲一直在各种感谢，下车之后，也是抱着自己的滑板，对着大家挥手致意，这才一瘸一拐的往小区方向走了过去。
也就在张文哲走进小区大门后没多久，暴雨，突然倾盆而至，整个警车都被雨滴打得砰砰作响。
……
1490、灾难将至
大雨中，顾晨驾车开始往芙蓉区商圈驶去。
一路上，周围行人很少，许多店铺也提早关门。
台风前的节奏，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不少司机开始将车辆往高处停放，许多小区的地下停车库，由于地势低洼，因此不少物业建议车主将车辆移到其他地势较高的区域。
因此造成主城区不少地势较高的路段，车辆连夜停放。
眼看外头也没有太多人群，顾晨干脆穿过商圈，直接往芙蓉分局驶去。
来到分局门口，丁亮和黄尊龙，已经带着几名辅警，正在用铁锹疏通下水道。
顾晨将车停稳后，主动走上前问：“怎么大晚上还在这里干苦力？”
“赵局吩咐的呀，让我们连夜把这些下水道疏通一下，免得明天被大水淹咯。”
丁亮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也是一脸埋怨的道。
一旁的黄尊龙将铁锹一放，也是偷懒着说道：“赵局说明天的警局，可能会被大水淹没，王师兄，你来分局时间长，你觉得是真是假？”
“呵呵，赵局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感觉比较的新同志，没有经历过当年芙蓉分局被淹的经历。
王警官索性走到众人中间，也是耐心解释起来：“赵局的防范意识是对的，提前把下水道，还有这些沟壑疏通一下，便于排水。”
“当年咱芙蓉分局还是芙蓉派出所的时候，被大水淹过好几次，还是赵局亲自带着大家伙，把这里的洪水全部排出去。”
“可那天大街上到处是水，警局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弄得我们很狼狈啊。”
抬头看着天上不停闪烁的雷电，低头在看看现在这些人的进度，王警官叹息一声，也是不由分说道：
“就你们这干活的速度，要把这些货干完，还不等弄到三更半夜。”
扯了扯袖子，王警官又道：“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干，给我一把铁锹。”
“王师兄，给。”一名年轻警员将铁锹递来。
王警官二话没说，瞬间开启劳模模式。
大家看着王警官带头干活，也都不敢懈怠了，瞬间开始大干特干。
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也没闲着，大家都开始加入到劳动中。
这一干，就干到了晚上11点半。
所有人筋疲力尽，将工具丢在一旁，坐在办公楼台阶处休息片刻。
王警官喘息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要是有那帮玩滑板的年轻人潇洒就好了，那帮人还挺有少年感的。”
“我要是再年轻个10岁，说不定我也是极限运动高手呢，没准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极限运动挑战赛，也会有我老王的身影。”
“你？少年感？”卢薇薇瞥了眼王警官，也是打趣的说道：“你要这么说，那些学体育的，打篮球的，哪个没有少年感？”
“感觉这站一排，都是身材和颜值在线的，而我看那帮玩滑板的，这些人可能不少都是体育生呢。”
“呵呵。”听闻卢薇薇说辞，王警官只是干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你说的那个不是体育生的少年感有多强，那个是家里有钱的孩子少年感有多强好吗？”
“怎么说？”感觉老王同志又要跟自己杠一下，卢薇薇立马开启了反驳陌生。
但王警官却是无所谓道：“你们只看到了体育生的少年感，但是你看不到背后的秘密。”
扭动了一下疲惫的身躯，王警官也是回想着说道：“我记得我有个表弟，他们以前在医学院的时候，隔壁大学就有个体育班，就是大学那些体育特长生，都会汇聚到这个体育班。”
“他们里面的体育生也有两类，第一类是家庭条件很好的，而第二类是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
见卢薇薇和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王警官索性也跟大家讲述一下：
“这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呢，他们基本学的都是那个什么篮球啊，射击啊这一类的。”
“而家庭条件不好的，基本学的是竞走，长跑这一类的。”
“我表弟当时就跟我说，像射击和篮球这种运动，人家是需要砸钱的，而且是要聘请专业教练，甚至是一对一辅导。”
“不仅如此，人家还需要专业的场地，这些都是家长出钱包场地。”
“包括家长出钱去夏令营之类的，等等等等。”
“那小贝这种兴趣班算不算？”袁莎莎一时觉得好奇，也是追问了一句。
“算，也不算。”王警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想小贝现在这种，还不怎么烧钱，最多就是培养她一些兴趣爱好。”
“可再长大一点，就是要决定她未来发展的时候，那时候的兴趣培训，烧起钱来那是有些吓人的。”
扳了扳手指，王警官又道：“像学这些专业的学生，他们的家长得出钱买良好的设备吧？甚至花钱到一些很好的队伍中去，参与训练等等，这些都是需要砸钱的项目。”
“而且现在社交平台上不少很火的，像一些篮球特长生博主，人家家庭条件真没有太差的。”
“你们可还记得，当时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天赋异禀，小时候受过良好的训练，说去美利坚就去美利坚的事吗？”
“嗯，《灌篮高手》我看过，的确有这事。”丁亮说。
王警官则是微微一笑，又道：“那你们可又记得，樱木花道即便是个天才，因为家庭条件一般，不也得后头遇到安西教练，才能追赶上吗？他甚至连一双像样的篮球鞋都买不起。”
“至于其他的，什么竞走的，做这个长跑的这类运动，这类体育生就非常苦。”
“一般条件好点的家庭，不会让孩子吃这个苦，像我表弟当时就跟我说，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当时练习的是竞走，每次光热身，就要绕着操场跑20圈。”
伸出两根手指，王警官也是在众人面前比划道：“我问你们，20圈什么概念？”
“就是在大太阳底下，一晒晒几个小时的跑，那有啥少年感啊？尽是风吹日晒的。”
“这一个个20多岁出头，却跟40多岁大哥似的。”
幽幽的叹口气，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道：“所以啊，体育生也是看项目，也是看家境的。”
“就像你卢薇薇说的，你觉得他帅，有少年感，背后还是有钱。”
“不光如此，所有的美貌，背后都是金钱。”
“就是大概分两种，一种又帅又有钱，一种又丑又穷。”
“太对了。”黄尊龙闻言王警官说辞，也是不由赞同道：“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也是体育生，现在那家伙自己没事就说，说啥也不让孩子再走体育这条路了。”
“像高中训练，随随便便就是一万米起步热身，有一次我那亲戚去学校看儿子，看他儿子受那苦，抱着儿子就哭。”
“嗯嗯。”
“没毛病啊。”
“少年感，像我们也经常锻炼，我们有啥少年感啊？还不是每天风吹日晒的。”
“我说为什么那些体育生博主，各个长得白白净净，各种帅气阳光少年感，合着人家这不叫少年感，叫有钱啊。”
“哈哈，现在篮球队里，草根出来的能有几个？你父母要是不跟俱乐部管理层领导有打打篮球的交情，你还实力平平，那就准备打一辈子替补吧。”
“人间真实。”卢薇薇听闻众人讨论，也是不由感慨道：“也是，就像那些玩滑板的，这少年感也得需要金钱做后盾。”
拍拍王警官肩膀，卢薇薇也是认同的说：“所以老王，你说的对，可以考虑让小贝以后练习射击，咱们奥运会拿金牌，一般首枚金牌都是射击，你可以考虑一下。”
“对呀。”听闻卢薇薇说辞，一旁的袁莎莎也插嘴道：“小贝不是有多动症吗？不玩射击，练习跆拳道什么的也行啊，说不定以后成为奥运冠军，为国争光，你这个做爹的也有面子不是吗？”
“是啊，王师兄，小贝有这方面的天赋。”又一名年轻辅警打趣着说。
被众人忽悠的晕头转向，王警官目光一呆，弱弱的道：“小贝真有这天赋？或许真可以试试？以后我就是奥运冠军她爹？”
迟钝了一下，王警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也开始做起了奥运冠军梦。
此时此刻，暴雨越下越大。
顾晨也是站起身，指着前方的排水渠问：“现在这种情况可以吗？算完工吗？”
“算吧。”王警官目光扫视，也是淡笑着说：“也只能这样了，最起码如果明天暴雨，最多淹没到办公大楼一楼位置，大概漫过台阶吧，以前都是这样。”
“那我们……”丁亮打着哈欠，也是格外疲惫。
王警官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也是提议道：“回去吧，今天就这样，明明看看再说。”
“行。”
“那我们回去睡觉了。”
“王师兄晚安。”
……
大家一阵调侃，开始穿着雨衣往警员宿舍方向走去。
顾晨见大家都已散开，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家中的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肖晓芳的回应：“儿子，怎么了？”
“老妈，家里都布置好了吗？这几天肯定是狂风暴雨，家里仓库怎么样？”
“没问题的儿子，我跟你爸有经验，放心吧，车子也停到安全的位置，倒是你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肖晓芳通过电话那头的动静，听见不少下雨的噪音，因此关心的问道。
顾晨淡淡一笑：“在值夜班呢，今天刚好轮到我。”
“那薇薇呢？薇薇也值夜班吗？”一听儿子台风天还在值夜班，肖晓芳忽然又想起卢薇薇。
顾晨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在我身边呢，她跟我一起值夜班，还让我提醒你们，注意仓库防水。”
“哈哈，薇薇这孩子还真懂事，挺会关心人的。”从顾晨口中得知卢薇薇的关心，电话那头的肖晓芳也是笑得格外灿烂。
很快，顾百川接过手机，直接跟顾晨交流着说道：“儿子，这几天上班注意安全，台风天尽量少在外面。”
“另外，我看见江南市救援队已经在提前部署了，今天不少救援队车辆和装备，都开始频繁路过咱家门口，这场景，感觉这次台风对咱江南市造成的危害会有些严重，估计得涨水了。”
“所以，你们那边也注意安全，最好多备一些救生用品，比如皮划艇，救生衣之类的，如果救援队人手不够，你们肯定得顶上去，到时候用得着。”
“嗯，知道了老板，我看看再说吧。”听顾百川这么一说，顾晨似乎也意识到，这才的台风威力很强，似乎影响范围也很广。
暴雨正在倾盆而至，似乎感觉天都漏了。
顾百川毕竟经验足，看出了端倪，尤其是气象局的各种防灾预警，更让顾百川有些不安。
顿了顿，顾百川又道：“对了儿子，我跟你妈买了一些救生装备，万一你们用得上，可以来我这里取。”
“都有些啥呀？”笑了笑，顾晨听着老爸顾百川一本正经的告知，反倒有些诧异。
顾百川咧嘴一笑：“也没啥，从一个搞漂流的老板那里，买了些皮划艇和救生衣，我无偿给了咱们社区派出所一些，让你张叔他们储备一些，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老爸，真有这么严重？”顾晨没有过多的注意天气。
但是顾百川的反常举动，还是让顾晨有些诧异。
老板顾百川，在顾晨的印象中，向来办事稳妥，尤其是具备敏锐的商业嗅觉。
这次一反常态，开始大量采购救生用品，顾晨就能从老爸顾百川那儿看出问题。
而电话那头，也是缓了几秒，顾百川这才提醒着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情况不对，心里不踏实。”
“这次台风来势汹汹，好多年都没见过，尤其现在全球气候早就变得喜怒无常，各种极端天气也是频繁出现。”
“总之一句话，你们芙蓉分局如果有需要防汛物资的，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联系物资，毕竟你老爸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行吧。”感觉时候不早，顾晨也是附和着道：“我今天值夜班，明天可以调休，也可能因为防汛应急，不能回家，总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也不能专保护好你自己啊，也好保护好人家薇薇，知道吗？”
电话那头，此刻又传来老妈肖晓芳的唠叨。
顾晨有些无奈，只能附和着说道：“知道了老妈，那就这样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
跟顾百川和肖晓芳在电话中互质晚安后，顾晨这才挂断电话。
站在大厅里，一直默默等待顾晨的卢薇薇，这才靠近顾晨，小声的问道：“顾师弟，是跟阿姨和叔叔打电话对吧？”
“是呀，他们说台风天，让我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
“啊？”
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心里暖暖的，也是低头害羞道：“叔叔阿姨真这么说啊？跟你打电话，还会提到我？”
“会呀。”顾晨也是实话实说：“我每次跟他们打电话，他们总要提到你，已经习惯了。”
低头看了眼手表，顾晨惊讶道：“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吧？”
“嗯。”卢薇薇此刻出奇的温柔，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
顾晨提议去办公室，卢薇薇立马点头，也没过多废话，直接跟在顾晨身边。
“轰轰轰！”
雷声滚滚，狂风呼啸。
就在顾晨和卢薇薇前脚刚踏进刑侦队办公室，狂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嘶吼着，嘶吼要把房门冲破。
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房门关上。
四人呆呆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头树木的各种摇摆，袁莎莎甚至缩成一团，不由分说道：“这也太恐怖了吧？这雨下得，估计明天要全城涨水了。”
“该死，真是该死。”看着外头不断呼啸的暴雨，王警官也是呆若木鸡。
卢薇薇咦道：“老王，该死什么？”
“该死的那些沟渠，压根疏通也没用。”王警官摇了摇脑袋，也是叹息着说道：“这暴雨，感觉比几年前的要大多咯。”
“依我的经验来看，明天估计大概率是全员上岗，要开始帮助全城排水救援咯。”
“真的假的？”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袁莎莎也非常清楚，作为老同志的王警官，对这方面是有经验的。
王警官也是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原本还想着明天能回家休息，看这架势，没戏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有的忙的。”
“好吧。”卢薇薇从办公室一角，开始将折叠床依次抽出，四人躺在床上，留下一盏灯。
可直到凌晨3点，众人也无法入睡。
窗外是狂风呼啸，所有人都被各种破损的杂音吵得难以入眠。
似乎明天一睁开眼，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而整个江南市，似乎也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王警官幽幽的叹息一声，将外套盖住脑袋，强行让自己大脑休息。
……
1491、泽国
翌日，早上8点。
由于暴雨的缘故，天色早已是昏天暗地。
一晚上的时间，街道上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折断是树枝，翻倒的垃圾。
一夜的暴雨，早已让芙蓉分局成为一座水上警局。
虽然连夜疏通了警局外围的排水渠，但是大水依然淹没台阶，直接涌入了一楼办事大厅。
由于部分警员还在省城参加培训活动，一时间难以调回。
因此芙蓉分局现在是缺兵少将，就连警员家属也都临时被调派过来，一起帮忙排水作业。
赵国志让王警官打开警局仓库，紧急调出防汛物资，搜有人穿戴好防水装备，将一楼大厅门口位置，用简易的沙袋围堵起来，随后开始用小心抽水机将大厅内的水涝排除。
直到上午8点，警局救助电话不断。
警车由于提早规划，全部停在警局高处位置。
但是现在驾车在水面行驶，显然已经无法实现。
可好在警局仓库的防汛物资中，常备有一些皮划艇，救生衣。
也就是一会儿功夫，所有水面装备已经正装代发。
有意思的是，大家这才发现，皮划艇外围的图腾，竟然是警车图腾，还印有警局logo。
袁莎莎惊呆道：“赵局，咱们的装备都这么先进了吗？连皮划艇都是警局图腾？”
“嗯，那都是多年前，一场水灾之后，袁氏集团捐赠的，但是袁氏集团那些人，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把皮划艇按照警车图腾的样式，做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噗！”吉喆闻言，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皮划艇都能做成警车图腾，还带警徽，这些人还真够有远见的。”
“呵呵，花里胡哨有啥用？好看不顶用，关键要实用。”王警官早已见怪不怪。
从警这么多年，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都有看见。
也就在大家唠叨的同时，一旁的丁亮也提醒道：“消防队那边人手不够，让我们去支援一下，那边地势较低的小区，不少老人今天还要去医院体检呢，现在被堵在家里，也没办法。”
“这不是在调试设备吗，别急。”王警官检查了一下皮划艇装备，确认道：“装备没啥问题，我们现在出发。”
大概的检查了一下人手，王警官提醒着道：“这样，我跟小袁一条皮划艇，顾晨跟卢薇薇一条，丁亮跟黄尊龙一条，剩下一条，交给你吉喆跟吴小峰。”
“没问题。”
“那就别等了，赶紧出发吧。”
“记得把救生衣穿一下，保险起见。”
也就在大家唠叨的同时，赵国志也是提醒着说。
这种大暴雨，赵国志心里没底，眼看这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而且风力也在越来越大。
跟以往想必，赵国志更担心的是警员们的人生安全。
见所有人穿好雨衣和救生衣，以及佩戴各种救护工具，准备乘坐这四艘花里胡哨的皮划艇出发时，赵国志这才松上一口气。
由于王警官有相关救援经验，因此这次主动接警任务，指挥权交给王警官，顾晨负责协调工作。
在大街上驾驶着皮划艇一路行驶，途中看到不少车辆依旧泡在水里。
小动物们正在自救，而居民们更多的是趴在窗边，用手机拍摄着街头狼狈的场景。
由于台风天气，不少地区都出现了断电现象，整个芙蓉区，大部分区域又属于老城区，因此排水系统非常脆弱。
而此时生活在老城区的居民们更是怨声载道。
由于不少属于老旧楼房，因此不少居民的窗户，在昨晚的台风天里，直接被台风刮飞到路面，许多老旧楼房，现在成了无窗户状态的危楼。
不少居民，利用家中的木板等简易工具，正在集体撤离到地势较高的位置。
一路上，顾晨看到这些也很无奈。
台风肆虐着江南市，让这座南方大都市，一夜之间变成泽国。
“王师兄，还有多久能到？”丁亮驾驶着皮划艇，跟在众人身后，也是有些茫然道。
所有人看到老城区变成了水上威尼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王警官掏出手机，简单看了下地图位置，这才指着其中一处地点道：“找到了，龙门巷13栋，还有14栋，都在这边。”
也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之际，几位趴在老旧阳台上的中年男女，此刻正挥舞着手臂，向众人呐喊。
“王师兄。”顾晨指了指上头。
“我知道。”王警官说很糊一口气，也是扯开嗓门，迎着暴雨大喊道：“是谁报的警？”
“我们，是我们。”其中一户人家，也是赶紧回应道：“是我们报的警，这里有5位老人，今天要去医院做复查，可是现在暴雨淹没了整片区域，我们没办法，只能做找119帮忙。”
“可是119那边现在人手不够，需要等待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就打电话报警。”
“知道了。”王警官左右看看，也是一脸纳闷道：“可是，你们这几栋楼房里，怎么这么多老人需要去医院复诊？”
“是这样的。”另一名中年女子见状，也是赶紧扯开嗓门，大声回应道：“我们这里是社区养老院的宿舍，老人们都集中住在这一片区，所以人数比较多。”
“原来是这样。”了解完情况后，顾晨直接回应道：“你们先等一下，我们马上把皮划艇靠过来，另外，该带的东西，用防水袋装好。”
“知道了警察同志。”另一头，又一名年轻女子回应着说，看样子像个护工。
当顾晨几人，将皮划艇靠在楼道入口处时。
顾晨让其他几人都待着，自己则跟随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一道，直接上楼查看情况。
此时此刻，五名需要紧急送往医院复诊的老人，已经被这里的护工抬到楼道出口。
卢薇薇扭头一瞧，也是纳闷的说道：“你们这社区养老院，连个围墙都没有的吗？”
“有啊，都在水下泡着呢。”那名年轻的女护工，直接指了指皮划艇的右侧位置，解释着说：
“我们这里是个斜坡型的地势结构，围墙也是沿着斜坡结构做的，不是很高，而现在全被淹没在水下呢。”
“我的天呐。”听闻女护工说辞，一旁的袁莎莎也是目瞪口呆道：“这水深得有一米八左右吧？”
“应该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凹槽结构的路面，所以下雨天，经常会有积水。”
“平时靠着排水渠，勉强也能应付，可现在这天气，完全排不出去，水全积累在这里，闹心啊。”
一个中年男子扶着其中一名年事已高的老人，缓缓走到皮划艇旁，也是跟众人解释一番。
顾晨默默点头：“我懂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你们是要去第几医院复查身体？”
“第二医院。”年轻女护工说。
“那雨衣有没有准备好？”顾晨又问。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问道：“雨伞行不行，我们平时没有配备雨衣这东西。”
“这种天气你怎么撑伞？”王警官看得有些闹心。
顾晨看着面前的几位老人，也没犹豫，直接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递给中年男子道：“把我的雨衣穿上，外面风大雨大，撑伞就别想了。”
“是啊。”见顾晨已经脱下雨衣，卢薇薇也没犹豫，直接跟大家一道，将雨衣脱下，交给对面的工作人员。
很快，5位年长的老人，都已经披上雨衣。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小心翼翼的爬上皮划艇。
顾晨看着对面几人，忙问道：“你们谁是这里的领导？”
“我是。”中年男子举手说：“我是社区养老院的负责人。”
“那你也上来吧，去医院复查，需要你的协助。”顾晨说。
“那再加一个人吧，这些老人的具体情况，小琴比我更了解……”
“那她也上来吧。”还不等这个负责人把话说完，有些赶时间的王警官便直接催促着说。
中年男子“唉”了一声，随后对着那名年轻女护工招手：“小琴，快上来，东西都带了吗？”
“都在这呢。”叫小琴的年轻女护工，直接将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袋子抱在怀中，踏着水，在顾晨的帮助下，直接坐上了这条皮划艇。
“人都到期了吗？还有没有人要走？”王警官看看左右，再次确认的问道。
中年男子摇摇脑袋：“没了，就这些人。”
“那行，你们坐好了，都跟着我，出发。”王警官启动皮划艇，开始缓缓往大街驶去。
由于社区养老院地势复杂，因此积水较深，但是行驶到主干道时，积水的深度便缓和了一些。
一路上，狂风暴雨，不停拍打在众人脸上。
所有人全身湿透，但是却一直在保护几位老人的安全。
由于大风天的缘故，皮划艇不能开的太快，容易造成侧翻。
因此往日里，开车10分钟能够到达的目的地，顾晨几人驾驶着皮划艇，愣是在水面上行驶了30分钟。
来到第二人民医院的大门口时，第二人民医院的周围也早已是泡在水里。
地下停车库的出口，直接与水面齐平。
而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大厅位置，此刻正好有几名护士正在等待。
见警察开着四艘皮划艇，冒着狂风暴雨将几位老人送了过来，也赶紧走出大厅，踏入水中，开始协助大家，将这5位老人扶上台阶。
一切就绪后，这名年轻的女护工将资料交给负责人后，这才转身来到顾晨身边，感激着说道：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这几位老人家可能都赶不上复诊了。”
“他们这些老人，儿女都不在身边，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
顿了顿，女护工也是不由感慨道：“要不是你们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好几位身体都不太好。”
“没关系的。”顾晨拍拍哽咽的女护工，也是安慰说道：“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在。”
“那你们复查需要多久时间？”一旁的卢薇薇也赶紧追问。
毕竟现在警情不断，许多地方都等待救援。
如果将四艘皮划艇都耽误在这，肯定要贻误警情的，因此卢薇薇想要知道确切时间。
但年轻的女护工却是摇摇脑袋，有些无奈道：“现在我还不清楚啊，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吧。”
“要不这样，你们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吧，如果我们确实需要转移的话，麻烦你们再来接送一下好吗？”
“嗯，也行吧。”卢薇薇掏出手机，也是提醒着说道：“你把号码告诉我，我打给你。”
“嗯，我的手机号码是……”
年轻女护工在跟卢薇薇互存电话之后，这才和大家一道，开始前往新的警情地点。
一路上，看着整条宽敞的街道，如今漂浮着各种车辆，王警官也是心酸道：“从来没见过，江南市芙蓉区发生这种事情。”
回头瞥了眼顾晨，却发现卢薇薇手里抱着一只小奶狗，王警官目瞪口呆道：“诶我说卢薇薇，你这狗子哪来的？”
“刚看到这狗子一只站在那辆车顶上，所以我跟顾师弟就把它救过来了，怎么？有问题吗？”卢薇薇说。
王警官叹息一声：“动物也有生命，能救就救吧。”
“王师兄。”也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之际，袁莎莎拿起手机，也是提醒着道：“我们江南市有两座水库正在开闸泄洪，那边的村镇现在压力很大，现在指挥中心正在集结力量，准备去那边救援。”
“什么地方？”王警官问。
袁莎莎看了眼手机，这才确认着道：“西泽镇。”
“啥？你是说西泽水库正在泄洪？”王警官听到这个名字，忽然间惊讶一声，脸上也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袁莎莎一呆，这才默默点头：“对呀，通报上说是西泽镇，是西泽水库正在泄洪，还有一个是南平镇那头，也在泄洪。”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王警官脸色暗淡，也是不由分说道：“南平镇那边泄洪，压力会很大，但是镇子地势总体较高，情况不会很严重。”
“但是这个西泽镇就不一样了，这个西泽镇，处于山地峡谷冲击平原地带，整个镇子面积分布较广，而且是沿着洋流分布。”
“而西泽水库，就在西泽河的上游，那里一旦开始泄洪，那整个西泽镇都将成为泽国。”
……
1492、一个都不能少
被王警官的“危言耸听”给吓着，卢薇薇赶紧确认着说：“老王，照你这么说，现在的西泽镇，水灾情况岂不是很严重？”
“泽国的意思你懂吧？”王警官反问卢薇薇。
“了解。”卢薇薇心理神会，但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很快，各种新闻短信开始不断出现，西泽水库告急，群众目前正在大量转移。
当顾晨小队返回芙蓉分局时，赵国志立马将众人召集到会议室。
此时此刻，投影幕布上，已经是目前江南市的水灾分布。
看着一个个亮起红点的区域，所有人都是一阵惊诧。
卢薇薇也是小声的道：“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尤其是西泽镇，他们那边的领导在搞什么？为什么要在泄洪的时候才同志群众转移呢？早干什么去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赵国志幽幽的叹口重气，也是无可奈何道：“西泽水库那边，在台风来临之前，曾经泄洪过一次。”
“可是没想到，这次的台风，会造成如此大面积降水，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西泽水库的水就再次蓄满。”
“而且这次更糟糕的是，水库那边的巡视员发现，西泽水库已经出现多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都是最新才发现的。”
“很显然，西泽水库现在很不安全，如果不开始及时泄洪，一旦出现溃堤的现象，后果将不可想象。”
话音落下，赵国志拿起激光笔，直接开始在地图上标注起来：“大家来看，这里是西泽镇，是距离西泽水库最近的地方。”
“而沿着西泽河流分布，一旦泄洪，或者发生溃堤现象，西泽水库将淹没下游所有的村镇，注意，是所有，所以情况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没错。”王警官沉默了两秒，也是发表看法道：“西泽镇，之前也发生过几次水灾，那时候我跟赵局曾经去过那边参加抢险救灾，那边的地势非常险峻，几乎靠着跟河流平行的公路才能进入。”
“现在的恶劣条件，导致部分路段已经出现山体滑坡，等于是进入西泽镇的生命通道已经被堵住。”
“目前当地领导已经调派了一些工程车辆去自救，但是现在必须泄洪，老百姓转移时间不够，大量老百姓还滞留在家中，情况非常紧急。”
深呼一口气，王警官也是看向大家道：“最要命的是，西泽水库是一座老旧水库，虽然也曾加固翻修过，但总体年限较长，所以，溃堤的可能性很大。”
“没错，小王说的一点没错。”赵国志接过王警官的说辞，直接将激光笔对准西泽水库道：“西泽水库那边，已经安排人手在那里急切监视，一旦水库出现险情，他们会立刻通报。”
“下游的群众已经在快速转移，但唯独西泽镇群众，因为山体滑坡的原因，被堵在道路当中，现在情况非常危机。”
“所以江南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已经决定，调派一切可以驰援的力量，带好救护装备，前去西泽镇展开救援。”
“就目前来说，已经调派了消防队伍，武警部队，还有蓝天救援队赶去帮忙。”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秦局准备调派江南市司法警官学院的部分学员前去支援，但是这些人经验不足，许多人还并不会游泳。”
“所以能挑选出来的合适学警非常少，秦局准备把他们调派出来，让我们芙蓉分局派出指挥小队，负责带队这些学警，一起赶往西泽镇展开救援行动。”
“挑出来的这些人都会游泳吗？”王警官确认的问。
赵国志默默点头：“基本都会，但只有100人，你们务必将这些警校学员，多少人带过去，就得多少人安全的带回来，明不明白？”
“明白。”王警官深吸一口重气，感觉身上的担子似有千斤重。
而就在此时，赵国志的电话忽然响起。
赵国志没多想，直接划开接听键：“秦局，没错，我正在部署，好的，明白，是，立刻，马上，带上一切可以救援的工具，立刻出发，务必跟其他救援队一起，将西泽镇上的老百姓全部安全转移出来，是，坚决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赵国志的脸色都变了。
从赵国志的表情中，大家似乎都可以看出，这次的任务非常险峻，似乎赵国志也没底。
抬头看了眼顾晨和王警官，赵国志直接将目光投向同样忧心忡忡的王警官，道：“小王，你是分局的老同志，当年也跟我一起去西泽镇那边抢险救灾过，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次，由你带队，顾晨负责协调，务必将这些学警全部安全的带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放心吧赵局，我就是把命豁出去，也会把大家安全带回来的。”
“放屁，我是让你把人安全带回来，不是让你把命豁出去。”
“是。”
见赵国志一脸严肃，王警官也只能简单附和。
赵国志低头看表，站起身，又来到窗边位置，查看窗外情况。
此时此刻，从工地上调派的许多大型卡车，已经陆续的开进芙蓉分局停车大院。
由于重卡的底盘高，涉水能力强，大家这次过去，也只能乘坐这种工具。
而从警校调派的学员，此刻也在分局门口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发前往西泽镇。
赵国志转过身，也是面对大家严肃道：“秦局调派的学员已经就位，就在楼下集结。”
“从工地那边协调过来的重型卡车也已赶到，待会你们就乘坐这些工具，前往西塘镇。”
瞥了眼丁警官，赵国志又问：“对了小丁，装备方面协调的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准备了100多套战术装备，尤其是fast战术头盔和战术背包，即使在夜里，也能协助大家展开救援，同时保证大家的安全。”
“很好。”赵国志深呼一口重气，也是面带微笑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家的好消息，一有情况，记得随时跟我汇报，我会24小时守在这里。”
“是。”所有人站立起身，向赵国志行注目礼。
随后，大家开始陆续往办公楼一楼大厅走去。
来到一楼的同时，100号警校学员已经将装备穿戴完毕。
这次的战术装备，不仅配备了fast战术头盔，所有人的战术背包里，还配备不少救生绳索，救援医疗包，和放过气的救生圈。
赶到现场，大家可以将这些救生圈快速充气，分发给当地的受灾群众。
一切准备就绪后，顾晨的一声集合，所有学警穿戴装备，整齐划一的在大厅集合。
随后，同样穿戴好装备的王警官，也是走到众人的面前。
左右扫视两眼后，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说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也不废话了，大家都清楚，西泽镇目前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我们要做的，就是协助其他救援队，将当地的受灾群众，快速安全的转移出来。”
“另外，大家必须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展开救援，切记，不要逞能，一切行动听指挥，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所有人大声附和。
“很好。”王警官看了眼手表，开始继续分配行动队伍。
将自己的同事分为若干个行动小组，而每个行动小组带20名学警。
分配任务结束后，大家开始依次蹬上重卡的翻斗，开始朝着西泽镇方向快速驰援。
顾晨和卢薇薇，带着其他20名学警，同时分配在一个小队。
每个小队配备有3搜皮划艇，若干救生工具。
一路上，重卡司机也是艰难前行。
由于老城区积水严重，因此道路早已看不清道路规划。
重卡司机们，只能依靠在前方带路的老师傅，组队前行。
开上环城路，绕道西泽镇方向，此时此刻，道路两侧的农田，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一路上，都有浸泡在水中的群众艰难转移。
但队伍不能停下脚步，必须马不停蹄，驰援西泽镇。
一路上，到处都有碎石滚落，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大型机械在清理作业，保证救援队伍能够顺利进入。
而从西泽镇方向，则有大量的群众，不断涌出，朝着外头区域不断转移。
可当大家进入到距离西泽镇不到5公里的位置时，却被面前大量的车辆和人员堵在那里。
顾晨、卢微微、王警官和袁莎莎下车查看情况，才发现，前方道路被山体滑坡给中断。
大型推土机正在作业，所有人都被堵在道路两侧。
“什么情况？”王警官走上前，询问一名作业工人。
工人脸色沉重，也是带着骂娘的心态吐槽道：“还能是什么情况？山体滑坡呗，该死，现在西泽镇那边正在转移，这边又出现这种情况，所有的车辆都被堵在这里。”
“而这条道路呢，又只是条普通的双车道，这下好了，想进去救援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愁死我了。”
“那清理道路需要多久时间？”顾晨也是赶紧追问。
工人摇摇脑袋：“这个说不准，如果上面不再滑坡的话，估计40分钟左右可以清理干净吧。”
“40分钟？”一听这时间，卢薇薇当时就急了：“现在大家都在赶时间，40分钟，万一西泽水库溃堤，大家都得玩完。”
“我当然知道。”工人冷汗都冒了出来，也是不由分说道：“我也知道，如果道路再不清理干净，一旦西泽水库溃堤，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可我没办法呀。”
工人大哥在那喋喋不休，似乎整个人也吓得瑟瑟发抖。
现在大家都清楚西泽水库那头什么情况，一旦出现溃堤，那西泽水库的水，将涌入西泽河。
顿时，整条道路都将淹没，所有人都会被冲进河流。
真到那时候，后果将不可想象。
顾晨扭头看了眼挖机周围，依然有不怕死的群众，趁着挖机作业间隙，不停劝告，直接从西泽镇那头冲了过来。
带着安全头盔的工人，看到此番情景，也是走上前唾骂道：“你们干什么？不要命了？要是推土机把你们撞伤怎么办？谁让你们这么过来的？”
“反正留在这里也是死，这里不是有间隙可以过吗？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一名中年女子喋喋不休，似乎压根不停劝阻。
工人大哥顿时急了：“你说你，急什么？等我们把道路上的障碍物清理干净了再走不是一样吗？你这要是被推土机撞一下，掉入河中，大家还要去救你，太危险了。”
“反正都过来了，你就别说了。”中年女子背着行李，就要离开的意思。
而其他依旧等待推土机工作间隙，想冲过来的群众，瞬间被那头的工人拦住了去路。
顾晨将刚才这名中年女子拦了下来，问道：“大姐，你是从西泽镇那边过来的吗？”
“对呀。”中年女子默默点头：“怎么了？”
“那西泽镇目前情况如何？听说通讯设备遭到损毁，现在那边的通讯情况也陷入瘫痪状态。”
“对呀。”中年女子也是满口抱怨：“不仅如此，现在电也断了，整个西泽镇都被淹得差不多了。”
“浅一点的地方，能淹没到你胸口位置，深一点的，你冒头都难，而且水平面还在上涨，听说水库那头快绷不住了，还在拼命泄洪呢。”
重重的叹息一声，中年女子也是满脸悲伤：“完了，全完了，要是再晚出来，估计命都没了。”
“那西泽镇那边还有多少人没有转移？”卢薇薇闻言，也是赶紧追问。
中年女子摇摇脑袋：“不清楚，大部分人都来不及转移，主要是有些老年人和小孩，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暂时留在家中，转移到高处位置，等待救援。”
“那救援队伍呢？他们现在怎样？”顾晨心急如焚，也是赶紧追问。
中年女子叹息一声，道：“都在呢，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需要救助的人员，反正现在情况挺糟糕的。”
话音落下，中年女子扭头就走，跟着其他几名冲过来的男女，开始往城区方向继续转移。
“等不及了。”顾晨现在不想继续等待下去，直接走向王警官道：“王师兄，要不我先带着小队进去看看情况，等道路疏通，你再把大部队带来过，我们在西泽镇汇合。”
“也行。”王警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是找到当地的救援队，跟他们汇合，一起协调行动。”
“没问题。”顾晨瞥了眼自己的队伍，大声道：“大家把皮划艇从卡车上卸下来，我们从水路走要快一些。”
一阵忙碌，大家找到一处路面与河流水位相近的区域，直接将皮划艇放入水中，随后众人带上救援装备，驾驶着皮划艇开始逆流而上。
当大家赶到西泽镇范围时，发现周围的村庄，早已被洪水淹没，顾晨拿着扩音器，不断对着村落喊话。
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来到西泽镇，顾晨发现了一处高低上，有大量人员聚集与此，便带着手下人员缓缓靠近。
此时大家才发现，这是一座西泽镇小学。
由于地势较高的缘故，因此许多当地民众，已经被转移到此。
而不少救援人员，也将这当做救援基地，不少物资，也都统一摆放在空余教室。
一名蓝天救援队队员见到带队的顾晨，也是主动走上前，协助顾晨几人将皮划艇靠向岸边。
“警察同志，你们是哪部分的？”蓝天救援队队员问。
“芙蓉分局，刑侦队。”顾晨擦去脸上的雨水，也是自报家门道：“市局调派我们过来西泽镇，协助转移群众。”
“就你们这些人吗？蓝天救援队队员看了看顾晨的生活，迟疑的问。”
顾晨笑着摇摇脑袋：“我们只是一个小队，这次过来参与转移群众的，有100多号人，但是进入西泽镇的道路上出现山体滑波，大部队被堵在那里，我们是先行过来了解下情况的。”
左右看看，顾晨赶紧追问：“对了，现在西泽镇情况如何？你们这些救援队的工作怎么展开？”
“现在啊……”救援队员看看身后，指着一些老人和小孩道：“现在转移到这里的，大多都是妇女和儿童，还有一些年事较高的老人。”
“这些都只是昨天晚上连夜转移出来的，但是还有不少当地群众，尤其是老人，他们会躲在家里面，不愿出来。”
“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知道，西泽水库，随时可能溃堤，一旦溃堤，这些地势较低的房子，肯定会被淹没的。”
“所以我们这边，武警部队和当地一些青壮年志愿者，正在构筑一些防御工事，防止洪水直接冲向沿途建筑。”
“而消防救援队和我们蓝天救援队，目前正在西泽镇，以及西泽镇附近的村落，寻找需要救援的群众，帮助他们紧急转移。”
“那现在最大的难点是什么？”顾晨又问。
蓝天救援队队员也是无奈道：“最大的难点就是，上级让我们协助这些人连夜转移，昨天晚上狂风暴雨，我们喊了一夜，但还是有很多倔强的群众不肯转移。”
“可现在河水已经涨了上来，这些人又需要救援。”
重重的叹息一声，蓝天救援队队员也是一脸无奈道：“我昨天晚上嗓子都喊哑了，可就是有些人不听劝。”
“你说这是命重要，还是那些财产重要？命没了，那是什么都没了，财产没了，以后还可以挣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晨听得出这名队员的无奈，也从这名蓝天救援队队员的口中得知，目前还有不少群众躲在家中。
现在所有救援队队员，正在到处寻找需要救助的人员，将他们暂时转移到这处地势较高的小学。
卢薇薇环顾一周，也是不由感慨道：“这整个西泽镇，好像就这处地方比较安全。”
“是啊。”蓝天救援队队员指着面前一片被水淹没的区域道：“现在这些地方，到处被水淹，只有咱们这个地方成了孤岛，现在群众都被安排在教室里，食物和水严重短缺，还没电，情况很糟糕。”
“上级要求我们，暂时先将群众转移到这处安全地点，随后再想办法，将他们转移出西泽镇，不过目前来看，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抬头看着天空，蓝天救援队队员也是无奈道：“可现在，这老天爷还在下暴雨，台风移动速度也是相当缓慢，真是够头疼的。”
“要是再加上西泽水库溃堤，可能这所小学也难以幸免，到时候咱们都得在水上漂浮呢。”
“好吧。”听闻这名蓝天救援队队员的说辞，顾晨也是叹息一声，道：“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留几个人在你这，帮你处理这边的安置工作，剩下的人我带走，去寻找那些需要转移的群众。”
“行。”见顾晨刚来就要展开行动，蓝天救援队队员也是指着其中一处方向道：“你们可以从这边出发，因为左侧这些区域，已经被其他救援队搜索过。”
“我们现在是地毯式搜索，那片区域，尤其是河流那边那个村，现在还没有救援队过去，你们去那看看情况也好。”
“谢谢。”顾晨将fast战术头盔扣好，立马集合了手上的队伍，让大家简单的休整片刻之后，留下6名警员负责协助工作，自己和卢薇薇，则带着剩下的人手，开始往河流对岸的村庄驶去。
一路上，狂风不断。
一路上，暴雨连连。
所有人仅仅贴在皮划艇上，缓缓靠近目标村落。
此时此刻，前方的村庄似乎成了一座无人村，周围到处漂浮着杂物。
顾晨带队进入村落的同时，便将扩音器打开，开始不间断喊话：“村里还有人吗？还有没有人？”
一阵吆喝，村庄安静如初，似乎没有任何人回应。
卢薇薇道：“这些村民该不会都已经提前转移了吧？”
“可能会有遗漏。”顾晨脸色沉重，也是实话实说道：“你没听刚才那名蓝天救援队队员说吗？有些村民不肯离开，致意要待在家里，尤其是老人。”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还有人待在屋里，抱着侥幸的心态，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把他们转移出去，以免造成人员伤亡。”
“顾队，你看那。”
这边顾晨话音刚落，身后的一名警校学员便指着一处老旧建筑的顶楼位置。
顾晨扭头看去，一名驼背的老人，此刻正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
1493、消失的蓑笠翁
众人乘坐皮划艇，逐渐向那老人缓缓靠近。
可就一会儿功夫，当众人来到老旧房屋面前时，无论如何喊话，屋顶上的老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此刻，大水已经淹没了老屋，大门也被浸泡在洪水当中。
要进屋救人，似乎已经变得不太可能。
所有人心急如焚，可现在要救老人下来，似乎只有依靠绳索的协助。
“老人家，你还在吗？听到回复一下好吗？”顾晨卢薇薇大声呼叫，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卢薇薇顿时也急了：“这老人家怎么回事啊？我们冒着狂风暴雨，还有随时掉进洪水里面的危险来救他，他就这么爱答不理？”
“可能是杂音太大了吧。”顾晨瞥了眼身边的另一艘皮划艇，对着其中一名手持扩音话筒的警校学员道：“你把皮划艇开远一些，向他喊话。”
“好的顾队。”年轻学警听话照做，和同伴们一起，将皮划艇逐渐脱离房屋边缘。
可当大家再次来到可视角度时，那名之前还出现在屋顶的老人，瞬间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
“那人不见了？”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的吗？”
“见鬼了？难道刚才屋顶没人？”
“不会的，刚才大家都有看见啊。”
……
顾晨也是听见众人在那议论纷纷，出于好奇，便追问了一句：“你们那边到底看到没有？”
几名学警犹豫了一下，手持扩音器的学警，这才有些纳闷道：“顾队，房顶上没人。”
“没人？”顾晨眉头一蹙：“不可能啊，刚才大家都有看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怎么会没人呢？你们再仔细看看。”
“再仔细看看也没人啊。”学警抬头观望两眼，也是无可奈何道。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懵了。
感觉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晨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操控皮划艇，来到一个可视范围。
可当顾晨再次看向屋顶的同时，屋顶方向，早已是空无一人。
“难道掉进水里了？”顾晨脸色一僵，赶紧命令道：“大家围绕着老屋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人落入水里。”
“好。”所有人接到命令，迅速展开搜索行动。
几艘皮划艇，愣是围绕着老屋附近，来回搜索了三圈。
随后又根据水流情况，往下游方向展开排查，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当所有人再次驾驶着皮划艇，来到这处地点时，顾晨整个人眉头紧蹙，直接伸手道：“帮我把绳索拿过来。”
“顾师弟，你要干什么？”卢薇薇一听，顿时神情紧张起来。
顾晨道：“我想爬上去看看情况，看看老人是不是还在上面。”
“可这老屋看着不结实啊。”卢薇薇依旧想要阻止顾晨。
由于这是一座老屋，因此屋顶结构依旧保持着古老的韵味，由彩色瓦片搭建而成。
顾晨想爬上去一探究竟，卢薇薇担心顾晨踩空摔伤。
但找不到老人，顾晨放不下心，直接回道：“我的攀爬水平，在警校的时候，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这个你就放心吧。”
见卢薇薇依旧拿着绳索不肯放手，顾晨只是淡淡一笑，直接一把扯了过来。
之后利用活结锁扣，将圈口扩大。
由于大水上涨的缘故，实际上大家距离屋顶的位置也并不是很远。
顾晨只是一个轻松的抛送，便将活结绳索套住了老屋的一角。
扯了扯绳索，顾晨预判了房屋的承载力，直接借助着老屋的墙壁，一个蹬腿，迅速攀爬，双腿很快蹬住房檐的瓦砾。
由于重力撞击的作用，几片瓦砾瞬间脱落，掉进了水里。
“顾师弟小心。”卢薇薇紧张的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可顾晨一个灵巧的攀爬，瞬间爬上了房顶，众人顿时一片欣喜。
“顾队不愧是攀爬高手。”
“是啊，这样的角度都能爬上去，牛。”
“要是我肯定上不去的。”
众人的马屁还在继续，但顾晨却没放在心上。
来到房顶的第一时间，便朝着刚才那名老人盘坐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可当顾晨来到刚才那处房顶时，周围却并不见老人的踪迹，就连蓑衣和斗笠的影子都没看见。
“人到哪去了？”顾晨左右观望，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平复下心情。
暴雨还在继续，狂风依旧在肆虐。
此时此刻，顾晨也顾不得太多，开始在房屋顶部寻找线索。
从这处老屋房顶可以看出，周围都被大水环绕。
如果老人没有掉入水中，那么必然会在老屋内待着。
可如果老人不慎掉入水中，那么老人也会顺着水流浮在上头。
可刚才大家从发现老人，到老人不见踪迹，也就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
并且大家对周围区域展开了细致搜查，却都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
因此顾晨断定，这名老人应该还在老屋。
“可他是怎么跑到房顶上去的呢？”顾晨左思右想，有些不太明白。
可就当顾晨寻找线索的同时，却发现，老屋的屋顶位置，有一处天窗。
顾晨顺着天窗方向走了过去，一把将天窗打开，发现天窗的下头，正好是一个阁楼结构，但是并没有攀爬的梯子。
顾晨也没多想，直接趴在天窗口，将头伸进阁楼，大声喊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芙蓉分局救援队的，如果有人请回复一下好吗？”
话音落下，顾晨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由于外头狂风暴雨，声音各种嘈杂。
而如果在外头呼喊，屋内的人或许很难听清。
但是顾晨选择将头伸进阁楼呼喊，但屋内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难道真的没人吗？”顾晨趴在天窗后，也是犹豫片刻。
随手将自己fast战术头盔的手电打开，对着屋内一阵搜寻。
虽然阁楼光线昏暗，但是顾晨借助这战术手电，还是可以看清一切，然后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踪迹。
“奇怪了，难道大家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觉？”想到屋里屋外都没有人，顾晨也是一阵失落。
要知道，这才刚刚发现一名需要救助的老人，可人却突然不见踪迹。
感觉救援第一步就受到挫折。
顾晨有些失落，但却没有放弃。
此时此刻，同事们开始在外头不断呼喊。
顾晨便也探出脑袋，直接小心翼翼的移到屋顶边缘位置。
“顾师弟，怎么样？找到那名老人了没？”卢薇薇的俏脸被大雨不断淋湿，但却依旧抬头呼喊。
顾晨摇头回应：“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但是屋顶有个天窗，下边是个阁楼，我想进去看看，但是绳索不够长，帮我再接一根。”
“那你注意安全。”卢薇薇黛眉微蹙，眼看现在狂风暴雨，皮划艇在水中也是摇摇欲坠。
可顾晨这头却依旧没有发现那名老人的踪迹。
所有人都陷入到焦虑当中。
一名学警将绳索拿出，扣在之前顾晨攀爬的那根绳索上，随后对着顾晨挥手道：“顾队，绳索依旧帮你扣好了。”
“好。”顾晨扯着自己上来的绳索，一直往上拉，随后将绳索不断往天窗方向拉扯过去。
将绳索尾端，直接抛下天窗。
绳索瞬间在距离阁楼地面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对顾晨来说，已经足够了。
顾晨拉扯着绳索，确认了拉力，随后沿着绳索，缓缓往阁楼爬去。
落地的瞬间，突然感觉到阁楼的异味。
此时此刻，一股发霉的异味扑面而来。
顾晨用手扇了扇，随后将自己的口罩戴上，开始利用fast战术头盔上的战术手电灯光，对阁楼展开搜索。
然而阁楼上除了一些堆放的杂物外，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顾晨来到阁楼边缘，是一个木质楼梯，可以直接通往楼下方向。
但此时此刻，一楼位置，早已被大水淹没。
各种餐具也漂浮其中，人要下去，几乎是不太可能。
顾晨站在木制楼梯与洪水交汇地点，不断对着屋内大喊道：“有人吗？请问屋里还有人吗？”
话音落下，除了屋外的雨声，顾晨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这人到底跑哪去了？”感觉现场有些诡异。
明明刚才看见的老人，只是一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顾晨感觉十分可疑。
可为了确认屋里真的没人，顾晨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扑入一楼的水中，开始游向所有房间。
但是让顾晨沮丧的是，当所有房间都检查完毕后，这次顾晨基本确定，屋里压根就无人居住，也根本没有老人的踪迹。
带着疑惑，顾晨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沿着刚才爬进来的阁楼，直接上到屋顶。
将天窗盖上之后，沿着刚才绑定的绳索，重新回到皮划艇上。
将顾晨接下来的卢薇薇，也是赶紧追问：“顾师弟，里面什么情况？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
“刚才进屋搜索了一下。”顾晨脱下鞋子，将鞋中的积水倒在外头，也是不由分说道：“但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凭空消失？”
所有人面面相觑，也都感觉有些奇怪。
明明大家都有看见的老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更何况，顾晨还进屋搜索了一番，也都没有发现老人的存在。
尤其是刚才在房屋周围，大家也都有搜索过，也都并没有发现老人落水的踪迹。
种种一切，让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
“嗨！能不能带我出去？往这看……”
也就在众人迟疑的同时，一名中年男子，此刻正站在另一处楼房的顶楼位子，不断对着众人挥舞着手臂。
顾晨也没多想，直接指挥众人道：“过去看看。”
此时此刻，大家驾驶着皮划艇，缓缓向那名男子所在楼房靠近。
男子直接从顶楼下到二楼，也是趴在阳台上看着众人。
“你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没转移？”卢薇薇上下打量着男子，也是不由分说道。
男子眉头一蹙，也是有些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上游水库竟然会开闸泄洪，水涨这么快。”
“人家蓝天救援队那帮人，昨天嗓子都喊哑了，让你们全部转移全部转移，结果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喊救命了？”
一名学警，也是见刚才那名蓝天救援队队员的抱怨，直接复述一遍。
中年男子有些尴尬，却是语重心长的道：“我这不是舍不得我家里这些东西嘛，突然转移，又不让带东西，我总得把这些贵重的东西，全部搬到高一点的位置吧。”
“可这一来二去，也就耽误了转移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救援队已经离开。”
“现在这边的通讯设备也遭到损毁，我手机也没电了，所以就一直困在这里，想想你们救援队应该还会过来巡查的，没想到正好碰见你们。”
重重的舒上一口气，中年男子也是如释重负道：“看来是老天爷显灵了。”
“我们不是什么老天爷，我们人民警察。”顾晨看看男子身后，问道：“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
“有。”中年男子甩了甩手指，直接开始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伸手递给众人。
大家也都一起帮忙，将男子的物品放到皮划艇当中。
可男子一口气，直接将大包小包10余个包裹丢了过来。
卢薇薇有些埋怨道：“这只是让你转移，不是让你搬家，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谁知道这房子会不会被冲垮，要是被水冲垮了，我这些东西可就都没了。”
男子将最后一个包裹丢上皮划艇后，整个人也是一脸失落。
顾晨理解男子此刻的心情。
洪水淹没了家园，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无法带走。
这种情况下，能带走一些东西，自然要带走一些。
但从救援角度来说，男子这样一来，占用了大家本就紧张的皮划艇空间，并不可取。
但是现在并没有发现其他需要救援的人员，因此顾晨也就没太在意。
“小心。”顾晨扶住男子，将他小心的从阳台边缘，救上皮划艇后。
中年男子也是躺在皮划艇上，长舒一口重气道：“终于得救了。”
“对了。”顾晨看向刚才那座老屋，直接问男子道：“你知道那户老屋住的是谁吗？”
“哪个老屋啊？”男子仰起头，也是一脸好奇。
“就是那个，那个瓦房。”卢薇薇指了指刚才大家搜寻的方向。
男子坐起身，扭头望去，顿时呵呵一笑：“那个啊？那是村里一个老人住的。”
“那老人现在人呢？”顾晨赶紧追问。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道：“我哪知道啊？应该提前被救援队接走了吧？”
“不对。”一名学警反驳着道：“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个老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就坐在房顶上呢。”
“啊？是吗？那就应该是没走吧？”中年男子一听，也是思考着说。
“可当我们靠近搜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踪迹。”卢薇薇赶紧补充着说。
中年男子又是一呆：“没人？那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楚？”
“肯定看清楚了，这么多双眼睛，能不看清楚吗？”卢薇薇也是态度坚决，据理力争。
中年男子默默点头：“那如果你们看见他待在房顶，可靠近却不见踪迹，那会不会是掉水里了？”
“嗯，起先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一脸无奈道：“可是当我们沿着附近搜索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老人的踪迹，感觉应该不像是掉进水里的样子。”
“而且掉水里会浮起来的呀，也会挣扎几下吧，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
“奇怪啊。”听着卢薇薇在这解释，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们有没有进屋看看？”
“有啊。”顾晨闻言，直接回道：“我从屋顶爬了上去，然后从天窗阁楼爬进去，里面所有房间我都搜过一边，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
“那就奇怪了。”中年脑子挠挠后脑，也是一脸疑惑道：“难道人真的被大水冲走了？或许是正好处在你们的视线盲区，你们并没有发现？”
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大家似乎感觉有些道理。
要真是这样，那老人显然已经被大水冲走。
可顾晨却直接否认道：“这里的房屋错综复杂，即便老人被冲走，那也应该可以抓住某些物体。”
“而且这边的水流并不急，这些条件完全可以实现，但是我们在外头搜索几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那就奇怪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年男子挠挠后脑，感觉有些无法解释。
想着现在需要赶时间救援，大家也不好在这继续耽误时间。
顾晨直接吩咐道：“要不你们先把他送到安置点，我们再去下边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行。”另一艘皮划艇上的两名学警，也是直接同意道。
随后，大家驾驶着皮划艇，在房屋外头分开行驶。
顾晨则带着剩下的人员，继续开始对村庄周围展开搜查。
总感觉老人的失踪有些诡异，但是顾晨一时间也说不上为什么。
……
1494、上阵父子兵
晚上8点。
西泽镇小学。
顾晨带着小队，将三名老人送上岸边时，所有人这才停止搜索，留在西泽小镇休整片刻。
而此时的王警官，也带着其他人员赶到西泽镇小学，所有芙蓉分局救援队在此刻集结。
而另一边，不少蓝天救援队，消防救援队，以及部分参与救援的武警战士，也都陆续返回西泽镇的唯一集结点。
此时此刻，天空下着小雨，风力也逐渐平息。
但是由于西泽镇处在断电状态，大量人员需要转移，因此往返西泽镇与外界的重型卡车依旧络绎不绝。
“又来物资了，大家帮忙卸个车。”也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吆喝，借助着重卡灯光，不少救援队员，刚躺在地上休息片刻，却又站立起身，直接往运送物资的车辆走去。
大家自发的站成一排，组成人型传送带。
由于滞留在西泽小学的人数众多，即便要将所有群众安全转移到外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次指挥部的意思是，暂时将西泽小学作为临时安置点，用于暂时安置当地居民。
而同时运送大量物资，给西泽镇安置点提供物资保障。
几台柴油发电机，就是这里的电力来源。
可即便如此，环境也是相当糟糕。
所有运送物资的重卡，将物资卸车之后，都要将一批人员运送出去。
“辛苦了，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不远处，一名男子正在给众多救援人员发放饮食物资。
但拥有大师级观察力的顾晨，也很快听出，这是自己父亲顾百川的声音。
当意识到这一切时，顾晨赶紧站立起身，朝着那名男子走上两步，随后叫道：“爸？你怎么来了？”
“儿子？”提着各种物资的顾百川，看到儿子顾晨那一刻，整个人也是不由一呆。
父子两面面相视，都感觉有些诧异。
顾百川一拳锤在顾晨的左肩上，也是一脸埋怨的道：“你这小子，竟然骗我，就刚才你还发短信跟我说，说你一直留守芙蓉分局，还让我放心，不要担心你的安全，合着你都是骗我的？就这么跑到西泽镇来抢险救灾了？”
“这不是怕您担心吗？”感觉自己的“谎言”被戳穿，顾晨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
可回头一想，顾晨也是一脸疑惑：“不对呀，老爸，您短信里不是也告诉我，您一直待在家里看店吗？那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
感觉被儿子反将军，顾百川有些尴尬。
但看着儿子疑惑的眼神，自己也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好了，大家都别装了，我来这里是当志愿者。”
“看到新闻报道，西泽镇这边受灾严重，物资变得有些紧缺。”
“所以我也没想太多，立马叫了辆货车过来，从咱家仓库里，腾出一些物资出来，帮助这边解决一下物资短缺的问题。”
“所以这一卡车的物资，都是咱家捐的？”顾晨也是惊讶的道。
顾百川笑呵呵的点头承认：“没错，这整整一卡车的物资，都算咱家免费捐赠。”
“那您也不弄个横幅什么的吗？最起码给自己打个广告也好啊。”一名消防队指挥，吃着顾百川送来的食物和水，也是不由感慨着说。
顾百川咧嘴一笑：“我是来支援西泽镇灾区的，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没想太多，就想早点把物资运送过来，横幅什么的太耽误时间了。”
扭头看向身后，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顾百川直接将胖男子带到身边，也是与众人介绍说：
“这个司机师傅，一听我叫车是往西泽镇这边捐赠物资，连车费都不要我的，直接帮忙把物资装车。”
“谢谢你，谢谢你们。”另一名武警少校见状，也是走上前，与顾百川和司机师傅握手感谢，道：
“要不是你们将这么多物资，冒着生命危险及时送过来，估计今晚这里的人，平均一人连一瓶水都不够。”
“你这一车物资运送过来，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是啊。”吃着手里的法式小面包，另一名蓝天救援队领队也是感激着道：
“我们今天劳累了一天，可是饮用水严重短缺，队员们又都把食物和水让给这些受灾群众，不少人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你这车物资送的太及时了。”
“是啊，谢谢你好心人，话说你是做什么的？我们也好帮你宣传一下。”
“做好事总得留个名吧？大哥怎么称呼？”
……
也就在一瞬间，所有领到食物和水的救援队员，瞬间将顾百川和胖司机围拢起来，也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
顾百川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江南市市民，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就应该互相帮助。”
“说的好。”也就在此时，卢薇薇见来人是顾晨老爸，立马也走过来打起招呼：“顾叔叔，你可真是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啊，不愧是顾晨的父亲。”
“是啊。”王警官见状，也是走上前笑孜孜道：“儿子在这参与救灾，父亲也拉来救援物资，来这当志愿者，感谢你们的奉献。”
话音落下，王警官对着顾百川敬礼感谢。
刹那间，所有警员，武警战士，还有消防救援队战士，蓝天救援队战士，大家跟随王警官动作，统一向顾百川敬礼。
这让顾百川有些尴尬，也是赶紧压压双手，调侃的笑笑：“大家别这样，我是来这当志愿者的，你们这样客气，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做好人还怕被曝光啊。”白小兰和摄影师吴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来到众人跟前。
“顾叔叔，您做好事，运送慢慢一卡车物资过来，还不打横幅，这样对您来说，简直太亏了。”
“就算您不打横幅，我们也要帮您宣传一下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小兰说罢，那头的摄影师吴俊也将摄像机打开。
见来人是电视台的，这下顾百川更加尴尬的，只能对着镜头傻笑道：“我们中国人向来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传统，我只是普通市民的一份子。”
“现在我们的家园，因为恶劣的台风天气，遭到重创，我们作为江南市的一份子，总该要站出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瞥了眼顾晨，见顾晨和卢薇薇在那捂嘴偷笑。
顾百川也是一脸尴尬，继续组织语言回答道：“现在西泽镇的情况还很严重，我刚才问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物资还是短缺。”
“所以我在这里，借着江南电视台，呼吁一下，这里需要大量的生活用品，包括妇女和儿童用品。”
“因为我是开副食品超市的，所以运送过来的大多都是食物和水，但是这并不能解决这里的许多问题。”
顿了顿，一脸紧张的顾百川，也是继续说道：“所以，呼吁大家多多关注一下西泽镇。”
“而且听说西泽水库那边压力很大，还在持续泄洪，需要大量转移群众，尤其需要一些工程车辆，在这里，希望大家能够给予帮助……”
顾百川的口才没的说，但就是从没见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因此说话之间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顾百川基本上将西泽镇这边的情况，大概的讲述了一遍，以至于白小兰还想继续采访一下其他救援队领队。
可现在看来，顾百川将该说的都已经回答完毕。
“好的，再次感谢顾先生的感慨捐赠，感谢您对西泽镇灾区的支持，谢谢。”
采访结束，白小兰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想不到顾叔叔这么能说啊。”
“哈哈，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啊。”顾百川挠挠后脑，从胖司机手里接过物资，将面包和水发给白小兰跟吴俊，也是不由分说道：
“你们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吧，先拿过去，吃饱肚子再说吧。”
“谢谢顾叔叔。”白小兰从顾百川手里愉快的接过食物和水，直接跟大家一起，坐在西泽小学的台阶位置，短暂的享用着难得的晚餐。
而此时，顾晨发现白天从河对岸救助过来的那名中年男子，此刻也正好坐在那儿享用晚餐，便走到他跟前，与男子并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中年男子扭头看向顾晨，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也认出了顾晨，咧嘴一笑：“警察同志，是你啊？今天真要感谢你，把我从家中救出来。”
“应该的。”顾晨咬上一口小面包，也是好奇追问：“话说今天我们在村庄附近，搜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那位老人，我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全。”
“是吗？”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也是不由分说道：“我跟那老头不怎么熟，那老头平时独来独往，家里两个儿子都在外地。”
“逢年过节，也就过年会回来一趟，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们不是一个村的吗？怎么会不熟呢？”
也就在顾晨与男子交流的同时，卢薇薇也从另一处走了过来，好奇追问。
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不是这个村里的人。”
“你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卢薇薇一听，顿时瞪大眼道：“那你怎么在那？”
“我老婆是这个村里的人。”中年男子紧接着又说。
卢薇薇松上一口气，也是有些没好气道：“你说话能不能说完整啊？这有一句没一句的。”
“哈哈。”男子也是苦笑一声，随后抿上一口矿泉水。
顾晨则是拿着面包沉思起来，问道：“那你们村里，有跟那个老人熟一点的人吗？”
“嗯……也有吧，但是我不太清楚。”中年男子摇摇脑袋。
卢薇薇又问：“那你家人呢？他们都到哪去了？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在家？”
其实卢薇薇之前就一直想问，毕竟西泽水库开始泄洪，村里人是最早得到通知的，组织撤离也是最早。
可当大家前去搜寻的时候，却又发现，中年男子一人待在家中，因此卢薇薇感觉十分好奇，甚至怀疑男子是不是这个村庄的居民。
中年男子仰天苦笑：“早就提前撤离了，要不是我老婆说，家里还有许多贵重物品需要转移，万一房子被大水冲垮，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我也没办法，当时水涨得还并不快。”
指了指自己的腰部位置：“就在这，水能漫过腰，我过了桥，就直接返回家中，把我老婆要带的东西，全部整理了一下。”
“可当时一下子也没时间概念，再出门的时候，发现大水已经漫过了胸口位置。”
“如果再带着这些大包小包撤离的话，没准人都要被冲走的，而且过来时的桥，那时候也被大水淹没，很危险。”
深呼一口气，中年男子也是一脸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只好躲在家里，看看第二天有没有救援队过来。”
“如果有，就跟着救援队走，然后我就碰见了你们。”
“你还好是碰见我们，要不然你可真得倒霉了。”见中年男子如此坦诚，卢薇薇也是吐槽两句。
但顾晨却一直在惦记那位老人的下落。
要知道，当时大家前往村庄展开搜寻任务时，都有看见屋顶上，坐着一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
可就一转眼功夫，老人不见了踪迹，屋里屋外都没人，这让顾晨很是惊奇。
可周围的水域寻找了几圈，却都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
因此顾晨的心里一直放不下。
站起身，顾晨直接对着身后的当地居民问：“你们有谁是住在河对岸那头的吗？”
话音落下，很快有了一个弱小的回应。
一名带着小孩的中年妇女，直接举手回应道：“警察同志，我家住在河对岸那个村长。”
“你是村里人？”顾晨站起身，赶紧往那名女子方向走了过去。
卢薇薇见状，也是紧跟其后。
中年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也是默默点头回应道：“没错，我是村里人，怎么了警察同志？”
“那太好了。”顾晨松上一口气，也是侧坐在女子身旁，忙问道：“那边有处老宅，靠河边位置的那里。”
由于天色昏暗，顾晨也只能指出一个大概方位。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怎么了？”
“那里面住着一位老人，你跟他熟不熟？”卢薇薇赶紧补充着说。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那个老头啊？熟啊，一个村的嘛。”
“太好了。”顾晨短暂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在他家屋顶，发现那位老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那儿。”
“可当我们赶到那边时，却发现那位老人不见了踪迹，屋里屋外都寻找了几遍，依然没有任何下落。”
“我们现在怀疑他被大水冲走，就是不知道他水性如何？能不能有自救的可能？”
“啊？这样啊？”听闻顾晨的说辞，中年女子犹豫了一下，也是弱弱的说道：
“我记得那个老头水性很好的，村里不少人学游泳，都是跟他学的。”
“而且市里的一些游泳俱乐部，甚至还想请他过去当安全员，不过他喜欢安静，就没去。”
“你说他会游泳？”一听女子说辞，卢薇薇顿时瞪大眼道：“那如果他掉入水中，你觉得他可以生还吗？”
“开什么玩笑？”中年女子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我不是说过嘛，他水性很好，如果落入水中，应该可以自救的吧，毕竟人家会游泳啊。”
“这样啊？”卢薇薇闻言，也是长舒一口重气，看向身边的顾晨。
而顾晨此刻也是松上一口气。
如果按照中年女子的说法，老人家水性很好，那一旦落入水中，应该可以展开自救。
但是让顾晨不太明白的是，明明当时大家就在旁边，但为什么没有听见老人的动静？
当时大家驾驶着皮划艇缓缓靠近，坐在屋顶上的老人，也一定能看见。
可为什么不主动跟救援队打招呼，却一声不响的消失不见？
这在顾晨看来，十分诡异，甚至有些不符合常理。
但如果是老人的性格使然呢？
想到这里，顾晨继续追问道：“那这位老人性格如何？他是不是一个非常沉闷的人？”
“不会呀。”中年女子淡淡一笑，说道：“他人很好的，很热情，性格嘛……也很开朗，喜欢跟人交流。”
“反正我在村里长大，小时候就特别讨厌他各种吐槽我，就感觉他嘴跟加特林机枪一样，一打打开话匣，就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
“那跟人相处呢？”顾晨又问。
“也很好啊，反正热情的不得了……”
中年女子依旧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顾晨解释。
此时此刻，顾晨也懵了。
就这样一个性格开朗，且水性不错的老人，又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如果是消失，那又会到那去呢？
而且当时的水流，其实并不湍急，老人完全可以跟救援队对接。
想到这些，顾晨再次看向那片黑漆漆的村庄方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
1495、蹊跷尸体
救援行动持续了一天一夜，由于台风北上，江南市的整体天气，也逐渐趋于平稳。
由于西泽水库开闸泄洪，因此也保证了西泽水库的整体安全。
在经过技术专家的一致检查之后，所有人都松上一口重气。
西泽水库旁，一名中年地中海男子，取下眼镜擦上两下，重新架在鼻梁上，缓缓说道：
“西泽水库，总体上还是安全的，这几条裂缝，不会对西泽水库整体造成溃堤情况。”
“不过，这也是初步判断，今后今天，我们也会派出其他专家组，对西泽水库的情况进行反复论证。”
“如果需要重新翻修，我们也会给出具体方案。”
“刘主任。”西泽镇镇长紧紧握住地中海男子的双手，也是一脸感激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为了泄洪，我们西泽镇付出了太多。”
“我知道，辛苦你们西泽镇的同志们，也感谢你们西泽镇的付出。”
刘主任拍拍镇长的手背，扭头看向众多救援队代表，也是不由感慨道：“西泽水库保住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大水也在缓缓下降，最重要的，就是帮助西泽镇居民重返家园。”
“放心吧。”一名武警少校走出来道：“暂时转移出去的西泽镇居民，我们会尽快把他们接回来。”
“另外，清理附近主要道路的淤泥情况，也可以交给我们。”
“还有我们。”另一名消防救援队指挥员说。
镇长看向大家，也是默默点头，对着大家鞠躬感谢：“前沿完全，都无法表达我对你们的感谢，总之，我代表西泽镇全体居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些救援队，在为难时刻，对我们西泽镇居民的救助。”
“我也要感谢那些无偿捐助物资的好心人，感谢他们对我们西泽镇的帮助……”
镇长一直在大坝上滔滔不绝，但说话带着哽咽。
西泽镇被大水淹没，损失惨重，镇长心里难受。
可看着大水退去，天气也逐渐好转。
各路救援队，已经前来支援的爱心人士，镇长的心理也是充满感激。
顾晨主动走上前，也是安慰着说道：“放心吧，市里已经在积极的调派物资，很快就有大量物资运进西泽镇。”
“另外，西泽镇这边，也应该尽快统计出受损情况，积极反应上去，上头应该会给予你们这边很大支持，尤其是重建方面。”
“对，说的很对。”镇长恍然大悟，从刚才的难受心情中缓过神来，也是拍拍顾晨肩膀，面带微笑道：
“警察同志，这次感谢你们，我手里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要展开，可能对你们这些救援队招待不周，还请你们见谅。”
“没关系的，我们来这，就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不用管我们。”顾晨也是跟镇长客气一番。
毕竟顾晨现在看得出，镇长心里憋屈。
满目疮痍的西泽镇，此刻已经够让镇长操心的。
作为地方父母官，谁也不希望自己所在辖区变成这番模样，因此镇长在跟众人交流的同时，一直在强行压制着自己悲伤的心情。
这点对于顾晨来说，早已将镇长看得透彻。
镇长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珠，也是强颜欢笑道：“听说你父亲是开副食品超市的，这次我们西泽镇水灾，他直接拉来一货车的物资，无偿捐赠给我们西泽镇，有这事吗？”
“举手之劳罢了。”顾晨闻言镇长说辞，也是淡淡一笑，回复着道：“我爸常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又都是江南市老乡。”
“西泽镇遭遇水灾，他看着揪心，想着西泽镇这边，可能迫切需要食物和水，还有一些生活物资。”
“所以他也没想太多，就叫了一辆大货车，直接把物资拉了过来。”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镇长右手重重的拍在顾晨肩膀上，也是不由分说道：“你跟你父亲的事迹，我们会记住的……”
顾晨刚想回复一下，可瞬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对着镇长微微一下，顾晨直接掏出手机，划开接听键。
也就在此时，电话那头的王警官也是一脸焦急的道：“顾晨，你赶紧过来，你要找的那位老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听到这个好消息，顾晨也是兴奋不已，忙道：“他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王警官，也是一声叹息道：“很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尸体我们已经把他从水里捞了上来。”
“什么？人死了？”听到这个消息，顾晨脑袋瞬间发懵。
之前顾晨还想着，继续组织人员力量，进一步搜索那名失踪老人的下落。
可现在看来，人是找着了，可人却也没了。
这个结果，并不是顾晨想看到的。
带着沉重的心情，顾晨直接对着镇长和其他救援队领队解释道：“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件事情，我得先走了。”
“好。”
“顾队，路滑小心。”
“顾队慢走。”
……
大家看着顾晨快速离开的背影，也都不约而同的走上前，对着顾晨方向一阵感慨。
“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刑侦队队长了。”
“这家伙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家境也不错，老爹一捐就是一卡车的物资，这家人都挺正能量的。”
“顾晨？嗯，好像经常在媒体上看见过，还想我家小区外头的警队宣传海报就是他。”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开始讨论起顾晨的情况。
但更多人是带着羡慕的心情。
而另一边，当顾晨接到王警官的电话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赶去。
一路狂奔，终于以最快速度来到了西泽镇中心小学。
此时此刻，西泽镇中心小学的门口位置，一位老人正躺在一张塑料布上。
围观群众也被警方隔开，但大家依然对这位老人颇感好奇。
“怎么样？”顾晨小跑过来，推开几名年轻学警，直接来到老人面前。
卢薇薇扭头小声回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失踪的老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顾晨取出白手套戴上，赶紧蹲在老人面前检查起来。
袁莎莎则回复着说：“我带着几位学弟去下游寻找时，发现有具尸体挂在河水旁边的一处大树旁。”
“因为当时河水上涨的缘故，加上树枝带着钩状结构，把人钩在那边，所以我们就一起过去，把尸体运送回来。”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位老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人呢？”顾晨又问。
卢薇薇抢答道：“我们问过待在西泽镇中心小学的这帮人，有好几个是河对岸那个村庄的，他们告诉我们，这就是那个独自住在老屋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听闻卢薇薇说辞，顾晨一时间难以接受。
要知道，按照之前的说法，老人应该是水性不错，甚至村里不少人开始学游泳，都是向这位老人取经。
可现在，大水无情，竟然送走了这位老人。
感觉有些惋惜，顾晨也是不由感慨道：“太可惜了，如果当时我们有发现这位老人就好了，可是，明明我们当时就在老人家周围，可我们怎么就没发现这位老人入水呢？”
“可能是因为当时狂风暴雨，噪音很大的缘故吧，顾队，你也不用自责。”
一名警校学员，见顾晨有些自责，也是赶紧走过来安慰两句。
虽然这名学警说的有些道理，但其实顾晨非常清楚。
自己拥有大师级观察力，对周围细节和动静的观察，那是常人的好几倍。
即便是在狂风暴雨的环境中，其实顾晨依然可以听到任何呼叫。
哪怕当时这位入水的老人，只要大叫一声，哪怕仅有一句，顾晨也可以快速锁定老人的方位。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并且，老人入水，比如会有巨大的动静。
可光这一点来说，顾晨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因此这名学警的安慰，在顾晨看来，反倒觉得有些可疑。
看着老人身体被浊水浸泡，顾晨简单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身体，却突然发现，老人的尸体情况似乎有些异常。
“不对呀。”
“怎么了？”听顾晨这么一说，王警官赶紧凑上前，追问顾晨道：“有什么问题吗？”
“尸体……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顾晨反复观察老人的面部特征，随后又检查了老人的指甲，以及其他关键部位。
卢薇薇凑上前问：“难道是死亡时间不对？”
“你说对了。”闻言卢薇薇说辞，顾晨直接附和着道：“我们参与救援，从昨日的白天一直持续道今天，时间上来说，差不多一天一夜。”
低头看了眼手表，顾晨又道：“从时间上来说，从昨日我们发现这位老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房顶上开始，到现在也就24小时左右，最多不会超过25个小时。”
“但是从现在这位老人的死亡特征来看，似乎远远超过这个时间。”
“什……什么？”听闻顾晨说辞，身边几名学警顿时目光一怔，感觉有些细思极恐。
袁莎莎也是弱弱的问：“顾师兄，那按你这意思，这个老人早就死了？在我们发现他之前就已经……”
“嘘！”顾晨做了一个嘘声动作，扭头看了眼身后位置。
此时此刻，群众都被隔离开来，并没有围拢在身边。
但各种议论还是有的。
嘈杂声掩盖一切。
顾晨对着身边几名学警提示道：“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我目前的推测，但是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也请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明不明白？”
“明白！”
几名学警闻言，齐齐点头。
大家都明白顾晨的意思。
顾晨则是回过头，继续检查老人的尸体，也是不由感慨道：“或许是因为尸体泡水的缘故，可能在判断上会有一些误差，需要在借助一些辅助工具，对这具尸体做进一步检测。”
“送去技术科，让高川枫做硅藻检测吧。”王警官说。
“可以。”顾晨默默点头，这似乎也是最好的办法。
想了想，顾晨转身对袁莎莎道：“对了小袁，这具尸体，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现在能不能再带我过去一趟？”
“可以啊，距离这里有些距离，如果顾师兄要去，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袁莎莎从顾晨的口气中听出了异常，似乎也对这位老人的死亡产生质疑。
顾晨扭头看向其他几名学警，叮嘱道：“再找点东西，把尸体盖一下，不要让这些群众靠近。”
“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动尸体，明不明白？”
“明白！”
似乎是感觉情况不对，几名学警也是狠狠点头，小声附和。
随后，顾晨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坐着皮划艇，开始往刚才发现尸体的位置行驶过去。
15分钟后，袁莎莎放慢了皮划艇的行驶速度，也是对着岸边反复确认，但是并没有立马做出最后的结论。
卢薇薇见袁莎莎寻找有些困难，也是好奇问道：“小袁，找不着了吗？”
“不会的，我记得就在这片区域，但是具体在那，容我再观察一下。”
话音刚落，袁莎莎忽然对着一处地点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对，就是那里，尸体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是这里吗？”顾晨随着袁莎莎的指引方向，也是指向前方确认的问。
袁莎莎狠狠点头：“没错，为了把尸体从挂着的树枝上弄下来，我们还把那根结实的树枝跟折断了，就是这个位置。”
给出了明确的折断痕迹，顾晨立马将皮划艇缓缓靠近，直到可以跟岸边相靠。
刚一靠岸，顾晨便跳入水中，直接爬到岸边位置。
卢薇薇见状，也是紧跟其后，随后是袁莎莎。
王警官不想过来凑热闹，于是待在皮划艇上。
此时此刻，顾晨走到大树旁，围绕大树左右观察。
说来也巧，这可大树长在岸边，尤其是大树的根部位置，甚至沿着岸边伸展，直接向水中蔓延。
由于大树的枝干比较解释，因此顾晨看得出，袁莎莎几人要折断树枝，将尸体捞上皮划艇，显然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小袁。”顾晨扭头看了眼袁莎莎。
袁莎莎立马回道：“顾师兄，什么事？”
“把你们当时的情况给我复述一遍，越详细越好。”顾晨说。
袁莎莎点头嗯道：“我们当时根据你的要求，积极在下游方向寻找老人的踪迹。”
“后来有位师弟眼睛好，直接就发现岸边位置，似乎漂浮着一具尸体。”
“所以我们当时没有多想，直接驾驶着皮划艇就靠了过去。”
“然后呢？”顾晨又问。
“然后？”袁莎莎一愣，赶紧回复：“然后我们就发现，被挂在岸边的，是一位老人的尸体，看上去像是溺水的样子。”
“我们准备展开救援时，发现他头朝水面，整个人压根就没了呼吸，所以就想把老人的尸体捞上皮划艇，然后带回来。”
“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顾晨抬头又问。
“可疑情况？”袁莎莎摸摸脑袋，也是有些迟疑道：“要说有什么特殊情况，好像也没有吧，哦对了，就是尸体被挂在树枝和树根上，救助的时候有些困难。”
“没错。”王警官看着大树的结构，也是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这棵树的确很奇葩，枝干往水里生长，树根也在向水中蔓延。”
“如果说，没有这棵大树的话，说不定这位老人的尸体，还会继续一路漂浮，往下游更远的地方飘过去呢。”
“是啊。”王警官的一句话，也彻底点醒了顾晨。
顾晨站起身，摸着被袁莎莎几人折断的大树枝干，也是不由分说道：“所以小袁，当时这位老人的尸体，是被这些东西死死勾住对吗？”
“对呀，勾得死死的，很难取下来，感觉就跟钉在上面一模一样。”
袁莎莎也是见刚才的救援经历，一五一十的跟顾晨交代清楚。
而顾晨通过这些枝干的折痕，也能大概看出，当时老人的尸体，应该处于什么样的姿势被勾住。
短暂思考几秒后，顾晨忽然站起身，与众人分享心得道：“这些情况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老人水性很好，这才是关键。”
“一个水性很好的人，为什么会淹死在水中？就昨天那种情况，他完全可以游泳自救。”
“我想但凡学过一些游泳的人，努力将自己游到岸边，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可是……”
“顾师弟。”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卢薇薇则赶紧附和着道：“我现在也感觉，这位老人的死越来越蹊跷，你看。”
指着面前几处被这段的粗壮枝干，卢薇薇也是发表看法道：“这几根树枝，不太像是正好尸体漂浮过来，然后勾住的那样。”
“那你觉得是哪样？”坐在皮划艇上的王警官，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我感觉，从结构位置来看，倒是有点像被人刻意固定的样子。”
“刻意固定？卢师姐，你是说，尸体是被人刻意固定在这个位置？”袁莎莎闻言卢薇薇说辞，似乎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
1496、他杀之谜
虽然感觉尸体挂在树枝结构上有些偶然因素，但是袁莎莎清楚记得，自己跟几名学警将尸体捞上皮划艇时，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尸体脱离树枝。
最后大家统一思想，将树枝挨个折断，这才成功解决问题。
可刚才卢薇薇的一句提示，这也让袁莎莎重新审视。
“小袁。”见袁莎莎目光呆滞的看向大树，顾晨提醒着说：“有什么问题吗？”
“顾师兄。”袁莎莎带着疑问，短暂思考了几秒后，这才又道：“我觉得卢师姐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记得，当时我跟几个学弟赶到这边时，真的是用了洪荒之力，都无法将尸体分开。”
“最后不得已，才将树枝折断，可又费了很大劲，所以刚才听卢师姐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像真的有人故意将尸体挂在这里一样。”
听着袁莎莎的解释，顾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脚踩入水中，对大树根部，和树枝部位进行仔细检查。
“那根折断的树枝呢？”顾晨扭头看向袁莎莎，问道：“你们把那些树枝丢哪里了？”
“在岸边，顾师兄你等等。”袁莎莎知道树枝被丢弃在哪，于是赶紧转过身，在岸边寻找一番。
最终袁莎莎抱着三根粗壮的树枝来到顾晨跟前，丢在顾晨脚边道：“这具尸体也是幸运，被这么多树枝挂住，否则可能真的要漂流到下游去了呢。”
“嗯。”顾晨回应了一声，赶紧拿出其中一根折断的树枝，放在大树折断枝干部位，进行反复对比。
最终，顾晨找到了一处折痕跟手中枝干较为相符的位置，直接将枝干安插回去。
“这根树枝朝向不对啊。”顾晨似乎发现了猫腻。
卢薇薇赶紧凑上前，仔细对比顾晨的合拢部位，瞬间明白了顾晨的意思。
“顾师弟，你的意思是，这根枝干，应该朝上对吗？”
“对。”顾晨拿住折断部位，给众人演示说道：“很明显，这处折痕应该这么组合。”
“所有凹凸部位也都吻合，这说明我手上的这根枝干，明显是从这处位置折断的，但是朝向明显有些诧异。”
“对呀，枝干连接树桩部位，明显是往上生长的，可这根枝干，又怎么会往下深入水里呢？”
坐在皮划艇上的王警官，也明显看出了端倪。
短暂思考了几秒后，王警官又道：“而且就算涨水，也不可能涨到这么高，倒像是被人故意折弯之后，放入水中，你们看枝干的头部位置。”
见王警官指向自己手中的枝干，顾晨直接将头部位置伸向王警官。
王警官指着几处弯钩位置，也是态度明确道：“这种弯钩结构，非常适合做挂钩啊。”
“但是如果人为的将挂钩勾住尸体，那么枝干必然会浸入水中。”
“所以……”顾晨瞥了眼袁莎莎方向，继续追问：“所以你们当时发现尸体的同时，这根枝干就一直这么挂住尸体，浸泡在水中对吗？”
“对，就是这样。”袁莎莎仿佛被点醒，也是不由分说道：“当时我们这段树干的时候，发现树干的弯度很大。”
“而且不止是这根树枝，我记得还有另外一根也是这样。”
“是这根吗？”卢薇薇将另外一根折断的树干，直接匹配到另一处折痕位置。
折痕与树干凹凸位置完全相符。
袁莎莎狠狠点头：“没错，就是这根。”
“朝向也是不对的。”顾晨接过卢薇薇手中树干，再次纠正的树干正常生长的方向。
和刚才那根一样，两根树干，均是朝上生长。
种种一切，似乎都验证了顾晨刚才和卢薇薇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尸体如果需要在昨天那种水流中，稳稳挂在这处位置，并且保证不被冲走。
那必然需要借助人工的力量，将大树上两根粗壮的树枝作为辅助。
顾晨想到这里，继续追问：“小袁，除了这两根树枝，还有没有其他固定点？”
“还有……树根，向水中延伸的树根。”袁莎莎指着其中一处位置道：“但是这个树根，最多只能勾住尸体的衣服。”
“再加上上头折弯的这两处枝干，才能成为一个稳定的三角，固定住尸体。”
“也就是说，尸体明显是被人故意挂在这里的。”顾晨听闻袁莎莎讲述，再结合现场情况，忽然感觉，昨天老人的突然消失，以及死亡时间有些出入。
这些种种一切，似乎都让顾晨不得不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站起身，拍摄完毕的顾晨直接爬上岸边，沿着岸边的道路开始巡查。
由于大水浸泡了岸边大多数区域，现在的岸边，早已是泥泞不堪。
许多原本生长在岸边的水草，在大水退去之后，早已变得东倒西歪。
顾晨小心翼翼，直接沿着村落方向，不断寻找。
而王警官也驾驶着皮划艇，跟着顾晨的步伐，一起向上开动过去。
两分钟后，顾晨在一处地点停了下来，立马蹲下身，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卢薇薇小步跟了过去。
由于道路湿滑，卢薇薇一个踉跄，险些滑倒在地。
好在卢薇薇平衡感超强，几个小碎步，顿时又稳住了阵脚。
“卢师姐小心。”顾晨一把扯住卢薇薇腰部皮带，将她牢牢抓住。
卢薇薇也在扶住顾晨肩膀的同时，脚下也逐渐平稳下来。
“这地也太滑了，我差点掉进水里。”深呼一口气，卢薇薇也是追问顾晨：“对了顾师弟，你发现了什么？”
“脚印。”顾晨说。
“脚印？”卢薇薇闻言，赶紧蹲下身，来到顾晨身边。
而袁莎莎也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三人蹲在地上，就像一群观察蚂蚁打架的无聊人士。
顾晨轻轻拨开杂草，指着其中一处脚印道：“这个地方，有明显被人踩过的痕迹。”
“而从脚印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才留下来的。”
站起身，环顾左右，顾晨又道：“而这个地方，通常应该不会有人过来的。”
“难道老人是在死亡之后，被人带到这里，然后刻意挂在岸边？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伪造死亡时间。”顾晨目光如炬，看向前方，随后转身对众人道：
“老人的死有蹊跷，如果按照我刚才在西泽中心小学的推理来看，老人的死，应该在我们发现他坐在房顶之前。”
“可如果是那样，那当初我们所看见的房顶老人，很可能早就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听着顾晨的解释，袁莎莎感到一阵细思极恐，也是不由分说道：
“可是，听你们昨天见到的情况来看，顾师兄不是去现场老屋查看过情况吗？”
“而且你们这些小队成员，也在附近搜索的很久，都没有发现老人的尸体啊。”
“对。”顾晨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也是我的疑惑所在。”
“我现在虽然只能推断出，老人的死亡时间有些不对，但是老人是怎么从我们的视线当中，逐渐消失不见。”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处地点，还被牢牢挂在岸边，这很蹊跷。”
“还有这个脚印。”卢薇薇指着地面提醒着说。
顾晨双手抱胸，看向皮划艇上的王警官。
而此刻的王警官也是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说明老人的死的确很蹊跷。”
“关键是老人的尸体如果真如小袁所说的那样，被牢牢挂在树枝上，那很有可能是人为。”
“而岸边的脚印，或许就是将尸体移动到这里来的当事人留下来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借助这次水灾的情况，完成一起杀人事件吗？”顾晨眼神灼灼，看向村庄方向。
这在顾晨看来，完全满足杀人条件。
转过身，顾晨也是不吐不快道：“现在的情况，至少说明几个疑点。”
“首先就是昨天我们准备搜索村庄时，那个刚开始还坐在老屋房顶的老人，突然消失不见。”
“还有就是现在，老人的尸体从昨天神秘消失之后，却离奇的出现在这处地点，并且像是被人为的挂在这里。”
“而且从老人死亡时间来看，完全超出我们昨天发现的时间，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把这几个疑点加在一起，这似乎就是一起可疑事件。”
“可是……”
卢薇薇犹豫了几秒，也是不由分说道：“可是顾师弟，光凭这些，我们也很难做出最终结论，包括死者的具体身份，还有，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必然跟老人有过节，这些我们都需要掌握。”
“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目前所要考虑的问题。”顾晨掏出手机，将刚才这处脚印拍摄下来之后，可疑绕开了好走的路线，一路往村落方向走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顾晨一路寻找脚印，一路拍摄。
由于杂草被大水冲得东倒西歪，也给岸边带来不少淤泥。
因此要搜寻脚印，似乎变得非常困难。
也就刚才大树的旁边，脚印尚且能看清一些。
可远离大树之后，脚印的深浅和形状，早已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但即便如此，顾晨也只好将模糊的印记拍摄下来，准备让何俊超，通过一些技术手段，稍微修复一下作为参考。
“上来吧。”见顾晨带着卢薇薇和袁莎莎，一直在岸边泥泞中奔走，王警官也是心疼着说。
但顾晨却直接拒绝道：“我想从这里一直走到那处村落，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看了眼身后的两人，顾晨也是提醒着说：“卢师姐，小袁，你们做皮划艇回去吧，岸边交给我，我一个足够处理这边的问题，你们跟在后面，只能受罪。”
“也是啊，你俩上来吧，岸边交给顾晨。”王警官也在皮划艇上提醒着说。
卢薇薇和袁莎莎面面相觑，感觉顾晨说的也有道理。
此时跟在顾晨后头，别说找出线索，不添乱就是万幸了。
思考一番后，卢薇薇也是松上一口气道：“行吧，那这里就交给顾师弟了。”
话音落下，卢薇薇和袁莎莎，在王警官的帮助下，直接爬上了皮划艇。
随后三人乘坐皮划艇，开始与顾晨保持平行位置。
顾晨一路寻找，隐约也能找到一些脚印的踪迹，便随手拍摄下来。
直到顾晨一路艰难的走到村口位置，这才发现，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没有太多障碍。
“王师兄。”顾晨走入水中，直接翻上皮划艇，道：“我们回去吧，另外通知市局技术科，让高川枫他们把老人尸体带回去。”
“明白，我刚才已经让小袁通知了，这会儿功夫，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王警官说。
“很好。”顾晨默默点头，又道：“现在我们返回西泽中心小学，调查一下老人的情况。”
“行，那坐好了，我们走。”王警官得到指令，迅速驾驶皮划艇，开始朝着西泽镇中心小学方向快速驶去。
没过多久，皮划艇跟其他救援队汇合。
顾晨顾不得太多，直接跳出皮划艇，朝着群众安置地点飞奔过来。
此时此刻，老人的尸体依旧被盖着塑料布，由一名学警看守着。
而周围也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大家三五成群，站在一旁念念碎，讨论的都是这些天的糟心事。
顾晨也没多想，直接问道：“你们谁跟这个老人比较熟？”
话音落下，现场少有回应。
大家似乎都感觉，顾晨这么问，像是要大家一起帮忙处理尸体。
于是几名妇女收回目光，也没搭理。
倒是一名七八岁的小姑娘，直接举手说道：“我跟这个爷爷比较熟。”
“你？”见小姑娘愿意回答，顾晨也只好蹲在她面前，问道：“那你说说，这个老人在家中就他一个人居住吗？”
“嗯，就他一个人住在家里。”小姑娘说。
“那他的家人都在外地工作对吗？”顾晨又问。
小姑娘依旧点头：“对哒。”
“很好。”顾晨摸摸小姑娘脑袋，继续追问：“那他最近有没有跟人吵架过？或者闹过矛盾？”
“呃……”
这一问，似乎是难倒了小姑娘。
小姑娘挠挠后脑，仿佛回想，但似乎都很难清楚这些情况。
顿了顿，小姑娘也是无奈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还是要感谢你。”顾晨拍拍小姑娘肩膀，站起身后，继续对着众人问道：“你们还有谁跟这位老人比较熟的？我想了解一下这位老人的情况。”
“警察同志，我对他比较了解。”人群中，一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顾晨认得她，这是昨晚跟自己聊天的那位中年女子。
之前老人水性不错的情况，顾晨也是从这名女子身上了解到的。
顾晨与她握手道：“感谢你的配合，我记得你是对岸那个村里的。”
“对，我们昨天晚上还见过面，聊过天。”女子也是笑孜孜道。
顾晨默默点头：“没错，这个老人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但是这位老人，我们还是想多了解一下。”
“毕竟，从昨天我们去你们村里救援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这位老人坐在屋顶。”
“但是后来，当我们靠近老屋，准备展开救援的时候，这位老人却不见了踪迹。”
“最后，还是我们警队的救援力量，在下游岸边发现了尸体，所以，我们需要更加了解一下老人的情况。”
“那你们想知道些什么？”看得出顾晨基本上是开门见山，女子也同样反问着说。
顾晨淡淡一笑，将执法记录仪打开，说道：“老人的具体信息，比如他叫什么，今年多大，还有他的一些具体身份。”
“嗯，好吧。”女子犹豫了几秒，这才回道：“他叫赵水生，具体年龄不太记得，可能七十五六岁吧，是我们村以前的村长。”
“他那为人如何？”顾晨掏出笔录本，快速手写记录。
“为人？”女子迟疑了两秒，说道：“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脾气大了些。”
“之前他儿子儿媳在家，也经常更他吵架，反正跟晚辈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孩子都希望待在外头，也就过年回来看完一下。”
“那他爱人呢？”一旁的卢薇薇问。
女子摇头叹息：“早些年，一场车祸去世了。”
“好吧。”听闻女子说辞，顾晨也是惋惜一声，继续问道：“那他最近有没有跟人闹矛盾，很激烈的那种？”
“这个……让我想想。”感觉问题很难回答，女子也是沉思几秒，努力回想。
但十几秒钟过去后，女子还是摇头叹息：“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虽然我们这位老村长，平时脾气不太好，但是跟人也没太多矛盾。”
“而且你昨天不是问过我关于他的情况吗？我也不是跟你说起过吗？他水性很好，村里人，很多人刚学游泳，都是跟他学的。”
“你就知道，他这个人，其实也挺乐意助人的。”
“那就是跟你们村里人没有任何矛盾咯？”听中年女子对死亡老人如此赞扬，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说道。
但此时此刻，中年女子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道：“好像也有点。”
……
1497、障眼法【求月票】
感觉中年女子说话有些模棱两可，反复无常，卢薇薇好意提醒：“你想清楚再告诉我们。”
“可以。”女子沉思两秒，这才又道：“反正有几次夜里，我都听见赵村长跟人吵架。”
“有几次把村里的狗都惊住了，引起过几阵狗叫，但具体他在跟谁吵架，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间呢？发生时间是在什么时候？”顾晨似乎也发现问题所在，于是赶紧追问女子。
中年女子挠挠后脑：“应该就是最近几天吧，准确来说，应该就是这个星期，反正光我记得就有三次左右吧，都是在大晚上。”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赵老村长在电话中跟儿子吵架吧，只是这次吵架有点凶。”
“如果说又矛盾，那也就是这次了，其他就不清楚了。”
“这个星期内？连续几天吵架？”顾晨将这个疑点记录在案后，又问：“所以赵水生的儿子电话号码你有吗？”
“有。”中年女子主动掏出手机，进行寻找一番后，说道：“他大儿子叫赵强，小儿子叫赵伟，目前一个在鹏城，一个在魔都，两个人只有过年才回家。”
“那老人的死，他们知道吗？”卢薇薇说。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应该是知道了，刚才听村里人说，已经联系了他们，目前可能正在往家里赶呢。”
“再帮我联系一下，问问他们两个，这个星期内，有没有跟老爷子吵过架什么的。”顾晨说。
中年女子目光一呆：“警察同志，这……这我怎么说呀？”
“你就这么说呗，我们主要是想确定一下，在这个星期里，到底是谁在跟老爷子吵架，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我们再进行其他排查。”
王警官感觉有必要跟女子解释清楚。
要知道，如果不是老人的儿子，那跟老人吵架的或许另有其人。
尤其是现在，老人的手机和随身物品，都没有在尸体上找到，调查起来，也就更加困难。
中年女子百般尴尬，但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还是勉为其难的拨通电话。
没过多久，女子与电话那头的赵强取得联系，也解释一番后，确定了赵强目前的具体位置，这才挂断电话。
卢薇薇赶紧问道：“他那边怎么说？”
“还在从鹏城到江南市的高铁上，估计还得要几个小时。”女子说。
“那他这几天有没有跟老爷子联系？”袁莎莎又问。
女子继续摇摇脑袋：“没有的，赵强在电话中说，他这个月都没有跟老爷子联系。”
“那还有赵伟，继续打。”感觉有些失落，但王警官还是继续催促。
中年女子有些无奈，只能再次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很快，那头的电话也被接通，中年女子依旧耐心的跟对方解释一番，并询问了相关情况。
最后瞥了眼顾晨，女子这才挂断电话，主动与众人解释说：“赵伟那边也跟我说了，他这个星期也没有联系过老爷子，而且他现在也在魔都赶往江南市的高铁上。”
“那就奇怪了。”顾晨双手抱胸，来回走上两圈后，似乎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老人突然溺水身亡，死亡时间却有些蹊跷。
加上打捞尸体的位置，顾晨也惊奇发现，用于挂住老人尸体的树枝，有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再加上从中年女子这边了解的情况，老人在最近一周内，似乎有三天晚上，都有跟人争吵的迹象。
并且现在已经排除了死者两名儿子电话联系的可能，那剩下来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赵水生曾经跟人起过争执，很有可能被人杀死在家中。
而顾晨当时看到的老人，或许早已是一具尸体。
当然，这些都只是顾晨的初步推断。
最关键的是，顾晨很难理解，老人如果当时已经是一具尸体，那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流下游？
这给顾晨的感觉，倒像是变戏法一样。
即便自己拥有大师级观察力，都没有发现老人落水的痕迹。
而如果结合老人赵水生被挂在岸边的情况可以判断，他显然是被人运到岸边，再用树干的挂钩进行固定。
可是在大水中，这种行为相当危险，即便是顾晨自己，也没有相当的把握可以完成。
种种疑点，让顾晨突然有了一种再次返回老人家中查看情况的想法。
“我得再回去一趟。”顾晨眉头紧蹙，也是不由分说道：“我必须要搞清楚，赵水生是怎么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不见的，然后他又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下游岸边，并且被牢牢挂住在那的。”
“不搞清楚这几个问题，可能所有的疑点都无法解开。”
话音落下，顾晨留下了中年女子的联系方式后，直接再次带领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继续往之前河对岸的存在行驶过去。
这一次，河水开始缓缓下降，许多被淹没的道路，如今也可以看清。
顾晨这次并没有乘坐皮划艇，而是带着工具，绕道之前被水淹没的大桥上经过。
此时此刻，许多当地村民已经开始陆续返家，开始清理家中的各种淤泥。
而顾晨来到那处老屋面前时，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于是赶紧跟众人解释道：“之前我爬上老屋的楼顶，通过阁楼天窗进入老屋后。”
“我发现，老屋的所有门窗都是关闭状态，这说明，老人当时的确坐在屋顶上，而家里的门窗才能从内部反锁。”
“嗯，要不再上去看看？”王警官沉思了两秒，也是不由分说道：
“毕竟当时大风大雨的，情况复杂，或许你有遗漏掉的地方也说不定。”
“也是。”顾晨抬头看着老屋房顶。
由于现在水位下降，靠绳索爬上老屋，对顾晨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顾晨却发现，一户人家的门口位置，此刻正放着一架木梯。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小跑过去，询问身边几名住户道：“这梯子是你家的吗？”
“不是，是他们家的。”一名中年妇女，指了指旁边建筑。
顾晨扭头一瞧，这才发现，这户人家正是之前救助的男子，因为需要转移家里的物品，因此被困在水中。
最后还是顾晨几人将他救下，转移到西泽镇中心小学。
此时此刻，客厅房门已经打开。
顾晨便直接走了过去，推开房门，问道：“有人在家吗？”
话音落下，一间房内传来回应，很快，那名中年男子探出半个脑袋。
一瞧是顾晨，顿时欣喜的走上前，笑孜孜道：“这不是救我的警察同志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过来办点事情。”顾晨看着男子全身泥垢，也是实话实说道：“外头那梯子是你家的吗？”
“对呀，怎么了？”中年男子看着顾晨，也是一脸疑惑。
卢薇薇则接话道：“借我们用用。”
“你们要借梯子？”看着大家一副认真的模样，中年男子也是好奇问道：“你们是要来帮我们村里清理房屋吗？”
“那倒不是。”顾晨转过身，直接指向老屋方向，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进这间屋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口，也是看着老屋好奇道：“你想进屋做什么？那老人尸体不是还放在西泽镇中心小学那头吗？他的两个儿子还没回家，听说还在高铁上呢。”
“我知道。”感觉中年男子没领会自己的意思，顾晨继续解释说：“我想再进去看看，老人的死有些蹊跷，我们作为人民警察，应该对老人的死调查清楚。”
“水生不是淹死的吗？”也就在顾晨说话的同时，一名年长的老太太，也是缓缓走过来道：“听说水生的尸体，是在下游岸边找到的。”
“没错，是我找到了。”袁莎莎主动走上前，也是与众人解释说：“但是赵水生是怎么消失的，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毕竟，昨天我们芙蓉分局救援队赶到这里救援时，发现赵水生明明坐在房顶上。”
“可当我们再一靠近，他就凭空消失，就连落水的动静都没有，这十分可疑，所以我们决定进去看看……”
袁莎莎的说辞，瞬间引起了周围其他村民的注意。
大家也都放下手头工作，渐渐围拢过来。
经过一番解释后，村民倒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狂风暴雨，赵水生又是一把年纪，落入水中，被水冲走。
这在众人看来，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警方却给出自己的看法。
老太太也是唉声叹气：“这赵水生，按理来说，水性应该是不错的，上个月我还看他在河里游过泳。”
“可就这一会功夫，就被大水淹死，换我也不相信。”
抬头看了眼顾晨，老太太也是不由分说道：“警察同志，你想进去看看，那就进去好了，这梯子，你拿去用。”
“谢谢。”顾晨对着老太默默点头，随后瞥了眼身边的中年男子，道：“那这梯子借我？”
“可以。”中年男子也是脸色沉重。
邻居赵水上去世，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此刻见警方过来调查情况，按理来说，也没什么，可就是因为袁莎莎刚才的一番说辞，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毕竟，水性好的人被淹死在水里，又不是去救人，这就很奇怪了。
因此不少村民都放下手头工作，围拢在顾晨几人的身边，小声嘀咕。
而顾晨这边也没闲着，直接将梯子架好之后，再次往屋顶爬去。
这一次，顾晨没有大风大雨的干扰，也没有救援时候的迫切，因此观察周围的情况，也比当时更加谨慎。
“我记得，当时那位老人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顾晨首先爬上屋顶，指着一处位置说。
第二个爬上屋顶的卢薇薇也确认道：“你的判断没错，我也记得是这个地方。”
“卢师姐小心，我过去看看情况。”顾晨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缓缓向老人盘坐的位置接近过去。
可当顾晨再次来到这处地点时，却忽然发现，老人盘坐的位置周围，瓦楞似乎都有破损的痕迹。
顾晨眉头一蹙，开始掏出手机，将这几处破损部位拍摄下来。
随后赶来的卢薇薇，也是站在顾晨身后，扶住顾晨的肩膀，问道：“老人是从这里摔下去的吗？”
“不太像。”顾晨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卢师姐，你还记得我们救援的时候，所处的位置吗？”
“当然记得。”卢薇薇爽快回答道：“我记得当时我们就在老屋的前门。”
“所以如果老人不慎坠入水中，你觉得应该是从哪个位置掉下去的？”顾晨又问。
卢薇薇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那肯定是从老屋的后边，因为如果从前面和侧面坠落，我们肯定能看见，所有只能是从后面。”
“没错。”顾晨站起身，轻轻的挪动几下脚步，指着后排瓦楞区域指了指：“你现在再看看情况，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卢薇薇定睛一瞧，目光扫视四方。
还不等卢薇薇开口，从后头爬上屋顶的王警官便直接道：“还能有啥异常的地方，如果人从后排滚落下去，那这些瓦老旧瓦楞，怎么着都得有些破损，但是我却并没有看到这些。”
“对，王师兄说的很对。”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顾晨也是开门见山道：“这也是我的疑点所在。”
“如果正常人滚落下去，瓦楞不可能保持的这么完好。”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翻修过的彩色瓦楞，但是如果我要从这里坠落下去，必然会抓住瓦楞的边角。”
“那么如此一来，摔下老屋的时候，整块区域的瓦楞都会受到影响，但是这里我却看不到半点划痕。”
“咦？还真是。”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时候也感觉有些道理。
可指着其中几处破损地点，卢薇薇也是好奇问道：“但是这几处破损痕迹是怎么回事？像是一些固定的铆钉打上去的，用来固定每件物品。”
“可是这种老屋结构的屋顶，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不清楚。”顾晨摇摇脑袋，也是摸着几处破损的痕迹，突然眼睛一亮：
“不对呀，这些看似打上铆钉的固定位置，像是最近打上去的，破损痕迹都是最新的。”
“我看看。”王警官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也是一眼看出端倪，赶紧解释说：
“这东西我知道，做工程一般会用这个安装铆钉锁扣之类的东西，直接打进墙体。”
“以我看，这几处破损痕迹的位置，的确是用来固定用的。”
“后排有两处。”顾晨一眼看出了情况所在，转而将目光投向屋顶前排，又道：“前排也有一个，这是一个三角位置，用于固定的中心位置，恰好就是老人昨天盘坐的位置。”
“什么？”听到顾晨的解释，王警官忽然眉头一蹙。
要知道，大家之所以调查老人的情况，是因为发现老人尸体吊挂的位置，有人为动作的可能。
因此大家将疑点转移到老屋位置。
可现在一瞧，屋顶平白无故多了三处固定痕迹。
而三条固定位置，如果向中心延伸，那么老人盘坐的地点，就是三点交汇处。
“难道……难道赵水生是被锁扣固定在屋顶中心？”顾晨瞪大眼，看着屋顶的所有区域，似乎越来越感觉，老人的消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对，这情况肯定不对。”卢薇薇也是大惊失色道：“如果老人落入水中，那必然会有很大的动静，他甚至可以大声呼喊。”
“但是我们昨天进入这里，也都看见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呼喊声也没有，但是老人的的确确就坐在这处位置，然后他就消失了。”
“难道老人并不是落入水中，而是……”顾晨站起身，环顾四周。
忽然发现，老屋的后头，正好是那名中年男子的小洋楼。
而中年男子家的楼房阳台，却可以正好跟老屋屋顶成平行角度。
“难道赵水生是被平行转移？”顾晨看着对面阳台，并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心中不由产生迟疑。
首先顾晨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当时的确没有发现老人落水的动静。
但是屋顶上出现的奇怪痕迹，已经三角固定的中心位置，正好是老人盘坐的中心。
加上老人赵水生疑似被人固定在河岸边，这一切让顾晨感觉，似乎昨天看见的老人，压根就不是赵水生。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中产生，顾晨脸色一僵，也是不由分说道：“难道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障……障眼法？顾师弟，你在说什么？”卢薇薇有点没搞懂顾晨的意思，心中顿时一阵迟疑。
但顾晨却是一脸认真道：“卢师姐，王师兄，我们可能被骗了，昨天我们进行救援的时候，看到的那位老人，或许压根就不是赵水生。”
“你在说什么？顾晨，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王警官没有理解顾晨的意思，感觉听顾晨解释，似乎有些云里雾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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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知道队友与自己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大家终究是没有get到自己的灵魂提示。
自己心中的小人，已经在给自己罗列情况，但是队友却是云里雾里。
“害，我就直说吧。”不想浪费时间的顾晨，也是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昨天那个消失的老人，在我看来，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赵水生。”
“而真正的赵水生，其实昨天在我们发现之前就已经死亡，而且被人固定在河岸边。”
“因为涨水的缘故，被沉没在水中，没有被救援队发现。”
“可能是因为河流中的洪水暴涨，导致尸体开始逐渐浮出水面，才被小袁发现，并且带回西泽镇中心小学。”
“顾师弟。”听到这里，卢薇薇立马打断道：“按你这么个说法，那么赵水生之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而凶手利用树根和树枝的固定，就是想在合适的时间，让赵水生被人发现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顾晨盘腿坐在之前发现屋顶老人的位置，也是若有所思道：
“事情的经过，其实从我们在岸边调查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清楚。”
“有人刻意将赵水生的尸体挂在那儿，而且利用了树根作为支撑，显然是要将赵水生挂在水中，不易发现。”
“并且凶手非常清楚这次台风天的厉害之处，他恰恰是利用了这次天灾的掩护，让所有人忽略了赵水生的失踪。”
“对。”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也是义正言辞道：“顾师弟说的很对，因为灾害天气，大家都忙着转移，根本无瑕顾及身边的人物。”
“赵水生平时一个人住在家中，他的失踪，大家多少不会在意，或许还会以为，赵水生提前转移。”
“而这个时候，赵水生却被凶手利用延伸到水中的树根，将他牢牢扣死在水中，无法浮出水面。”
“这样一来，等洪水肆虐的时候，他的尸体随着水流的冲击，必然会浮出水面。”
“还有一点。”顾晨打断了卢薇薇说辞，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凶手其实对三角结构非常了解。”
“甚至可以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见二人一脸懵圈，顾晨也是自问自答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从岸边的大树就可以看出，凶手选择这处地点，可以说是绝妙。”
“我检查过几处断枝痕迹，并且给这些断枝还原，我发现，这个三角结构，如果用在固定尸体，实际上涉及到一个力学结构。”
“力学原理？”卢薇薇有些不太明白，于是继续追问顾晨道：“这怎么还涉及到一个力学原理了呢？”
“阻尼器？”王警官沉思两秒后，犹豫着说道：“是不是类似于大厦中的阻尼器？”
“差不多这个道理吧。”顾晨见王警官看出端倪，也是实话实说道：“岸边的三角结构我检查过，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那几根树干，都足够可以支撑赵水生的尸体不被冲走。”
“利用这个三角结构，在水流中不断冲进，完全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看似沉重的尸体，其实在此刻不值一提，枝干的拉力，化解了水流的推力，这一推一拉，奇迹般的让尸体没有被洪水带走。”
“原来是这样？”听顾晨这么一解释，卢薇薇顿时明白。
可想到刚才发现的三处痕迹，卢薇薇顿时又是一阵惊诧，道：“对了，还有顾师弟现在坐在的这个位置。”
“会不会也是利用是三角固定的原理，让一个假的赵水生，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却不被台风刮走呢？”
“可能吗？”王警官若有所思，却又点头嗯道：“可能啊，为什么不可能。”
抬头看了眼顾晨，王警官也是催促着说：“顾晨，按照你这么个说法，那这个凶手肯定是个玩三角固定的高手，那固定在屋顶上的老人，会不会是假人？”
“没错，王师兄跟我想一块去了。”顾晨听闻王警官说辞，也是赶紧解释道：
“之前我一直在想，这个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人，为什么大风大雨天，可以坐在老屋上头一动不动。”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位老人。”
“可是当我们逐渐靠近老屋的时候，不管如何呼叫，老人都没有任何回应，这显然不太正常。”
“唯一可以解释通的地方，那就是老人或许听见了叫喊，但故意不回。”
“还有一种就是，坐在老屋上头的蓑笠翁，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假人，只有假人才听不见真人的呼叫。”
“而且当时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我们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就无法判断，当时坐在上头的到底是谁。”
“对。”卢薇薇作为当时的在场人员，也是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还有老王你知道吗？当时大风天，那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在大风天不为所动，但是身体却抖得厉害。”
“我当时因为狂风暴雨，没有去过多注意，可现在回想一下，似乎质量不对。”
“质量不对？”王警官目光一呆，忙问卢薇薇道：“你是说，那个在老屋楼顶的老人，体重存在异常情况？”
“对，太轻。”卢薇薇说。
毕竟当时狂风暴雨，正常人坐在屋顶上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在风雨中拼命挣扎，而不是默默等待。
而如果不是发现这三处破损的痕迹，或许卢薇薇更不想不到三角固定这一说法。
这样一来，似乎当时坐在房顶上的，的确像个假人。
顾晨沉思两秒，回头瞥了眼中年男子家阳台，也是不由分说道：“如果说昨天待在屋顶上的，压根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冒牌货。”
“那也就能说得清楚，为什么我们一到现场，老人就消失不见，甚至连落水声都没有出现。”
“而如果老人要从屋顶消失，那必然会借助一些其他工具，必然绳索。”
指了指刚才那名中年男子家阳台，顾晨又道：“我检查过周围的几处建筑，却发现，唯独只有他家的阳台，非常适合这番骚操作。”
“如果利用精密的轮轴布局，他完全可以在我们爬上楼顶之前，提前将假人通过绳索拉回到自己阳台，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制造了赵水生消失的假象。”
“而这样一来，加上台风天狂风暴雨的干扰，我们这些人，也就糊里糊涂的成了赵水生消失不见的目击证人。”
“可一旦这种情况成立，那么赵水生在下游河岸附近被发现，那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这样一来，赵水生被洪水冲走，最后被淹死在河流当中，尸体又正好被河岸旁边的树枝挂住，最终尸体被人捞起，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被人布局了？”
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甚至感觉自己被人当做棋子。
尤其是昨天各种状况，加上今天的诡异情况，这一切，似乎都在验证着顾晨的说法。
可恍然大悟的卢薇薇，瞬间又提醒着说：“顾师弟，我有办法。”
“说说看。”顾晨也没客气，直接伸手让卢薇薇解释。
“你想想看，昨天那个中年男人，他是在我们发现老人失踪后出现的，那他肯定有问题对吧？”卢薇薇说。
顾晨默默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个假人肯定是他通过绳索布局，在我们爬上屋顶前撤回的。”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制造老人突然消失不见，可能是落入水中的假象。”
“可就在我们拼命搜索的时候，他又可以以一个受灾群众的角色出现，让我们帮助他转移对吧？”
“嗯。”王警官见卢薇薇一脸认真的盯住自己时，也只能点头附和，表示明白。
卢薇薇根据顾晨之前的提示，思路也是越加的清晰，直接脱口而出道：
“那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因为我们帮他转移的时候，他大包小包带了不少，而且是我们将他送到西泽镇中心小学的临时安置点。”
“昨天晚上，他也是跟大家一样，待在西泽镇中心小学过的夜。”
“而今天洪水退去，他也是跟着大家一道返回家中，并且开始了清淤工作，却碰上了我们。”
“那这么说来，其实那个假人，还包括那个蓑衣和斗笠，其实有很大可能还藏在他家里。”
“现在他肯定还没办法处理转移这些物品，我们去他家找找，没准就能很快找到。”
带着得意的笑容，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这样的突然袭击，必然会打乱这名男子的全部计划。”
“而如果一旦在他家中搜到了我们之前推断的物品，并且可以完美还原，那就可以说明，这个男人，或许就是杀害赵水生的凶手。”
几人在屋顶上小声交流，很快也达成了共识。
现在所有的一切矛盾，都指向了这名中年男子。
王警官看着对面的楼层建筑，也是不由分说道：“但愿我们能搜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走。”顾晨不想在屋顶浪费太多时间，直接开始沿着木梯攀爬下去，跟待在下头的袁莎莎汇合。
顾晨之前无法解开老人突然失踪的谜团。
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可以解开。
屋顶上的老人，或许昨天根本就不存在，而待在屋顶上的，或许只是一个玩偶假人。
被凶手利用三角固定的原理，牢牢顶在了老屋房顶，并且被救援队肉眼看见。
这一切，似乎都是凶手故意设局，让救援队充当自己的目击者。
凶手的狡猾程度，可见一斑。
而现在种种满足条件的嫌疑人，无疑就是昨天大家救助转移的这名中年男子。
顾晨率先走向后排的楼房，直接来到中年男子家客厅。
见返回的依旧是顾晨，从房间走出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脸好奇的问：“警察同志，你们梯子用好了吗？”
“还没。”顾晨说。
“哦。”中年男子默默点头，也是回想了几秒，这才又道：“你们是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随后走来的卢薇薇先是摇头，但很快又变成点头：“当然，我们需要搜查一下你的屋子。”
“什……什么？你们要搜查我的屋子？”听闻警方要求，中年男子当场怂了。
然而这一细微表情变化，都被几人看在眼里。
王警官面带笑意，主动走上前道：“怎么？不方便？”
“不不。”男子摇了摇脑袋，也是一脸好奇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怀疑赵水生死于他杀，而凶手使用的一些道具，很可能就藏在你家里，这么说够明白吧？”卢薇薇说。
中年男子很慌，但很快又努力平复下心情，也是咧嘴一笑道：“警察同志，你们可真会开玩笑，你们到底再说什么？”
“什么赵水生是他杀？他不是被洪水冲走，淹死在洪水中的吗？”
“这些都只是假象。”顾晨看了看中年男子身后的房间，也是继续催促道：“房间让我们检查一下，我们还你一个清白。”
“呵呵，说的……说的我好像开不起玩笑似的。”中年男子看看左右，见不少邻居都看向自己，此刻脸上也是大写的尴尬。
可警察就站在面前，刚才顾晨几人跟村里的老人解释时，大家也都同意，让顾晨带人把赵水生当时失踪的情况搞清楚。
因此大多数村民，还是希望中年男子能配合。
见大家都心存疑虑，警察又站在面前，而自己却又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样一来，似乎自己明摆的就是有问题。
内心的小人反复斗争之后，中年男子也是长叹一声，主动让出身位道：“警察同志，你们想搜就搜吧，我家真没什么作案工具，而且人家赵水生明明就是淹死的……”
虽然中年男子百般狡辩，甚至各种猜疑，但顾晨调查的决定没变，直接带着小队成员，进入房间搜查情况。
由于一楼位置，大多时候都被洪水浸泡，因此一楼的物品，看上去有些凌乱。
顾晨对着各处房间简单的走上两圈后，便要直接去往二楼方向。
而二楼的阳台，也是正好对应老屋的屋顶。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一间靠近阳台位置的木门。
很快，几捆绳索，还有之前大家看见的蓑衣和斗笠，此刻都丢弃在房间一角。
而顾晨再次扭头看去，另一处角落，一个模拟人型结构的布偶，此刻也安静的躺在那里。
“顾师弟，你看。”看到面前的一切，卢薇薇激动不已，感觉顾晨神了。
之前在老屋房顶所推理的一切，似乎也在这个房间被验证。
顾晨推理房顶老人如何消失，所需要的所有辅助工具，如今都神奇的出现在这。
虽然卢薇薇没有说出大概缘由，但是几人在老屋房顶早已清楚。
因此看到物件的那一刻，几人都心照不宣。
见中年男子依旧呆滞在那，卢薇薇也是主动走上前，指着地上的物品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这些？这些你们难道没看过吗？”中年男子哽咽了一声，感觉说话都不敢很大声。
卢薇薇有些不耐烦，也是直截了当道：“麻烦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好吗？我不想做思考题。”
“就是一些放在田里用的，假人，假人你们懂吗？用来驱赶鸟类的。”
指了指墙角的木偶，中年男子也是强颜欢笑道：“像这个布偶，我们会在上头绑一些物品，用来驱赶鸟类……”
“说实话吧。”见男子解释的情况，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顾晨也不想跟他绕弯子，也是直截了当的道：“你伪造老人赵水生出现在老屋屋顶的目的是什么？”
“啊？什……什么呀？”
被顾晨这突然一问，中年男子此刻也是乱了方寸。
“需要再重复一遍吗？”见男子死不悔改的样子，站在顾晨身边的卢薇薇问。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也是装出一副老实人模样：“警察同志，你们可别吓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昨天，我们救援队出现的时候。”卢薇薇指了指地上的布偶，以及蓑衣、斗笠和绳索，也是义正言辞道：
“你就是利用这些工具，伪造了一个假的赵水生出来，好让我们这些救援队，在距离老屋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
“这样一来，我们所有人都成了目击者，都成了你的棋子。”
“然后，你再通过假装受灾群众，故意向我们寻求帮助，并且不断暗示我们，似乎让我们相信，当时坐在屋顶上的赵水生，他是真的不慎掉入水中，然后没了踪迹。”
“再然后，你让我们相信，赵水生的确是昨天被大水冲走，淹死在下游河边，坐实他被淹死的事实，但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你在这里自导自演，我说的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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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家中的各种物品，中年男子的确很难自圆其说。
与其说自己没想到警方会进屋搜查，还不如说自己销毁证据不彻底。
哽咽一声，中年男子似乎转变了态度，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警察同志。”挤出几滴眼泪后，中年男子也是一脸委屈：“这台风说来就来，水库说要崩塌就要崩塌。”
“我们作为受灾最严重的群众，我真的没有心情跟你们开玩笑。”
瞥了眼自己家中凌乱的物品，男子也是吸了吸鼻子，叹息着说：“家中就我一个人支撑，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我完全不懂，也不想了解。”
“但是你们说我不断暗示你们，赵水生溺水的情况，我不答应，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这点村里人都可以作证。”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瞥了眼屋外的村民，似乎想要通过村民来给自己争取支持。
但顾晨却并不介意。
在各种证据面前，其实顾晨已经非常清楚，中年男子非常可疑。
而昨天自己遇见的屋顶老人，也并非就是赵水生，而是中年男子在屋顶做了一个局。
起先顾晨还感觉奇怪，之前狂风暴雨的时候，中年男子为什么不劝说老人去自家避雨，任由老人盘坐在老屋房顶。
可自己带着救援队一到，当发现老人不见了踪迹，这个中年男子便及时出现，寻求帮助。
看似不经意，但似乎这一切都在中年男子的掌握中。
“没关系。”面对中年男子的狡辩，以及村民们的迟疑，顾晨并没有想要妥协的意思。
直接走到这些物品面前，道：“小袁，卢师姐，你们帮我把东西拿过来，我可以告诉大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见顾晨要发大招了，卢薇薇立马将布偶拿起，顺便让袁莎莎将其他绳索、斗笠和蓑衣一起带了过来。
此时此刻，村民们越聚越多，大家都在相互看看彼此，小声议论着是非。
独居老人赵水生死了，在村里人看来，的确有些惋惜。
可又听说了顾晨所在的芙蓉分局救援队，昨天救援时的种种一切，也都对赵水生的死产生怀疑。
毕竟，人是怎么从众多救援队队员的眼皮底下失踪的，这事要搞清楚。
尤其是一些年长的村民，这事不弄清，很容易让人产生迷信的想法。
“谁家有铁丝？”顾晨带着中年男子，一起走出建筑，来到老屋面前问道。
一名高瘦老大爷道：“我家有，警察同志，你要什么类型的铁丝？”
“粗一点的，可以挂住东西的那种。”顾晨说。
老大爷默默点头，随后双手负背，直接走进了家中。
没过多久时间，老大爷就拿着一圈铁丝和工具，直接走到顾晨跟前。
“这些够吗？”老大爷说。
顾晨默默点头：“足够了，谢谢大爷。”
“不客气。”老大爷帮了顾晨的忙，顿时站在人群中格外硬气，抬头挺胸，也想看看这个年轻警察，如何还原出赵水生消失的样子。
顾晨先是通过楼梯爬上老屋，在之前那三处洞眼附近，利用工具将铁丝剪断，时候利用水泥钉钉入洞眼。
也快，三个简易锁扣便设置完成。
于是顾晨又将布偶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瞬间，一个老人的形象便出现在那。
村民们相互看看彼此，也是小声议论。
“还别说，这个布偶往这屋顶一放，不知道情况的，还真以为是水生坐在上面呢。”
“这么看，是有点像真人啊。”
“太逼真了，感觉惟妙惟肖啊。”
……
村民们的议论还在继续，但顾晨的工作也在展开。
利用三角固定原则，顾晨成功过将布偶伪装的假人，稳稳固定在中间位置。
随后，顾晨又通过几番尝试，将绳索穿过三处由粗铁丝做成的挂钩，经过一番布局之后，顾晨将绳索一头，对准中年男子家的阳台方向，忽然猛丢了过去。
而早早在阳台上等待的王警官，顿时也接住了绳索，将绳索固定在手里。
“可以了顾晨。”王警官提醒着说。
“很好。”顾晨松上一口气，站起身，在屋顶上对着众多村民道：“这就是我们当时发现赵水生的情况。”
“昨天，我们是从河流方向行驶过来，而角度正好能看见赵水生，现在大家注意一下。”
话音落下，顾晨拉住假人一侧，开始进行摇摆实验。
可不管顾晨用大多力气，不断摇摆，假人却始终没有倒下。
这一切，看得村民们热血沸腾。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惊讶道：“当时的风力，也就这个样子吧，如果屋顶上是假人，也是可以抗住的。”
“你说的很对。”站在屋顶上的顾晨同意道：“我们当时看到的情况，跟这个差不多。”
“那警察同志，你们说靠近老屋的时候，对着上头拼命呼叫，却没有听见赵水生的动静。”
“然后将皮划艇往后一划，却又发现，赵水生消失不见，那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你能给我们演示一遍吗？”
“是啊，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又一名村民说。
顾晨压压双手，也是提醒着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要的结果，我马上给你们呈现出来。”
望了眼对面阳台上的王警官，二人双目对视，相互点头。
王警官顿时用力一扯。
由于之前顾晨通过对三角固定位置的穿针引线，已经将绳索的穿梭结构，运用到了极致。
之前不拉绳索，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假人，尚且不能被大风吹走。
可通过王警官拉住其中另一根绳索，却像解开了活扣一样，所有绳索顺便被拉力带动起来。
只是片刻之间，所有绳索便从三角固定位置往阳台延伸。
随着王警官用力一扯，几个活结瞬间解开，绑住假人的关键绳索，直接带着解开三角固定的假人，朝着对面的阳台传送过去。
王警官为了高度还原，也格外加快了自己的行动速度。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假人，瞬间被拉扯到王警官手里。
王警官将假人藏于阳台，随后蹲下身，往房间内走去。
几秒钟后，站直身体，手持假人的王警官，又再次折返到阳台，向众人展示了手中的假人。
此时此刻，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被顾晨的这番操作，弄得一脸惊诧。
顾晨也顺势说道：“刚才的情况，大家有没有看清楚？”
“看清楚了警察同志。”一名老大妈走上前，也是抬头看着顾晨道：“那按你这么说，你们昨天看见的人影，然后又消失不见，原来真是这个布偶假人？”
“那还用说吗？”站在顾晨身边的卢薇薇，也是走上几步，来到老屋房顶的边缘地带，说道：
“昨天我们光围绕着房屋下游就搜索了三遍，三遍都没有发现落水的物体，这就很奇怪了。”
瞥了眼此刻一脸紧张的中年男子，卢薇薇故意阴阳怪气大声的道：“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这只是你们的猜测，也并不见得就是事实吧？”知道顾晨只是推演出了老人从屋顶消失的情况，但并没有确切证据来证明，赵水生的死跟自己有关。
因此中年男子依旧保持着一种侥幸的心态，似乎顾晨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顾晨显然有自己的方法，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道：“根据我多次接触尸体的经验来看，赵水生的死亡时间，其实要早于我们发现他在房顶的时间。”
“也就是说，其实在我们发现房屋上的赵水生时，他当时已经死亡，可一个已经死亡的老人，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房顶上？”
“如果不是假人，那也一定不是赵水生。”
“说的对。”接过顾晨的解释，袁莎莎也赶紧附和：“赵水生的尸体是我找到的，我也有话要说。”
“那就是发现赵水生尸体的地方，明显有人做过手脚。”
“啥？”
“做过手脚？”
“还……还有这种说法？”
……
原本也只是围拢过来看个热闹，可听袁莎莎和顾晨几人在这推演，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如果在警方发现赵水生之前，赵水生就已经死亡，那很有可能牵扯到他杀。
而刚才袁莎莎的一句话，更人让这种情况扑朔迷离，似乎这一切都隐藏着某些惊天秘密。
袁莎莎也没藏着掖着，既然村民们都有兴趣，索性自己便解释道：
“今天发现赵水生的时候，我跟我的同事们惊奇的发现，他被三根粗壮的枝干给挂住。”
“一根来自大树向河流深处延伸的树根，带有一个勾形结构，可以牢牢固定住尸体，让尸体沉于水中，不易上浮。”
“还有两根枝干，是被人为的弯折，延伸到水下位置，用于形成一个三角固定。”
“而这两根树干，也绝不可能在没有人为作用的情况下，从原本向上生长的情况，直接向下深入水中，并且勾住赵水生尸体的关键部位。”
“关……关键部位？”一名老太太有些想入非非，也是惊奇了一下。
“就是皮腰带呀，赵水生的皮腰带。”怕老太太误会，袁莎莎也是赶紧解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赵水生的身上，被两根树干，一条树根，都是带勾的，就这么牢牢锁住在水中。”
“要不是这大水的冲击，让原本沉在水中的尸体得以浮现，可能我们至今还很难发现，赵水生原来就在水中。”
“而我们为了将赵水生的尸体救上皮划艇，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缠勾在他尸体上的树干给折断，可见当时被固定的有多死。”
瞥了眼老屋房顶上的顾晨，袁莎莎指着屋顶又道：“要不是我们顾队长发现了猫腻，或许我也没有察觉出来。”
“你们想想看，正常情况下，赵水生的尸体怎么可能会被固定的这么结实？而且树干的朝向位置也不对，这一切看上去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似乎都听懂了警方的解释。
那就是，屋顶上的假人，实际上是中年男子的障眼法，用于迷惑救援队，让救援队充当目击者。
在解救过程中，伪造了赵水生落水的假象。
这样一来，赵水生的尸体在下游河流边被找到，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
可警方也给出了自己的演示，成功还原了赵水生消失的情况。
而且根据顾晨的说辞来看，赵水生在被警方救援队在老屋房顶发现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死亡。
再加上河岸边发现赵水生尸体的地方，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让村民们感觉，似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中年男子。
“胡帆，这一切真是你干的？”刚才给顾晨提供铁丝的大爷，顿时看中年男子的眼神都变了。
而且不仅是这名老人，此时此刻，全村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中年男子。
叫胡帆的中年男子，此刻如坐针毡，似乎自己的人设在此刻崩塌。
胡帆顿时也怒了，指着顾晨反驳道：“警察同志，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这么污蔑我，我……我要告你。”
“噗！”听到胡帆要告顾晨，卢薇薇一个没忍住，直接噗笑出声道：“都这种情况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顿了顿，卢薇薇又改变语气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既然可以还原出赵水生消失的情况，也能给你找出足够的证据。”
瞥了眼顾晨，卢薇薇问：“顾师弟，现在怎么办？”
“带回芙蓉分局，我会让他心服口服。”顾晨看着胡帆，似乎感觉对方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顾晨同时也非常清楚，现在给胡帆定罪还为时过早，许多证据还需要验证。
但是通过刚才自己的一番操作，其实已经可以证明，昨天坐在老屋房顶上的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戳破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验证事实。
顾晨从屋顶上下来，走到胡帆面前道：“胡帆，如果你觉得我们冤枉你，那就请你跟我们一起返回芙蓉分局，我们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走吧。”从胡帆家中出来的王警官，拿着手里的斗笠、蓑衣，绳索和布偶等证据，准备跟胡帆一起，带回芙蓉分局。
但此刻的胡帆是真慌了，看着众人那异样的眼神，整个人也是异常紧张。
任凭卢薇薇和袁莎莎如何催促，胡帆依旧不为所动，似乎是铁了心不跟警方返回警局接受调查。
但此时此刻，村里人也都站了出来，直接开始教育模式。
“我说胡帆，既然你说你无罪，那就跟警察同志走一趟吧，调查清楚，对谁都有好处。”
“是啊，胡帆，你家里的这些东西解释不清楚，而且刚才警察同志也做了演示，几乎是完美的，那东西就是老屋房顶被拉扯到你家阳台，这些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不会搞错的。”
“走吧，快跟警察同志走吧。”
……
村里的吃瓜群众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让胡帆跟着警察走一趟。
但胡帆此刻却眼睛泛红，似乎受到莫大委屈一样，指着众人呵责道：“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想看我出洋相吗？”
这一吼，瞬间将村民们当场镇住。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胡帆却又开启了反驳陌生：“你们不就是嫌弃我是外来女婿吗？嫌弃我家乡穷，到你们这里来过好日子。”
“可我爱人既然你什么村的，我也就是你们村了一份子，我是这里的女婿。”
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胡帆似乎小宇宙爆发，也是不吐不快道。
“你，之前经常在背地里说我坏话，说我吃软饭，而且不止一两次，别以为我不知道。”
被胡帆一阵呵责，那名之前嚷嚷最大声的老太太，顿时赶紧闭上了嘴。
“还有你。”话锋一转，胡帆顿时又指向刚才给顾晨提供铁丝和工具的大爷，也是毫不客气道：
“你经常跟人说我的不是，就因为你不喜欢我爱人嫁给我，你就可以各种挑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你就可以各种造谣生事，给我老婆灌输毒鸡汤吗？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呀？”
这一吼，吓得大爷后退两步，一个踉跄，差点脚步没站稳。
大爷顿时也急了，指着胡帆唾骂道：“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胡帆眸子一瞪，也是走上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老丈人去世之后，你对我丈母娘各种献殷勤。”
“就你那点小心思，被我看破之后，你感觉心里不爽，所以没事就跟我爱人各种挑唆，说外地女婿不可靠，说我就是吃软饭的。”
双拳紧握，胡帆忽然指着大爷唾骂道：“刚才警察说凶手可能是我，你高兴坏了吧？巴不得警察把我带走吧。”
“你们这一个个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就是嫌弃我，感觉我占了我老婆和丈母娘家的好处吗？”
“而且你们大家也都清楚，两个月后要发生的事情，所以你们都开始排斥我。”
“两个月后？”顾晨迟疑了一下，忙问胡帆道：“你说的这个两个月之后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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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胡帆与村民之间，似乎有着某些矛盾。
在顾晨看来，胡帆的咆哮，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反抗。
但所有人此刻却是眼神复杂，任凭胡帆如何斥责，都没有再跟胡帆纠缠的意思。
胡帆看着顾晨幽幽的叹口重气，眼神中满是失望，也是不由解释道：
“两个月后，整个村子因为风景区改造，要开始集体拆迁规划。”
“如果按照补偿来算，我们一家也能获得不少赔偿，毕竟总的补偿金额摆在那里，我又作为一个外来女婿，却也可以享受人头补偿。”
指着面前的村民，胡帆也是没好气道：“所以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在村里嚼舌根，说我这说我那，我哪点对不起你们了？”
右手背扣在左掌上，胡帆也是振振有词道：“我岳母身体不好，一直都是我在照顾。”
“我爱人工作忙，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在处理，虽然我没有稳定的工作，但我也算个持家女婿吧？”
“总不能因为我有空闲在家里，你们就说我吃软饭，谁规定不能女主外男主内的……”
胡帆的心理有太多的不满情绪，话匣一开，基本上没有停止的意思。
顾晨也大概能从胡帆的话语中了解大概。
原来胡帆一直在工地上班，因此工作时间没有固定，忙碌的时候，几个月很难回家，但是清闲的时候，又可以在家待上一两个月。
而妻子在城区，一直有个体面且稳定的工作，平时还需要照顾母亲。
这样一来，胡帆在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便可以接替妻子，负责照顾身体不太好的丈母娘。
也正是因为胡帆时常在家，因此村里人闲话很多。
加上胡帆本身就是一个外地女婿，且家乡条件远不如这边，因此受到村民们的各种非议，感觉胡帆就是个软饭男。
也正是因为如此，胡帆与村民之间的关系，只存在于表面。
要不是这次把胡帆逼急了，胡帆也不可能跟村民翻脸。
可这一说，反而将自己的情况暴露出来。
要知道，懂得利用三角固定原理，且操作起来行云流水，这样的人物，显然与胡帆目前的职业相匹配。
即便胡帆现在仍然否认自己作案的事实，顾晨也不想跟他再啰嗦，直接让王警官和卢薇薇，将胡帆带回调查。
而另一边，市局技术科的高川枫，此刻也带人前来。
按照顾晨的意思，将老人赵水生的尸体，直接带回市局技术科，准备对老人尸体展开检测。
至于老人的两名儿子，顾晨利用电话联系，让二人直接前往市局技术科，准备在赵水生的检测同意书上签字。
而嫌疑人胡帆，先是被被顾晨几人带到市局技术科，做一些指纹和dna采集工作，随后被顾晨带回芙蓉分局，准备接受进一步审讯。
……
……
下午4点。
一号审讯室内，顾晨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推开房门，直接来到胡帆面前。
此刻的胡帆，表情明显有些失落，看到大家走进审讯室，他只是微微抬头，随后叹息一声，似乎已经知道顾晨此番前来的目的。
“胡帆。”卢薇薇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也是不由分说道：“赵水生的尸体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他虽然是窒息死亡，但并不是溺水身亡。”
见胡帆听到这种结果的同时，目光微微上扬。
卢薇薇又道：“他是被人掐死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左右，而并非我们昨天看到他待在屋顶上的时间。”
“而且我们通过对赵水生指甲缝隙的碎屑进行提取检测，发现跟你胳膊上的伤口非常吻合。”
“可以说，我们之前在市局技术科对你的身体检测，完全符合这些条件。”
“胡帆，把你的袖子扫起来。”见胡帆听着卢薇薇解释，但却依然不为所动。
顾晨忍不住提醒一句。
而此刻的胡帆，似乎也意识到在劫难逃。
原本就没打算抵抗的胡帆，选择听从顾晨的指令，直接用双手，将双臂的袖口缓缓搜起。
而就在此刻，胡帆两臂上的伤口也暴露出来。
王警官见状，直接说道：“你的伤口是抓痕，并且这些都是新伤，而我们在对赵水生指甲缝隙之间的碎屑进行提取时发现，跟你胳膊上的伤口正好吻合。”
“你胳膊上被赵水生抓破的碎肉，就藏在他的指甲里，这你有什么好说的？”
闻言王警官说辞，胡帆呆若木鸡的摇摇脑袋。
“那就是承认咯？”王警官又问。
胡帆则是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原本我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如果布偶被你们救援队发现，那么在我通过绳索滑轮的布局下消失，那么你们一定会以为，赵水生已经掉入水中。”
“这样一来，赵水生出现在下游河边，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吸了吸鼻子，胡帆也是苦笑一声，又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在灾害这种客观条件下，竟然还能看出猫腻，我已经做的很好了，可终究还是被你们发现。”
双手搓了搓脸，胡帆此刻也是一脸懊恼。
顾晨看了眼身边同事，也是不由分说道：“如果单从现场布局设计来看，你的确很优秀。”
“基本上，将你在工地上的那套技术，完全运用的炉火纯青。”
“如果不是我们多留了一个心眼，或许就被你骗过去了。”
顿了顿，顾晨又道：“要知道，当时的狂风暴雨，差点让我们信以为真。”
“你利用布偶布局的假人，伪造赵水生等待救援的阴谋，的确很高明。”
“可是你不要忘记，人都是鲜活的动物，在遇到灾害，尤其是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同时，本能会让人类选择呼救。”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我们整支搜救小队，他没理由在落入水中之后，没有半点动静，甚至连呼救一声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是吧？”胡帆抬头看着顾晨，也是若有所思道：“我在布局的同时，只想到了客观条件，那就是这场台风天。”
“我原本以为，台风天的狂风暴雨，可疑掩饰一切，却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如此细心。”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卢薇薇看着胡帆那无奈的表情，也是义正言辞道：“但是很可惜，我们这支救援队，是刑侦队队员组成。”
“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开现象看本质，在屋顶上的人员平白无故消失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调查赵水生溺水死亡的原因。”
“没错。”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那头的袁莎莎也赶紧附和：
“我发现赵水生尸体的时候，他似乎是溺水身亡，但是从死亡时间来看，根本不对。”
“再加上我们跟当地人打听过，其实赵水生水性很好，村里人不少人开始学游泳，都是跟着赵水生学的。”
“而且不少市里的游泳机构，也都想聘请赵水生过去当教练安全员。”
见胡帆此刻脸色发青，袁莎莎也是继续补充着道：“就这种人，你相信他会溺水身亡这么简单吗？”
“而且他被挂在岸边的树枝上，却又明显有被人可以操作的迹象。”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提问袁莎莎说辞，胡帆抬头问道：“树枝的三角固定，你们是怎么发现这是人为？”
“我们折断了枝干，将枝干还原发现，上头两根枝干，压根不会被弯进水里，而且每根枝干的结构，都有带勾的形状，太巧合，凑在一起就是疑点。”
见胡帆还不死心，顾晨索性将大家调查的结果一一道出。
胡帆冷哼的两声，身体前倾，也是一脸无奈道：“就这也能被你们发现？我真服你们，你们不愧是干警察的。”
“你也挺聪明。”见胡帆如此商业互吹，王警官也配合他一句，又道：“你利用枝干，尤其是大树伸展向水中的根部，固定尸体，好让尸体沉于水面，这招可够损的。”
“其实也没什么。”见大家都已经知道底牌，胡帆倒也显得从容。
直接躺靠在座椅上，面无表情道：“我杀了赵水生，我不能让大家过早发现，否则一旦尸体被冲往下游，那一切都完了。”
“如果他的尸体被过早发现，甚至早于救援队在老屋房顶发现的时间，那就容易露出马脚。”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将他固定在水下树根位置，再用大叔的另外两根树干，将他三角固定。”
幽幽的叹口气，胡帆抬头感慨道：“所以，我就是利用三角固定，和力学原理，将他沉尸在水中。”
“但是任由大水如何冲刷，只要水底下的大树根部，和上头两根枝干足够结实，他的尸体就可以一直保持在那。”
“我算过，即便他之后被大水冲走，但是足够可以给我赢得时间。”
“但凡只要有救援队路过我们村，发现了屋顶上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布偶，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深呼一口气，胡帆的眼里顿时又充满不甘：“可为什么？明明这个计划已经非常完美，还有狂风暴雨作为掩护，为什么？”
“胡帆。”见胡帆此刻有些抓狂，王警官也是提醒着说：“赵水生跟你既然是邻居，你又为什么要杀他？”
“而且根据你们村村民交代，就在这周内，赵水生在屋里，跟人吵过几架，还很大声，惊动了村里的狗。”
“所以我想，那个跟赵水生吵架的人应该就是你没错吧？”
胡帆默默点头，主动承认：“没错，事发前，我的确跟赵水生吵过几架。”
“是因为两个月后关于拆迁补贴的事情对吗？”顾晨从之前胡帆的话语中，就已经看出，胡帆跟村里人之间的矛盾，就来源于此。
而此刻的胡帆也大方承认，主动交代道：“你说的没错，要知道，我作为一个外地女婿，即便我很努力的想要融入到当地，但是他们这些人，对我却一直存着偏见。”
“尤其是赵水生，他压根就看不起我，不管我对他多好，他始终认为，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而在整个村里，赵水生对我的偏见也是最大的。”
“加上这次，两个月后，就要开启的拆迁工程补偿办法，赵水生感觉自己亏大了，原本不多的补偿款，却要跟我这个外地人平分。”
“我因为是村里的女婿，也能在补偿金额总数上，分得一块大蛋糕，所以他觉得我占了大便宜，因此对我颇为不满。”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要杀他？”卢薇薇问。
胡帆忽然冷哼两声，用冷酷的眼色，抬头扫视着面前四人，道：“其实赵水生早就是我的眼中钉，我也很早就想教训他。”
“从我来到这个村里，我就没少受他白眼相待。”
“这次，因为补偿问题，他估计在上报表格名单上，漏掉我的名字。”
“我也是多留了一个心眼，打电话询问了上头处理这些补偿名单的工作人员，他们告诉我，得去村里开证明，证明我的确是村里的女婿。”
吸了吸鼻子，胡帆哭笑不得的看向顾晨，一脸委屈：“警察同志，你想象的到吗？”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想着给我使绊子，故意漏掉我的名字。”
“我去找他理论，他只说是漏掉了名字，可我让他开证明，他就开始给我三天两头的找借口。”
“道理我都懂，就是得看他脸色，为此我爱人和岳母都跟我在电话里沟通，让我跟他好好说，要客气。”
右手擦去眼角的泪珠，胡帆也是苦笑着道：“好吧，既然家里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尊敬他是村里的老村长，我认了，我客客气气的跟他说。”
“不仅如此，我又是买烟又是买酒，就像让他早点帮我把证明给开了，把我遗漏掉的名单给补回来。”
“可他倒好，我几次三番的给他好说歹说，他却笑我一个吃软饭的，要好处的时候这么积极。”
“还笑我爱人看走眼，找了个没用的男人。”
“他真这么说你？”听到胡帆在这哭诉，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
要知道，正常人听见这种话，根本受不了委屈。
这是有多大仇恨才说得出来？
但胡帆也是主动解释：“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此，我还特地留下心眼。”
“为了防止赵水生故意给我使绊子，而没有证据，所以我在每次请求他帮忙将名单补上去，将我的证明开出来时，我都会用手机录音。”
说道这里，胡帆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掏出。
顾晨瞥了眼身边的袁莎莎，袁莎莎立马站起身，走到胡帆身边，将胡帆的手机取了过来。
此时此刻，顾晨点开录音，一阵犀利的争吵，顿时被播放出来。
而按照时间顺序，顾晨又先后播放了其他几段，基本上都是老人的咆哮。
“叫骂的那人就是赵水生，不信你们可以拿着录音去问问村里人。”
见顾晨几人听得入迷，胡帆也是面无表情的提示道。
仿佛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所有恶意，自己都要将其记录完整。
当顾晨将最近一段录音点开后发现，其中又打斗的动静，还有喘息的呼叫。
虽然动静很小，但顾晨通过仔细聆听，还是能够听出端倪。
此刻应该就是胡帆下手的片段，正好也被手机录音记录下来。
录音全部播放完毕，顾晨放下手机，也是语重心长道：“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的做法并不可取，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呜呜。”
听到顾晨的说辞，胡帆顿时哽咽一声，竟然呜呜大哭起来。
片刻之后，胡帆抬头看向顾晨，也是一脸委屈：“我本来压根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你们也听见了，录音里，我百般恳求，甚至就差给他跪下。”
“他赵水生跟我玩太极也就算了，仗着自己手里有保送名单的权利，各种刁难，还恶意中伤我。”
“他知道，村里人都讨厌我，所以大家都不想让我白白得到这些好处，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不把我当人看。”
“如果这些污蔑都不反抗一下，我还算是男人吗？我并不是吃软饭的，我不是。”
说道最后，胡帆整个人的神情极度暴躁，眼神中满是仇恨。
“胡帆。”顾晨赶紧提醒着说：“你最好先冷静一下。”
“冷静？”胡帆冷哼一声，也是没好气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能冷静，就在他赵水生又一次骂我是吃软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就这样，我们两个开始在老屋内殴打起来，别看他赵水生平时耀武扬威的，打架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可这家伙对我也是下死手，各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吸了吸鼻子，胡帆也是有些后悔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完全不收控制。”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掐死这个龟孙，可是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赵水生已经没了动静。”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想真的杀死他，可那一晚，我绝望了，仿佛心魔控制了我的身体。”
目光看向顾晨，胡帆也是面露惊恐道：“但是当我收到西泽大坝可能溃堤，人员必须尽快转移撤离的短信提示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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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审讯室内，顾晨盯着胡帆的双眼，已经可以从胡帆的眼眸当中看到足够的杀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时冲动，瞬间酿成一桩大错。
可错误发生之后，胡帆却并没有及时悔悟，却想利用自然灾害，将这一切掩盖过去。
可纸包不住火，该来的终究会来。
顾晨也是无奈摇头，将笔录本书写完毕后，交给袁莎莎，让胡帆签上自己的名字。
……
……
这边胡帆杀人案已经告破，但是村民们的自私也暴露无遗。
案件处理的几天内，包括胡帆的爱人和岳母，也几番到警局提交材料，证明胡帆被人算计的事实。
同时也找到了那份缺少胡帆的名单，希望能给胡帆讨回公道，争取减刑。
一场台风，一次水灾，暴露出来的问题让赵国志震惊。
由于芙蓉分局救援队，是作为西泽镇水灾救援力量前去支援，可顾晨在西泽镇破获一起故意杀人案，这让顾晨的名字，很快在各大救援队伍当中流传来开。
而参与灾后重建，并不是芙蓉分局的任务。
因此顾晨在处理完西泽救援任务，以及赵水生死亡事件后，直接将所有人队伍带回分局。
而江南市司法警官学院的救援力量，在这次抗洪救灾的表现中可圈可点。
所有参与救灾人员，仅有两名学警受轻伤，因此总体来说，赵国志对此还是相当满意。
毕竟这些都只是一些20岁左右的青年小伙，却要负担起救灾任务。
毕竟，哪有什么天生的英雄？不过是这群年轻人换上了警服，成为了战士，保护着家园的群众。
在芙蓉分局短暂的休整之后，所有参与救援的学警，都在名单上进行过备注。
这些救援行动，也将记录在所有学员的学籍卡中，成为这些年轻人学业生涯的宝贵财富。
不论这些年轻人，将来是否当警察，这将是所有人一生的荣誉。
而这批学警，也在参与救灾行动当中，增强了责任使命，让所有人懂得穿上制服的意义所在。
……
……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
何俊超喝着王警官从西泽镇群众那儿塞来的牛奶，也是不由分说道：“老王，这牛奶该不会是顾晨老爸送来的吧？”
“可能是。”王警官喝着其中一盒，也是不由分说道：“顾晨老爸还真是豪气，这一捐就是整车的物资，这得十几万吧？”
“也没多少。”顾晨喝着卢薇薇递来的营养快线，也是不由分说道：“我问过我爸，因为这些物资都是家里仓库的，按成本价来算，可能也就七八万的样子吧。”
“因为西泽镇那头现在最缺的就是物资，尤其是饮用水和食品，所以这些物资，可以解当地的燃眉之急。”
“顾晨，以前倒是没感觉你家多有钱，不过这次你爸的善举，还是让我意识到，有大爱的人，才能赚大钱啊。”
“你爸送来的物资，那可是进入西泽镇的第一批物资，意义非凡。”
何俊超现在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
倒不是羡慕顾晨有个有钱的老爸，而是羡慕顾晨一家根正苗红。
一场水灾，就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百川拉来一车物资，连横幅也没打上去，可见人家顾百川压根就没想着要啥汇报，属于默默捐助的类型。
相反，在西泽镇水灾情况减缓的情况下，各地捐赠的物资也都陆续送达。
但是也带来一些问题。
每车物资都有横幅，这无可厚非，你捐赠多少东西，多少还是要打个横幅，表示自己在行动。
但也有不少网红，自带横幅，在西泽镇浑水摸鱼，将其他人员正在卸载的物资作为背景，假装是自己捐赠的物资。
由于现场志愿者都在忙碌，因此这些网红，在一定程度上，也在破坏整个捐赠环境。
可好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少网红在蹭热度的同时，也被众多群众所发现。
作为帮倒忙蹭热度的群体，自然而然的不受欢迎。
这样一对比下来，顾百川的事迹，似乎就更加难能可贵。
见何俊超如此抬举，顾晨有些不好意思，也是调侃的笑笑：“这是应该做的，我想如果换做其他人，手里有物质的，也会多少捐点，西泽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嗯，顾师弟，我觉得应该让白小兰把采访稿多写几篇，你看看现在网上都是些什么鬼新闻？都是网红摆拍。”
“明明大家都很努力，都在无偿捐助，可有的网红这么一搞，把大家捐赠物资的积极性都给搞没了，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看到手机里各种负能量新闻，卢薇薇也是一肚子气。
要知道，白小兰作为江南市电视台记者，自然是如实报道，可也比不上这些自媒体各种博眼球的花边新闻。
尤其是这些网红蹭热度，妥妥的拉仇恨。
这样一来，其他原本准备捐赠物资的网红，看到网络上一偏骂声，估计在捐赠之前，也要掂量一下。
而已经捐赠过物资的网红，却因为这些蹭热度，空手套白狼的网红这么一搞，大家心里都憋着闷气。
不少捐赠过物资的网红，作品评论区全是一片嘲讽和责骂。
因此看到这种新闻，卢薇薇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怨气，就像让白小兰所在的江南电视台，给这些真正的善人证明一下，也好让人家摆脱网络暴力的危害。
听闻卢薇薇说辞，王警官也是赞同的道：“要说这网络暴力，还真是吓人，好在人家顾晨老爸捐款，连横幅都没打。”
“这要是打上横幅，可能又要被这帮键盘侠攻击了，我看这些人就是吃太饱了，闲着没事。”
“还是老王说的在理。”卢薇薇竖起大拇指，也是一脸欣喜。
而此时此刻，袁莎莎提着几袋奶茶走了进来，将奶茶直接分给大家。
“小袁，什么情况啊？”卢薇薇接过奶茶，也是一脸惊奇。
要说小袁妹子，平时在芙蓉分局也很少这么大方过。
可今天一下子买来这么多奶茶，感觉必有蹊跷的样子。
“隔壁那边的奶茶店在搞活动呢，身上穿着鸿星尔克的，第二杯奶茶半价，好多人都在买呢，所以我也就买了一些。”
袁莎莎喝着奶茶，也是笑脸盈盈着说。
“还有这事？”听闻袁莎莎说辞，何俊超赶紧看了下自己的穿着，顿时一脸懊恼道：“该死，我怎么没穿家里那双鸿星尔克呢？”
抬头看着大家，何俊超又问：“你们谁穿鸿星尔克没？”
“我有穿鸿星尔克的鞋。”吉喆顿时举手说道。
“还有我，我的包是鸿星尔克的，前几天从专卖店的模特身上扒下来的。”一旁的吴小峰也赶紧附和。
王警官想了半天，顿时扫起裤腿，犹豫了一下，于是抬头问袁莎莎：“对了小袁，是不是只要穿着鸿星尔克的东西，奶茶店就一律第二杯半价？”
“对呀。”袁莎莎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话说王师兄有没有穿？最近鸿星尔克太火了，要不是它向豫省灾区捐款5000万，我都以为它倒闭了呢。”
“哈哈，是啊。”王警官默默点头，也是调侃着说：“那我这双鸿星尔克袜子算不算？”
话音落下，王警官脱掉皮鞋，将右脚抬起，指着带有鸿星尔克logo的袜子一阵自豪：“看见没？正儿八经的鸿星尔克，上上个月清仓大促销的时候买来的。”
“那老板原本还以为开不下去了，准备把店里的鸿星尔克清仓促销，然后把店面给转了，我看东西便宜，就买了两双袜子，这应该也算吧？”
“老王，能不能先把你的臭脚丫给放下去？你不嫌脚臭啊？”卢薇薇捂住鼻子，也是一脸嫌弃。
王警官嘿嘿一笑，有种阴谋得逞的样子，满意的将脚放下，穿上皮鞋。
而一旁的袁莎莎则好奇问道：“那王师兄，那家店面老板现在怎么样？店转出去了没？”
“还转啥呀？”王警官拿起保温杯，也是猛灌一口枸杞茶，道：“现在店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什么大清仓？什么挥泪大甩卖的标语，现在统统都给扯掉了。”
“店面每天那叫一个生意火爆，门槛都快踩烂了。”
转过身，王警官继续夸张的讲解道：“现在那家店面的老板，每天只要坐在收银台收钱就好，顾客们都很自觉，有啥买啥，都不用你自己介绍。”
“现在你只要穿上带有‘鸿星尔克’logo的东西，不用说，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发朋友圈炫耀都倍有面子。”
“哈哈，还有这事？那我们下班后也去买点东西。”卢薇薇其实早就想去买双鞋了。
这些天，那些平日里只穿耐克阿迪的小姐妹们，朋友圈开始转变画风，清一色的鸿星尔克。
感觉自己不去支持一下这个国潮品牌，都有些对不起人家那5000万捐款。
何俊超顿时举手道：“那什么，刚好我也要买衣服，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买鸿星尔克如何？”
“那好啊，大家一起去买鸿星尔克，支持良心国货。”听闻何俊超说辞，袁莎莎立马兴奋回应。
但王警官却敲了敲桌子：“我说小袁，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这双鸿星尔克的袜子，能在奶茶店享有第二杯半价的优惠吗？”
“当然啊，只要是带‘鸿星尔克’logo的商品都可以，哪怕你穿着一双鸿星尔克的袜子，那也没问题啊。”袁莎莎也是肯定的回复。
王警官一听，心中不由一喜，也是乐滋滋道：“什么奶茶店这么豪横？”
袁莎莎拿起茶饮，指着logo笑孜孜道：“蜜雪冰城啊，人家也在这次豫省水灾中展开自救与救灾行动，并捐赠了2200万元现金，用于抗洪救灾和灾后重建。”
扭头看看左右，袁莎莎也是调侃的笑笑：“这么有爱的品牌，大家难得不去支持一下吗？”
“原来是蜜雪冰城啊。”拿起手中的冷饮，王警官毫不犹豫道：“待会下班，我们先去买他家的饮品，然后再去逛鸿星尔克，大家觉得呢？”
“就这么定了吧。”顾晨说。
“我没意见。”卢薇薇也道。
袁莎莎嘴角上扬：“王师兄大气。”
何俊超则是一脸欣喜：“那我岂不是可以喝两次奶茶了？”
办公室内，大家也是有说有笑。
这次可以连续支持两家爱心企业，虽然只是去店里消费，但是大家却有种像是去做某件神圣的事情。
最重要的，可以有素材发朋友圈了。
这鸿星尔克的logo，还有蜜雪冰城的饮品，现在是谁发朋友圈谁火，评论点赞要多少有多少。
大家似乎都掌握了流量密码，感觉不趁着热度去参与一下，都有种错过观看奥运会的既视感。
……
……
晚上6点。
三组办公室的大家，齐聚在芙蓉分局附近的蜜雪冰城店面门口。
大家排好队，整齐划一的领取饮品。
而作为此次金主爸爸的王警官，内心也是格外自豪。
既可以有意义的花钱支持民族企业，也可以跟大家增进感情。
看着店面上头，关于穿着鸿星尔克第二杯半价的横幅，王警官始终没有脱下鞋子，亮出自己那双鸿星尔克的袜子。
“王警官，这是你的，谢谢你对蜜雪冰城的支持。”一名店员小姐姐在将最后一份饮品递给王警官后，也是客气的笑笑。
毕竟王警官抠门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今天能在蜜雪冰城豪横一把，实属罕见。
王警官也是接过饮品，扫码付款之后，这才跟着大家，一起步行前往那家原本准备倒闭，然后现在生意却异常火爆的鸿星尔克专卖店。
来到店面门口，大家顿时目瞪口呆。
店里各种商品被抢购过半，就连玻璃展柜前，模特身上的衣服，也都被不少顾客直接扒下给买走。
几名玻璃站台上的男模特，至今都没穿裤子。
“不用找了老板，不用找了。”
“小姑娘，你这双鞋有点蹩脚，尺码可能太小。”
“没关系的老板，我脚的问题，跟鞋子尺码无关。”
“小兄弟，你这衣服的尺码偏大，你这尺码的已经没货了。”
“没关系老板，明年我还能长高的。”
“老板，买单。”
“这位女士，请理性消费，你一次性买这么多鞋穿的过来吗？”
“什么理性消费？我就要野心消费，老板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啊？快点买单啊。”
“好的我给你开票。”
“开啥票啊？直接多少钱，然后我扫码给你就行。”
“不开票售后没法给您保障啊。”
“啥保障啊？你要不说保障还好，你家鞋子质量我还真得说你几句，我这7年前在你家店里买的鞋子，穿到现在都破了。”
“啊！这样啊？”
“赶紧吧老板，算一下多少钱，完了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好……好的。”
“老板，老板，老板……”
店里各种嚷嚷，都是来抢购商品的。
看到如此狼狈的场景，卢薇薇直接惊呆道：“话说我们来这么晚，还能抢到商品吗？”
“那……那还不是有啥买啥？”袁莎莎扭头看向卢薇薇。
卢薇薇叹息一声，也是不由感慨道：“照这样的抢货速度，估计连双袜子都抢不到，这生意咋这么好呢？”
“感觉这几天，老板把这一年的钱都给赚完了。”何俊超看到这番火爆场景，也是不由感慨道。
顾晨则是微微一笑，提醒着说：“到底进不进去啊？待会还要去吃饭呢，赶紧买赶紧走，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
“嗯，那走吧。”卢薇薇也没纠结，直接跟在顾晨身后，大家一起走进店里。
此时此刻，众人才惊奇的发现，但凡需要的商品，几乎都处在断码阶段。
服装和鞋子，不是大就是小，要找一双合脚合身的商品，在此刻似乎变成了奢求。
“老板，还有其他尺码吗？这双鞋太小。”何俊超试了一双跑步鞋，感觉实在穿不进去。
高瘦的老板也是苦笑着回道：“商品都摆在这里了，库存也快没货了，现在都是断码，能穿就能穿，不能穿也没办法。”
“那你赶紧上羽绒服吧。”卢薇薇有些不耐烦道。
高瘦老板一听，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小姑娘，这大夏天的，卖啥羽绒服啊？”
“有啥买啥呗，这叫反季节促销，你有啥商品就卖啥呗，反正你店里现在商品短缺，把羽绒服拿出来卖，多少还能填充一下商品的空缺。”
摸了摸玻璃展柜前，那几个光屁股模特，卢薇薇也是不由调侃着道：“你家的模特都没穿裤子，你还不拿几套中长款羽绒服来遮一下。”
“噗！哈哈哈。”
几名顾客闻言，顿时也是一阵憋笑。
感觉卢薇薇说的有些道理。
现在店里空荡荡的，许多商品的展架上，几乎是空空如也。
倒不如拿些羽绒服出来，做一下反季节促销，也好充实一下店里的摆设。
当然，尤其是那几个光屁股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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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野性消费，大家总算没有白忙活，每个人算不上满载而归，但也都有购买到心仪的商品。
当然，王警官这次没有抠门到只买几双袜子，不仅自己买了两双运动鞋，也给老婆带了一套衣服。
总体来说，大家的收获都不错。
当所有人提着印有“鸿星尔克”logo的袋子走出店面时，瞬间感觉自己就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去哪吃饭？”卢薇薇刚走几步就累了。
大家今天出门，都没有开车，逛街全靠两条腿，因此卢薇薇感觉比较消耗体力。
这体力一消耗，人就容易饿。
正好又是吃饭时间。
卢薇薇立马询问众人的意思。
“这里离老街不远，去老街吃顿饭，然后回家。”王警官说。
“要不去那家江南老三样吧，那边的菜品挺有特色的，装修的也都是几十年代的复古风，打卡拍照都挺赞的。”卢薇薇对这一带还算熟悉。
仅仅是听到“老街”二字，脑海中便涌现出各种网红美食店。
袁莎莎无所谓道：“听卢师姐的。”
王警官却有些郁闷道：“那老三样的确不错，可是分量太少，感觉东西也挺贵的，依我看，去江南老三样吃饭的人，基本都是冲着打卡拍照去的。”
“而至于我，我吃饭没有太多要求，得吃饱吃好，还不能太贵，过日子的男人，跟你们这些未婚男女是没法比的。”
“既然卢师姐想去，那这餐我请。”顾晨笑笑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再不去就没位子了。”一听是顾晨请客，王警官的那些大道理，什么过日子男人也不再提了，麻溜的往江南老三样饭店赶去。
卢薇薇和袁莎莎面面相觑，顿时噗嗤一笑笑出声。
而给众人当工具人，提着大家购买的大包小包的鸿星尔克，何俊超艰难的跟在大家身后。
心说在警局就是个工具人，现在下班逛街自己还是个工具人？
果然被使唤习惯了，自己的人设就是个工具人？
还站在原地自我反思的何俊超，一抬头的功夫，众人已经走远。
何俊超立马小跑着叫道：“你们等等我，能不能帮我提一下？”
……
……
来到江南老三样饭馆，何俊超总算大开眼界。
这里不论是装饰还是餐具，基本上复古了几十年前的场景。
饭店里，各种影院背景，食堂背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某个年代剧剧场。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找寻空余的座位。
说来也巧，顾晨几人刚一进去，就有一批顾客准备离开。
大家捡漏占了个位置，四人桌，于是卢薇薇又叫店员加把椅子。
何俊超坐在走道上，瞬间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多余的。
“合着我一直有个问题。”何俊超将袋子放下，也是不由分说道。
“你又怎么了？”卢薇薇抽出纸巾，在桌上擦拭两下。
见何俊超阴阳怪气，便追问了一句。
何俊超则是没好气道：“话说这饭店设计餐桌的时候，为什么总喜欢设计4人桌？那5个人岂不是很尴尬？”
“尴尬吗？不觉得呀？”王警官挠挠后脑，感觉也没啥大问题。
但何俊超不干了，指了指自己的座位，道：“你看看我，加个凳子坐在走道上，感觉我就是个多余的。”
“噗！就这？”感觉何俊超也太斤斤计较了，卢薇薇也是不由吐槽着说：“原本也没想到会是5个人，平常我们都是4个人聚餐，不管在哪坐都合适。”
“不过现在不是人多吗？也没包间，所以，你忍一下。”
何俊超：“……”
“好吧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们买的东西，全部让我拿是几个意思？”
感觉还是要抱怨一下的，不发点牢骚，似乎都把自己当做透明人。
卢薇薇也是咧嘴一笑，说道：“哎呦，这都要斤斤计较吗？跟女生出来逛街，男生是不是应该帮忙提点东西？难怪你单身，看来是有原因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何俊超：“……”
感觉被卢薇薇一阵调侃，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
何俊超顿时感觉无力反驳。
而另一头，有些饿昏头的卢薇薇，赶紧点好了餐品，催促着服务员快点上菜。
趁着等餐间隙，王警官左右观望，看看身边的食客，那复古餐盘里的菜品，也是实在少得可怜。
想着光这些分量，如果小贝也在的话，估计几口就能解决。
“卢薇薇，感觉不划算啊，这分量也太少了吧，你看。”
王警官瞥瞥下巴，提示卢薇薇。
卢薇薇瞥了眼身边的食客，也是笑孜孜道：“菜品分量是少了点哦，不过来这吃饭，大家都是来吃个气氛的，然后还可以拍照打卡。”
“其实老王你也可以这样想，把这当做景区，我们就是花钱来这拍照打卡的，然后店主还送餐品，还能让你勉强吃饱，这样是不是感觉心里平衡多了？反正你去景区不也是拍照打卡吗？不是一个道理吗？”
听着卢薇薇的“胡说八道”，王警官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分说道：“我说卢薇薇，还有这种歪理？”
“嗯。”卢薇薇默默点头，也是笑嘻嘻道：“这种饭店，吃的是气氛，目的就是拍照打卡发朋友圈装逼，你以为呢？”
“好吧。”王警官摆摆手，也是调侃的笑笑：“那待会你们负责拍照打卡，我负责消灭食物。”
“但我首先说明一下，我饭量大，我得多吃一点，你卢薇薇可以适当的……”
“不可能。”
还不等王警官把话说完，卢薇薇立马反驳着道：“都是一张嘴，凭啥你就能多吃？人人平等好吗？”
王警官：“%&*￥#……”
听着二人在那喋喋不休，坐在走道上的何俊超笑哭了。
合着你们也能想到人人平等啊？
自己何时被平等对待过？
没过多久时间，店员将大家点好的产品，依次上到餐桌上。
但此时，所有人都低头观察菜品，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店员。
“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中年女店员客气点头，随后准备转身离开。
卢薇薇立马叫住她道：“那什么，等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中年女店员一呆，躬身过来询问情况。
“就……就是……”
卢薇薇瞥瞥左右，忽然靠近女店员小声道：“你这里有几道菜不对啊，有几道菜我根本没点，还有，你这菜的分量，感觉比隔壁那些桌的多很多啊。”
“呵呵，分量多不好吗？”中年女店员也是甜甜一笑。
卢薇薇摆摆手，又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一份菜的分量，好像都赶上隔壁那几桌两份的量了，你该不会待会收我们双倍的钱吧？”
其实卢薇薇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总感觉这菜不对。
有些菜品，自己明明没有点，但却奇怪的出现在桌上。
而现在的菜品，又明显多于其他食客。
卢薇薇感觉有种待会可能会被宰的既视感。
中年女店员在得知卢薇薇的顾虑后，直接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忘记跟您解释了，这些多出来的菜品，是我们老板送给你们的，还有这些菜品的分量，也是我们老板要求给你们加的。”
“诶不是。”
一听女店员如此解释，坐在隔壁桌的一名胖男子，顿时有些抱怨道：“那凭什么你们就给他们这么多分量？我们就这么少？”
指了指自己餐桌上的盘子，胖男子也是一脸不悦：“你看看，就这么点分量，几口就给吃没了。”
“你再看看人家餐盘里，都快赶上我们两份了，合着你是要收人家双倍价钱啊？”
“对呀。”这边胖男子话音刚落，坐在另一侧的一名高瘦眼镜男，顿时也有些不爽道：“凭什么他们有送菜，我们就没有，这不公平吧？”
“是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店到底搞什么？”
……
转瞬之间，大家都开始围绕着卢薇薇这桌的菜品，各种不满。
感觉同样是来这里消费的，大家都没怎么吃饱，但卢薇薇这桌，似乎是管够。
这就让不少食客有些不平衡了。
毕竟来江南老三样吃饭，消费也不低，区别对待就有些过分了。
眼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甚至还有好事者，故意扯高嗓门，带动情绪。
一时间，整个用餐大厅闹哄哄的，中年女服务员有些招架不住，赶紧与众人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大家，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而且我们老板还说了，不仅给他们的菜品加大分量，然后还要多送点招牌菜，另外，他们这餐，我们老板是不收费的，是老板请他们吃的。”
话音落下，原本闹哄哄的现场，忽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被这家饭店老板的举动惊了一下。
“凭……凭什么呀？”憋了半天，那名胖男子终于忍不住问。
很快，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感觉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一名中年胖女子则是压压手，提醒着道：“你们都别吵了，吃个饭而已嘛，没准人家是老板的亲戚呢，给亲戚免单，不是人之常情吗？没必要吵。”
“不……不是。”卢薇薇看到这里，也是一脸懵圈，然后追问女服务员道：“那什么？我们这些人当中，你觉得谁是老板的亲戚？”
“都不是。”中年女服务员笑孜孜道。
“都不是？”目光一呆，卢薇薇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是迟疑的问道：
“这……这都不是，那你们老板还给我们免单？还给我们送菜？这……这不搞清楚情况，我们受之有愧啊？”
感觉就是出来吃个饭而已，怎么还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卢薇薇非常清楚，越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越应该警惕。
因此中年女服务员没说明清楚情况之前，卢薇薇压根不敢动筷子。
中年女服务此刻也是一脸尴尬，苦笑着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说这样做，我就这样安排咯，具体，这个你们得问老板。”
“那老板人呢？”胖男子说。
“在这呢。”也就在此时，一名理着平头的中年高个男子，直接从后厨方向走了出来。
大家见状，顿时也都停止了争吵。
待老板走到众人中间时，那名胖男子才忍不住问道：“你就是老板？”
“没错。”
“那你为什么只给他们送菜？还不收钱？”胖男子一脸纳闷。
而反观那名高瘦老板，却是呵呵一笑，与众人解释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家就是西泽镇的。”
“这次水灾，对我们西泽镇影响很大，我妈带着我两个孩子，都被安置在西泽镇中心小学避难。”
“这次要不是救援队帮忙，她们可能很难转移，而且当时缺少物资，正当所有人都发愁的时候，有个姓顾的爱心人士，及时捐来一车物资，借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顿了顿，高瘦老板瞥向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而那位首先捐赠一卡车物资的好心人，就是这位顾客的父亲，是一位开副食品超市的老板。”
“他能给我们西泽镇捐一大卡车的物资，我为什么不能请他的儿子吃顿便饭呢？”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小声议论。
中年女子推了推眼镜，也是不由分说道：“如果按照你这么个说法，那的确，毕竟这位小伙子的父亲捐赠那么多物资，作为西泽镇的老板，请人家恩人的儿子吃顿便饭，那也是应该的，你们也就别计较了。”
“原来是这样啊？”
“早说嘛，原来是沾了老爹的光。”
“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的区别对待，原来是大善人的儿子，那我没话说了，这是人家应得的。”
……
也就在中年女子打卡话匣的同时，其他顾客也都纷纷表示理解。
毕竟在大家看来，顾晨这餐饭，之所以能享受免单待遇，那是沾了老爹的光。
可这边大家的讨论刚一开始，店老板却继续摆手说道：“你们还是搞错了，虽然这位小兄弟的父亲，给我家乡西泽镇捐赠了一大卡车的物资。”
“但是我今天之所以要感谢这位小兄弟，完全是出于小兄弟对我们西泽镇的贡献，跟他父亲无关。”
“啥？”
“跟他父亲无关？”
“这又是什么情况？”
……
听店老板一说，所有人顿时又懵了。
感觉有点被老板绕的团团转。
店老板也是捂嘴偷笑，赶紧跟众人解释：“你们可能又不知道，其实这几位客人，人家是芙蓉分局的。”
“这次我们西泽镇水灾，他们也是救援队成员，冲锋在一线，不畏艰险，帮助我们西泽镇居民及时转移。”
“你们说说，这样的英雄，我收他们的钱合适吗？”
“啥？”
“芙蓉分局救援队？”
“合着人家是警察救援队的？”
“该死，早说嘛，弄得大家这么尴尬。”
“哈哈，吵半天，原来是误会人家老板了。”
……
听了老板在这解释，大家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合着能跟芙蓉分局救援队警察坐在一起吃饭，那也是一种荣幸啊。
胖男子也不再纠结了，直接抱拳抱歉说：“不好意思啊老板，误会你了。”
“没关系。”高瘦老板并不在意。
随后，最先挑事的胖男子，又对着顾晨几人抱拳道：“不好意思啊几位兄弟，是我们格局小了，你们也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
“这位兄弟言重了。”见胖男子客气道歉，顾晨也是赶紧附和。
随后，顾晨瞥了眼高瘦老板，也是有些尴尬道：“老板，我们来店里消费吃饭，你给我们区别对待，这样不太好吧？”
“而且做生意的都不容易，这餐饭……”
“这餐饭我请了，就这么定了。”高瘦老板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说辞。
随后，老板对着女服务员道：“那什么，把我收藏的那瓶红酒拿出来，我要跟几位朋友畅饮几杯，快去。”
“好的老板。”中年女服务员闻言，直接点头转身就走。
高瘦老板随后又道：“对了，帮我再搬张凳子过来。”
“好的老板。”虽然已经跑没了影，但中年女服务员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瞥了眼顾晨几人，高瘦老板双手撑在桌面上，也是有些抱歉着说：“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几位英雄会在我店里用餐，早知道我给你们留个包间。”
“不过现在包间已经满客，所以没办法，只能委屈几位在大厅用餐了。”
“老板客气了，你都请我们吃饭了，还要啥包间啊？大厅这里挺好的，挺有气氛。”感觉白吃人家一顿饭，卢薇薇心想，怎么都得想些词汇夸夸你。
感觉这老板还挺有眼力劲的，就这都能发现大家，可见做生意的，还是要眼看六路耳听八方。
就这阔气老板，不赚钱那都说不过去了。
……
1503、老熟人【求月票】
大厅内，众人也都知道了顾晨几人的身份。
原本的怨气，也在老板的解释之下烟消云散，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当初西泽镇水灾的时候，冲锋在前的都是顾晨这类救援人员。
现在老板报恩，这也说得过去。
现场很快又恢复平静，时不时都会有顾客端着酒杯和饮料，走到顾晨这桌聊上几句。
而老板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店员递来的珍藏好久，对着众人介绍说：“这瓶红酒年份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
“今天高兴，就想跟大家喝上几杯，希望大家赏个脸。”
“可是……我们不能喝酒。”袁莎莎也是有些为难。
按理来说，如果次日要上班，头天晚上都不宜饮酒。
但老板却是反驳着道：“你们现在是不是下班时间？”
“是，但是……”
“那不就对了，下班时间喝点酒，也没啥。”还不等袁莎莎把话说完，老板就要用开瓶器将酒瓶打开。
王警官眼疾手快，立马制止道：“明天要上班，所以今天晚上不宜饮酒，还请见谅。”
“这话说的。”感觉大家都很认真的样子，老板犹豫再三，也是妥协着说道：“要不这样，咱喝一点点，你们就当陪我喝点总行吧？”
“毕竟我也是真心想跟你们认识一下，你们救了我们西泽镇，我感谢一下，跟你们喝点小酒，这不过分吧？”
见顾晨几人开始犹豫，老板立马又道：“就一点点，再说这是红酒，酒精度数没那么高，喝一点？”
见老板将酒瓶高高拿起，又是请客大家。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也不好拒绝。
王警官迟疑了一下，还是勉强答应道：“既然老板这么豪气，那我们不喝点，好像也有些过意不去啊。”
瞥了眼顾晨，王警官又道：“顾晨，要不咱们就喝一点吧，给老板一点面子。”
“对啦，得给我点面子啊。”老板也是拍拍胸膛，好言相劝。
顾晨也知道酒桌礼仪，老板都已经这样放下身段，跟大家真心认识。
如果拒绝，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更何况，大家并不是拼酒，稍微喝一点点，也不会影响第二天工作。
想到这些，顾晨索性答应道：“那好，我们就喝一点，但喝多少我们说了算。”
“行。”见顾晨这边也妥协，老板爽快答应道：“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你们喝多少随意。”
话音落下，老板取来几只酒杯，开始给众人满上。
所有人都心中有数，没有让老板在酒杯里倒上太多。
当然老板也是个实在人，并不强人所难。
大家端起酒杯，老板也是自我介绍道：“还没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呢，姓赵名峰，赵峰，我是西泽镇人，没读过什么书，很小就出来做学徒。”
“刚开始，是跟着一些去乡下做酒的师傅，给师傅做帮厨，后来去了饭店，也是给人做帮厨，一干就是很多年。”
“从帮厨做到主厨，我用了5年时间，之后就跟人一起出来做生意，开饭店。”
“但是好景不长，没有客源，生意并不理想，随后大家把店关了，我又去了饭店做主厨。”
感慨了一番后，老板又道：“之后看到复古装修风格的餐厅比较跑火，我就再次创业，那时候也正好赶上了这波风口，就把生意做起来了。”
“所以，这也算是机遇吧，老天爷赏饭吃。”
话音落下，赵峰直接端起酒杯，与众人碰杯。
“看来赵老板的人生还是挺精彩的。”王警官轻轻抿上一口红酒，也是不由分说道：“最起码干到现在，你也是个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谈不上，温饱而已。”放下酒杯，赵峰看向顾晨，也是一脸感激道：
“顾警官，其实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又在电视上见过你父亲，真心感谢你们一家人对我们西泽镇的帮助。”
“这年头，能像你们这一家无私奉献的，真的太少了，这杯酒我敬你。”
“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面对赵峰的热情，顾晨也难以招架。
只能端起酒杯，与赵峰轻轻碰杯之后，轻轻抿上一小口。
赵峰似乎是高兴坏了，一杯酒下肚，也是招呼大家品尝自己饭店的招牌菜，嘴里也是碎碎念：
“这所谓人在江湖走，难免喝点酒，那酒是什么东西？就是装进瓶里像水，喝进肚里闹鬼，说起话来走嘴，走起路来闪腿。”
说着自己耳熟能详的口头禅，赵峰给自己再次倒酒，也是不由分说道：
“酒这东西，有时候的确不适合过度饮用，不然你会半夜起来找水，早上起来后悔，中午端起酒杯，还是很美。”
“可有些人呐，他花样小酒天天有，整完白酒整啤酒，强中自有强中手。”
“不全撂倒誓不走，酒过三巡情飞扬，谁都不服就服墙。”
见众人捂嘴憋笑，赵峰也是开怀笑道：“当然了，酣然一梦似断肠，醒来一看是茅房。”
“这所谓早上喝酒不能多，今晚还有好几桌，中午喝酒不能醉，下午可能要开会，晚上喝酒不能倒，免得你老婆到处找。”
“其实我一直反对喝酒太猛，跟那些只会喝酒的俗人喝酒，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为有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我才感觉心灵得到了升华……”
“哈哈。”
见这赵峰说话还挺逗的，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道：“想不到赵老板还挺幽默的，酒桌文化，我们可没你懂得多。”
“对呀。”一旁的袁莎莎也赶紧附和：“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有些酒那么难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喝啊？是不是因为酒好喝的地方就是它最难喝？”
“哈哈。”感觉袁莎莎是说道了要点，赵峰也是默默点头，甩了甩手指表示认同：
“这也算是一种吧，其实这都不算啥，我最讨厌那种叫他喝酒他不喝，但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大美女，他就一下子基因突变了往死里喝。”
“噗！”
“哈哈。”
“人间真实啊。”
见赵峰侃侃而谈，大家也都放下包副，仿佛这个老友天生就有幽默细胞。
何俊超也是调侃的笑笑：“找老板，话说你这店在整个老街，也算是风格独特，虽然隔壁也有几家风格类似的店面，但是我注意过，你这家店里，生意是最好的，秘诀是什么？”
“秘诀？”见何俊超也想一探究竟，借着酒劲，赵峰也是毫不保留的道：“秘诀就在于菜品的质量要过硬。”
“你们见过许多装修别具特色的餐厅，但是菜品却很糟糕，有没有这种体验？”
“有啊，太有了。”卢薇薇号称江南美食通，一听赵峰这话说的，当即表示没毛病，也是侃侃而谈道：
“我就去过不少美食餐厅，说实话，很多餐厅只是为了去打卡，吃饭就算了，菜品太难吃，分量还很少。”
“对于我们这种既要可以打开，还有吃好的顾客来说，真心不太友好。”
顿了顿，卢薇薇立马又开启夸张模式：“而你这家店就不一样了，感觉菜品味道，明显上乘，而且装修风格也很独特，适合打卡，也适合用餐。”
“那总体来说，一到五分，你觉得我这餐厅能打几分？”怕卢薇薇因为吃了自己的请客餐而昧着良心说瞎话，赵峰也是提醒着道：
“你就说实话，不用客气。”
“4.5分吧，多0.5分怕你骄傲。”卢薇薇笑笑说。
赵峰甩了甩手指，也是调侃的笑笑：“看来你对我餐厅的评价还很高啊。”
“只有真心朋友才会给出中肯的评价，这点我很欣赏你们。”
顿了顿，赵峰再次端起酒杯，也是提议道：“咱们碰个杯吧，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众人举杯附和，随后抿上一口小酒。
赵峰也是调侃的笑笑：“在我的饭店里，我看过太多的阿谀奉承，其实我是个实在人，我不兴那一套。”
“有些人，喝酒的时候各种称兄道弟，一下台就断了的，那就是工作关系，死了也断不了的，那是亲属关系。”
“至于有事才想起来的，那是利用关系，有事没事约吃饭的，也仅仅是朋友关系。”
拍拍顾晨的肩膀，赵峰微微一笑：“有快乐让分享的，那是患难关系，朦朦胧胧的，那是初恋关系，至于粗茶淡饭的，那是夫妻关系。”
“哈哈。”坐在赵峰身边的何俊超，也是被赵峰的幽默逗的不行，直接调侃的笑笑：
“话说赵老板平时都这么幽默吗？跟您做朋友的，估计都挺开心吧？”
“还行。”赵峰坐正了身体，也是甩着手指缓缓说道：“我这人，交朋友得看原则，我所交的朋友，那必须得是正能量。”
指了指天花板，赵峰又道：“像那些个什么三教九流，整天一喝酒就吹牛逼的。”
摆了摆手：“这种人，我只能算跟他们认识，点头之交，我其实更愿意跟有内涵的人交流。”
“哈哈，那我们算是有内涵吗？”卢薇薇自嘲的笑笑。
赵峰瞥了一眼，也是笑孜孜道：“卢警官这么漂亮，内涵都写在脸上啊。”
“哈哈，瞧您说的，还真会说话。”
“我只是说实话……”
……
赵峰与众人的调侃还在继续。
总体来说，赵峰给人一种很健谈的印象，尤其是谈到深沉话题，赵峰总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似乎这跟赵峰学历不高不成正比。
赵峰所能健谈的话题，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经济、政治、文化，乃至娱乐圈、体育圈，就没有他赵峰不知道的。
或许是聊的太过高兴，不知不觉中，赵峰的脸色已经渐渐泛红。
似乎有些喝醉的感觉。
顾晨感觉有些惊诧，要知道，这只是一瓶红酒而已，而作为饭店老板，又主动跟众人喝酒聊天。
依照顾晨的想法，赵峰的酒量应该不会差。
可这才刚喝没多久，赵峰的脸色就渐渐泛红，似乎有些不符常理。
“赵老板。”见赵峰还在那儿侃侃而谈，逗大家开心，顾晨也是好奇问道：“您喝醉了？”
“醉……醉了吗？”赵峰一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有些滚烫后，这才噗嗤一笑笑出声道：
“不瞒大家说，我其实不会喝酒。”
“噗！”听闻赵峰说辞，坐在赵峰身边的何俊超，差点把喝进嘴里的酒给吐了出来。
“不会喝酒？你作为饭店老板，你竟然不会喝酒？”
何俊超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坐在自己身边要跟大家喝酒的赵峰，竟然说自己不会喝酒。
赵峰闻言，也是淡淡一笑，主动跟众人解释：“我是真不会喝酒，酒量很差，不然我也不是现在这种瘦瘦的身材。”
“之所以跟你们喝酒，是因为高兴，是因为……”
“叔，您怎么又喝酒了？”
这边还不等赵峰把话说完，另一边，一名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子，直接从餐厅外头走了进来。
顾晨见男子眼熟，待男子走进一瞧，才发现这名男子，正是当天自己送他回家的那名滑板少年。
“阿哲？”
顾晨看到男子，也是脱口而出。
而叫阿哲的滑板少年，也是在看见顾晨的同时，忽然眼睛一亮，顿时欣喜着道：“怎么是你们呀，呀？你们都在？”
看到那天送自己回家的这些警察，阿哲顿时欣喜万分。
而一旁的赵峰见状，也是有些纳闷道：“那什么，阿哲，你认识他们？”
“对呀。”阿哲毫不吝啬的赞扬道：“那天晚上，我玩滑板扭伤了腿，是他们开车送我回家的。”
“原来是这样啊？”迟钝了一下，赵峰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女服务员正好从楼上下来，也是走到赵峰身边小声道：“老板，5号包间那边的客人，让你过去一下。”
“让他们稍等。”赵峰看看众人，也是调侃的笑笑：“老熟人，5号包间那帮人，就是一帮点头之交的老熟人，但是经常来我这消费，也算熟悉。”
“那你赶紧过去吧，不用管我们。”见赵峰有事，卢薇薇也是赶紧劝说。
想着自己侄子阿哲跟众人也是熟人，赵峰犹豫了一下，直接拍拍阿哲肩膀，提醒着道：“阿哲，你坐我这，陪大家吃饭。”
“哦。”有些懵懂的阿哲，直接被赵峰按在座位上。
随后，赵峰跟众人调侃几句后，便直接往楼上走去。
“阿哲，你腿伤如何？”见来人是老熟人阿哲，卢薇薇也是关心的问道。
毕竟那天晚上，这小子摔得可不清，也不知道腿伤恢复了没。
阿哲则是挠挠后脑，笑孜孜道：“没什么大碍，扭伤的也不算太严重。”
“这几天，正好趁着比赛时间推迟，我让医生用药酒给我推拿了一下，已经恢复了很多。”
“那就好。”闻言阿哲说辞，卢薇薇松上一口气，又问：“那你们比赛时间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具体另行通知。”想了想，阿哲又道：“对了，比赛当天你们来观看吗？挺有意思的，我可以帮你们弄几张门票。”
“哈哈，是嘛？”闻言阿哲的热情，卢薇薇只是调侃的笑笑，直接回道：“可是也不见得有时间。”
“这样吧。”阿哲短暂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芙蓉分局对吧？”
“没错，芙蓉分局刑侦队。”袁莎莎说。
阿哲微微一笑：“那等我们比赛时间定下来后，我给你们送门票，你们有时间就过来。”
“比赛呢，也很可能是晚上举办，所以，你们也应该有时间。”
“好吧。”见阿哲如此热情，大家也不想浇灭他的好心。
卢薇薇只能勉强答应道：“如果我们有时间，一定过去看看。”
“嗯嗯。”默默点头，阿哲观察着众人，似乎心里藏着事情。
顾晨看出了阿哲的犹豫，忙问道：“阿哲，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就是……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家里人曾经有人犯法过，那我还能不能做警察？”
“那得看什么性质了。”王警官夹上一只压腿放入碗中，也是调侃的笑笑。
阿哲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还是如果，比如某人的爸爸，piaog被抓过，如果某人的妈妈打麻将被处罚过，如果某人的爷爷是老赖，如果某人的舅舅的小姨子坐过牢，那会不会影响某人报考公安院校的政审？”
“嗯。”听闻阿哲这么多如果，王警官瞥了眼身边的顾晨，道：“顾晨，要不你来回答吧。”
“好吧。”见阿哲似乎很想了解，顾晨也是放下筷子，不由分说道：
“总体来说，因为公安院校公安专业的学生，入警率在80%以上，所以说，对考生及家庭成员的政审会相当的严格。”
“首先就是考生本人要爱党爱国，没有刑事犯罪前科，也没有恶性的劣迹。”
“然后是家庭成员，这里的家庭成员，是指你的父母，监护人或直接抚养人，以及兄弟姐妹。”
“这跟你的祖父辈，以及三姑六婆八大姨，这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顿了顿，见阿哲一直在认真聆听，顾晨又道：
“所以如果你的家庭成员有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qiangjian，抢劫，贩白面，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等在社会影响恶劣的严重犯罪。”
“以及贪污贿赂数额巨大，有危害国家安全，荣誉和利益行为的。”
“并且有组织，参加，支持过暴力kongbu民族fenlie，宗教极端，邪jiaohei社会性质组织，或者参与相关活动的。”
“那么，你的政审是过不了关的。”
顾晨这边话音刚落，却发现阿哲在那低头沉思。
不清楚阿哲有没有听进去，顾晨继续提醒着说：“阿哲。”
“啊？”阿哲脑袋一抬，弱弱的道：“什……什么？”
“你怎么了？”顾晨感觉面前的阿哲奇奇怪怪，似乎一直藏着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