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9、声东击西【求月票】
鸡蛋挂面好吃，房间空气很酸，大家很累。
忙碌了一整天的鄂省行动组，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高林和刘俊阳带着资料前去菲国博彩委员会交涉，一去就是一整晚。
所有人打着地铺睡在简陋狭小的房间，但所有人都没有睡着，都在等待高林的消息。
大家来这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也经历过数次搬家，被卖命追杀，被跟踪，但最终大家还是活到了现在。
眼看就差临门一脚，谁也不希望事情因为这家诈骗公司有用正规的博彩牌照而功亏一篑。
高林作为组长，冲锋在前，可大家更担心的是，诈骗集团因为专职金融会计张海峰的举报，和重要非法流水线索被泄露，因此有些狗急跳墙。
对鄂省行动小组的追杀，也会变得越来越偏激。
深夜，街道上依旧传来几阵零碎的枪声和吵闹，但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旅馆附近有专门的值班警员，24小时轮流注意周围的动静。
而且大家还涉及了一些简易的逃生通道。
比如一旦大门被堵，可以在楼梯设置障碍，组织非法人员冲击进来。
而只要将厨房的窗户推开，可以利用早已锁定的两根绳索，迅速索降到后院一楼。
索降对于众多警员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大家来这的时间内，也都在深夜模拟过几次。
后院的面包车，虽然外壳老旧，但引擎是经过改装的，必要时刻，不会掉链子。
所有的预案，都是为了活着完成任务。
顾晨也是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听着范旭峰的各种讲述，才知道大家为了这件案子，付出了多少艰苦努力。
凌晨2点，楼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的上楼动静。
警觉的范旭峰，突然弹射起身，警觉道：“有人上楼了。”
话音落下，其他没有睡着的警员，也都纷纷坐立起身。
由于没有接收到执勤警员的提醒，因此大家并不认为是敌袭。
“笃笃！”门口突然想起两下敲门声。
范旭峰立马打着赤脚，走到门边，问道：“谁？”
“我，老高。”
门外传来高林的回应。
见此情况，范旭峰立马将门锁打开。
高林和刘俊阳，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
此时此刻，没睡着的警员，纷纷站立起身。
睡着的，也被没睡着的警员叫醒。
所有人顿时围拢在高林和刘俊阳身边。
“怎么样了高组？有没有通过？那帮博彩委员会的家伙没有为难你吧？”范旭峰此刻紧张不已。
毕竟，大家多日来的努力，就差这临门一脚，因此所有人都不甘失败。
高林也是气喘吁吁，道：“你就不能让我先喝杯水吗？”
“哦哦。”闻言高林要喝水，范旭峰立马走回到书桌旁，随便翻找了几个空杯后，终于找到有水的杯子。
也顾不得是谁喝的，直接给高林送了过来。
高林咕噜咕噜的喝上几口，将杯子交还给范旭峰，这才淡淡一笑，解释着说道：“已经搞定了，博彩委员会那边没有为难我们。”
“在我们用铁一般的证据交涉面前，委员会终于松口了，撤销了这家诈骗公司的博彩执照。”
“是嘛？”听闻这个好消息，顾晨也是喜出望外：“那就是说，没了博彩牌照，就意味着这个黄老板失去了‘免死金牌’，可以这么理解吗？”
高林默默点头，也是笑孜孜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太棒了！”
“这些好了。”
“看他们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咱们终于可以动手了，等这一天太久了。”
“对啊，终于不用被这帮人追杀了，现在终于是我们该还击的事实了。”
……
所有警员听到这个好消息，瞬间拥抱在一起小声欢呼。
似乎这一天大家已经等了太久，所有人这些日子的辛苦，终于有了确切的回报。
张海峰闻言高林说辞，也是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淡淡说道：“终于可以结束这种糟糕的日子了，那你们是不是可以赶紧行动了？”
“没错。”高林默默点头，也是继续说道：“去了博彩委员会那边，拜访了那些高级官员，让他们立刻撤销这家诈骗集团的博彩牌照。”
“随后，我跟刘俊阳也马不停蹄的赶往菲国那头的专案组，准备跟他们商议此时。”
“但是我们从菲国专案组同事那边得到的消息，就在我们说服博彩委员会在执照被签字撤销的那一刻，似乎诈骗集团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而阿伦那头也在第一时间，利用通信设备告诉了我，很显然，是有这帮诈骗团伙的眼线在通风报信。”
“那怎么办？如果是这样，那黄老板那头得到了消息，他肯定会准备好加快收割，连夜转移。”
张海峰闻言高林说辞，顿时也慌了。
感觉这黄老板的确在这有通天的本来，眼线众多。
高林也是眉头紧蹙，一脸疲惫道：“我们当然知道消息已经走漏，不久前，我们北方的那些同事，就曾因此行动失败、功亏一篑。”
“这些教训也是历历在目，所以我才跟菲国行动组那头的高级警官们，连夜商量了很久，准备加快行动，准备今晚开始动员。”
见顾晨听闻此事后，却一直双手抱胸，靠在墙角闭口不言，似乎在思考着问题。
高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顾晨道：“对了顾晨，你有什么看法吗？可以说说看。”
顾晨闻言，也是缓缓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应该是立刻行动。”
“不应该是立刻行动？”听闻顾晨的说辞后，高林没说话，范旭峰瞬间急了，也是走近一步道：
“顾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不行动，放跑了黄老板，让他们可以销毁证据，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晨摇了摇头，道：“我问过张海峰，他告诉我，移动u盘里的这些证据，足够黄老板的诈骗集团喝一壶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黄老板，如果现在跟他们硬刚，别的不说，光这家诈骗集团的纪律安保部，这边的警方就很难对付。”
“这些黑衣人我跟他们共事过很短的时间，但是也可以了解他们的战斗力。”
“他们都是黄老板不惜重金，从一些非法渠道挖来的亡命之徒。”
“他们心狠手辣，许多还是格斗高手，为的就是保护诈骗集团，属于他们的私人武装。”
顿了顿，顾晨又道：“如果说，当地警方的周围，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那你认为，警方仓促行动，能有多大胜算？”
“没错。”听闻顾晨的解释后，高林也是沉思两秒，解释着说道：
“顾晨考虑的问题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那帮黑衣人，的确心狠手辣，当初我们不少国际同行，就死在他们手里。”
“如果现在让菲国警方那边调集人手，仓促行动，效果如何我暂不考虑，但伤亡肯定在所难免。”
沉思了极米哦按，高林扭头看向顾晨，又道：“那顾晨，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考一下。”
“是啊，你就什么想说的，赶紧说一下吧。”一旁的刘俊阳也急了。
毕竟现在是关键时刻，黄老板那边又通过眼线得到消息。
现在看来，大家都开始拼时间，所有人都在赶进度。
要是慢了一些，估计收网起来，捞到的就是一些小鱼小虾。
而顾晨则是双手负背，来回在房间内走上几圈后，突然抬头说道：“不如这样，如果我们要稳住这个黄老板，那我们就给他玩一招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所有人齐声附和，却有些没听明白。
范旭峰也是求教着问道：“顾警官，你说的这个声东击西，具体是什么？”
“故意放出假消息。”顾晨双手抱胸，也是一脸认识道：“我们可以让行动推迟一天。”
“因为我调查过这边的风俗，我发现，从明天开始，正好是当地的一个传统民俗节日。”
“从今天我坐车路过街道观察来看，许多街道都开始装点气氛，我想明天应该会挺热闹的。”
“而且我还发现，每年的明天这个时候，不仅是菲全国上下都沉浸在过节的喜悦气氛中。”
“而且这一天，也正是当地警察局，举办一年一度家庭聚会的日子，是不是这样？”
顾晨反问高林。
高林听得一愣一愣，仔细回想了几秒，这才弱弱的回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问题。”
“今天晚上，我跟刘俊阳去警局找他们专案组警官的时候，发现警局院子里好像装饰的挺不错的，大厅的一角，还堆了不少买来的水果，看样子是要搞活动。”
顿了顿，高林抬头看向顾晨，也是好奇问道：“难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明天真是这边警局，一年一度家庭聚会的日子？”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笑孜孜道：“没错，我查过当地警方的一些活动，包括哪天是宣传日，和一些特定的活动。”
“这些在他们当地警方的官方网站上都可以查到，而且每年都有举办，日期就在明天。”
“届时，什么警察、警嫂、警宝，反正小的警局，几十人聚在一起，大的警局，几百人聚集在大院里。”
“他们会围绕着一团团篝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纵情跳舞歌唱。”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何不利用一下，放出假消息，加上警察局里的各种庆祝玩耍，可以彻底麻痹黄老板。”
“这样一来，黄老板会认为，明天当地警方不会有太大行动，再如何也会过往节日在采取行动。”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烟雾弹’做掩护，让当地警方在节日结束的瞬间，立马转为实战行动，对诈骗集团进行抓捕包围，你觉得呢？”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内忽然安静如初。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都感觉这个想法太过大胆。
范旭峰有些迟疑道：“这么做，万一当地警方不配合呢？”
“这边的办案效率，我是不敢草率评价，但如果在得到确切证据，却没有实际行动，那无疑是很失败的。”
“但贸然行动，比如会遭到这帮诈骗集团的疯狂反击，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所以，我觉得唯一能做到出其不意，对这帮诈骗集团进行打击的方式，就是麻痹他们的思想。”
“因此从现在开始，警局的各处角落，恐怕都有这些诈骗集团的眼线在监视。”
“如果当地警方有任何风吹草动，和一些大的调动，恐怕诈骗集团都会第一时间掌握消息。”
“对。”听闻顾晨的说辞，高林也是肯定的点头：“我跟当地的专案组高级警官沟通过，这也是他们目前最头疼的地方。”
“因为不管他们如何操作，对方总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之前打击几个犯罪窝点，也是在警方出动的时刻，对方就已经收到消息，等警方赶到地点，那帮人早已带着证据消失不见。”
“虽然也取得一定成就，但显然效果不佳。”
“我们可以这样。”顾晨依旧是靠在墙边，沉思着解释：“让菲国当地专案组指挥官，组织一些靠得住的警员，让他们开始严密准备。”
“包括警员调动所需物资，警械，明天的篝火晚会，可以如期举行，也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以此麻痹对方的戒心。”
“等篝火晚会结束之后，再迅速将这些警员带到集合地点，蹬车出发，进行抓捕行动。”
“那外围眼线？”刘俊阳问。
“不用担心这些。”顾晨摇了摇头，也是实话实说道：“这些眼线，可以派便衣警察盯着，提前控制这些眼线。”
“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天天无所事事，出现在警局周围东张西望，这帮警察还会不清楚是谁。”
“只要拔掉这些眼线，再到篝火晚会进行到一半时，迅速让这些警察蹬车，前往诈骗集团总部，并且迅速包围所掌握的员工宿舍。”
“这样一来，我们准备充分，雷霆出击，他们那边麻痹大意，行动迟缓，也不会有太大冲突，你觉得呢？”
顾晨话音落下，现场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高林也是打上一记响指道：“顾晨，你的主意很不错，实施起来也有可行性。”
“只是没想到，你对菲国当地警察这边的文化习俗，也调查的这么深刻，这点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顿了顿，高林又道：“这样吧，我跟菲国专案组那边打个电话，再跟他们沟通一下，连夜做出一份行动方案。”
“如果通过，明天就按照这份方案展开行动。”
“那太好了。”闻言高林同意自己给出的建议，顾晨也是欣慰说道：
“明天正好是菲国警方家属一年一度聚会的日子，届时这些警察，肯定都会聚在一起。”
“这也可以很大程度上掩护他们调动的问题，因为是文化聚会，所以大量警察集结，不会让这些眼线感觉有不妥的地方。”
“这样一来，可以掩护调度的问题，但是在车辆和警械准备方面，一定要精准。”
“后勤只要准备到位，这些警员在参加活动的同时，可以瞬间由活动状态，转变为战斗状态。”
“嗯。”
见高林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顾晨则再次提醒：“还有一点必须明确，就是让他们所有参与篝火晚会的菲国警方都不得饮酒，而且要必须控制食量，这样行动起来才不会拉胯。”
“顾晨，你想得太周到了。”高林原本还在脑海中构思行动方案的具体实施情况。
结果顾晨一说，自己脑海中的行动方略，立马就浮现出来。
高林也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
顾晨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随后，大家都站在原地，聆听高林在电话中，跟菲国警方的专案组沟通。
电话整整打了40分钟，高林似乎在跟那头敲定了具体方案。
挂断电话，众多警员都围拢过来，小声问道：
“高组，如何？”
“他们那边怎么说？有没有同意？”
“行动方案通过了吗？会不会有什么困难？”
……
所有人七嘴八舌，目光中都带着急切。
所有人都在等到高林的回复。
而高林还是不紧不慢，从桌上找到一杯还有茶水的杯子，直接端起来喝上两口。
40分钟的电话沟通，也让高林此刻口干舌燥。
在努力平复了一些心情后，高林这才笑孜孜道：“那边的沟通非常顺利，他们原则上已经同意了我们给出的方案。”
“他们也同时表示，今晚将开始做行动协调计划，届时会与我们积极沟通。”
“而明天，他们也会根据实施方案，采取具体行动。”
“那就是说，行动就在明天晚上？”刘俊阳期待的问道。
高林默默点头，将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没错，行动就定在明晚。”
……
1550、华人重案组组长【求月票】
行动已经定下来，时间在明晚。
但是中国专案组和菲国专案组对外口径都是节日之后再采取行动。
为了麻痹诈骗集团的思想，翌日清晨开始，菲国警局内并没有出现大规模调动的迹象，反而是运有大批水果和食物的卡车，依次驶入警局大院。
在警局大院的露天广场上，菲国警方不少家属早早赶到，帮助警员一起搭建活动现场。
警嫂带着警宝，在周围嬉戏玩闹。
这让隐藏在附近的诈骗集团眼线们颇为疑惑。
要说诈骗集团内部，给出的命令是紧盯警局内的各种调动。
但是眼线发现的情况，却是一片祥和。
所有警员，都准备跟家属一起度过一个难得的聚会。
而警局内部，也切合实际的放出风声，准备在活动结束后的第二天，再采取相应行动。
警局内的一片祥和，和放出去的风声，加上眼线亲眼所见，这让诈骗集团内部，有了一个缓和的时间。
可以利用一天时间，处理相关事物。
而在诈骗集团内部，纪律安保部成员也开始积极调动。
但这一切，都在菲国警方便衣小组的监视中。
尤其是诈骗集团派往各大警局的眼线，同时也都被便衣警察密切监视。
眼线的一举一动，都在便衣警察的掌握当中。
中午12点。
顾晨跟随高林小组，一起赶往菲国专案组所在警局，准备跟菲国专案组一起，协调最终的行动方案。
而同时也参加这边的家属聚会活动。
主要是为了能够在聚会结束之后，迅速跟菲国警方行动组一道，参与这次的特别行动。
车辆驶入菲国警局后，顾晨随处可见许多穿着带有红色条纹臂章蓝色制服的警察。
在菲国，国家警察的警衔分为四等16级，而警官级别以上，都以警衔肩章显示。
警官肩章上的“pnp”字样，是philippiional police的缩写，也就是指菲国国家警察的意思。
而警员则细分为4到1级，高级警员和3到1级警员，都是用红色条纹的臂章显示。
这些警员普遍皮肤黝黑，且身材强壮。
但这里所谓的强壮，也仅仅是比普通市民的身材要魁梧一些，跟中国警方行动组的警员走在一起，身材其实要小上一号。
一名红色条纹臂章显示为三级警员的女子，见到顾晨几人走了过来，主动走向高林。
由于高林来过警局，因此能够被一眼认出。
“高警官，你们过来了？”
三级警员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跟高林打起招呼。
高林也是咧嘴一笑，说道：“来你们这里蹭饭吃，听说你们今天这里的伙食不错。”
“哈哈，过奖了，请了一个华人厨师，感觉应该可以符合你们的口味。”
三级警员调侃一番，左右观望了一下身后众人。
当目光停在顾晨身上时，却是眼眸一怔，眼神赶紧移开顾晨的视线，凑到高林身边小声问道：“这也是你们行动组成员？”
“他是另一支行动组的成员，只是过来负责协调我们工作，这次的任务，他们行动组贡献很多。”高林似乎跟这名女警员相当熟悉，交流起来也没有太多顾忌。
女警员微微一笑：“待会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没问题，但是你们得好好招待我们。”高林也明白这女警的想法，咧嘴一笑，打趣着回应。
女警员看看众人，也是招手说道：“请跟我来吧，我们组长正在办公室里等着诸位呢。”
话音落下，女警转身走进警局大楼。
众人见状，也都跟在身后。
张海峰好奇不已，也是凑到高林身边小声问道：“高组长，你什么都跟她说，万一她把我们卖了……”
“不会的。”见张海峰有些警觉，高林则是咧嘴一笑，边走边说：“他是行动组组长的侄女，是自己人，我跟他们打交道，全靠她做联络员。”
“是吗？”看着面前身材匀称，但皮肤稍显黝黑的女警员，张海峰也是默默点头，没再说什么。
女警官将大家领到三楼一处会议室。
将大门推开，几名警官正在商量事宜。
女警员则主动走到一名穿着休闲白衬衫的中年男子面前，主动告知道：“叔叔，他们到了。”
“嗯。”中年男子瞥了眼高林几人，随后看看身边几名警官，叮嘱道：“就按这个去准备吧。”
“是。”几名警官默默点头，带着手中材料离开了。
此时此刻，中年男子才在那名女警员的带领下，来到高林等人的面前。
“欢迎啊，高组长。”中年男子用略带本地口音的中文跟大家打起招呼。
高林也是握手寒暄：“施组长，我们又见面了，昨天晚上的细节，不知道你们落实完成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施组长瞥了眼身后的顾晨几人，挥手说道：“大家都坐吧，这个会议室，现在是你们中方行动组的休息室。”
瞥了眼女警员，施组长又道：“阿琳，吩咐厨房，把中国行动组客人们的午餐给我送过来。”
“好的叔叔。”叫阿琳的女警员闻言，走到顾晨身边，却又退后两步，凑过来道：“这位警官，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顾晨也是表情一呆，有些茫然。
阿琳咧嘴一笑：“你帮我拿下东西，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顾晨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了眼高林。
高林则是挥手笑笑：“顾晨，你就跟阿琳去吧。”
“好吧。”顾晨闻言，也没在说什么，主动跟在阿琳身边，一起往门外走去。
走道上，阿琳侧脸看向顾晨，也是笑笑说道：“原来你叫顾晨？挺好听的名字。”
“谢谢。”顾晨默默点头，问阿琳：“你叫施琳？”
“嗯，对，我叫施琳，刚才那个胖子，他是我叔叔，也是这次跟你们行动组协调办案的特别行动组组长。”
“原来是这样。”顾晨默默点头，也是随口一问：“我听你们口音，中文说的还不错，你们是华人？”
“嗯，祖籍闽省那边的，在菲国已经三代了，不过我们除了说英文，平时也会说中文。”
难得跟顾晨接上话，阿琳似乎也有些话痨属性，于是又问顾晨道：“听说你是其他行动组的，那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对不起，暂时无可奉告。”顾晨感觉虽然阿琳是老高口中的自己人，但是对于这些机密情况，顾晨还是有着一定的警觉心理。
毕竟，自己干的是卧底，同伴们都在诈骗集团的内部，万一阿琳不小心透露出去，那对于阿伦和卢薇薇他们，就是毁灭性灾难。
阿琳咧嘴一笑，耸耸肩，小鸟依人道：“你还挺有意思的，平时说话都这样吗？”
“也不是。”顾晨摇摇脑袋，也是淡淡说道：“看什么情况吧，工作上我话很多，可能平时说话有点少吧。”
“嗯。”阿琳默默点头，瞥了眼顾晨，便直接催促着道：“往这边下楼，那边就是我们警局的食堂。”
带着顾晨，阿琳走路像只鸭子，不停的摇头晃脑，故意压着步伐。
从食堂的路过的不少警员，见到阿琳身边的顾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几名皮肤黝黑的警员，路过阿琳身边，也是好奇的用英文问道：“阿琳，这个男人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就不告诉你们。”阿琳调皮的用英文回复，随后偷偷瞥了眼顾晨。
顾晨当然没当回事，调侃归调侃，自己只是来帮忙打饭的。
然而这几名男警员并没有罢休，而是折返回来，跟在阿琳和顾晨身后，调侃着说：“阿琳，你要是有男朋友，我们整个警局的男警察们，估计都要伤心的。”
“滚吧你！”阿琳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抡起拳头就要揍人的意思。
几名男警员见状，顿时哄笑着跑开了。
阿琳耸耸肩，对着顾晨淡笑着说：“你不要介意，他们经常喜欢拿我开玩笑，平时都这样，但凡我身边跟个男人，他们都这样说。”
“那看来你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顾晨默默点头，也是随口一说。
阿琳顿时有些自恋道：“还好吧，这些人做梦都想把我娶回家，他们知道，我叔叔可能就是下届警局的局长，所以都想着拍我马屁。”
“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庸俗的人，我的丈夫……”
偷偷瞥了眼顾晨，阿琳干脆走到顾晨面前，倒退着调侃：“我的丈夫怎么也应该长得像你这样吧，看起来要英俊潇洒，不过在我们这里，估计你这样的很难找到。”
话音落下，阿琳顿时又有些失落，只能转过身，跟在顾晨的身边。
顾晨只是礼貌一笑，直接大步迈进食堂。
这里的一楼大厅，不少警员都在用餐，而阿琳和顾晨从侧门进入，并没有多少人会刻意关注。
而阿琳则带着顾晨，直接从厨房的侧门进入，来到后厨。
拍了拍一名厨师的肩膀，阿琳鬼灵精怪道：“我叔叔要的东西呢？你准备好了吗？”
“噢！是阿琳啊，施警官要的东西，我们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都在这里，你看看，要不要我派人给你们送过去？”
“不用了。”阿琳低头看了看菜肴，也是颇为满意道：“这些都是中国菜吗？”
“都是中国菜，像这个糖醋排骨，还有这个青椒肉丝，还有还有，这个……宫保鸡丁，还有……”
“好了好了，等你介绍完，饭菜都凉了。”阿琳并不想听厨师在那喋喋不休。
瞥了眼顾晨，招手说道：“顾晨，你过来帮我一起拿。”
“好的，就这些吗？”顾晨指着平台上的盒饭说。
阿琳默默点头：“就是这些，我们用袋子包装起来，然后提过去。”
“给。”一名中年大妈闻言，将几个超大号的塑料袋递给阿琳，道：“你们自己包装吧，另外，这些饮料我都帮你们装到另一个袋子里，都在这里。”
“谢谢阿姨，你真棒。”阿琳竖起大拇指，也是甜甜一笑。
顾晨看得出，阿琳的性格有点像卢薇薇，特别招人喜欢。
在菲国这座警局，应该也属于警花的存在。
为人也很热情，这让顾晨跟阿琳搭档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道卢师姐在那边还吃得好喝得好吗？”顾晨心里一阵感慨。
心说等今晚行动之后，应该就可以跟大家团聚了吧？
“顾晨。”见顾晨呆滞在那，阿琳则是招手提醒：“提上袋子，我们走。”
“好。”顾晨也没多想，直接听话照做，提着桌上打包好的袋子，立马跟在阿琳身后，一起往刚才的会议室方向走去。
一路上，阿琳又是喋喋不休，主要是凡尔赛自己在警局的地位，以及叔叔的前程。
顾晨只是默默聆听，并时不时点头表示礼貌回应。
进入会议室，有些饿惨的大家，这才将塑料袋中的盒饭分发下去，瞬间开始狼吞虎咽。
施组长似乎也没吃午饭，跟大家坐在一起，以会议桌当餐桌，边吃边聊：
“这些都是我让食堂的华人师傅准备的，都是中国菜，希望你们吃得习惯。”
“施组长太客气了。”高林闻言，也是淡笑着回复：“你害怕我们的住所，遭到这帮诈骗团伙的疯狂报复，把我们接到警局保护起来，这本身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别！千万别这么说。”施组长挥了挥筷子，也是笑孜孜道：“你们给我们提供的情报，非常关键。”
“可以说，没有你们的这些核心证据，我还真动不了这帮混蛋。”
“尤其是你老高，还亲自跑了一趟博彩委员会，愣是让这帮委员会官员，在撤销这家诈骗集团公司的博彩牌照上签字。”
指了指自己，施组长也是自嘲的笑笑：“像我就搞不定他们，这帮人太难对付了。”
“呵呵。”高林咧嘴一笑，也是认真回道：“在正义的证据面前，所有利益都应该让步。”
“现在这家诈骗集团没了‘免死金牌’，我们可以进去调查，不受约束。”
“所以今晚的行动非常关键，不知道施组长这里准备的如何？”
“你放心好了。”扒上一口饭菜，施组长也是信心十足道：“所有后勤保障车辆，我都让阿琳去准备协调。”
“晚上举办我们警局一年一度的家属见面会时，所有车辆将整装待发。”
“而行动所需警械，都会放在车辆后备箱里，只要蹬车，我们所有警员能够迅速转化为战斗行动小组。”
“太棒了，相信你们的协调能力是这个。”高林闻言，感觉达到了自己的心理预期，也是不由竖起大拇指，表演一番。
施组长则是咧嘴笑笑，说道：“今晚，将是我们跟黄氏诈骗集团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届时，我们可以从附近警局一起调动的警员，数量在几百人，应该可以足够应付这些情况。”
见顾晨听见几百人后，却突然表情一怔，施组长有些迟疑，忙问顾晨道：“这位警官，你有什么想法吗？”
“几百人，我估计不太够。”顾晨坐正了身体，也是实话实说道：“据我所知，光这些盘踞在大厦内的诈骗团伙，数量就在几百人之多。”
“而这其中还不包括其他洗钱系统，炒虚拟货币的团队，还有一些特殊违法犯罪活动的团队。”
“这人数加起来，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这些人一旦下班，都会被接送到各处的员工宿舍，光几百名警员，分散行动，如果再遭遇这些诈骗集团内部负责安保工作的黑衣人，我估计，行动起来，会有些困难。”
“你是觉得……我们行动的警员人数不够？”施组长问。
顾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或许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要稳妥起见。”
“好吧。”被顾晨如此一说，施组长顿时也犹豫起来。
自己能够调动的警员数量，其实比实际要少。
但要参与如此重大行动，所需要的警员数量肯定很多。
可自己这头的权限，也仅仅如此。
但作为下一届警局局长的候选人，面临的又是如此重大案件，施组长非常清楚，如果能将这件跨国诈骗案办好，那对自己的影响力而已，那也是不可估量。
思前想后，施组长直接回道：“人员的安排，你们不用担心，我再去跟上级沟通一下，希望他们可以抽调附近的警校学员，配合我们参与行动。”
“那附近的警校学员有多少人？”顾晨问。
施组长回道：“1000人左右，估计能调动的在三分之一。”
“而且警校学员，都有配备各自的警械，我们只需要让他们帮助我们封锁路线，包围据点。”
“其他行动，让我们的警员去执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轻我们的行动压力。”
“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见施组长已经做出重大让步，同意增派警员数量，高林顿时也无话可说。
就如顾晨所担心的那样，这次的集中抓捕行动，目标数量或许在几百人上下。
如果不能保证将这些人全部包围，集中抓捕，那么漏网之鱼，显然会让行动变得大打折扣。
由于这件案子，大家准备已久，也对这些诈骗团伙的各处据点，有着充分的调查。
因此今晚的行动，将是至关重要。
……
1551、压迫感【求月票】
晚上7点。
警局内部的操场上，已经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舞台前方是篝火，许多菲国警员家属和警宝，已经穿戴好民族服装，跟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周围的警员则围坐成一圈，配合着充当气氛组。
节目是真的，参与活动的热情也是真的，所有警员也都不清楚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但所有人都被通知，不准饮酒，不准暴饮暴食，随时听从上级安排。
而就在警局后头，各种型号的警车已经准备就绪，所有警车上都配备警械装备，只要蹬车，便可立即出发。
顾晨和高林行动组成员，都趴在会议室窗口，居高临下，欣赏着节目演出。
而另一头，作为联络员的菲国警员阿琳，则坐在顾晨身边，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今晚的节目特色。
这是大家行动前的最后放松。
顾晨担心卢薇薇安全，由于非常时期，顾晨不能直接主动联系阿伦，因此对于小组团队成员在诈骗集团内部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见顾晨一直心不在焉，阿琳则是笑笑问他：“顾晨，是节目不好看吗？”
“不是。”顾晨摇头否认。
“那是我们招待不周？”阿琳又问。
顾晨依旧摇头否认：“也不是。”
阿琳顿时一脸茫然。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感觉顾晨藏着心事。
“那你是想女朋友了？”阿琳也是随口一说。
但这次，顾晨却是回过脑袋，似乎被这个问题戳中要害。
“嗯，看来我是猜中了。”见顾晨反应过度，阿琳也是咧嘴笑笑：“她应该很美吧？”
“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感觉阿琳是八卦属性，顾晨有些腼腆，赶紧转移话题说。
但此刻的阿琳却有些难过，只能耸耸肩，假装不在乎道：“像你这么优秀的警察，年纪轻轻又是警官领导，应该挺受女生欢迎的。”
“你想说什么？”顾晨扭头看向阿琳。
阿琳苦笑着看向天空，指着月亮调侃说：“我想说，今晚的月色很美，但我好像没这心情欣赏了。”
“为什么？”顾晨跟随着阿琳的目光，看向天空，感觉月夜也就那样。
阿琳白眼一翻，感觉顾晨果然是块木头，用这种梗跟他交流，感觉有点难为顾晨了。
阿琳摇摇脑袋，也是长叹一声。
顾晨感觉阿琳有些心情不好，于是又转移话题，打听关于今晚的行动：“对了阿琳，警局外围的眼线，今晚搞得定吗？”
“搞得定的。”阿琳默默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我叔叔早就让便衣盯着，我们警局外围的诈骗集团眼线，是附近的一个村民。”
“他已经蹲守在我们警局附近几天了，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中。”
“等行动的时候，我们的便衣会将他控制住，还有其他警局外围的眼线，也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放心吧，行动……不会有问题。”
“那警校那边的援兵呢？”顾晨又问。
阿琳咧嘴一笑：“这个也不用你担心，我叔叔是什么人？这些任务协调，他可以搞得定的，放心好了。”
“好吧。”顾晨默默点头，又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次行动，能带上我吗？”
“呃……”
阿琳瞥了眼顾晨，想了想，顿时阴阳怪气道：“本来吧，我叔叔原则上是不让你们中国行动组参加的，毕竟你们在这没有执法权，提供情报给我们，已经对我们贡献很大了。”
“但是我想啊，你顾晨肯定对这些内部情况啊什么的，非常清楚，毕竟我听说，你曾经在里面卧底过，所以我就跟我叔叔说。”
“你跟你叔叔说什么了？”顾晨问。
“我说……”阿琳想了想，顿时开始胡编乱造：“我说中国行动小组，可以待在会议室等待行动消息，但顾晨不行啊。”
“顾晨对这栋诈骗大楼，那是相当熟悉，有顾晨在，那行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
偷偷瞥了眼顾晨，见顾晨一脸认真的盯住自己，阿琳也是偷乐着道：“我叔叔就说，不行，为了中国行动组的安全，他们必须待在警局。”
“这我一听，这还是人事吗？人家帮你搞到情报，你现在就把人家撒一边不管？这是待客之道吗？”
双手叉腰，戏精上身的阿琳，立马对着空气模拟跟叔叔对话。
“我说叔叔，做人不能这样的，你要不让顾晨参加，那我可不答应。”
身体转向另外一边，阿琳又模拟施组长的口吻道：“我叔叔说，你不答应？你跟顾晨什么关系？顾晨去不去，需要你答应？”
身体再次转向另一边，阿琳也是双手抱胸，演技爆裂：“我说这不是关系不关系的问题，人家顾警官大老远从中国跑来咱们的地头上，帮助我们一起协调办案。”
“他们出力最多，面临的危险也最多，可现在收网的时候，把人家撇到一边，这让人家回去怎么说？”
“说施组长小心眼，联合办案嘛，你这不是在抢头功吗？”
“哪怕叔叔以后因为这件案子，得到提升，当上了局长，或者更高级的官员，那自私的绰号，估计要跟您一辈子的。”
顿了顿，见顾晨在那憋笑，阿琳顿时更来劲了，对着空气比划着道：“我叔叔这一听，顿时慌了，说阿琳啊，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说要不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让顾晨跟着你，你要负责保护好他。”
“那就是说，施组长同意了？”听闻阿琳的讲述，顾晨顿时喜出望外。
毕竟按照原则，中国行动组可以待在警局，跟施组长一起协调指挥，但至于现场行动，则全权交给菲国警方负责。
原则上，中国警方不负责这次的抓捕行动。
但如果自己能参与行动，那将是一次莫大的光荣。
阿琳见顾晨这下开心了，也是笑孜孜道：“没错呀，所以在我的各种努力下，那个胖子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答应让你跟着我参加今晚的行动。”
“那可太棒了。”感觉终于如愿以偿，顾晨也是感激着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看来你在你叔叔面前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那可不？那个胖子很宠我的，也很信任我。”阿琳被顾晨表扬，心里也是美滋滋。
但顾晨却是一头问号。
心说这个胖胖的施组长，看上去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并不像阿琳所说的那样自私啊？
可这并不是顾晨要考虑的问题。
毕竟，自己现在可以跟队出发，本身就是一件不错的结果。
时间很快来到7点10分。
趴在窗边看误会的高林，顿时收回目光，提醒着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会议室，跟施组长一切协调今晚的行动。”
“我带你们去。”阿琳见状，赶紧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次阿琳将大家带到一个仪器设备众多的会议室，这里就是本次行动的指挥中心。
施组长此刻正在调兵遣将，吩咐警局周围的便衣采取行动，控制诈骗集团安插过来的眼线。
等到高林等人进来时，施组长这才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道：“高组长，我们的行动马上开始，请坐吧。”
“谢谢。”高林看着身后，让大家找位置坐下，并且保持安静。
高林问施组长：“这警局外头的眼线……”
“就在刚才，已经解决了。”施组长笑笑说道。
“你行动还要多久时间？”高林又问。
施组长低头看了下手表，说道：“5分钟后，我会吩咐所有参与行动的主要领导，将队伍带到后院，所有人蹬车，立刻出发。”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见施组长已经安排完毕，高林顿时心满意足。
就等着坐在指挥中心，看菲国警方的行动安排。
此时此刻，阿琳走了过来，对着施组长小声嘀咕，施组长默默点头，示意阿琳可以先出去。
阿琳则鬼灵精怪的来到顾晨身边，一把拽住顾晨的胳膊便往外拉。
感觉自己明明是授权参与行动，干嘛被阿琳弄得像做贼一样。
通道中，顾晨也是好奇问道：“是准备出发了吗？”
“对呀。”拉住顾晨的胳膊，阿琳也是加快脚步。
顾晨则又问：“那我多少也应该跟高组长和施组长那边打个招呼吧？”
“不用那么麻烦，你跟着我就行。”阿琳哪里还管这些。
顾晨顿时一头雾水。
自己参与行动前，跟领导打声招呼，这是最起码的礼貌问题。
结果被阿琳一路拉着，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感觉有些冒昧了。
可想着行动即将展开，自己也就不想拘于小节，便跟着阿琳一起往后院走去。
而此时此时，正在指挥中心焦急等待行动开始的高林，也是双手抱胸，努力平复下心情。
大战在即，尤其是这次关系重大的抓捕行动，虽然不用中国警方行动小组出面，但要稳坐钓鱼台，安静等待，这很煎熬。
想着顾晨团队成员还在诈骗集团内部，怕顾晨有所担心，高林也是侧头说道：“顾晨，你也不用担心，过完今晚，你也可以跟你的团队相聚了。”
话音落下，几秒钟内都没有任何回应，高林顿时眯眼定神，又道：“其实经历过这次跨过行动，对你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
“听说你死里逃生，这经历，哪怕以后写成小说，也同样精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音落下，高林身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坐他身后的范旭峰和刘俊阳面面相觑，心说这高林在跟空气吐槽呢？
似乎是意识到顾晨没有回应，高林顿时有些尴尬，于是机械般的，有节奏的将头看向身后。
可高林瞬间发现，身后除了自己行动组的成员，顾晨哪里还有踪迹。
意识到自己在跟空气吐槽了许久，高林也是一脸尴尬，赶紧追问身后的范旭峰和刘俊阳：“顾晨哪去了？”
“不知道啊。”范旭峰耸耸肩，也是一脸无奈道：“刚才我光顾着跟刘俊阳聊天，没注意顾晨在哪。”
“那你呢？你看见顾晨没？”高林顿时看向刘俊阳，继续追问。
刘俊阳也是大嘴一撇，嗤笑着说道：“这我刚才也光顾着跟范旭峰聊天，没注意到顾晨啊。”
“你们是怎么搞的？”感觉是自己草率了，高兴顿时眉头一蹙，继续左右观望指挥部其他角落。
可这一圈看下来，顾晨的影子都没找到。
此时此刻，高林的真慌了。
而此时正在安排部署任务的施组长，见高林东张西望，也是好奇问道：“高组长，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我发现……顾晨不见了。”高林说。
“顾晨？”施组长闻言，也是左右观察一圈，顿时有些懵圈道：“刚才我还看他在这里的？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
见大家都没有回应，施组长顿时问其他警员道：“你们刚才有谁看见那名中国警官没？”
“组长，请问你指的是哪位中国警官？”一名小组警官好奇的问。
施组长毫不犹豫道：“就是那个长得最帅的家伙。”
闻言，所有人恍然大悟。
要说这些中国行动组警官的名字，大家不一定能够记住，但是施组长一句“长得最帅的家伙”，那等于是给大家全答案。
很明显，顾晨别说是放在中国警察小组当中，就是放在警局里，那也是最帅的存在。
所有施组长一说大家立马就秒懂。
一名高瘦的警官举手道：“组长，我刚才看见阿琳把他带走了。”
“阿琳？怎么又是阿琳？她到底在搞什么？”感情是自己的侄女把人给拐跑了，施组长顿时一脸尴尬，也是赶紧追问。
而高瘦警员则是弱弱的道：“刚才看阿琳跟您嘀咕，然后就把顾晨给拉走了，我以为是你让阿琳带走顾晨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让她把顾晨带走的？她只是凑到我耳边说，她想上厕所，所以我让他赶紧出去……”
话说一半，施组长顿时目光一呆：“难道，真是去上厕所了？可上厕所有必要带个伴出去吗？”
“可能是带顾警官去厕所了吧？”一名胖胖的菲国警官说。
可话音刚落，又一名负责操作电脑的菲国警官道：“阿琳没有去厕所，顾晨也没有去厕所，阿琳是带着顾晨，直接去了集结地点。”
“什么？去了集结地点？她这是要带着顾晨去参加抓捕行动？”听闻这名警官说辞，施组长顿时目光一怔。
心说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你阿琳这时候坑叔？把一名中国警官给拐跑了？
不带这么玩的好吗？
想了想，施组长也是一脸怒意，道：“派人把他们给叫回来。”
“算了吧。”这边施组长话音刚落，高林则直接打断道：“顾晨想去参加行动，就让他去吧。”
“他在诈骗集团内部卧底过，也卧底到诈骗集团的核心，纪律安保部内部。”
“对呀这支诈骗集团的主要分布和结构，顾晨对此非常熟悉。”
“有顾晨在，或许可以给抓捕行动带来帮助，所以……”
高林话音落下，也是疯狂暗示。
施组长犹豫再三，也是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好了，只是我怕阿琳把顾晨带歪了，要是让顾警官受伤，那我这不是不好向你们中国警方交代吗？”
“哈哈。”听闻施组长说辞，高林也是摆手回道：“无妨，顾晨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国警察，我相信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并且帮助你们菲国警方顺利完成任务的。”
“好吧，既然你高组长发话，那就听你的，就让他们跟着行动组一起出发吧。”
感觉事情已经搞清楚，施组长便也不再追究。
……
……
而另一边，来到集结地点，阿琳带着顾晨坐上一辆警车，将警车上的防弹背心和fast战术头盔丢给顾晨，并调侃的笑笑：
“这些装备，还是你们中国警方当年援助给我们的，用于禁白面行动，现在你穿上正好。”
顾晨也没废话，将装备穿戴完毕后，这才发现，之前在警局操场庆祝聚会活动的警员，现在开始陆续往后院跑来。
这里的警车整齐排列，所有警员事先都知道自己的座驾在哪处位置。
因此施组长一声令下，这些先前还在跟家属一起庆祝节日的警察，瞬间开始穿戴装备，蹬车准备随时出发。
一名强壮的菲国警官，全副武装的登上阿琳面前的指挥车，随后闪烁警灯，提醒行动开始。
此时此刻，几十辆各种型号的警车，同时闪烁警灯，开始跟着指挥车，一起开出警局大院。
这种壮观的场景，顾晨看得颇为震撼。
……
……
晚上8点，各种民俗活动，令不宽的马路拥堵严重。
从警局到窝点仅仅十几公里，但地图上却显示得拥堵1个小时。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顾晨，看着阿琳的手机提示，顿时有些心不在焉，也是提醒着说道：
“如果要一直这么拥堵下去，真到那时，恐怕已经人去楼空，所以……能不能想点办法？”
感觉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再拖下去，恐怕情况有变。
心说按理来说，这些堵车因素，菲国警方这边应该要提前知晓才是，不能等待行动中再来解决。
但阿琳似乎满不在乎，仍旧是一脸淡定，慢悠悠的将警笛响起。
几分钟后，顾晨的表情也从埋怨变成了目瞪口呆，因为一幅匪夷所思的画面，真实呈现在了眼前。
原本拥堵不堪，胡乱鸣笛的马路，在警笛声响后，在警用摩托开道后，车辆像是见到阎王般，争先恐后向一边退让。
硬生生为警方车队让出一条道路。
坐在顾晨身边的阿琳，特别凡尔赛地说：“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很正常，你不用太担心，搞得定的。”
“呼！”
见情况解决，顾晨长舒一口重气。
感觉这就是菲国警方的办案作风吗？倒是有点意思。
只是光看着整条街道密密麻麻的警察车队，就足够给路人强烈压迫感。
……
1552、围剿【求月票】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向目标大厦。
原本要堵车1个小时，结果在警笛的开道下，车队只花费了20分钟就抵达了全球贸易中心大厦。
由于之前菲国警方在大厦周围布置了便衣警察严密监视，因此当车队赶到现场时，势单力薄的便衣警们，正拔枪与大厦内的黑衣人安保展开对峙。
黑衣人也非常清楚，虽然属于公司的安保部门，但与警方交火，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因此这种僵持，直到车队赶到现场，情况突然发生了根本性逆转。
“letsee your hands！”
全副武装的菲国警方指挥官，对着大厦门口的黑衣人怒吼道。
身边全副武装的警察，立马用防弹盾牌打前阵，开始用压倒式的气势向前冲击。
停车，举枪，按倒大厅内的所有黑衣人安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平时在大厦一楼耀武扬威的黑衣人安保，瞬间被菲国警方如此大阵仗吓了一跳。
大家虽然有心里准备，知道警方会采取行动，但得到的情报都是明天。
因此许多诈骗团队，还在连夜加班，准备处理善后事宜，争取通宵将所有业务进行转移。
可就是好巧不巧，夜里加班，却被警方突然包围。
情报失误？所有被按在地上的黑衣人保安，此刻都是一头雾水。
就连平时喜欢对着员工没事就嘶吼几句的猛犬，此刻都瞬间吓成了乖乖狗。
“一队守住出口，二队检查大厅，三队，给我上楼。”
按照之前的部署，菲国警队指挥官，开始按照施组长之前的行动部署，带着大队警员冲进大厦核心区域。
门口是少量警员和学警在封锁，而精干警力则冲入大厦进行抓人。
而被控制的嫌疑人，则统一被带到一楼大厅，双手抱头蹲在固定区域，由专门警员负责看守。
一时间，伴随着无数年轻男女的尖叫声，顾晨和阿琳，跟着一队端着xiandan枪的菲国警察冲入大厦内部。
大厦内部顿时乱成一团。
电梯门口，有混乱中被同伴裁断腿的男子，消防楼梯间，有抱头鼠窜的年轻人被枪口逼着举起了双手。
由于在这进行诈骗活动的员工，大多都来自中国，因此为了避免慌乱逃窜的人群被子弹误伤，顾晨开始跟阿琳一道，声嘶力竭地用中文大喊起来：
“请大家双手抱头，蹲在原地，他们的枪都上了膛，你们千万别乱动，这里不比国内，再说一遍，这里不比国内……”
几名听见顾晨和阿琳呼吁的年轻男女，刚开始还想奋力抵抗，试图冲破持枪警察的封锁。
可一听对方枪械上膛的动静，顿时秒怂，瞬间乖乖的蹲在原地。
顾晨和阿琳，在两名手指xiandan枪警员的掩护下，走到这几名蹲在地上的男女面前。
顾晨忽然认出了几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顾晨在阿伦团队的办公室里见过几人。
于是赶紧蹲下身，问道：“你们是阿伦团队的？”
“嗯。”一名中年女子瑟瑟发抖，微微抬头瞥了眼顾晨，忽然目光一怔：“咦？怎么是你？”
“你认识他？”见中年女子似乎认识顾晨，一旁的阿琳也是赶紧追问。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他……他是阿伦老板新招来的小弟，阿伦老板很器重他，又是我们团队里长得最帅的，我……我当然认识他。”
“原来你真是警察？”这边中年女子话音未落，双手抱头，蹲在另一侧的年轻男子，也是好奇发问。
顾晨默默点头，道：“我是警察。”
“难怪。”年轻男子默默点头。
阿琳见状，忙用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问道：“难怪什么？”
“难怪那天顾晨消失不见，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纪律安保部的几名黑衣人，而且听说公司内鬼也被救走，我当时就感觉顾晨可能是警察卧底。”
“现在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原来你真是警察。”
“所以呢？我消失的那天晚上，公司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晨眉头一蹙，感觉自从当晚救走了张海峰之后，公司内部的所有情况，自己就变得一无所知。
因此顾晨现在迫切想知道阿伦和卢薇薇等人的情况。
年轻男子也是叹息一声，道：“不太清楚，我们都是从缅甸过来的，本来就是新人，每天只能在公司和宿舍之间两点一线。”
“但是我听说，自从你消失之后，整个公司如临大敌，开始进行疯狂的内部排查。”
“光我和我的室友，就被这些黑衣人调查了好几次，他们甚至还拿刀威胁我，说不说清楚就要挖掉我的眼睛。”
吸了吸鼻子，男子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我当时哪里见过这阵仗？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实情，所以，最后他们也没拿我怎样。”
“那卢薇薇呢？还有阿伦他们，现在都在哪里？”顾晨现在只想找到自己的团队成员，并且希望所有人都安全。
但男子却是低头不语，似乎也说不清楚。
顾晨这下没客气，直接一把抓住男子衣领，继续逼问道：“卢薇薇，阿伦他们到底怎么了？”
“不……不是很清楚。”男子犹豫了一下，也是实话实说道：“自从听说警方要来捣毁这里，大家都开始进行收尾作业。”
“上面那些领导，各种安排，准备将团队的主要领导，都安排去其他地点。”
“阿伦老板昨天还能看见他，但是今天却不见了踪迹，可能是被他们作为第一批转移对象，直接转移走了吧？”
“那卢薇薇呢？卢薇薇、老王，吴美兮，还有袁莎莎，他们都是一起来的，他们应该会留下来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个打工的，上面那些事情，我真不懂，而且从昨天开始，所有的‘业务’都在收尾，很多工作要做，我也没注意他们。”
“顾晨。”见顾晨也有不理智的时候，一旁的阿琳也是提醒着说：“要不，去他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只能这样了。”知道问这几人也是徒劳，顾晨瞥了眼阿琳，道：“把他们带走吧，我带你们去阿伦团队的办公室。”
“嗯。”阿琳微微点头，对着不远处的几名学警，招招手道：“把他们带过去。”
……
……
顾晨作为向导，将众人一起领到4楼位置，来到了之前阿伦团队的综合办公室。
此时此刻，综合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十几名男女被4名全副武装的菲国警察堵在那儿。
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紧张不已。
顾晨和阿琳走进来时，听到中文交流的众人，这才缓缓抬起脑袋。
其中一名年轻男子，一眼便认出了顾晨，但却在顾晨对视的同时，赶紧低下脑袋。
顾晨也没废话，支开两名全副武装的菲国警察，主动走上前道：“都把头抬起来吧。”
刚才那名年轻男子闻言，这才抬头看着顾晨，见顾晨依旧盯住自己时，于是开口问道：“你不是顾晨嘛？你是警察？”
“没错，我是中国警察，你站起来说话。”顾晨直接抬手，示意男子站立起身。
男子默默点头，配合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卢薇薇，老王，还有吴美兮和袁莎莎，他们应该都是警察对吧？”
顾晨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他：“他们现在在哪？”
“好像跟着阿伦老板昨天就离开了。”
“去哪知道吗？”一旁的阿琳问。
男子摇摇脑袋：“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是被纪律安保部那帮瘟神带走的，可能是转移了吧。”
“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被直接划给其他部门的领导管理，主要帮助他们进行业务收尾工作。”
顾晨默默点头，又问：“具体做些什么？”
“就是加快进度收割韭菜，之前原本要暂缓的业务，加快了进度，让那帮韭菜尽快打钱。”
“反正，这样一来，业务肯定要受到损失，除了少部分人成了韭菜，其他一些短线都发现了问题，及时止损。”
幽幽的叹息一声，男子也是无奈说道：“反正说难听点，我们这些留在这里收尾工作的，其实就是帮人擦屁股。”
“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把自己搭进去，不值。”
“而那些公司的核心高管，昨天和今天就开始秘密转移，具体去哪我不知道。”
顾晨眉头一蹙，瞥了眼身边的阿琳。
阿琳笑道：“别紧张，这帮人去哪，都有我们的人盯着，回去我帮你打听一下，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毕竟，这栋大厦，还有这些人的宿舍，都被我们全程掌控，放心吧。”
“但愿如此。”顾晨相信这些人的办事能力。
目前只是收网这栋诈骗中心，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不太现实。
毕竟这些人为了防止集中被警方抓捕，甚至将宿舍都是分散开来。
这增加了警方的办案难度。
但是有阿琳这句话，顾晨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说不清这是否是在自我安慰，但顾晨相信阿伦有能力保护好卢薇薇等人。
作为一名老卧底，阿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面对这种场面，或许才是真正发挥他价值的时候。
顾晨深呼一口气，问阿琳道：“想不想去监控室看看？”
“如果可以……”阿琳扭头看向顾晨，短暂停顿两秒后，又道：“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过去看看。”
“跟我来。”顾晨没有多想，带着阿琳和另外两名警员，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了之前丽媛带自己过来的监控大厅。
在这里，可以观察到大厦的所有角落，是整个大厦的眼睛。
推开大厅时，监控室早已空空如也。
偌大的监控大厅，竟无一人。
地上满是一些散乱的文件。
顾晨没有多想，直接来到一处熟悉的位子，开始根据自己对监控区域的掌握，准备搜寻一下卢薇薇几人的具体去向。
阿琳看看左右，吩咐两名警员守在门口，随时准备对付黑衣人保安。
而自己则凑到顾晨身边，一起查看具体监控。
顾晨将4楼综合办公区的监控不断倒退，一直发现翻看到卢薇薇的身影，这才停止了动作。
“下午4点？所有人是在昨天下午4点被转移的。”顾晨将镜头不断拉近，又道：
“而且是在纪律安保部的黑衣人监视下离开的，阿伦和我们的那些团队成员，还有一个张雪？”
“张雪是谁？”见顾晨提到过许多次“卢薇薇”，但是提到“张雪还是第一次。”
顾晨没有废话，直接跟阿琳解释道：“张雪是这家公司的五星员工，也就是加入公司最早的那批人，是这些核心高管的心腹。”
“目前被派到阿伦团队协助工作，名义上是协助工作，但其实上是来监视工作的。”
“如果张雪跟阿伦他们在一起，或许还有安全保障，毕竟我看得出，张雪对大家还算照顾，跟那帮核心高管，也是同床异梦。”
“那找到这个张雪就可以了，她是最有价值的目标对吗？”一旁的阿琳问。
顾晨微微点头：“原则上是这样，张雪属于公司的五星员工，会跟公司核心待在一起，追踪一下问题不大。”
话音落下，顾晨继续操作电脑，将这些人转移的画面，一直连到了地下车库。
此时此刻，顾晨发现，自己团队的所有人被带上一辆商务车，而阿伦则在两名黑衣人的左右夹击下，坐上了张雪车辆的后排位置。
“看样子是被挟持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顾晨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继续追踪车牌，也只能追踪到地下停车场出口位置。
顾晨将这些信息，直接告知阿琳道：“通知一下指挥部那边，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这几辆车？”
“我试试吧。”见顾晨如此紧张，阿琳自然不敢怠慢。
立刻开始掏出手机，联系行动组的叔叔。
而顾晨也没闲着，继续调动公司的各处监控，开始寻找丽媛的下落。
自从那次在基地内拯救了自己和张海峰，并且帮助自己处理了善后工作，还提供了安全屋和补给，丽媛就此消失不见。
顾晨也很想知道，丽媛处理善后工作是否顺利，包括她这样做的代价，会不会被这些纪律安保部黑衣人发现？
由于自己的失踪，导致阿伦团队被怀疑。
可自己后来是被丽媛挖走，自己的失踪，包括张海峰被救走，丽媛作为自己的直属领导，肯定是脱不了关系。
被怀疑也很正常。
于是顾晨开始不停的寻找。
可监控翻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却始终无法找到丽媛的踪迹。
无奈，顾晨只能先将一楼大厅的监控，调取到那晚事发之前的位置。
随后缓缓推进到自己被丽媛救走之后，大厅的监控画面。
然而一直快进到这次的行动之前，都没有发现丽媛进入大厦的任何画面。
“奇怪了，难道丽媛也消失了？从那天晚上之后，丽媛就再没来过大厦？”
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的原因，连累到丽媛，顾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情况有些不好。
可大厦的监控大厅，也仅仅只能监控大厦内的所有情况。
丽媛是在基地救走的自己，从那之后便消失不见，这说不过去。
顾晨感觉有必要调查清楚，于是直接问一旁的阿琳：“对了阿琳，这次行动，纪律安保部的基地那头，有没有增派警力去包围那里？”
“有。”阿琳默默点头，也是笑孜孜道：“那边的基地，我们拍了许多警员过去包围。”
“因为论犯罪，如果说大厦里的人都在从事诈骗活动，那么基地里的黑衣人，他们手里可沾着不少鲜血，甚至不少国际同行，都是死在他们手里。”
“没错，所以……”
“所以你想去那儿？”猜出顾晨心思的阿琳说。
顾晨微微点头，主动承认：“我的救命恩人，那晚将我救出之后，就再没来过这栋大厦。”
“而且我是他的直接下属，我的消失，或许会给她带来影响，我怕她被怀疑，所以……想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嗯！”阿琳短暂的沉默几秒后，这才又道：“我帮你问问那头的情况吧，这个基地，驻扎的都是一般难以对付的家伙，我不知道那头的任务现在完成的如何，你先等等。”
“好的没问题。”顾晨表现出并不着急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比谁都要更加紧张。
电话打通，阿琳立马与那头联络起来。
一阵英语交流，阿琳的脸色也从刚开始的平静，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断的确认之后，这才挂断电话，幽幽的叹息一口重气。
“怎么了？情况不好吗？”顾晨迟疑的问她。
但阿琳却是摇摇脑袋，道：“那头的基地，已经被我们包围，但是那些黑衣人很难对付，我们的同事正在那儿进行抓捕作业。”
“除了大部分黑衣人被抓捕控制之外，还有一小部分倔强的黑衣人，正在跟我们同事斗智斗勇呢，反正那头的进展……有些糟糕。”
“我们能过去吗？”听到这样的结果，顾晨更加感觉自己有必要亲自前往一趟。
毕竟，自己并不希望，当自己回到基地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丽媛冷冰冰的尸体。
……
1553、终究是错付了【求月票】
阿琳也知道拦不住顾晨，基地那边的情况复杂，目前状况还不算明朗。
但是顾晨要去找丽媛，这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想着大厦这边的包围抓捕工作，也基本上进入尾声。
有众多警员包围在外头，即便苍蝇也很难飞出。
加上监控室也被警方控制，因此整栋大楼，现在的各处角落，都在警方的掌握之中。
剩下的工作，无非就是搜查抓捕。
随后再派出专门小组，对这些办公室内的各种证据展开搜集。
想了想，阿琳也是同意着说道：“行，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有劳了，那我们现在赶紧出发。”顾晨是个急性子，现在身边重要的人物，每个人都不知所踪。
顾晨也很急，可光急也没办法，只能挨个去找。
现在警方执行的是大包围，大抓捕任务，以及证据搜集。
工作量，顾晨用脚指头都能猜的出来。
要让这帮人再抽调人员，专门去寻找中国警方卧底小组，以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丽媛，这根本不太现实。
即便是帮忙，也很难迅速得到结果。
因此顾晨感觉，一方面可以让指挥部那头，高林负责的中国行动组，利用自己给出的车牌线索，寻找阿伦和卢薇薇等人的下落。
而自己这边，可以去趟纪律安保部基地，寻找丽媛的踪迹。
没过过多的墨迹，顾晨坐上阿琳的车辆，飞速赶往目标基地。
一路上，警灯闪烁，路边车辆见此情况，也是纷纷让道两侧。
一个晚上的时间，路面上突然间出现如此众多的警车，傻瓜都清楚，是警方又有重大行动。
由于害怕被误伤，基地附近的居民，也都早早关上房门，躲在家中不敢出去。
而此刻的基地外围，已经被众多警车团团包围。
菲国警察将现场拉起封锁线，开始对基地内部，展开最后的收尾排查。
当顾晨和阿琳赶到时，一排排的黑衣人，此刻正被警方集中抓捕到操场区域。
所有人双手反拷，被塑料手带捆绑着，蹲在地上不敢乱动。
周围手持xiandan枪的警员，将他们团团包围。
而建筑内部，也时不时会有零散的黑衣人，被警察带出，送到集合地点。
阿琳似乎跟这里的指挥官很熟，见一名指挥官正在吩咐两名警官工作事宜，阿琳直接凑了过去，拍拍指挥官肩膀。
“罗叔叔。”
“哟？是阿琳？”见来人是施琳，叫罗警官的中年男子，立马左右观望四周。
也不见施组长的踪迹，这才好奇问她：“阿琳，你不是待在指挥部吗？你怎么跑我这来了？你叔叔派你来的？”
“算是吧。”阿琳也不想解释太多，立马将顾晨拉倒身边，引荐给罗警官道：“这是顾晨，中国警察，他有件事情想要麻烦罗叔叔。”
“你好。”见来人是中国警察，罗警官立马与顾晨握手寒暄。
“罗警官你好，我来这里找个人。”顾晨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
罗警官眉头一蹙，问道：“你要找谁？”
“丽媛。”顾晨说。
罗警官挠挠腮帮，又问：“丽媛是谁？”
“是这帮纪律安保部成员的女领导。”顾晨说。
“那就是犯罪分子咯？”闻言顾晨说辞，罗警官随意往操场集合点方向看去几眼，也是有些纳闷道：“可是我们在基地里抓捕到的，都是一些男子，并没有看见女人。”
此时正好有一名警员，正推搡这一名黑衣人男子往操场集合点走去。
罗警官立马将他拦住，问道：“你在搜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是跟他们一伙的。”
“女人？”年轻警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脑袋，表示否认：“我并没有看见女人，这里都是男人。”
“你说。”顾晨走到那名双手被塑料扎带反拷的男子面前，直接问他。
男子抬头一瞧，忽然眼睛一怔：“是你？”
顾晨也认出了男子，正是那天看守张海峰，被自己击晕的其中一名守卫。
顾晨没跟他废话，直接回他：“丽媛在哪？”
“丽媛？不知道，唉唉，你干什么？”
见顾晨直接拽住自己的衣领，男子顿时也怂了。
“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晚上之后，丽媛到底怎么样了？说。”
见顾晨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男子也没废话，直接回道：“那天晚上我复则看守内鬼张海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脑袋巨疼，应该是你干的没错吧？”
“没错，是我干的，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晨再一次强调。
男子默默点头：“嗯，我醒来的时候，杨瑞雄就站在我面前，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可那时候，丽媛也走了过来，说是侧面的两名守卫消失不见。”
“可杨瑞雄是谁？他早就清楚，基地内部肯定是有内鬼的，可那两人，都是杨瑞雄亲自挑选的人员，一个在暗处埋伏，一个在明处守门。”
“可突然间，两人消失，顺带着内鬼张海峰也消失不见，这就很奇怪不是吗？”
“那就是说，杨瑞雄怀疑我是内鬼？”顾晨说。
男子默默点头：“没错，因为那天晚上，你也消失了，而丽媛也不太清楚你的具体动向。”
“可你毕竟是丽媛招募进来的，她得对你的消失负责。”
幽幽的叹口重气，黑衣男子也是无奈说道：“所以杨老大很快就察觉出问题不对，他认为你是卧底，而丽媛给你实际上打了掩护，所以她也是你的帮凶。”
“所以呢？”顾晨问。
“所以？所以丽媛被杨瑞雄给抓起来，关进小黑屋，等待上级领导的指示。”
“小黑屋在哪？”听着二人的对话，阿琳也有些等不及了。
但黑衣男子只是看了看训练馆方向，直接回头告知顾晨：“你那天晚上把我打晕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在哪吧？”
“训练馆……仓库？”顾晨眼眸一眯，见黑衣男子也没否认。
于是顾晨二话没说，直接开始往训练馆方向跑了过去。
阿琳见状，也是紧跟其后。
罗警官直接挥了挥手，让警员将这名黑衣男子带走之后，自己也带着人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顾晨一路快跑来到仓库，而此时的仓库外头，巡逻馆内，几名警员正在休息。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几名黑衣人正坐在那儿，似乎也放弃了抵抗。
见顾晨和阿琳来到这里，后边还跟着指挥官罗警官。
先前还有些散漫的菲国警察，顿时端好武器，迅速摆出警戒状态。
顾晨推开两名警员，发现其中几名黑衣人中，杨瑞雄正好坐在其中。
见到顾晨，杨瑞雄也是眼眸一怔，似乎感觉不可思议。
可想想之后，便也没觉得太过奇怪，对着顾晨也是冷冷一笑：“没想到，你果然是卧底，我早就感觉你哪里不对，可偏偏丽媛一直向着你。”
摇了摇脑袋，杨瑞雄也是哼笑着说：“终究是错付了，算我倒霉。”
“那丽媛在哪？你把她关进小黑屋了？”顾晨问。
杨瑞雄挑眉看向顾晨，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叛徒，内鬼。”
“闭上你的臭嘴。”见杨瑞雄对顾晨出言不逊，阿琳立马上前制止。
但身高将近两米的杨瑞雄，压根不在乎，直接站立起身，来到阿琳的面前。
眼看身高如一座大山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跟腔，阿琳顿时抬头仰望，但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两人一高一矮，相互僵持。
罗警官见状，立马指着杨瑞雄道：“那个谁？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杨瑞雄的双手并没有被扎上手带，也是摊开双手，一脸的不屑。
罗警官指着杨瑞雄继续警告：“我告诉你，最好给我放聪明一些，不要乱来。”
“这位警官。”杨瑞雄冷漠的瞥他一眼，随后指着顾晨道：“这是我跟这个家伙之间的恩怨，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想跟我要人，我特么就要回答他？那我杨瑞雄岂不是很没面子？”
“杨瑞雄。”见杨瑞雄被警方包围，却依然嚣张跋扈。
顾晨非常清楚，那是因为杨瑞雄有这个资本。
在地下拳庄，杨瑞雄就是格斗高手。
在诈骗集团的纪律安保部，杨瑞雄也属于领军人物的存在。
现在要让自己跟曾经背叛过组织的人坦白交代，杨瑞雄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主要是不甘心。
顾晨也是硬杠道：“那你想怎么着？”
“噗噗！”杨瑞雄用右拳锤了锤自己结实的胸口，扯开嗓门大声道：“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杨瑞雄是吧？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阿琳闻言对方说辞，又看着对方人高马大，似乎顾晨在任何方面都不占优势。
如果上他的当，跟他打，显然要被垂死的节奏。
而且看杨瑞雄那结实的身材，流线型的肌肉线条，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善茬。
似乎也在找机会，合理的教训顾晨一番。
看破杨瑞雄诡计的阿琳，警告完杨瑞雄之后，有凑到顾晨身边小声道：“顾晨，别理他，他就是故意……”
阿琳话音未落，顾晨则伸手打断，直接看向杨瑞雄道：“你想怎么打？”
“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不可一世姿态的杨瑞雄，怎么都不会想到，顾晨竟然会反问自己。
眼看顾晨也在逞强，似乎要在众多警察面前秀上一番。
杨瑞雄顿时乐坏了，心说不自量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着自己可以合理的击倒顾晨，杨瑞雄顿时兴奋的开始扭动脖子，并时不时的将脖子发出“嘎吱”的脆响。
按了按手指关节，杨瑞雄对着顾晨挑衅着说道：“咱们一对一，按照拳庄的规矩，击倒对方就算胜利，要么就是打死对方，你敢不敢？”
“赤手空拳吗？”顾晨说。
杨瑞雄咧嘴一笑：“不然呢？还给你发一双拳击手套？再给你穿一身护具？”
“那就别废话了，我敢时间，要么你就直接说，要么你就做好挨打的准备吧。”
顾晨也学着杨瑞雄的样子，同样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将脖颈部位发出一阵清脆的骨响。
随后是手指关节。
但顾晨的指响，似乎弄得比杨瑞雄要更甚一些。
顾晨并非是自不量力。
在杨瑞雄绝对的实力面前，顾晨自然清楚，人家的专业格斗拳手出身。
自己虽然从警校毕业，格斗擒拿那是基本功，可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取胜可能。
毕竟是术业有专攻。
但顾晨为什么干应战？
因为顾晨拥有系统给予的初级格斗技术奖励。
平时破案大多用脑，因此顾晨封存了初级格斗技术。
可在面对强敌的同时，顾晨的眼前界面位置，突然弹出系统提示。
初级格斗技术再次激活。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系统技能了。”顾晨也是感慨，自己已经将系统技能，融会贯通到自己身体的方方面面。
因此眼前界面显示的“初级格斗技术”提示语种，呈现出半透明状态。
动听的机械般女声提示：“初级格斗技巧激活，面对强敌，初级格斗技巧将化解对方的犀利攻势，可将对方的格斗技术，放缓5倍，是否需要再次激活。”
顾晨咧嘴一笑，用意念点击激活按钮。
随着脑中传来一波电流脉冲的动静，顾晨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
就连天空飞翔的小鸟，在飞越自己头顶的同时，速度都要减缓几倍。
“这属于加强版吗？”顾晨忽然意识到，初级格斗技巧，在自己很少使用的情况下，竟然出现了加强的迹象。
动听的机械女声继续回道：“帮助他人破案，得到相应的认可，系统将帮你进化基本技能。”
“击败对手，你将获得技能提升+1。”
“好像很不错的样子。”顾晨明白了系统提示。
这次如果完成基础任务，那么在初级格斗技能的进化版，将进一步得到巩固。
而就在顾晨对于进化版的格斗技能透露出满意笑容的同时，对面的杨瑞雄却误以为是顾晨在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杨瑞雄顿时脸红脖子粗，质问顾晨道：“你小子看不起我？”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压根就没正眼看你。”顾晨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要么告诉我丽媛在哪？要么老老实实给我躺在地上。”
“该死。”感觉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杨瑞雄此刻是真怒了。
也没想过，身材远不如自己的顾晨，竟然敢在地下拳庄高手的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杨瑞雄二话没说，直接抡起拳头，摆出标准的出击动作，朝着顾晨就是猛冲过来。
两人相隔不过三米，加上杨瑞雄的超强爆发力。
站在顾晨的阿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拳风呼啸而至。
感想提醒顾晨，杨瑞雄却突然“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摔倒了？”
站在现场的阿琳，罗警官，还有警员和黑衣人们，此刻都是目瞪口呆。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杨瑞雄，竟然出现了尴尬的失误，整个人竟然摔倒在地上？
空气中似乎都透露着尴尬。
大家似乎都在为顾晨感到庆幸，感觉在杨瑞雄面前捡到了便宜。
但其实站在杨瑞雄另一侧的顾晨最清楚，就在杨瑞雄爆发重拳的同时，顾晨正面迎敌。
杨瑞雄出圈的同时，在顾晨眼中，似乎速度瞬间放慢了5倍。
在如此送人头的对抗中，顾晨感觉太过容易。
在顾晨迎敌的瞬间，对方的各种出拳路线，都已经被顾晨所掌握。
因此顾晨能够预判杨瑞雄的出拳动作，甚至有足够的瞬间进行躲闪。
因此在用自己所谓的“正常速度”躲过杨瑞雄致命一击时，顾晨迅速做除法反应，一圈击打在杨瑞雄的腹部。
由于顾晨在定格世界中正常躲闪，正常出拳。
但是换算到正常世界，这个速度就相当惊人。
等于是杨瑞雄还没接触到顾晨的同时，就被顾晨如闪电般的速度，快速躲避开来，并且迅速还以颜色。
外人看来，似乎都没看清具体动作，杨瑞雄自己就痛苦到底。
此时此刻，大家还在嘲笑杨瑞雄出圈失误，自己摔倒在地上。
但实际上，痛苦的杨瑞雄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倒在地上，腹部为什么会一阵疼痛。
顾晨直接蹲下身，来到倒地的杨瑞雄耳边，继续问他：“你现在是想主动交代？还是再来一次？”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瑞雄强忍着疼痛，似乎也意识到顾晨的异常。
刚才眼前一阵风，似乎是顾晨移动带来的空气流动。
可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腹部就像遭到重击。
长期练拳的杨瑞雄不会不知道，这种速度和爆发力，岂能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但刚才自己这一击，似乎刚一交手，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
只是旁边的吃瓜群众，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依旧以为是杨瑞雄失误，自己脚滑倒在了地上。
顾晨面对杨瑞雄的质问，也是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听好了，我是中国人民警察，顾晨。”
“所以现在，请你老实交代我提出的问题，丽媛现在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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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雄在顾晨这里吃了大亏。
他确实慌了，但也没全慌。
虽然在外人看来，杨瑞雄确实出现了失误，但其实只有杨瑞雄自己清楚，顾晨似乎有些深藏不露。
跟这样厉害的角色相处，自己作为诈骗集团纪律安保部领导，竟然从一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且杨瑞雄感觉顾晨为人豪爽，够义气，原本还想着培养一下，作为自己的嫡系成员。
可现在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跟卧底警察玩江湖情，最后对方只会送你一双玫瑰金手镯。
这年头，谁都靠不住。
“好吧，你赢了。”知道自己吃亏的杨瑞雄，不想再丢脸下去了，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艰难的站立起身。
在短暂的平复下心情后，杨瑞雄这才假装镇定道：“丽媛……我的确是抓了，但是……又没抓。”
“什么意思？”见杨瑞雄有意要卖关子，顾晨也是直接追问。
杨瑞雄眉头一挑:“但是我把她关进仓库，本想着找时间审讯一下。”
“可谁知道，我们前脚刚把她关进仓库，让人守住门口，不要重蹈张海峰的覆辙。”
“可几个小时之后，我再去检查，地上倒下的，都是负责看守的家伙。”
“所以说……丽媛跑了？”阿琳听着杨瑞雄讲述，瞬间感觉这个丽媛有点厉害。
但杨瑞雄也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道：“我那天确实有些大意了，丽媛是什么人？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我高估了那些看守丽媛的饭桶，丽媛只是三两句话，就把他们骗得将仓库大门直接打开。”
“可等待的结果，就是被丽媛瞬间撂倒，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深呼一口气，似乎杨瑞雄其实早已见识过丽媛的可怕之处。
顾晨当然也清楚，杨瑞雄曾经在地下拳庄输给丽媛的事实，因此也是见怪不怪。
“那丽媛去到哪里？你知道吗？”顾晨在得知丽媛并没有危险之后，整个人问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但杨瑞雄却是愁眉苦脸道：“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在我这。”
“好吧。”顾晨默默点头，来回在杨瑞雄跟前走上两圈后，又问：“还有个问题，阿伦、卢薇薇，老王，吴美兮，还有袁莎莎，这些人目前在哪？”
“阿伦？”听闻顾晨一说，杨瑞雄顿时有些迟疑：“他们不是早就逃走了吗？你现在问我这个？你是在羞辱我吗？”
“此话怎讲？”顾晨不太清楚，杨瑞雄所谓的“羞辱”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杨瑞雄也是没好气道：“之前就怪我们太相信阿伦这个家伙，自从你顾晨那晚失踪之后，我就开始把目标注意都放在阿伦身上。”
“如果说你有问题，那么丽媛就有问题，而且不光是丽媛，作为你的团队老板，阿伦就也有问题。”
“可当我带着人去找阿伦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就不在各自的宿舍，似乎就像提前安排好一样，直接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这倒是有点像阿伦的风格。”阿琳听闻杨瑞雄的讲述后，也是笑孜孜道：“之前在我叔叔那儿，就听说阿伦是个不可多得的卧底人才。”
“没想到他未雨绸缪，已经提前做好了部署……”
“不对。”这边阿琳话音刚落，杨瑞雄则直接反驳着道：“阿伦作为从缅甸过来的团队领导，一直都是我们纪律安保部重点监视对象。”
“他无论去哪，我们都会派人跟着，但每次都被他甩开或者发现，所以他也找我们投诉过。”
“但是从你顾晨消失之后，我们几乎是24小时对阿伦极其招募的这个新团队成员，进行了严密的监视，可还是让他逃之夭夭，我决定，他们应该是有高人相助，或许那个人就是张雪。”
“你说张雪？”
顾晨当然清楚张雪的为人。
虽然作为诈骗集团的五星员工，但张雪其实更多的是把这当做一份赚钱的工作。
要说张雪有多么忠于自己的公司，那显然有些扯淡了。
而阿伦就曾对自己说起过，要争取一下张雪的支持，毕竟张雪手里，有许多自己接触不到的资源。
而上次帮助阿伦，引荐给公司几位核心高层的事情，就是通过张雪之手。
因此现在杨瑞雄提到张雪，顾晨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长舒一口重气，感觉所有的同伴，都没有落在杨瑞雄等人的黑衣人手里，顾晨顿时心里好受多了。
于是继续反问杨瑞雄：“所以这些人，一个都没在你手里？”
“没有。”杨瑞雄摇头否认：“他们要是在我手里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被动，你们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我算是见识到了。”
“好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晨也是面带微笑，转身看向罗警官，道：“罗警官，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好……好的。”
罗警官话音未落，顾晨便和阿琳一道，直接离开了基地训练馆。
回到车内，顾晨也是放下心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阿琳见状，也是好奇不已，忙问顾晨：“顾晨，那这么说，你的这些同伴，现在都没有生命危险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顾晨点头承认，道：“阿伦是个非常有经验的老卧底，而我的团队成员也非常优秀。”
“这些人我最了解，他们都能在危机关头，渡过难关。”
“现在我的恩人丽媛也不在他们手里，只要不在他们手里，我想，一切都好办，我不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找到我的。”
这边话音未落，顾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顾晨打开手机一瞧，是个陌生号码。
可出于对目前情况的复杂性，顾晨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接听。
“你好。”
“顾晨，猜猜我是谁？”打电话的是一名熟悉的女声，熟悉的每天要是不听见这种叽叽喳喳的声音，顾晨都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几天时间，顾晨其实心里清楚，自己是真慌了。
从自己断开与团队之间的联系，主动“投奔”丽媛麾下，就知道会有这种思念。
现在，诈骗集团的主体团队被尽数包围，可以说，顾晨心里最大的担忧已经消除。
顾晨忍不住叫出对方的名字：“卢师姐。”
“呀，我装成这样跟你说话，你都能听出我是谁？不愧是我顾师弟。”
电话那头，传来了卢薇薇标准的笑声。
顾晨也是笑孜孜道：“卢师姐，你就别逗我了，你的声音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听得出来，你们现在在哪？大家都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这次回复顾晨的是王警官，也是调侃的笑笑：“要不是阿伦，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不要太刺激。”
“没事就好。”顾晨强忍着激动，也是继续追问：“那王师兄，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小，似乎是王警官将手机随意拿开。
随后，顾晨便听见王警官在询问具体位置，之后又告知顾晨道：“我们在渔村饭店，海边那家。”
“明白，我现在就来接大家。”顾晨挂断电话，赶紧催促阿琳道：“阿琳，我们去渔村饭店，海边那家。”
“听见了。”赶紧顾晨见到同伴，来拿说话语气都跟自己交流时候不一样。
知道自己跟顾晨搭档，永远也比不上他的那些同伴后，阿琳顿时有些失落，之是冷冰冰的回复一句，便将车辆调头，直接开始往渔村饭店行驶过去。
来到渔村饭店时，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
经过一晚的围捕，菲国警方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而阿琳则带着顾晨，单独驾车赶到渔村饭店，准备去接顾晨的同事。
刚到门口，就发现渔村饭店的门口，似乎站着一群观望的男女。
顾晨顾不得太多，还不等阿琳将车停稳，便直接推开副驾驶车门，朝着渔村饭店奔跑过去。
此时此刻，阿琳透过后视镜发现，那群人影，在确认了顾晨身份后，也开始朝着顾晨奔跑过去。
两拨人，在阿琳的后视镜中，尽情的拥抱，激动的狂欢。
看到这一切，阿琳顿时鼻头一酸，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阿琳没有下车，只是静静的将车载音乐打开，听着一首伤感的歌曲。
而另一边，顾晨跟自己团队成员正在尽情的拥抱，大家欢呼雀跃，似乎都在庆祝胜利。
“卢师姐，我真的很担心你们，我……”
“别这么委屈好吗？”卢薇薇咧嘴一笑，也是一本正经的回复说：“其实我们也很想你。”
“你离开我们宿舍的那天晚上，我们团队所有成员，集体失眠。”
“之后听说你失踪的消息后，我简直都要冲出去找你，好在阿伦的手机，最终还是收到了你发来的平安短信。”
说道这里，卢薇薇也是鼻头一酸，感觉自己太难了。
差点就以为顾晨死在这里。
说道最后，卢薇薇也不管他人的眼光，直接扑倒顾晨的怀里，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然而这一切，又刚好被坐在车里的阿琳看在眼里。
阿琳将座椅调低，单手枕在脑后，躺靠在座椅上，继续点击车载音乐。
又一首本地的伤感音乐进入了播放状态……
另一边，大家看着卢薇薇小鸟依人的扑进顾晨怀中，都强忍着憋笑。
这种时候，卢薇薇不趁机占点便宜，那肯定有些说不过去。
但大家都没打扰，而是将这短暂的时间交给顾晨和卢薇薇。
可能意识到现场过于安静，卢薇薇忽然从顾晨的怀中移开，扭头看向身后众人，这才苦笑着问道：“你们都怎么了？高兴嘛，激动一下怎么了？有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古怪吗？”
“我们……只是……”王警官看看左右，也是阴阳怪气道：“我们只是觉得，经历过这次案件之后，我们大家之间的情谊，或许会得到更多的巩固。”
“此时此景，我只想吟诗一首，但又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气氛，所以……”
“好吧。”感觉老王在损自己，有些羞涩的卢薇薇，从顾晨身边走到一侧，道：“我只是激动的想拥抱一下顾晨，你们也不要多想。”
瞥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道：“顾晨，这次我们大家能够逢凶化吉，多块了金梅嫂子。”
话音落下，卢薇薇直接从人群中，将一名高瘦的女子牵了出来，也是赶紧介绍道：“这位是金梅嫂子，是阿伦前辈的爱人。”
“之前一直在诈骗集团的另一支分支机构做卧底，这次金梅嫂子也是得到消息，这才把我们提前安排出来，避免了被那帮黑衣人包饺子。”
“金梅嫂子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同事。”顾晨闻言，赶紧双手握住金梅。
金梅也是咧嘴一笑，右手掌拍拍顾晨的手背，也是语重心长道：“别谢，要谢也是我谢你顾晨才对。”
“你顾晨给了我家阿伦很大帮助，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战斗。”
“而且这次行动，之所以能够取得重大突破，也多亏你顾晨救出了关键证人，和找到那个关乎整个行动走向的移动u盘。”
“要不是你，我们的卧底生涯，也不知道会是何年马月。”
吸了吸鼻子，金梅忽然眼眸湿润，也是哽咽着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儿子阿哲了，听说是你们救了阿哲，我感谢你们。”
“金梅嫂子，言重了。”感觉这是一个母亲的真情流露，顾晨也是赶紧安慰。
在异国他乡，卧底多年，跟亲人难以相聚。
这种痛苦，顾晨是能够理解的。
而此时，围剿这个超大规模的诈骗集团，也基本接近尾声。
这就意味着，阿伦和金梅这两夫妻，可以顺利回国，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看着哽咽的金梅，顾晨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警车，这才啊道：
“刚才光顾着跟你们聊天，我把一位朋友忘记在车里了。”
“谁呀？”卢薇薇一脸好奇，目光瞥了眼警车方向。
“菲国重案组组长的侄女，也是菲国重案组跟我们中国行动组的联络员，施琳。”
“那赶紧过去打个招呼吧？”兮爷闻言，也是赶紧催促，生怕怠慢了人家。
顾晨狠狠点头，直接带着大家，往警车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独自听着伤感音乐，又在后视镜里目睹了刚才一切的阿琳。
见众人正朝自己走了过来，于是立马将音乐关闭，推开车门，直接走到众人跟前。
“阿琳，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卢薇薇，这位是王师兄，这位是吴美兮师姐，这位是袁莎莎，阿伦和金梅……”
顾晨依次向阿琳介绍着自己的团队成员，阿琳也是保持微笑，安静的等待顾晨依次介绍完毕。
这才咧嘴一笑，向众人敬礼：“你们好，我叫施琳，是这次重案组的成员。”
“施警官你好，感谢你们菲国警方的帮助。”阿伦一脸激动，率先走上前与施琳握手。
随后是金梅，王警官，兮爷，袁莎莎。
直到卢薇薇走到阿琳面前时，阿琳这才迟缓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卢薇薇，不由羡慕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让顾晨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果然很漂亮。”
卢薇薇站在自己面前，施琳顿时有些自卑。
卢薇薇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要远超自己。
在没有见到卢薇薇之前，施琳有种迷之自信，认为自己在警局，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再加上那个即将成为下一届局长候选人的叔叔，感觉自己是整个警局的宠儿。
可见到卢薇薇的那一刻起，阿琳顿时感觉，自己果真是草率了。
甚至有些坐井观天。
原来中国女警可以这么美？阿琳简直羡慕的不得了，但却依然强忍着心情。
卢薇薇看出了施琳的感情波动很大，又瞥了眼身边的顾晨，顿时也明白了缘由。
倾慕顾晨的人大有人在，施琳只是众多伤心失落者之一，卢薇薇早就见怪不怪，感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像施琳这样的伤心女孩，卢薇薇见怪太多，无非就是感情失落，回去睡上一觉，哭个天昏地暗，第二天也就没事了。
看到施琳如此表情，卢薇薇甚至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卢薇薇咧嘴笑笑：“我顾师弟果真对我心心念念？”
“那可不？”阿琳默默点头，也是主动解释：
“我跟他聊这聊那的，他都毫无表情，可我一提到她女朋友，他立马就神经大条，似乎受到刺激一般，我想他应该是担心你在这里的安全，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是吗？”听着阿琳在这调侃，卢薇薇偷笑着说道：“那看来他还有点良心，对吧顾师弟？”
顾晨闻言，也是扶额躲开卢薇薇视线。
感觉在两位女警面前，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除了成为资深谈资话题，顾晨实在不知道这两人的塑料姐妹花情谊到底还能聊多久？
……
1555、一丁点排面
渔村饭店外头，尴尬的气氛维持了一段时间。
假笑、奉承、拍马，简单的8个人，愣是把“人情冷暖”演绎的淋漓尽致。
顾晨站在原地，尴尬癌都快犯了。
可耐不住大家高兴。
能够在异国他乡完成任务，总体来说，这是一次重大胜利。
可现在菲国警方还在进行收尾工作。
这一网下去，到底能够捞着多少大鱼，最终还得看菲国警方那头的战果。
另外，顾晨也并没有找到丽媛的下落，但至少知道，丽媛并不在这些黑衣人手中，至少也算是一份安慰。
“回去吧，我带你们回警局，我叔叔肯定很想见见你们这些英雄。”
见大家也认识的差不多了，阿琳忽然提议说。
阿伦犹豫了两秒，这才与众人小声商议：“要不我们就跟她去警局？听说我们中国行动组的成员也在那里。”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早就迫不及待了。
在贼窝里的这段时间，王警官也是够煎熬的，现在就想恢复身份，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体面一些。
作为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副队长，老王在阿伦团队，时长被诈骗犯同事训得像孙子。
这要换做从前，警察证一亮，瞬间让你知道什么是正道的光。
可现在不行啊，王警官终于知道，警服对于一名人民警察的重要性。
有时候人们敬畏你，拍你马屁，那是敬畏你的身份，可警服一脱，你爱谁谁。
这种落差，尤其在这里显得格外明显。
可好在老王同志作为受气包属性，早已见怪不怪。
现在恢复身份，颇有一种皇帝微服私访，终于要龙袍加身的感觉。
“上车吧。”金梅是开车过来的，此时正拍打着一辆白色商务车，提醒着说。
大家闻言，立马自觉的坐了上去。
由于座位有限，顾晨和卢薇薇只能坐上阿琳的警车。
但这一次，顾晨并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选择跟卢薇薇一起坐在后排。
两人久别重逢，顾晨心里也很高兴。
但有人高兴就有人悲伤。
阿琳坐在驾驶位上，忽然感觉自己像个网约车司机……
后视镜中，阿琳看见卢薇薇靠在顾晨的肩膀，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为了避免尴尬，阿琳直接点开歌曲。
顿时，响亮的歌曲，突然间回荡在整个车厢。
阿琳开始跟着歌词，哼曲解闷，假装自己并不在乎。
这一路上，阿琳感觉自己比走过千山万水还难受。
……
……
而另一边，就当高林和施组长正在商议收网成果时，范旭峰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提醒着说：“高组，顾晨他们回来了，还有阿伦他们这帮人，全都回来了。”
“啪嗒！”先前还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点点画画的高林，忽然手指一僵，小铅笔瞬间从指尖滑落。
“你是说……阿伦他们也回来了？他们现在都很安全？有没有人受伤？”
范旭峰摇摇脑袋：“都很好，没有人受伤。”
“太棒了。”高林右拳砸在左掌上，整个人激动的在指挥中心走上两圈后，这才赶紧提醒道：“那还等什么，让他们过来啊。”
“哦。”范旭峰闻言，刚想出去，却又瞬间被高林叫了回来。
“你等一下。”
“啊？”范旭峰一呆，忙问：“高组还有什么吩咐？”
“他们死里逃生，我让他们过来？那岂不是很没风度？”
想了想，高林右手一挥：“他们在哪？你带我过去。”
“哦。”范旭峰挠挠腮帮，感觉高林这是神经大条。
但也没多想，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
施组长见状，赶紧把高林叫住：“高组长。”
“啊？”高林一呆，扭头看向施组长，问道：“有事？”
“那什么？我也想去见见这帮人，他们可是我们整个行动的有功之臣，不去见见他们，有些说不过去。”
“嗯，你说的有道理。”高林默默点头，同意着说：“那我们就一起过去。”
“嗯。”施组长离开座位，直接跟在高林身后。
大家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被范旭峰带到附近的一间小会议室。
此时此刻，顾晨和大家正在那儿喝茶聊天，享受难得的安静。
而大门推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
“顾晨，谁是阿伦？”高林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想见见阿伦的真身。
顾晨目光看向阿伦。
而此时的阿伦也主动起身，走到高林面前道：“我就是阿伦。”
“哎呀！”高林一把握住阿伦的右手，也是激动不已道：“你冒着生命危险，一次一次的将重要情报传给我们，我却不知道你长啥样子。”
“今日一见，果然，你果然跟我想象当中的一模一样。”
“啊？”阿伦瞥了眼大家，也是噗笑着问高林：“你说的一模一样，是指？”
“稳重！”高林甩了甩手指说。
“就不能想个好听点的词汇吗？”听着组长在这夸人，站他身边的范旭峰尴尬癌都犯了。
同样尴尬的还有阿伦，愣是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强颜欢笑道：“哈哈，好像是吧？”
想了想，阿伦赶紧追问：“你就是跟我对接的行动组组长？”
“没错，我是高林，是鄂省行动组组长，之前一直负责跟你联系。”
“高组长，辛苦了。”阿伦握住高林的双手，也是用力甩动：“之前要不是你们在外围跟我配合，提供必要的情报，我可能一直以为都是孤军混战。”
“而且没有你们，我们也不会联系到诈骗集团内部的线人张海峰，也就拿不到后面的u盘。”
“总的来说，这次行动能够顺利执行，高组长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大家的功劳……”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瞬间像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很快便聊到一块。
这让站在门口的施组长很是尴尬，感觉自己来这，是不是多余的存在？
见此情况，顾晨赶紧干咳两声，这才走到施组长身边，与总让介绍着说：“这位是施组长，是这次行动专案组的总负责人。”
“这起案件的收尾行动，所有警员的调动，都是有施组长完成的。”
“咳咳！”见终于轮到自己，施组长也是干咳两声，走到众人跟前介绍着说：“非常感谢大家的贡献，我是施文强，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施组长你好，感谢你们。”阿伦还不等施组长把话说完，立马用中国式的热情跟他打招呼。
整个会议室内，顿时一片热闹，所有人都难掩大家的激动之情。
也是在跟大家相互认识了彼此之后，施文强带队，领着大家往指挥中心走了过去。
由于行动已经进入到收尾工作，又是深夜，因此警局食堂送来了大量的盒饭，供大家在工作中食用。
施文强邀请大家坐在一旁空置的会议桌前，一起共享夜宵。
顾晨心里还揣着案子的紧张情况，于是赶紧问施文强：“对了施组长，这次行动，诈骗集团的核心成员有没有抓到？”
“差不多都已经落网了。”施文强放下筷子，也是实话实说：“根据从各方前线行动组的汇报，我们的人在各地的宿舍，将核心成员依次抓获。”
“太棒了。”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欣慰的说道：“那黄老板……”
“呃，这个……”
一提黄老板，施文强忽然犹豫了一下。
这让现场的聊天气氛，突然间陷入到停滞状态。
顾晨也是好奇问他：“怎么了？黄老板没有被抓到吗？”
“也……也不是。”施文强勉强吃了一口饭菜，这才又道：“总之这次行动，我们抓了300多号人。”
“总体来说，任务还算进展顺利，但你以为我们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吗？完全没有。”
“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黄老板，仍躲在幕后，他不落网，这起案子就不会划上句号。”
“所以呢？”听着施文强的说辞，顾晨继续追问。
“所以？所以鉴于他在我们菲国经营多年的权势，我们尚未掌握他关键罪证。”
“因为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在幕后操作，我们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还得争分夺秒地从被抓人员口中，以及从各平台的数据里，一点点……仔细挖掘黄老板的犯罪证据。”
接话的是高林，他也非常清楚目前的情况，于是便跟众人讲解一番。
顾晨默默点头：“我知道了，所以这个黄老板暂时抓不得？”
“没错。”高林叹息一声，也是有些无奈：“虽然现在还抓不了他，但是目前被抓捕人员中，许多都是黄老板的核心成员。”
“有这些人在，查出黄老板背后的肮脏生意，那是迟早的事情，这需要一点时间从长计议。”
顿了顿，高林又道：“不过，这个黄老板，目前下落不明，我跟施组长已经商量过，严密监视各大机场，希望能够抓捕到黄老板。”
“好的。”顾晨也大概从高林这里了解到具体情况，便也不再多问。
现在诈骗集团被打掉，剩下的工作，顾晨需要跟高林合作，依法将这些诈骗团伙，带回国接受审讯。
因此接下来的工作量，将会非常巨大。
顾晨也准备迎接工作挑战。
……
……
翌日清晨，大家在警局宿舍内休息一晚。
醒来时，阿琳已经带着早餐，站在门口观望风景。
当顾晨推开大门时，阿琳也正好回过头来，瞬间将手里的早餐交给顾晨：“顾晨，你们的早餐我已经帮你们带过来了。”
“这么客气吗？”顾晨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大家早餐的同时，也是颇为感慨：“让你给我们送早餐，真是难为你了。”
“哪里话，我叔叔让我好好照顾你们，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低下脑袋，顿了顿，阿琳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又赶紧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今天一早，我们已经发现了黄老板。”
“嗯？”
听闻阿琳说辞，顾晨也是表情一呆，忙问道：“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抓到他了？”
“并没有抓，而是密切监视。”
顾晨犹豫了两秒，直接让出一个身位道：“要不进来说吧？”
“好。”阿琳也没拒绝，直接自来熟的走进宿舍。
此时此刻，听见外头阿琳动静的王警官，立马将一件背心套在身上，也是打招呼道：“阿琳，你起床很早啊。”
“王警官，这是你的早餐，给你放这了。”阿琳将一份早餐放在桌上，随便找了个空余床铺坐了下来。
顾晨坐在她对面，也是继续追问：“说说看，黄老板那边是怎么回事？”
“哈哈，说来也巧。”阿琳双手方向撑在床板上，也是实话实说道：
“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动，让这个黄老板的核心业务遭到毁灭性打击。”
“可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原本我叔叔还担心他会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结果他却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王警官原本拿着牙膏牙刷，准备去洗手间刷牙。
可一听“自投罗网”，顿时又折返回来，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看。”
“是这样。”阿琳小嘴一撇，开始认真讲解：
“之前我们的确以为，他要开始跑路，毕竟在我们菲国经营多年的诈骗集团，突然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这家伙可能是不死心，所以以亲戚在大厦里学英语却被误抓为由，假意来大厦捞人，实则是四处打听案件情况。”
“当时我们负责在大厦周围执行警戒封锁任务的同事，就发现这人不太对劲，立马向我叔叔汇报。”
“最后我们发现，这人真是黄老板，所以我叔叔放出风去，让他们装作尚不清楚黄老板是幕后老板，该配合他的演出我们尽力表演。”
“所以，黄老板被我们再次盯住，但是这一次，我们却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通知给了高组长他们。”
抬头看了眼顾晨，施琳又道：“而我是专门过来通知你们的。”
“谢谢你啊阿琳警官。”王警官听闻工作情况汇报后，整个人心里十分痛快。
于是又问：“那高组长那边什么意见？”
“高组长认为，应该先缓缓，等自以为有一线生机的黄老板订好了回国的班机，准备悄悄逃回国的时候，为这件案子找关系，走路子时，在对他进行抓捕。”
“这样一来，也可以调查一下他在国内的关系网络。”
“这样最好，高组长跟我想一块去了。”听着施琳的解释，顾晨表示没有问题。
黄老板在菲国这头经营多年，现在整个犯罪网络，可以说是连根拔起。
黄老板在当地是待不下去了，而作为一名幕后黑手，他显然要想办法，回到国内，然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络，试图挽回损失。
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抓捕，岂不是便宜了国内那些诈骗网络？
想想这应该是最为稳妥的解决方式。
阿琳也是默默点头，继续补充：“对了，阿伦那头已经联系到了国内的领导，你们也马上要回国了，时间可能就在今天晚上。”
“届时，你们国内会有大量警察飞到这里，利用包机，一起把这些犯罪团伙缉拿回国，你们也要回去了。”
“太棒了。”听到这个好消息，王警官难掩内心激动，也是抓狂着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咱们国内派人过来，带走这帮诈骗犯。”
瞥了眼顾晨，王警官也是甩出三根手指，笑孜孜道：“顾晨，300多号人，这次咱们可是够风光的。”
“想想这排面，那也是相当的壮观啊，或许还会有记者。”
“还是低调些好吧，毕竟以后还要执行任务呢。”顾晨提醒着说。
可这一提醒，倒是让王警官瞬间清醒过来，顿时颇为感慨道：“没错，估计这次上电视，应该是没有咱的镜头，害，谁让我们做卧底呢，无名英雄嘛。”
原本想着，这次能风风光光的回去。
可顾晨这一说，瞬间又把王警官拉回现实。
或许这样的时刻，阿伦也经历过无数次。
荣誉，似乎只能埋藏在心中。
王警官此刻才能理解阿伦的痛苦。
阿琳见二人在这感慨万千，也是笑孜孜道：“对了，你们今晚就走，是挺着急的。”
“不过我也听说，你们中国警方会有不少领导过来，对接这次案件的相关工作。”
“人估计是已经在出发的路上，我叔叔的意思是，让我过来提前通知你们一下，估计上午，最迟中午，就能见到你们的领导。”
“真的假的？”已经很久没有联络的王警官，顿时犹豫起来：“我们这支小组，主要是配合阿伦工作。”
“目前只有阿伦那头，有跟上级联络的电话，阿伦应该是知道的。”
想了想，王警官赶紧往洗手间跑去。
“王师兄，你急什么？”见王警官忽然离开，顾晨也是随口一问。
而王警官则是赶紧回复：“顾晨，你也赶紧收拾一下，我估计秦局跟赵局，他们可能会跟这次的部里领导一起过来。”
“你想想看，咱们这次在菲国警方的协助下，抓捕了300多号人，部里怎么着都得来几个领导，到时候露个脸熟也是好的，我得收拾一下我的形象。”
王警官还是老样子，这让顾晨有些无语。
不过一听到部里要来人，想想自己协助抓捕的那300多号诈骗犯，似乎感觉这次行动，果真有那么一丁点排面。
……
1556、关键杀手锏
中午12点。
顾晨几人接到通知，带上各自的行李，在菲国警方的协助下，一起来到了机场一块空地位置。
在这里，将举行一个罪犯交接仪式，顾晨甚至看到了贴有cctv标志的摄影机，和那些带有cctv大logo的记者马甲。
在这里，顾晨团队和阿伦夫妻，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站在一处角落位置。
而菲国警方这头，也来了不少大领导。
对于这次中菲合作，一举打掉这个盘踞在菲国的特大诈骗集团，菲国警方也颇为自豪。
因此两国警方在商议之后，准备在机场举行一个简短的交接仪式。
一来增进两国警方之间的合作关系，二来也是向全世界展示，中菲在打击网络诈骗方面坚决零容忍态势，也给这些从事网络诈骗的团伙，予以严厉警告。
诈骗团伙的300多名嫌疑人，在菲国警方这边关押了一天之后，全部被带到了机场空地。
所有人被安排穿上防护服，戴上口罩，整齐划一的排好队形。
随着机场飞机的缓缓降落，越来越多穿着中国警察制服的人员，也陆续走下飞机，在指定地点进行集结。
在菲国机场出现如此大规模的中国警察，也是菲国警方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
而另一边，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兮爷和袁莎莎，跟阿伦夫妻站在一起，而高林团队，也站在顾晨团队的另一边。
大家虽然都没有穿上中国警服，但是站队方面，也是英姿挺拔。
所有人都在安静等待着中国警方团队过来进行交接工作。
现场记者更是将镜头对准了中菲两国警方的主要领导。
根据之前的交代，记者们不拍顾晨团队，也是为了保护大家。
“快看，好几个白衬衫，那不是秦局吗？”王警官眯着眼，仔细观望着不远处的人群。
卢薇薇挑明一挑，也是弱弱的道：“你老王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这么远你都能看得清？”
“我不是看得清，我是瞎猜的，秦局走路一向都是威风凛凛，我看他走路姿势比较像。”
王警官也是实话实说。
要说眼神有多好，那就有些扯淡了，这么远距离，给自己一副望远镜还差不多。
但是要论走路姿势，王警官早就对秦刚等主要领导的步伐了如指掌。
兮爷见状，也是佩服不已，忙问道：“那你能不能看到咱赵局在不在？”
“这个……”王警官犹豫了一下，忽然摇摇脑袋：“我只能看见前面几个穿白衬衫的，后面的人都被挡住视线，等走进一点我再看看。”
“咱赵局在最右侧白衬衫的后面。”
还不等王警官把话说完，顾晨直接道出结果。
所有人顿时将目光瞥向顾晨，阿伦也是目瞪口呆道：“顾晨，这么远距离你都能看清？你视力这么好？”
“还行。”顾晨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将自己拥有大师级观察力告知给众人。
也就在大家交流之际，中国警方代表团，也缓缓来到菲国警方代表团面前。
高级领导会面，往往需要讲许多客套话。
而面对记者镜头，也需要考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时候，中菲两国的高级警官在交谈之后，还要一起出席简短的机场发布会，也是向全世界宣布，两国将不遗余力的打击电信网络诈骗。
而在这些领导按照流程，进行宣讲过程中，赵国志则从人群中偷偷离开，来到了顾晨等人的跟前。
“赵局。”见到赵国志，顾晨也是微微一笑。
但赵国志却是表情严肃，看大家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
王警官见状，也是好奇问他：“赵局，您怎么这副模样？见到我们不高兴？”
“不是。”赵国志摇摇脑袋，也是长叹一声道：“看到你们都相安无事，我……我很欣慰。”
拍拍顾晨和王警官肩膀，赵国志一改往日严肃表情，也是咧嘴一笑：“任务完成的不错，欢迎回家。”
“老赵，还认得我吗？”也就在赵国志跟自己的部下调侃之际，阿伦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赵国志扭头一瞧，忽然面带微笑，直接走到阿伦跟前。
两位老友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拥抱在一起，相互拍打着各自的背部。
“老赵，别来无恙。”
“阿伦，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推来彼此，赵国志也是一脸心疼：“你比我当初见到的样子，简直瘦了一圈不止。”
“你也一样，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两人相互看看彼此，也是噗嗤一笑笑出声。
金梅站在一旁感慨道：“老赵，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回国了，三年多了，如果这次没有顾晨的帮助，可能就是三年之后又三年，想想就很后怕。”
“金梅，别担心。”见金梅颇为感慨，赵国志也是赶紧安慰：“秦局说了，这次的借调工作，可以说是圆满结束，你们两夫妻，之后会调回江南市市局。”
听闻赵国志说辞，金梅和阿伦面面相觑，似乎等这一天很久了。
金梅也是颇为感慨道：“老赵，你知道吗？原本我们都是带着使命感，去缅甸执行卧底任务。”
“按理来说，夫妻俩是不能在同一地点执行危险任务的，但是为了一举打掉这个犯罪网络，我跟阿伦还是坚持给上级打报告，以此表示我们的决心。”
幽幽的叹息一声，金梅忽然眼眸湿润：“可是我们却没有考虑到孩子的感受，只顾着自己去忠诚使命。”
“原本以为，那次的卧底任务会很快结束，可越往后，挖掘到背后的情况就越复杂。”
“久而久之，我们两个竟然无法脱身，这一去就是3年。”
抬起头，金梅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也是苦笑着说道：“可能是我们太草率了。”
“那如果让你再回到3年前，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赵国志看着面前的金梅，也是语带调侃的说。
但出于意料的是，金梅依旧是点头承认：“不管是回到3年前还是几年前，如果面对同样的抉择，我想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坚持我的选择。”
瞥了眼身边的阿伦，金梅又道：“阿伦也一样会这样做，对吧老公？”
“没错。”阿伦也是默默点头，一把搭在金梅肩膀，两人偎依在一起，阿伦也是态度坚决道：“我们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坚决打掉这个诈骗网络团伙，我们要坚决执行组织给予我们的重要任务。”
“我知道，深入虎穴，困难重重，但有这种经历，我能跟我儿子吹牛一辈子。”
“即便将来我退休之后，我依然可以跟我的后辈们，讲我当年的故事，我绝不后悔。”
“好了，谁便说几句，你俩竟然还吹上了。”
“哈哈。”
面对赵国志的调侃，大家最终还是没忍住憋笑。
顾晨则赶紧来到赵国志跟前，向赵国志介绍着说：“赵局，这位是鄂省行动组的组长，高林，这是行动组的范旭峰，这是刘俊阳……”
顾晨依次介绍了鄂省行动组的主要成员。
赵国志则与众人一一握手，之后来到高林面前道：“高组长，你们这次，真是帮了我们团队的大忙了。”
“你可别这么说，老赵，按理来说，大家都是各司其职，你们分局的顾晨，应该是是帮我大忙才是。”
回头瞥了眼身边的部下，高林也是颇为感慨道：“说实话，顾晨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
“我们给阿伦提供了内应的情报，最后内应出现问题，被抓进小黑屋，但顾晨依旧能将含有这支诈骗集团犯罪证据的移动u盘交给阿伦，让阿伦转交给我们。”
“而且自己也冒死将内应救出，就这样一个有胆识的年轻人，是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瞥了眼顾晨，高林也是难掩喜欢，不由分说道：“可以说，这次行动的关键在顾晨。”
“没有顾晨，我们的行动将全面失败，可以说，顾晨是整个行动的关键杀手锏。”
“不！”还不等高林把话说完，顾晨却直接摇头否认：“我并不是那个关键杀手锏，这个关键杀手锏，其实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听闻顾晨说辞，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赵国志则是一脸疑问，赶紧追问顾晨道：“顾晨，你这话里有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是丽媛。”顾晨说。
“丽媛？”赵国志表情一呆，也是好奇问道：“你说的这个丽媛是谁？”
“一个……诈骗集团纪律安保部的领导，也是顾晨在诈骗集团的直属领导，之前的报告里面，不是发给你了吗？”卢薇薇帮顾晨解释着说。
赵国志思考了几秒，这才哦道：“原来是她呀？你们在发给我的报告里，好像有提到这个人，但是我来的急，报告主要看了一些，但没看细节。”
想了想，赵国志又问：“顾晨，你刚才提到的这个丽媛，是不是在你救出内应的当晚，帮助你处理善后，然后又给你安排安全屋住所的那名女子？”
“没错，就是她。”顾晨默默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我感觉，她是自己人，但我有不太清楚她的身份。”
“自从那晚帮我解除障碍，还给我提供安全住所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后来抓到了诈骗集团纪律安保部的主要领导，向他打听丽媛的下落。”
“才发现，丽媛被他们怀疑之后，关进了小黑屋，但是丽媛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逃脱，可之后就杳无音信，从此消失不见，就感觉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还有这种事？”听顾晨如此一说，赵国志也颇为疑惑。
想了想，赵国志又道：“这个人，等我们回国之后，我会跟秦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一下她的身份。”
“或许，只有部里的领导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说不定。”
“那就拜托赵局了。”顾晨对于帮助过自己的朋友，就这样突然消失，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但赵国志的承诺，还是让顾晨感到欣慰。
没过多久时间，机场那头的交接活动，也基本上举行的差不多了。
所有嫌犯，被依次带上飞机。
而为了给予一定的新闻镜头，两国警方专门留下一架包机，用于拍摄诈骗团伙被带上飞机的全过程。
在记者的镜头中，每名电诈份子，都被两名中国警方夹在中间，双手戴上手铐，被依次排队登上飞机。
而记者来到包机内，许多嫌犯也被安排坐下，所有人员都是整整齐齐。
电诈嫌犯在中间，中国警方在两侧。
镜头拍摄之后，记者对着身边一名警员，做了一个“ok”的手语：“可以了。”
“好。”警员默默点头，安排记者回到自己座位。
此时此刻，顾晨团队和阿伦夫妻，也跟随着赵国志，登上一架押送嫌犯的飞机。
而高林团队则跟随着自己的鄂省公安厅领导，一起登上另一架押送嫌犯的飞机。
大家在登机前短暂的告别。
随着菲国警方列队挥手告别，一架架押送电诈嫌犯的包机，依次按照顺序，缓缓升空，开始飞向中国方向。
顾晨所在飞机经过3小时35分钟的飞行后，于京城时间下午3点50分，缓缓降落在魔都浦东机场。
而在这里，也将有一群国内记者等待报道。
顾晨几人等押送嫌犯的警员依次走下飞机之后，见记者已经缓缓离开，这才跟着赵国志一起走下飞机。
而此时的秦刚正在跟机场领导聊天说地。
在结束了寒暄之后，这才走到顾晨几人跟前，调侃的笑笑：“你们干的不错，我在魔都这边，还需要跟当地领导开会商议。”
瞥了眼赵国志，秦刚又道：“这样，老赵，你先带大家转机回江南市，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再回市局开会。”
“没问题。”赵国志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秦刚来到阿伦夫妇面前，也是颇为感慨道：“阿伦，金梅，辛苦你们了。”
“这次回来，我会把你们调到市局工作，以后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感谢你们对人民的贡献。”
话音落下，秦刚对着两夫妻敬礼致意。
两夫妻相互看看彼此，也是瞬间站立笔直，还礼致意。
阿伦道：“秦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早点回家看看儿子。”
“跟儿子分别太久，他对我们两夫妻怨念太深，如果可以，我想跟您先请个长假，让我跟金梅，一起在家好好陪陪家人，不知道……”
“哈哈，就这事？”还以为阿伦要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一听想多陪陪家人，秦刚当即发话道：
“这样吧，给你们两夫妻，先放个长假，你们已经在外头连续工作了3年多的时间，我……我暂时给你们批一个月的假期。”
“你们先回家陪陪家人，一个月后，来警局报道，如何？”
“那太好了。”提问秦刚说辞，金梅顿时红着眼道：“等这一天太久了，回到中国，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那样亲切。”
吸了吸鼻子，金梅难掩内心激动，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直接从眼角流露出来。
或许是离开家太久的缘故，当自己听到机场广播，用标准的中文进行播报时，金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直接眼泪汪汪。
阿伦则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的将她搂入怀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鼻头一酸。
秦刚也是颇为感慨，短暂沉默了几秒后，这才吩咐赵国志道：“小赵，安排阿伦他们回家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务必跟阿伦的家人，解释清楚，也要多做一座他儿子的思想工作，帮助他儿子，消除这几年对他两夫妻的误解。”
“知道了秦局，这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在这开会吧。”感觉秦刚从没像今天这样唠叨。
或许是对阿伦两夫妻的愧疚，导致他现在婆婆妈妈，但大家都明白，秦刚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边解决了阿伦两夫妻的回国安排问题，秦刚又来到顾晨跟前，拍拍顾晨肩膀道：
“干得不错，顾晨，这次的出国卧底经历，我想也是对你从警意志的一次考验。”
“许多人面对一点困难，就选择放弃，甚至逃避，但你跟阿伦他们一样，能在这种复杂环境中，依然坚定自己的从警信仰，这很好。”
“外面的花花世界很浮华，但是能静下心来，做好一名警察的职责，看似简单，却很难。”
“这次的行动，我总算没有看错人，回到江南市，我要让你作为典型，给我们江南市警队成员做报告，把你在菲国的所见所闻，都跟他们讲一讲。”
顿了顿，秦刚又道：“还有，把阿伦和金梅两夫妻的事迹材料，也给我准备一下。”
“这两夫妻，就是我们江南市警队的活教材，对于那些从警时间较短，和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员来说，是很好的榜样，我们江南市警队，需要这样的榜样。”
“我明白，秦局，等我回去之后，我立刻准备材料。”顾晨明白秦刚的意思，也是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秦刚对于顾晨颇为满意，再次拍拍顾晨肩膀，颇为欣赏道：“顾晨，你很年轻，你要知道，你所经历的从警生涯，或许是许多警察难以企及的，我看好你，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
1557、别有洞天
秦刚在机场跟顾晨聊了许多，对于这名后辈来说，秦刚是打心眼里喜欢。
起先将顾晨派去国外，自己确实有些不太愿意，护犊子的心理，让秦刚不想让顾晨去冒风险。
可如果只能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警察，成长仕途也并不会很顺利。
秦刚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而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赵国志也同样如此。
而顾晨，将是自己下一个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让顾晨的警察生涯过于平淡，那对顾晨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在顾晨当初转正之时，秦刚和赵国志特地商量，不顾众人反对，将顾晨调往江南市芙蓉分局辖区最偏远的派出所历练，也是在考验顾晨的从警定力。
而心浮气躁者，不甘寂寞者，夸夸而谈者将很难有机会通过考验。
而顾晨最终还是不失所望，顺利通过了考核。
至于跟顾晨同批进入警队的那届警员，现在留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这也是为什么秦刚要在各大分局大量招募见习警员，但工作考核却非常严格。
真正经过历练，愿意继续留下来的，都是警队中的佼佼者。
这也是为什么，阿伦和金梅夫妻，哪怕3年没见自己的儿子，在卧底地区连续工作到现在，却依然决定要留在警队。
秦刚需要的，是一支对警队绝对忠诚，愿意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团队。
因此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赵国志，秦刚有着更严格的要求。
所以芙蓉分局的警员，不说万里挑一，那最起码也是精挑细选，经得住各种考验。
秦刚需要的是一支能够在任何环境中，随时处理各种事件能力的警察。
赵国志之后，秦刚将培养新人榜样的目标放到了顾晨身上。
因此，秦刚对于顾晨有着更加严格的要求。
而阿伦夫妻的作用，秦刚希望能给顾晨好好上一课。
通过了隔离要求之后，大家乘坐飞机返回江南市。
在机场出口位置，芙蓉分局的部分警员，包括丁警官，何俊超，以及丁亮，黄尊龙等人，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顾晨刚一走出闸口，黄尊龙等人就将鲜花送了过来。
“顾晨，欢迎你们回家。”
“谢谢。”
“一路上还顺利吗？”
“还行吧，就是天气热了些。”
“对了这应该是阿伦前辈吧？”
在跟顾晨交流的同时，丁亮忽然问题顾晨身后的男人。
顾晨扭头一瞧，也是见阿伦和金梅推到跟前，郑重其事的介绍道：“这位就是阿伦前辈，这位是金梅前辈。”
“你们好，早就盼望你们回家了。”丁亮自来熟的跟二人握手寒暄。
阿伦激动不已道：“看来之前我毫无名气，甚至都没人知道我们，可现在，我都没见过你，你却已经认识我。”
对于大家的热情，阿伦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常年在国外执行特殊任务，虽然也混到了一官半职，收到诈骗分子的赏识和尊敬。
可归根到底，都是虚无的存在。
但回到国内就不同了，能够得到自己同志的认可，这种感觉，阿伦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到了。
丁亮见阿伦心情不错，也是提醒着说：“阿伦前辈，这次来接你们的，不仅是我们芙蓉分局的警员代表，我还带来一个特殊的朋友。”
“特殊的朋友？”阿伦目光一呆，有些不太明白。
丁亮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扭头看向身边几人，眼神提示。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如潮水般让道两侧。
而此时此刻，张文哲拿着一束鲜花，突然出现在众人跟前。
阿伦目光一怔：“阿……阿哲？”
“阿哲！”金梅见到儿子，也是不由叫了一声。
而此时的阿哲，低着脑袋，似乎也在自我纠结。
仿佛这三年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煎熬的度过了最黑暗的日子。
可现在，当初那对让自己失望透顶的父母，如今却以卧底警察英雄的身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哲说不上是羞愧还是什么，甚至都不敢抬头正眼看向二人。
见阿哲与阿伦夫妻僵持在那，顾晨缓缓走到他跟前，也安慰着说道：“阿哲，你当初不是想去缅甸找你爸妈吗？”
“现在，不用你去找，他们就站在你面前，你就不表示一下？”
“我……”
阿哲刚一开口，却欲言又止。
似乎自己难以启齿。
顾晨则是拍拍他肩膀，继续鼓励道：“他们是你爸妈，他们这样做，有自己的苦衷。”
“为了打掉这个特大境外诈骗团伙，他们几次死里逃生，努力活下来，为了就是回来看看你，你多少应该表个态度啊。”
顾晨话音落下，但阿哲似乎却不肯迈步。
或许这3年，阿哲的眼泪已经流干。
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跟前的父母，更像是陌生人的存在。
而阿伦夫妻也相互看看彼此，似乎也有愧于儿子。
两人只是干站在那儿，没有去催促阿哲，希望孩子能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阿哲。”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再次催促了一句。
而这时，阿哲也终于抬起脑袋，弱弱的问道：“那你们……还走吗？”
见儿子终于肯开口说话，阿伦两夫妻兴奋不已。
阿伦也是赶紧回道：“不走了，以后爸妈就待在江南市，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瞥了瞥金梅，阿伦也是提醒着说：“对吧老婆？”
“嗯，不走了。”金梅眼带泪花，也是默默点头。
而这一次，张文哲没有再矜持，直接走到父母面前，将手里的鲜花送给母亲。
一家三口，瞬间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张文哲哭了……
……
……
回到芙蓉分局。
顾晨几人将行李放回宿舍之后，一起来了刑侦队办公室。
一走进大门，大家又看见了熟悉的场景。
而此时此刻，办公室内的众多警员，在看见顾晨几人回来的时候。
所有人瞬间起身，像是事先商量好一样，突然鼓掌欢迎起来。
伴随着掌声，几人走进办公室，感受着熟悉的气氛。
王警官也是激动不已，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用手一摸，却丝毫不见灰尘的存在。
顿时一脸纳闷道：“这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为什么这里一点灰尘都没有？”
“老王，这不是知道你们要回来了吗？大家特地帮你们把座位打扫了一下，还满意吧？。”
何俊超赶紧解释，打消了老王同志的顾虑。
王警官走到座椅前，直接躺坐在上头，也是眯眼休息，嘴里喃喃说道：“在外这么多天，今天这椅子是坐的格外舒坦，什么叫安全感？我感觉这里就是我的安全感。”
“人这辈子我算是看透了，经历过生死的人，看什么都是浮云。”
“要喝水吗？老王。”卢薇薇见王警官在这感慨，直接给他倒上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王警官随手一拿，也是笑孜孜道：“卢薇薇，今晚有安排吗？毕竟明天放假休息，难道回来一趟，出去聚聚如何？”
“那嫂子和小贝呢？”卢薇薇问。
王警官回道：“去小贝外婆家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行吧，正好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一家不错的音乐餐厅，白小兰前段时间就去那里打卡过，还有歌手驻场，要不，今晚就去那里聚聚？”
“行啊。”听卢薇薇已经有了目的地，王警官抬头看向众人，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要不就听卢师姐的吧。”袁莎莎知道，对于吃喝玩乐方面，自己要永远相信卢薇薇，自然是没有意见。
王警官又看向其他人，所有人也都摇摇脑袋，表示没有问题。
王警官忽然打上一记响指，道：“那今晚，我们就去那里聚聚。”
也就在此时，一名小女警忽然拿着手机，凑到众人跟前道：“快看，是央视新闻正在播放你们的反诈行动。”
“哪呢？”卢薇薇凑近一瞧，直接点开小女警手机中的播放按钮。
瞬间，一幅幅熟悉画面，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名身穿正装的女播音员，正在介绍案件情况……
【今日，在我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下，江南市警方联合鄂省、陕省、苏省等多地公安机关，在菲国相关政府部门的协助下，成功在菲国全球贸易中心大厦，打掉了一家超大规模的电信网络诈骗公司。】
【据悉，这个以股票、虚拟币投资为幌子的“杀猪盘”诈骗窝点，是近几年来新型网络电信诈骗的总部所在地，多年来一直以菲国为据点，将业务辐射到东南亚多国。】
【而这次在多部门协调配合下，当场抓获犯罪嫌疑人342名，目前这些在菲国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的团伙，已被菲国警方移交给中方。】
【这次行动，再次表明了我国对于电信网络诈骗的零容忍态度，也加深了跟东南亚各国警方之间，联合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的信心，为有利维护我国公民合法财产安全，提供了有力保障。】
……
看着新闻画面中，许多电诈份子，被中国警方带上飞机，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
“看来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总体来说，大家没有损兵折将，这次回来之后，大家应该每个人都写一份任务报告，好好总结一下这次行动遇到的问题和挑战，给以后出勤提供行动依据。”
“没问题，写报告我在行。”王警官号称报告小能手，就连顾晨如何写报告，都是自己手把手交出来的。
写这种任务总结，对于王警官来说，显然有些小菜一碟。
卢薇薇则是嘿笑着说道：“那你老王先写，等你写完了，我抄你的，然后再改一改。”
“凭什么？你卢薇薇自己不会写吗？”王警官感觉卢薇薇又想偷懒，直接从源头上打消了卢薇薇的想法。
顾晨也是尴尬提醒：“卢师姐，这种报告，还是自己动手吧。”
“不是。”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立马反驳着道：“这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如果说你顾师弟跟我们的报告不太一样，那还说得过去，但老王跟我们一直在一起，他的经历，不就是我的经历吗？”
王警官：“……”
感觉这卢薇薇的歪理还是有一套的，想了想，王警官立马又道：“抄我的可以，但是今晚聚会的aa账单，我的那份你帮我出。”
“就这？”
还以为老王同志要提什么特别的要求，一听只是多支付一笔aa账单，卢薇薇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下来道：“没问题，成交。”
……
……
晚上6点30分。
大家在卢薇薇的带领下前往那家音乐酒吧，终于还是迷路了。
当所有人站在后街，来回走上两圈后，却依然没有找到目的地。
王警官有些饿惨了，也是催促着说：“这家餐厅叫什么名字？手机地图搜一下啊。”
“我知道啊，可关键这手机地图上没有显示，估计是新开业没多久的样子。”卢薇薇也是一脸懊恼。
明明白小兰发朋友圈的地址定位就在这里，但周围的餐馆很多，却唯独不见那家音乐餐厅。
也就在大家左右寻找的同时，一名穿着花衬衫的男子，正好从一处台阶地下室走了上来。
顾晨赶紧将他拦住，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家新开业的音乐餐厅？”
“音乐餐厅？”闻言顾晨说辞，花衬衫男子目光一怔，也是哼笑着说道：“那不就是我家开的吗？就在我刚出来的地方……”
扭头一瞧，花衬衫男子指向刚才自己上来的台阶位置，却是左右观望，一脸懵圈。
“怎么了？”顾晨见他一脸迷茫，也是赶紧追问。
花衬衫男子眉头一蹙，顿时开口唾骂道：“妈的，哪个混蛋又把我家招牌给偷走了？这帮混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顿了顿，花衬衫男子也是没好气道：“肯定又是那帮该死的同行，自己生意不好，就不让我也好过，没见这么内卷的，做生意嘛，要动脑筋的。”
“那这么说，往这地下通道走过去，就是那家音乐餐厅？”袁莎莎看着台阶，也是好奇问道。
花衬衫男子默默点头，也是跟众人解释起来：“没错，我家音乐餐厅就开在楼下，面积也挺大。”
“而且门口，我还做了一个挺别致的招牌，带led彩灯了，按理来说，只要行人路过这里，都可以看见。”
“可也不知道哪个鳖孙，竟然把我家招牌给偷了，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抬头看了眼上头的海报，花衬衫男子顿时又急了：“妈的，看见没？我挂在上头的海报，都被哪个混蛋用刀子给刮破了，整整一条，这陌生路人哪里看得见？哪里知道我这地下是个音乐餐厅。”
看得出，花衬衫男子此刻正在气头上。
做生意，招牌被人偷走，海报也别人划破，现在路人都不清楚，这里有家新开业的音乐酒吧，不气才怪。
顾晨处于职业敏感度，左右观望了一下监控位置，也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路口道：“那边有个监控，应该能够拍到这条道路上的一些景象。”
“你可以报警，让警察帮你找找看。”
“也是。”听闻顾晨的建议，花衬衫男子默默点头，也是道谢着说：“没错，我待会就报警，可不能让这帮龟孙损我。”
“轰轰轰！”
也就在花衬衫男子生气的同时，一辆黑色老旧机车停在路边。
一名背着吉他的男子，将头盔摘下，上锁之后，直接往通道口走来。
花衬衫男子目的死死盯住这名长发吉他男，也是语带不善道：“都几点了？每次都给我迟到，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长发吉他男表情一脸不屑，也没回复，直接面无表情的与众人擦肩而过，往地下通道走了过去。
走下台阶，推开地下室大门，一道彩光顿时从内部射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些哄闹的动静。
见吉他男子没有跟自己对话，花衬衫男子只是目光鄙视，但也没说什么。
而是转而看向顾晨几人，忙问道：“你们是来用餐的？”
“没错，我闺蜜前些天来过，我看环境还不错，所以带着朋友们过来看看。”
卢薇薇赶紧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
花衬衫男子一听，顿时咧嘴笑笑：“那你们请进吧，待会我去拿个小黑板，写好店面的名称，放在通道口。”
抬头看看左右，花衬衫男子又道：“看来我要在门口装个监控了，可不能再让这帮混蛋阴我。”
话音落下，花衬衫男子，直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顾晨和卢薇薇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对于这种小插曲，大家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从路面走台阶下去，颇有一种别样的气氛。
可当推开大门的同时，大家顿时又被餐厅内部的装潢给惊艳了一下。
“我的天呐，这里面别有洞天啊？”卢薇薇推门进去，瞬间被餐厅里的各种气氛所吸引。
此时此刻，许多座位都坐满顾客，大家在那幽暗的气氛中，聊天说地，似乎非常开心。
这里似乎并不缺少客人的样子，生意火爆到不行。
而在餐厅的正中央位置，则有一个歌唱舞台。
估计刚才那个背着吉他的长发男子，就是这里的驻场歌手吧？
卢薇薇是这么想的。
……
1558、MSS
音乐酒吧内，卢薇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角落，对着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往这边靠拢。
而酒吧内灯光昏暗，但却非常吵闹。
所有人似乎都在讨论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管旁人的眼光。
好在卢薇薇也喜欢热闹，这些吵闹声对自己影响不大。
“坐这吧，这是我唯一找到的位置。”长舒一口气，感觉今晚来的不是时候。
要知道，白小兰朋友圈发送的图片中，可没这么多人。
可能是因为顾客图新鲜，又加上这家音乐酒吧新开业大酬宾，因此才能生意火爆的不成样子。
也难怪刚才那名花衬衣老板如此恼怒，因为自己生意的火爆，才导致被同行把招牌偷走，甚至连海报也被恶意破坏。
顾晨几人刚坐下，就有戴着猫耳的女服务员走上前，将菜单递给众人。
王警官眯眼一瞧，顿时傻眼道：“这么贵？你这一盘青菜都几十块钱，这也太夸张了吧？”
“先生，我们这里是音乐餐厅，除了用餐的同时，你还可以享受音乐的氛围，这些都是你在其他餐厅无法享受到的。”
“更何况，现在是开业大酬宾，但凡在活动期间来我们店里消费的顾客，我们都会给予8.5折的优惠哦。”
带着猫耳的年轻女服务员，也是奶声奶气的解释。
王警官想想这年轻女服务员或许就是福利吧？唱歌？
瞥了眼舞台中央，至今还没看到歌手的身影。
但想到自己的那份由卢薇薇承担，想想也就无所谓了。
“行吧，卢薇薇，菜单交给你，你来点餐。”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也来几分。”
“好的。”见卢薇薇如此爽快，年轻的女服务员顿时笑脸盈盈，感觉卢薇薇十分爽快。
王警官则是瞪大眼道：“卢薇薇，你点这么多，那得多费钱啊？”
“好不容易出来聚餐，消费一下怎么了？又没让你老王出钱，大不了这餐我请就是了。”卢薇薇对于吃方面，那是毫不吝啬，这点大家都懂。
加上这次在菲国执行卧底任务，吃不好也睡不好，这让卢薇薇很是纠结。
难得现在回到国内，自己不野性消费一把，感觉都对不起自己的胃。
王警官摆摆手：“行吧，听你的。”
“那还需要什么酒水吗？”戴着猫耳的年轻女服务员继续追问。
但此时卢薇薇却摆摆手道：“我们不喝酒，你给我们来点饮料吧。”
“饮料？”猫耳女目光一呆，摇摇脑袋：“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酒吧，没有饮料。”
“那矿泉水呢？”袁莎莎又问：“我刚才看见你们柜台旁边有矿泉水。”
感觉已经被顾客看见了实物，猫耳女服务员也不好隐瞒，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矿泉水有的，请稍后。”
离开了几人的卡座，猫耳女扭着猫步离开了。
看着猫耳女服务员离开的身影，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
“这女孩看上去20岁都不到的样子，怎么发yu的这么好？现在的小孩伙食都这么好的吗？可为什么我家小贝还是瘦如排骨？牛奶也没少喝呀？”
“老王，人家小贝是遗传嫂子的身材好吗？这能比吗？难道像你这样的身材？女孩子身材苗条一些不好吗？”
卢薇薇也是就事论事，跟王警官讲道理。
王警官默默点头，只能服软道：“好吧，还是向你身材靠齐。”
话音落下，舞台中央，忽然传来一阵吉他的动静。
所有用餐的顾客，下意识的看了眼舞台。
此时此刻，那名顾晨在门口碰见的长发歌手，正扶着吉他，在那调音。
周围的吵闹，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是刚才那个歌手。”袁莎莎不由感慨着说。
王警官则是见怪不怪：“这都叫音乐餐厅了，没个歌手唱歌，还收我们几倍的菜钱，那不是诈骗还是什么？”
“老王，闭上你的嘴。”感觉就王警官话最多，卢薇薇也是提醒一句。
很快，吉他调音结束，长发男歌手开始清唱起来。
和周围喧闹的环境不同，男歌手的音乐略显柔和，似乎并没有能够带动周围的情绪。
顾客们只顾着聊天说地，似乎台上是谁，唱什么歌，跟大家都毫无关系。
来这里的顾客，大多都是年轻男女，大家似乎都是为了过来打卡消费。
用照片记录自己曾来过。
音乐酒吧的装潢，让这里显得有那么一些高级感。
而现代社会，高级感是每个年轻男女所追求的东西。
音乐还在继续，长发男歌手依然在那独自歌唱。
顾晨则躺靠在座椅上静静聆听。
长发男歌手的嗓音很特别，似乎在烟酒和风雪的滋润中，变得沧桑而深沉。
而歌词也很有深意，似乎就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流浪，似乎成了男歌手的标签。
随着猫耳女服务员将大家的菜肴上齐，大家一边吃着美味，一边欣赏着歌手演唱。
然而周边的顾客，似乎压根只是把这当做用餐的气氛，没有人理睬歌手，也没有人认真聆听。
不少年轻女子，只是象征性的掏出手机，对着舞台上的歌手随意拍摄几张，又继续沉浸在与友人的交谈当中。
顾晨很也佩服，这名长发歌手的曲风，几乎没有任何需要与顾客互动的地方。
顾晨也喜欢音乐，但是感觉这名歌手，应该是自己听过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互动的歌手。
顾晨放下了餐具，也是安静的进入听歌状态，感觉这名民谣歌手，的确是音乐界的一股清流。
民谣歌曲顾晨也听过不少，但是面前这位长发歌手的水准，明显在大多数人之上。
光凭曲风，从歌手开唱的那一瞬间，顾晨便喜欢上了这些真实的歌词，真诚和对现实的不妥协。
在这纷乱复杂的人世间，歌手似乎在坚守内心的纯净，这让顾晨感觉，这种歌手实在难能可贵。
然后歌手在舞台上真情演唱，几乎投入了自己的所有真情实感，但是舞台下方的顾客区，大家似乎对音乐压根不感兴趣，来这纯属是为了打卡。
而长发歌手在演唱的同时，目光也会时不时的瞄向观众。
似乎周围的嘈杂，与他无关。
一首曲毕，歌手端起一旁的酒杯，直接抿上一小口啤酒。
片刻之后，吉他声再次响起，
长发男歌手继续开始演奏第二首歌曲，依旧是民谣，依旧是顾晨从没听过的曲目。
“顾晨。”
就在顾晨认真聆听歌手演奏的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侧耳边传来。
顾晨扭头一瞧，丽媛正站在那儿微微一笑。
昏暗的环境中，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几人，也都同时认出了丽媛。
“是你？”顾晨眉头微微一蹙，本能的警觉起来。
而卢薇薇也是赶紧追问：“你怎么会在这？你究竟是谁？”
“就不请我喝一杯吗？”丽媛自来熟的走到众人身边，找到一把空椅坐了下来。
顾晨对丽媛没有敌意，但是对于丽媛突然出现在江南市，还是有着警觉的心态。
于是对着不远处的女服务员打上一记响指。
猫耳女服务员原本就一直看着顾晨，被顾晨一召唤，直接走着猫步就过来。
“请问需要点什么？”猫耳女服务员说。
顾晨瞥了眼丽媛，而丽媛则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给我来瓶啤酒就好了。”
“好的请稍等。”猫耳女服务生闻言，扭头直接离开了卡座。
没过多久时间，她便端着一大杯啤酒，直接送到了顾晨的卡座。
“请慢用。”猫耳女服务员伸手说道。
丽媛默默点头，女服务员这才缓缓离开。
看着丽媛抿上一口啤酒，顾晨也是追问道：“你到底是谁？还有那天晚上，听说你被他们关进小黑屋，但是你又自己逃脱了关押，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晨想知道的太多了。
包括丽媛那天晚上之后去了哪里？丽媛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包括丽媛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
毕竟自己才刚回国不久，丽媛就已经出现在江南市，并且还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这很诡异。
见顾晨和周围几人有些紧张，丽媛则是微微一笑，主动解释：“你们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你说了不算，我还要抓你回去，好好审讯一番。”王警官出于职业敏感，还是放出狠话。
毕竟在菲国诈骗集团，丽媛属于诈骗集团纪律安保部领导。
虽然在那次抓捕行动之前，丽媛就神秘失踪，让她成为漏网之鱼。
但好在丽媛出现在江南市，王警官没有理由再放她离开，本着白捡的原则，王警官也不会错过这次抓捕丽媛的机会。
见王警官有些动真格的样子，就差给自己松上一双玫瑰金“手镯”。
丽媛咧嘴一笑，也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要抓我，那还得问问你们秦局同不同意。”
“我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们，你们却不知道我的身份，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这一点都不好玩。”卢薇薇摇摇脑袋，继续追问：“丽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丽媛表情一呆，突然嗤笑着说道：“我回自己的祖国，我能有什么目的？”
“如果说有目的，那可能就是上次在菲国的匆匆一别，没有跟你们打声招呼，所以这次过来，特地跟你们告别。”
“告别？”顾晨听出丽媛话中有话，于是继续追问：“你说的这个告别，莫非，你又要去下一个地点？”
“嗯。”见顾晨有些开窍的意思，丽媛也是默默点头。
“你还认识我们秦局？”顾晨又问。
丽媛依旧点头承认：“我不仅认识你们秦局，我还认识赵国志，不过赵国志不一定认识我，或许是他级别不够吧。”
“就连你们秦局，他也只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算是简单认识。”
“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了。”顾晨看着面前的丽媛，想着之前在菲国，丽媛的各种神操作，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你在菲国，也是在执行秘密任务，你潜入到诈骗集团，其实并非要替黄老板服务。”
“其实，你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帮助我进入纪律安保部，对吧？”
丽媛默默点头，没说什么。
但顾晨却继续追问：“可是，你当时是否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不清楚。”丽媛默默摇头，却是实话实说道：“你给我的感觉，跟其他人很不一样，这种感觉，我似曾相识，但也不太确定。”
“想着我身边也需要人手，所以就把你调到身边，可后来我发现你跟诈骗集团的内鬼有着某种联系，我便一直暗中观察，直到发现你打晕看守，解救张海峰，我才确定，你肯定是警方的卧底。”
“所以那天晚上，你才义无反顾的救我一命，还帮我处理善后工作，还给我提供安全屋？”
顾晨想到这些，也是一阵思细级恐。
厉害的角色就在身边，但自己之前却并未察觉。
而丽媛也是微微一笑，只能点头默认：“因为你是中国警察卧底，所以我才会将我的安全屋让给你。”
“要知道，那可是我一旦出现生命危险，唯一可以躲藏的地点。”
“我知道了。”顾晨听闻丽媛说辞，也是哼笑着说道：“你那天晚上，被他们抓进小黑屋，逃出来之后，你为了躲避追踪，没有离开赶往安全屋。”
“可是直到你赶到安全屋时，我却已经带着张海峰离开，所以你并没有见到我，是这样吗？”
“聪明。”丽媛打上一记响指，也是笑孜孜道：“我还是没看错人，你小子天生脑子聪明。”
“的确，那天我为了躲避这帮黑衣人的追捕，确实花费了许多精力和时间，才赶到那处安全屋。”
“但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开，所以我们并没有碰见。”
“那之后呢？”顾晨身体微微前倾，也是好奇问道：“之后你又去到哪里？还是直接回国？”
“直接回国。”丽媛不想再隐瞒什么，直接回答顾晨道：“我知道，我的任务基本完成，所以我单线联系了我的上级，被召回国内。”
“不过休息几天，我将要去往下一个地点，但是想着就这么不辞而别，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我特地来到江南市，打听到你现在的位置，就跟了过来。”
“什么？”听闻丽媛说辞，卢薇薇也是不可思议道：“你大老远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跟顾晨道别？”
丽媛微微点头：“不然呢？”
“天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可真奇怪。”回头瞥了眼顾晨，卢薇薇也是不由分说道：“顾师弟，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顾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自己面前的矿泉水，直接倒上一些在桌面。
随后，顾晨用右手食指，沾了沾桌面的水迹，在干燥部位的桌面上，手写出mss三个英文字母。
“mss？”卢薇薇跟读起来，顿时目光一呆，很快又看向丽媛：“你竟然是……”
“嘘！我可什么都没说。”丽媛伸出右手食指，调皮的做出一个嘘声动作。
而卢薇薇很快又看向顾晨方向。
顾晨只是默默点头，随后用手轻轻一抹，将桌上的英文字母全部擦去。
“原来是自己人。”王警官见状，也是颇为佩服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人你竟然可以潜伏到诈骗集团的内部，还能混到纪律安保部的领导，你可太了不起了。”
“是啊。”一旁的袁莎莎也吐槽道：“听说你还是在地下拳庄被诈骗集团的杨瑞雄发现，才把你招募进去的，可见你的能力真的很强。”
“那没什么，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刀尖舔血，如果没点本事，分分钟要死于对方手里。”
端起酒杯，丽媛再次抿上一小口啤酒，也是淡笑着说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幸拿过一次一等功，这辈子也值了。”
“一等功？”听闻丽媛说辞，袁莎莎直接目瞪口呆：“这……这一等功，我听说只有死人才拿得到，你竟然……”
“很不可思议对吧？”见袁莎莎大惊小怪，丽媛也是摇头笑笑：“其实那次我带新人去执行任务，新人笨，我也笨。”
“为了掩护新人，虽然穿着防弹衣，但还是被大口径狙击步枪从后背狙击了，直接肋骨断裂。”
幽幽的叹口气，丽媛也是苦笑着说道：“当时加上我本来就心脏就不适，所以当场休克，好在是有惊无险，恢复之后转特护病房。”
“好在当时的犯罪分子，一个都没有漏网，全部抓获，全员也只有重伤一人昏迷，而我就是那个笨蛋。”
“那……那确实很厉害。”听着丽媛讲述自己的经历，卢薇薇忽然感觉，这一等功给的分量一点都不低。
似乎是看出了卢薇薇的心思，丽媛也是笑笑说道：“就如你们刚才所说的，这年头，一等功只给死人。”
“当时所有领导都以为我二次抢救完犊子了，所以才给了一等功，像这样的死里逃生，在我的印象里，应该也有四五回了。”
“呵呵。”闻言丽媛说辞，卢薇薇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调侃的笑笑：“那这么说来，那次的行动，让你赚到一个一等功？”
“如果不是领导以为你二次抢救不行了，可能就是二等功对吗？”
“卢薇薇。”感觉卢薇薇有些冒犯丽媛，王警官也是赶紧提醒。
但丽媛似乎毫不介意，只是笑笑说道：“可以这么理解吧，一次死里逃生，换来一个一等功，值了，这牛我可以吹一辈子。”
“另外，我身体被注射过药物，导致身体有些问题，但我一直没有被放弃过。”
“所以在4年前的一次任务中，我偷偷留下种子，现在也是同事们眼里的已退休的单亲妈妈。”
“但实际上，为了孩子我一直在岗，只不过……”
话说一半，丽媛忽然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
片刻之后，她这才抬头看向大家，假装无所谓道：“现在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糟糕，从孩子出生的第五个月，医生就告知我不能活过一年，但我现在还活着，还能继续执行任务。”
“可能因为从小在根正苗红的家庭中长大，所以让我对自己的职业多了一份信仰。”
“为祖国为人民，哪怕搭上我这条性命，我也愿意。”
“丽媛。”
顾晨刚想开口说话，却又被丽媛打断道：“顾晨，你很幸运，即便在我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同时，却也被我看中，准备好好培养一下。”
“可没想到，你还真是警察，所以，我现在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嗯。”顾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将丽媛手中的酒杯拿走，提醒着道：
“你既然身体不好，就不应该喝酒，这酒……我看还是别喝了。”
“是啊丽媛姐，这酒你就别喝了。”感觉听着丽媛讲述自己的经历，卢薇薇都快听哭了。
现在一口一个丽媛姐叫着，感觉格外清切。
毕竟，丽媛的身体越来越差，卢薇薇也开始担心丽媛的身体。
见大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丽媛也是微微一笑，直接与众人告别说：“行了，这算是我跟你们的一次正式告别，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所以，你这就要走了？”卢薇薇闻言，感觉丽媛这就要动身离开的意思。
丽媛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还有任务需要我去完成，而且领导许诺我，忙到年底就给我正式退休，哈哈，还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站起身，丽媛直接伸出右手，说道：“大家就在这里道个别吧。”
“这……”
所有人瞬间站立起身，却不敢与丽媛握手，大家其实更多的是不舍丽媛就此离开。
“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至少大家一起吃个饭什么的？”顾晨说。
丽媛则是默默摇头：“这顿饭，留着吧。”
话音落下，丽媛直接转身要走。
可听见大家移动座椅的动静，却又停住脚步，直接潇洒转身，对着大家提醒道：“你们都不用送我，就这样吧。”
在悠扬的民宿歌曲中，丽媛的身影，也在昏暗的走道中缓缓消失，直到现场再次被喧闹的杂音所覆盖。
……
……
ps：丽媛是这本书的书友，一等功是真的，由于经历过于传奇，在这里不便多说，感谢那些为祖国默默贡献的人，向他们致敬。
1559、你们没有思想，你们不懂音乐
“嗡——”
也就在顾晨几人呆滞的看向出口位置时，舞台方向，却忽然传来一阵音响的杂音。
刚才悠扬的民谣戛然而止……
只见长发歌手目光不屑，对着麦克风冷冷说道：“你们没有思想，你们不懂音乐。”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顾客目光一呆，一脸诧异的看向舞台。
可片刻的安静之后，随即又恢复到了觥筹交错的喧闹当中。
似乎刚才歌手说了些什么？唱了些什么？
这些，都跟大家无关。
而长发歌手也开始收起自己的吉他，将吉他装入包中。
花衬衫男子见状，也是走到舞台边怒目圆睁：“你干什么？我花钱请你来唱歌，不是让你来这耍大牌的。”
见长发歌手依然不为所动，花衬衫男子顿时也急了，再次提醒：“你听见没有？这才唱几首歌呢？你就要走？”
话音落下，长发歌手依然不为所动。
花衬衫男子此刻是真怒了，一把拽住长发歌手，逼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与其在这给一帮没有思想，不懂音乐的人唱歌，我还不如去地下通道演唱呢，这歌我不唱了。”
长发歌手一把推开花衬衫男子，就要往外头走去。
此时此刻，花衬衫男子彻底懵了。
没想到叫来的歌手，直接罢唱。
可现在长发男子是唯一的歌手，这么一走，让这个餐厅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音乐餐厅不能没有歌手，花衬衫男子指着长发歌手也是唾骂道：“你走，你走就不要再来了。”
“妈的，有钱不赚，装什么装？唱歌还给你唱出自豪感来了？”
“老板，消消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一名兔耳女服务员见状，赶紧过来安慰老板。
花衬衫男子气喘吁吁，此刻早已是脸色涨红。
见餐厅内所有顾客都看向自己，感觉这面子是丢尽了，于是瞥了眼身边的兔耳女服务生，问道：
“你男朋友不是唱歌的吗？”
“是，但是……”
“把他叫过来，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来我这唱歌，就是现在。”
还不等兔耳女服务员把话说完，花衬衫男子立马用命令的口吻催促道。
兔耳女服务员犹豫了几秒，默默点头回道：“行吧，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但是他唱得不是很好……”
“差不多就行了，让他过来救个场子，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花衬衫男子来回走动。
现在对于他来说，死马只能当做活马医。
毕竟自己请来的歌手跑了，这对自己音乐餐厅的形象有所影响。
那边，花衬衫老板还在喋喋不休，而这边，顾晨几人也开始享用晚餐。
卢薇薇笑孜孜道：“刚才那个长发歌手，别说，还挺有个性的，脾气也很大。”
“唱民谣歌曲的，哪个没点脾气？”王警官一杯水下肚，也是实话实说道：“我还见过在餐厅内，因为顾客不满意歌手唱功的，结果两人直接在舞台上开干的。”
“只不过，这种脾气，需要实力做支撑，如果自己没啥实力，脾气还不好，这样很容易把自己的音乐路给堵死的。”
“那他不在酒吧里唱歌，不就在人行通道内唱歌吗？这样能有出路吗？”袁莎莎看到刚才这一幕，也开始替这名歌手担忧起来。
但此时的顾晨却是闭口不谈，似乎也在安静思考。
卢薇薇见状，碰碰顾晨的胳膊，小声问道：“唉，顾师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实力，他的歌曲很不一般，我也从来没听过。”
“看样子，应该是原创，而且歌词也非常真实，听他唱歌，更像是在听他讲故事，很有味道。”
“真的假的？”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也开始回想起来。
刚才光顾着跟丽媛聊天，也没注意歌手的作品。
现在长发歌手也跑了，感觉怪可惜的。
可顾晨对他评价很高，按照顾晨的品味，卢薇薇感觉这名歌手，或许还真有些本事。
毕竟，本事大的人，才有着自己的特殊脾气，尤其是民谣歌手，特别不太好伺候。
王警官沉思几秒，也是问顾晨道：“你说那人的作品挺有意思？那为什么回来酒吧唱歌？”
“这酒吧唱歌一晚才拿多少钱？真有本事，也不至于沦落于此吧？”
顾晨摇摇脑袋：“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随后，大家也都没有在聊这名歌手，依旧开始吃着各自的菜肴。
而周围的顾客，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刚才那名长发歌手的罢唱而影响到什么？
依旧热聊着各自的话题。
没过多久，那名被临时叫来救场的男子，背着吉他匆匆赶来。
花衬衫男子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吩咐男子上台献唱。
但遗憾的是，这名歌手刚一开唱，就显示出于上一名歌手的明显差距。
顾客们顿时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抱怨。
开始各种挑刺歌手的嗓音问题，作品问题。
卢薇薇看得一脸憋笑，也是吐槽着说：“看来大家对这名歌手并不满意，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好好听人家唱歌，也不至于把人家气走。”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长发歌手，还真有点实力。”
“这刚才不认真听，还真感受不到这么大差距，现在听了这名歌手的演唱水准，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也许歌手之间也需要比较，一分钱一分货，一个道理。”
王警官眼看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边歌手的演唱水准，也足够业余，听得让人耳朵疼。
大家结完账单之后，也就早早的返回芙蓉分局警员宿舍。
……
……
翌日清晨。
由于自己有个短暂的假期，因此顾晨并没有起床太早，而是让自己的体能自然恢复。
昨天一晚，就打电话通知了爸妈，准备今天回家看看家人。
所以上午7点30分。
顾晨在芙蓉分局食堂内吃完早餐之后，便独自驾驶那辆满是灰尘了轿车，匆匆赶往自己家中。
太长时间没有开车，车辆的刹车片上，都出现几道微小的锈斑。
一路行驶，顾晨总算来到幸福家园。
没有提前通知爸妈，顾晨直接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听见门锁异动，顾百川从洗手间出来，顿时表情一呆，懵圈道：“儿子？这么早就过来了？”
“儿子？儿子在哪？”一听顾百川在叫“儿子”。
肖晓芳立马从卧室出来，见到顾晨，也是瞬间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顾晨：“哎呦我的乖儿子，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打电话回家，我真的很担心你知道吗？”
“老妈？我只是去执行任务，在那边……不太方便用手机。”
顾晨不想让家人担心，因此也没有过多提及自己在执行卧底任务。
肖晓芳将顾晨拖到沙发坐了下来，也是认真问道：“顾晨，你跟妈妈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出国？这出的是哪门子国？是不是跟上次去欧洲一样？”
“不是。”顾晨摇摇脑袋，否认着说：“这次过去，就是抓捕一些电诈分子，把他们带回国内接受审讯。”
“抓电诈分子？”顾百川闻言，突然想到什么。
于是立马坐到顾晨另一侧，问道：“我昨天看新闻，看到央视播出一则新闻说，公安部组织警力从菲国那边带回了300多名电诈分子，是你说的那个任务吗？”
“对，就是那个。”顾晨见老爸知道，也就没再隐瞒什么。
“哦。”顾百川若有所思，又问：“那你就是负责过去，然后把人带回来，就这么简单？不会还有什么危险任务吧？”
“危险任务？”一听顾百川如此一说，肖晓芳顿时紧张兮兮，也是赶紧追问顾晨道：“儿子，你是不是在那执行什么危险任务？”
“没有。”顾晨缩了缩脖子，也是一脸无辜道：“我就是跟着公安部的那些领导，一起过去把人带回来，就这么简单，就连我们江南市的秦局，和我们分局的赵局也都过去了，不信你可以看新闻啊。”
肖晓芳眉头一蹙，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顾百川，问道：“老公，你看了新闻，你说是不是这样？”
“秦局长我倒是在电视里看见了，赵局长没看见，估计也去了吧？可能咱儿子就是跟着大领导一起过去，把嫌犯带回来。”
“呼！”听闻老公说辞，肖晓芳也是长吁一口重气，扭头看向顾晨道：“儿子，你可不要跟妈妈撒谎，太危险的工作，你可不要去做啊。”
“可我是警察啊。”
“警察也不一定就要去做危险的工作啊。”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肖晓芳立马又道：
“上次你爸去水灾现场那边做志愿者，看到你也在那边，还在指挥工作，哎呦，我当时心里空落落的，就怕你俩有危险。”
“以前吧，你妈我是为了一己私欲，看着你那兄弟姐妹们，几乎都是海陆空火箭军各种参军，我就像集个吉祥物，让你去当警察。”
“这样一来，咱家各兵种警察都齐了，毕竟咱好歹也是根正苗红的一家人。”
“我不求你能各种升官，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工作，还能陪在我跟你爸身边，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妈，放心吧，我干的就是些体力活，也不累。”
顾晨原本还想把实情跟爸妈聊聊，可看肖晓芳这紧张的样子，顾晨顿时又打消了念头。
肖晓芳也是默默点头：“不危险就好，反正这次出国，能平安回来就好，我跟你爸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你，打电话给你们单位，说你去国外执行任务。”
“你说你这孩子，出国执行任务，好歹也跟你妈说一下啊？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国外去了，你这不让人担心吗？”
“妈！”顾晨握住肖晓芳的双手，也是拍了拍肖晓芳手背，笑孜孜道：“这不是任务突然，走的太急吗？”
“而且去国外执行任务，我们是有严格保密纪律的，任务期间，不能随便联系家人，所以我就没联系你俩。”
“老婆，你也太啰嗦了。”闻言顾晨说辞，顾百川顿时也替顾晨说上好话：“咱们儿子这次跟公安部的领导一起出国执行任务，那是多大的荣誉。”
“你也不要总把咱家儿子当温室里的花朵，顾晨需要的是更多的历练。”
“胡说，儿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温室里的花朵？温室里的花朵怎么了？”
一听老公开始跟顾晨站在一起，肖晓芳顿时立马反驳。
感觉儿子最大，在自己心中，儿子就不应该有危险。
顾晨理解爸妈的苦心，也是压压双手，解释着说道：“好了，您二位也别吵了。”
“总之，我能照顾好自己，工作嘛，总得有人去做，那为什么不是我呢？”
“是啊，儿子是警察，需要站出来的时候，就必须要坚决站出来。”
顾百川拍拍顾晨肩膀，也是力挺道：“儿子，老爸支持你，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同时也要注意安全。”
“会的。”顾晨微微一笑，突然又想起什么，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到门口位置，将自己放在鞋柜上的包包打开，从中取出一些菲国特色小吃，直接提到二人跟前。
“爸妈，这是我在菲国工作期间，买的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你们可以尝尝看。”
“哎呦，还是儿子孝顺，过来让妈亲一下。”肖晓芳见顾晨还给自己带礼物，立马激动的不行，也是抱住顾晨要亲亲。
顾晨强颜欢笑的接受妈妈的吻，也是尴尬说道：“咱今天中午吃什么呀？好久没吃老妈做的饭菜了。”
“吃什么？你最爱吃的菜，今天让你爸下厨，都给你做。”
“可冰箱里没菜了。”顾百川闻言肖晓芳说辞，这才想起冰箱里早已没了食材。
肖晓芳脸色一沉：“那我不管，咱儿子今天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赶紧去给我买菜去，中午必须给咱儿子做顿好吃的。”
“行吧。”不想再听肖晓芳喋喋不休，顾百川也是立马同意道：“那我现在就去菜市场买菜。”
瞥了眼顾晨，顾百川问道：“儿子，你去不去？”
“儿子要休息，你自己去吧。”还不等顾晨开口说话，肖晓芳立马怼了回去。
但顾晨却是笑孜孜道：“很久没有跟老爸一起逛菜市场了，我跟老爸一起去。”
“行啊，那走吧。”见顾晨同意，顾百川双手一拍大腿，直接站立起身，就要准备穿鞋出门。
肖晓芳也是笑孜孜道：“那我去弄点面粉，给你做些煎饺。”
“老妈还是懂我的。”顾晨虽然是南方人，但是对于水饺煎饺情有独钟。
见自己回来，肖晓芳立马就要去准备食材，顾晨便跟着老爸顾百川，直接穿好鞋子，一起出门。
父子俩很久没有走在一起，这次同行，穿过小区的花园，不少街坊邻里见状，都偷来羡慕的目光。
顾晨也跟着老爸顾百川，不断在小区内跟人打着招呼。
“老顾，你儿子顾晨回来了？”
“是啊。”
“都好些天没看见顾晨回家了，顾晨好像又瘦了？”
“是有点。”
“唉，这顾晨长得可真俊俏，老顾家都是颜值在线啊。”
“可不是吗？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了，瞧人家这出息？这就叫别人家的孩子。”
“我家孩子要有顾晨出息就好了。”
“哈哈，那等下辈子吧！”
……
即便顾晨和顾百川已经走远，但街坊邻里的讨论却还在继续。
这让顾百川听的，心里格外暖暖的。
儿子有出息，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夸。
感觉这是老顾家的光荣。
尤其是顾晨自己也很争气，从小到大就是自己最大的炫耀资本。
带着儿子一路往前走，出了小区大门，再沿着右侧街道一直走。
顾晨家附近有处较大的菜场，但需要穿过一座铁路桥。
桥下的涵洞人流密集，也时常会有一些推着三轮的小商小贩在那经营。
当顾晨跟在顾百川身边，看着顾百川不断跟熟人打起招呼，心里也是格外自豪。
“没想到老爸你认识这么多人？”顾晨也是随口一说。
顾百川顿时嘚瑟道：“那可不？也不看看你老爸在这一带的人缘有多好？但凡来超市买过东西的，我都能有点印象。”
“那倒是，咱家在幸福花园经营超市这么多年，认识您的大有人在。”
“哈哈。”听儿子这么一夸，顾百川也有些不好意思，调侃的笑笑：“其实大家谈论起我，更多的是说，这不是顾晨的父亲吗？”
“所以儿子有出息，做家长的也沾光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扭头看向顾晨，顾百川却发现顾晨的目光，一直盯着涵洞一侧的阶梯位置，于是好奇问道：“儿子，你在看什么？”
“那个抱着吉他在那睡觉的，我好像见过。”顾晨目光如炬，一直盯着涵洞台阶位置的睡觉男子。
顾百川跟着顾晨的目光投射过去，发现男子身边还倒着酒瓶，顿时哼笑着说：“估计是个酒鬼，你见过他？”
“嗯。”顾晨默默点头，犹豫了几秒，这才赶紧往男子方向走了过去。
顾百川也没犹豫，直接跟在了顾晨后头。
……
1560、尔曹身与名俱灭
两父子一前一后，来到了铁路涵洞台阶位置。
顾晨蹲下身，直接拍了拍长发男子，但男子只是皱了皱眉，转而又将身体转到另一侧位置，继续酣睡。
顾晨尝试着继续拍打，但男子却依然毫无反应。
顾百川淡笑着说：“估计是醉酒太深，一时半会醒不了。”
“但是看他抱着一把吉他，他该不会是个流浪歌手吧？”
“他就是唱歌的。”顾晨默默点头，附和着老爸的说辞，道：“昨天晚上我还听他唱歌来着，后来他中途离开，便不知去向。”
“只是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他。”
想了想，顾晨忽然发现，长发男子虽然属于醉酒酣睡，但双手却紧紧抱住自己的吉他。
或许吉他是一名歌手的灵魂支柱，于是顾晨双手拉住吉他，企图从长发男子手中夺过吉他。
可好巧不巧，男子似乎是被触动了神经，潜意识中，发现自己的吉他被人拿走，本能的将吉他向后一扯，随后缓缓的眯开双眼，带着一口酒气问：
“你……你谁呀？干嘛……干嘛拿我的吉他？”
“你终于醒来？”见方法奏效，顾晨也是凑到他很不，提醒着道：“天亮了，该起来了，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男子被顾晨提醒，也是抬头看向四周。
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铁路涵洞的下头。
周围人来人往，似乎都是匆匆忙忙。
各种电瓶车也在自己跟前川流不息。
长发男子揉了揉眼，也是一脸迷茫的看向左右，这才扶住额头，似乎是酒精上头。
“你家住哪呀？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顾晨问。
男子摆摆手，扶住墙角，努力让自己站立起身。
可刚走两步，瞬间又有些重心不稳，直接一个踉跄，险些要摔倒在地。
顾晨一把将他拖住，也是提醒着说：“我看你昨晚应该喝了不少酒吧？就这种状态，还怎么回家？”
“没事，我家离这不是很远。”长发男子揉了揉眼，似乎还没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
顾晨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扭头看向顾百川，道：“老爸，要不你先去菜场买菜吧？我送他回去。”
“也行。”顾百川知道这长发男子走路也是够踉跄的，没有顾晨送他，估计也很难到家。
便没说什么，直接双手负背，继续往菜场方向走了过去。
而顾晨则是将长发男子的右手架上肩膀，提醒着说：“你家在哪？我送你。”
“往……往这一直走，然后在那个路口，往……往左。”
“这一带我熟，你只要告诉我在哪就行。”顾晨见长发男子语无伦次，也说不清楚，便直接问他目的地。
长发男子犹豫片刻，抬手说道：“我家门前有两棵大树，一棵是榕树，另一棵……”
“另一棵？”顾晨问。
“另……另一棵，也是榕树。”男子说。
顾晨回想了一下，默默点头：“我知道是哪里了，你家住在桂花巷那边。”
“对，是桂花巷，那边种了很多桂花树，但只有我家门前有两棵大榕树。”
“那就没错了。”见长发男子也确定了位置，顾晨便架住他，开始往桂花香方向走了过去。
桂花香距离幸福花园并不算太远，属于一处老旧社区。
由于周围的房屋年代久远，部分还具有文物价值，再加上巷子周围种满桂花树，因此得名桂花巷。
这一带，居住的人口比较杂乱，由于租金便宜，因此全国各地，不少务工者选择在这定居。
顾晨扶着长发男子，将他慢慢往桂花巷走去。
直到看见那两棵大榕树。
顾晨扭头看向男子，也是解释着说道：“当年小时候，我也经常会来桂花巷，在这两棵大榕树下玩耍，当时这两棵大树，还没现在这么高，不过提及差不多。”
“你是这里人？”听顾晨一说，长发男子也是好奇问道。
顾晨默默点头：“没错，我就是本地人，就住在附近，我们昨天见过面的。”
“见……见过？”闻言顾晨说辞，长发男子目光一呆，也是好奇不已，忙问顾晨：
“我们昨天见过吗？在哪见过？”
“音乐酒吧。”顾晨说。
男子眯眼回想，这才啊道：“哦，原来是那地方，那你应该听过我唱歌？”
“嗯，只听过两首，随后你就罢演了，直接离开了现场。”顾晨说。
长发男子一呆，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哈哈，让你见笑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在那种地方唱歌，跟一帮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待在一起。”
“那会儿吧，我就是觉得，酒吧这环境太虚伪了，觉得那里面很多人都太假了。”
顿了顿，长发男子又道：“就是今天晚上我需要你来唱歌，你就要给我唱，不需要，你今天什么都不是，就这样。”
“再加上那些压根不尊重歌手的顾客，反正，酒吧里的生活，让我这种热爱音乐的人难以忍受，所以就不唱了。”
“你的歌其实挺好听的，其实昨晚我一直在听，像是一种经历。”扭头看向长发男子，顾晨又问：“是你原创的吗？”
“当然。”感觉自己是找到了知音，长发男子也是嘿嘿一笑，可却发现拐个弯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到了，就是这里。”长发男子指着一处小院说。
顾晨直接扶住他，踏上青砖铺成的小路，直接推开院子大门。
一进门，顾晨才发现，院落中晒着不少衣服，大人小孩妇女的都有。
而长发男子则指了指一间最小的屋子，提醒着说：“我就住这，这就是我家。”
“是自己是房子吗？”顾晨扶住长发男子，开始往小屋走去。
长发男子摇摇脑袋：“不是自己的房子，是租的。”
“这原本是一家人，后来被房东改造成了几间独立的出租屋，我就租在最小的这间。”
“慢点。”见长发男子一个踉跄，险些在台阶处摔倒。
顾晨也是努力扶住男子，将他送到门前。
长发男子掏出钥匙，直接将大门打开，这才招呼顾晨道：“来者是客，进屋坐坐吧，参观一下。”
话音落下，男子进屋直接找水，拿起一个保温杯，直接咕噜咕噜的喝上几口。
顾晨则站在门口，左右观望。
房屋很小，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
空余空间也很紧凑。
前后两个窗户，倒是让房屋拥有足够的光线。
顾晨见长发男子喝水太猛，直接呛到咽喉，便好意提醒着说：“你喝水慢点。”
“呵呵，无碍。”长发男子摇摇脑袋，将水杯放下，也是侃侃而谈道：“其实你知道吗？我最想喝的水是薪水，多么希望我是个有钱人。”
听闻长发男子说辞，顾晨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走到窗台位置，发现那儿养着许多花花草草。
男子见状，立马又问：“这花漂亮吗？”
“挺漂亮的，都是你养的？”顾晨问。
长发男子默默点头：“没错，都是抽点时间种下的，而我希望最漂亮的花是有钱花，但最难干的活却是生活。”
“吃了不少生活的苦吧？”见男子在那调侃自己，顾晨也是谁便找了张老旧藤椅坐了下来。
长发男子将发型向后一撩，也是苦笑着回道：“我自己掐指算过，我是五行缺房，命里缺车，卡里缺钱。”
“反正就是除了没人疼，全身都疼。”
“你这算得还真准。”顾晨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也是调侃的笑笑：“住这么差的环境，这里看上去更像个杂物间。”
“便宜啊。”
长发男子一句话，顿时又让顾晨哑口无言。
“好吧。”顾晨默默点头，也是点头附和。
长发男子则随意躺在大床上，谈笑着说道：“我突然发现，‘一’这个字儿，能够概括我的一生。”
“像什么一贫如洗啊，一知半解啊，一筹莫展啊，一事无成啊之类的。”
“而且我还归纳了一下，其实许多人的烦恼，都可以总结为一句话。”
“哪句话？”顾晨好奇问他。
长发男子自嘲的笑笑：“那就是挣钱难，花钱快，长得丑，没人爱。”
“可以说，现在有许多人的心态，都已经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是祈祷生活要越来越好了，只希望生活能够这样平稳的进行下去，不要变得糟糕就可以了。”
“能维持住现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看着书桌上的吉他，长发男子忽然眼神迷茫，也是缓缓说道：“我来自地狱，前往天堂，只是路过人间。”
“百人口中百个我，我是天使也是魔鬼，遇佛成佛，遇魔成魔。”
“你喜欢创作吗？”顾晨看着书桌上，零零碎碎的一些信纸，上面是各种歌词的手写谱曲。
而桌下的竹篓里，则丢满了揉成团的废稿。
长发男子冷哼一声，也是主动承认道：“喜欢，当然喜欢了，我在这些酒吧里演唱的作品，那可都是我自己原创的。”
“难怪那么好听，昨天晚上，我光是听那两首歌前奏的旋律，我就感觉这歌不错。”
“啪！”
闻言顾晨说辞，长发男子直接一拍床板，从桌上坐立其实，一脸真诚的问顾晨：“你真的觉得，我那两首歌不错？”
“是啊，确实不错，感觉像是写你自己。”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毕竟昨晚那两首原创歌曲，给人一种极度放松的感觉，聆听着歌曲，整个人身心都能很快放松。
因此顾晨对于这两首歌曲，印象特别深刻，以至于后来那名临时过来救场的歌手，演唱着别人的歌曲，却还经常跑调。
孰强孰弱，其实观众都不是聋子，都能听出二人之间的差距。
见顾晨如此欣赏自己，长发男子顿时心潮澎湃，也是主动介绍起自己：“我叫高明阳，是个歌手，你叫什么？”
“顾晨。”顾晨说。
“好的顾晨，你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高明阳似乎对顾晨印象不错。
当然，主要是顾晨对自己的作品抱有欣赏态度，这让高明阳非常高兴。
一个原创歌手，最欣慰的事情，无非就是有欣赏自己的作品的粉丝。
而顾晨显然已经达到欣赏自己作品的要求。
于是，高明阳走到顾晨身边，将抽屉打开，从中翻找出一些手写的歌谱，放在桌上让顾晨欣赏：“这几首歌，我还在创作当中。”
“而昨晚在酒吧里献唱的那两首歌曲，也是我在这间小屋里创作出来的。”
“很不错。”顾晨拿起手写曲谱，只是简单看上两眼，便满意的微微点头。
高明阳见状，问顾晨：“你也懂歌曲？”
“略懂一些。”顾晨抬头看向男子，也是解释说道：“你这歌词写的不错，像故事，尤其是民谣歌曲，唱好故事很重要。”
“太对了。”高明阳一掌拍在大腿上，也是欣慰的说道：“我这些歌曲，歌词都是写我的经历。”
“以前为了音乐梦想，我也去京城混过一段时间，但是京城就是没有人关心你，这件事情特别好。”
“后来我又去了魔都，而魔都呢，相比于京城，就是在魔都呢，如果你是一个穷人，那么你就是一个穷人。”
“那在京城呢？”顾晨问。
“呵呵，如果你在京城，你是一个穷人，那么你是一个艺术家。”
“噗，哈哈，还有这种说法？”听着高明阳的解释，顾晨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
感觉这高明阳说的很有道理。
高明阳也得意洋洋，调侃着说：“这是我去过两座城市之后，得出的结论。”
“总体来说，南方的魔都这边更务实，而北方的京城更注重理想的追求。”
“所以你就是着了这个道？”顾晨问他。
高明阳默默点头，也是嗤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着了这个道，为了理想和追求，所以我就是个艺术家，在京城，大家都这么称呼。”
“可是到了魔都可不行，你没钱就是没钱，你就是个穷人，跟艺术家压根搭不上边。”
“哈哈，有点意思。”听着高明阳的见解，顾晨对于南北两地的文化区差异，顿时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王明月将自己的长发用皮筋扎好，顿时精神许多。
随后，又将挂在墙上的毛巾，丢入早已装满水的脸盆内，随便倒腾几下，往脸上随意乱搓，嘴里也是念念碎道：
“你知道吗顾晨？京城有个作家叫王朔，而王朔老师有一篇杂文里说，京城也变了，走在90年代的京城街头，发现连海淀和朝阳都住满了人。”
顿了顿，高明阳将毛巾丢进盆里，也是略带感情的吐槽说：“他说这种感觉，让他有种时代的抽离感。”
“还有这人生的意义啊，就是那啥？”
甩了甩手指，高明阳突然忘记是谁说的，便随口一提：“就是那个什么？茨什么格的。”
“奥地利小说作家茨威格？”顾晨说。
高明阳一拍大腿：“对，就是那个奥地利的茨威格，他就说嘛，人生下来啊，人生就被标好了价格啊，保持追求吧，保持追求啊。”
“这人生的意义，本身是不存在的，重要的是可以有自欺欺人的勇气啊。”
“那你有这个勇气吗？”顾晨双眸盯住高明阳，认真问他。
高明阳咧嘴一笑，将毛巾揉搓之后，重新掸在墙边，这才继续吐槽着说：
“这不也是活着的吗？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世间所有人呢，能够爱自己，爱别人啊。”
“也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人并不是非得出人头地，或者一年赚个几个亿才算成功。”
“在我看来，也不要和别人比，多想想能给自己，能给世界留下点什么。”
“也就是说，多搞搞创作？”顾晨问。
高明阳默默点头，也是甩着手指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意思，看来我俩想一块去了。”
“所以说，你如果是搞文学的就搞搞文学吧，唱歌的就好好唱歌，能拍电影就拍拍电影。”
“哪怕拍两张照片，说不定过几百年留给后人，也让他们看看我们这个时代的影像。”
扭头看向窗外，高明阳忽然眼眸湿润，也是调侃的笑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可我是搞创作的嘛。”
顾晨默默点头，瞥了眼桌上的那些作曲手稿，也是调侃着说道：“你昨天第一首歌，唱得比较有伤，你是不是受过伤？”
“哈哈。”听顾晨这么一说，高明阳确实有些意外。
没想到顾晨不仅对音乐颇有造诣，对音乐的理解也很深刻。
仅仅是一首歌，便听出了自己的许多往事。
高明阳也不像隐瞒什么，直接回道：“没错，第一首歌，是写给跟我一起来这打拼的女孩。”
“那时候，我们都同住在一个院子，他来自西南边陲，那时候我俩关系很好。”
“我甚至觉得，她平时的一举一动，给我的这个印象是，她其实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但是，希望又变为失望的这么一个女孩。”
哽咽了一声，高明阳也是苦笑的调侃：“所以，她就比较无奈。”
“多年的漂泊，让她也正好跟我自己音乐轨迹的某种写照交相辉映。”
“所以，就有了你昨晚听到的那第一首歌。”
……
1561、行业内卷
顾晨没想过，在高明阳的音乐创作路上，会有这么一段经历。
但这似乎是每个原创歌手的必经之路。
高明阳的所有原创歌曲，都取材于自己的生活，因此歌词极具代入感，让人听歌像听故事。
将一个小冰箱打开，高明阳从中取出一些啃过几口的面包，外带两盒牛奶。
将其中一盒丢给顾晨，高明阳也是随口一问：“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接过高明阳丢来的牛奶，顾晨随意放到一侧。
而高明阳则是坐在床头，迷糊的吃起早餐，嘴里也是碎碎念道：
“其实，那个女孩是我留在这里的动力，否则以我的性格，我早就已经抱着我的吉他，继续开始我的流浪生活。”
“那个女孩现在在哪？”听高明阳如此一说，顾晨倒也有点兴趣。
高明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已经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
“为什么？”顾晨问。
高明阳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抱着太多希望想留在江南市，但是后来发现，她自己实在太平凡，平凡的让她感到自卑。”
“希望破灭的时候，或许就是她离开的时候。”
“那你舍得吗？”见高明阳眼眸湿润，顾晨知道，这名西南女孩跟高明阳之间，时候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高明阳搓了搓脸，默默摇头：“我当然不舍得了，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其实在我16岁的那年，我就跟着来江南市打工的亲戚，住在了江南市。”
“17岁那年，我就一个人抱着吉他，开始在江南市的地下通道里唱歌，一年之后，我成了江南市的酒吧歌手。”
“可在酒吧里唱歌的话，你也知道，在当年，可能一晚上也就150到200这样子，特别少。”
“而且酒吧老板看我年轻，还经常压价，即便我唱得比别人更好，但不好意思，你才十七八岁，人家觉得你太嫩，只能给这个价。”
“但是我自己并不喜欢在酒吧里唱歌的感觉。”
顾晨默默点头：“就像你昨天唱完第二首歌后，直接对着麦克风说……你们没有思想，你们不懂音乐这样？”
“哈哈。”见顾晨又在调侃自己，高明阳苦笑着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
“你算是碰见了，其实我经常这么干，不爽我就不唱，大不了不要钱就是了。”
“整天面对一帮不懂音乐的顾客，在那里对你呼来喝去，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那点钱，来自早就不唱了。”
“我那会儿就觉得，这酒吧的环境太虚伪，觉得那里面很多的人都太假了，收入也很不稳定，这些都是让我难以忍受的。”
抬头瞥了眼顾晨，高明阳又道：“所以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那就是真实的我，我17岁那年就这么干了。”
“哈哈。”看着高明阳自嘲的样子，顾晨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高明阳也是笑出眼泪道：“想不到吧？兜兜转转，我都三十好几了，但我还是老样子。”
“那你是一直待在江南市吗？”顾晨问。
高明阳摇摇脑袋：“当然不是，17岁那年，我开始在江南市的酒吧唱歌，那时候唱得都是别人的歌曲，可我一直想唱自己的歌。”
“于是，我就把那时候赚来的钱，全部交了学费，跟着江南市以为音乐老师，学习如何谱曲唱歌。”
“渐渐的，我也满满开始学会自己写歌，但是后来我发现，作为创作型歌手，我自身经历的匮乏，也让当时年轻的我，迫切的想要充实自己。”
“于是，在我刚满20岁的那年，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了江南市，开始了自己流浪歌手的生涯。”
“所以你是20岁的时候离开的江南市？”顾晨说。
高明阳吭上一口面包，再吸上一口牛年，默默点头，调侃着笑道：
“当然，20岁那年我就离开了江南市，整整4年的时间，我背着吉他，途径了许多西部城市，去了雪区。”
“然后又沿着滇藏公路，一路走到了丽江。”
“那是我最为快乐的时光，没有车费我就搭顺风车，拦不到车我就走，走不动了我就住下。”
“下雨了，我就在雨里唱歌，下雪了，我就在雪中写诗，就差天上掉馅饼，我直接张嘴接着。”
“可这样你不觉得苦吗？”感觉高明阳这些年，过得像苦行僧一样，要知道，那时候的高明阳，才20岁。
高明阳笑着摇摇脑袋：“苦？这算苦吗？我告诉你顾晨，我觉得我从事这一行，最苦的并不是这些东西，我觉得无论是流浪也好，还是在地下通道，或者酒吧里唱歌也好。”
“这些时光对我来说……特别好，唯独让我觉得苦的就是，当我没有灵感去写东西的时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创作的时候，这才是苦。”
“所以，也正是在这样一段旅程过后，我对于音乐的热情，几乎是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用手捏住自己的咽喉，高明阳提醒顾晨道：“顾晨，你要知道，我原本一直是清亮的嗓音，也是在烟酒和风雪的滋润中，让我变得沧桑而深沉。”
“当我结束了4年的流浪生涯后，当我再回到江南市的时候，我便开始进入到了创作的高产期。”
“那时候不说别的，但凡在江南市独立音乐圈里搞音乐的，就没有人不认识我高明阳的。”
“渐渐的，我在江南市音乐区里，也小有名气。”
“但作为一名音乐人，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么安于现状，我得支棱起来，要开始向往更大的舞台。”
“所以呢？”顾晨问。
高明阳迷茫的看向窗外，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显得如此苍白和憔悴。
高明阳咧嘴一笑：“所以？所以我需要一个漂亮的舞台，去展示我自己的歌喉。”
“那几年，我先后报名参加了许多歌唱选秀节目，尤其是国内最火的那几个比赛，我报名了江南赛区和羊城赛区，并最终杀进全国30强。”
“遗憾的是，我在30进18的时候，以4票之差遗憾止步。”
“那时候，我以为我就快成功了，可梦想的大门，开了一条缝，却又再次向我关闭了。”
“后悔吗？”顾晨问他。
“不后悔。”高明阳摇摇脑袋，强颜欢笑道：“后悔什么？这说明强中自有强中手，不参加比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水平。”
“而我更喜欢写一些真实的东西，包括我的歌词，每一个词都是真的。”
“这些都是我的真实经历，如果说下一场演出就是我最后一首歌，最后一场的话，我会回到江南市，我会做一张自己的专辑。”
“我要让更多人知道，中国，其实，原创音乐很好，很真诚。”
“或许我这辈子就是为音乐而生的，我就是那个需要在原创音乐道路上继续行走的那个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着高明阳在破旧的小屋内慷慨陈词，顾晨为他的执着感到骄傲。
虽然穷得只能肯面包，住破旧的小屋，但是高明阳对音乐的热情似乎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
顾晨忍不住给他鼓掌，以作鼓励。
片刻之后，却又道：“高明阳，你精神可嘉，但你总是这样耍性子，能赚到钱吗？”
“就拿你昨天在酒吧唱歌那一晚，几百块的收入应该是有的，如果再加上客人的打赏，应该也不会很差，可你就这么罢演，岂不是断了自己的一条财路？”
“呵呵。”听着顾晨的说辞，高明阳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没错，是我自己把这条财路给断掉了，那又如何？”
“最起码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吧？你不是还要出自己的音乐专辑吗？应该挺费钱吧？”
顾晨一句话，似乎又戳到了高明阳的软肋。
高明阳突然沉默了几秒，这才将走过来将抽屉打开，找到一本页面发黄的老旧笔记本，直接在顾晨面前翻看起来。
嘴里也是碎碎念：“现在做音乐专辑，比我当初要好多了。”
“现在的音乐专辑，版权费主要是在词曲那儿，这个我倒是可以自己搞定，销量就甭说，现在专业歌手的销量都很差。”
“不然你看每次都没上头条的汪老师，专辑也才卖十万张，这应该算是音乐节的顶流了。”
“而演唱会，现在除了前一代歌手能开的起来，还有几个流量，基本上大部分专业歌手都开不了一场演唱会。”
“所以说，都还是靠商演综艺恰点烂饭，但是就这样还要被粉丝骂。”
“那你应该对这些很懂，你自己可以制作，成本应该节省不少吧？”顾晨对这些不太懂，也是随口一说。
毕竟高明阳看上去很懂音乐的样子，又憧憬着要制作自己的专辑。
因此顾晨感觉，他应该属于有门路的歌手。
但高明阳却是冷哼一声，自嘲的笑笑：“顾晨，你说的对，我是可以自己做专辑。”
“而且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可以说是没有费用的，但前提是，你得懂编曲，懂用电脑做制作，懂得自己发布作品。”
“就拿我一哥们来说，他今年自己就出了3个ep，两张正式专辑，但都是粗制滥造。”
“如果是不懂行的，那也要看你想要什么价格的制作，费用越高，制作就越精良。”
“最低的话，如果有朋友愿意无偿帮你做，或者自己也懂制作，那真的没有什么费用，而且还能做的还不错。”
顿了顿，高明阳继续双手比划，跟顾晨坐在一起面对面交流：“作词、作曲、编曲，这些我可以自己搞定。”
“但是伴奏乐器，全部midi加音色库做，录音300到500一小时，我算你只要录唱一个小时，300块录好。”
“最后贴唱混音母带，找便宜的，500块搞定，那么一首歌的费用也不会很高，批量做可能还能打折。”
“但是，再次了说，质量非常不保证。”
“那如果要精良制作呢？”顾晨又问。
“精良制作？”高明阳犹豫了一下，也是淡笑着回复：“如果要做的不错的话，估计费用下来在2万左右一首歌，估计比较能保证是出版级的。”
“如果是能签约公司的，那你就别管了，公司会出钱的，公司愿意花多少钱做歌，你也不用管了。”
“反正，要好，那就得多出钱。”
“首先是这个制作成本吧，包括词曲版权、制作人、编曲、录音、缩混、母带制作几个环节。”
“其次就是制作cd的成本，而这个制作成本就太复杂了，就拿词曲版权来说吧，要是你自己写的歌，那这一块就不用算了。”
“如果你是找别人的歌，现在的行情，知名度高的作者一首歌快10万了，没什么知名度的作者也得上万了。”
“而一张专辑，那总得按十首歌计算吧，版权这一块大概要10万到百万之间。”
顿了顿，高明阳又道：“而除了这些成本，制作人成本总要吧？”
“有了词曲版权，还得靠制作人来决定歌曲最后的风格，怎么编曲等等。”
“大牌一点的制作人，一般几万元一首，也可以整张专辑打包算，十几万到百万之间吧。”
“如果你自己懂行，这些你可以自己省略。”
“其次就是硬件录音，这其中包括录音棚的费用，录音室的费用，乐手的费用，一般来说，一首歌也就不到一万吧。”
“而缩混，大概也就一万以内吧，母带处理要2千以内的样子。”
“这样算下来，如果要精良制作，整张专辑的制作成本大约在40万到200多万不等。”
“而如果接下来要出专辑的cd，那制作部分，首先是isbn版号的费用，一般来说两千以内能搞定，而cd的母盘，一千以内的样子。”
翻开着自己在笔记本上记录的各种成本，高明阳也是心疼的继续解释：
“还有这个，压片，这个得看材质，每张1元到几元不等，按最便宜的每张1元算吧，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还有就是包装盒，2元到十几元不等，要看材质，还是按便宜的算吧，每张2元。”
“封面和封底印刷，这个也是看材质，按便宜的计算，每张专辑3元吧。”
“这样算下来，全部按最便宜的计算，如果出版1000张cd的话，大概费用是不到一万元。”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要想大家都知道你出了专辑，这还得花大笔的钱去做宣传推广。”
“如果要想普遍全国的宣传网络，省着点花的话，大概……200万吧。”
“天呐。”听着高明阳的介绍，顾晨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音乐专辑的制作成本，竟然这么高？那能赚钱吗？”
“呵呵，赚钱？你想多了。”感觉顾晨毕竟是个外行，高明阳把他当朋友，自然也会跟他透露一些，于是直接解释：
“其实，假设这一千张全部卖出去，按80一张来计算的话，销售额8万，不算宣传费，你的专辑至少要亏30万吧？
顾晨默默点头：“那假如你有李荣浩的设备与水平，那么也就花点电费差不多吧？”
被顾晨一问，高明阳瞬间呆滞在那。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点头：“如果我有他这种大师级才华，那就好多了，毕竟人家是专业科班出来，而我只是草台班子。”
幽幽的叹息一声，高明阳也是颇感无奈道：“其实一首成品歌曲的音频，需要词曲、编曲、录音、和声、后期等。”
“弄一首质量拿得出手的作品，制作成本怎么着也得一两万。”
“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而现在的流行音乐又很杂乱，新歌层出不穷，但是真能留下的越来越少了，大部分商业化，能火一阵子，赚足钱就ok了。”
“你可以自己写歌，甚至花点钱做个差不多的小样，真能火起来，就有公司愿意出钱给你做精品的了，不过机会也是很渺茫的。”
比划着双手，高明阳无奈解释：“出一张专辑，单曲一般一首歌，ep一般2到5首，大碟一般6至12首歌。”
“简单点说，如果按照我的创作水平，成本进行优化处理，那一首歌，前期工作，作词作曲编曲，需要人帮助优化一下，那最低做下来2000块左右，发行级5000元起步。”
“接下来就是去录音棚录音了，录音从200元起步，录完音之后就是修音和混音，有时候是可以不花钱的，有些录音会赠送，之后就有了一个音频成品。”
“不过，我可以把做好的音乐发布在各大音乐平台上，这些是免费的。”
“但是要让别人听到你的音乐，推广费从几百块到几十万都有，比如像之前大火的《沙漠骆驼》，人家就花了40万，排到了短视频音乐榜第一。”
“而如果像我这样的歌手，要想让自己的歌曲被大众听见，就只能去各大音乐平台上传。”
“自己也可以拍mv，如果想省钱的话，mv最好是拍自己现场演出的版本，比如在小型的活动，酒吧。”
“像我之前就曾经录制过一些，但是因为没有花钱做宣传，效果很差。”
感慨一番，高明阳也是无奈笑笑：“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做什么行业内卷都非常严重，不花钱想要曝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想排名靠前，那你就得使劲砸钱。”
……
1562、不辞而别的邻居女孩
小屋内，顾晨也从高明阳这里，了解到一些音乐专辑制作的内幕。
感觉这其实就是烧钱的玩意。
自己以前也会在各大音乐平台上听歌，但对于歌曲背后的工序，自己压根不懂。
至于那些排名之类的歌曲，顾晨是越听越迷糊，不知道是自己的品味有问题，还是跟音乐平台的品味拖钩。
榜单的权威性，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弱。
而作为像高明阳这样的新人来说，即便自己亏本几十万，将音乐专辑制作出来，如果没有后续的宣传投入，那注定是石沉大海。
尤其拿现在这个大环境来说，专辑的定义比较多元化，很多歌手已经不再发行实体唱片，而是直接线上销售数字专辑。
这样的形式，相比从前的实体要省钱不少，但花钱打榜排名也越加严重。
缺少金主在背后支持，许多优质歌曲将不断被退出榜单，因此霸屏的作品，往往有着宣发的投入。
见顾晨在这大惊小怪，高明阳也是笑笑说道：“现在大家对专辑的曲目，其实并没有严苛的要求。”
“过去歌手发一张专辑，曲目至少是10首，甚至更多。”
“而现在的歌手都爱发两三首歌的ep，或是六七首歌的迷你专辑，而这些情况都可笼统得宣传成发专辑。”
“还有就是专辑的质量问题，一张优质的专辑，制作过程要经过前期确定主题概念，收歌，录制，后期制作，发行，还有拍mv等。”
幽幽的叹息一声，高明阳也是有些沮丧道：“当然了，如果是原创歌手，可以省去收歌的环节。”
“现在大家都比较在意一张专辑的整体概念，就如一张东拼西凑的唱片来说，大家其实是不会买账的。”
“所以鉴于以上这些复杂的原因，一张录音室专辑的成本，并不是那么好估算。”
“如果整个过程都用做省钱的方法，我认为，几十万是可以做出来的。”
“而如果认真去打造一张精致唱片，花费无上限，大几百万，上千万造价的专辑也有的是。”
见顾晨一直盯住自己，高明阳有些疑惑，忙问顾晨道：“我都已经告诉你这些内幕工序了，你干嘛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发过专辑？”顾晨其实也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想着自己要不要提？
毕竟，高明阳似乎对专辑方面的制作流程，以及各种报价都了如指掌。
加上出专辑，又是他的梦想，甚至连笔记本上，都已经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众多的工序报价。
高明阳没理由不去尝试一下。
见顾晨问题刁钻，直击自己的软肋。
但遇见顾晨，高明阳也把顾晨当朋友，而顾晨又是圈外人，因此高明阳也是兜底着说道：
“专辑？当然，在我那几年选秀结束后，我就制作了一张自己的专辑。”
“但是很可惜，这张只发行了2000张的专辑，让我欠下了十几万的债务。”
“而与此同时，远在老家的父亲，也因病去逝，这又让我欠下了30多万的债务。”
双手搓了搓脸，高明阳忽然沉默了起来。
沉重的现实，让这个原本洒脱的大男孩，忽然间变得眼神忧郁，似乎也没了昨晚罢唱的气质。
顾晨见此情况，也是默默点头，轻声问他：“那今年，你一直是以在酒吧演唱为生吗？”
“呵呵。”闻言顾晨说辞，高明阳干笑了两声，也是叹息着回道：
“实际上，我除了上半年，在鄂省那边参加了一次音乐节之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参加任何演出了。”
“那你这段日子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顾晨继续追问。
高明阳耸耸肩，摊开双手：“经济来源？我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飘着的一个……”
犹豫了一下，高明阳还是苦笑着回道：“害，其实跟一个流浪歌手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也并不是没有演出的机会，在当年的选秀中崭露头角，也收到过很多的邀约。”
“那挺好的，有邀约说明你有价值。”顾晨当然相信，高明阳其实有这个实力。
光是昨天晚上那两首歌，就已经体现出高明阳对音乐态度的足够诚意。
这样的歌手没人邀约，这说不过去。
但高明阳却是无奈摇头，吐槽着说：“但是很可惜，我自己根本瞧不上这些所谓的‘演出’。”
“为什么？”顾晨眉头一蹙，有些疑惑。
高明阳双手抱头，整个人突然陷入到忧郁当中：“没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着，又想满足理想的那一方面，又想满足现实的那一方面，但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很少有人能达到两方面，很少，真的是很少。”
抬头看着顾晨，高明阳也是一脸憔悴的说：“就包括那些富商们也好，包括那些大明星也好，都很少能二者结合在一起，能让他们很开心。”
“我觉得，我更多的可能偏向于理想化吧，理想永远都年轻。”
“所以，对于我的歌，我要求特别真实，特别冲击心灵，有时候就是在听自己，听故事。”
“谢谢你高明阳。”
见高明阳在那抒发情感，将自己心里的东西告知顾晨，顾晨也表示了对他的感谢。
但高明阳却是目光一怔，有些诧异的问：“你……你谢我什么？”
“谢你让我们在这个物质纵流，金钱当道的年代，能静下心来，听一听别人的故事，再想一想自己的故事。”顾晨说。
高明阳哼哧一下笑出声道：“或许像你这种能够理解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小年轻只知道哼哼调子就行了，啥真实又心灵的，他们会认为是啥玩意儿啊？”
“不。”顾晨摇了摇脑袋，也是实话实说道：“最起码，我也算是在现场听过你歌的人。”
“这是我听过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互动，就真的只是在安静听歌的状态，你真的是清流。”
“而且，我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真实，真诚和对现实的不妥协。”
顿了顿，顾晨又道：“就像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偏向于理想化，所以才能坚持自我的，苦苦的走着，有点心疼你这样的歌手。”
“而在这个纷乱复杂的人世间，能够坚守内心的纯净，实在难能可贵。”
“顾晨兄弟，你……你太抬举我了。”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夸赞高明阳。
听到顾晨将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用语言讲述给自己听时，高明阳才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有懂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顾晨左右观望了几眼这间陋室，也是吐槽着说：“你还没成家吧？”
“成啥家啊？之前小院里不是住着一位西南的姑娘吗？我对她挺倾心的，可惜，她竟然不辞而别。”
“我原本以为，她对我也是有意思的，可她……”
话说一半，一直桀骜不驯姿态的高明阳，忽然间竟然哽咽起来。
重重的叹息一声，高明阳也是无可奈何，有些烦躁。
“可她没有跟你告别，就这样匆匆离开对吗？”顾晨问。
高明阳趴在桌上狠狠点头：“没错，之前我们两个在这里相处一直很愉快，而且她经常会来我屋里，听我弹吉他，唱歌。”
“有天晚上，我们两个在房间内唱歌喝酒，最后睡在了一起。”
“嗯？”挺到睡在一起，顾晨眼眸一怔，扭头看向高明阳。
高明阳怕顾晨误会，于是赶紧解释：“顾晨兄弟，你别想歪了，她在我心目当中，一直属于纯洁的存在，我们两个，其实更像是哥们。”
“那天喝醉之后，我们一起谈理想，谈未来，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累了，接着就睡着了。”
“可当我们两个醒来的时候，都发现彼此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太累了。”
“毕竟，你能想象的到吗？我们的理想能够谈一晚上，就连将来要结婚生子，如何步入老年退休生活都聊完了。”
顿了顿，高明阳一脸迷茫的看向窗外，也是苦笑着自嘲：
“可惜了，早知道给对方留下点神秘感，我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掏心掏肺的告诉她，以至于我将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从这之后，你们两个的关系……”
“好了很多。”还不等顾晨把话问完，高明阳便直接回道：“我跟她那天畅谈一夜之后，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更近了一步。”
“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而我也是一个追求音乐梦想的歌手，似乎那晚之后，我们彼此之间都敞开了心扉。”
“但是，10天之后，就当那天我在酒吧唱完歌之后，拿着在大街上买来的玫瑰，准备去跟她告白的时候。”
“我发现，她房门紧闭，无论我如何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离开了？”顾晨问。
高明阳默默点头：“没错，那天晚上走的悄无声息，连东西都没全部带走。”
“我以为她去同乡那儿小住去了，可后来直到房东过来收拾屋子，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回家乡了吗？”顾晨问。
高明阳摇摇脑袋：“我……我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去哪里，总之，她就这样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而我，也因为她的离开之后，整天变得魂不守舍，甚至脾气也越来越大。”
抬头看着顾晨，高明阳也是实话实说道：“其实昨天我心情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看到台下有名女子，特别像她，可仔细一看，又不是。”
“他们在那里吵吵闹闹，让我很是烦躁，原本我唱着写给她的歌，应该是安安静静的聆听，可那时候，太吵了，以至于我唱完之后，直接罢工离开。”
“原来是这样？”听闻高明阳的讲述后，顾晨这才发现，其实高明阳的离开罢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名西南女孩的离开。
悄无声息，两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两人还是特别要好的朋友，甚至还整夜畅谈理想规划，甚至都同睡一张床。
这样的情感，按照顾晨的理解，高明阳应该会跟她在一起，两人之后一起奋斗。
可谁能想到？谁又能想到？这名西南女子，竟然就这么不辞而别，从此消失在高明阳的世界里。
也难怪高明阳会如此沮丧。
正常人，遭到如此打击，也很难淡定的生活下去。
更何况，高明阳还是一名民谣歌手，每天过着有一场没一场酒吧演出的生活。
却还要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一名歌手，这时候非常讽刺。
顾晨长叹一声，也是拍拍高明阳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继续问他：“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继续流浪？”
“我也不知道。”高明阳摇摇脑袋，也是一脸忧愁：“我现在很焦虑，不知道是坚持原创歌曲，继续流浪四海，还是稳定下来，安心创作。”
“我建议是后者。”听高明阳这么一说，顾晨也是给出建议：“建议你先找份酒吧演唱的工作，赚点生活费，至少不会让自己饿死。”
“其次，如果你真的想一直坚持自己的音乐梦想，建议你利用闲暇时间，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合适的机会向你敞开。”
“同时我也可以帮你问问电视台的朋友，看看有没有音乐制作公司，或者是商业演出的工作，慢慢来，比较快，咱不急。”
“没错。”听顾晨这么一说，高明阳瞬间茅塞顿开，也是同意的道：“我确实应该慢慢来，这样才比较快。”
“以前是个急性子，现在得收敛一些，比较，家里已经没有亲人牵挂了。”
“你父亲病逝，那你不是还有母亲吗？”顾晨说。
高明阳摇摇脑袋：“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跑了，是父亲一直含辛茹苦的把我抚养长大。”
“现在父亲也去世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除了比那些三合大神多一份会唱歌写歌的本事，我感觉，我真都没有太多亮点。”
这边高明阳话音刚落，顾晨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瞧是老爸顾百川打来的电话，顾晨直接划开接听键：“喂，老爸。”
“顾晨，你把人送到家里了没？”手机那边，传来顾百川的疑问。
顾晨笑道：“已经送到了，正在跟他聊天呢。”
“哦哦，那挺好的，把人送到就赶紧回来吧，我把菜已经买齐了，快点回来，帮你妈一起包饺子。”
“好的，我这就回来。”
顾晨挂断电话，也是扭头看向高明阳：“那什么，中午要不去我家吃顿饭？”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一听顾晨盛情邀请，高明阳本能的拒绝顾晨。
顾晨没有接话，而是走到了小冰箱位置，将冰箱上下两层全部打开，确认没有任何食材后，这才回道：
“你看，你家冰箱什么都没有，就那几块面包和牛奶，中午还是去我家吃饭吧，多一双筷子而已。”
“这……”
见高明阳还在犹豫，顾晨也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拉住高明阳隔壁，提醒着道：“真的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什么都别说了，今天中午到我那吃饭。”
被顾晨连拖带拽的往门外拉去，耐不住顾晨的热情，高明阳只能点头附和：“那……那行吧，要不我去外面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还买什么？人去了就行。”顾晨继续拉住高明阳，往刚来的道路一路行走。
桂花巷中，刚才来时，高明阳走路是跌跌撞撞，还没从酒醉状态中回过神来。
现在拉着高明阳走出桂花巷，高明阳已经明显清醒，洗脸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路上，被顾晨牵着走的高明阳，也是好奇问道：“对了顾晨，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警察。”顾晨扭头说道。
“警察？”闻言顾晨的职业，高明阳顿时多了几分敬佩，好感度瞬间暴增。
于是继续问道：“你应该也是刚回家不久吧？”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也是调侃的笑笑：“刚从国外执行任务回来，我也好些天没跟家人联系了。”
“所以今天中午，家里会做许多好吃的，正好你过去，多个人多一分热闹。”
“这……这多不好意思。”虽然嘴上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高明阳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毕竟家里都没米下锅了，被顾晨叫过去吃饭，至少自己还省得烹饪。
作为一个搞音乐的，混成这番模样，其实高明阳在顾晨面前，还是挺尴尬的。
也不知道跟着顾晨走了多久，高明阳这才发现，原来顾晨家住在幸福花园。
带着高明阳，一路上了楼梯，用钥匙打开房门。
此时的顾百川和肖晓芳，正系着围裙，坐在餐桌前包起饺子。
见顾晨回家，还带着一名陌生的长发男子。
肖晓芳顿时眉头一蹙，弱弱的问道：“儿子，他是谁呀？”
“一个原创歌手，也是我的客人。”顾晨说。
……
1563、两位客人
客厅内，肖晓芳看见顾晨将高明阳带回家中也很诧异。
这跟老公出去买个菜的功夫，竟然领回一名歌手朋友。
可关键肖晓芳也没听说儿子顾晨有什么歌手朋友，再上下打量着高明阳，发现高明阳的长发之上，竟然还留着一根杂草。
顿时眼眸微微一眯，本能的有些排斥。
肖晓芳是个爱干净的家庭主妇，不太喜欢跟邋里邋遢的人打交道，因此看到门口的高明阳，印象就不是很好。
不过既然是儿子的朋友，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客气的回道：“既然是你朋友，那就赶紧进来吧。”
“唉。”顾晨微微点头，从鞋柜中取出拖鞋，让高明阳先换上。
高明阳也是客气点头，随后跟着顾晨一起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百川一直扭头盯着高明阳，想着儿子顾晨怎么会把他也带回家？
此时此刻，肖晓芳也发现了老公顾百川的异常，于是将头凑了过去，轻声问他：“老公，你看什么呢？”
“这人就是今天倒在铁路涵洞下边的那个醉鬼，刚才顾晨说要把他送回家，我就让他把人扶走，我自个去菜场买菜。”
“可刚才打电话还说已经把人给送到家了，现在一会儿功夫，竟然带到家里来了。”
“原来是他呀？”肖晓芳闻言，也是目光一怔。
刚才肖晓芳就感觉有些奇怪，心说这父子俩一起出门去买菜，怎么就老子回来，儿子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顾晨“多管闲事”去了。
可也没想到，竟然还把人送到家里来做客？
肖晓芳一向不太喜欢跟醉鬼打交道，可现在家中沙发上却坐着一名醉鬼。
而且这蓬头垢面的，本身看上去就很不舒服。
作为一个视觉动物，肖晓芳一向觉得，顾晨的朋友应该都想顾晨一样颜值在线，最起码也是干净清爽，礼貌待人。
可这种邋里邋遢的朋友，肖晓芳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顾晨打开电视，将遥控交给高明阳，肖晓芳看了眼手中的饺子皮，直接叫道：“儿子，你也赶紧过来帮忙包饺子。”
“好的。”顾晨跟高明阳随便闲聊几句，便直接来到餐厅位置，跟肖晓芳和顾百川一起包饺子。
有电视音量的掩护，肖晓芳偷偷瞥了眼客厅位置，这才靠近顾晨，小声的问道：“儿子，这就是你今天在路边发现的那个醉鬼？”
“人家是歌手。”顾晨纠正了说。
肖晓芳摆摆手：“我才不管歌不歌手的，你才刚认识人家，就把人家往家里带，带卢薇薇回家你都没这么勤快。”
“妈，这不一样。”被肖晓芳这么一说，顾晨显得有些尴尬。
于是肖晓芳又凑到顾晨身边提醒说：“要不你现在打电话，让薇薇来咱家吃顿饭？我也很久没见到薇薇了。”
“这……”
“这什么这呀，我跟你妈都很久没见到薇薇了，你赶紧打个电话，让她来咱家吃饭，就这么定了。”顾百川见顾晨还在犹豫，直接又添了一把火。
顾晨有些无奈，也没想到把卢薇薇叫到家里来用餐，想想也应该打个电话问问。
于是便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就在电话还没拨通之际，肖晓芳立马又凑过来道：“就说是你想她了，让她来咱家吃顿饭，正好我跟你爸也很久没看见她了，也很想她，就这么说。”
“知道了。”感觉肖晓芳有些啰嗦，顾晨默默点头，幽幽的叹口气。
就在电话刚响一下，那头的电话便突然接通：“顾师弟，你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依然是卢薇薇甜甜的恢复。
顾晨一呆：“卢师姐，你接电话的速度可够快的。”
“那当然，顾师弟的电话，必须得秒接。”卢薇薇嘿嘿一笑，又问：“怎么？是不是阿姨和叔叔想我了，让你打电话给我，叫我来你家吃饭呀？”
“嗯？”顾晨闻言，顿时表情一呆，赶紧扭头看向肖晓芳和顾百川。
但两人依旧在包饺子，压根也没听顾晨在说什么。
感觉这卢薇薇虽然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但必须得是老爸老妈肚子里的蛔虫。
这电话才刚一接通，她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不愧是老搭档了，顾晨感觉，自己在卢薇薇面前，似乎压根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可刚想回复卢薇薇，告诉她的确猜对了。
但回头一想，想起老爸老妈刚才的叮嘱，于是立马又改口道：“也不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感觉顾晨在电话里说话吞吞吐吐，电话那头的卢薇薇也是一脸疑惑。
顾晨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微笑着说道：“不光是我爸妈想见你，我也想见你，你家住哪？我去接你吧？”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动静。
顾晨表情一呆，拿开手机查看情况。
发现电话依然处在拨通状态，于是又放到耳边询问道：“卢师姐，你又在听吗？”
“哦。”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卢薇薇的懵圈回应。
顾晨也是一头雾水，又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听你说，你也想见我了？这话是不是发自肺腑的？还是说，你现在被叔叔阿姨用刀夹在脖子上，是他们逼你说的？”
“如果你被挟持了，你就咳嗽两声。”
“噗！”听卢薇薇这么一说，顾晨当即噗嗤出声。
肖晓芳和顾百川见状，二人也是同时看向顾晨。
肖晓芳一脸懵圈道：“儿子，让你打电话让薇薇过来吃饭，你傻笑什么？”
“嘘！”顾晨赶紧对着肖晓芳做出一个禁声的手语，于是又拿起电话回复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吧。”
“那你就在胜利路等我吧，我现在就打车出门，这样我们就能双向奔赴了，你也能快点接到我。”
“也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出门。”
挂断电话，顾晨也有些诧异。
跟卢薇薇搭档工作这么久，自己倒是去过京城的卢家，但是在江南市，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去过卢薇薇家。
要知道，卢薇薇是从高中开始，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来到江南市定居。
算起来，江南市也是卢薇薇的家。
可卢薇薇倒是从来没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
想想卢薇薇估计已经在准备出门，自己也不像耽搁，于是赶紧跟爸妈商量道：“老爸老妈，我出去接一下卢薇薇，这位朋友叫高明阳，麻烦你们招待一下，中午大家一起吃饭。”
“放心吧，你赶紧去接人家薇薇，这里有我跟你妈呢。”顾百川也是答应着说，让顾晨去接卢薇薇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下楼取车，顾晨开着大g直接出门。
……
……
一路行驶，来到胜利路。
顾晨将车停在路边，刚想掏出手机，问问卢薇薇现在正在哪，就听见副驾驶车门传来“咚咚”两声。
顾晨扭头看去，穿着一身碎花裙的卢薇薇，已经站在车辆一侧。
顾晨将车锁打开，卢薇薇直接开门上车，将手中各种礼品放到车后。
看着卢薇薇第一次穿着碎花裙，顾晨直接呆滞了一下。
印象中的卢薇薇，似乎没见她穿过裙子。
这样一瞧，的确很有女人味。
卢薇薇将礼品放好之后，撩了撩秀发，扭头看着呆滞的顾晨，随后看了看自己，好奇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顾晨扭头看向前方，忽然感觉，卢薇薇的周围一阵清香。
于是顾晨找个借口搪塞道：“卢师姐喷香水了？”
“对呀，闺蜜送的，都放在家里很久了，感觉再不用都得过期了。”
“想着要去顾师弟家吃饭，怎么着也得正式一点吧，所以就随便喷了点香水。”
看着顾晨，卢薇薇凑近了说：“是香水味不好闻吗？”
“好闻，挺香的。”顾晨眼角余光瞥了眼卢薇薇，也是不由赞美道：“卢师姐今天挺特别的。”
“哈哈，你是指哪方面？是穿着打扮吗？”卢薇薇对于自己的颜值向来自信。
就刚才自己站在街边等待顾晨，路过的行人当中，男人的回头率几乎是100%。
就连抱在手中的男婴也会多看两眼。
就这种杀伤力，卢薇薇相信，就算顾晨是块木头，也难以招架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为了今天这种效果，卢薇薇很早就请教了自己的多位好姐妹，甚至大到服装穿着，小到耳钉款式，甚至是香水品类都是精挑细选。
努力的卢薇薇，终于看到了一时曙光。
顾晨比起平时跟自己搭档，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
但卢薇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今天显然已经心满意足了。
“顾师弟。”
见顾晨依旧呆滞在那，卢薇薇提醒着说。
“啊？”顾晨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忙问卢薇薇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指的特别，是我今天的穿衣打扮吗？”卢薇薇又道。
顾晨默默点头：“对呀，我记得卢师姐平时很少穿裙子，其实，你穿裙子真的很好看。”
“是嘛？那我以后要是下班之后，我就换裙子，你觉得呢？”卢薇薇问。
顾晨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默默点头：“可以啊。”
“嗯。”卢薇薇默默点头，心里有些小激动。
感觉顾晨开始害羞了。
见顾晨依旧呆滞在那，于是卢薇薇提醒着说：“那开车吧，我给叔叔阿姨买了些东西，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是吗？”听卢薇薇这么一说，顾晨这才发现，后排车厢还丢着卢薇薇买来的礼品，也是客气道：
“你来我家吃饭，不用买东西，这样我妈会感觉你很见外。”
“是吗？”卢薇薇一听，顿时犹豫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给叔叔阿姨买东西啊。”
“好吧，下不为例，还是要谢谢你卢师姐。”感觉卢薇薇跟爸妈的关系一向很好，也很会讨爸妈开心。
顾晨也不好辜负卢薇薇的好意。
将车辆启动，顾晨直接驾车，带着卢薇薇往家中赶去。
……
……
上午10点30分。
顾晨用钥匙将家中大门打开，带着卢薇薇走进客厅。
正在餐桌上包饺子的肖晓芳见状，顿时咧嘴一笑，赶紧擦了擦手中的面粉站起身道：“薇薇啊，阿姨好久都没看见你咯。”
“我也很久没看见阿姨。”卢薇薇笑脸盈盈，将手中的礼品递了过去：“阿姨，这是我给您跟叔叔买的。”
“哎呦，大家都这么熟了，你来我家还买东西，这不是见外嘛。”
肖晓芳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卢薇薇也是客气说道：“我只是路过一家店面，感觉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想着正好来这吃饭，所有就忍不住给阿姨跟叔叔买过来了。”
“看人家薇薇对我多好。”见此情况，肖晓芳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卢薇薇提来的礼品放到一边，拉着卢薇薇做到自己身边。
卢薇薇目光一呆：“阿姨这是在包饺子呢？”
“对呀，顾晨最喜欢吃饺子了，以前家里条件不好，顾晨小时候一般都是除夕这天，我会专门包饺子给他吃。”
“现在条件好了，但顾晨又经常不在家，所以没办法，一般是他很久回家之后，我包顿现做的饺子给他吃。”
“正好薇薇你也是北方人，肯定爱吃饺子吧？”
“对呀，我也最爱吃饺子了，小时候特别爱吃我爷爷奶奶包的饺子。”卢薇薇笑脸盈盈，感觉跟肖晓芳说话就是舒服。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很快便聊开了。
而此时的顾晨在客厅内，也是跟高明阳聊了几句，这才回头看向卢薇薇，提醒着说：“卢师姐，你看这是谁？”
“啊？”卢薇薇正和肖晓芳、顾百川聊得很嗨，被顾晨一说，顿时扭头一瞧。
当看见长发的高明阳站在客厅，顿时眼眸一眯。
面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卢薇薇却一时半会记不起来。
于是顾晨继续提醒：“昨天晚上，唱歌的那个。”
“哦，原来是你啊？你就是昨晚罢唱的那个，还对着大家说‘你们没有思想，你们不懂音乐’的那个……”
“惭愧啊。”见卢薇薇也认出自己，高明阳也是苦笑一声，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叫高明阳，我是一名原创歌手。”
“你好我是卢薇薇。”卢薇薇主动伸手，与高明阳握手寒暄，又指着顾晨好奇道：“你怎么会跟顾晨认识？还跟着顾晨来到这里？”
“是……是因为？”高明阳似乎有些尴尬，于是将目光看向顾晨。
顾晨则是淡笑着解释：“高明阳昨天罢演之后，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又在铁路涵洞下面演唱。”
“后来因为喝酒太多，直接坐靠在涵洞那儿睡了一晚，我跟我爸去菜场买菜，这才发现原来是他……”
“随后顾晨把我送回家，跟我聊了许多，最后邀请我来这吃饭，事情就是这样。”
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高明阳直接将后边的情况一一道出。
卢薇薇默默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挺巧的，那……那赶紧做吧。”
见顾晨将昨晚的歌手带回家做客，卢薇薇也选择坐在高明阳身边，好奇问他：“那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罢演了呢？”
“害！一言难尽。”见卢薇薇也很好奇，感觉又得复述一遍自己的经历。
高明阳想了想，直接简单回复道：“为了一个女孩而烦恼。”
“失恋了？”卢薇薇问。
“也不是。”高明阳默默摇头，也是调侃着说：“准确来说，是我喜欢的女孩失踪了。”
“失踪？”卢薇薇表情一呆，有些不太明白，于是扭头看向顾晨。
顾晨则是上前一步，主动解释：“跟高明阳关系很好的一名邻居租客，突然就不辞而别。”
“而昨天晚上，现场正好有名跟高明阳朋友长相接近的女子，跟顾客在一起聊天说地，而且不太尊重高明阳的演出。”
“所以高明阳触景生情，一气之下，就选择罢演。”
摊开双手，顾晨也是笑孜孜道：“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那还不就是失恋了，哪有人会不辞而别？更何况关系还那么要好。”
卢薇薇似乎也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顾晨。
顾晨眉头一蹙，赶紧又问卢薇薇：“卢师姐，如果有一个志趣相投的异性邻居，而且两人又都是单身，甚至无话不谈，可以彻夜长谈到天亮。”
“有时候谈话太多，甚至可以睡在同一间屋子，就这种关系，你觉得是哪种原因导致那名女子不辞而别呢？”
“这个……”
被顾晨突然一问，卢薇薇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瞥了眼面前的高明阳，卢薇薇知道，顾晨所指的人是他。
于是短暂思考了几秒，也是淡淡说道：“这种情况，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两个人关系如此要好，又无话不谈，那肯定是不会不辞而别的，就算要走，也一定会打好招呼，甚至吃顿散伙饭之类的。”
“但是都没有。”顾晨摇头说。
“那这个……”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那这个就有点诡异了，要吗是两人闹掰了？”
卢薇薇看向高明阳。
高明阳摇头否认：“我们两个关系一直都挺好，从不吵架。”
“那……那就不是你的原因，可能就是女子自己的原因，或者，她前男友来找她了？”
卢薇薇再次看向高明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