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灭口【二合一章】
客厅内，短暂安静了几秒。
似乎顾晨的一席话，让张冬梅也茅塞顿开。
要知道，当年万磊母亲跟自己所说的这些小秘密，自己肯定是记得清楚。
而顾晨所说的遗书内容，也跟当年所提及的内容高度重合。
尤其是关于万磊做生意方面，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这里记录的是万磊跟着朋友出门前的情形, 而这已经过去几年。
起先顾晨还对遗书问题久久不能破解，可现在看来，似乎许多问题，都在张冬梅这里得到验证。
“警察同志，那按照你们这说法，这遗书是真的？”张冬梅现在整个人瘆得慌，也是赶紧追问顾晨。
顾晨则是狠狠点头, 确认的说道：“遗书当然是真的, 但并不是最近才写的, 很有可能是几年前留下来的遗书。”
“那就说，万磊母亲被人杀死之后，再从楼上坠落下去，这事石锤了？”卢薇薇问。
顾晨继续点头，目光看向万磊。
万磊此刻慌的一批，也是怒目圆睁道：“到底是谁？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对我母亲下黑手？为什么？”
“这就要问你了。”顾晨目光平时着万磊，也是不由分说道：“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我……我得罪过什么人？”万磊表示听不明白。
但顾晨非常清楚，万磊或许跟黑子团伙有关。
而且万磊母亲所说的那帮坏人，也就是全身都有纹身的那帮人，或许就是黑子等人。
因为要说万磊的母亲，平时早已断掉了许多人脉，最起码，得罪人的事情应该挺少。
可如果万磊母亲并不是因为得罪人而被杀，那么罪魁祸首，或许就在万磊这里。
或许是万磊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 最终才导致被人报复，而老太太却成了替罪羔羊。
想到这些，顾晨的眼神无比坚毅。
而万磊根本不敢直视顾晨的双眸, 只是低着脑袋，努力回想：
“得罪人？我没有得罪什么人？我没有啊？”
“万磊，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见万磊还在反驳，顾晨也是缓缓说道：
“你家我们昨晚已经全面检查过一遍，可以说，家里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没有发生一点打斗的痕迹。”
“而且，你家的门锁也很正常，压根就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这……这说明……”万磊似乎难以回答。
但一旁的卢薇薇却赶紧回道：“这说明，凶手并不是破门而入，而是在有人开门的状态下，进入的屋子。”
“对，就是这样。”袁莎莎也是附和着说。
万磊眉头一蹙，嘴里不由喃喃说道：“难道说，是我离开房间之后，有人敲门进屋？”
“然后，是我妈开的门？”
“很有可能是这种结果。”王警官走上前，也是淡然说道：
“你想想看，你家大门的门锁，压根就没有遭到过破坏。”
“而且，家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干净，这说明凶手在你离开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来作案和清理现场。”
“那会是谁呢？”万磊现在有点懵，感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晨也是解释说道：“根据我们从现场情况来判断，这个人，或许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万磊目光一怔，忙问道：“顾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
“我告诉你，我也是在出门吃饭之后，返回到小区才发现，我妈已经坠楼，而坠楼的这段时间，我肯定是不在现场的。”
“没说是你，我说的是，跟你有关。”顾晨感觉，有必要纠正一下说辞，让万磊搞清楚状况。
万磊眨巴眼，还是一头雾水的问顾晨：“你说跟我有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要问你。”顾晨将笔录本翻开至另一页，这才又道：
“如果说，你母亲生前压根就没得罪过人，那么很显然，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而那个杀害你母亲的人，也必然跟你很熟，甚至连老太太也认识。”
“所以老太太才会将门打开，放对方进屋，最后才惨遭毒手。”
顾晨几乎将自己的看法，完整的跟万磊解释一遍。
万磊闻言，也是默默点头，认同的说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关键我也没得罪过谁，怎么会这样？”
见万磊一脸迷茫，顾晨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过于巧合。
如果说，凶手正好赶上万磊离开，所以潜入老太太家中进行行凶，那动机是什么？
老太太根本没得罪过什么人？又怎么会惨遭凶手杀害呢？
如果有，那也是万磊。
凶手没有在家中找到万磊，便对万磊的母亲动了杀机，本质上，这事还是跟万磊有关。
于是顾晨继续追问：“你说你昨天晚上出去吃饭，那你为什么要出去吃？”
“因为……因为一个朋友叫我出门吃饭，所以我就去了。”万磊现在情绪焦躁。
顾晨这么一问，他便也老实回答。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又问万磊：“跟你吃饭的人叫什么名字？具体做什么的？”
之所以这么询问，顾晨其实也是明知故问，就想看看万磊的态度。
当然，万磊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跟我吃饭的人叫上官俊，开了一家店面，专门卖三轮车的。”
顾晨微微点头，将这些记录下来，又问：“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找你晚上出去吃饭？”
“因为他最近有点背，遇到点烦心事，所以想找我聊聊天。”万磊说。
顾晨又问：“那除此之外，最近跟你矛盾最深的人会是谁？”
“警察同志，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没跟人闹过矛盾，真的。”
一听顾晨这话说的，万磊当即反驳起来。
顾晨也没惯着他，当即又道：“万磊，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
“我……我隐瞒什么了我？”见顾晨态度坚决，万磊此刻也是莫名其妙。
顾晨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对着卢薇薇使了使眼色。
后者将另一个透明取证袋掏出，直接递给顾晨。
顾晨则戴上白手套，从取证袋中，拿出那本笔录本，说道：“这个东西你认得吗？”
“这个……这是什么？”
万磊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却又记不清楚。
顾晨则世界解释道：“这是你母亲之前用于记录日常开支的记录笔。”
“她所有的日常开支，都在这本笔录本上记录着，而这封遗书，也是在这本记事本中找到的。”
“原来是这样？”听闻顾晨如此一说，万磊当即啊道：“我记起来了，没错，是这样的，我妈生前，的确有一个专门记账的笔录本，应该就是这个。”
想了想，万磊又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万磊，你可能还不清楚。”见万磊的确蒙在鼓里的样子，顾晨索性将笔录本第一页打开，说道：
“看见没？”
“看见了，笔录本，我妈记账用的。”万磊说。
顾晨摇摇脑袋：“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记录笔外套的薄膜。”
被顾晨一提醒，万磊这才反应过来，再一瞧，却也不清楚顾晨索要表达的意思。
摇摇脑袋，万磊咦道：“顾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晨没跟他废话，将套在记事本上的外壳取下。
这个外壳，由一个黑色皮革制成，皮革内部，有两个透明薄膜，用于将内胆纸张的前后两页塞进其中。
这样一来，记录笔便有了一个皮革外观。
通常许多厚实的记录笔都是这种结构。
但顾晨却指了指皮革透明薄膜问道：“看见没？”
“这……这是……”
万磊看见透明薄膜上的一道黄颜色印记，顿时不由咦道：“这是什么？”
“好像是押着东西，放久之后，留下来的痕迹。”另一边，张冬梅也根据自己多年来的生活经验，很快看出了问题所在。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见那份遗书取出，随后折叠起来，放到薄膜位置，抬头说道：
“现在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情况了吗？”
“原来是放遗书的地方？”万磊说道。
张冬梅一脸好奇，忙问顾晨：“可是警察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能说明什么？”
“你别急。”见张冬梅一脸心急的样子，顾晨索性将折叠的遗书，再次从皮革外套的薄膜取出，随后，将记录笔翻开至最新页面，摊开说道：
“我们发现遗书的时候，遗书就夹在这本记录本中，但是并不是夹在我刚才折叠塞入的透明薄膜中，而是夹在最新页面。”
“而老太太如果是被人谋杀，她根本用不着，将这封遗书，从薄膜取出，然后摊开到最新页面。”
“这说明，遗书是被凶手查阅过的，而凶手也想利用这封遗书，制造一起老太太自杀坠楼的假象，依次来迷惑我们。”
“你……你是说，凶手在遗书的存放方面动了手脚？”张冬梅一脸惊诧，似乎感觉这种事情，是自己这个老太婆根本无法想象的。
而顾晨则是默默点头，附和着说：“没错，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可我就奇怪了，凶手是怎么知道你万磊的母亲，之前留下过一封遗书的？”
“而且，凶手还将遗书取出，放在一处最显眼的页面，这显然是怕我们警方发现不了。”
“你是说……凶手是故意让你们发现遗书的？”万磊此刻表情复杂，也是赶紧追问。
顾晨也是默默点头，附和着说：“没错，昨晚由于事发突然，所以我们检查过程中，也没有过多的注意。”
“但是现在我发现，遗书可能是老太太几年前就写好的，所有才想起这本记事本的奇怪特征。”
“那就是薄膜夹层的位置，有一个很深的凸起印记，如果推理一下就不难发现，这里曾经是夹放折叠纸张的。”
“而这封遗书，在折叠之后，正好与薄膜夹层那个凸起的位置非常相符。”
“这说明，长期存放遗书的地方，被人拿出来过，并且放在最显眼的最新页面，这显然不是常规操作。”
“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听顾晨这么一说，袁莎莎也是恍然大悟道：
“顾师兄，那这么说来，凶手肯定是看过遗书的？”
“没错。”顾晨微微点头，又道：“如果老太太死于他杀实锤，那么遗书很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用来迷惑我们警方。”
“如果老太太并没有想过自杀，她又为什么要把存放好几年的遗书，突然找出来，然后夹在最新页面呢？”
“如果是现在想不开，那之前的那封遗书，很显然都已经有些过时，很多东西都时过境迁。”
“如果自己寻死，还用之前的遗书，那很显然不太符合逻辑，而且把遗书放在显眼位置，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凶手干的，一定是。”王警官甩了甩手指，也是迫不及待道：
“凶手看过遗书，这是肯定的，可是凶手杀人之后，怎么会突然想到，跑去老太太房间，寻找这份遗书呢？”
“难道凶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处理案发现场吗？”
“如果杀掉老太太，将老太太制造出一起自杀坠楼的假象，那么在事发之后，按理来说，凶手应该要第一时间跑路才行。”
“否则，一旦被小区居民发现，那凶手肯定是插翅难逃。”
瞥了眼顾晨手中的记事本，王警官又道：“可奇怪了，凶手不但在短时间内，杀掉了老太太，还清理了房间痕迹。”
“还在老太太的房间，找出了遗书，并且夹在显眼位置，生怕我们警方看不见。”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无缝衔接，难道这凶手就没有时间概念吗？还是说，凶手胸有成竹，早已把控好一切？”
“王师兄，有一点你没说清楚。”见王警官在这分析，顾晨也非常认同。
但却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王警官眉头一挑，忙问道：“顾晨，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重新将遗书夹在记事本的明显位置，应该是在杀人之后。”顾晨说。
王警官表情一呆，扭头看向身边的卢薇薇。
卢薇薇则赶紧追问顾晨道：“顾师弟，这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顾晨深呼一口气，也是缓缓说道：“凶手在万磊离开之后，杀掉了万磊的母亲。”
“随后，又在房间内，找出了遗书，并且重新放好了具体位置，用于迷惑我们警方调查。”
“而后来，凶手在清理掉现场痕迹之后，这才将万磊的母亲尸体移动到窗边位置，趁着没人的时候，将老太太尸体松开双手，让尸体自由落体。”
“最后，凶手擦去了窗口的痕迹，处理掉自己最后的一些脚印和指纹，这才悄悄的关门离开，趁着夜色逃离现场。”
“是这样的。”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认可着说道：
“这个步骤，应该是最为保险的，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凶手如果用遗书做掩护，制造老太太自杀假象。”
“那么凶手很显然，作案就并不是随机上门，而且刻意，甚至连老太太几年前写下的遗书，凶手都了如指掌。”
“并且，凶手还趁着万磊出门才潜入家中，杀害万磊的母亲，还根据刚才顾师弟的讲解流程，完成好现场的清理和伪装，这才全身而退。”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预谋的杀人案。”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统一投向了万磊。
万磊此刻慌了一批，赶紧澄清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事跟我没关系，她是我母亲，我怎么会害她呢？”
“再说了，我母亲遇害的时候，我还在跟朋友上官俊吃夜宵呢，不信你们可以叫上官俊过来对峙。”
“再不成，你们可以找大排档老板，他可以给我作证。”
“万磊，我们要的不是这个，这不是重点。”见万磊一直在给自己做不在现场的证明，顾晨也是打断着说道。
万磊表情一呆，默默摇头：“顾警官，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凶手怎么就知道，遗书放在哪里？凶手怎么就确定，他能制造一起自杀跳楼的假象？还是说，凶手在行凶之后，临时起意？”
“因为凶手率先找到遗书的可能性几乎不太可能，如果可能，那就说明，凶手知道遗书存放在哪里，那是有人告诉凶手，或者凶手自己早就知道。”
抬头看着万磊，顾晨又道：“但是我之前问过你，你也说过，这里只有你跟你妈在这居住，外人并没有来过。”
“这就说明，那个对遗书位置非常清楚的人，就是你万磊。”
“什……什么？是磊子？”听顾晨这么一说，张冬梅顿时吓了一跳，也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万磊。
万磊此刻也是慌的一批，立马反驳顾晨道：“顾警官，请你不要随意猜测，就算我知道，遗书的存放位置在哪里？可是案发时，我并不在现场，我……”
“你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这边万磊话音未落，顾晨便直接打断了说辞。
此时此刻，顾晨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面前的万磊，这让万磊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
似乎在顾晨面前，万磊的愤怒情绪，完全有种被顾晨压制的感觉。
万磊深呼一口重气，也是没好气道：“既然我没有作案时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这么说，岂不是认为害死我妈的人就是我？”
“我没说是你。”见万磊还有些急眼，顾晨也是咧嘴一笑，又道：“但是从重重条件来看，这件事情跟你是脱不了关系。”
“你离开之后，和朋友上官俊吃夜宵，给了你不在现场的证明，这没错。”
“但是这封遗书，被挪动了之前存放的位置，很显然是想制造一种你母亲抑郁自杀的假象。”
“可是，刚才我们也说过，凶手是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一进你家就开始行凶，然后又精准的站到这封遗书，并且将遗书放在一处显眼的位置。”
“唯一有可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你万磊，是你将遗书的事情，告诉凶手。”
“而且凶手也是在把握时间，那就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开始动手，将你母亲丢下楼去。”
“这样以来，你母亲的死，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而这封老太太亲手写下的几年前的遗书，却又正好可以掩盖这次谋杀的事实。”
“好让我们警方认为，这就是一起因为抑郁而产生的自杀坠楼事故，对吧？”
说道最后，顾晨反问万磊。
此时此刻，万磊身体发颤，也是气喘吁吁道：“你……你污蔑，你这完全就是在污蔑。”
“我没有污蔑。”见万磊此刻是真急眼了，顾晨也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从我们检测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你母亲是死后被人丢下楼的，所以，首先这凶手肯定存在。”
“但是，事发的同时，你根本就不在现场，这就说明，凶手根本就不是你。”
“但是很不凑巧，凶手如果不是有预谋，那这封遗书，也根本不会从夹层内部，重新被放到一个显眼的最新页面。”
“看似巧合，实则精心布置，但这一切，依靠凶手根本很难操作，也不太可能完成。”
“即便临时起意，也需要充足的时间，但很显然，从老太太坠楼的情况来看，时间极端。”
“而且凶手如果在作案之后，不立即撤离，很有可能会被居民发现。”
“到时候，凶手想走也走不出去，所以时间对于凶手来说，非常紧凑，这需要一个完美的预谋，才能将时间把握的相当准确。”
“不仅如此，还需要一个内应。”
“可是，凶手也有可能会自己发现那份遗书啊？”万磊忽然反驳着说。
顾晨则是摇摇脑袋：“概率是有，但很低，首先我们已经调查过你家的所有环境，也发现，凶手并不是谋财。”
“否则，你妈放在桌上的钱包就应该被带走，而且凶手为了谋财而害命，这需要承担很大风险。”
“如果是贼，完全没必要，因为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母亲。”
“可以说，你母亲，或许掌握了凶手的某些秘密，甚至威胁到凶手的安全，所以凶手不得不除掉你母亲。”
“警……警察同志。”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张冬梅顿时有些不淡定道：“你……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磊子真的和凶手一起害死他母亲？”
顾晨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见问题抛给万磊：“万磊，你自己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磊身体颤抖，似乎还在反驳顾晨的意见。
而此时的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凶手是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将现场清理的如此迅速。”
“还将遗书准备好，如果则一切都是真的，真有这么凑巧，那只能说，这个凶手运气不错，可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万磊现在有些状况，直接抱着脑袋摇了摇头。
王警官冷哼一声，也是提醒着说：“万磊，你母亲在几年前就说过，你的那帮狐朋狗友，也就是那些满身都是纹身的家伙不可靠。”
“而且，你母亲几年前就讨厌他们，坚决反对你跟他们在一起。”
“而且我同事顾晨和卢薇薇，在图书馆，也跟你母亲聊过一下。”
“发现你母亲现在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认为你在跟你朋友，做一些非法勾当。”
“而她对你的失望，从三年前就开始，这次的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她怀疑你跟你生意上的伙伴，在做一些非法勾当。”
重重的喘息两声，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试问一下，如果你母亲没有足够的把握，她能这么坚持吗？”
“甚至为了这个，还离家出走，只是当时又被你带回家中。”
“现在看来，你是害怕你母亲将你的事情到处去说，所以才一心要找你母亲回家。”
“可又在回家之后，你却跑去跟朋友吃夜宵，把你母亲一个人丢在家中，导致你母亲被凶手杀害。”
顿了几秒，王警官不由摇摇脑袋：“难道事情还不够清楚吗？你的这些不在现场的时间，其实是你自己安排好的。”
“而凶手，你肯定也认识，应该是你跟凶手，一起害了你母亲。”
“不，不是这样的。”面对王警官的质问，万磊此刻情绪崩溃。
他知道，遗书的伪装，还有时间上的精妙程度，以及现场的不留痕迹，门锁的完好无损。
加上警方对尸体检测发现，母亲的确是死后被人扔下楼，这种种一切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自己。
除了没有作案时间，似乎那一条都符合。
因此，面前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怀疑自己，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万磊还在坚持，顾晨也是淡淡说道：“万磊，害死你母亲这件事，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要清楚，这是你亲生母亲，你怎么就忍心……”
“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就在顾晨话音未落之际，万磊忽然打断了说辞。
卢薇薇黛眉微蹙，忙问道：“你说什么？她不是你母亲？”
王警官，顾晨和袁莎莎三人，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张冬梅。
张冬梅慌的一批，身体也是不断颤抖。
“张冬梅，这是怎么回事？万磊的母亲，果真不是亲生的？”顾晨问。
“呃……这个……没错。”张冬梅犹豫再三之后，这才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
“磊子他妈，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磊子……”
偷偷瞥了眼万磊，张冬梅也是唉声叹气道：“磊子其实是他爸妈，从一个乡下女人那里买来的。”
“我以为磊子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想到……”
“呵呵。”这边张冬梅话音未落，万磊却突然冷笑起来，也是怒目圆睁的盯着张冬梅，不由调侃着说道：
“张姨，你真当我傻呀？我被卖到万家这件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我爸妈都不是亲生的。”
“他们把我买过来，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他们养老，这没问题，但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自由，他们无权干涉我。”
“万磊。”见万磊说话态度嚣张，顾晨也是提醒一句：“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凶手跟你到底是不是熟人？”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我母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的死，我很难过，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万磊说道最后，直接哭泣起来，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但之后，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管如何询问，万磊都闭口不谈。
似乎是要跟警方死杠到底。
出于无奈，顾晨只能暂时将万磊待会警局，做进一步审讯。
就在顾晨将万磊带上警车的那一刻，顾晨来到张冬梅面前，问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万磊的。”
“不是很多。”
“有多少说多少。”顾晨说。
张冬梅一脸惭愧，也是唉声叹气：“虽然，我不知道害死磊子他妈的人，是不是跟磊子一伙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磊子这几年，肯定在做一些非法勾当。”
“磊子他妈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我哭诉，说磊子变了，变得偏执，没人劝得动他。”
“可只要我一问关于磊子的情况，她都闭口不谈，似乎不愿牵连儿子，但似乎也不想再纵容。”
“这点我知道。”回头看了眼已经被带上警车的万磊，顾晨回头又道：
“之前我跟万磊的母亲，在图书馆相遇，我们之间也聊了许多，她母亲也跟我透露了许多。”
“她说，儿子的那帮朋友是坏人，我问她依据是什么？她告诉我是纹身。”
“我当时笑了笑，甚至还想跟她解释，纹身在现在，只是一种另类文化的体现，并不能说明有纹身的就是坏人。”
“我甚至以为，老太太或许是因为观念古板，所以本能的对万磊的朋友有偏见。”
深呼一口重气，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但是现在看来，万磊的那帮朋友，或许真的有问题，首先是杀人动机。”
“如果万磊在干非法勾当，而万磊的母亲又准备举报，那么势必会导致万磊这帮朋友，对他母亲心存戒心。”
“所以警察同志，你怀疑磊子母亲是想报警，然后被这帮人杀人灭口？”
张冬梅听到这里，整个人身体发颤。
顾晨也是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没错，这也正是我怀疑的问题所在。”
“而且，不仅是万磊的母亲，如果您跟万磊的母亲长期待在一起生活，那么或许，这帮人也很有可能将矛盾指向你。”
“他们或许会认为，万磊的母亲，已经将秘密告诉给你，所以，你或许就是下一个目标。”
“啊？”听顾晨这么一说，张冬梅顿时心里发慌，赶紧祈求着说道：
“那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我现在就一个人住在家里，我害怕，万一这帮人真的来找我麻烦，那我该怎么办？”
顾晨看得出，张冬梅此刻是真慌了。
当然，顾晨也并非危言耸听。
如果凶手杀掉万磊母亲的动静，就是因为万磊母亲想要举报这支团伙，才惨遭灭口。
那么很显然，跟万磊母亲走的非常近的人，或许就是会这些人的下一个目标。
至少这帮人或许会认为，万磊母亲已经将秘密告知给张冬梅。
此时此刻，张冬梅声音颤抖，死死拽住顾晨的胳膊，祈求着说道：
“警察同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可不想死，我不想被人从楼上丢下去，那也太惨了，我不想死。”
说道最后，张冬梅眼泪都快掉了出来，直接就要给顾晨跪下。
“诶？您这是干什么？”见张冬梅跪在跟前，顾晨赶紧将她托起。
身边的袁莎莎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搀扶。
两人一阵好言相劝，这才稳住了张冬梅的情绪。
张冬梅语带哽咽，也是弱弱的说道：“警察同志，我儿子跟儿媳，现在都住在外地。”
“如果我现在离开江南市，去外地找他们，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那是肯定的，如果这帮人已经盯上你的话。”顾晨而已是实话实说。
张冬梅一听，顿时哇哇大哭，双手捂脸，抽泣着说道：“那该怎么办呀？我又不能连累他们，那我该去哪？我该怎么办？”
感觉自己就不应该接纳万磊的母亲来家中居住。
之前并没有觉得有些什么？可现在看来，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是招惹了事端。
万磊的母亲刚死不久，因此对张冬梅的触动很大。
顾晨双手负背，也是来回走上两圈后，这才说道：“你现在，最好是立刻回家。”
“回家？不不不。”一听顾晨要让自己回家，张冬梅立马摆手拒绝：
“警……警察同志，我……我不会去，要不，你们也把我抓进警局吧？警局安全，我我我……我害怕。”
“你别怕，你非但不能害怕，还必须要装做没事一样。”顾晨说话也是非常小心谨慎，一直在角落位置，观察着四周情况。
张冬梅有些不太明白，不由摇摇脑袋：“警察同志，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顾师兄的意思是，你不要过度紧张，该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我们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的，直到将这帮家伙捉拿归案。”
袁莎莎毕竟跟在顾晨身边很久时间，所以对于顾晨的话中意思，她当然能够很快理解。
这也是袁莎莎做顾晨小助理的优势所在。
张冬梅一听，当即弱弱的问道：“这……这事靠谱吗？如果不靠谱，那我可就玩完了。”
“虽然我现在岁数一大把，可能过几年就入土的人，可我还想再活几年，我不想死，尤其不想从楼上摔下来，那太可怕了，我简直不敢想象。”
说道最后，张冬梅又是一阵苦苦哀求。
顾晨也是实在没辙，这才安慰说道：“要不这样，你先跟我们回趟警局，我把保护你的警员情况，给你介绍一下。”
“之后，他们会以便衣身份，轮流在你家附近监视和保护你。”
“只要有危险，你可以第一时间找他们求助，你觉得呢？”
“可以可以，只要能保护我的生命安全就行。”似乎是被万磊母亲的死吓破了胆，因此现在的张冬梅，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而顾晨这边，审讯万磊的工作，似乎也变得不太顺利。
主要是万磊不太配合，一口否认顾晨的说法。
当然，仅凭顾晨对万磊的这些推测，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并不能当做十足的证据来让万磊招供。
因此顾晨现在有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张冬梅。
毕竟张冬梅是万磊母亲生前最为亲近的人，如果万磊母亲被杀人灭口。
那么张冬梅作为跟万磊母亲走的最近的人，对方或多或少，会感觉张冬梅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由于之前顾晨在调查黑子的过程中，就在挖掘机司机徐天瑞那头听说黑子的厉害。
那些背叛黑子的人，私自拆开包裹的人，都因为车祸离奇去世。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要说车祸是巧合，顾晨或许可以理解，可这一连串事情，接连发生。
尤其是万磊母亲，被伪装成跳楼自杀，让顾晨忽然意识到，似乎这背后一直有只无形的手臂在操控一切。
如果张冬梅还在，那么这帮人，或许会找张冬梅下手，并且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事故，来隐瞒杀人的事实。
这点，顾晨心中有数。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张冬梅的安全。
而此时此刻，丁亮和黄尊龙的车辆也已经赶到，顾晨将张冬梅带到二人跟前，说道：
“这是张冬梅，我现在把她交给你们，你们先带她返回警局，后面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们交代清楚。”
“没问题。”丁亮爽快点头，也是对着张冬梅客气着说道：“老太太，您跟我走。”
“唉！”见有警察来接自己去警局，张冬梅瞬间感觉安全感满满。
……
1818、打工人【二合一章】
回到芙蓉分局，顾晨将丁亮，黄尊龙，以及吴小峰，吉喆几人叫到小型会议室，跟张冬梅对接一下。
让赵冬梅与几人熟悉彼此。
而在之后的情况中，几人将会以便衣形式, 分散在张冬梅家附近，密切注视可疑人员。
同时，保护张冬梅的生命安全。
完成所有工作准备之后，大家这才各自散开。
……
……
下午4点。
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
何俊超拿着资料表，左右寻找，随后也是凑到卢薇薇身边, 问道：“能不能……”
“不能。”
还不等何俊超开口, 卢薇薇直接拒绝。
何俊超习以为常, 又道：“或者……”
“自己找别人借笔去，另外，订书机还我。”卢薇薇对于何俊超的心思，早已司空见惯，估计又是自己桌上的写字笔找不着了。
卢薇薇顺势伸手，向他讨要订书机。
“马上给你，那你能不能先把笔借给我写一下？”何俊超说。
卢薇薇头也不回，直接打开抽屉，从中抽出一支写字笔，扣在桌上。
“谢了。”何俊超返回座位，开始在表格中填写起来。
完成之后，也是长叹一声，随后拿着订书机，直接返回到卢薇薇身边：“给。”
“还有固体胶，还我。”卢薇薇又想起什么？赶紧追讨。
“马上。”何俊超放下订书机，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被卢薇薇一把拽住。
何俊超咦道：“又怎么了？”
“你又不想还笔了？”卢薇薇眉头一蹙, 也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何俊超这才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不好意思, 忘记给你了，给。”
将笔放回到卢薇薇桌面，何俊超再次折返回去，将固定胶还给卢薇薇。
卢薇薇赶紧将这些放回抽屉，也是没好气道：“你说这都多少次了？为什么每次都拿我的笔？我都不知道丢了多少笔了。”
“哈哈。”听着卢薇薇在这抱怨，坐卢薇薇前排的王警官，不由冷笑着调侃：
“这100块毛爷爷放在桌面，估计一辈子不会有人动，要是一支笔放在桌面上，估计不超过3分钟就得不翼而飞，我现在是学精了，笔都藏起来。”
王警官调侃归调侃，但这就是办公室的真实情况。
随后王警官得意的将抽屉打开，将几十只笔顿在桌面上，颇为得意的笑笑说道：“反正也不知道这些笔是怎么来的？就一天比一天多。”
“诶？老王，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笔？”丁警官一瞧，顿时颇感意外。
卢薇薇顿时黛眉微蹙，也是声讨着说道：“好啊老王，原来我们办公室里丢失的笔，全部都在你这里？原来你才是家贼？”
“我呸！什么家贼不家贼的？说的这么难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笔放在我桌上，这我也搞不清是谁的？所以我就把笔放进抽屉里。”
“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笔是越来越多。”
“噗！”袁莎莎闻言王警官说辞，也是忍不住憋笑出声：“王师兄，看来你对写字笔的敏感程度很高啊？”
“那是当然的。”王警官默默点头，也是不由调侃着说道：
“反正我告诉你们，所有办公室，只要来外人写字，你永远要盯着手上的笔。”
“我现在就是这样，所有我很少丢笔，而且由于习惯，但凡出现在我视线当中，随意摆放的写字笔，我都会顺手放进抽屉里。”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估计这些笔，有些是你们这里的，都过来领取吧。”
“好嘞！”
“果然是老王给力啊。”
“哈哈，那我上次在二组丢的笔，能在这里领取吗？”
“只要有多你就拿着吧，管这些干什么？”
……
办公室内，新老同志们，一听王警官这话说的，感觉这是土财主大放血啊？
又是丢笔的，没丢笔的，都跑过来凑热闹。
一把写字笔，一人一支，也很快分得差不多。
何俊超也跑来占便宜，结果随手抽出一支，返回座位。
可再一瞧，何俊超顿时眉头一挑，咦道：“诶？老王，你怎么连江南快递的写字笔都有啊？”
“是吗？”王警官闻言，表情一呆，扭头瞥了眼何俊超。
何俊超则是将手中写字笔扬了扬，说道：“这笔上面有logo，是江南快递的写字笔。”
“哦。”闻言何俊超说辞，王警官回想几秒，这才哦道：
“我记起来了，上次签收个快递，不小心把人家的笔给顺走了。”
“噗，老王，亏你做的出来？你还真是我们警队的狠人啊？写字笔竟然还有结余？”
听着王警官在这解释，卢薇薇忍不住憋笑出声。
心说老王同志，不愧是刑侦队奇葩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劫富济贫了，毕竟大家都有时长丢笔的习惯。
许多写字笔，其实是被其他部门，或者外人来办公室填写资料，不小心给顺走的。
结果老王的抽屉里，竟然还有结余，甚至连快递小哥的写字笔，都被老王同志顺到手。
这波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
王警官嘿嘿两声，也是调侃的笑笑：“这就叫警队狠人啊？我告诉你卢薇薇，什么叫警队狠人？”
“警队狠人，那是敢和白衬衫大佬主动打招呼，对内勤的排班从无异议，下班后就关手机，警服永远不洗，朋友圈只发吃喝玩乐，微信和领导互发笑脸的，这才叫警队狠人。”
“哈哈。”听王警官这么一说，何俊超顿时不淡定道：“就下班后关机这种人，在哪个行业都是狠人吧？”
“这别的问题都不大，就这个下班后关机，纯属是干够了。”
“可不是吗？”丁警官喝上一口枸杞茶，也是不由分说道：
“还有穿警服出去溜达的，从不缺写字笔的，也不拿同事的笔的，开会永远坐第一排的，群里通知从不回复的，值班时说警情少的，穿单裤过冬的，这也算是警队狠人。”
“诶？”这边丁警官话音刚落，卢薇薇不由将好奇的目光看向顾晨，说道：
“这老丁说的这些，除了穿单裤过冬的这条之外，好像顾师弟基本都有。”
“噗！”闻言卢薇薇说辞，丁警官不由噗出一口茶水，这才咳嗽着说道：
“所有，顾晨算是我们警队狠人之一。”
“另外顾师兄还敢主动跟秦局这种白衬衫打招呼。”袁莎莎毕竟跟着顾晨也不是一两天了。
这种情况，她在跟着顾晨去市局技术科的时候，经常会碰见。
丁警官默默点头，又道：“这也算是顾晨厉害之处吧？除了顾晨，我看我们这些人，很难出这种狠人。”
想了想，丁警官看向卢薇薇，又道：“你卢薇薇勉强也算个狠人吧？”
“哈哈哈！”听着老丁同志在调侃自己，卢薇薇忍不住憋笑出声。
心说自己身边都是一些什么奇葩？
办公室里欢声笑语，但是大家对黑子团伙的调查却没有中止。
万磊拒绝配合，很显然给大家的调查工作，带来一些麻烦。
但是如果仅仅指望从万磊这边寻找突破，那显然过于想当然。
黑子的残忍手段，顾晨算是已经见识过。
之前从挖掘机司机徐天瑞那里听说过一些，现在从万磊母亲被人杀害之后，丢下高楼就可以看出。
黑子团伙，绝非一般歹徒这么简单。
尤其是秘密运送的包裹，至今是个迷。
在这点调查方面，其实顾晨这边是一片空白。
但如果这些神秘包裹，都是一些危险违禁品，那么流通到社会当中，必然会造成许多危害。
所以顾晨现在也有一种紧迫感，感觉多一天没有抓到黑子，万磊和张冬梅就多一天危险。
而警方需要部署的警员就要多一天疲惫。
就拿保护张冬梅的警力来说，顾晨就安排了两组4人。
巡逻队的丁亮和黄尊龙一组，刑侦三组的吴小峰和吉喆一组。
两组人，轮流值守张冬梅住所附近，这给本就人员紧张的芙蓉分局，带来了一些用人压力。
晚上6点，饭点时间。
顾晨和大家准备杀向食堂，解决晚餐问题。
手机却突然响起铃声。
顾晨拿起一瞧，发现是打来电话的是吉喆。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划开接听键问道：“吉喆，你那边情况如何？”
“顾师兄，我们在张冬梅家这里，发现一个可疑人员，时长徘徊在张冬梅家附近。”
电话那头的吉喆，显然也有些紧张的样子。
毕竟黑子团伙的残忍手段，大家是有见识过。
因此碰见可疑人员，作为一名年轻警员，吉喆自然会有心理压力。
顾晨赶紧回复说：“这个人什么情况？就只是单单在附近徘徊对吗？”
“呃，怎么说呢？这个人，时长会在这里徘徊，然后走走停停，又会偷偷的观望四周。”
“因为我们跟吴小峰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我怕被他发现，而且丁亮师兄和黄尊龙师兄，他们下午才换的班，再叫他们回来，恐怕不妥。”
“我知道了。”顾晨很快明白了吉喆的意思。
两人在现场盯梢，但对方似乎一直在现场徘徊，久而久之，如果吉喆跟吴小峰再待在原地，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于是顾晨赶紧回道：“你们先在那里等一下，我过来接替你们。”
“行，那顾师兄，我们在这等你，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返回张冬梅家附近，支援你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跟吉喆简单沟通之后，顾晨挂断电话。
而此时此刻，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几人，也都相继站在顾晨身边。
见顾晨挂断电话，卢薇薇这才问道：“是嫌疑人出现了对吗？”
“或许是嫌疑人，或许不是，但是从吉喆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对方的行为，似乎过于诡异，一直就在附近徘徊，还东张西望。”
顿了顿，顾晨又道：“吉喆现在不想打草惊蛇，但又怕自己被暴露目标，所以想找人接替自己。”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接替他们。”王警官说。
顾晨犹豫了几秒，也是点头同意道：“那行，我们大家换好便装再出发。”
顾不得晚饭时间，顾晨几人换好便装之后，便直接来到芙蓉分局大院停车场，直接开着一辆分局的民用车辆，前往张冬梅家附近。
路上，吉喆将对方的具体样貌特征，甚至偷拍的照片发给卢薇薇。
卢薇薇也是将这人的样貌，亮在众人跟前，让大家有所准备。
“这人挺年轻的样子，感觉长得也比较秀气，可这样的人，会是黑子团伙的成员吗？”袁莎莎看着照片里的男子，心中不由泛起嘀咕。
王警官则直接回道：“小袁，人不可貌相，坏人脸上也不会写上‘坏人’二字。”
“黑子团伙既然手段残忍，那么手底下的人，干活应该都非常利落，他们当然不会派出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像坏人的家伙，那不是给我们警方提供目标吗？”
甩了甩手指，王警官又道：“所以我认为，这个黑子，应该会派出一个极其容易欺骗众人的家伙，来谋害张冬梅。”
“而这个神秘男子，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王警官看了眼开车的顾晨，问道：“顾晨，你说是吗？”
“嗯。”顾晨微微点头，也是附和着说道：“如果研究过黑子的人，或许就非常清楚，这家伙行事向来缜密。”
“尤其是我们审讯开挖掘机的徐天瑞，从他口中也可以看出，这个黑子不好惹，但是我们更不好惹。”
“说的对，我们也不好惹。”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顿时来劲道：
“抓到这个黑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嚣张？竟然敢派出杀人，残害一个老人家，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卢薇薇现在还在为万磊母亲被杀害之后，从楼上坠落的事情而感到惋惜。
毕竟这个倔强的老太太，当初跟自己还发生过一些小矛盾。
因此卢薇薇感觉，老太太的离开，让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好受。
所以找出真凶，便是对老太太最大的宽慰。
车辆一路行驶，在即将来到张冬梅家附近的时候，卢薇薇又接到了来自吉喆的电话。
“卢师姐，你们快到了对吗？”电话中，吉喆也在追问位置。
“快到了，估计两三分钟的路程吧。”卢薇薇说。
“那好，你们到了之后，直接去张冬梅家小区附近的湘菜馆吧，那个家伙，现在估计是饿了，直接一个人去了湘菜馆吃饭，就刚刚。”
“你们如果想打听这人的情况，最好去那家湘菜馆找他。”
“那饭店的具体名称叫什么？”卢薇薇再次确认的问道。
“叫‘正宗湘辣饭馆’，‘湘’是湘菜馆的‘湘’。”吉喆在电话中反复强调。
卢薇薇“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先撤，剩下的交给我们。”
“好的卢师姐，那祝你们顺利。”
吉喆寒暄几句，直接挂断电话。
而就在吉喆和吴小峰开车离开之际，顾晨也正好开车赶到。
两辆车擦身而过，双方都在车内看了眼彼此，真正做到了无缝对接。
而顾晨也刚好将车辆开到“正宗湘辣饭馆”的门口。
随后几人下车，假装有说有笑的走进店里准备吃饭。
一进门，大家就发现了其中一张餐桌旁，坐着大家在路上，已经反复确认的男子。
此时此刻，男子孤身一人坐在角落，似乎饭菜还没上齐，男子也在等待中。
但他并没有玩手机，而是坐在那儿愣愣的发呆。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卢薇薇碰碰顾晨胳膊，示意往男子身边坐过去。
顾晨也大概看了下现场环境，还别说，此时此刻，就剩男子那头有座位。
由于餐馆是长条餐桌，每个餐桌，能坐6名顾客。
因此男子那头的座位，还剩5个。
大家立马一拥而上，有说有笑的走到男子身边。
顾晨也是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男子闻言，立马从发呆状态中缓过神来，不由瞥了眼顾晨。
顾晨则继续解释说道：“我看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坐在这里？”
“呃……可以。”见顾晨几人都站在身边，又看了看周围环境，也的确没有多余的空位。
于是男子便也勉强答应。
于是大家便顺势坐下。
男子坐在靠近墙角的位置，而顾晨和王警官，则分别坐在男子的对面和男子的身边。
卢薇薇和袁莎莎坐在顾晨那头。
随后，一名中年女子从后厨走来，拿着菜单询问道：“请问要点什么？”
“农家小炒肉来一份，然后……剁椒鱼头，家常豆腐也来一份吧，还有鱼香茄子，再然后……来个西红柿蛋汤吧，就这些。”
卢薇薇率先将大家爱吃的菜肴点了一遍。
中年女子将这些写在小纸条上，这才默默点头：“好的，那要稍等一下，要喝点什么吗？”
“4瓶王老吉，谢谢。”袁莎莎说。
“好的。”中年女子转身离开，将菜单递给后厨，随后又折返回餐厅，从柜台取来4瓶王老吉，递给众人。
男子看到这些后，也道：“老板娘，给我来瓶啤酒吧。”
“好的。”中年女子闻言，又从柜台取来一瓶啤酒和一只杯子。
走到男子跟前，将杯子放下，随手用挂在餐桌上的开瓶器打开啤酒，递给男子：“请慢用。”
男子将啤酒倒入杯中，直接咕噜咕噜的喝上几口。
王警官瞥了眼男子，也是赶紧找话题道：“兄弟，空腹喝酒？你不弄叠花生米吗？”
男子似乎受到提醒，又道：“老板娘，来盘花生米。”
“好嘞好嘞。”中年女子再次从后厨出来，取出一个小碟，直接从一个器皿中，舀上一勺花生米，随后递到男子跟腔，又问：“还需要什么吗？”
“我的饭菜早点上齐。”男子说。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中年女子随便敷衍几句，便回到后厨。
马上就好？这似乎是个假命题。
因为现在处在用餐高峰期，因此不仅是顾晨这桌，其他两桌客人，也都在聊天说地，餐桌上则是空空如也。
就算马上就好，那也得先上齐隔壁两桌。
而且这两桌人员不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这么快速度。
顾晨则是躺靠在座椅上，跟卢薇薇假装调侃：“听说你朋友有换工作了？”
“对呀。”面对顾晨的突然提问，卢薇薇早已轻车熟路。
在嫌疑人面前编故事，各种调侃日常，卢薇薇只需要顾晨一个开头，她便能编出各种故事。
因此顾晨找卢薇薇闲聊，卢薇薇脑子里都是故事。
但是为了能跟可疑男子搭上话，因此卢薇薇也是努力将话题往工作方面去扯，直接回道：
“小刘那家伙，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工作了？每个工作都干不满三个月，这么来回找工作，能有啥好工作？”
“换来换去的，不都一个样，工资也没见他涨多少。”
卢薇薇说话之间，直接打开自己面前的王老吉，咕噜咕噜的喝上两口。
王警官闻言，也是调侃的笑笑：“是啊，现在年轻人找工作不容易，我看你们也别想着随便跳槽，现在就业压力多大呀？”
“唉！”卢薇薇唉声叹气了一声，也是无奈说道：“人家说，大学是一个小社会，实际上，大学跟工厂根本比不了。”
“感觉电子厂里面，什么人都有，那边才是一个小社会，我朋友介绍我去电子厂上班，不知道我习不习惯。”
“我看你肯定不习惯。”可疑男子看着卢薇薇肤白貌美，不由调侃的笑笑。
“我不习惯？”卢薇薇见自己终于打开了可疑男子的话匣，心里不由暗自得意，也是赶紧追问：
“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去电子厂上班不习惯？”
“因为你太漂亮，而且听你口音，普通话也非常标准，声音也很甜美。”
“就你这样的美女，如果去电子厂上班，我估计那些二流子领班，得天天为你打架斗殴。”
“噗！”听可疑男子这么一说，卢薇薇忍不住憋笑出声：“这你又没去过电子厂，你怎么就知道这些？”
“谁说我没去过电子厂上班？”男子抿上一口啤酒，也是咧嘴笑笑：
“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就在高新区的电子厂上班。”
“啊？！”
闻言男子说辞，所有人都不由“啊”了一声，似乎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正好给碰上了男子的职业？
想到这里，顾晨也是赶紧问他：“那这位兄弟，你既然就在电子厂上班，那你觉得，电子厂好不好混？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听说电子厂挺乱的，是这样吗？”
顾晨这边话音刚落，袁莎莎也赶紧打掩护，忙问道：“对呀，我朋友也介绍我过去上班，我也没去过电子厂，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见两名美女和一个帅哥，都在跟自己打听电子厂的工作情况。
男子顿时颇为得意，也是咧嘴笑笑。
这似乎就是他的谈资，于是对着卢薇薇和袁莎莎解释说道：
“电子厂，没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神秘，里面有从小山村里跑出来打工的青年，也有本地富二代的混子领班。”
“更有早育求生活的妇女，而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文化程度普遍不高。”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是还有管理文员什么的吗？”卢薇薇也是假装好奇问他。
可疑男子咧嘴笑笑，说道：“如果你受过高等教育，那你可能会被安排去做文员职位。”
“如果你愿意做领导的公关，就是经常去陪客户喝喝酒，吃吃饭什么的，那你的工资，可能是做小文员的几倍。”
喝上一口啤酒，男子打了记响嗝，这才又补充着说道：
“当然了，一般在电子厂上班的工人，几乎都是每天7点起床，7点50开早会，8点换衣服进入无尘车间。”
“中午12点吃饭，然后1点继续，下午5点，本该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你得加班。”
“而且在这电子厂，没有你想加班就加班，不想加班就不加班一说。”
“因为整条生产线，都要加班，缺你不行。”
“而且，这美其名曰，加班工资高，一般要到晚上9点，你才终于可以下班。”
“然后穿过厚厚的人群，在晚上9点半前回到宿舍，加上洗澡洗衣服上床，就已经是晚上10点了。”
深呼一口重气，似乎自己也正在经历这种无休止的日子，可疑男子长叹一声，也是不由感慨着说道：
“然而第二天醒来，你又得重复同样的事情，这就是电子厂。”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了几秒。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当听见可疑男子的一番说辞后。
忽然感觉，吉喆是不是搞错了跟踪对象？
这个可疑男子，似乎现在根本不像个黑子团伙的杀手，只是一名普通的电子厂打工人。
可顾晨又想起吉喆之前在电话中所说的那些话，可疑男子不停的在张冬梅家附近徘徊，而且很久时间都没离开，期间不由左顾右盼，似乎也在观察周围环境状况。
要不是这样，吉喆跟吴小峰也不用害怕被发现。
也是处于谨慎考虑，这才让顾晨过来给自己换班。
想到这些，顾晨感觉，依然不可以对这名男子掉以轻心，最起码要知道对方的底细。
电子厂上班？
这或许只是一个幌子。
于是顾晨哼笑了两声，也是带着颇感好奇的口吻，继续问道：
“原来电子厂是这样啊？以前听我朋友说，在电子厂上班工资高，但是听说总要加班，还没什么休息时间。”
“是这样的。”说道自己的工作特长，又是自己最为熟悉的领域。
可疑男子顿时一脸得意，也是侃侃而谈道：
“而且在电子厂上班的工作中，你会因为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工作而忘掉自己。”
“忘掉你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忘掉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
“尤其是座位前的台式灯，总是亮得你的眼前一片空白。”
长叹一声，可疑男子也是无奈说道：“而且工作基本上就是，在前一个人的半成品还没到你手里的时候，你就这么发呆着。”
“在这种电子厂，也没有员工培训，也就没有所谓的安全训练。”
“没有安全训练？那不是挺危险？”卢薇薇闻言，不由好奇问了一句。
但可疑男子却哼笑起来，摆摆手说道：“电子厂，有什么危险？大家做的都是一些基本工序，很安全。”
“但是在电子厂最恐怖的，并不是生产安全，而是虚假的狂欢。”
“虚……虚假狂欢？”卢薇薇本身对电子厂就不太了解，因此听可疑男子这么一说，又感觉这家伙说话怪怪的。
似乎也是个文化人的样子，但又没有文化人的气质，也是不由好奇的问他：
“你说的这个虚假狂欢，到底指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男子眉头一挑，也是放下酒杯，比划着双手解释说道：
“就比如你偶尔有一天，能回到宿舍比较早，但是，你又饿了，很幸运，周边还有很多好吃的。”
扳起手指，男子举例道：“就比如，5块钱一笼的包子，5毛钱一串的关东煮，10块钱一个的烤鸡腿，还有很多便宜的小炒。”
“你在这里，可以花50块钱，就享受一场盛宴。”
“喝着啤酒，跟冰柜前的小姐姐们聊天，但是虚假的狂欢下，也是垃圾食品对健康的消耗，还有虚假的情话对爱情的作践。”
深呼一口气，男子也是不由感慨，淡淡说道：“这再小的厂啊，也具有明确的等级跟划水制度。”
“就比如在工厂，最小的就是一线工人，想从工人提高一个等级，你就必须要会做整条线上的活儿。”
“然后，你就成了全才了。”
“啊？这就叫全才？”听着可疑男子的解释，王警官也是不由一愣。
可疑男子嘿嘿一笑，说道：“难道这不应该叫全才吗？就是负责顶替去上厕所，或者临时有事不在的人。”
“呃，这个……”王警官似乎无力反驳。
毕竟，这个在电子厂，似乎也算得上是全才的称号。
可疑男子抿上一口啤酒，这才比划着右手，在这群看似对电子厂一知半解的小白面前，指点江山道：
“这要是再上一个等级，那就是物料了，物料是没有必要进入无尘车间的。”
“也不用换粘稠的手套，只需要每天游走在工厂的各个角落，用液压铲车，提货领物料。”
“那再上一层呢？”顾晨也是求教着问他。
“再上一层？”可疑男子似乎感觉自己成了话题的主题，便也调侃的笑笑，解释说道：
“这要说再上一层，那就是领班了，这里面，要么是富二代的混子，要么是三流大学出来的混子学生。”
“天天写写报表，调戏调戏女领班，哪怕是这样，你一个月在江南市这边，也拿不到6000块。”
“而领班的工资稍微多一点，大概……8000左右的样子。”
卢薇薇闻言，顿时犹豫的说道：“可是……他们拿的这点薪水，又如何养家糊口呢？”
“养家糊口？”可疑男子一听，顿时嘿嘿一笑：
“这个就别管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要知道，因为拿到的工资不高，所以可怕的是，工人们甚至害怕不上班的日子。”
“因为上班的时候，吃住都在工厂，除非你自己要出去买东西吃，不然，就没有其他花费。”
“但是不上班的日子，吃饭都得你花钱，我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其实在电子厂上班有多绝望。”
苦笑一声，可疑男子也是摇摇脑袋。
此刻的酒精似乎开始上头，男子也是挥舞着右手，侃侃而谈：
“对于我们这些打工人来说，时间过的太慢了，感觉每天的自己，都是一成不变的自己。”
“没有提高，没有灵魂，只为了吃饭而活着，所以很多人，都干不了太长时间。”
“一般都是三四个月就走人了，因为干着干着，人就傻了。”
顿了顿，可疑男子抬头看着众人，见众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可疑男子也是冷哼两声，不由干笑着说道：
“当然了，我们这群没有文化的人，又能如何改变命运呢？我们不能。”
“感觉是一辈子要交代到这里的样子，只能在这种浑浑噩噩下度过每天的生活，因为实际的状态就是这样子的。”
“那这些剩下来的人，就没人想走过？”袁莎莎也是好奇问他。
可疑男子摇摇脑袋：“走？当然有人想过，我就想过。”
“可是过不了几天，你可能就会感觉，哎呀，好累啊好累啊，天天做这种工作，好烦啊，我要走了。”
“对呀，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是会有很多怨气的。”王警官也是认同的道。
可疑男子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对呀，可能怎么办呢？”
“还有就是，如果走了，可能我啥都不会，离开工厂，我又要做些什么工作呢？这就很纠结好吗？”
“然后就是今天发工资了，你拿着几千块的工资，感觉辛苦一个月，终于是拿到钱了。”
“然后，我们可能会去旁边的小吃街，大吃一顿吧？”
“再然后，也就是吃饱了，你可能又会说：算了，还有工资拿，出去又得找工作，我再待一段时间吧？”
“反正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然后又这么循环下去，似乎毫无止境。”
看着面前的顾晨几人，可疑男子也是淡然说道：“所以啊，我是建议每个上过大学的学生，最好都去体验一下，这样，你就不会在大学里面混时间了。”
“我看你们就像是大学生，对吧？”
“呃……”卢薇薇呆滞了一下，赶紧点头确认道：“对对，我是大学毕业的，可不就是这样吗？”
“其实我感觉，坐在办公室里敲代码的，和写材料的，不也只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的电子厂吗？”
“对呀。”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赶紧接话说道：
“不过说真的，社会也离不开这你们这群在电子厂上班的人啊，如果都去大学搞学术，工厂的活谁来干？”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一辈子，但社会离开什么工种都不会发展，我们应该对你们更多的尊重和肯定。”
“小姑娘懂得倒挺多啊？谢谢你的尊重，你有在电子厂上班的经验？”
可疑男子其实也是随口一说，但袁莎莎却直接接话道：
“对呀，大一的时候，去打暑假工，去袁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电子厂上过班。”
“所以当时我就发誓，要好好读书，可回到学校还是一个样子，什么都没变。”
“嗯，非常理解你们这些人。”可疑男子闻言袁莎莎说辞，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
“有了学历，才有资格说学历不重要，有了钱，才有资格说钱不重要，这点我深信不疑。”
抬头看着众人，可疑男子又道：“实不相瞒，我初中一毕业，就有幸体验过死亡流水线做暑假工，之后高中毕业又一次，从此我便暗暗发誓，永远都不要踏入工厂半步。”
“因为做过流水线你会发现，从第二个星期开始，你就会非常抵触，就跟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特难受。”
“可……可你现在不是还在电子厂上班吗？”听着可疑男子的一番说辞，卢薇薇也感觉，这似乎是个奇葩。
可疑男子不由干笑两声，也是无奈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以前出社会很早，认为在社会上混，一定要多交朋友。”
“甚至我把多个朋友多条路，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之类的话，奉为真理。”
“可结果就是，我把原本就很珍贵的时间，注意力，都花在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
深呼一口重气，可疑男子似乎对自己的现状也十分不满，不由摇头叹息道：
“所以，以我多年工作经验来看，成功与朋友多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甚至，大部分的成功人士，朋友都是非常少的。”
……
1819、断联挚友【二合一章】
餐厅内。
王警官听可疑男子这么一说，当即点头附和。
看得出，可疑男子是一个较早进入社会，经过社会磨炼的人。
虽然看起来年纪较轻，但是说出的东西却很老道。
许多中年人才懂的道理，他一个年轻人张口就来。
顾晨也是调侃着问他：“所以你现在不怎么花精力，在交朋友方面对吗？”
“呵呵。”看着顾晨, 可疑男子默默点头：
“那是当然的，我自己很早以前，就不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花费什么精力了。”
“就以前的老朋友，老同事，老同学，几百个是有的吧。”
“可现在还有联系的, 不超过一手之数。”
“我觉得, 这样的人际关系很好，因为不会花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情上。”
“没错。”顾晨也是点头同意, 但同时又道：
“精力是可以聚焦的，用来思考，但是呢，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观念是不可接受的。”
“嗯？”闻言顾晨说辞，可疑男子不由抬头一愣。
顾晨则是干笑两声，又道：“其实也很好理解，在他们的观念里，人情交往，不仅是人际关系的需要，更是道德的需要。”
“如果让他们放弃，他们心里会有罪恶感，大部分的普通人，他们最喜欢谈感情，谈做人, 唯独不喜欢谈钱，可他们偏偏最缺的就是钱。”
“呃！”
似乎是被顾晨的一番另类说辞，弄得有些思绪混乱。
可疑男子犹豫了几秒。
刚开始，自己一直都是话题的主角，尤其是卢薇薇和袁莎莎这两个大美女，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一副崇拜的样子。
可现在顾晨这么一说，搞得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聊天话题的主角光环，瞬间就被这帅小伙给抢走了呀？
但可疑男子毕竟是个很早混社会的人，各种谈吐也并不落下风。
为了能够在卢薇薇和袁莎莎面前争取到一些关注度，可疑男子也是干笑两声，不由调侃着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并不是这些人真的天生善良，圈养的牛羊，远比人类善良。”
“因为最善良的人类，还是会以牛羊为食，社会活动的核心，是资源争夺。”
“资本？你也懂这个？诶我发现你懂的东西倒挺多的。”卢薇薇一听可疑男子这话说的，也是忍不住好奇的捧他几句。
可疑男子顿时得意了，也是侃侃而谈：“这没什么？只是比你们出社会早一些，资本什么的，还是懂的。”
拿起面前的酒杯，男子再次将啤酒一饮而尽。
随后拿起一次性筷子，夹起几粒花生米送入嘴中，又道：
“我感觉，个人的能量，本身就是一种稀缺的资源。”
“成年人交朋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获取更多资源。”
“要么大家一起干事情，一起从别人那里争夺资源，要么各怀目的，相互之间争夺资源。”
“除此之外，就只有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袁莎莎眉头一挑，有些不太明白。
可疑男子挥了挥手，也是解释说道：“因为淡如水的交往，才不会相互消耗，占用对方的资源。”
“试想一下，如果几个成年人，啥目的都没有，天天就一起吃喝玩乐。”
“那只能说明，这些人的心理年龄还没有成年。”
“人类并不高贵，大多数人，其实只是另一种被圈养的动物。”
“只不过被圈养住的，是思想与灵魂。”
“有时候，你的喜怒哀乐，跟你本身并无关系，只是因为你的思想与灵魂，被投食了精心制造的饲料，有一种虚无的快感。”
顿了顿，可疑男子看着卢薇薇，说道：
“就比如，走在大街上，你能看到的东西，90%都是被精心制造出来的，都是为了赚钱。”
“而你看到的文字，图片，视频，或者新闻，广告，活动，都在影响你，引导你。”
“都在吸引你的注意力，都是试图让你掏出钱包，都在争夺你的能量。”
“没错。”王警官非常认同的点点头，也是附和着说：
“现在的资本，都在制造各种营销，这个节日那个节日的，都在引导大众消费。”
“像这种购物节日，几乎每个月都有，感觉男人们的钱包都快被另一半掏空了。”
“可最后，都成了资本的利润，这点我深有体会。”
“嫂子好像没这么爱消费吧？”卢薇薇一脸迟疑。
王警官摊摊双手：“那是你不知道。”
“哈哈。”看着王警官一副大冤种的表情，可疑男子不由干笑两声，这才又道：
“其实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能量真的都是十分宝贵的东西，但同时，每个人的能量，都是有限的。”
“是可以用价格标注的，你稍不注意，能量就被别人抢走了。”
顿了顿，男子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啤酒，这才又道：“而当我们的能量，被别人夺走之后，我们自身就会变得空虚，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获得能量的能力。”
“要么你影响别人，要么你被别人影响，除非是归隐山林，否则，不可能独善其身。”
“嗯。”
听到这里，几人都是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而可疑男子则又道：“其实大部分普通人，都是看不到这一层的。”
“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能量，都贡献给了别人，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他们简单而又庸碌的一生，都在无奈中度过，连痛苦都如出一辙。”
比划着双手，可疑男子说道：“比如，买不起房，开不起车，上不起好学校，去不起好地方，最后临终了，还会教育子孙后代。”
“告诉他们，吃亏是福，你们说憋屈不憋屈啊？”
“噗！”听到这里，卢薇薇忍不住憋笑出声，也是淡淡说道：
“人要过成这个样子，那真的挺惨。”
“何止是惨？”可疑男子摇摇脑袋，也是不由感慨：
“我常常跟我的工友聊这些，但是他们头脑简单，根本听不进去。”
“我经常说，要保护好自己的能量，能量，是要靠自己修炼出来的。”
“而且，能量是有限的，分散的多了，留给我们自己的就少了。”
“只有能量聚焦，才有好的身体，赚更多的钱，才能跟周围的人建立真正的感情。”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要想赚钱，就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能量，以此来影响别人，而不是被别人影响。”
“说的太对了。”卢薇薇听到这里，直接一拍大腿，表示认可道：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些东西太势利，太冷漠了。”
“可难道，不能只谈纯粹的感情吗？”
“抱歉。”可疑男子摇摇脑袋：“这种东西，那可能只存在于影视剧和小说里才会有。”
“嗯。”顾晨也是默默点头，顺着可疑男子的话题，继续说道：
“不喜欢利益的人，自然就得不到利益，世界本质如此，谁都无法回避。”
“而且，不管你把能量给了谁？或者呢，给了哪个组织？最终你都会失望。”
“因为到头来，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说的好。”似乎顾晨是说到自己想法的精髓，可疑男子忍不住一拍桌子，也是指着顾晨认可道：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宗旨，这所谓的朋友，要看基于感情认识的？还是基于利益认识的？每个人核心的圈子人数是有限的，这顺序是不能乱的。”
“大部分精力放在主业上，很多所谓的朋友，都只是认识的人而已，别想太多。”
“自己混的好了，朋友自然就多，主要精力还是提升自己，自己提升了，会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朋友。”
深呼一口气，男子也是颇为感慨：“所以，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和其中三观合，有价值的朋友保持关系就行，千万不要强行保持关系，一定要顺其自然。”
“对，你说的太对了。”听可疑男子这么一说，卢薇薇也是拍案叫绝。
而此时此刻，隔壁两桌的客人，饭菜也基本上齐。
可疑男子见状，也是好奇问道：“老板娘，我的饭菜还要多久上齐啊？”
“快了快了，我这就给你做。”老板娘忙的不亦乐乎，立马转身进了厨房。
王警官见状，也是顺水推舟道：“我看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很多见解都异于常人啊。”
“就你这样的人才，在电子厂，应该混的可以吧？”
“哈哈，还行。”可疑男子得意的笑笑。
由于刚才跟众人聊天之际，有些喝多了酒水，男子的肚子，顿时咕咕直叫。
见此情况，男子也是不好意思，说道：“我……我去趟洗手间。”
“好吧。”王警官主动让出一个身位，放男子出去。
男子走到后厨门口，对着中年女子问道：“老板娘，洗手间在哪？”
“啊？”
由于炒菜噪音太大，老板娘也没听清男子的说辞。
男子又道：“我说，洗手间在哪？”
“什么间？”老板娘恨不得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呃……就是，厕所，厕所在哪？”
“哦哦，厕所呀？那边。”老板娘指了指一旁的通道。
男子默默点头，直接走了过去。
顾晨见状，赶紧提醒着说：“我去那边盯着他，你们留在这里。”
“行。”卢薇薇默默点头，也是让出一个身位，放顾晨过去。
如果可疑男子在厕所打电话，顾晨还可以在一旁偷听。
如果被发现，就说自己也想上厕所，基本问题不大。
看着顾晨离开，王警官又想起刚才可疑男子不停的询问了几遍洗手间在哪？都没有得到老板娘回应。
可一问厕所在哪？老板娘立马给他指明了方向，也是不由感慨道：
“诶我说卢薇薇，你说，这厕所就厕所吧，好端端的，叫什么洗手间啊？”
“这又是厕所又是洗手间的，有时候，是挺容易把人搞糊涂的。”
“呵呵。”见老王同志问这种幼稚问题，卢薇薇也是不由调侃，吐槽着说：
“老王，其实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当你上厕所没纸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厕所也叫洗手间了。”
“上厕所没纸的时候？”王警官呆滞两秒，似乎有些转不过弯。
可看到对面的袁莎莎已经笑喷在那，这才眼睛一亮，啊道：“原来是这样啊？”
看了看卢薇薇，王警官顿时咦道：“卢薇薇，你恶不恶心啊？”
“是你问我为什么厕所要叫洗手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卢薇薇话音落下，瞬间指着王警官道：
“说，老王你有没有上厕所没有带纸的时候？”
“有啊，当然有啊。”王警官回答的倒是不紧不慢。
卢薇薇顿时咦道：“那你是怎么解决上厕所没纸的问题？该不会……”
话音落下，卢薇薇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
王警官则是咧嘴一笑，摆手说道：“你想什么呢？上厕所没带纸，带个手机就行了。”
“没纸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过去，叫那些菜鸟见习警给你送纸不就得了？”
“噗！”听到这里，袁莎莎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时候，厕所方向传来动静。
可疑男子从通道内走了出来，重新坐到刚才的位置。
而顾晨则借机走进厕所。
看着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有说有笑的样子，可疑男子也是好奇问道：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么有意思？”
“没什么……”卢薇薇捂嘴偷笑，然后将刚才讨论厕所跟洗手间之间的关系，跟可疑男子讲解了一遍。
可疑男子夹起花生米，刚想送进嘴中，却又突然愣住。
似乎感觉现在吃什么都是臭的，不由苦笑一声道：“看来这厕所跟洗手间之间的关系，还真有点意思。”
说话之间，顾晨也正好赶到。
而此时此刻，男子点好的菜肴也已经被中年女子端了过来，直接将一盘青椒肉丝递到跟前，说道：“你的青椒肉丝好了。”
可疑男子点点头，准备开动。
而顾晨见状，则是好奇问他：“你就吃这一道菜？”
“嗯。”男子夹起一块青椒肉丝，不由送进嘴中，又指了指面前的花生米，说道：
“不是还有花生米吗？”
“我看这样吧。”顾晨回头看了眼后厨。
此刻的后厨，也正在制作顾晨几人点好的菜肴。
顾晨说道：“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跟你聊天也挺开心的，干脆，大家一起吃，我请客。”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见顾晨要请自己吃饭，可疑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顾晨却是无所谓道：“没关系，要不待会儿我再加几道菜？”
“别别。”男子见顾晨是认真的，当即假装客气一下。
但顾晨却不客气，直接走到后厨，又跟中年女子商议了几句，这才折返到餐厅位置，说道：
“我已经让后厨再炒几个菜，就这么着吧。”
“这这……哎呀，真多不好意思啊？”听顾晨这么一说，可疑男子也是尴尬不已。
可想到自己可以蹭饭吃，还能跟两位美女谈天说地。
顿时感觉自己特别有面子，便也只能点头答应：“那既然兄弟这么客气，如果我再拒绝，那多见外啊？”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可疑男子又道：“其实我这个人，也挺好相处的，我并不是跟谁都能聊的来。”
“今天晚上跟你们聊天，挺痛快的，只是，我待会儿还有事情，所以赶时间。”
听到男子说待会儿还有事情，众人顿时警觉起来。
似乎男子果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为了稳住男子，王警官立马嗤笑一声，说道：“这是吃饭时间，待会儿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诶对了，你不是在电子厂上班吗？那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受人之托，去办点事情。”可疑男子说。
王警官一听，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心说你的受人之托，该不会是帮助黑子，准备除掉可能泄密的张冬梅吧？
想到这里，大家顿时相互看向彼此，所有人都心领神会。
而后，卢薇薇又给可疑男子叫了两瓶啤酒，准备让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吐露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你们可真是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男子笑脸盈盈，也是淡定的拿起酒杯，直接将啤酒灌入口中。
“哈”了一声之后，男子拿起筷子，开始享用美食。
而后，顾晨几人点好的菜肴，此刻也都陆续上齐。
整个餐厅内闹哄哄的，非常有吃饭的气氛。
不仅是顾晨这桌，其他餐桌的客人，嗓门也是一个比一个大。
基本上喝过酒的，都在大声说话。
“对了。”顾晨给可疑男子倒上一杯酒，也是好奇问他：“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男子放下筷子，也是对着顾晨笑呵呵道：“我叫方舟笠，你们也可以叫我老方。”
“哦，我叫顾晨。”顾晨也是跟方舟笠自报家门。
随后，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相继介绍自己。
看得出，今晚的方舟笠，心情不错。
也是跟众人谈笑风生，感觉自己一个在电子厂的打工人，很少跟城里这些白领交流了。
没错，方舟笠看顾晨几人都像白领。
“我说……你们是不是在传媒公司上班啊？”方舟笠不由好奇问道。
卢薇薇默默点头：“呃，差不多吧，在广告公司上班。”
“兼职平面模特？”方舟笠又问。
卢薇薇表情一呆，这才默默点头：“呃，没错，你怎么知道？”
“害，长成你们这样，不去做影视明星那都可惜，一看就是平面模特的脸。”
方舟笠似乎有些酒精上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微红，不由喃喃说道：
“你们这种人，待在城区上班不好吗？还非要去电子厂。”
指了指面前的顾晨和卢薇薇，方舟笠又道：“你们要是去了电子厂上班，那这些男工和女工们，还有心思工作吗？”
“不争风吃醋，那就阿弥陀佛了。”
“哈哈。”听方舟笠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干笑两声。
瞥了眼身边的顾晨，卢薇薇感觉时机成熟，这才赶紧又问方舟笠：
“对了方舟笠，你不是待在电子厂的吗？今天跑到这里来办事，到底办什么事啊？”
“就是受人之托，去帮忙找个人。”方舟笠也是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菜肴。
“哦。”卢薇薇“哦”了一声，又道：“那你这大老远从工业区跑到这里，让你帮忙的人，应该要给你不少钱吧？”
“呃，怎么说呢？”方舟笠似乎犹豫了一下，顿时又放下筷子，也是思考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本来是我那个工友，他自己过来办事的，但是他今天要加班，来不了，就托我过来。”
“反正，他给了我100块，正好我又今天不上班，也很长时间没来市区，所以，我也想过来转转。”
“100块？让你过来办事，就给你100块？”听到这个价码时，王警官整个人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如果这家伙真是黑子团伙派过来，谋杀张冬梅的杀手，那这100块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虽然之前大家在破获一些案件的时候，也发现，有作案承包一说。
也就是某人想要教训一下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于是出价5位数，让一个朋友去解决。
可结果这个所谓的“朋友”，又以4位数的价格，承包给另外一个朋友，让这个朋友去帮忙解决问题。
可结果这个朋友，转身又以3位数的价格，让另一个朋友去办事。
就这样，原本5位数价格的事情，要求是套上麻袋，打断对方一条腿，然后把人丢到一处荒郊野外。
结果最后办事的人，一看才给几百块，想想给对方一点教训得了，还打残？估计也是开玩笑。
所以当办事人碰面之后，故意在路上碰撞对方，然后随便给了几个耳光，教训一下。
可这一教训不要紧，对方被抽耳光，转身就选择报警。
结果顾晨几人一调查才发现，原来这个打人肇事者，是收了上家几百块佣金，故意找茬教训受害者。
可就是这几个耳光，让这家伙被带到警局。
随后，经过顾晨几人的层层侦查，终于发现，这原本是一起花费5位数，要求打断对方一条腿，并且用麻袋丢到荒郊野外的恶心报复事件。
却因为任务层层转包，最后受害人只挨了几个耳光。
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可现在一听，给方舟笠下达任务的家伙，才给他100块，这简直有些瞎胡闹。
王警官也是哭笑不得道：“才给100块的活，你都接？”
“不然呢？”方舟笠狼吞虎咽，感觉白吃的菜肴，那就得敞开胃口，也是喃喃说道：
“我们工资也不高，难道有人出钱，让你来城区潇洒一下，吃顿好的，顺便逛逛街，那就问你，这活你接还是不接？”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啊。”听方舟笠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这才又道：
“所以，你是来找人的？”
“对呀。”
“找谁呀？不妨跟我们说说看，没准我们还能帮上忙呢。”卢薇薇也是借着方舟笠有些酒精上头，这才赶紧见缝插针的问道。
方舟笠喝上一口啤酒，这才缓缓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不同线上的工友，他说，昨天有个江北那边的陌生人，加了他的qq号，让他帮忙找个人，还给他打了200块钱，你说……”
“诶不是你等会儿。”一旁的袁莎莎闻言，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是好奇问道：
“你是说，有个陌生的江北网友，突然加了你工友的qq，然后给他打200块钱，让他帮忙找人？”
“对……对呀。”方舟笠打了记响嗝，这才又道：
“我同事黑心啊，别人给他打200块，他加班走不开，让我去帮忙找人，就给我100块。”
“本来吧，感觉这波是亏了，可毕竟是天上掉馅饼，拿着100块，来这里找个人，然后把消息带回去，顺便还能逛逛街，反正也是赚了，所以我就答应了。”
方舟笠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感觉这其中必有猫腻。
卢薇薇也是干笑两声，不由分说道：“你说你这工友还真是够奇葩的，话说那个江北的陌生网友，他认识吗？”
“不认识。”方舟笠摇摇脑袋，解释说道：“就是个突然加他为好友的陌生人。”
“可是，突然加为好友的陌生人，就直接给他打款200？这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顾晨也感觉，这其中必有猫腻。
想想这波操作，似乎很难让人看懂。
毕竟，一个异地的陌生人，有天突然加你为好友，然后直接给你打钱200，帮那陌生好友去找个人。
这想想都有些诡异的样子。
但是方舟笠却是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当初我听到这件事情，我也很震惊。”
“但是了解之后，我才发现，其实，这种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说？”顾晨还是不能理解。
而方舟笠则是叹息一声，继续解释着说道：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就是，江北那个陌生人，是个女孩子，她有一个，一直联系了六七年的好朋友，前年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之前，那个江北的女孩子，会经常和她这边的网友，也是个女孩子，她们之间经常会分享生活，讨论一些喜欢的影视动漫。”
“因此，她们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反正，算是挚友吧。”
说道这里，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方舟笠，也在安静的听着方舟笠讲解。
“那后来呢？”王警官问。
“后来？”夹上一块瘦肉送入嘴中，方舟笠也是缓缓说道：
“后来啊，大概是两年前吧？反正，听我工友说，那个江北的女孩子，说她与江南市的这个女网友，在两年前的时候，还一起聊过天。”
“当时江南市的这个女孩子，她最后一次回国，问江北的那个女孩子，有没有想过来玩？”
“可也是在前两年，江北那个女孩子回复江南市这个女孩子，但江南市这个女孩子，却一直没再回复。”
“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两人之间，从此就断了联系。”
“网友之间，或许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断联系好像也挺正常吧？”卢薇薇说。
但方舟笠却是摇摇脑袋：“情况不是这样的，这两个女生，几乎是无话不谈。”
“除了没有见面之外，她们更像是一对亲姐妹那样，反正，就是关系特别好，特别亲密，无话不谈的那种。”
拿起一旁的酒杯，方舟笠习惯性的灌上一口啤酒，这才甩着筷子又道：
“可是，两年前毕业，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子，和江南市的这个女孩子，分享了她暑假工的工作，还在江南市这个女孩子生日的时候，也送上了祝福。”
“但是江南市这个女孩子，她还是没有回应。”
“所以江北市的这个女孩子就很奇怪啊，以为是换手机号，换微信号，或许是江南市这个女孩子，已经谈恋爱了，不联系朋友了呢。”
“有可能。”听到方舟笠如此一说，顾晨也是默默点头，表示附和。
而方舟笠则是淡笑一声，继续说道：“可如果是这样，那前面两人还在联系的时候，都一切正常，两个人也没啥隔阂啊。”
“虽然她们两个女孩子之间，不属于那种天天都要聊天的朋友，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互联系的，而且还会经常说，想你了之类的话。”
“甚至邀请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子，来江南市游玩，也是江南市这个女孩子回国之后提出的。”
“可最后，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却又突然断了联系，就一直联系不上的那种。”
顿了顿，方舟笠也是不由感慨，继续说道：
“反正，最后那个江北的女孩子都放弃了，因为发了太多消息，都石沉大海。”
“在这段时间内，江北的那个女孩子，就会时不时的给江南市这个女孩子发消息。”
“问她是否还追星？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玩游戏？”
“可即便是这样，结果消息却又全都石沉大海，就这样，这个江北的女孩子，就没再联系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两人就此中断了联系。”
“呃……”听到这里，顾晨不由双手抱胸，也是一脸迟疑道：
“既然两人的关系，一向不错，可为什么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要突然断掉联系呢？还是说，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已经出国？”
“不是。”闻言顾晨说辞，方舟笠立马否认着说道：
“那个江北的女孩子说过，她们最后一次联系，是江南市的那个女孩子回国之后的事情。”
“好像，江南市那个女孩子，要包括国内的大学。”
“因为高中是在国外念的，所以报告大学，有一些条件优惠。”
“所以，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再出国的。”
“那就奇怪了。”卢薇薇挠着腮帮，也是不可置信道：
“那两人之间，不是已经断掉了联系吗？怎么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又要突然联系她的朋友呢？”
“不清楚。”方舟笠摇摇脑袋，也是实话实说道：
“不过，听我那个工友说，说江北市的那个女孩，是这么跟他说的。”
“她说，有天突然又想起来这件事情，她陷入了很深的恐惧当中。”
“所以，那天，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子，她打开了微信，qq，微博。”
“但这一切，对于江南市那个女孩子，却又都统统停留在两年前，从此之后就消失了。”
“所以她才不甘心，有种一定要找到江南市这个女孩子的想法。”
“于是这个江北市的女孩子，就点到了qq空间，去加了一个地址也在江南市女孩子地址附近的网友。”
“就是你工友？”袁莎莎问。
方舟笠摇摇脑袋：“第一个不是，第一个也是个学生，但是这个学生要复习功课，没时间帮她。”
“所以，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子，就不停的问那个学生，她说，自己是那个人的朋友，就想请问一下，那个学生了解她朋友的近况吗？”
“也不知道是换手机？还是什么情况？所以就想找这个学生帮忙去求证一下。”
“那后来呢？”
听到这里，顾晨也是赶紧追问。
方舟笠沉默了几秒，这才喃喃说道：“那个人说，自己马上有个考试，需要复习功课，等考完试，再去帮她忙，找到会给她发语音的。”
“但是这个江北市的女孩子，又迫切想要知道她朋友的现状，所以就暂时答应下来。”
“但随后，这个江北市的女孩子，又加上了另一个地点，也是在江南市她朋友地址附近的陌生网友，这个人就是我工友。”
“所以她希望我那个工友，能够帮忙找到她朋友，而且我工友听了她的故事之后，也很感动，但是害怕对方是骗子。”
“没错。”卢薇薇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
“这谁遇到这种情况，还不是害怕自己上当受骗？毕竟一个陌生人加你为好友，还是异地的陌生人。”
“是啊。”方舟笠表示认同，也是缓缓说道：
“所以，我工友也不相信，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主要是吧，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可一看对方的空间信息和动态，基本上都是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也不像是假的。”
“可就在我工友犹豫的时候，那个江北的女孩子，告诉他，如果愿意帮忙，她给钱，所以为了表示诚意，她就先给了200块。”
顿了顿，方舟笠也是不由感慨，对着顾晨几人说道：
“你们想想看，如果对方是骗子，那对方会这么爽快的，还主动把钱打给你吗？”
“这很显然嘛，人家是真想找人，可自己又不在江南市，也不清楚她朋友在这边什么情况？”
“所以就想托个住在江南市的陌生人，帮忙寻找一下，可这样让人帮忙，又会显得太过唐突。”
“因此，人家这个江北的妹子，才诚心诚意的打了200块钱过来。”
“害！”听到这，王警官也是哽咽着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个江北的女孩子，她并没有撒谎？她真的想找自己已经断联两年的朋友？”
“嗯。”方舟笠狠狠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人家是铁了心要找到这个朋友。”
“因为这个朋友，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和美好的回忆。”
“所以，江北这个女孩子，并不想失去她在江南市的这个女孩朋友。”
“这我朋友一听，十分感动，可又正好赶上线上加班，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正好，我今天休息，他想想之后，就把这件差事交给我，还给了我100块，自己赚个中间商差价100块。”
“原来是这样？”听到方舟笠的讲述，顾晨再联想起，之前吉喆在张冬梅家附近监视，发现方舟笠鬼鬼祟祟，一直在张冬梅家楼下附近徘徊的场景时。
突然感觉，这个方舟笠，莫非真是受人之托，过来找人的？
可这话是真是假？顾晨目前也还不好判断。
尤其是方舟笠，此刻将这些秘密全盘托出，甚至连一点秘密也不保守。
可见，如果方舟笠是黑子派来的杀手，那很显然，他需要演戏，骗过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这才算合格。
可现在顾晨看来，坐在自己对面的方舟笠，似乎更像个没有心机的普通人。
“难道是我自己多疑了？”顾晨不由摇摇脑袋，感觉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自起码，这个来自江北市的女孩，是否真的存在？
而这个方舟笠要去寻找核实的江南市女孩，她又是否真实存在呢？
……
1820、再也完成不了的约定【二合一章】
顾晨将这些情况记在心里，随后便继续跟方舟笠套近乎。
怎么看这个方舟笠都是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打工老鸟。
由于出来工作早，因此方舟笠虽然年轻，但是脸上却挂着打工人独有的沧桑。
见顾晨几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吃菜的方舟笠，显然也看出了问题，忙问道：
“怎么？你们不相信？”
“不是。”卢薇薇摇摇脑袋, 也是实话实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让人很感动。”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两个异地姑娘之间的友谊，听上去的确让人感动。”
“就是不太清楚，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 她现在到底过的如何？”
“对啊。”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 顾晨则赶紧接话说：“所以你是知道那个女孩的地址还是怎样？”
“对呀，但也不太清楚具体在哪？”方舟笠喝上一口啤酒, 也是感慨着道：
“这两个女孩子，之前交往，一直都用网名称呼，她们彼此之间，也不叫对方真名，也没告诉对方真名。”
“但是，从江北市那边女孩子提供的情况来看，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就住在华庭小区，因为她的微信朋友圈，曾经多次定位过这个地点。”
“还有就是，这个女孩子网名叫小叶，长相比较甜美，属于那种文艺范。”
话音落下，方舟笠直接将自己手机掏出, 将这个需要寻找的女孩照片，亮在几人跟前。
顾晨几人见状，也都将头凑了过去。
“看见没？这人就长这样, 但江北市那个女孩子，也只知道她网名叫小叶，长这样，住在江南市华庭小区。”
“然而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信息，我就是靠着这点东西，准备在小区里问问。”
“可是……”
说道最后，方舟笠却是犹豫起来。
“可是什么？”袁莎莎赶紧问她。
“可是，可是很多居民，好像都不认识这个女孩。”
“我也不太好意思，挨家敲门去问，所以我就在这个小区外头到处溜达，碰见人就问问。”
“心想反正小区这么大，总能问到几个认识的，结果就没一个认识的。”
“那你晚上还准备继续找？”王警官问他。
方舟笠默默点头：“那是肯定的，受人之托，当然得帮忙找到啊。”
“行。”王警官默默点头，瞥了眼对面的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心中也有了答案。
于是王警官赶紧又道：“难得你有这份心，要不这样吧，吃完晚饭之后，我们陪你一起去看看，你觉得如何？”
“真的假的？”原本方舟笠还在为找不着这个叫小叶的女孩而苦恼。
心说自己一个外地人，来这边电子厂上班，本来市区这边就来的少。
可现在，吃顿晚饭，碰见一些聊天志同道合的朋友，不仅请客吃饭，还主动要求帮忙寻找。
这样看来，方舟笠感觉自己不屈此行，心里也是美滋滋。
当即便口是心非道：“那多不好意思？又是让你们请客吃饭，又是让你们帮忙找人的。”
“应该的应该的。”卢薇薇也是赶紧附和。
心说帮你就是为了监视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跟黑子一伙的？
几人在饭店内，也是各种谈笑风生。
最后顾晨去收银台结账，大家这才一起走出餐厅。
由于华庭小区就在饭店对面，因此大家只要横跨马路，便可以来到小区。
小区虽然有门卫把手，但是由于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松懈，基本上门卫就是摆设。
进入小区，也根本不用刷卡。
尤其是夜晚期间，吃完晚饭，出去跳广场舞的大有人在。
因此进进出出的人员也很多。
顾晨几人拿着手机拍摄下来的女子图片，开始帮忙在四处寻找。
卢薇薇和顾晨，负责门口进出的人员。
而王警官，袁莎莎和方舟笠，则去到小区内部，开始挨个询问路边的行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降临，整个小区的路灯亮起。
而来来往往嬉戏的儿童也不少。
趁着暂时没人经过，卢薇薇问的有些筋疲力尽，凑到顾晨身边抱怨着说：
“顾师弟，你说我们到底在干嘛？明明是来暗中保护张冬梅的，可现在还兼职找人。”
“再说了，你说要是有个确切的名字还好，可就一个‘小叶’的网名，这让人怎么找？”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小区里的大多数人，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小叶这个女孩子，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小叶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的缘故吧。”顾晨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能大概的猜测。
“也对。”卢薇薇默默点头，也是不由感慨道：“这个小叶，之前一直在国外念高中，难得回到国内，可却突然跟江北市的那个女孩断了联系。”
“你要说，如果两人关系真的这么要好，还没有隔阂，那这个江南市的女孩子，又干嘛要突然不跟她联系？”
“还是说，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只是塑料姐妹的友谊？友谊的小船随时翻船？”
“嗯……我看不像。”顾晨摇摇脑袋，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从方舟笠口中，其实可以得到很多信息，就比如这两个女生，之前都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她们也是在这个圈子里面认识的。”
“而且，江南市这个女生回国之后，就第一时间邀请江北市的这个女生来江南市游玩，两人的友谊没的说。”
“不仅如此，江北市这个女生，在江南市这个女生生日的时候，还送去过祝福，只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深呼一口气，顾晨也是喃喃说道：“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说不上为什么。”
“是啊。”卢薇薇也是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这好好的友谊，说不联系就不联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而这个叫‘小叶’的女孩子，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不在华庭小区？”
也就在卢薇薇与顾晨闲聊的同时，又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子，正好牵着一名小男孩的手，从对面走了过来。
顾晨见状，赶紧碰了碰卢薇薇肩膀，于是主动走上前，拦住中年胖女子去路。
“大姐，请问这个女孩子，她是不是住在你们小区里？”
顾晨说话之间，直接将手机相册点开，亮在中年女子面前。
中年女子眯眼一瞧，顿时愣了一下，说道：“这不是叶娟娟吗？”
“叶娟娟？您认识她？”卢薇薇见中年女子，直接就能念出对方的名字，也是颇感好奇。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认识呀，她就住我家楼上。”
“真的假的？”听闻中年女子说辞，卢薇薇也是长舒一口重气，一脸庆幸的说道：
“看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了。”
说话之间，卢薇薇赶紧追问中年女子：“那大姐，这个叫叶娟娟的女孩，她现在还在家里吗？”
听卢薇薇这么一说，中年女子顿时变了脸色，一脸惊诧的看向她。
卢薇薇似乎也察觉到哪里不对，顿时收回笑容，又问：“大……大姐，叶娟娟在家吗？”
“在不在家你不知道吗？”中年女子一脸好奇。
卢薇薇则是干笑两声，赶紧解释着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叶娟娟住在华庭小区。”
“我们也是受朋友之托，过来找她的。”
话音落下，见中年女子一脸惆怅。
站在一旁的顾晨也是赶紧追问：“怎么了大姐？叶娟娟她不在家？”
中年女子摇摇脑袋：“不是不在家，而是已经在几年前的8月中旬，去世了。”
“去……去世？”
听到这个回答，顾晨和卢薇薇同时愣住。
两人之前也想过一些可能性，可唯独没有跟去世挂钩。
可现在听中年女子这么一说，两人瞬间感觉，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大姐，叶娟娟怎么会去世呢？她到底是怎么了？”卢薇薇现在也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真相。
中年女子“唉”了一声，也是无奈摇头：“是晚上突然去世的，好像是重病吧，谁知道呢？那孩子之前心脏一直有问题。”
“为此，他爸妈还把她送到国外念书，并不是因为她家多有钱？而是一个国际的帮扶基金，在国外有一个帮扶项目，可以给叶娟娟提供一个比较好的治疗环境，而且费用不需要叶娟娟自己承担。”
“而叶娟娟呢，也在这个国际帮扶基金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寄宿家庭。”
“就这样，她一边在国外念书，一边在那边接受康复治疗。”
深呼一口重气，中年女子又道：“反正听说，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一切都还挺好。”
“但毕竟，叶娟娟的心脏问题，好像跟普通的心脏问题不太一样，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
“后来，叶娟娟高中课程结束，她准备回国报考国内的高校。”
“可谁知道，在那年8月中旬的样子吧，我记得是在晚上，就这么突然没了，让她爸妈也毫无准备。”
摇摇脑袋，中年女子显得一脸惋惜，也是喃喃说道：
“那天晚上，她爸妈哭的很伤心，我还特地跑去楼上安慰他们。”
“天呐！”听到这里，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这么好一个女孩，就这么没了？怎么会这样呢？”
扭头看向顾晨，卢薇薇的眼眸也是有些湿润。
“世事无常。”顾晨也是摇摇脑袋，表示惋惜道：“的确挺可惜的，可惜她朋友还不知道她已经过世的消息。”
扭头看向那名中年女子，顾晨也是询问着说道：“那你知道，叶娟娟家住在哪里吗？”
“哦。”见顾晨一脸诚恳，中年女子赶紧凑到他身边，指着前方一栋大楼说道：“就这栋楼，18楼，最左边那家就是了。”
“谢谢您。”顾晨道了声谢，跟中年女子道别。
看着中年女子离开的背影，顾晨与卢薇薇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全是失落。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江南市的叶娟娟，之前邀请江北市的那个女生来玩，但后来都没有回复了。”
“嗯。”顾晨微微点头，有些感慨道：“所以，江北市的那个女生没有放弃，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她感觉的到，在那段分享生活的日子里，两个人都互相结下深厚的友谊。”
“如果叶娟娟真的珍惜这段友谊，那她一定会去江北找她的，或者让她来江南市见面。”
“嗯。”卢薇薇狠狠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之前那个江北的女生，还以为叶娟娟谈恋爱了，以为有了爱情就没了友情。”
“可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这样的，只是叶娟娟来不及告别……”
说道最后，卢薇薇甚至哽咽了一下。
而此时此刻，王警官，袁莎莎还有方舟笠几人，也都从另一头走了过来，似乎是毫无收获。
见顾晨和卢薇薇站在门口，方舟笠也是走过来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问道什么？”
“人找到了。”卢薇薇直接脱口而出。
“找……找到了？”闻言卢薇薇说辞，方舟笠表情一呆，赶紧凑了过来。
跟在身后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二人也是对视一眼，紧跟其后。
“顾晨，怎么回事？”王警官问。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叫叶娟娟，就住在这栋楼的18层，最左边那套。”
根据顾晨的说辞，大家统一扭头看向身后的建筑。
袁莎莎也是喜出望外道：“太好了，看来今晚是有收获的，这样一来，江北市的那个女孩子，就可以见到她朋友了。”
想了想，袁莎莎又道：“对了，那为什么这个叫叶娟娟的女孩子，就突然不跟江北市的那个朋友联系了呢？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晨默默点头，说道：“这个叶娟娟，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啥？”王警官闻言，整个人眉头一挑，赶紧走过来道：“你说叶娟娟死了？”
“嗯。”卢薇薇点头嗯道：“是心脏病，之前叶娟娟在国外，其实是得到了一支国际帮扶基金的支持，一边学习，一边接受治疗。”
“可是回国之后，病情突然恶化，在几年前的8月中旬晚上，直接就走了。”
说道最后，卢薇薇深呼一口重气。
感觉这样的说辞，自己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方舟笠目光呆滞，也是摇头叹息：“我早就猜到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事情的结局，可能不会很好。”
“只是没想到，这个……这个叫叶娟娟的女孩子，怎么会去世呢？这让我怎么跟同事说？怎么跟江北市的那个女孩说？”
话音落下，现场几人全部安静下来。
小区门口路过的行人，熙熙攘攘的动静，也没有干扰到几人。
顾晨摇摇脑袋，遗憾的说道：“很抱歉，这是事实，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去叶娟娟的家里看看情况。”
“不过，刚才我站在这里观察好半天，叶娟娟家的灯光，一直是黑的，可见她父母或许并不在家。”
“嗯，算了吧。”方舟笠看着黑漆漆的18层，不由感慨说道：
“我记得那个江北市女孩跟我同事说，她说她跟叶娟娟认识的那阵子，确实和她玩的很开心。”
“而叶娟娟的离开，让她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并且之前她高考，qq停用，微信也不看了，就怕分心。”
“但是她给了叶娟娟自己的手机号和地址。”
双手搓了搓脸，方舟笠又道：“江北那个女生说，之前那段时间，叶娟娟告诉她，只有她才能找到叶娟娟。”
“叶娟娟还跟江北市的那个女生调侃，说无论自己去哪，也就只有她才能找到自己。”
摊开双手，方舟笠一脸无奈：“现在我们帮忙找到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那个江北的女生，甚至跟我同事说，她说她们两个之前都觉得，肯定会见面的。”
“嗯。”卢薇薇哽咽的点头，也是缓缓说道：“现在就算是去世投胎，也娟娟也应该成了小朋友了吧？毕竟都已经去世几年了。”
“在我看来，江北市的这个女生，心心念念了几年的悬念，也算是放下来了。”
“对呀。”方舟笠也是微微点头，有些失落道：“看来我可以给她交差了。”
“那你要现在打电话给你朋友吗？”卢薇薇问。
“嗯。”方舟笠默默点头，说道：“我打电话给我同事，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转告给江北的那个她，我这就打电话。”
话音落下，方舟笠直接掏出手机，然后开始用外地方言，跟同事沟通。
片刻之后，方舟笠挂断电话，也是叹息着说道：“我朋友让我在这里稍等一下，他转告给那个女生。”
话音落下，方舟笠随便找了一个花坛的台阶坐在地上，整个人也显得非常沮丧。
而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相继站在一旁。
原本是来保护张冬梅的，可没想到，竟然会遇见这种事情。
几分钟后，就当顾晨准备提议跟方舟笠一起离开时，方舟笠的手机，却又突然响起。
方舟笠打开手机，发现来电的是一个视频通话。
于是方舟笠毫不犹豫的点击接通。
“你好。”视频电话中，对方是一名扎着丸子头的清秀女生，此刻正和方舟笠打着招呼：
“刚才你同事都跟我说了，说是你帮忙找到了我朋友的下落对吗？”
“对。”方舟笠也是默默点头，附和着说：“也是我朋友帮忙找到的。”
“那你能把手机给你朋友一下吗？”电话中的那名女子又道。
方舟笠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的顾晨，这才点头答应道：“你等一下。”
话音落下，方舟笠将手机递给顾晨，解释说道：“江北那个女孩子，她要跟你通话。”
顾晨秒懂，立马走到一处路灯下，对着视频通话中丸子头女子打招呼：“你好。”
“你好。”视频中的丸子头女生，也是非常客气的点点头，随后不由用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哽咽的问顾晨：
“这位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朋友真的叫叶娟娟？你确定没有搞错？”
顾晨摇摇脑袋：“不会搞错的，是住在这个叶娟娟家楼下的邻居告诉我的。”
“那就是说，我朋友叶娟娟，她真的已经去世了对吗？”丸子头女生，红着眼，不由吸了吸鼻子。
顾晨点头：“没错，那个邻居是这么说的。”
这边顾晨话音刚落，就看见视频中的丸子头女生，再次抽出几张餐巾纸，放在眼角位置沾了沾泪水，这才哽咽一身，苦笑着说道：
“叶娟娟啊叶娟娟，名字真好听，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名。”
“可惜了，人没了，虽然我更希望得知她谈恋爱了，甚至是不想持续我们之间的友谊了，我也不希望她是以这样的方式跟我告别。”
顿了顿，视频通话中的丸子头女生，忽然又自我否定道：“哦不，她走的太匆忙，甚至都没有跟我说句告别的话。”
“还记得是最后一次联系，几年前的时候，她问我你是不是有给我打电话呀？她说她收到一个美利坚的来电。”
“那时候我还在做暑假工，我说我没有呀，我在江北市，一直都在，我说你别相信，那是骗子呢，现在诈骗很多的。”
深呼一口重气，丸子头女子似乎是压抑已久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而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忽然有些伤感，似乎都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因此，接电话的顾晨，此刻就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顾晨也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于是并没有打断电话那头的丸子头女子说辞，只是不断的点头附和。
丸子头女子哽咽一声，也是颇为感慨道：“我马上就快23岁了，都快毕业了。”
“再过两年就25了，一晃就要老了，不过叶娟娟，她永远都那么年轻了，其实……也挺好的。”
“是啊，她永远年轻，挺好的。”顾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也符合一声。
只是感觉，电话那头的女生，似乎也看开了许多，这很好。
只是最好的朋友，突然几年时间断了联系，再打听到对方的消息时，竟然是阴阳相隔。
这种打击，顾晨想象都能清楚。
江北市的这名女生，其实也是在假装坚强。
她只是不断在自言自语，说着一些不在乎的话语。
但其实，江北市的这名女生，早已把叶娟娟当做自己的家人，最好的挚友。
叶娟娟的离开，似乎成了江北市这名女生心中永远的痛。
吸了吸鼻子，丸子头女子这才哽咽着问道：“对了，谢谢你啊，谢谢你帮忙打听到了叶娟娟的消息，谢谢你。”
“不客气。”顾晨也是简单回了一句。
但丸子头女子顿时又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晨。”顾晨说。
“我叫胡凡真。”丸子头女子说。
“好的胡凡真，人死不能复生，我也非常敬佩你们之间能有这种深受的友谊，想必叶娟娟如果在另一个世界知道还有一位朋友如此惦记她，或许她会很开心。”
顾晨也是不断安慰。
在处理各种警情当中，其实顾晨帮忙解决过许多心理有问题，或者是心理受到刺激的男女。
帮助他们在心理上，逐渐走出阴霾。
顾晨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胡凡真最需要的就是关心。
在潜移默化中，其实叶娟娟俨然成了胡凡真的亲姐妹。
所以，顾晨见电话视频那头的胡凡真，表情有些异样的变化，因此也非常担心胡凡真目前的心理状态。
顾晨猜想，在挂断电话之后，或许胡凡真会躲在杯子里痛哭流涕。
见顾晨各种关心，电话那头的胡凡真，此刻也渐渐平复下心情。
对着顾晨感谢着说道：“谢谢你顾晨，另外，我有个不情之请。”
见胡凡真有要求，顾晨赶紧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
“我想来江南市，我想看看叶娟娟的家，我想感受一下，她当年生活的环境，顺便再去她埋藏的地方，看看她，算是我跟她之间，最后的告别吧。”
这边胡凡真话音落下，顾晨却突然犹豫起来。
看着叶娟娟家里黑漆漆一片，顾晨也是提醒着说：“可是叶娟娟的家里，一直没亮灯，估计她父母还没回家，我们现在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求你了，顾晨，求你帮帮我，帮我联系到她父母，我想去她埋藏的地方，看看她，然后再去她上过的幼儿园，小学，中学。”
“我要去她经历过的每一个地方，感受她叶娟娟存在的气息。”
说道最后，胡凡真似乎是难以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直接痛哭起来，嘴里也是喃喃说道：
“我……我想去看看，看看她曾经跟我说起过的那些地方，那些她生活过的地方，我好想她，呜呜。”
见顾晨跟对方聊着聊着，结果把对方给聊哭了。
方舟笠也是一脸纳闷，不由瞥了眼顾晨，说道：“顾晨，我可能今晚要早点回电子厂宿舍，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再晚可就没有公交车地铁了，打车可是挺贵的。”
看了看面前的18楼，方舟笠又道：“叶娟娟的父母还没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样吧，我把我同事给我的100块钱给你，你住在市区，看看能不能帮帮这个江北的女孩子，帮她去见见叶娟娟的父母？跟他们说明一下？”
话音落下，方舟笠直接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准备将一张百元毛爷爷塞给顾晨。
但是却被顾晨一把拒绝，说道：“这个你放心，事情交给我们，这钱你收回去。”
“那就太谢谢你了，那这个……”方舟笠指了指顾晨手里自己的手机。
顾晨顿时秒懂，哦道：“这样吧，胡凡真，待会儿我把我的电话发给你。”
“有没有见到叶娟娟的父母，我都会打电话跟你通知一下，你看行吗？”
“那就太谢谢你了顾晨，谢谢，谢谢你。”
视频电话中的胡凡真，一口气说了很多谢谢，心里的感激难以言表。
顾晨也不废话，直接跟胡凡真客套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将手机交还给方舟笠。
“那就……麻烦你们了？”方舟笠收回手机道。
顾晨默默点头：“应该的。”
“那我得回去了，后会有期吧。”方舟笠不停的看着时间，似乎要赶最后一班地铁或公交车。
打车回电子厂对他来说，通勤费用有点高，毕竟打工人都得省吃俭用。
顾晨也能理解。
对着方舟笠挥手道别后，众人刚准备转身，而先前走到门口附近的方舟笠，顿时又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对了，你们几个不要去电子厂，听哥们的。”
“好。”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感觉这个方舟笠还有点意思。
见得到回应，方舟笠这下彻底满意，这才转过身去，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卢薇薇唉声叹气，说道：“看来我们是误会人家了，这个方舟笠，人家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
“只是之前一直鬼鬼祟祟的在这个小区里，结果被盯梢的吉喆和吴小峰碰见。”
本来两人在这里留守，就是为了观察可疑人员，是否会对张冬梅造成伤害。
结果碰上方舟笠，这才造成了误会。
但顾晨也能理解，吉喆跟吴小峰也是职责所在，需要对每一个可疑人员做到精准把控。
因此，宁可错误，也绝对不能漏掉一个可疑人员。
就这点来说，吉喆跟吴小峰都做的不错。。
点点头，顾晨也是淡笑一声，说道：“不说这些，既然受人之托，那我们就得把事情做好。”
环顾四周，顾晨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这才将脑袋靠近提醒着说：“这样吧，王师兄跟小袁，继续留在小区附近，监视可疑人员。”
“而我跟卢师姐，去帮助这个江北市的胡凡真，去一趟叶娟娟家里，等叶娟娟父母回来。”
“可以。”这边顾晨话音刚落，王警官便同意着说道：“那就这么办吧，顾晨，你跟卢薇薇现在赶紧过去。”
“就算叶娟娟的父母不在家，你们就在门口等一等，然后把叶娟娟和胡凡真之间的事情，跟叶娟娟的父母说清楚。”
“知道了。”顾晨也是默默点头。
随后，两队人原地分开。
顾晨带着卢薇薇，直接乘坐电梯，来到18层，叶娟娟的家门口。
走到最左侧，顾晨直接敲响大门。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三连敲，无人回应，顾晨继续连敲三下。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此时此刻，顾晨这边话音刚落，隔壁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看着顾晨和卢薇薇好奇问道：“你们找这户人家做什么呀？他们不在家。”
“哦，我们找这户人家有点事。”见邻居老大爷主动跟二人说明情况，想必也跟叶娟娟父母颇为熟悉。
于是卢薇薇立马套近乎道：“对了大爷，这户人家不在家，那多久能回来？”
“嗯，不好说。”老大爷摇摇脑袋，也是淡淡说道：
“好像去郊区植树去了，要说多久回来？这个还真不好说，可能马上回来，也可能要等一两个小时。”
“反正，凌晨之前应该会回来的。”
“哦。”卢薇薇“哦”了一声，心说看来要在这里耗时间等待。
老大爷见顾晨和卢薇薇长相俊美，说话也十分好听，不由好奇问道：
“平时很少有人来找这户人家，你们是他们的亲戚？”
“不是。”顾晨摇头。
“那是……朋友？”老大爷又问。
“也不是。”顾晨继续摇头。
这些轮到老大爷一脸懵圈了，也是挠挠后脑，有些迟疑道：
“那你们既不是这户人家的亲戚，也不是这户人家的朋友，那你们来找他们做什么？”
“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叶娟娟的朋友。”顾晨说。
一听到“叶娟娟”三个字，白发老大爷顿时表情一怔，嘴里不由喃喃说道：
“这娟娟都去世几年了，怎么还有朋友来找她？”
“是这样的大爷。”卢薇薇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可忽然却又没组织好语言。
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不由喃喃说道：“唉！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顾师弟，还是你说吧。”
“其实就是叶娟娟在江北的一个好朋友，之前两人还约好一起在江南市见面，结果叶娟娟突然失联，从此便杳无音信。”
“而叶娟娟在江北的那个朋友，却一直很惦记着她，也不清楚叶娟娟的具体情况。”
“因为两人是很好的网友，但是却从没真正见过彼此，所以叶娟娟的突然离开，让她那边断了联系。”
深呼一口重气，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以，刚才得知叶娟娟几年前已经去世后，她的那位江北市的朋友，想过来祭奠一下叶娟娟，也想见见叶娟娟的父母，所以……”
“我懂了。”见顾晨已经说的非常清楚，老大爷顿时也知道了顾晨的来意，当即对顾晨和卢薇薇客气起来，说道：
“反正他们这两夫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要不先来我家坐坐？”
“不用了大爷，不用麻烦你了。”见这老大爷还有些客气，卢薇薇也是委婉拒绝，不想打扰到人家。
但老大爷却十分热情，非要邀请顾晨和卢薇薇进屋坐坐。
也就在几人相互客气的同时，电梯通道那头，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随后，两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女，也是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过来。
老大爷一瞧，当即提醒顾晨和卢薇薇：“得，不用等了，你们要等的人，他们已经到了。”
听着老大爷的一番说辞，中年男子眉头一蹙，也是好奇不已道：“这是……”
“小叶，这是你女儿娟娟的朋友。”老大爷说。
“娟娟的朋友？”随后走上前的中年女子，也是好奇不已。
老大爷一愣，忽然又改口道：“哦不，他们不是你女儿娟娟的朋友，他们是你女儿娟娟朋友的朋友。”
“什……什么呀？”感觉有点被大爷给绕晕了，中年男子也是苦笑不已。
大爷似乎也说不清楚，“唉”了一声，抱怨着说：“这你们要是早来一会儿，可能就不用我解释了，我也解释不清楚。”
扭头看了眼顾晨，老大爷又道：“小伙子，要不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好的。”顾晨微微一笑，也是对着中年男女客气说道：
“你们好，我们两个是受你女儿叶娟娟朋友的委托，过来看望一下二位。”
“难道是……”
中年女子见状，不由看了眼自己的老公，这才又道：“难道是江北市的那个女生？”
“原来你们知道这个人啊？”卢薇薇一听，当即兴奋不已。
合着这家人是知道有江北胡凡真的存在。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没错，娟娟之前是有经常跟我们提起过，说她有邀请一个江北市很好的朋友，要来江南市做客……”
说道这里，中年女子却突然哽咽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伤心起来。
吸了吸鼻子，也是强忍着悲伤情绪，苦笑一声道：“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就在我家娟娟告诉我们，她邀请了一位江北的朋友，要来我们江南市做客。”
“可是那天晚上，她突然旧病复发，还没撑到救护车赶到，就已经……”
说道最后，中年女子甚至都说不下去。
中年男子见状，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安排拍拍肩膀，这才对着顾晨和卢薇薇客气说道：
“不好意思啊，那天晚上，我女儿突然去世，所以，我们都差点忘记，这个邀请来江南市做客的朋友。”
“要不是你们今天过来，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事。”
深呼一口重气，男子也是不由感慨：“娟娟走的太匆忙，甚至连我们都没有一点准备。”
“几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只是没想到，娟娟的那个在江北的朋友，竟然还会托人过来找她？”
“没错，那个江北市的朋友，是个跟你家娟娟同龄的女生，她们两个之间的友谊很深。”
卢薇薇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心情，这才又道：“所以，当得知你家娟娟，其实在几年前就去世的消息，她很难过，想委托我们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她说，她想来叶娟娟曾经生活和学习的地方看看，来完成她们之间，最后一个还没完成的约定，顺便……顺便去叶娟娟的墓地转转。”
深呼一口气，卢薇薇也是苦笑着说道：“毕竟两个小女生嘛，有很多话想说的。”
“她叫什么名字？”当中年男子听闻卢薇薇的一番说辞后，也是好奇问道。
“胡凡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卢薇薇说。
……
1821、闭环陷阱【二合一章】
中年男子愣了几秒，也是微微点头：“胡凡真？好名字，你们跟我进来吧。”
用钥匙打开自家房门，两夫妻带着顾晨和卢薇薇，一同走进家中。
客厅内，两夫妻与女儿叶娟娟的合照就摆在那里，让人一眼看去, 感觉这还真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可谁能想到？照片中的年轻女孩，如今已经去世几年。
见顾晨和卢薇薇呆呆站在合照面前，中年女子也是淡笑着说道：“你们二位先坐吧，我给你们倒杯水。”
“好的。”顾晨应了一声，和卢薇薇一起坐在沙发。
结果女子递来的水，几人这才围坐在一起。
中年男子将水果拼盘摆在茶几上，让众人享用。
看着二人都穿着工作服, 卢薇薇好奇问道：“你们二位，听说在郊区植树？”
“对呀。”中年男子默默点头，附和着道：“就在南岭那头，我们在那片荒山，种植了不少树苗。”
“所以你们是承包果园的？”卢薇薇又问。
中年干笑了两声，摇摇脑袋：“并不是，我们这属于公益植树，每年都会去那边种植一些。”
“这种公益植树，从我们女儿娟娟离世之后，我们两夫妻就一直在做。”这边中年男子话音落下，另一边，中年女子也附和着说。
“公益植树？”听到这里，卢薇薇不由感慨：“合着你们都是在干好人好事啊？”
“嗯，可以这么说吧。”中年男子拿起一块水果，直接送入口中，也是淡笑着与两人解释起来：
“因为我们老家就在南岭那边，而且娟娟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喜欢老家的风景。”
“只是这些年，南岭那边搞开发，砍掉不少树, 滥砍滥伐很严重，很多地方都变成了荒山。”
“所以娟娟生前的时候总是说，要是老家的大树，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多久好，所以……”
说道最后，中年男子哽咽了一声，也是苦笑不已道：
“所以，自从娟娟离开之后，我跟她妈妈就下定决心，每年都要去老家植树，要把娟娟小时候看到的那片森林，重新再给长回来……”
听着两夫妻的一番说辞，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
似乎这两夫妻，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都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见顾晨和卢薇薇呆滞在那，中年男子又问：“哦对了，你们说的那个江北的胡凡真，她什么时候来江南市？”
“还没商量，我们也是在征求你们这边的意见。”顾晨说。
“那这样吧。”中年男子思考几秒，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顾晨，说道：
“这是我的名片，你们拿着，如果这个胡凡真来江南市，你们给我打电话，再忙我也会和娟娟的妈妈，一起接待这个江北过来的小姑娘。”
“我要请她吃顿饭，也算是帮我女儿娟娟来接待她吧。”
“可以。”顾晨低头看了眼名片，见男子是一家传媒公司的经理，便也点点头，将名片收回口袋：
“那就这样吧，现在也不早了，也不好打扰两位休息。”
顾晨扭头看了眼卢薇薇。
卢薇薇心领神会，也是附和着说：“没错，我们也该走了。”
“不再坐会儿？”中年女子也是客气说道。
卢薇薇站起身，摆摆手道：“下次吧，你们二位也早点休息，能帮助这个胡凡真，来到叶娟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下次你们一起过来，我请你们大家吃饭。”中年男子也是主动送到门口，提醒着说。
随后，几人简单在门口寒暄几句，顾晨和卢薇薇一直被中年男女送到电梯门口，大家这才相互告别。
来到楼下位置，顾晨和卢薇薇却不见王警官踪迹，顾晨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王警官电话。
片刻之后，才听见王警官那头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交谈声。
“王师兄，你们在哪？”顾晨问。
“啊？顾晨，你先等一下。”这边，电话中的王警官话说一半，又对着另一头交代着说道：“给我老实点，吉喆，看住他。”
“是。”
电话中，瞬间又传来吉喆的动静。
顾晨眉头一蹙，赶紧又问：“王师兄，你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哦哦，顾晨啊。”似乎是已经处理好手头事情，王警官这才开始跟顾晨汇报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直徘徊在张冬梅家附近，被我跟小袁给逮住了。”
“刚才正准备跟你联系的，但是想到你跟卢薇薇，可能还在谈事情，所以就让吉喆跟吴小峰，暂时先过来支援一下。”
“那你们现在在哪？”顾晨问。
“就在小区外头，就我们吃晚饭的那边。”王警官说。
“好，我马上过来。”来不及多想，顾晨直接挂断电话，对着卢薇薇解释说道：“王师兄那边有情况。”
“是抓到了吗？”卢薇薇问。
“差不多，赶紧过去看看。”
“嗯。”
两人一合计，立马小步快跑的离开小区。
刚一出门，就发现吉喆的车辆停在一侧。
此时的王警官和袁莎莎正站在外头。
见此情况，顾晨直接快步走去，问道：“王师兄，人呢？”
“车里。”王警官指了指后排座位的一名男子。
顾晨低头查看，只见一名彪壮男子，此刻正被戴着手铐。
顾晨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王警官道：“靠谱吗？会不会抓错人了？”
“应该不会。”王警官显得颇有信心，也是淡笑着解释：“这家伙，跟那个电子厂上班的人不同，这家伙从进入小区开始，就直接往张冬梅家里那头走去，一直在附近徘徊。”
“这我跟小袁一瞧就不对劲，我们两个待在小区附近也有这么长时间，一瞧这家伙就不是小区里的居民。”
“然后，我们就跟着这家伙，一起进入楼层。”
“结果发现，他直接奔着人家张冬梅家里那头走去，一路上都是鬼鬼祟祟。”
“是啊顾师兄，这家伙心里有鬼，我跟王师兄虽然跟他一起上了电梯，但是他去11楼，这是张冬梅家的那层。”
“所以我跟王师兄，就直接选择去第10层，然后悄悄的走安全通道，来到第11层，可你猜怎么着？”
见袁莎莎给自己出谜题，顾晨淡笑着问道：“他去找张冬梅？”
“没错，但是他不是敲门，而是鬼鬼祟祟的，一直贴在人家门口偷听动静。”
“结果被我跟王师兄碰个正着，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直接把他堵在门口，顺便将他拿下。”
说道这里，袁莎莎也是颇为得意。
顾晨看了眼车内的强壮男子，问他：“是黑子让你过来的？”
“什……什么黑子不黑子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强壮男子闻言顾晨说辞，直接便开始替自己辩解起来。
但袁莎莎却是没好气道：“你少在这里装蒜，那我问你，你既然不是黑子派过来的，那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话音落下，袁莎莎直接将刚才从男子身上搜到的工具，直接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交给顾晨：
“顾师兄，你看。”
顾晨简单查阅了一下，已经被装入透明取证袋中的物件。
除了有匕首之外，还有铁丝，白手套和脚套。
看着这些工具，很显然，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偷该有的装备。
这跟顾晨上次在万磊家搜寻线索中的情况如出一辙。
如果这个家伙，穿戴着这些防护装备，那么很显然，他在进入张冬梅家里，进行某种活动时，将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和指纹。
这给警方的取证工作，显然会带来不少麻烦。
看着面前的男子，还是一副无辜表情，顾晨将这些物品亮在他跟前问：“那你大晚上，带着这些东西去住户家做什么？”
“我……”
男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倔强的将头一扭。
“吉喆。”见此情况，顾晨也不啰嗦，直接将吉喆叫了过来。
“顾师兄。”吉喆小跑过来，问道：“什么事？”
“这个家伙交给我们，你跟吴小峰，继续在附近盯着，时刻保护张冬梅安全。”顾晨说。
“没问题，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对了。”顾晨忽然又想起什么？忙问王警官道：“王师兄，你们在张冬梅家门口，抓捕这个家伙的时候，张冬梅在不在家？”
“在的。”王警官微微点头，也是解释说道：“当时抓他的时候，在张冬梅家门口弄出点动静。”
“后来，张冬梅通过猫眼，发现我们在门口将这家伙给抓获，所以就打开门问问情况。”
“我告诉她，不要担心，只要待在家里就行，必须把门锁好。”
“平时去购买物资什么的，我们会有人暗中保护。”
“那张冬梅什么反应？”顾晨又问。
“呵呵。”王警官干笑两声，也是淡笑着说道：“还能有什么反应？整个人都快吓傻了。”
“要不是发现我们警方将这家伙给抓获，她都不相信，自己真的有危险。”
“现在好了，见这家伙被抓，张冬梅更加慌张了，直接锁门在家，已经不敢乱走了。”
“只要能保证她的安全就好。”顾晨平复下心情，这才对着吴小峰和吉喆道：“那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
“是！”
两人也是齐声呼应，随后，再次往小区方向走去。
而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则坐上警车，将这名强壮男子，直接带回芙蓉分局审讯室。
……
……
晚上10点30分。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袁莎莎将摄像机调整好之后，这才返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打开电脑，准备开启工作。
而顾晨则是习惯性的将自己的笔记本掏出，问道：“姓名，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我叫章烨。”
“哪个章哪个烨？”卢薇薇也是追问了一句。
“就……文章的‘章’，火华烨。”男子又道。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说。
“身份证号码是……”
男子根据顾晨的要求，开始将自己的个人信息，一一道出。
顾晨抬头看着男子，问道：“章烨，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我……”
闻言顾晨说辞，章烨忽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警官则是双手抱胸，躺靠在座椅上，淡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无业状态吧？”
“呃……是，是的，我暂时还没有工作。”章烨低着脑袋，有些犹豫。
“那你跟那栋楼的住户认识？”王警官又问。
章烨摇摇脑袋：“不认识。”
“啪！”
这边章烨话音刚落，王警官便猛拍桌子，怒道：“你不认识人家住户，你大晚上携带这些危险工具和防护工作，跑去人家那里做什么？”
“我……”
章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语塞，支支吾吾好半天，但就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顾晨右手转笔，也是淡然问他：“是黑子派你来的吧？”
章烨抬头看了眼顾晨，又立马将头低下。
袁莎莎也是淡笑着提醒：“我说章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非要我们把你的底细，一点一点的挖出来吗？你认为我们警方做不到吗？”
“但凡有点脑子，你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你现在替黑子隐瞒，你认为这是江湖义气吗？你这叫违法乱纪。”
“没错。”见袁莎莎开口教育，卢薇薇也忍不住提醒着说：
“我说章烨，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们警方要调查你，那是一查一个准。”
“现在这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执迷不悟，要是再隐瞒下去，你的罪行，你自己非常清楚，等待你的结局是什么？”
“我……”
听闻袁莎莎和卢薇薇的一番说辞后，章烨整个人心情沉重。
低着头，似乎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可是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章烨最终也没有顶住压力，直接点头承认道：
“没错，是黑子让我干的。”
见章烨终于松口，顾晨也是深呼一口重气，这才问道：
“黑子让你干什么？”
“除掉对他有威胁的人。”章烨说。
“就比如万磊的母亲？”卢薇薇说。
章烨点头。
“啪！”
卢薇薇直接一拍桌子，也是怒不可揭道：“你竟然对一个老人家下此毒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我看你跟畜生都没区别，你这个人渣。”
被卢薇薇一顿教训，章烨将头低得更下，也是弱弱的回道：
“我……我也是没办法，手里欠着地下钱庄的高额债务，不还钱，这帮人会砍掉我的手指，我真是没办法呀。”
对着几人一阵哭诉，章烨抬头又道：“黑子说了，只要帮他做掉一个老太婆，他就免掉我的债务。”
“我心想，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还钱，他们可能不光是砍掉我的手指，他们还要把我丢进河里喂鱼。”
“可我不想死啊，我是知道他们的手段，所以，所以我就答应了。”
“那你是怎么作案的？”顾晨虽然已经搞清楚，万磊的母亲，是被人杀死之后，再丢下楼的。
但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顾晨还是质问面前的章烨。
章烨哭丧着脸，此刻也是不敢不说，只能点头回应道：
“是黑子跟我交代，让我去万磊家中，干掉他母亲。”
“等一下。”这边章烨话音未落，顾晨便直接打断了说辞，又道：
“当时，万磊在不在家？”
“在。”章烨点头。
“什么？”卢薇薇一听，当即火冒三丈，也是没好气道：“万磊在家？那这么说来，万磊知道凶手是你？”
“知……知道。”章烨继续点头，也是无奈说道：
“我进屋之后，万磊就出去了，他知道，我要干掉他母亲。”
“这个畜生。”听到这里，王警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也是对着空气唾骂一声，这才问章烨：
“章烨，既然万磊是知道你来他家的目的，难道他就没有阻止？直接就让你在家里动手？他这到底什么意思？还是说，他就像弄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
“可以这么理解吧。”章烨默默点头，也是没好气道：
“我也看出来了，万磊这家伙，就是猪狗不如，虽然那个老太婆，是他养母。”
“但是任由我们杀害他母亲，我也感觉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所有，万磊跟你们也是一伙的？他也是黑子的人对吗？”顾晨问。
章烨默默点头：“对的，他跟我就是一伙的。”
“那卖三轮车的上官俊，也跟你们是一伙的对吗？”卢薇薇也问。
章烨依旧是默默点头，主动承认道：“是的，他们两个，跟我都是一伙的，也都是黑子的人。”
“妈的。”王警官气得一拍桌子，将茶杯瞬间震高几毫米，这才又问：
“他们为什么要害死万磊的母亲？”
“是因为，万磊的母亲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章烨说话声音很小，也是不敢抬头。
而顾晨则是直接问道：“说具体些。”
“就是……黑子经常运送那些货物，明眼人都知道，那肯定是违禁品，而万磊跟黑子走的很近，也帮黑子出过不少货。”
“所以，偶然间被万磊母亲知道，所以他母亲一直在劝说万磊，不要再执迷不悟，但是因为来钱快，万磊一直都不予理会。”
深呼一口重气，章烨也是无奈摇头：“可是这个老太婆，好像是跟万磊杠上了。”
“一度威胁说，要去警局举报，可是被万磊一直给压了下来，但是这一次，好像老太婆是铁了心，要把万磊送进监狱。”
“不仅如此，黑子也难逃被捕的命运，所有黑子找到万磊，让他自己做决定。”
“如果他下不去手，那就由黑子派人处理，而万磊肯定是没办法亲自下手的，无奈之际，他选择妥协。”
“因为，万磊之前在地下钱庄，也欠了黑子不少赌债。”
“不仅如此，他还欠了其他债主不少钱，反正找他要钱的人很多，万磊知道，自己如果不做出决定，那么他的命运，也会跟我一样悲惨。”
顿了顿，章烨努力平复下心情，也是无奈摇头，叹息着说道：
“所以，当他走出房间，离开家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挺狠心的。”
“可毕竟，他不敢动手，只能由我动手。”
“所以你掐死了老太太？”顾晨问。
章烨默默点头：“没错，我动手掐死了老太太，给万磊制造了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
“那房间里的那封遗书是怎么回事？”顾晨也想起老太太身上的掐痕，顿时感觉跟自己推测的一样。
于是又问出遗书的问题。
章烨现在指向戴罪立功，便也脱口而出：“这个我不太清楚，万磊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过，我只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样做，剩下的不用我担心。”
“因为，老太太的遗书已经准备好，万磊也跟我说起过，这是他养母几年前写下的遗书，或许还可以有点用处。”
“于是，在他离开家门之前，他万磊已经将遗书准备好，然后自己离开家，出去跟上官俊吃夜宵。”
“等一下。”顾晨打断了章烨的说辞，又问：“和卖三轮车的上官俊一起吃夜宵，也是刻意安排的对吗？”
“对。”章烨眉头紧蹙，也是微微点头，主动承认道：
“这一切都是黑子在部署，这样一来，可以给万磊制造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
“即便你们警察要追查下去，他也可以找借口搪塞过去。”
“毕竟，上官俊和那家大排档老板，都可以替他做无罪证明。”
“这样一来，再加上老太婆几年前写好的遗书，老太婆即便坠楼，你们警方如果找到遗书，或许就明白老太婆为什么要跳楼自杀了？”
吸了吸鼻子，见顾晨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其实章烨就已经非常清楚。
他也不傻，知道这些小把戏，已经迷惑不了警方了。
要是那封遗书能够骗过警方，那么警方就不会在张冬梅家附近潜伏。
自己也就不会落入包围。
现在想想，章烨瞬间感觉一阵思细级恐。
可见，警方早已把情况拿捏准确，就等着自己钻入圈套。
由此可见，警方的调查是非常精准，而自己却有些大意。
章烨现在很后悔，感觉这下是彻底栽了跟头。
卢薇薇哽咽了一声，也是没好气道：“所以，你掐死了老太太，再把她从楼上推下去……”
话说一半，卢薇薇忽然又改口道：“哦不，你不是把老太太推下去的，你是把她凌空放下去的，对吧？”
“没……没错。”见警方已经将细节都能道出，可见自己的那点小把戏，似乎在这群警察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够残忍的。”
“一个老太太，你们竟然都对她下死手？就为了能够在黑子那边减免债务，你们就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卢薇薇感觉，现在用哪种唾骂的词汇，都无法弥补自己对着谢人的厌恶。
尤其是万磊，竟然让凶手替自己杀掉养母。
这样的白眼狼，让卢薇薇十分难以理解。
当然，正常人都不会干这种事情，但是对于一些穷凶极恶的暴徒来说，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至少在面前就有一个。
章烨此刻也是后悔不已，也是哭丧着脸道：“警察同志，我也是没办法呀。”
“如果我不干掉那个老太太，那么黑子他们就要干掉我。”
“让这个老太太活着，对我们来说，迟早是个威胁，而且听说，背叛黑子的人，很多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黑子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否则就是跟他对着干，这对于黑子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听着章磊抱怨了很多，王警官不由叹息一声，也是没好气道：
“那你们运送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章烨摇头。
“你这不胡闹吗？你们会不知道？”见这个章烨事到如今，还在死鸭子嘴硬，王警官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
但章烨却是叫苦连连，赶紧澄清：“是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这些货物，黑子是从来不然人打听，也不然人知道，但凡敢私自拆开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之前就听说过，有些人私自拆开，最后莫名其妙的死于车祸。”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黑子有关，但是大家都说这跟黑子有关。”
“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所以大家都很守规矩，不敢随便过问，因为都知道黑子的手段。”
“那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黑子知道？”顾晨问。
章烨短暂回想了几秒，还是点头回应道：“可以这么说吧，因为上头的货源，都是黑子找来的，这都得靠黑子的关系。”
“至于我们这些人，最多替他打打杂，混口饭吃。”
“而且黑子很有钱，也很大方，手底下有地下钱庄，只要你是他兄弟，都可以去地下钱庄借钱。”
深呼一口重气，章烨也是无奈摇头，叹息着说道：
“可是，我现在才搞清楚，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
“阴谋？”袁莎莎抬头看着章烨，有些不懂，忙问道：“你说的这个‘阴谋’，具体是指什么？”
“圈套，闭环圈套。”章烨此刻也毫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道出：
“他黑子，先是跟我们成为朋友，称兄道弟，可是背地里，他有地下钱庄，有地下赌场。”
“平时我们这些人，在替他运送货物，赚钱之后，都会选择去他的地下钱庄潇洒几把。”
“可是因为平时染上这种爱赌的毛病，所以，欠债越来越多。”
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章烨又道：
“所以，当欠债积累到一定数额之后，黑子就突然翻脸。”
“如果不还钱，黑子的人，就要砍掉我们的手指，之前就有人被砍掉过，所以大家都非常忌讳。”
“可后来才发现，这似乎就是个圈套，很多在地下赌场玩的人，估计都是跟他们一伙的，想着法子来坑人。”
“可我们即便知道又怎样？欠钱不还，我们都得玩完，唯一可以一笔勾销的机会，就是替黑子卖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比如……”
说道这里，章烨的语气忽然又变得低沉，也是一脸无奈道：“就比如，除掉万磊的母亲。”
“因为这个老太婆，是威胁黑子生意的关键人物，所以没办法，为了保住这条生意线，黑子找过万磊商量，才想出用遗书的迷惑方法，来解决掉这个老太婆。”
“啪！”
这边章烨话音刚落，王警官再次怒拍桌子，也是没好气道：
“简直是禽兽，这个万磊比禽兽还不如。”
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老王同志猛灌几口，这才又道：
“万磊，这个家伙，之前只听我同事说过，说这个家伙思维活跃，脑子里每天思考的东西，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还以为是个思维达人，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竟然连自己的养母也不放过，简直气死我了。”
王警官感觉肺都要气炸。
没错，万磊的这波骚操作，的确让众人很难理解。
之前审讯万磊的过程中，大家知道万磊并非是老太太亲生，甚至是老太太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似乎是知道真相后的万磊，对老太太产生了隔阂，因此才有了让凶手杀害自己养母的骚操作。
这在现在看来，是要遭雷劈的。
顾晨也是深呼一口重气，将这些情况记录在案，这才又问章烨道：
“章烨，我问你，黑子现在在哪？”
“可……可能，已经去了海东市。”章烨说。
“你确定吗？具体在海东市哪里？什么时候过去的？”顾晨又问。
章烨低头思考，短暂的停顿之后，这才又道：“好像是前天离开的，因为海东市那边，他黑子也准备发展下线，所以要过去拓展业务。”
“那你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吗？”卢薇薇又问。
章烨摇头：“我就是个跑腿干活的大冤种，我也是中了黑子的闭环陷阱，被他控制。”
“如果不替他卖命，可能会死得很惨，帮黑子干活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被黑子控制的。”
“除了老老实实给他卖命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我们也是被逼的。”
章烨此刻认罪态度不错，但就是知道的信息不多。
但即便如此，顾晨还是从章烨的口中，得知黑子在前天已经离开江南市，去往海东市。
现在如果通知海东市那头，或许海东市警方还能提前部署，顺便找到关于黑子的线索。
想到这里，顾晨也是靠在王警官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小声的告知给王警官。
王警官微微带头，同意着说道：“这事交个我，我打电话给赵局，让赵局通知。”
“嗯。”几人默默点头，也都表示同意。
……
……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
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里。
顾晨正在将手头的笔录文件，整理好之后，通过电子邮箱，发给赵国志。
而之后，赵国志会根据自己目前掌握的线索，通过市局的合作渠道，通知到海东市那头。
让海东市警方协助办案。
上午9点。
坐在顾晨跟前的卢薇薇，也是伸上一记懒腰，不由打着哈欠说道：
“看来抓捕黑子的任务，落不到我们江南市警方的头上，更落不到我们芙蓉分局的头上，倒是让海东市警方那边插上一脚。”
“这不是挺好嘛。”王警官倒是无所谓道：“让海东市那头的警方，替我们江南市警方抓捕嫌犯，这我们够轻松的。”
伸手从卢薇薇的办公桌上，夹走几片虾仁味薯片，王警官又道：
“这就叫合作办案，有些案件，光靠我们芙蓉分局去做，很难搞定。”
“兄弟单位的配合，往往能够让我们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这挺好的，至少对我们工作压力来说，可以减轻不少。”
“说的也是。”知道黑子目前也不再江南市辖区，因此卢薇薇也非常清楚，到了海东市警方那边，那就是人家的地盘。
怎么做？那得听人家的。
让海东市警方帮忙，自己这边也就不用操心了。
正想着，卢薇薇就听见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
顾晨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瞧是江北市胡凡真，顾晨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啊道：
“该死，昨天一直在调查中案子，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顾师弟，你也有忘记事情的时候？”见顾晨一脸懊恼，坐在前排的卢薇薇，也是不由好奇问他。
顾晨将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亮在卢薇薇面前道：“是胡凡真打来的电话，本来是想昨天告诉她，叶娟娟父母同意她过来的要求。”
“可一忙碌那件案子，一直整理资料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件事情。”
“也很正常啊。”坐在顾晨身后的袁莎莎，也是见怪不怪道：“顾师兄刚刚才把资料整理完毕，发给赵局，忙碌这么久，总有忽视的地方。”
“不说这些。”顾晨将资料推到一侧，深呼一口重气，这才点开视频通话。
此时此刻，穿着一身灰色卫衣，画着淡妆的胡凡真，这才对着顾晨挥手打招呼：
“你好顾晨。”
话音落下，见顾晨穿着一身警服，胡凡真顿时一愣。
“你好，胡凡真。”顾晨也赶紧跟她打招呼，抱歉着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在忙碌手头的工作，所以，那件事情忘记跟你说明一下。”
“原来你是警察呀？嗯，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工作很忙，还要替我的事情操心。”
见顾晨的身份是警察，胡凡真不但没有抱怨，反而还挺开心的。
顾晨也是咧嘴一笑，继续解释：“没错，其实昨晚我正在办理一起案子，却正好碰上你这件事情。”
“所以，我跟我的同事们，分成两个小组，我负责去帮你联系叶娟娟的父母。”
“谢谢你顾晨，哦不，是顾警官。”见顾晨跟自己解释，胡凡真顿时俏脸一红，也是柔声说道：
“那叶娟娟的父母怎么说？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的。”顾晨也是实话实说：“叶娟娟的爸妈，其实一直都知道你跟叶娟娟的关系，也经常听叶娟娟说起过你。”
“他们一直记得，女儿叶娟娟邀请你来江南市做客，跟你见面的事情，只是……”
话说一半，顾晨忽然踌躇起来。
视频那头的胡凡真，顿时黛眉微蹙，忙问顾晨：“只……只是什么？你不妨直说，我没事的。”
“好吧。”顾晨其实也不想藏着掖着，便直接回道：
“只是那天，也就是你跟叶娟娟最后一次通话之后，叶娟娟跟你说，想邀请你来江南市见面。”
“可是那天晚上，她突发心脏问题，来不及抢救就已经去世。”
“所以，这件事情，叶娟娟的父母也一直都有惦记，但是女儿的去世，让他们在那段时间里，无瑕顾及这些。”
见视频那头的胡凡真，眼眸忽然湿润起来，顾晨则赶紧安慰着说道：
“不过胡凡真，你不用担心，叶娟娟的爸妈跟我说了，只要你过来，他们会把你当做亲人一样接待，他们要请你吃饭，带你去叶娟娟的墓地，让你跟她道个别。”
“真的吗？”闻言顾晨说辞，视频那头的胡凡真，不由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沾了沾眼角的泪珠，这才又道：
“那就是说，我随时可以过来对吗？”
“嗯，你随时可以过来。”顾晨说。
“谢谢，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顾晨，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去买票，等我买好票之后，我会通知你的，我要当面感谢你顾晨。”
“不用客气。”顾晨见胡凡真心愿达成，也替她高兴。
两人在视频通话中一阵寒暄，这才双双挂断电话。
这边顾晨刚放下手机，坐在前盘的卢薇薇便扭过头来，问道：
“顾师弟，这可是一个独家新闻啊，要不要跟电视台的白小兰，还有江南日报的江小米通知一下？这两人已经很久没有爆点新闻素材了。”
……
1822、驴打滚【二合一章】
想到这两个好姐妹，已经很久没有爆点新闻，卢薇薇感觉有必要帮忙一下。
尤其是江南市电视台的白小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也是跟芙蓉分局有合作关系。
想到这些，顾晨还是犹豫了一下。
毕竟叶娟娟的离世，给她家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但是叶娟娟的父母，在叶娟娟离世之后, 开始做起了公益植树，这本身就很有意义。
如果加上媒体的宣传，可能会给这对父母一些帮助，或许会有更多人加入到公益活动当中。
而叶娟娟还有一个异地的好友，并且两人从未谋面。
可即便如此，两人却情同亲姐妹一般。
想到两人之间的友谊，顾晨感觉，如果适当宣传, 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对于江南电视台的白小兰, 还有江南日报社的江小米来说，这对他们都很需要。
尤其是江小米，顾晨其实在朋友圈也会经常刷到她的动态，无非就是吐槽工作，好像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写出阅读数量在10万+的作品了。
加上卢薇薇刚才的一番提醒，顾晨索性点头答应：“可以，可以跟她们打个招呼，但是，我也要跟江北的胡凡真，还有叶娟娟的父母沟通一下，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见顾晨松口，卢薇薇也是咧嘴一笑，赶紧又道：
“那你现在赶紧跟他们双方沟通一下，另外, 我感觉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着也得跟咱赵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调个班什么的。”
“调班？”顾晨表示不解。
卢薇薇则是嘿笑着说道：“我也想过去凑凑热闹，感觉这件事情，还蛮有意思的，对吧老王？”
话音落下，卢薇薇又将目光看向王警官。
老王同志当然清楚卢薇薇心里的小九九，也是抿上一口枸杞茶，淡笑着回应：
“卢薇薇，说实话，这事换做是我，估计没戏，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是你去请假，那估计有很大概率能够通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局对你卢薇薇的态度，跟对我们其他人的态度，那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老王，哪有你说的这么离谱？”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卢薇薇黛眉微蹙，感觉这老王同志是话里有话啊？
王警官也不啰嗦，放下保温杯，继续郑重其事道：
“就这么跟你说吧，自从那次省里的卢书记来我们芙蓉分局考察之后，我就发现，赵局对你卢薇薇的态度，好像比之前还要好。”
“就这？”卢薇薇咧嘴一笑，也是不由分说道：“我江南卢薇薇一向都是分局的团宠好吗？赵局对我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说，我没戏，你卢薇薇有戏，在咱们分局，有两种人，一种人叫卢薇薇，另一种叫卢薇薇之外的其他人。”
瞥了眼顾晨，王警官又道：“当然了，这是针对女同志，如果说男同志的话，那也有两种人，一种叫顾晨，另一种叫除顾晨之外的其他人。”
“你们两个，干脆就代表我们芙蓉分局，一起参加这次的《正能量在行动》的特别报道吧。”
说实话，老王同志其实也很想上镜。
那时候芙蓉分局还是芙蓉派出所，大家都铆足劲，想要给派出所升级为分局添砖加瓦，贡献一份力量。
可当愿望实现的时候，老王同志的企图心，就没那么强烈了。
感觉自己好歹已经坐稳了芙蓉分局刑侦队副队长的位置，至于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感觉还是交给顾晨和卢薇薇这两个颜值担当去做比较妥当。
“行吧。”卢薇薇秒懂王警官意思，瞥了眼顾晨，说道：“顾师弟，你现在就联系江北的胡凡真，还有叶娟娟父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如果他们没意见，我就通知白小兰跟江小米，然后跟赵局请假。”
“行。”见卢薇薇崔赶时间，顾晨也来不及多想，直接给胡凡真发去一条信息。
随后，顾晨又开始按照昨晚叶娟娟父亲给的名片，直接开始拨打号码。
沟通非常顺利，叶娟娟的父母，似乎也非常开明，对于这种节目，他们并不排斥。
顾晨只是一提，叶娟娟的父亲便当即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顾晨深呼一口气。
此时此刻，刚联系不久的胡凡真，此刻也发来信息，表示没有问题。
在征得两方同意后，顾晨这才提醒卢薇薇：“卢师姐，两边已经表示没有问题，你尽可以去联系白小兰跟江小米。”
“太棒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卢薇薇闻言顾晨说辞，二话不说，直接拨通白小兰电话。
一番沟通取得共识之后，卢薇薇又把消息告诉给江小米。
两人均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由于江南电视台的《正能量在行动》栏目，一直是由电视台跟芙蓉分局合作。
因此江小米所在的江南日报社，只能是图文报道，两方也并不冲突。
……
……
翌日上午，由于追捕黑子的任务，落到海东市警方那头，因此芙蓉分局这边的压力反而减轻不少。
王警官，袁莎莎跟何俊超，依然要密切调查黑子的踪迹。
而顾晨和卢薇薇，却因为叶娟娟和胡凡真的事情，意外被赵国志批准，参加《正能量在行动》栏目。
帮助江北过来的胡凡真，见到叶娟娟的父母。
上午8点20分。
江南市芙蓉分局停车场，白小兰看来眼手表，问顾晨：“那个胡凡真是10点到江南北站吗？”
“没错，她坐高铁，差不多10点到站，我们还有时间。”顾晨解释说。
“但我已经等不急了。”白小兰也很久没有碰见这种事情。
因此当卢薇薇将情况告知给她时，白小兰整个人都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报道这件事情。
卢薇薇咧嘴一笑，安慰着说道：“小兰，放轻松，时间我们有的是。”
“薇薇姐，说实话，能报道这种事情，那是我们的荣幸，尤其是胡凡真跟叶娟娟之间的友谊，可以说，在当今这个社会当中，还是比较难能可贵的。”
白小兰今天也是起个大早，感觉前往不能错过每一个阶段。
而与之相比，江南日报社的江小米就显得有些拖延了，大家在这等了几十分钟，也没见江小米的踪迹。
摄影师吴俊左右看看，问顾晨：“对了顾晨，江南日报的那个江小米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了吧？”顾晨看了眼门口方向，刚想掏出手机，问问江小米具体在哪？
有些曹操属性的江小米，这才开着自己的两厢轿车，缓缓从门口开进大院。
将车停在众人跟前，江小米也是落下车窗，笑脸盈盈的与众人打起招呼：“薇薇姐，顾晨，小兰，吴老师。”
“小米，大家都在等你呢。”摄影师吴俊也是有些小抱怨。
江小米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点头致意：“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的车忘记加油了，所以临时去加油站耽误点时间，你们不会怪我吧？”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这么怪你啊？再说了，你背后还你表姐兮爷撑腰呢，怎么怪罪的起来啊？”
卢薇薇也是打趣的调侃。
江小米不好意思道：“都怪我都怪我，最近总是忘东忘西的，昨天还把钥匙弄丢了，今天出门又发现昨天忘记加油，油表有些告急，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小米，你最近不在状态呀？是不是你们那个灭绝师太主编，最近又在教训你？”
卢薇薇是知道江小米上级，也就是那个灭绝师太主编的厉害，于是便关心的多问几句。
结果这不问还好，一问，江小米顿时委屈巴巴，也是没好气道：
“可不是吗？最近写的稿子，缺乏亮点，也没有什么社会**件的爆点。”
“我们那个灭绝师太主编，最近估计还在更年期状态，见谁都不爽。”
“再加上我发表的文章，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突破10万+的阅览量了，所以也急啊，搞得我最近晕乎乎的，工作也不在状态，估计是被灭绝师太主编给骂傻了。”
“那你可太惨了。”作为媒体同行，白小兰不由摇摇脑袋，有点替江小米难过。
都是学传媒专业出来的，白小兰凭借《正能量在行动》栏目，也拿到不少奖项。
荣誉加身，也让白小兰在同事之间脱颖而出，成为了江南电视台的主持人。
虽然现在的工作范围，以主持为主，但是《正能量在行动》的外景主持工作，依然是由白小兰负责。
毕竟这种王牌栏目，当初是跟顾晨团队一起策划出来的，也算是自己的成名栏目。
白小兰又不傻，才不会当了主持人之后，就把这么好一档栏目拱手让人。
再加上观众也比较喜欢白小兰的节目主持，因此《正能量栏目》不能没有白小兰。
而相比较拥有高挑身材和出众长相的白小兰，江小米作为一个个头不高的萌妹子，工作也主要负责写稿，并不需要出镜。
所以，相比较白小兰来说，江小米其实在工作当中，存在感要相对较低。
毕竟，一个靠脸和才华，一个只靠才华，虽然两人都属于同一年参加工作。
但不得不说，白小兰的就要高上许多。
见江小米闷闷不乐，卢薇薇走到她身边，也是拍着肩膀安慰着说道：
“小米，没什么大不了的，跟着我们，这次好好做采访，争取再写一篇10万+。”
“嗯，谢谢薇薇姐。”有了卢薇薇的鼓励，江小米顿时又满血复活。
大家一商量，准备开着两辆车，一起去往江南北站接人。
上午10点。
随着显示屏幕不断刷新，站在出口位置的众人，此时也是焦急不已。
看着客流不断涌出，顾晨也是反复观察。
因为只有顾晨与胡凡真视频通话过，因此顾晨知道胡凡真的长相。
至于其他人，也只能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顾晨。”也就在众人寻人的同时，从通道内部，提着一个行李箱的年轻女子，直接大老远就对着顾晨挥手示意。
“是胡凡真，她来了。”顾晨提醒着说。
众人见状，也都立马将目光投射过去。
只见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胡凡真，一路小跑，来到顾晨跟前，不由调侃着说：“顾晨，终于见到你真人了，你可比视频中的样子要帅多了。”
“谢谢，你也很漂亮。”出于客气，顾晨也是礼貌性的回复一句。
看得出，今天的胡凡真，有给自己精心打扮，身上更是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可见香水的味道也是恰到好处。
见胡凡真一直盯着顾晨看，卢薇薇赶紧走到顾晨身边，左手故意搭在顾晨的肩膀上，淡笑着伸出右手，与胡凡真打起招呼：
“你好胡凡真，我是卢薇薇，是顾晨的同事。”
“哦，你好薇薇姐。”见卢薇薇这架势，胡凡真明显感觉，这是在跟自己宣誓主权的意思。
虽然胡凡真表面镇定，但还是有些小郁闷。
可当听见卢薇薇自报家门是顾晨的同事，胡凡真的心理，顿时又好受了一些。
“胡凡真，我来跟你介绍一下吧。”见大家都已经聚在这里，于是顾晨赶紧将胡凡真带到其他几人的跟前，依次介绍着说：
“这是江南电视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的主持人白小兰，这是摄影师吴俊，吴老师。”
“你好。”
“你们好。”
几人依次握手，简单的寒暄。
随后，顾晨又将江小米带到跟前，继续介绍：“这是江南日报社的江小米。”
“你好胡凡真，听了你跟叶娟娟的事迹，真的很感动，也希望你这次的江南市之行，能够收获满满。”
江小米非常主动的欢迎起来。
胡凡真嘴角一撇，也是感激着说道：“谢谢你，江记者。”
“说真的，几年前，叶娟娟的突然失联，从此我们之间就再没联系。”
“这期间，我尝试各种方式去给她留言，可都石沉大海，这让我很难过。”
深呼一口重气，胡凡真又道：“可是，自从我知道叶娟娟已经去世的消息时，说实话，那一刻感觉心如刀绞。”
“我宁愿希望她是去谈恋爱了，忘记我们之间的友谊，这样我还能好受些。”
说道这里，胡凡真顿时鼻头一酸，忽然开始难过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摄影师吴俊用摄像机拍摄进去。
白小兰也是主动走上前，拍着胡凡真的肩膀安慰说道：“你别难过，至于你们的事情，我们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这次你来到江南市，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呀。”见大家都在与胡凡真聊天，卢薇薇也是主动解释道：
“我们会先带你去见叶娟娟的父母，带你参观叶娟娟的家里。”
“中午，我们大家会在叶娟娟的家里吃午饭，然后，下午，我们会带你去叶娟娟曾经度过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带你感受一下她曾经走过的路，上过的学。”
“然后，如果还有时间，我们会带你去埋葬叶娟娟的公墓，让你们近距离接触，不知道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听到卢薇薇的大概介绍，胡凡真吸了吸鼻子，也是语带泪花道：
“谢谢你，卢警官，要不是你们，估计我也没这机会，能够好好跟叶娟娟近距离接触。”
哽咽了一声，胡凡真不由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顾晨递给她一张纸巾，胡凡真接过之后，直接沾了沾眼角的泪珠，对着顾晨和卢薇薇咧嘴笑笑。
而在另一边，摄影师吴俊已经架好摄影机，而镜头面前则是白小兰。
白小兰瞥了眼身后顾晨、卢薇薇和江小米与胡凡真的谈话场景，顿时收回目光，对着吴俊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准备，三，二，一，开始。”
随着吴俊的倒计时口令下达，白小兰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深呼一口重气，忽然笑脸面对镜头。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江南市电视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白小兰。”
“可能大家已经猜到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呢，就是在江南北站的出站口。”
“今天，在这里，我们接到了一位来自江北市的客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接她呢？唉，这里还有一个故事。”
顿了顿，白小兰扭头瞥了眼顾晨几人的背影，这才又转过头道：
“根据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顾警官的介绍，这位来自江北市的姑娘胡凡真，在很多年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位好友。”
“而她的这位好友，来自江南市，两个女生因为共同的爱好，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都喜欢经常聚在一起探讨影视方面的兴趣爱好。”
“就这样，两人的友谊经历多年，他们也从懵懂女孩，拙见成长。”
“可成长的道路上，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
“由于江南市的这位女生，因为心脏问题，而长期接受国际公益基金的帮助，一直在国外治疗和学习。”
“就在这位女生回到江南市后，曾经邀约江北的这位女生朋友，一起来江南市相聚。”
顿了顿，白小兰哽咽了一声，但依然保持着职业表情，稍微调整片刻之后，白小兰又道：
“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就在江南市这位女生，邀请完这位江北市的朋友来自己的家乡相聚时，当天晚上，她就因为心脏问题的老毛病，突然去世。”
“由于走的匆忙，所以，江北市的这位女士，一夜之间与她最好的朋友失去了联系。”
“这几年来，江北市的这位女生，一直都在给这位断联的朋友发消息，每当有好事情，也都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可就在一次次的留言，一次次的石沉大海之后，江北市的这位女生，以为她的朋友谈恋爱了，或许才没有经历重视有意。”
“起先这位江北女士还挺失落的，认为这种友谊不应该就这么终结。”
“然而就在几年后，这位江北市的女生，也已经在大学度过了几年时光。”
“可每当想起这位在高考之前，一直是最好朋友的女生时，她决定，再次尝试一下，寻找她的踪迹。”
“于是这位江北市的女生，利用当初这位失联女生的定位，在网络上找到了在相同地点的陌生人，花钱请陌生人帮忙打听失联女生的下落。”
“可最后兜兜转转，这件事情，却意外落到了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顾晨顾警官的手里。”
“也正是因为顾警官的不辞劳苦，坚持寻找，终于在相关地点，打听到了这位女生的踪迹。”
深呼一口重气，白小兰全然没有收到周围来来往往路人的印象，依然对着镜头淡然说道：
“没错，这位失联的女生叫叶娟娟，是一个很漂亮的花季少女。”
“当江北的这位女生得知，她最好的朋友叶娟娟，在给自己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当晚就因为心脏问题而突然去世。”
“她决定，从江北市立马买票来到这里，去见一见叶娟娟的父母，去叶娟娟曾经就读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看看。”
“走一走叶娟娟曾经上学走过的路，再去公墓看望一下这位已经不在的老朋友。”
“所以今天，我们《正能量在行动》栏目，也将跟随江北市的这位女生，一起帮她去完成这个心愿。”
“来吧，就让大家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完成这次心愿之旅吧。”
“好。”
这边白小兰话音刚落，摄影师吴俊也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非常不错，感觉情绪都很到位，很有代入感。”
“是她们的故事让我感动。”白小兰深呼一口气，扭头看着身后的顾晨几人。
见大家准备离开，白小兰这才又道：“吴老师，我们在这里给胡凡真几个镜头吧？”
“可以。”吴俊点点头，直接提着摄像机，朝着大家走了过去。
见白小兰手持麦克风，带着摄影师吴俊走到跟前，胡凡真也是转过头来，对着二人微微点头。
“胡凡真，我们要在这里给你几个镜头，问你几个问题，你看可以吗？”白小兰说。
“可以的。”胡凡真并不在乎，也是咧嘴一笑：“你们尽管问吧。”
“好的。”白小兰转过头，面对镜头。
随着摄影师吴俊，用手指倒数三个数，白小兰再次拿起话筒，面对镜头，也是露出了职业微笑：
“那么现在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漂亮女生，她叫胡凡真，就是我们这次故事的主人公。”
“为了寻找失联几年的网友，她从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购买了车票。”
“今天，她如愿以偿的来到这里，来到了网友叶娟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扭头看向胡凡真，白小兰问道：“那胡凡真，听说你还在读大学？”
“没错。”胡凡真默默点头，回应着说道：“几年大三，明年就要出去实习了。”
收回麦克风，白小兰又问：“那这次来到江南市，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话筒再次递给胡凡真。
胡凡真哽咽了一下，这才淡淡说道：“怎么说呢？反正，现在心情非常激动，因为这是我朝思暮想的网友。”
“可能大家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了解，那么，借着镜头，我就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从我开始接触网络开始，我们就彼此认识，我们都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平时也经常交流八卦和学习，甚至探讨一些很深奥的问题。”
“我们几乎无话不谈，把彼此当做树洞，可能彼此之间了解对方的秘密，甚至比父母还多。”
“就是这样一种友谊，让我们彼此之间都相互珍惜，我们甚至都告知对方，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
“等到见面的那一刻，再给彼此一个惊喜。”
“嗯。”听到这里，白小兰眼眸湿润，也是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很好，能有这样一种友谊，的确是成长路上最大的幸福，那你们之前为什么相互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想过要去见见对方呢？你们应该算是彼此的知己才对。”
“没错。”胡凡真主动凑到麦克风前，也是淡淡说道：
“我们就是知己，因为我们的兴趣爱好相同，几乎是无话不谈。”
“但是因为叶娟娟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所以我们之间很难相互见面。”
顿了顿，胡凡真又道：“但是，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无话不谈，可叶娟娟一直没有告诉我，她心脏有问题的事情。”
“我想，她也不想让我担心，她只是想用一种轻松快乐的方式，与我相处。”
“再加上，当时我们都要面临高考，学业繁重，是不可能见面的。”
深呼一口重气，胡凡真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有，我们相约在高考之后，去江南市见面，可……可……”
说道这里，似乎是触发了自己伤心的情绪，胡凡真哽咽一声，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外流。
可面对镜头，胡凡真显得有些尴尬，也是抬起右手，用手背沾了沾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不好意思，每当想起叶娟娟给我发出邀请之后，她就已经去世，我就非常难过，我希望他活着，哪怕她只是去谈恋爱，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都不在乎。”
“只要她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虽然她现在已经去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但没关系，她曾经跟我说起过的那些地方，她说过要带我走上一遍，感受一下她的生活环境。”
“没关系，她虽然不在，但我会坚持走完，包括她就读的幼儿园，小学和和中学。”
“她学习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会过去看看，我要完成我们之间还未完成的誓言。”
深呼一口重气，胡凡真也是调整好呼吸，这才又面对镜头淡笑着道：
“我不能哭，我来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我应该要开开心心的。”
“好的。”见胡凡真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白小兰也是赶紧移开话筒，面对镜头说道：
“那么，大家也看到了，这位来自江北市的女大学生胡凡真，她的确珍惜与叶娟娟之间的友谊，也要兑现她们当初的那些承诺。”
“所以，今天就让我们用镜头，记录下江北市的胡凡真，与江南市的叶娟娟，她们之间到底要完成哪些约定？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好。”
这边白小兰话音刚落，摄影师吴俊再次喊停：“太棒了，你们的表现都很棒，哎呀，尤其是这个情绪，好像会传染一样。”
“刚才我扛着摄像机，听着胡凡真说的那些话，我都快听哭了。”
“对不起吴老师。”胡凡真鞠躬致歉，也是缓缓说道：
“来到这里，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起。”
“不不，你的表现很真实，我们做这档节目，其实也是想用镜头，记录最真实的美好，你的表现很出色。”
见胡凡真有些心理负担，摄影师吴俊也是赶紧安慰。
顾晨与卢薇薇对视一眼，也是主动走到跟前。
“我看差不多了，刚才叶娟娟的父亲，还在给我发短信，问我们有没有接到胡凡真？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哈哈，看来叶娟娟的父亲也已经等不及了。”江小米见状，也是干笑两声，赶紧提议道：
“要不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吧，正好早点去叶娟娟家，早点吃午饭，下午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这时间会不会有些紧凑啊？”胡凡真见大家给自己安排的日常，感觉已经是相当紧凑。
害怕时间来不及的胡凡真，还是表现出自己的担心。
“没关系的。”顾晨见状，也是淡笑一声，说道：
“今天不能完成的任务，我们明天再去完成，一样可以。”
“而且，关于你的到来，我早就已经跟叶娟娟曾经就多过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联系过，他们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接待我们。”
“所以，你只要人到就行，会有人接待的，这样，你也能更好的了解叶娟娟生前的状态。”
“是啊，这里的一切都帮你安排的妥妥的，没问题的。”卢薇薇也是赶紧附和。
听着大家给自己精心准备了这次活动，胡凡真心里非常激动，也是“嗯”了一声，这才又道：
“那就有劳各位了，非常感谢，也希望我能快点见到叶娟娟的爸妈。”
“走吧。”顾晨低头看了眼手表，也是提醒着说：
“再不走，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我们要提前去叶娟娟的父母家吃午饭。”
“那还等什么？赶紧啊。”卢薇薇也是催促着说。
随后，大家蹬上各自车辆，开始往叶娟娟家开去。
……
……
来到叶娟娟的家中，已经上午10点55分。
此时此刻，就当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叶娟娟的爸妈，两人都激动的靠在一起，看着胡凡真出现在自己跟前，以及后头的顾晨和卢薇薇，还有江南电视台的记者，江南日报的记者，此时激动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叔阿姨好。”胡凡真率先开口，自我介绍着说：“我就是你们的女儿叶娟娟的江北网友，我叫胡凡真。”
“唉！快进来，欢迎你来江南市。”叶爸爸赶紧开口，让大家进屋。
虽然彼此之间似乎很熟的样子，但是第一次见到彼此，双方显得都有些紧张的样子。
胡凡真成了这里的客人，绝对的主角，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绕着胡凡真。
由于叶爸爸也在传媒公司上班，因此面对镜头，显得游刃有余。
而胡凡真也当镜头不存在，只顾着跟叶娟娟的父母各种聊天。
随后，叶娟娟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只见行李箱中，都是一些特色零食。
叶爸爸和叶妈妈见状，两人同时愣住。
“这是……”
叶爸爸表示不解，眉头微微蹙起。
“我们江北的零食，叶娟娟生前就跟我说，她最喜欢吃这些，尤其是这个江北的驴打滚。”
话音落下，叶娟娟的父母，表情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而白小兰也是好奇不已，忙问道：“驴打滚？这是零食？难道是驴肉做的？”
“不不，并不是。”见白小兰十分好奇，胡凡真赶紧解释：
“驴打滚虽然名字古怪，但并不是驴肉做的，而且这种驴打滚的做法历史悠久，在制作过程中，你们也能感受到这些特色美食的魅力。”
将其中一袋零食掏出，亮在众人跟前，胡凡真又道：“其实江北驴打滚是很有特色的小吃。”
“这什么做的呀？”江小米也表示好奇。
胡凡真淡笑一声，继续说道：“驴打滚是以黄米为主要材料，烹饪的做法为主。”
“而且驴打滚，又称豆面糕，是北方小吃中古老品种之一，可能在你们南方地区，更喜欢称之为马打滚，它的原料是用黄米面加水蒸熟……”
听着胡凡真的一番介绍。
叶娟娟的父母，似乎有些听不太懂，但却在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见两人表情复杂，顾晨也是好奇问道：
“怎么？你们不知道叶娟娟喜欢吃驴打滚？”
“呃……”叶爸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努力解释说道：
“以前的确没听孩子说起过，不过娟娟也的确喜欢吃零食。”
“可能，是娟娟跟胡凡真之间无话不谈，很多事情只跟她说吧？看来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太合格。”这边叶爸爸话音刚落，叶妈妈也开始自责起来。
胡凡真见状，也是赶紧安慰着说道：“叔叔阿姨，没关系的，娟娟生前没有吃到我送给她的驴打滚，那么，今天我就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们，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唉！那就谢谢你了，胡凡真。”面对胡凡真的热情，还有摄影师吴俊的镜头，叶妈妈赶紧接过胡凡真手中的零食。
而此时，摄影师吴俊也赶紧靠近了一下，特地给了一个特写镜头。
“把这东西先放一边吧。”叶爸爸主动将行李箱挪到一侧。
行李箱中，出了胡凡真小部分的生活用品之外，几乎都是驴打滚零食。
这让大家颇感意外。
但顾晨却发现，叶娟娟的父母，当看见胡凡真将驴打滚零食亮出来时，两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但顾晨也说不上为什么？
按理来说，两夫妻应该高兴才对。
“顾警官。”
就在顾晨思考的同时，白小兰忽然走到跟前，也是见话筒递给他道：
“听说叶娟娟的住址，是你找到的，那么你对这次胡凡真的江南市之行，有什么看法呢？”
话音落下，白小兰的麦克风，直接递给了顾晨。
面对摄影师吴俊的镜头，顾晨显得非常从容，直接脱口而出道：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我们芙蓉分局也是高度重视，江北女士胡凡真，几年时间一直坚持寻找好友叶娟娟，也让我看到了这位女生的执着。”
顿了顿，顾晨又道：“当然，叶娟娟的离世，我们感到惋惜，可是这两位姑娘之间的友谊，在这里得到体现。”
“即便叶娟娟已经离世几年时间，但是今天，我们似乎感受到，叶娟娟一直就存在于大家的身边，这很温暖，至少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对我个人而言，感触很深。”
“好的。”面对顾晨非常标准的回答，白小兰也是相当满意，随后又道：
“那么听说今天你们要给胡凡真安排一个非凡之旅，接下来，我们大概的流程是如何？”
话音落下，白小兰手里的话筒，再次递到了顾晨跟前。
顾晨微微点头，又道：“接下来，我们会在叶娟娟的父母家，简单的吃一顿午餐。”
“随后，我们会带胡凡真，去叶娟娟曾经就读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参观，会有当地的老师接待。”
“最后如果还有时间，我们会一起去公墓，给叶娟娟献花。”
“我们保证，胡凡真的这次非凡之旅，会变得非常有意义，一定不屈此行。”
“好的，谢谢顾警官。”话音落下，白小兰这才放下话筒，松上一口气道：
“看来今天下午的任务挺繁重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
……
1823、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二合一章】
叶娟娟父母准备的午餐非常丰盛。
尤其知道今天有不少江南市的本地媒体，要来家中做采访，因此叶娟娟的父母对于这次接待江北市胡凡真非常上心。
大家还没来到家中，两夫妻就已经将饭菜切好，准备下锅。
众人一来，经过一番交流之后，两夫妻便直接来到厨房, 准备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大家都在叶娟娟父母家中随意参观，而白小兰更是让摄影师吴俊，随时跟在胡凡真身旁，记录下胡凡真在江南市的一举一动。
胡凡真先是来到叶娟娟生前的房间。
这里是叶娟娟的闺房，原本已经空置，但是为了迎接这次远道而来的客人, 叶娟娟的父母，还是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看着墙壁上，挂着叶娟娟生前的写真，胡凡真眼眸湿润。
而书桌上的所有物件，似乎都具有纪念意义。
看到一本厚厚的粉色笔记本，胡凡真忍不住随手拿起，随意翻看了几下。
“是日记？”白小兰也是好奇问道。
“好像是。”胡凡真合拢之后，也是咧嘴一笑：“好像是她的心情随笔。”
摄影师吴俊闻言，赶紧将镜头拉近，给了笔记本一个特写。
由于是跟拍采访，因此顾晨和卢薇薇不便跟随，两人只能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瓜子。
而对比于白小兰跟吴俊的忙碌，江小米倒是轻松惬意，自顾自的吃着水果。
卢薇薇好奇问她：“小米，你不去采访一下吗？”
“不用的。”拿起桌上的一块水果，江小米往嘴里一塞，这才又道：“白小兰他们是视频采访跟拍，我只要交一篇图文稿子就行。”
“毕竟这次采访, 我也不是主角，可不能影响到白小兰的拍摄。”
“说的也是。”听江小米这么一说, 卢薇薇感觉没有毛病。
两个不同单位的媒体人, 凑到一起进行采访，也是各取所需。
顾晨有些坐不住，也是站起身，来到房间门口，观察采访进度。
而此时此刻，胡凡真一直拿着粉色笔记本，不停的翻看解说，并且跟白小兰透露了一些，自己与叶娟娟之前交流的趣事。
似乎分享心事，是这两个女生之间最大的乐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里的叶爸爸忽然喊道：“开饭了，大家都来吃饭。”
没过多久，所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到餐厅位置。
此时此刻，12道菜已经上齐，叶爸爸也是解开围裙，招呼大家就坐。
叶妈妈则是直接将一瓶好酒取出，准备给顾晨倒上。
顾晨立马用手掌封住杯口，解释说道：“下午还有事情，得陪着胡凡真去学校，所以，不能喝酒。”
“哎呦，我把这事给忘了。”叶妈妈似乎也是忙糊涂了，赶紧对着叶爸爸道：“老公，拿瓶饮料过来。”
一阵忙碌，大家终于将饮料倒好，围坐在一起。
而摄影师吴俊选择离开座位，扛着摄像机，开始跟拍众人谈话内容。
想到之前在叶娟娟房间发现的粉色笔记本，胡凡真也是好奇问道：“对了叔叔阿姨，叶娟娟的房间里，她那本粉色笔记本，是你们今天搜出来的对吗？”
“对呀。”叶爸爸吃着菜肴，也是解释说道：
“娟娟平时有记录心情的习惯，跟用手机记录不同，她更喜欢将这些心情，记录在粉色笔记本上。”
“那她平时都会写些什么？”江小米也是好奇问道。
叶妈妈不由摇摇脑袋：“这个就不是很清楚，娟娟的随笔记录，向来不会给我们看的，女孩子家，总要一点**的。”
“而且之前的笔记本，还都是那种带一把小锁的，只有她自己能看。”
“而这本粉色笔记本，也是我们在娟娟去世之后，才从她的抽屉里找到的。”
幽幽的叹息一声，叶妈妈也是无奈说道：“我也看了一下，好像都是一些她跟你交流的心得体会。”
“起先我也不知道她跟你之间的关系，认为只是普通的网友关系，可是后来看完笔记本上的内容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你们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友谊。”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女儿娟娟，在江北市还有一位不错的网友。”
“是啊。”这边叶妈妈话音刚落，叶爸爸倒好饮料之后，也是坐下来说道：
“之前没怎么关心娟娟身边的朋友，因为我们娟娟，之前一直都在国外治疗和学习，由于文化差异，所以她在那边没什么朋友。”
“但是好在有你，一直陪伴她，度过了这么多艰难的岁月，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话音落下，叶爸爸拿起杯子，也是淡笑着说：“我就用饮料代酒吧，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家娟娟的陪伴。”
“叔叔客气。”胡凡真端起饮料，刻意将杯子放下一些，与叶爸爸碰杯。
抿上一口饮料之后，胡凡真这才解释：“其实，我只知道叶娟娟一直都在国外读书，至于其他什么的，娟娟一直都没跟我说起过。”
“我甚至不知道，原来娟娟的心脏一直有问题，也不知道，原来她在国外读书，主要还是在接受治疗。”
吸了吸鼻子，胡凡真有些难过，但还是压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强颜欢笑道：
“总之，叶娟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已经不在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们做干女儿。”
“真……真的假的？”闻言胡凡真说辞，叶妈妈忽然表情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
胡凡真再次用肯定的口吻回复说道：“我没跟你们开玩笑，叔叔阿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你们的干女儿。”
“以后有机会，我也会抽时间来江南市看望你们，只要你们不嫌弃……”
“哪能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听胡凡真这话说的，叶妈妈当时便激动起来。
眼睛忽然间就变得湿润。
扭头看向叶爸爸，叶妈妈也是激动不已道：“老公，听见没？我们有干女儿了。”
“我听见了。”紧紧握住爱人的双手，叶爸爸也是哽咽一声，对着胡凡真激动的问道：
“所以，胡凡真，你真的愿意做我们两个的干女儿？你真没有跟叔叔阿姨开玩笑对吗？”
“嗯，以后，我胡凡真，就是你们二位的干女儿。”胡凡真非常肯定的再次确定。
这一次，叶爸爸和叶妈妈，才终于感觉，这一切都不是梦。
而这一切，都被摄影师吴俊用镜头记录下来。
白小兰出于职业习惯，也是不由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真是太感动了，胡凡真竟然要成为叶娟娟父母的干女儿，我想，这应该是叶娟娟父母这次最大的收获吧。”
“要知道，这两个女生，之前就情同亲姐妹，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并不阻碍两人成为最好的挚友。”
顿了顿，白小兰调整呼吸，对着镜头又道：
“现在看来，胡凡真这次的江南市之旅，果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叶娟娟的父母虽然失去了亲生女儿，但是却收获了一个干女儿，这算是对这对父母，多年来一直从事慈善事业的最大宽慰吧？”
话音落下，白小兰咧嘴一笑，继续补充：“对了，大家可能还不清楚，其实叶娟娟的爸妈，在叶娟娟意外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南岭那头义务植树多年。”
“也就在前几天，两位父母还在南岭那头义务植树，可见好人有好报，这么多年来的义务善举，让这对夫妻收获了回报。”
见叶娟娟父母正和胡凡真感慨万千时，吴俊示意将白小兰采访叶娟娟父母。
比划收拾之后，镜头也准备移动到叶娟娟父母身上。
“好的。”白小兰调整呼吸，继续用轻柔的语气跟叶爸爸打起招呼：“叶爸爸，听说你们已经在南岭那头，义务植树多年，请问有这事吗？”
“那是当然的。”面对镜头，叶爸爸也非常专业，当即点头承认道：
“那还得从我女儿叶娟娟意外去世开始讲起，之所以做这样的公益活动，也是跟我女儿叶娟娟有关。”
“哦？”白小兰做了一个好奇的表情，又问叶爸爸：“这话从何说起呢？”
“是这样的。”顿了顿，叶爸爸调整呼吸，面对镜头回复道：
“因为我们老家就在南岭，而我们家娟娟很小的时候，老家那边的森林很多，风景很美。”
“所以每当寒暑假，我们家娟娟都会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幽幽的叹息一声，叶爸爸又道：“只可惜，后来老家南岭那头，不断搞开发，曾经在某个时间段，甚至滥砍滥伐，造成了森林植被的大量损毁。”
“当年那种山清水秀的景观，也就不复存在了，即便后来开始修复森林，也很难回到以前的规模。”
摇摇脑袋，叶爸爸有些无奈，但却依然语气坚定道：
“所以，从娟娟离开我跟她妈妈之后，我跟她妈妈就一合计，准备重新将这些被破坏的森林给种回来。”
“那……这些树苗是你们自己购买还是怎样？这样负担会不会很重？”白小兰再次问道。
叶妈妈默默点头：“起先是我们自己购买树苗去种植，但是我们能力有限，所以，后来就联系了江南市园林局，也得到了江南市园林局的支持。”
“所以从那之后，所有需要种植的树苗，都是由市园林局提供，我们负责义务种植。”
“因此，这几年，我们就这样一直默默的修复森林。”
“这真是太感人了。”听到叶妈妈的一番说辞后，白小兰颇为感慨，面对镜头也是踌躇着说道：
“所以说，叶家人的善良，最终让他们收获了回报。”
“从一开始，为女儿叶娟娟的愿望出发，公益植树几年时间，到现在，两人收获了一个优秀的干女儿。”
“这一切足以说明，当你一心向善，那么善良也会向你无限靠近，好人是有好报的。”
“好的，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开始正式用餐了，用餐结束之后呢，我们会带着胡凡真，一起去叶娟娟曾经就读的学校转转。”
“好。”
这边白小兰话音落下，那头的摄影师吴俊也正好结束了拍摄，不由感慨道：
“这些镜头真是太棒了，真情流露，挺好的，只是耽误你们吃饭了。”
“哈哈，吴老师，您客气了。”叶爸爸似乎压根不在乎，于是再次招呼大家：
“都别闲着，筷子动起来，尝尝我们两夫妻做的家常菜。”
“好。”
没了镜头的拍摄，大家也都不再拘谨，瞬间开始动起筷子，品尝这一桌好菜。
午餐时间加采访，一直忙碌到中午1点20分。
在得知了叶娟娟所在公墓的位置之后，大家便准备离开叶家。
下午的活动安排，其实顾晨和白小兰都已经安排妥当，也跟相关学校的老师沟通过。
但是临走前，胡凡真却突然站在门口，带着恳求的口吻，对着叶爸爸和叶妈妈说道：
“叔叔阿姨。”
“诶？”卢薇薇眉头一挑，也是调侃着说道：“胡凡真，你还叫叔叔阿姨呢？刚才还说要做人家女儿的。”
“是啊。”江小米也在一旁附和。
胡凡真自知口误，顿时撇嘴一笑，也是不好意思的回道：“爸，妈。”
“唉！”
两夫妻闻言胡凡真说辞，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胡凡真也是语重心长道：“你们能不能送我一件礼物？”
“礼物？”
两夫妻闻言，同时愣住。
不仅如此，现场的顾晨，卢薇薇，白小兰，江小米和吴俊，也都同时愣住。
按理来说，叶爸爸和叶妈妈，刚认了一个干女儿，送点礼物那是应该的。
只是这事发突然，估计两人也没有准备。
可胡凡真直接开口索要，这感觉是不是太过唐突？
叶爸爸也是尴尬不已道：“孩子，你看我这做父亲的真糊涂，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扭头看向叶妈妈，叶爸爸也是小声提醒着说：“老婆，家里还有现金吗？赶紧去包个红包啊。”
“哦哦。”叶妈妈也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就要去找的意思。
但瞬间却被胡凡真叫住：“爸，妈，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我们做父母，刚认了个干女儿，是应该给你准备礼物的，只是这太过匆忙，一时间没有准备，你看我们这两夫妻，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妈妈给你包个红包去……”
“妈！”
见叶妈妈转身要走，胡凡真一把将她拉住，也是笑脸盈盈道：“我要的礼物，是叶娟娟的那本粉色笔记本。”
“那都是我跟叶娟娟交流之后，娟娟记录的心得体会，我想把它收藏起来，带回江北市，留作纪念。”
深呼一口气，胡凡真也是咧嘴一笑，又问：“所以，爸，妈，那本粉色记事本，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当做礼物？”
“呃！”
两夫妻闻言胡凡真说辞，当场愣住。
之前听胡凡真主动索要礼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感觉有些尴尬。
可现在一听胡凡真索要的礼物是叶娟娟的粉色记事本，顿时也明白了胡凡真的真正意思。
叶爸爸咧嘴一笑，当即爽快答应道：“那是当然的，那本粉色记事本，放在家里也是吃灰，要不你就带走吧，留作纪念也好。”
话音落下，叶爸爸扭头看向叶妈妈，说道：“老婆，赶紧把那本粉色记事本拿过来呀。”
“哦哦，稍等。”叶妈妈反应慢半拍，赶紧小跑进房间，将那本粉色记事本拿出，递给胡凡真道：
“真真，这你拿着，还要什么？你尽管说。”
“谢谢妈，谢谢爸。”胡凡真哽咽了一声，将粉色记事本死死抱在胸口，也是对着两人鞠上一躬，说道：
“如果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你们二位的。”
“真真。”由于刚认了一个干女儿，叶爸爸此刻也不叫胡凡真全名，直接改叫更为亲密的“真真”，说道：
“你晚上住在江南市吗？”
“嗯，如果不回去的话，应该会住在这里，也有可能坐晚上的车回江北。”胡凡真说。
“那要是晚上不回去，那就住在家里吧。”叶爸爸说。
胡凡真咧嘴一笑，淡然说道：“下次吧，下次来江南市，我多住几日，你们看行吗？”
“行，真真下次过来，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叶妈妈说道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似乎这是自己这几年来，最为开心的一天。
大家也是在门口各种寒暄，最后叶爸爸和叶妈妈，这才将大家送到门口。
离开了叶家，坐在商务车里的胡凡真，此刻也是百感交集。
手里紧紧抱着那本粉色记事本，似乎跟宝贝疙瘩一样。
卢薇薇瞥她一眼，也是好奇问道：“胡凡真。”
胡凡真似乎还在发呆，没有听见卢薇薇的说辞。
于是卢薇薇再次加大语调，再次叫了一声：“胡凡真。”
“啊？”胡凡真仿佛如梦初醒，不由身体一颤，这才看向卢薇薇方向：“哦，卢警官，什么事？”
“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怎么感觉有点不在状态呀？”卢薇薇也是就事论事。
和刚才在叶家不同，现在的胡凡真，看上去似乎跟丢了魂似的。
胡凡真苦笑一声，也是无奈说道：“可能是见到了叶娟娟的爸妈，还有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些感慨吧。”
“面前就是叶娟娟就读过的幼儿园和小学，我们把车停在路边，走路过去吧。”顾晨提议说。
胡凡真表示没有问题。
随后，众人将车辆停在路边，直接往幼儿园和小学走去。
这里的参观，其实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摄影师吴俊也是全程跟拍。
而大家也是找到一位老师做向导，简单介绍了一下幼儿园状况。
而附近的小学也同样如此，由于叶娟娟早已毕业多年，因此现在的不少老师，都已经不是教过叶娟娟的那批，因此对叶娟娟的印象不深。
于是大家只是让小学老师，简单介绍了一下校园环境，并且宣传了一下学校的成绩。
离开小学回到车内，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现在幼儿园和小学都已经参观过了，接下来，就是叶娟娟就读的中学。”
“据我所知，叶娟娟的初中生涯，都是在这里读书，高一也是。”
“直到高二的时候，叶娟娟才因为治疗，去往国外，在国外完成了两年的学业。”
扭头看向胡凡真，卢薇薇又道：“所以呢，相比较幼儿园和小学的老师，中学老师我们这次帮你联系到的，是叶娟娟的高一班主任。”
“那太好了。”胡凡真默默点头，也是颇为欣慰道：
“其实刚才我全程都在跟他们尬聊，挺尴尬的，他们都在借助媒体，宣传自己的幼儿园和小学，压根对叶娟娟的情况都不太了解。”
深呼一口重气，胡凡真这才又道：“所以，希望这次的中学之旅，能够让我更加了解叶娟娟。”
“没问题的。”顾晨启动车辆，往中学方向驶去，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跟你联系的这个老师叫刘老师，是叶娟娟高一的班主任，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叶娟娟在中学的初中三年，也是这个刘老师在带她。”
“哦？”听顾晨这么一说，胡凡真突然来了兴趣。
顾晨将车辆右转向之后，这才又道：“你不用奇怪，因为这个刘老师，在担任学校初中部的班主任三年后，被调到高中部教书。”
“而叶娟娟也在升学考试中，重新考入了母校的高中，所以，很意外的再次成为这个刘老师的学生。”
“因此，要说对叶娟娟的了解，这个刘老师，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叶娟娟的父母对她还要熟悉。”
“是吗？”听顾晨这么一说，胡凡真顿时期待起来，也是不由感慨道：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话音落下，胡凡真看了眼胸口的粉色记事本，不由将记事本抱得更紧。
由于距离不算很远，因此大家很快来到了中学门口。
江南市第十三中学门口，保安室外围，一名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此刻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男子个头不高，是个小身板，当看见印有江南市电视台logo的商务车缓缓行驶到跟前时，他也是不确定的上前两步，准备迎接。
下车之后，顾晨第一时间走到这名中年男子跟前，与他握手寒暄：“刘老师。”
“顾警官，你们来了？”中年男子与顾晨握手，也是看了眼顾晨身后，问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啊？”
“是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由于联系刘老师的是顾晨和卢薇薇，因此顾晨对于刘老师较为熟悉，但其他人刘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显得有些陌生。
“卢薇薇，我同事，您应该也见过。”顾晨说。
“见过见过。”看着卢薇薇，刘老师笑脸盈盈，主动与卢薇薇握手寒暄：“卢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还劳烦刘老师在门口接待，多不好意思啊？”卢薇薇也是咧嘴一笑，与刘老师寒暄几句。
“应该的应该的。”刘老师心情不错，与卢薇薇握手之后，不由看了眼卢薇薇身后。
于是顾晨继续介绍：“这位是江南市电视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的主持人白小兰。”
“你好，刘老师。”白小兰手持麦克风，也是赶紧过来与他握手。
“哎呦，白小兰，我在电视上经常看见你，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幸会幸会。”
比白小兰矮半截的刘老师，也是抬着头，与白小兰握手寒暄，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摄影师吴俊吴老师。”顾晨继续介绍。
“你好。”
“你好。”
两个大男人之间，没那么多客套，简单寒暄一句便过去了。
随后顾晨又将江小米带到跟前，介绍着说：“这位是江南日报社记者江小米。”
“哎呦，江记者，我在你们‘江南发布’的媒体公众号上，经常看见你的署名，幸会幸亏。”
看到萌妹子江小米，刘老师也是极为客气。
江小米微微一笑：“刘老师客气，以后看见我署名的文章，记得多点赞转发呀。”
“会的会的，一定一定。”刘老师也是笑脸盈盈，感觉女记者都非常亲切。
最后，顾晨将胡凡真带到跟前，这才隆重介绍着说：“这位就是从江北市过来的胡凡真，她是叶娟娟的好朋友。”
“叶娟娟去世之后的那段日子，她也一直都在寻找叶娟娟，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给找到了。”
“所以这次我们芙蓉分局跟江南市电视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才特地跟踪报道这件事情。”
“所以，这次的校园行，还望刘老师多加配合。”
“那是当然的。”听闻顾晨说辞，刘老师也是当即答应道：“叶娟娟是我的学生，我带了她4年。”
“你们又什么想问我的，我都可以跟你们说。”
看了眼面前这位漂亮的女生，刘老师也是客气说道：“胡凡真，欢迎你来我们十三中。”
“刘老师好。”对于刘老师，胡凡真还是比较客气和拘谨，当即跟刘老师握手致意。
见所有人都已到齐，刘老师这才又道：“大家都别站在这里，我带你们去办公室，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行，那就劳烦您带路。”卢薇薇说。
大家一行人，穿过校园，往2号教学楼走去。
一路上，刘老师成了兼职导游，不断对着校园指指点点，给大家介绍起校园的环境。
而刘老师的办公室，在2号教学楼的三楼位置，一个综合办公室。
而办公室里，都是同级老师。
当大家来到门口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是欢声笑语。
可一见刘老师带着记者赶到，笑声戛然而止，所有闲聊着日常的老师，瞬间进入假装工作很忙的状态。
“这就是我的办公室，这里就是我的办公桌。”
刘老师将大家引导到一处角落位置。
此时此刻，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不少老师都整理资料，直接离开了综合办公室。
一时间，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刘老师一人。
卢薇薇赶紧问道：“刘老师，我们这么打扰您，会不会耽误您上课？”
“呵呵，那倒不会。”刘老师摆摆手，将办公室房门关上，这才折返到饮水机旁，给众人倒上茶水，嘴里也是难喃喃说道：
“下午我没课，正好听说你们要来这里做采访，所以，我就在门口接你们过来，耽误谈不上。”
“那就好。”白小兰微微点头，也是笑孜孜道：“还以为会耽误您上课呢，那既然如此，吴老师，我们把摄影机假设一下吧。”
“好，这个交给我。”摄影师吴俊默默点头，开始将三脚架取出，准备假设机位。
看着摄像头，刘老师显得有些紧张，也是淡笑着说道：
“我很少面对镜头，有点不太习惯。”
“没关系的，刘老师待会就当做我们平时聊天一样，就当这个摄影机不存在就好。”白小兰也是引导着说。
“那我试试吧。”刘老师默默点头，将茶水分到众人手中之后，这才根据白小兰的要求，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白小兰则坐在对面，两人正好出于摄影机镜头的正中央位置。
随后，江小米将胡凡真也带到与刘老师并排的位置坐下。
这样一来，白小兰可以随机采访两人。
“好了吗？吴老师？”白小兰手持麦克风，面对吴俊问道。
“可以了，准备，三，二，一，开始。”
随着摄影师吴俊的倒计时，采访也开始进入状态。
顾晨，卢薇薇和江小米坐在一旁聆听，而镜头中，白小兰，刘老师跟胡凡真，则开始进入采访阶段。
白小兰面对镜头，也是笑脸盈盈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依然是《正能量在行动》栏目，我是你们的朋友白小兰。”
“在经过了幼儿园和小学的采访之后，我们现在赶到的地点，就是江南市第十三中学，这里也是叶娟娟就读初中和高一的地方。”
“而我们今天请到的这位刘老师，从初一开始，就一直带着叶娟娟，一直到高一。”
“所以，他在听说我们要来采访自己时，也是第一时间在校门口等着我们。”
扭头看向刘老师，白小兰也是将话筒递过去道：“刘老师您好，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嗯。”刘老师微微点头，也是面对镜头笑脸盈盈道：
“大家好，我是刘老师，是叶娟娟曾经的班主任。”
“好的。”收回话筒，白小兰再次问道：“那么请问刘老师，在您的印象中，叶娟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话音落下，话筒再次递给刘老师。
刘老师有些紧张，也是努力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缓缓说道：
“说起叶娟娟啊，这是一个学校非常刻苦的女生，在我的印象中，她的成绩向来都是名列前茅，而且喜欢帮助同学，但就是性格孤僻了一些。”
“性格孤僻？”白小兰迟疑了一下。
“是的。”刘老师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和其他同学想必，她不是很活泼，属于特别安静的那种。”
“平时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看书，课间时间，也会常常一个人来到学校走廊的角落位置看风景。”
“那这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吗？”白小兰说。
“或许吧？”刘老师微微点头，又道：“因为，叶娟娟的心脏有问题，而且听说还挺严重的。”
“所以叶娟娟平时不能剧烈的运动，因此在一些体育课上，看着同学们成群结队的玩耍在一起，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欣赏，很难跟同学们玩到一起。”
“而且由于她的心脏问题，体育老师也不会让她参与到运动当中，这无形之中，也让她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
“嗯，的确，如果是心脏有问题，那么叶娟娟的确不适合剧烈的运动，这对她身体来说，会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心理负担。”白小兰也是附和一声。
刘老师默默点头，嗯道：“对，而且不仅如此，由于心脏问题，叶娟娟的嘴唇偏紫，所以常常会被其他同学视作异类。”
怕自己用词不当，刘老师立马有转变语气，换着说法解释道：“就是感觉和大家有些与众不同。”
“跟她一起玩耍的时候，害怕伤害到她，也不敢跟她打闹，这无形之中，会给叶娟娟产生一种隔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叶娟娟的性格会非常孤僻，但是这不影响她的优秀。”
顿了顿，刘老师深呼一口重气，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又道：
“但是叶娟娟自己非常争气，成绩在班里向来都是名列前茅，是老师们喜欢的学生。”
“好的。”闻言刘老师说辞，白小兰也是颇为感慨，面对镜头解释说道：
“看来，叶娟娟依然是老师们口中的好学生，但是由于心脏问题，跟同学之间有道无形的屏障。”
“但这并不影响叶娟娟的优秀，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叶娟娟跟素未谋面的网友胡凡真关系如此要好。”
“或许，只有在网络上，叶娟娟才是一个正常女孩，对吗？胡凡真？”
话锋一转，白小兰又将话筒递给坐在刘老师身边的胡凡真。
胡凡真微微点头，也是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我刚认识叶娟娟的时候，感觉跟刘老师说的情况并不一样。”
“哦？”
见胡凡真提出不同看法，表情也显得比较冷峻。
白小兰赶紧问道：“那胡凡真，你心目中的叶娟娟，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心目中的叶娟娟？”胡凡真此刻眉头紧蹙，眉宇之间，甚至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可在瞬间，胡凡真似乎才反应过来，立马从刚才的踌躇状态中回过神来，这才又道：
“哦，我心目中的叶娟娟，其实跟刘老师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网络吧，大家彼此之间，可以坦诚交流，其实我心目中的叶娟娟，应该是相反的性格。”
“相反的性格？”白小兰一愣，赶紧追问道：“你是说……叶娟娟在网络上，性格开朗还是怎样？”
“对，就是一个性格极其开朗的人。”胡凡真一脸认真道。
白小兰摇摇脑袋：“难道说，这才是叶娟娟的真实性格？”
“现实中的叶娟娟，因为心脏问题，所以跟同学之间保持距离。”
“但是在网络中，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自己？”
“可以这么理解吧？”胡凡真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我以为叶娟娟是个性格极为开朗的人。”
“尤其是她的知识渊博程度，远超我想想，我甚至感觉，这个网名叫‘小叶’的人，真的只是一个中学生吗？”
“至于性格孤僻？我感觉完全不想，甚至特别开朗，属于无话不谈的那种。”
“好吧。”面对胡凡真的反驳，白小兰也是微微点头，继续淡笑着引导话题：
“或许是因为叶娟娟去往国外读书的缘故吧，可能性格会变得更加开朗一些，毕竟国外的开放文化，会影响一个人的成长。”
“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潜移默化中，对叶娟娟的性格产生的影响也说不定……”
这边白小兰对刘老师和胡凡真的采访还在继续。
而另一边，顾晨，卢薇薇和江小米三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是默默注视着采访情况。
双手抱胸的江小米，不由碰了碰卢薇薇的胳膊，问道：“诶？薇薇姐，你感觉这个刘老师跟胡凡真所说的叶娟娟，是同一个人吗？”
“没错呀，他们说的的确是叶娟娟啊。”卢薇薇托着下巴，也是不由分说。
“可我怎么感觉是两个人？刘老师说的叶娟娟，跟这个胡凡真说的叶娟娟，完全是两个不同性格的胡凡真啊？难道说，叶娟娟拥有双重性格？”
看着顾晨和卢薇薇愣了两秒，江小米又自问自答道：“不能吧？”
……
1824、黑蝴蝶【二合一章】
“双重性格？不能吧？最多是现实和网络两种表达方式而已。”
卢薇薇犹豫了几秒，又道：“就比如一些平时在社会中存在感很低，唯唯诺诺的人，但是在网络上骂起人来，那键盘简直都要飞起，不冒烟都算对不起他们键盘侠的称号。”
“对于这种人，其实也有两种性格的反差吧？也算不上什么双重性格。”
瞥了眼身边的顾晨, 卢薇薇又问：“顾师弟，你觉得呢？”
“可能吧？”顾晨也是沉思几秒，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其实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许多都可以在网络中得到，叶娟娟这种情况，我感觉更像是一种心情的宣泄。”
“心情的宣泄？”江小米目光一怔, 淡淡说道：“你是说……在现实中因为心脏问题而自闭, 无法与同学们正常交流。”
“所以，叶娟娟将许多情绪上的宣泄, 直接搬到了网络上，因此才营造出一种在网络上非常开朗的形象对吗？”
“差不多这意思吧。”顾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回忆着说道：
“就拿我当年读书的时候，作为学校记者团成员，去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参加交流活动。”
“平时看起来有些自闭的一群聋哑儿童，在跟你交流过程中，只能用纸笔书写的方式来进行。”
“可是当他们加上你的社交聊天工具后，那么他们打字的速度，绝对只快不慢。”
“对哦。”卢薇薇一听顾晨这经历，忽然响起当初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的学生，找顾晨回去相聚的场景，不由感慨道：
“我以前就听顾师弟说起过，这些聋哑儿童，第一次跟你在学校交流的时候，都很含蓄。”
“可是当他们在你即将离开，成功加上了你的社交账号之后, 似乎他们的聊天画风，就变得跟他们自身性格完全不太一样。”
“对。”顾晨默默点头, 也知道卢薇薇知道这事，于是跟江小米解释说：
“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想要表达的强烈**。”
“可是由于自身的一些缺陷，导致他们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因而跟外头的社会有些脱节。”
“可是当他们加上你的好友之后，那么在网络上，表达**就被彻底放开。”
“那么这时候，你通过对方的文字，似乎就能打开他们的内心世界，反复跟现实中的性格完全不同。”
瞥了眼正在接受采访的刘老师跟胡凡真，顾晨又道：“就比如叶娟娟，她有心脏问题，这在短时间内是解决不了的。”
“而且从叶娟娟嘴唇发紫就不难看出，其实她的心脏问题还挺严重的。”
“所以同学们参加各种运动，她总是被排除在外，当然，这并不是歧视她，而是保护她的安全。”
“可在这冥冥之中，又给了她一些心理压力，因为她无法体会到，正常学生该有的快乐。”
“感受到的，却总是那种特殊对待，虽然是善意的，但我想在冥冥之中，势必会让他与正常同学之间，产生一种鸿沟。”
顿了顿，顾晨也是意味深长道：
“所以对于叶娟娟来说，她迫切需要一个表达释放的窗口。”
“而在网络上，结识有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很快的事情……”
“所以才有了江北的胡凡真，这个跟她非常志趣相投的好朋友。”顾晨话音未落，卢薇薇便补充起来。
顾晨微微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因为江北的胡凡真，根本不是自己身边的任何人，而且两人都处于异地，交流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因此，叶娟娟和胡凡真之间的交流，才是真实的自己，那才是真正的叶娟娟。”
“我懂了。”听闻顾晨的一番说辞，江小米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刘老师眼中的叶娟娟，其实是伪装的叶娟娟，是一个不敢表达自己的叶娟娟。”
“所以在刘老师眼中，叶娟娟应该是个特别爱学习的乖乖女。”
“而胡凡真眼中的叶娟娟，由于跟她无话不谈，又志趣相投，所以在她看来，叶娟娟是一个极为开朗的女生。”
“所以，她们两个所认识的叶娟娟，其实都并不完整，都只是片面。”
“哈哈，小米，叶娟娟可算是被你搞明白了，那能不能写出一篇10万+的稿子？”卢薇薇问。
江小米缩缩脖子：“我尽力吧。”
这边大家还在轻声吐槽，那头的胡凡真跟刘老师，也都在相互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采访下来，似乎进行的相当顺利。
就在白小兰说完结束语之后，摄影师吴俊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采访结束。
“呼！”白小兰松上一口气，将话筒放下，这才对着刘老师跟胡凡真笑笑说道：
“二位真是太棒了，没想到，通过两位，我们能够了解一个更加真实的叶娟娟。”
“没错。”胡凡真抿了抿嘴角，也是不由分说道：“要不是刘老师，或许我还不知道，原来叶娟娟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原来这么安静？”
“这种巨大的反常，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象到的，今天算是感受到了。”
看了眼刘老师，胡凡真伸出右手，也是再次感激道：“谢谢你刘老师，谢谢你让我更加了解叶娟娟。”
“客气。”刘老师话音落下，也是不由感慨：“如果不是你胡凡真，或许我也不知道，原来叶娟娟性格这么开朗？”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或许不是我的学生，可知道叶娟娟原来跟你聊的这么愉快，说实在，作为带了她4年的老师，我很欣慰。”
深呼一口重气，刘老师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也是哽咽着说道：
“只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英年早逝，实在是让人痛心。”
“但是听说叶娟娟的父母，认了你做干女儿，我感觉，这或许是对叶家最大的补偿吧。”
“是呀，叶娟娟与胡凡真之间，的确承载了太多友谊……”
原本白小兰还想再多说几句，可看着一旁的摄影师吴俊，不停的指着手表提醒。
白小兰这才意识到，时间紧凑，不允许大家在这里待太久时间。
白小兰看着刘老师，也是淡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待会儿还有去公墓祭奠一下叶娟娟。”
“我送送你们。”刘老师闻言，立马站立起身。
随后将几人送到校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踩着时间，大家又继续往江南市长安公墓驶去。
来到目的地，已经是下午4点。
此时公墓陵园内，只有少量人员在祭奠亲友。
顾晨几人下车，根据叶爸爸提供的位置，也很快找到了叶娟娟的公墓所在地。
看着公墓石碑上叶娟娟的黑白照片，大家将买来的花束放在墓碑旁，表示纪念。
顾晨看着一脸踌躇的胡凡真，不由问她：“终于见到了叶娟娟，你有什么感受吗？”
“害！”幽幽的叹息一声，胡凡真摇头感慨道：“没想到第一次跟叶娟娟见面，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
“其实现在的叶娟娟，在我看来，似乎有些陌生。”
“你是指？”卢薇薇表示不解。
胡凡真扭头看向顾晨和卢薇薇，也是实话实说道：“你们相信吗？我所认识的叶娟娟，似乎跟刘老师口中的叶娟娟，完全的两种人。”
就当顾晨和卢薇薇刚想开口说话，胡凡真顿时又摆手打断：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毕竟现实中的叶娟娟，跟网络中的叶娟娟，似乎是会有些差别。”
“可是你们知道吗？叶娟娟给我的感觉，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刘老师说她自闭？不，我所认识的叶娟娟，性格开朗，甚至还会给我开荤段子。”
“就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怎么会……怎么会是刘老师口中的那种乖乖女？”
话音落下，胡凡真双手抱头，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肯定是哪来不对？叶娟娟，这是我认识的叶娟娟吗？”
见胡凡真似乎是有些情绪激动，卢薇薇也是赶紧安慰：“胡凡真，我看你这是思念过度，产生的强烈情绪反应。”
“毕竟叶娟娟跟你是多年的网络好友，她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我能理解。”
“况且你们都已经失联几年，再让你见到叶娟娟，却是在陵园，我想这种情况，是谁都不想遇见的。”
虽然卢薇薇百般安慰，但是胡凡真的眼中，似乎都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顾晨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过怎样深厚的友谊，但是从断联的这几年来，胡凡真一直在寻找叶娟娟下落就不难看出，两人之间，似乎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交情。
此刻的胡凡真，似乎情绪上头，鼻头一酸，整个人忽然趴在叶娟娟的石碑前痛哭起来。
所有人见状，也都不知所措。
而胡凡真哭泣的动静，也很快让周围不少来陵园祭奠亲友的男女，顿时多看了几眼。
“叶娟娟，我相信这不是你，这肯定不是你，你肯定没有死，你只是在躲着我，肯定是，呜呜……”
说话之间，胡凡真趴在石碑前，再次捂脸痛哭。
也就在此时，站在身后的江小米却意外发现，一只黑蝴蝶，正翩翩起舞的环绕四周，不由提醒着说：
“你们快看，是这只黑蝴蝶，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这只黑蝴蝶就一只跟着我们。”
“殡仪馆也会有黑蝴蝶出现？不过老人们常说，那是好事。”吴俊似乎见怪不怪。
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感觉就有些玄幻了。
按理来说，当人们在墓地附近发现黑蝴蝶环绕，那基本上会与死去的人联系在一起。
一般在老人们的心目中，这一般是死人变的，变成蝴蝶，其实就是舍不得离开，想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
也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黑蝴蝶缓缓落在胡凡真的手背上。
胡凡真也被这一情况吓了一条，不由微微抬起右手，甚至反转手臂。
然而此时的黑蝴蝶，似乎并不害怕胡凡真，反而是在抖动几下翅膀之后，又安稳下来。
“是……是你吗？叶娟娟？你是不是化成了蝴蝶，想要告诉我什么？”
胡凡真一时间停止了哭泣和沮丧，开始对停歇在自己手背上的黑蝴蝶来了兴趣。
一时间，胡凡真将黑蝴蝶当做去世的叶娟娟，直接便开始对黑蝴蝶自言自语。
看着面前的景象，摄影师吴俊忍不住抬起摄像机，将这一切拍摄下来，心里也是好生好奇。
白小兰没有去打扰这唯美的画面，也是凑到顾晨身边，小声问道：
“顾晨，这墓地陵园附近出现黑蝴蝶，真是如吴老师所说的那样，是好事吗？这黑蝴蝶真是人变的吗？”
“这你也信？”顾晨不由咦道。
白小兰嘿嘿一笑：“这不是好奇吗？你不觉得这只黑蝴蝶很有灵性吗？从我们进入陵园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其实刚才我也有发现，但是没有过多的注意，可你再看看。”
指向面前的胡凡真，白小兰说：“你看，这黑蝴蝶，好像一点都不怕胡凡真，直接就停在她手背上。”
“胡凡真跟它说话，这黑蝴蝶也不飞走，就这么静静的带着，感觉好像听得懂人话，真不知道这坟墓前出现黑蝴蝶，到底是吉还是凶？这墓地出现蝴蝶是好事吗？”
“呃……”
卢薇薇一时语塞，看了眼江小米。
江小米摇摇脑袋，似乎自己也不太懂。
于是卢薇薇又将目光看向顾晨。
顾晨则是淡然说道：“其实从墓地风水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墓地旁边的一草一木，以及其他方面的东西，其实都具有着特殊的寓意。”
“就比如说，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大家可能会经常看到小猫小狗，但如果在墓地旁边有猫和狗，或者是其他小动物的出现，都具有着特殊的含义。”
“至于你说的是凶还是吉？这么说吧，墓地前出现蝴蝶的话，当然是吉祥如意的。”
“顾晨，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还是说，这在风水方面有什么讲究吗？”
白小兰从来就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场景。
如果说，平时在草地上，碰见几只蝴蝶，白小兰或许都不会过多的关注。
可是场景一换，似乎情况就变得诡异了。
况且这里是墓地，本身阴气就很重。
加上蝴蝶是黑色，并且能停留在人的身上，还并不害怕。
这蝴蝶不怕人，那人就得怕蝴蝶。
至少白小兰心里就有种无形的暗示，那就是这只黑色蝴蝶，或许就是人变的。
再往细了说，或许就是死去的叶娟娟，灵魂化成的蝴蝶，再跟来看她的胡凡真交流。
总之现在的白小兰慌了一批，加上墓地周围都有高大的杉树环绕，让这里的阳光早已不能照射进来。
整个墓地阴气逼人，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阴森的气氛，让白小兰不能淡定。
见白小兰慌了一批，左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顾晨也是咧嘴一笑，赶紧安慰着说道：
“其实如果按照风水来说，那么从风水学中的角度来看，蝴蝶谐音是‘福迭’，代表有福气和好运要到来。”
“而墓地有蝴蝶出现，说明不管是逝去的亲人，还是活着的亲戚朋友，尤其是家族中的儿孙后代，都可以拥有不错的运势。”
“对于子孙后代来说，他们能够在自身所处的领域，取得很不错的结果。”
比划着双手，顾晨也是一本正经道：“就比如小孩子学习成绩会很棒，还能够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健康茁壮成长。”
“中年人事业表现得很不错，可以在职场中不断升职加薪，还有可能通过自主创业，拥有自己庞大的企业。”
“以及家族中年纪较大的人，身体健康状况会很好，不会遭受严重疾病的侵袭等等。”
“真的假的？”听顾晨这么一说，白小兰顿时感觉，好像这墓地出现黑蝴蝶，似乎又没那么可怕的样子。
江小米也是目光一呆，好奇问顾晨道：“那顾晨，蝴蝶在墓地出现，是不是也说明这里风水不错？”
“呃……是。”顾晨现在也想安慰几人，不要自乱阵脚，只能将自己在市图书馆，偶然间看见的一些风水学说，不由卖弄着说道：
“如果是墓地前出现蝴蝶的话，那当然是吉祥如意的，因为按照常识来看，蝴蝶出现的地方，都是环境很好的。”
“一个生存环境恶劣，空气污浊，水源被严重污染的地方，那蝴蝶是肯定不会过去的。”
顿了顿，顾晨又道：“所以，如果墓地前面出现了蝴蝶，而且数量还很多的话，就说明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不管是阳光、水源、土壤，还是其他方面的表现，都是特别不错的，所以蝴蝶才会在这里出现。”
“而出现这种征兆的话，说明逝去的亲人，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享受到幸福美好的生活。”
“而作为后人，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瞥了眼有些胆怯的白小兰，顾晨也是提醒着说：“小兰，不用提心吊胆的。”
“啊？”反应过来的白小兰，这才松开顾晨的胳膊，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
“真是吗？但是感觉就有些诡异了。”
“哈哈。”见白小兰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卢薇薇忍不住干笑两声，说道：
“顾师弟说没事，那就没事，不用担心的，顾师弟说的话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那倒是。”白小兰想想也很有道理，不由分说道：“那有这么多好处，就没有什么忌讳吗？”
“当然是有的。”顾晨短暂思考几秒后，也是淡淡说道：“值得提醒的是，作为后人，务必要精心维护阴宅风水。”
“在每一个特殊的节日里，都应该全家人去上坟，缅怀逝去的亲人。”
“而且如果发现坟地有了杂草，或者是其他方面遭到了毁坏，要及时修缮。”
“这个我可以理解。”白小兰微微点头，也是附和着说道：
“这都是应该做的，但如果这样一来，墓地前出现蝴蝶，那就是说明运势会很好的样子，是这样理解吧？”
“对呀。”见白小兰也没那么胆小的样子，顾晨也是咧嘴一笑，解释说道：
“墓地前出现蝴蝶的话，当然是吉祥如意的，不仅如此，蝴蝶还是爱情的象征，梁祝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吧？”
“那是肯定的。”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那时候我们还在办公室调侃说，为什么梁祝要化作蝴蝶而不是王八？真挚的爱情延续前年岂不是更好？”
“噗！”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先前还有些害怕的白小兰，此刻却忍不住憋笑出声。
不由拍拍自己高耸的胸脯，也是没好气道：“我知道你们都在安慰我，其实我也没这么害怕的。”
“嗯，我们知道，没说你害怕呀。”江小米不想揭短，也是淡笑着说道：
“而且蝴蝶本身与蝶恋花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蝶恋花也是爱情的象征。”
“所以我觉得，如果墓地前面出现了蝴蝶，说明家族中的人，可以拥有甜蜜幸福的婚恋生活也说不定啊。”
“没错。”闻言江小米说辞，顾晨也是表示赞同道：
“反正不管是恋爱生涯，还是婚姻生活，都可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夫妻之间也不会有矛盾出现，能够做到互相体贴和谅解，不会为了小事而争吵。”
“而至于单身的朋友，则可以遇到旺盛的桃花运，想要脱单的话，将是非常简单的。”
想了想，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顾晨思考片刻，赶紧又道：
“至于有对象的朋友，彼此间感情会很融洽，可以为了今后的生活做好规划和打算，还会奔着结婚的目的去谈恋爱。”
“而且整个家族中，亲戚之间关系和睦融洽，不存在巨大的利益纷争，在很多事情上，也都可以理解和体谅对方。”
话音落下，顾晨见众人依旧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时，顾晨也是好奇问道：
“怎……怎么了？”
“噗！”卢薇薇一个没忍住，直接噗笑出声。
江小米也是捂嘴偷笑，倒是白小兰还算正常，一直听得津津有味。
“别笑啊。”顾晨满脸黑线，似乎感觉自己是不是说的不够好？
然而卢薇薇却是摆摆手道：“顾师弟，我知道你想安慰白小兰，让她别这么担心，但是你编出的那些东西，听得跟真的一样，噗，我感觉实在没憋住，抱歉抱歉，噗，哈哈……”
说道最后，卢薇薇再次忍不住憋笑出声。
然而笑声会传染，一个传染俩。
江小米和白小兰对视一样，二人也没憋住，也跟着卢薇薇直接噗笑起来。
顾晨感觉有点社死，心说没错，这就是自己胡乱编造的，为了就是打消白小兰对于这种想象的顾虑。
可一说起风水，顾晨脑海中就涌现出许多关于风水的知识，因此忍不住说的格外认真。
但是看见白小兰已经完全没事，顾晨也就暂时放下心来，无所谓道：
“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谢谢你顾晨，其实……我真没这么胆小，真的。”拍拍胸脯，白小兰努力调整呼吸，也是淡然说道：
“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些，还真是够精彩的，差点我就信了。”
“哈哈。”听闻白小兰说辞，卢薇薇忍不住拍拍她肩膀，也是强颜欢笑道：“小兰，你别再说了，再说顾师弟要害羞的。”
这边几人还在相互调侃，而另一头，摄影师吴俊也已经拍摄完毕，来到众人跟前。
见大家都是笑脸盈盈，吴俊也是好奇问道：“诶？你们都在笑什么？感觉很开心的样子？”
“没事，我们在讨论墓地前出现黑蝴蝶的现象，到底是预示着哪种情况？”
抬头看着摄影师吴俊，白小兰又道：“吴老师知道吗？”
“不知道。”吴俊摇摇脑袋，却是回头一瞥，说道：“但是我感觉，胡凡真好像把那只黑蝴蝶当做了叶娟娟，跟蝴蝶在那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
闻言吴俊说辞，顾晨直接穿过人群，来到胡凡真身后。
而此时的胡凡真，却依旧在那自言自语。
“叶娟娟，你说过的，你绝对不会从我的世界消失不见，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一直记在心里，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胡凡真。”见胡凡真目光呆滞，似乎还没从蝴蝶的角色中缓过神来。
顾晨不由蹲在她身边，也是提醒了一句。
然而此时的胡凡真看着顾晨，眼神中却满是复杂。
顾晨当然也看在眼里，这种眼神，似乎充满着故事，于是便好奇问她：“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顾警官，你还记得我去叶娟娟父母家，给他们带去的礼物是什么吗？”胡凡真问。
“礼物？”顾晨目光一怔，赶紧回想：“你好像带的是北方特产，对，好像是江北的驴打滚对吗？”
“没错。”胡凡真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我给他们带去的，就是驴打滚。”
“嗯。”顾晨微微点头，嗯道：“你说这是叶娟娟最喜欢吃的美食，所以你特地带了些过来。”
“但是叶娟娟爱吃，不见得她爸妈就爱吃，所以你送那么多驴打滚给他们，我看他们眼神好像有些复杂，似乎是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见顾晨也看出问题，胡凡真不由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随后瞥了眼身后交流的众人，这才又收回目光，靠在顾晨耳边小声说道：
“顾警官，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顾晨微微点头，感觉今天的胡凡真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难道说这种问题还需要解释吗？
也就在顾晨疑惑的同时，胡凡真再次靠近顾晨的耳边，也是小声说道：
“你观察的非常仔细，没错，当我把驴打滚送到叶娟娟家里的时候，叶爸爸也叶妈妈看到这个东西时，他们的表情的确复杂。”
“那是因为，这个驴打滚，是我跟叶娟娟在网络上通用的暗号。”
“你说什么？”顾晨身体向后一缩，不可思议的看向胡凡真。
胡凡真默默点头：“没错，就是暗号。”
“你……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顾晨此刻发现，胡凡真的眼神中带着坚毅，似乎心里藏着事情。
但胡凡真却没有直接道破，也是委婉的解释：
“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有许多谜题需要解开，就比如，我跟叶娟娟，我们之间彼此都是没有见过面的，而且连真实名字都是保密状态。”
“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喜欢透露各种秘密，但是为了不让对方尴尬，所以我们才约定，一直将这份神秘保留到我们见面位置。”
深呼一口重气，胡凡真又道：
“可至于见面，如何确定彼此的身份，所以我们一合计，想到了北方的美食驴打滚。”
“因为这种东西，在南方很少听见，尤其是在江南市这种地方，更是不太可能会出现。”
“胡凡真，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晨感觉胡凡真说话怪怪的，似乎总在跟自己绕弯子，因此才不由多问了一句。
但胡凡真却丝毫没有理会顾晨的焦虑，继续淡笑着解释：
“顾警官，你不用心急，我想说的是，叶娟娟曾经告诉过我，她可能会死。”
“我知道。”顾晨微微点头，也是思考着说道：“叶娟娟知道自己的心脏问题一直不好，所以她担心有一天突然去世。”
“因此，作为她的好朋友，叶娟娟感觉有必要提前跟你通知一下，是这么理解吗？”
闻言顾晨说辞，胡凡真却是摇摇脑袋。
顾晨有些疑惑，又问：“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她说她可能会死，但是她告诉我，她不想死，我当时不能理解她说话的含义，感觉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但是她没有跟我说清楚，只是感觉，她一直在暗示我，她说，如果有一天，她突然离开，如果我能找到她住所的话，那就请给她带一箱北方美食驴打滚，交给她爸妈。”
“如果她爸妈的表情不是高兴而是复杂，那就请我告诉一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告诉那个人，她叶娟娟死得冤枉。”
“什么意思？”顾晨听到这里，似乎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灵冲击。
这种话，似乎是在疯狂暗示。
看着面前复杂眼神的胡凡真，顾晨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子，似乎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于是忙问她道：
“胡凡真，你的意思是，叶娟娟在暗示你，如果出现她所说的这种情况，那就说明她的死有问题？”
“没错。”事到如今，胡凡真似乎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也是直截了当道：
“我这次辛辛苦苦找到叶娟娟，原本也没想太多，她的突然离世，让我心情烦乱，我甚至一度忘记当初她跟我说的那些话。”
“我一个人傻乎乎的，买好高铁车票，准备乘坐高铁来这里看望叶娟娟的爸妈。”
“可是，当我来到江北南站的时候，我突然被商店里售卖的驴打滚给吸引过去。”
“才想起，当初叶娟娟跟我说起过的那件事情。”
“所以呢？”顾晨问。
胡凡真深呼一口重气，也是不由分说道：“所以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想着叶娟娟已经去世，那么她曾经说过的那些事情，我是不是应该帮助她完成？”
“就比如，买一箱驴打滚，带到她家，然后亲手送给她父母。”
“如果他父母出现表情复杂的样子，那就说明，她死的不甘心。”
“叶娟娟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她不能说的再清楚一些吗？”面对有些模糊的线索，顾晨也是不由感慨。
但胡凡真却是摇摇脑袋，一脸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叶娟娟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要不是我在江北南站上车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驴打滚特长，随便买了一些带过来，我甚至都差点忘记这件事情。”
“可是，我没想到，为什么？为什么叶娟娟当初担心的那件事情，如今却实现了呢？”
“还是说，叶娟娟一直想告诉我什么？可她就是不敢直说？”
收回目光，胡凡真看着墓碑上叶娟娟的黑白照片，也是不由感慨道：
“叶娟娟啊叶娟娟，你难道真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个‘小叶’吗？”
“如果小叶真是你，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可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又不说清楚，你让我现在怎么办？还是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见胡凡真开始“胡言乱语”，顾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胡凡真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还是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小叶？叶娟娟，这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顾晨心里不由自问。
可胡凡真之所以能找到叶娟娟，也多亏了叶娟娟当初的朋友圈定位。
这说明，叶娟娟就是胡凡真口中的“小叶”。
可如果叶娟娟就是小叶，那么为什么小叶要跟胡凡真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呢？是想寻求帮助还是什么？
此时此刻，站在一旁小声议论的卢薇薇几人，也是结束了交谈。
卢薇薇走到顾晨身边提醒着说：“顾师弟，天色不早了，我们这边也该撤了。”
“我知道。”顾晨微微点头，随后提醒胡凡真道：“胡凡真，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不妨去我们芙蓉分局，你觉得呢？”
胡凡真并没有马上答应，也是缓缓站起身。
但是由于蹲在地上太久的缘故，胡凡真的双腿，似乎已经有些麻痹。
刚一站起身，整个人身体便开始倾斜。
顾晨和卢薇薇眼疾手快，一把将胡凡真拉住。
“胡凡真，你没事吧？”卢薇薇问。
胡凡真摇摇脑袋，有气无力道：“我的腿好像蹲麻了。”
“那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卢薇薇赶紧扶住胡凡真，将她扶到墓碑前的一片草坪中。
胡凡真盘腿而坐，也是对着顾晨咧嘴一笑：“顾警官，我想……我不用麻烦你们了，今晚我就自己住在宾馆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会电话通知你们。”
“可你想跟我说的事情……”
顾晨话音未落，却被胡凡真伸手打断。
只见胡凡真右手食指，直接放在唇边，做出一个禁声手语，也是淡笑着说道：“我没有什么跟你说的，如果有，那就是谢谢你们的帮助。”
见顾晨和面前这个胡凡真，似乎还在打暗语，全当自己不存在。
卢薇薇顿时有些别扭，但碍于现场情况，又不好明说，只能转移话题道：
“胡凡真，你今晚不走对吧？”
“对。”胡凡真点头。
“那准备住哪？要不要我们给你订房间？”卢薇薇又问。
胡凡真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找个宾馆住下就好，明天我就回江北，不用打扰各位。”
话音落下，胡凡真在反复揉搓双腿之后，这才尝试着站立起身。
随后对着顾晨咧嘴一笑，说道：“顾警官，我们走吧。”
“好。”顾晨见胡凡真也无大碍，便一直跟在身后。
随后，大家各自收拾行李，一起离开陵园范围。
路上，开车江南电视台商务车的吴俊，带着白小兰和江小米，从一处岔路口离开。
而顾晨则开车带着卢薇薇和胡凡真，一起往江南北站方向开去。
由于胡凡真说自己明天返回江北市，因此顾晨想把她送到一处距离车站较近的宾馆，方便胡凡真出行。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卢薇薇，就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假装不经意的往后视镜瞄上几眼。
而卢薇薇也发现，顾晨在开车的同时，也会是不是的看上一眼后视镜中的胡凡真。
顾晨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卢薇薇一脸懵圈。
很想在车上问问情况，但考虑到气氛不对，怕自己尴尬，于是便也放弃了想法。
车辆驶入江南北站商圈附近，顾晨将车放慢车速，问胡凡真：“车票买了吗？”
“没有，明天再买吧。”话音落下，胡凡真指着前方一处宾馆道：“顾警官，你就把我放这吧，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顾晨停好车后，原本还想再问问情况。
结果胡凡真二话不说，提着自己的行李便匆匆下车。
“嘿！”卢薇薇感觉这胡凡真今天是几个意思？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匆匆离开？
心说是不是叶娟娟的去世，让胡凡真的心情还处在糟糕状态？
……
1825、特殊制服【二合一章】
似乎是想起什么，拖着行李走上几步的胡凡真，忽然又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顾晨道：
“顾警官，这件事情，请暂时不要随便乱说。”
“明白。”顾晨微微点头，刚想开口再说上几句, 胡凡真则拖着行李，直接走进了一家宾馆。
卢薇薇见两人私下还有小秘密，不由好奇问顾晨：“顾师弟，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不要随便乱说？”
“胡凡真怀疑叶娟娟的死有蹊跷。”顾晨说。
“有蹊跷？”卢薇薇表情一呆，弱弱的道：“叶娟娟不是死于心脏问题吗？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又怎么会有蹊跷呢？”
“再说了，叶娟娟的死有没有蹊跷, 这个从未见过叶娟娟的胡凡真,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这就很扯淡了。
明明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可胡凡真却有这种猜测，这不免让卢薇薇感觉好奇。
顾晨犹豫了几秒，这才又道：“胡凡真说，她跟叶娟娟曾经聊过一些事情，是关于生死。”
“叶娟娟告诉她，她可能会死，但是她不甘心，叶娟娟告诉胡凡真，如果有一天她离开这个世界，请给她带一些江北美食驴打滚。”
“如果自己的父母表情震惊，说明自己的死有问题，胡凡真也正是利用了这点，才确认了之前的说辞。”
“还……还有这种事情？”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忽然感觉，这两个女网友之间, 还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了想, 卢薇薇又道：“那如果是这样说，那叶娟娟的父母看见驴打滚这种江北美食之后，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当时没有注意，不知道顾师弟有没有注意。”
“他们当时……”
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叶娟娟家中，看到的场景，忽然也是疑惑不已，喃喃说道：
“他们当时……的确很震惊，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
“当时我就看出些问题，还以为这对父亲对于这种江北美食表示不屑。”
“可现在，如果再联系起胡凡真说的那番话，好像又有那么些道理。”
“顾师弟。”卢薇薇瞪大眼，也是不可思议道：
“那按照你这么个意思，难道说，这个叶娟娟的死，的确有问题？”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短暂思考了几秒后，这才缓缓说道：
“叶娟娟的死，都已经过去几年，现在要调查，也非常困难。”
“再说了，尸体都已经火化，就是我们想继续调查，也无从下手啊。”
“是啊。”卢薇薇感觉顾晨说的没毛病，想到这些，也是不由感慨：
“也不知道叶娟娟跟胡凡真说的这些东西，到底靠不靠谱？难道单凭这个就能断定，叶娟娟的死有问题吗？”
“再说了，叶娟娟的确是因为心脏问题，才去国外治疗，这点总不会错吧？”
“依我看，这个胡凡真就是过于想念叶娟娟，毕竟两个人这么多年的网友，可叶娟娟毫无征兆的突然告别。”
“可几年之后，再得到叶娟娟的消息，人却已经去世，这种打击，对胡凡真来说，应该是致命的。”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对了顾师弟，就今天这一路采访下来，你难道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顾晨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胡凡真要去叶娟娟之前就读的学校参观啊？就连幼儿园都不放过。”
“可见，胡凡真想了解叶娟娟的一切，包括她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
“可能是胡凡真比较矫情吧，这种女生非常注重朋友之间的友谊。”顾晨想了想，又道：
“就如一些追星女生一样，当看见偶像遭遇事业滑铁卢，消失在公众视野之后，许多人会去明星的家乡，去明星曾经生活和学习的地方旅游打卡。”
“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失去明星的消息之后，突然间变得不知所措，需要找些事情告诉自己，自己跟明星站在一起，永远支持明星一个道理。”
“诶？”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有些小惊讶，不由扭头看向顾晨：
“顾师弟，你怎么对这些特别了解啊？”
“因为最近爆火的某个明星，其实就是我们江南一中毕业的，所以经常会在朋友圈里，看到老师们的朋友圈里，出现一些关于明星校友粉丝来学校打卡的动态。”
“因为最近这个明星校友，因为偷税漏税的事情，遭遇了事业上的滑铁卢，在自己爆火的上升阶段，遭遇这种低谷。”
“现在整个人也已经消失在公众视野当中，因此会有很多工会粉丝，特地从许多地方赶到这边，打卡这位明星校友曾经生活学习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也大概明白。
很显然，如果按照明星的这种情况，粉丝的这种心理是最为强烈的。
毕竟，追星的大明星，突然之间消失在公众视野，这会让许多铁粉心灵受挫。
尤其是这些工会粉丝，常常在明星艺人的各大社交平台上最为活跃。
而明星艺人一般为了吸粉，也时长会在社交平台上，经常发布自己的动态。
也就是这种隔着网络的关系，让彼此之间建立了许多优质的信任感，彼此之间甚至堪比家人。
可有一天，其中一方突然消失，甚至一小时就是几年时间。
而粉丝突然就联系不上自家爱豆，这种情况，简直会让粉丝疯狂。
因此来自己爱豆的家乡，去看看自家爱豆生活和学习的地方，近距离感受爱豆的存在，似乎就成了一种心理安慰。
因此顾晨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也同样适用于现在的胡凡真。
胡凡真与叶娟娟之间，虽然没有那种明星与粉丝之间的不平衡关系，但是两者之间，似乎更像于这种关系。
所以胡凡真第一次见到叶娟娟，却是在公墓陵园。
这种打击，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所以才会产生种种幻想也说不定。
想着现在叶娟娟都已经去世几年，卢薇薇感觉，胡凡真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便也不再关注，直接对着顾晨道：“顾师弟，那我们回去吧。”
“今晚忙碌一天，明天还要值夜班，所以今天必须养精蓄锐。”
“明白。”顾晨微微点头，直接启动车辆，往芙蓉分局方向驶去。
……
……
翌日。
工作对于芙蓉分局刑侦队来说，依旧忙碌。
白天的大部分空闲时间，大家都在讨论关于胡凡真和叶娟娟的事情。
而海东市那头，追踪黑子踪迹的事情，大家也都一直在持续关注。
但是就目前来说，海东市警方还没有给出确切的线索，因此大家只能继续耐心的等待。
……
……
晚上8点。
值夜班的顾晨，卢薇薇，两人开车路过光明路一处路口时，卢薇薇忽然发现，一名穿着制服的男子，正将一箱箱的物资，搬进一辆面包车内，不由碰了碰顾晨的肩膀：
“顾师弟你快看。”
“什么？”开车的顾晨，不由瞥了眼卢薇薇方向。
“就是那个穿制服的人，我已经看到他好几次了。”卢薇薇落下车窗，也是不由感慨。
由于夜晚值班，顾晨一直负责开车，卢薇薇一直负责观察。
因此顾晨并没有注意卢薇薇所说的这名制服男子。
因此顾晨放缓车速，好奇问道：“卢师姐，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顾师弟，你先停车。”卢薇薇似乎也说不上为什么？但还是要求顾晨先把车停下。
顾晨听话照做，将车停在一旁。
卢薇薇趴在车窗一旁，也是暗中观察。
但是这名穿着制服的男子，显然还没发现有辆警车停在后头不远处，依旧不停的来回于超市与面包车之间搬运着物品。
“有什么不对的吗？”顾晨侧过头，靠近卢薇薇身边暗中观察。
“我觉得……这家伙有点问题啊，这辆车，我刚才在其他几处地点，好像也有看见过，也是这辆面包车。”
“是吗？”顾晨回想了几秒，这才嗯道：“好像……我也有注意到，是之前在文化路和后街那边对吗？”
“对呀。”卢薇薇一拍大腿，也是不由分说道：“就是之前在文化路和后街那边遇见的那辆面包车，也是这穿制服的男子。”
“他前前后后，来回这么多地方，都在从超市里搬东西，可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呀？这大晚上的还加班，可为什么是一个人？”
“看着制服样式，税务局的吧？”顾晨也是好奇问道。
卢薇薇摇摇脑袋：“看不太清楚。”
“要不……过去看看？如果他实在需要帮忙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搭把手。”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助人为乐这种事情，顾晨向来乐此不疲。
卢薇薇见顾晨都这样说了，也没意见，当即便答应道：“行，那就过去看看。”
两人话音落下，直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随着“砰砰”两阵关门声响起，顾晨也卢薇薇理了理上衣，直接朝着面包车走去。
而就当两人来到打开的面包车门口时，却惊人的发现，整个面包车内部，早已装满了各种老坛酸菜牛肉面。
袋装的，桶装的，几乎塞满了整个车厢。
“奇怪，这家伙在干嘛？”卢薇薇不由目光一呆，瞬间感觉有些懵逼：
“这个男子忙碌一晚上，合着都在搬运老坛酸菜牛肉面？他这是跟方便面杠上了？”
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超市里的制服男子，正好又板着两箱老坛酸菜牛肉面，直接从里头走了出来。
由于纸箱上还放着几包散装方便面，因此男子在走路途中，不慎将其中一袋掉落在地上。
男子低头一瞧，缓缓蹲下身来，将纸箱垫在左腿膝盖，腾出右手，努力想捡起地上的那包散装老坛酸菜牛肉面。
可不管男子如何努力，手指几乎都要碰到，但却始终无法将掉落的袋装方便面捡起。
也就在男子准备将纸箱放在地上的同时，突然有人将袋装方便面捡起，直接拎在自己跟前。
“谢谢。”接过热心路人捡起的袋装老坛酸菜牛肉面，男子将其重新放在纸箱之上。
这才一撅屁股，重新站立起身，就要往面包车方向走去。
可刚走两步，却发现两道身影正站在一侧。
出于条件反射，男子下意识的瞥上一眼。
可这一瞧，却让制服男子突然愣住，走上两步却又突然驻足。
见刚才给自己捡起掉落方便面的，竟然是两名警察时，男子赶紧收回目光，就要加快脚步往路边车辆走去时。
忽然从耳边传来一名女警的叫唤：
“你等一下。”
制服男子停下脚步，脑袋机械般，有节奏的扭过头去。
看见卢薇薇和顾晨向自己走来时，男子这才笑脸盈盈的问道：“警……警察同志，有……有事吗？”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卢薇薇走上前，像男子打听情况。
“没……没什么呀？就……就搬东西，搬东西。”制服男子开始慌了。
但这一切，都被顾晨和卢薇薇看在眼里。
二人面面相视，这才又将目光看向制服男子。
见男子穿着一身税务局的衣服，又看了看着满车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顾晨和卢薇薇同时愣住。
心说税务局跟老坛酸菜牛肉面怎么还较上劲了？
也就在此时，从超市内部，突然走出一名中年女子，也是对着穿制服男子说道：“那个，纸箱能不能还给我，纸箱总不需要没收销毁吧？”
中年女子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制服男子瞬间更加紧张了。
卢薇薇看了看中年女子，不由咦道：“没收？销毁？”
话音落下，顾晨也瞥了眼制服男子，忙问道：“你们税务局这么闲的吗？大晚上跑来跟方便面较劲？你们要销毁什么？”
“哦，是这样的。”见两名警察也站在这里，跟搬着两个纸箱，呆呆站在那儿的制服男子待在一起。
中年女子以为大家都是一伙的，所以也是走过来解释说道：
“最近不是‘3.15’晚会曝光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出了问题吗？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个，老坛酸菜牛肉面因酸菜生产问题被曝光了，所以他要求我们超市下架这些商品。”
“所……所以呢？”卢薇薇看了看中年女子，又瞥了瞥依旧搬着两个纸箱，呆呆站在原地的制服男子。
“所以……所以我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想着已经存货在店里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总不可能又退回去吧？退回去也麻烦。”
“所以，就想着摆在货架上打折处理，能卖一包是一包吧。”
话音落下，中年女子也是抬头看着顾晨和卢薇薇，有些无奈道：
“警察同志，我们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再卖这种问题商品了。”
“等会儿。”听中年女子这么一说，卢薇薇顿时咦道：
“你是说……他来你超市，是来没收这些老坛酸菜牛肉面的？”
“对呀，你没看他穿着制服吗？”中年女子话音落下，还不忘指了一下男子身上的制服徽章。
“可税务局的人，怎么能管工商的事情呢？这不乱套了吗？”顾晨也是好生奇怪。
中年女子一听，顿时啊道：“你们的意思是……他是税务局的人？”
见顾晨和卢薇薇双双点头。
中年女子顿时又道：“也就是说……我这事，不归他管？”
闻言中年女子说辞，顾晨和卢薇薇又双双点头。
“那……那他跑来搬我的东西做什么？”中年女子顿时一脸懵逼，感觉有点被这人给绕晕了。
卢薇薇也是双手抱胸，没好气道：“我还想问你呢？税务局的人跑来这么搬东西，你就这么让他搬走？”
“可……可他穿着制服啊？”中年女子也是一脸懵圈。
“穿制服的，就能随便搬东西？”顾晨回头瞥了眼制服男子，这才又道：“更何况，他只是税务局的人，又不是工商。”
“对哦，我们做生意的归工商管。”听顾晨这么一说，中年女子顿时反应过来。
于是赶紧走到搬着两箱老坛酸菜牛肉面的男子跟前，质问着说：
“你是税务局的人，那为什么干着工商的事情？”
见中年女子在质问自己，穿着税务局制服的男子，顿时将手中的纸箱微微抬高，顺便再低下脑袋。
用纸箱挡住自己的脸，似乎气氛格外尴尬。
“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不是税务局的人？”卢薇薇现在也感觉这个穿着税务局制服的男子，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见自己被三人包围在中间，中年男子顿时尴尬不已，忙道：
“我……我是帮工商局的兄弟们收缴有问题的商品，这……这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顾晨也是走到制服男子跟腔，郑重其事道：
“从来就没听说，工商局的人收缴商品，还可以让税务局的人代劳的？”
“而且据我所知，像这种商品扣押，属于行政强制措施种类之一。”
“根据我国的行政强制法，第二十四条规定，行政机关决定实施查封、扣押的，应当履行本法第十八条规定的程序。”
“即制作并当场交付查封、扣押决定书和清单。”
“而且这种查封、扣押清单为一式二份，需要由当事人和行政机关分别保存，任何行政执法部门都必须依法行政。”
顿了顿，顾晨又问穿着税务局制服的男子，说道：“所以，你的查封扣押清单呢？”
见制服男子突然愣住，半天没说上话，顾晨又问中年女子：“所以，老板娘，他有没有跟你出示这些东西？”
“没有。”中年女子摇摇脑袋，也是一脸懵圈道：
“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我还以为是来买东西的，也就没多管。”
“然后他一个人就走进了食品区，然后就搜出几包老坛酸菜牛肉面，说这些商品，在3.15晚会上，已经被点名，需要下架，而我超市里却依然还在销售。”
顿了顿，中年女子也是一脸委屈，我进货进了不少，就想着能卖一包是一包，可没想到他要全部收缴。”
“大姐，不是我说您。”闻言中年女子说辞，卢薇薇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有问题的商品，您就应该早点下架啊，可不能坑了消费者，怎么还放在货架上销售呢？”
“你说的没错，是我不对。”闻言卢薇薇说辞，中年女子也是一脸惭愧。
而此时的卢薇薇，也是转过身，来到依旧搬着两箱老坛酸菜牛肉面的男子跟前，问道：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让你帮忙收缴这些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工商局兄弟是谁？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本人过来。”
“我……我……”
“你叫什么名字？证件能给我看一下吗？”见制服男子说话吞吞吐吐，依旧不肯配合的样子。
顾晨也没惯着他，直接开始将执法记录仪打开，掏出笔录本问他。
见警察开始动真格，连执法记录仪都已经打开。
自己这脸估计是要被记录下来。
男子顿时也急了，直接就把手中的两箱老坛酸菜牛肉面，一股脑的砸向顾晨。
顾晨右手一挥，直接又给挡了回去。
男子见状，撒腿便跑，直接本能的朝着面包车跑去。
而顾晨和卢薇薇见状，也是立马追击。
或许是考虑到现在开车也来不及，男子在跑向面包车的瞬间，顿时犹豫了一下，瞬间又往街道对面奔跑过去。
而顾晨和卢薇薇也没闲着，直接紧追不舍。
就在男子准备翻越道路中间的护栏时，他脑海中瞬间浮现一道影视剧里才有的潇洒翻阅动作。
于是下意识的右手扶住护栏顶端，准备抬起右腿，来个侧身翻越。
可不曾想到，右腿刚好跨越的同时，左脚尖却被护栏勾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
而此时此刻，顾晨和卢薇薇则双双跳跃护栏，毫不费力。
动作更是轻盈矫健。
仿佛男子脑海中出现的翻阅护栏的帅气动作，此刻却发生在两名警察身上。
“不许动，老实点。”卢薇薇一把反拧男子胳膊。
而顾晨则顺势掏出玫瑰金手铐，一把将男子双手反拷。
只不过瞬间功夫，男子就被顾晨和卢薇薇就地制服。
绕过没有护栏的通道，三人再次来到面包车跟前。
此时此刻，穿着税务局制服的男子，现在也是一脸沮丧。
而中年女子更是惊讶不已，心说这穿制服的人之间怎么还内卷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直到看见顾晨和卢薇薇，将戴着手铐的男子，押到自己跟前时。
女子这才下意识的发现了什么，忙问道：“警……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他……”
“应该是个骗子吧，税务局的人，怎么可能会大晚上一个人跑来收缴这些方便面，要知道这可是下班时间。”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顾晨则是将男子一把按在面包车上，随后用腿将男子的双脚迈开，开始对男子身上的物品进行搜查。
从税务局制服口袋中，顾晨很快掏出了一个工作证，拿在手中一瞧才发现，这工作证竟然是一名女子的。
再一瞧这男子的身材，发现制服明显要小上一圈，顿时不由笑出声道：
“合着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将税务局工作证亮在男子面前，顾晨又问：“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她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根本就不是税务局的人是不是？”
“这……这衣服是我捡来的。”男子此刻被顾晨压在面包车上动弹不得，也是赶紧替自己澄清。
而一旁的中年女子听闻之后，顿时有些暴怒道：“噢！原来你是个冒牌的？刚才穿着制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我超市，还那么凶，感觉自己跟真的一样，合着你这是在假冒工商啊？”
“你才知道啊？”见中年女子顿时醒悟，卢薇薇也是没好气的教育起来：
“你自己也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就这么贸然把自己超市的东西，让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搬走？你可长点心吧老板娘？”
“是是是，女警官说的是。”一听卢薇薇这话说的，中年女子顿时有些惭愧，也是不好意思的解释说：
“我们做点小生意，最怕的就是工商过来各种检查，说你这不行那不行的。”
“尤其是刚才这家伙，走进来的时候大摇大摆，直接就从里面发现了我没有下架老坛酸菜牛肉面。”
“这我一瞧，把柄被人家抓住了，所以我当时心一慌，就被他给骗了。”
“那制服上面的字你总认识吧？税务跟工商，这都能搞错？”顾晨也问。
中年女子苦笑一声：“当时有点害怕这个穿制服的，所以就没注意，也没反应过来，反正他穿的是制服，所以当时他这么一凶我，我突然就感觉挺害怕的，怕罚款。”
“所以，他说要没收这些全部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我就让他收。”
“唉！”听中年女子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我说大姐，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都能被人骗？”
回头瞥了眼这名男子，卢薇薇指着他又道：“还有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衣服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
“就……就在后街那边的一家中式快餐厅里。”
“说具体些。”顾晨也是推了男子一下，提醒着说。
男子默默点头，继续回道：“我去那边的中式快餐厅里吃饭，然后就发现有件衣服挂在一处座椅上，但是座椅上没人，我就顺手带走。”
“然后呢。”卢薇薇又问。
“然后？然后我才发现，我带走的一件税务局的衣服，本想着，口袋里会不会有钱包之类的东西？”
“可一搜才知道，口袋里只有一支写字笔，还有一张工作证。”
“然后我想着，最近3.15打击问题商品，目标直指老坛酸菜牛肉面，于是……于是我就动了歪脑筋。”
“就想着，或许可以趁着一些商店还未全部下架前，打算来个空手套白狼，收缴这些方便面。”
“等风声一过，或许还可以拿出来，再卖出去，赚点钱。”
顿了顿，男子也是一脸沮丧，继续说道：“所以，所以正好手里又有这身税务局的衣服。”
“所以，所以今天晚上，我就穿上这身不太合身的税务局制服，到处走走看看。”
“所以你就想着，利用这身制服，搜刮这些老坛酸菜牛肉面？”顾晨说。
男子默默点头，惭愧着说道：“没错，今晚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真的只是第一次。”
“没想到，却在这里被你们抓个正着，我……我真是挺倒霉的。”
说道最后，男子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似乎感觉自己今晚是运气不好，否则这整整一车的“战利品”，没准就能成为囊中之物。
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谁能想到？却碰见了两名路过的警察，结果还被当场戳穿了身份。
现在的男子，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抽查完男子身上的随身物品之后，确定没有其他危险物品，顾晨这才将男子拎到跟前，示意男子蹲在地上。
重新抽出笔录本，顾晨问道：
“那你今晚是怎么做的？我看你车上收获不错，具体情况说一下。”
“呃……”男子抬头瞥了眼顾晨，这才又赶紧收回目光，低头说道：
“就去了文化路和后街这些地方，到处转转，凡是看见有没下架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我就会走到店主面前。”
“然后，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说，说按照最新政策，商店内销售、存放的老坛酸菜牛肉面，需要统一没收、销毁。”
“所以很多商家看见我穿着制服，也没有怀疑，于是就将店里的存货全部交给我。”
“那你总共作案几家店？”卢薇薇问。
“五……五家，总共花费一个多小时，收缴……哦不，是骗他们把店里桶装的，袋装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全部交出来。”
瞥了眼面包车方向，男子又道：“东西都在车里。”
“就这些吗？”卢薇薇问。
“就这些了，真的就这些，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很顺利。”
“毕竟，前五家店，一点问题都没有，店主都比较害怕穿制服的，我一凶，他们立马就乖乖的交出这些东西，也没怀疑。”
“可我原本也打算把这家店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没收之后，就打道回府，可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们。”
“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卢薇薇也是实话实说。
顾晨摇摇脑袋，也是没好气道：“我们也是看你这大晚上的，还穿着制服在这里搬东西，起先还感觉挺奇怪的。”
“心里还想着，你需不需要帮忙？可一接触才发现，你竟然穿着税务局的衣服，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作案，你还真是够胆大的，谁给你的胆子。”
“是……是那些商户给我的胆子。”面对顾晨的质问，男子也是实话实说：
“这些商户，普遍害怕穿制服的，我们要敢多问，我凶他们几句，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
“所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犯罪，还让我们这些穿制服的给你背锅？”
卢薇薇一听也是怒了，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方，卢薇薇又道：“我们穿制服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可你却在制造我们与老百姓之间的矛盾对立。”
“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这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你知道吗？尤其是这身制服，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责任。”
“当穿上制服的那一刻起，你代表的就是国家形象，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着老百姓对制服的看法，可你却穿着制服来行骗。”
重重的叹息一声，有些气过头的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道：
“好在你是个冒牌的，你要真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骗，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我……我再也不敢了。”面对卢薇薇在气势上的绝对优势，男子此刻也是慌的一批，甚至都不敢反驳几句。
顾晨看着堆满面包车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又看了眼被自己逮捕的骗子，不由摇摇脑袋，直接说道：
“我打个电话，让丁亮和黄尊龙他们，把这家伙的面包车开回警局，然后通知工商局的人，明天过来把东西带走。”
“那这个人……”卢薇薇说。
“带回芙蓉分局，让他把需要交代的东西，好好交代清楚。”顾晨说。
将男子带上警车，顾晨也是来到中年女子跟前，好言相劝了几句，这才驾车离开。
……
……
晚上8点40分。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卢薇薇和顾晨将男子关在审讯室，交给三组的吴小峰和吉喆，书写交代具体作案情况。
而顾晨和卢薇薇，则返回刑侦队办公室短暂的休息。
顾晨拿着手中的工作证，不由感慨道：“这个叫张玥婷的女人，还真是粗心大意，税务局制服都能搞丢。”
“我看看。”喝上一口水的卢薇薇，立马走到顾晨身边，一把接过顾晨手中的工作证，仔细打量起来：
“这个叫张玥婷的女人，长得还不错，应该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但是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
“可这家伙是税务局的，如果做账也毛毛躁躁，那可就完蛋了。”
“是啊。”听闻卢薇薇说辞，顾晨顿时又道：“得赶紧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然后把制服还给她。”
“查一下各单位的联系方式吧。”卢薇薇打开电脑，直接开始翻看市里各大部门的联系方式。
其实许多单位人员的联系方式，在相应的部门之间，都会有一个内部联系表格。
用于方便处理协调各部门工作。
尤其是警局这种办案部门，有时候需要各单位配合，因此也有相关单位的联络名单。
卢薇薇开始根据工作证件中张玥婷的名字，排查起相关名单。
在片刻之后，卢薇薇这才喜出望外，赶紧跟顾晨解释道：
“找到了，这叫张玥婷的，的确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联系方式和邮箱都有。”
“那赶紧通知她，看看她今晚或者明天，有没有时间来我们芙蓉分局把制服给领回去。”顾晨说。
“这个交给我吧。”话音落下，卢薇薇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联络起来。
只不过片刻功夫，卢薇薇的电话便被接通，电脑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动静：
“请问你是哪位？”
“你是不是叫张玥婷？”卢薇薇问她。
“是啊，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张玥婷，一听来电的是一名声音甜美的小姐姐，当即说话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
“你是不是丢了一件税务局制服？”卢薇薇开门见山，直接问她。
电话中的张玥婷直接一愣，当即肯定的说道：“没错，我是丢了一件衣服，还是税务局的制服，可你们怎么……”
犹豫了几秒，电话那头的张玥婷，也是瞬间明白卢薇薇的意思，于是忙问道：
“所以，是你们捡到了我的衣服对吗？”
“没错。”卢薇薇说。
“那你们能还给我吗？”张玥婷又问。
“那是当然的，你看看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如果没有，明天也是可以的，直接来芙蓉分局。”卢薇薇说。
“芙……芙蓉分局？”闻言卢薇薇说辞，张玥婷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于是赶紧忙问卢薇薇：“所以，你们是……警察？”
“你猜对了。”卢薇薇咧嘴一笑，也是解释说道：“我们发现今晚有个男人，一直穿着你的制服，在外头各种招摇撞骗……”
“诶不是你等会儿？”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张玥婷立马打断了说辞，反问道：
“你是说……就有人穿着我的制服在行骗？那怎么行呢？这不是玷污这件衣服吗？”
“所以……言归正传吧。”卢薇薇也不想跟张玥婷废话，当即提醒着说：
“要么今晚，要么明天，自己过来拿吧。”
“那就今晚吧，我今晚过来。”
这边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张玥婷立马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1826、现在能帮她的也只有你顾警官了
办公室内。
卢薇薇挂断电话，也是长叹一声道：“这个叫张玥婷的女人，她说她今晚过来，看来是挺急的。”
“能不急吗？”顾晨咧嘴一笑，也是吐槽着说：“别人穿着她税务局的衣服，在外头招摇撞骗，这等于是让她们税务局来背黑锅。”
“这事要是传出去, 估计张玥婷也不好受。”
“可不是嘛。”卢薇薇拿起桌上的小熊保温杯，不由抿上一口茶水道：
“这个张玥婷也太粗心大意了，连自己的制服都能弄丢，不过她今晚过来，我们最好在这等她一下。”
“毕竟冒充税务局工作人员的骗子，他交代的这些东西, 还需要核实一下。”
顾晨闻言卢薇薇说辞，也是默默点头表示理解。
对于骗子的审讯工作, 虽然交给吴小峰和吉喆, 但是这也需要时间。
算算这个张玥婷赶到芙蓉分局的时候，估计那头也已经将审讯材料书写完毕。
……
……
晚上9点25分。
一辆白色三厢轿车，缓缓驶入芙蓉分局。
司机直接将车停在了办公楼门口的正中央位置。
从车内下来一名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子，直接往芙蓉分局大楼走去。
没过多久，刑侦队办公室大门被推开，年轻女子环顾四周。
发现吴小峰和吉喆，正在跟顾晨和卢薇薇汇报情况，这才问了一句：
“请问，是你们捡到了我的那件工作制服对吗？”
闻言女子说辞，正在交谈的众人，这才统一将目光看向门口的年轻女子。
“你是……张玥婷？”卢薇薇不确定的问她。
“嗯，我是张玥婷。”
张玥婷直接走到卢薇薇跟前，也是赶紧问道：“请问是你们捡到了我的制服对吗？”
“纠正一下，不是捡到，是我们在查处一名诈骗犯的同时，发现他穿着这套制服正在作案。”
“所以，这件衣服, 算我们从诈骗犯手里缴获过来的, 不是捡来的。”
感觉这个张玥婷，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闻言卢薇薇说辞，张玥婷不由扶了扶有些滑落的镜框，也是不由分说道：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是我粗心大意，原本我就是下班出去吃个饭，然后把衣服挂在座椅上。”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衣服就不翼而飞了，而且我去问过那家快餐店，快餐店老板也说没看见。”
“所以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我衣服到哪去了？幸亏被你们捡到……”
由于口速太快，张玥婷一不小心，又犯了口误。
见卢薇薇眉头一挑，张玥婷立马又改口说道：“哦不，幸亏那名诈骗犯被你们抓获，然后缴获了我丢失的这件衣服，真的是太感谢了。”
“这还差不多。”见张玥婷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卢薇薇感觉也没必要再逗她玩，当即对着吉喆道：
“吉喆，去那边帮我把衣服取过来。”
“好嘞卢师姐。”闻言卢薇薇说辞，吉喆立马小跑到一处座位上，将这件用大号取证袋包好的制服，直接双手送到张玥婷手里。
顾晨提醒着道：“像这种制服，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权威性质，你平时出去吃饭什么的，要么就不要穿出去。”
“要图方便穿出去，也一定记得不要随意乱丢，像今晚我们抓获的这名冒充国家公务员的诈骗犯就很奇葩。”
“他穿着你税务局的制服，去几家超市里没收有问题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这一搜就是一大车，可把这家伙给牛逼坏了。”
“就是啊。”听着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忍不住吐槽道：“这家伙穿着税务局的衣服，干了工商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这帮受害者还一点没发现，感觉这些超市老板也是人才。”
幽幽的叹息一声，卢薇薇又道：“所以呢，张玥婷女士，请务必保管好自己的制服，可千万千万别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会的会的。”被这一堆警察挨个教育，张玥婷也是脸色难看。
感觉来这领取一件自己丢失的制服，结果被这帮警察挨个上了一趟教育课。
心说咱们还想都差不多年纪的样子吧？可能自己还比这些年轻警察要大上一些。
叫姐姐都不为过。
现在被一般弟弟妹妹们教育，这让平时就比较心高气傲的张玥婷，心里有些小别扭。
但是张玥婷却发不起脾气。
毕竟面前站着一名年轻帅气的男警察，感觉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对于颜值较高的异性，张玥婷向来说话客气，这跟自己单身有关。
如果不是还没结婚，张玥婷可不会是这种柔声细语的说话。
这跟刑侦队的老王同志也差不多。
王警官现在不注重形象，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那就是他已经结婚了，形象什么的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你还有事吗？”张玥婷一直站在这里，呆呆的看着顾晨。
卢薇薇不由提醒一句。
“啊？”反应过来的张玥婷，顿时眸子一阵，这才哦道：“哦，还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帮我追回来的？”
“是我们顾队。”站在一旁吉喆说。
“顾……顾队？”一听还是个领导，张玥婷顿时左右观察，却没有发现老同志的踪迹，顿时不由好奇问道：
“你们那个姓顾的领导，他不在呀？”
闻言张玥婷说辞，吴小峰不由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也是有些无语道：“顾队就站在你面前啊？就是他。”
话音落下，吴小峰直接让出半个身位，指向顾晨，与没见过世面的张玥婷解释道：
“这位就是我们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顾晨，顾队。”
“你？！”
一瞧这小警察介绍的领导，竟然就是站在面前的年轻帅警察。
张玥婷是既惊又喜。
惊的是这个叫顾晨的帅警察，年纪轻轻，都已经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了。
喜的是，替自己找回丢失制服的警察，也恰恰就是面前这个叫顾晨的帅警察。
张玥婷咧嘴一笑，也是鞠躬感谢道：“谢谢你，顾队，感谢你替我找回制服，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
“改天有空，哦不，明天，就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如何？”
卢薇薇见张玥婷对顾晨的喜爱似乎有些过于明显，心说这种小把戏，竟然在我江南卢薇薇面前上演？要不要这么明显？
而再看顾晨，顾晨则是刚想开口，准备婉言拒绝。
但卢薇薇却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握住张玥婷的手，不由感慨道：
“我说张玥婷，你不用这么热情吧？帮你找回制服的警察，除了我顾师弟，还有我卢薇薇，你请客是不是得请一双啊？”
“啊？”
闻言卢薇薇说辞，张玥婷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顾晨却是笑孜孜道：“不用了，帮你找回丢失的制服，那也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你不用……”
“别呀。”顾晨还想再多说几句，立马又被卢薇薇打断道：
“难得人家张玥婷这么热心，她要是真想感谢我们，那就得一起请啊，对吧张玥婷？”
卢薇薇现在将压力甩到了张玥婷这头。
张玥婷表情一怔，似乎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想着刚才顾晨婉拒，但这个女警好像挺乐意的样子。
心说不就是一顿饭吗？老娘我请的起。
最关键是认识顾晨先，于是便爽快答应道：
“那行啊，明天晚上，你们两个有没有时间？需不需要加班？”
“不需要。”卢薇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张玥婷打上一记响指道：“那行，就明天晚上，我订好饭店，联系你们。”
“爽快。”卢薇薇狠狠点头，感觉这个张玥婷够种。
张玥婷也是冷哼一声，这才又看向顾晨，主动询问道：“那我该怎么联系你们？要不……顾队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行吗？”
“留我的吧。”
这边张玥婷话音刚落，卢薇薇便直接接话说。
随后，直接根据之前联系张玥婷的号码，卢薇薇拨通电话。
张玥婷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卢薇薇咧嘴一笑：“搞定，这就是我的手机号码，明天下班后，我等你电话。”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对话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张玥婷客气的与众人告别之后，这才拎着制服，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顾晨，消失在黑暗的走道当中。
吴小峰走到门口，瞥了眼离开的张玥婷，这才将房门轻轻关闭，凑到卢薇薇身边调侃说：
“卢师姐，要不要这么较真啊？感觉你刚才的气势好强啊。”
“是啊？”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眉头一挑，不由分说道：“那是她刚才咄咄逼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张玥婷，是想要顾师弟的电话号码？就这点小伎俩，瞒得过我江南卢薇薇吗？”
“想问顾师弟要联系方式的女人又不止她张玥婷一个，她要请顾师弟吃饭？呵呵，那怎么能少的了我江南卢薇薇呢？”
“卢师姐，厉害。”吉喆也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对着卢薇薇竖起大拇指。
卢薇薇则是摆摆手，笑孜孜道：“没什么？她敢请，我就敢吃，得让她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她知道这顿饭得打水漂。”
在吴小峰和吉喆的疯狂马屁中，卢薇薇整个人嘚瑟的不行。
可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顾晨时，顾晨却依旧进入到工作状态。
将吴小峰和吉喆送来的审讯材料阅读之后，顾晨在底部位置签上名字，这才交给吴小峰道：
“吴小峰，你们的笔录做的不错，整理一下归档。”
“是，顾师兄，保证完成任务。”捡到这种小任务，吴小峰和吉喆乐此不疲。
……
……
翌日。
下午4点。
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的座机忽然响起。
手拿材料的顾晨刚好路过，便顺手将电话拿起：“喂您好，这里是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顾警官在吗？”电话中是一名中年女子的声音。
但是顾晨从来就没听过这名女子的声音，那她又是怎么要找自己呢？
带着疑问，顾晨直接问道：“请问这位女士，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就是顾晨。”
“你……你是顾警官？”听闻顾晨的说辞，中年女子顿时激动起来，也是赶紧说道：
“顾警官，我想找你帮忙，请你帮忙找到我女儿。”
“不是你等会儿。”顾晨左右看看，随后将资料放在一侧，将一旁的写字笔和便签纸拿到跟前，这才又问：
“你女儿怎么了？离家出走还是怎样？”
“我女儿叫胡凡真……”
这边顾晨刚想询问中年女子的需求时，却听见中年女子，突然说出一个熟悉的人名。
“胡凡真？”顾晨不由一愣，忙问道：“难道说……你是胡凡真的妈妈？”
“没错，我是胡凡真的妈妈，我女儿这几天来江南市，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说道最后，中年女子忽然哽咽起来。
顾晨眉头微微一蹙，忙问道：
“怎么回事？您先别急，慢慢说好吗？你女儿胡凡真的确来过江南市，不过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前天晚上，要么就是昨天就应该乘车返回江北市的。”
想了想，顾晨又道：“你的意思是……胡凡真并没有回到江北市？”
“没有，她没有回来。”中年女子不由吸了吸鼻子，也是哽咽着说道：
“她跟我说，要去江南市，看一位去世的老朋友。”
“我刚开始并不同意，但是看她态度坚决，也就随她了，但是我要求她，每天必须要跟我保持联系。”
“刚开始，来到江南市这边，她还有跟我联系，可现在，我不管发多少条信息，打多少通电话，就是联系不上她。”
“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来到江南市，就这么突然没了联系，我害怕她遇见坏人，我只想找到她。”
“您别担心。”见中年女子有些难过，顾晨先是赶紧安慰，随后又问：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是我女儿胡凡真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她说她在江南市的一些媒体活动，都是你顾警官在帮她安排，她非常感谢你。”
“所以想想，现在能帮她的，也只有你顾警官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啊！”
……
1827、守陵人【二合一章】
电话中，胡凡真的母亲沮丧不已，很显然，女儿的突然失踪，让她心理上背负着巨大压力。
原本让女儿来江南市看望去世的好友，也是出于好心，想着孩子能有这种友谊, 应该鼓励。
可原本看似一切正常的出行，却在最后阶段出了问题。
要知道，胡凡真可是顾晨自己亲自送到江南北站的宾馆，可现在出了问题，很显然，必定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要么是宾馆的问题，要么是胡凡真自己的问题。
但是事情究竟如何？顾晨现在没有调查，因此也没有足够的发言权。
深呼一口重气, 顾晨郑重其事道：“这位女士, 您先别急，能把您跟您女儿胡凡真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告诉我吗？”
“嗯。”电话那头，胡凡真的母亲长叹一声，这才缓缓说道：
“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前天上午，也就是我女儿胡凡真快到江南北站的时候，她说她已经到了，会有当地的朋友来接她，她说是个帅警察。”
“我心想，女儿来到陌生城市，还有当地警察接送，那应该是问题不大，所以也就没什么担心的。”
“可是后来，也就是晚上，不管我如何拨打电话，女儿的手机失踪都是出在未接听状态,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一下。”这边还不等中年女子把话说完，顾晨便赶紧问她：“你当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拨打胡凡真电话是什么时间？”
“呃……大概……晚上10左右吧，其实准确来说，那天晚上9点半左右，我给女儿发了条信息，是问她在江南市这头情况如何？但是一直没有回复。”
“于是我就等了半个钟头，可却依然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复，所以当时我就有点慌了，然后就拨打了过去。”
“结果，女儿的手机是关机状态，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自我安慰说，女儿可能是手机没电，正在充电也说不定。”
努力平复自己那紧张的情绪，中年女子调整呼吸，又道：“可是，我跟她明明约好的是晚上通话，就算我女儿手机没电, 那她应该也要先跟我说一下吧？可她并没有。”
“所以我很紧张, 总是在往不好的方面去想，然后整晚都睡不着觉, 直接就是失眠。”
“嗯，然后呢？”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又问中年女子。
“然后？然后就是第二天一早，我一大早就打我女儿的电话，可就是没人接通，然后我上午10点左右又打了一通，中午也打了一通。”
“但通通都是无用功，因为我女儿手机一直关机，我……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说道这里，电话中的中年女子，整个人也是有些状况。
顾晨继续安慰：“您先别急，如果说，您昨天直到中午都没法打通女儿胡凡真的电话，那就说明胡凡真或许已经出事，那你为现在才选择报警？”
“因为我不确定啊。”电话那头的中年女子，整个人也是沮丧不已道：“当时心里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我想，我女儿胡凡真，或许只是手机丢了，或者被人偷了，所以一时半会联系不上我。”
“我就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心态，一直等，一直等，就想等着我女儿重新用其他号码给我报个平安。”
“因为约定的晚上她没有给我通话，那应该也知道我很担心她的，所以，我就等她打电话给我，说明一下她在那头的具体情况。”
“所以呢？胡凡真她知道您的电话号码？”顾晨问。
“知道的，我跟她爸爸的手机号码，我女儿胡凡真都能记住。”
“按理来说，她应该可以很轻松的给我打个电话，但是昨天一整天都没有，我就知道是出事了，可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我才下定决心，找到了你们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的电话号码。”
“因为我听真真说过，她说接待她的是芙蓉分局的警察，顾晨，我一打听，才知道你在刑侦队，所以又找到刑侦队电话打过来。”
“就是想让你帮帮我，帮帮我找到真真，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危，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呜呜……”
说道最后，中年女子直接痛哭起来。
似乎胡凡真的消失，已经让这个中年女人痛哭万分。
顾晨深呼一口气，也是努力安慰着说道：“好吧，这事我帮您处理，您留个具体信息，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看如何？”
“可以。”电话那头的中年女子，一听顾晨愿意帮忙，顿时也停止了哭泣。
“您叫什么？”
“我叫庄彩霞。”女子说。
“电话是这个吗？”顾晨又问。
“是的，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身份证报给我。”顾晨又道。
两人一问一答，顾晨记录完庄海霞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并承诺自己将尽快出警，去寻找胡凡真的下落。
庄海霞这才百般感谢的挂断电话。
一旁的卢薇薇听顾晨在那通话老半天，似乎也从顾晨的对话中，得到了一些具体信息。
当顾晨放下电话，折返过来时，卢薇薇第一个追问顾晨道：
“顾师弟，是胡凡真的妈妈打来的电话对吗？”
“没错，胡凡真失踪了，就在前天晚上，我们送她去到宾馆之后。”顾晨说。
卢薇薇黛眉微蹙：“怎么会这样呢？她去宾馆之后，不是直接坐高铁离开吗？怎么会突然失踪？”
“现在还不清楚。”顾晨拿着手中的便签纸，也是直接走到何俊超身旁，说道：
“何师兄，你立刻帮我调取一下前天下午5点半左右，在江南北站，高铁宾馆附近的监控。”
“没问题。”何俊超也听到刚才顾晨与卢薇薇之间的对话，于是立马开始操作系统，调取到前天下午5点半左右的监控画面。
而此时此刻，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围拢过来，查看监控画面。
画面中，顾晨所开车辆缓缓驶入到高铁宾馆门口。
卢薇薇顿时提醒着说：“这辆车是我们，我们就是在这里跟胡凡真分别的。”
“嗯。”了解之后，何俊超微微点头，这才又加快了进度。
只见画面中，胡凡真拖着行李，与众人告别之后，直接往宾馆走去。
之后，顾晨开车离开。
“加快进度。”顾晨提醒着说。
何俊超微微点头，继续加快画面。
只见画面中，各种人物川流不息。
但是没过多久时间，顾晨便发现了胡凡真走出宾馆的画面，当即便叫停着说：“停一下。”
何俊超点击暂停。
顾晨直接伸手在屏幕中，胡凡真的位置扣了两下，说道：“把画面拉大。”
何俊超听话照做，画面持续拉大，胡凡真的画面顿时出现在众人跟前。
“没错，这人就是胡凡真。”王警官确定着说。
“这里的时间是下午6点10分。”袁莎莎确认了一下具体时间，又道：
“那就看看这个胡凡真接下来去哪里吧？我看她没有带行李，说明只是短暂的外出。”
“了解。”何俊超继续操作电脑系统。
很快，胡凡真出现在道路一侧，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消失在监控画面。
“出租车车牌尾号为663，何俊超记录下出租车车牌之后，继续开始跟踪调查。
随着各种镜头不断切换，不论出租车开往哪出地点？何俊超都能在第一时间，利用道路最近的监控捕捉。”
可越到最后，出现的画面也越来越少。
中途甚至出现监控中断的情况。
“怎么回事？”王警官不由咦道。
何俊超一脸无奈，解释着说：“这里是去往郊区的方向，监控没有这么密集。”
话音落下，何俊超将下一个监控调出，这才又道：“这辆出租车，肯定就是在这里调头的，因为前面并没有监控，而这辆车开到这里，又折返回去，显然是已经达到目的地。”
“这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卢薇薇眯眼一瞧，似乎感觉这路线有些眼熟。
顾晨忽然打上一记响指道：“我知道了，这里是去往公墓陵园的方向，我们前天下午，才刚刚把胡凡真带到公墓。”
“对呀。”袁莎莎闻言，整个人也是震惊道：“这不就是公墓陵园吗？”
“从这边往里走，没过多久就是陵园……”
说道这里，袁莎莎也是颇为不解道：“可是，胡凡真下午才去的公墓陵园，为什么大晚上还要再去一趟？她这是要干什么？”
“先别管这些。”顾晨双手抱胸，也是深呼一口重气，这才又问何俊超：
“何师兄，公墓陵园附近有没有其他监控？”
何俊超将电脑鼠标，子啊数字地图上选取区域，然后弹出的监控图标也仅有几处。
何俊超摇头说道：“就这里，还要另一条道路上的一处位置有监控，去往陵园方向并没有安装监控。”
“那你再看看，看看这个胡凡真有没有从陵园出来？”卢薇薇现在也是焦急不已。
感觉这胡凡真的行踪，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何俊超也没闲着，开始根据监控画面，不断加速排查。
然后周围人来人往，也有不少车辆经过，但是一直排查到今天上午8点左右，依然没有发现胡凡真的踪迹。
何俊超有些沮丧，但王警官又继续提醒着说：“你再看看高铁宾馆的画面，看看胡凡真会不会已经回到宾馆？”
“我试试。”何俊超有些无奈，继续听话照做。
随后便开启了两处监控并排显示。
左侧是距离公墓陵园最近的道路监控，右侧是高铁宾馆的监控。
两个监控一直推进。
然而监控时间一直来到今天下午，胡凡真也再没出现任何踪迹。
“奇怪了。”卢薇薇双手抱胸，黛眉微蹙道：
“这个胡凡真什么情况啊？怎么连宾馆都没有回去过？就这么消失了？”
再看监控画面，卢薇薇又道：“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或者说，最后能够监控到的地方，只有公墓陵园，难道她去到公墓陵园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吗？”
“肯定有问题。”顾晨来会走在众人身后，也是回想着说道：
“如果是这么说，那么胡凡真在宾馆，或许并没有退房，如果她没有退房，说明她可能并没有打算不回来，只是出现意外，主要看宾馆那头怎么说。”
“这个简单，打电话问问宾馆就清楚。”何俊超在电脑上搜索一番，也快找到高铁宾馆的联系方式，当即调取给顾晨道：“这是高铁宾馆的联系电话。”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走到办公室座机电话旁，点击免提，开始拨号。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一个中年男子询问道：
“您好，这里是江南市高铁宾馆，请问是要订房吗？”
“我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顾晨。”顾晨直接亮明身份。
“哦，警察同志啊，有什么需要关照的吗？”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显然也跟警察打过多次交道。
因此听到顾晨的身份，情绪并没有多少波澜，直接又问顾晨的需求。
“前天下午5点半左右，你们宾馆是不是有一名叫胡凡真的客人入住？”顾晨问。
“你稍等，我帮你查一下。”中年男子招呼一声，立马开始帮顾晨查询起来。
顾晨只听见电话那头敲击键盘的动静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就听见电话中的男子回道：
“没错，是有一个叫胡凡真的女子入住，但是很奇怪，这个女子只开了一天的房，按理来说，昨天中午就应该退房，但是她没有办理退房手续。”
“好在有押金，所以我就帮她续房，但是很奇怪，直到今天中午12点，胡凡真依然没有来啊前台办理退房手续。”
“所以没办法，我们正好让清洁阿姨，把她的心理暂时放在我们宾馆的仓库，然后把房间给腾出来。”
“也就是说，胡凡真从那天入住之后，就一直没有退房？”闻言中年男子说辞，顾晨也是确认的问他。
中年男子嗯道：“没错，她没有退房，甚至连行李都还一直押在我们这里。”
“原本想着，她已经超时，交点延时续房的费用，我们就把行李还给她，可现在她也一直没有过来领取，反正行李就这么一直放着。”
“好的，我知道了。”闻言中年男子说辞，顾晨短暂回想了一秒之后，又道：
“这样，如果胡凡真回到宾馆，你第一时间联系我，就说找芙蓉分局刑侦队顾晨。”
“明白，等她回来，我就通知你。”男子说。
两人也是简单寒暄几句，双双挂断电话。
回到何俊超身边，王警官也是好奇问道：“怎么？胡凡真没有退房？就这么消失了？”
“嗯。”顾晨不太情愿的点点头，也是回想着说道：
“这个胡凡真，从那天下午分开的时候，我就发现有点问题。”
“尤其是她在公墓陵园的时候，感觉就挺伤心的，当时没怎么注意。”
“但是，她也跟我说起过，她与叶娟娟之间的某些暗语。”
“暗……暗语？她真有跟你说起过这些？”王警官闻言，也是惊叹不已。
一旁的卢薇薇也是点头附和：“没错，那天我们送胡凡真来到高铁宾馆，她临走前还叮嘱顾师弟，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顾师弟只告诉了我，他说胡凡真与叶娟娟之间，曾经有过某种暗语。”
“不是你等会儿，我怎么玥婷越懵啊？”闻言卢薇薇说辞，王警官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也是不由好奇问道：
“你说胡凡真与叶娟娟之间有着某种暗语，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卢薇薇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于是瞥了眼顾晨，这才又道：“顾师弟，还是你说吧。”
“嗯。”顾晨微微点头，也是回想着说道：“胡凡真说，她曾经跟叶娟娟之间，有过一些深刻的交流。”
“具体就是，叶娟娟曾经告诉过胡凡真，她可能会死，但是她不甘心，当时胡凡真听不太懂，感觉这个叶娟娟有些多愁善感。”
“但是当时叶娟娟也向胡凡真隐瞒了自己心脏病的事情，因此当时的胡凡真，压根也理解不了。”
“可是后来，叶娟娟又说，自己可能会死，但不甘心，如果某一天，胡凡真能够去看望自己，碰见自己的爸妈，那就买一些江北特产驴打滚。”
“驴打滚？”何俊超一听，顿时有些好奇道：“绿打滚是什么？驴肉点心？”
“不是。”卢薇薇摇头否认：“是江北，乃至北方的一种特色糕点，只是叫这个名字而已。”
“好吧，算我孤陋寡闻。”闻言卢薇薇说辞，何俊超伸手又道：“顾晨，你继续。”
“嗯。”顾晨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叶娟娟是这个意思，让胡凡真带点江北特产点心驴打滚来看望自己的父母。”
“如果自己的父母表情惊诧，那说明她死的冤枉，如果没有，那一切正常。”
“这件事情，但是只是胡凡真与叶娟娟在网上闲聊的时候，偶尔间提起的事情，胡凡真也并没有当回事，总感觉叶娟娟在开玩笑。”
“可是后来，直到这次，胡凡真在电话中得知叶娟娟早已去世几年的消息，她整个人也懵了。”
“直到去江北高铁站坐车的时候，看见车站的特色小吃驴打滚之后，才想起两人之前在网络上聊起的这件事情。”
顿了顿，顾晨又道：
“所以，胡凡真在江北的车站，直接抱着尝试的心态，买了许多驴打滚，准备带到江南市，见到叶娟娟的父母后，送给他们当见面礼。”
“但是，当叶娟娟父母看见驴打滚的糕点后，也的确惊讶的不行，当时我就在现场，也发现了这些问题。”
“这样啊？”听顾晨这么一说，王警官也是颇为好奇，问道：
“那就是说，当时叶娟娟父母的反应，验证了叶娟娟几年前在网络上，跟胡凡真聊起的那件事情对吗？”
“对。”顾晨狠狠点头，也是确认的说道：
“如果说，几年前，叶娟娟跟胡凡真，在网络上闲聊的那些东西是认真的，那么叶娟娟说的那些话，就代表着某些含义。”
“只是当时两人甚至都没见过彼此，因此胡凡真也没有多在意。”
“可直到她按照叶娟娟生前的要求，将驴打滚送到叶娟娟父母的手里时，叶娟娟父母的那种反应，突然让胡凡真心理变得七上八下。”
“因为，这些情况都得到验证，说明叶娟娟死得冤枉。”
听着顾晨在这解释，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感觉不可思议。
袁莎莎也是不由感慨道：“那按照这么个说法，很显然，叶娟娟的父母好像就有点问题啊。”
“难道说，叶娟娟的死，跟她父母有关？”王警官也抛出自己的假设。
顾晨摇摇脑袋，也是不太确信道：“就目前来看，还不能断定。”
“但是，胡凡真在叶娟娟的墓碑前，那种伤心的姿态，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很显然，胡凡真感觉，叶娟娟的死有蹊跷，她想调查叶娟娟的死因。”
“见鬼了。”王警官一拍桌子，也是没好气道：
“这几年前死去的女生叶娟娟，现在还怎么调查呢？人都已经火化了，成了一堆骨灰，这还怎么调查？”
插着腰，来回走动两圈后，王警官又问顾晨：“顾晨，那按照你这么个说法，你怀疑叶娟娟的父母有问题？”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犹豫几秒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如果胡凡真没有出事，或许我不会这样认为，可现在的问题是，胡凡真那天跟我说完这些情况，她当晚就离开了入住的高铁宾馆。”
“而且从她没有退房的情况来看，很显然，她是准备回来的，但是却很有可能发生了某些意外，导致自己没办法回到宾馆。”
“对。”卢薇薇托着下巴，也是思考着说：“这个胡凡真，从宾馆出来之后，又打车去往公墓方向，很显然，她是奔着叶娟娟去的。”
“因为跟胡凡真有联系的因素，就是叶娟娟。”
顿了顿，卢薇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可是，叶娟娟已经死了，她胡凡真大老远的过来，也已经祭奠过叶娟娟，那她为什么还要大晚上去公墓？”
“大晚上去公墓，说明有些事情，白天没法做，只能选择夜深人静去做。”王警官突发奇想，又道：
“难道说，胡凡真跟叶娟娟之间，还有着其他秘密？只是没有敢告诉你们？”
“诶？”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卢薇薇顿时诶道：“老王，还别说，你提出的这种假设，不是没有可能啊，而且可能性很高。”
“那现在？”袁莎莎目前也没有方向。
顾晨则是打上一记响指道：“依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去趟公墓，看看那头到底什么情况。”
“我同意。”闻言顾晨说辞，卢薇薇直接举手赞同。
大家一合计，也没多想，留下何俊超待在办公室，负责给大家技术支持之外。
顾晨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则直接驾车赶往公墓陵园。
来带公墓陵园门口，此时已经是晚上6点10分。
此时此刻，陵园大门已经关闭，门口的建筑也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在这种深山老林中，陵园墓地这片区域，阴气很重。
加上周围各种鸟类的叫声，让现场气氛颇为诡异。
袁莎莎缩了缩脖子，指着前方的灯光道：“这陵园大晚上还有人住在这里，想想这人每天跟一堆死人住在一起，就……就挺恐怖的。”
“呵呵，只要工资开的高，你让人家大晚上睡在荒郊野外的墓地，人家也是愿意尝试的。”王警官倒是见怪不怪。
要知道，陵园这里，也有办公室，要说大晚上还住在这里的，那必定的守陵人。
由于这里的公墓面积较大，因此也需要有人值守。
此时此刻，周围静悄悄一片，外头停车场，也只有这辆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
“下车，过去看看情况。”顾晨提议说。
于是众人纷纷下车，来到前方的建筑门口。
玻璃大门已经上锁，于是顾晨几人则是掏出强光手电筒，先是对着建筑内部一阵照射，随后便开始敲起大门。
“笃笃笃！”
“有人吗？有人在吗？”
“笃笃笃！笃笃笃！麻烦开个门好吗？”
在众人的连续敲门声中，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从大厅里边的一处房间内，突然走出一名白发老者。
见门口站着四道身影，白发老者直接打开灯光，朝着门口方向走了过来。
“诶？是警察同志啊？”见来人是四名警察，白发老者顿时也变得客气起来。
隔着玻璃门，也是好奇问道：“请问警察同志，大晚上的，你们来这做什么？”
“能不能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说行吗？”看着外头阴森的气息，王警官并不想站在门口，跟这位老人家隔着玻璃门说话。
老大爷咧嘴一笑，直接将门锁打开，放众人进屋。
关上大门之后，王警官顿时感觉阴森的气氛消减了不少，也是不由叹息道：
“这地方太阳下山之后，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哈哈，那是当然的。”白发老者也是微微一笑，与众人解释：
“其实墓地的选择也能重要，风水也更重要，这一带风水不错，适合做墓地陵园。”
“加上这个地方，周围被树林环绕，所以这里就形成了一个低凹地带。”
“每当太阳下山，这里阴气很重，因此你感觉气氛古怪，那也正常。”
“如果没有那些墓地，你就没这感觉，其实都是你自己的心理在作怪。”
“是吗？”王警官一呆，又道：“好吧，就算是心理问题吧，大晚上来墓地，的确有些恐怖啊。”
“对了。”白发老大爷这才想起，这些警察来这，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于是便赶紧问道：
“你们还没说，你们来这做什么？要知道，太阳落山之后，还待在这里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卢薇薇闻言，当即笑呵呵道：“那您不是人吗？”
“我是守陵人，跟你们不一样，我守护着这片公墓陵园的亡魂，还要防止森林火灾。”
“反正，待在这里，那是我的工作，跟你们不一样。”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顾晨感觉有必要跟守陵人老大爷说明来意，于是便解释说道：
“前天下午，4点左右，我们曾经跟电视台和报社的人来过这里，您还记得吗？”
听顾晨这么一说，白发老大爷努力回想了几秒，这才哦道：“没错，我记得前天下午4点左右，是来了一些人，还有扛着摄像机的。”
“很好。”见白发老大爷知道，于是顾晨又道：“那天下午，是有个从江北市过来的女子，过来祭奠她去世的朋友。”
“但是后来这个女生回到宾馆之后，又打车来过这里，之后，她便就此失踪。”
“什……什么？失踪了？”听顾晨这么一说，白发老大爷顿时有点懵，赶紧追问顾晨道：
“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子，下午过来祭奠，晚上她有跑回到这里？”
“对。”卢薇薇也是狠狠点头，解释说道：“她那天晚上，又重新返回过这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白发老大爷便摆手否认：
“我们这种地方，太阳落山之后，尤其是下午五六点钟之后，基本上是没有人的。”
“就这点来说，我守在这里这么多年，一向都是如此，不会有人过来的。”
“再说了，大晚上的，来这里干啥呀？闲得没事吗？”
“可我们调取过相关监控，发现她的确来过这里，否则我们也不会大晚上过来调查的。”
王警官也是看过监控的，也是跟老大爷讲道理。
见警察是调查过监控的，白发老大爷顿时眉头一挑，反问道：“你们确定？”
“确定！”
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此时此刻，白发老大爷顿时也有些小动摇，也是喃喃说道：“难道说，是这个小姑娘在陵园落下东西，所以过来取吗？”
“可是，当时我肯定已经把铁门给管了，要想进入陵园，那必须得让我开门呀，可我怎么不知道有人过来过？”
白发老大爷挠挠后脑，也是十分不解。
但袁莎莎也是提出假设道：“那会不会是你当时在上厕所，或者干其他什么事情而没注意？”
“不会呀。”白发老大爷摇摇脑袋，也是解释说道：“我一般一个人住在这里，外头但凡有点动静，其实我这里都能听得清楚。”
“只要有人在外头敲门，或者呼叫，我都能听见，可是前天晚上，我并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呀，这点我是肯定的。”
“大爷。”见白发老大爷矢口否认，顾晨瞥了眼外头的陵园方向，这才又问：
“您说，要进入陵园，必须来你这里拿钥匙，是这样吗？”
“对呀。”白发老大爷点头确认。
“可是，你们陵园的围墙又不高，而且正门只有一个推拉门，也不高，但凡有点身手的人，翻阅一下就能过去，不是吗？”
顾晨的一句反问，倒是提醒了白发老大爷。
老大爷表情一呆，也是点头认可道：“小伙子，你说的这种问题……其实也成立。”
“没错，我们陵园的围墙，其实就是摆设，就是圈块地。”
“如果说，要从外头爬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难道也不大。”
“可明明可以跟我要钥匙，正大光明的进入陵园，那为什么却要自己偷偷爬进去呢？这没道理啊？”
“你说你丢了东西，让我带着手电筒，一起过去寻找都行，可我前天晚上，压根就没见到有人来过，真的。”
白发老大爷已经相当肯定。
作为这里陵园的守门人，大爷很显然清楚，大晚上的，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自己戴在这里上班也有好些年头，因此对于周围的环境特别清楚，几乎是不存在顾晨所说的这种理论可能性。
但顾晨却并不认可。
如果说，正常人来这里，当然会去找白发老大爷。
可胡凡真不同。
在那天下午，胡凡真刚刚见到了失联几年的好友叶娟娟，似乎又想起了叶娟娟当初跟自己的暗语交代，也就是驴打滚。
而在叶娟娟的家中，见到叶娟娟父母，胡凡真也验证了叶娟娟当初跟自己说起过的那件事情。
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胡凡真开始变得疑心重重。
可能，叶娟娟与胡凡真之间的交流，或许远没有这么简单。
但具体是什么？顾晨目前也不清楚，恐怕只有这两个小姑娘知道。
而那天下午，顾晨也跟胡凡真在叶娟娟的墓碑前短暂的交流。
从那时候，顾晨就发现，胡凡真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方面，是对自己好友去世的伤心，还有另一方面，是胡凡真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压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或许她当时原本并没有想跟顾晨说起过，自己与叶娟娟在几年前，网络上聊起的那通暗语。
只是由于当时触景生情，才忍不住跟顾晨分享了这些。
但随后，胡凡真便没有再说什么？甚至当顾晨送胡凡真返回高铁宾馆，胡凡真也让顾晨保守秘密。
从这点来看，顾晨感觉，这个胡凡真，或许在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顾晨现在也不清楚。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以及白发老大爷，顾晨忽然感觉。
如果那天晚上，胡凡真重返公墓陵园，那么她如果是带着某种目的过来，那必然不会让人知道。
也就不存在同志守陵人老大爷一说。
“那么如果是这样，胡凡真会不会自己偷偷翻阅护栏，进入到陵园内部？”
“既然打车来到这里，那必然也是冲着公墓去的，不去这里，那会去哪里？”
顾晨问心自问。
见白发老大爷还在跟众人解释，顾晨已经等不及了，当即打断了众人说辞，直接问老大爷说：
“大爷，能不能把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警察同志，这大晚上的，你去陵园做什么？”老大爷有些不太明白。
顾晨则是解释说道：“我们想去看看，毕竟这个女子，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她的母亲已经打电话报警。”
“所以，现在我们得全力找到她，也只能从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查起，也就是这里，希望您能配合。”
见顾晨话都说道这份上了，白发老大爷也不好阻拦，当即便点点头，答应着说道：“行吧，既然你们是来搞调查的，那……那就跟我来吧。”
走到一处墙壁钱，白发老大爷取下一只挂在墙壁上的手电，这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
随后，带着大家走过一条通道，来到一处小门前，用钥匙将反锁的小门打开，引领大家进入陵园。
大家跟随老者，刚一踏入公墓陵园的范围之内，顿时吓得几只小鸟噗嗤的飞走。
卢薇薇不由缩了缩脖子，也是没好气道：“这地方阴气可真够重的。”
“能不重吗？毕竟都是埋葬死人的地方，我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卢薇薇，你最好低调一下。”王警官也是提醒着说。
大晚上的，走在公墓当中，的确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尤其是天上的月光，还是不是被云彩遮挡，这让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公墓，顿时有些阴森恐怖。
众人拿着强光手电，开始在路边不断照射。
顾晨也是根据之前来过这里的经验，也快便找到了叶娟娟的墓碑所在区域。
“就是这里了。”顾晨解释着说：“这里就是叶娟娟的墓碑，我们那天下午，就是陪着胡凡真在这里待了很久。”
“也是在那天下午，胡凡真哭着跟我说起过，她跟叶娟娟的那些暗语。”
顿了顿，顾晨蹲下身，来到叶娟娟的墓碑前，也是颇为感慨道：“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
1828、盗墓者
“顾师弟，这墓碑好像被人动过。”眼尖的卢薇薇，在强光手电的辅助下，很快便发现了墓碑的异样。
闻言卢薇薇说辞，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凑了过来，对着墓碑一阵观察。
片刻之后，王警官嗯道：“从墓碑迹象来看, 的确是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不会吧？”守陵人老大爷顿时慌了，赶紧挤开人群，走到墓碑跟前。
随后，也是蹲下身，利用灯光的照射，仔细检查起面前的墓碑。
这里的陵园墓碑，普遍采用大理石碑镶在早已挖好的石坑内。
而死者的骨灰，便会放在着石坑当中进行封存。
而大理石碑镶在石坑当中, 周围是有水泥封存，用于密封骨灰。
可现在看来，石碑的周围，明显有许多凿过的痕迹，周围的水泥都有裂痕，而且缝隙很大。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作为守陵人，公墓陵园但凡有点动静，自己这头都能听得清楚。
可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石碑明显就有被人撬过的痕迹。
大爷顿时慌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情况，王警官赶紧问顾晨：“顾晨，你跟卢薇薇那天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石碑周围是这种情况？”
“没有。”顾晨摇摇脑袋，也是肯定说道：“那天我们过来的时候，叶娟娟的石碑是挖好无损的，周围甚至都长了一些杂草覆盖。”
“可你再看看现在, 周围的杂草, 明显有被拔掉的痕迹，可是直到我们那天离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去动过墓碑。”
“是啊，这点我可以作证。”卢薇薇毕竟那天也在现场，因此也可以证明顾晨的说辞。
“那就是说……叶娟娟的石碑，被人动过手脚？”袁莎莎一脸惊诧，忙问道：“那叶娟娟的骨灰，会不会受到影响？”
“骨灰？”
闻言袁莎莎说辞，众人也是同时愣住。
这才想起，撬开石碑，那必定是从这这石碑里面的骨灰，或者说，撬开石碑的人，可能是冲着跟骨灰盒一起下葬的陪藏品。
顾晨站立起身，也是赶紧追问守陵人老大爷，说道：“大爷，你们这里有人盗墓？”
“没有。”老大爷摇摇脑袋。
“嗯？”王警官眉头一挑，又问：“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们这么大一个陵园，就你一个守陵人，你就没见过盗墓的？”
“我告诉你, 我们之前调查过一起案件, 死人给活人转账的。”
“有个年轻人报案说，他去世父亲的账户上，原本有单位打过来的丧葬费用的报销，加上余额一共一万多块。”
“结果那个年轻人过来取钱的时候，发现只剩几十块零钱。”
“这我们一调查才发现，原来是有个家伙，直接在各处公墓盗取陪藏品，而那个报案人死去父亲的公墓里，陪葬了一部老人生前用过的手机。”
深呼一口重气，王警官又道：“就是因为这部手机，被那家伙给破解了密码，然后将账户余额里的钱，分批次，全部转到自己账户上，这是真人真事。”
“没错。”见王警官提出当年大家办理过的那件，卢薇薇也是确认着说道：
“后来那个盗墓贼被我们抓获，也认罪了，他告诉我们，他每天都会去一些地方的公墓，盗取公墓里的陪葬品。”
“等我们抓到他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已经把不少陪葬品都给卖了，最后我们还追回一些，直接交还给受害者。”
低头看着蹲在公墓面前的守陵人老大爷，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就这种情况，你能保证你所在的公墓，百分百没有人盗墓吗？”
“这……”
被卢薇薇这么一说，守陵人老大爷，顿时显得极为尴尬。
没错，警察有办理过类似的案子，当然是清楚公墓的具体情况。
见瞒是瞒不住了，守陵人老大爷索性主动交代道：“也罢，既然你们提到这种事情，那我就直说了吧。”
“没错，我们这里的公墓陵园，的确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所以我们公墓在给客户下葬的时候，就特地交代，公墓里面不要陪葬一些贵重物品，最后就放个骨灰盒在里面。”
“并且把可能会引起盗墓者关注的事情告诉他们，也给他们提个醒。”
“后来，我们这里就很少再有客户，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里面，盗墓的事情也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那这又怎么说？”袁莎莎指着被撬动过的墓碑说。
守陵人老大爷，顿时有些语塞。
没错，大爷现在有点懵，压根也不知道这啥情况。
顾晨深呼一口重气，也是左右环顾四周，这才又提醒大爷：“大爷，您最好赶紧去检查一下周围的墓碑，看看还有哪些墓碑被人撬过。”
“如果是盗墓者，那肯定受损的不止这一处地点。”
得到顾晨的提醒，老大爷顿时也不犟了，当即便点头答应，随后拿起手电筒，开始对周围的墓碑情况，进行系统排查。
而顾晨这边，大家在围在一起，商量着后续工作。
“王师兄，叶娟娟的墓碑被人动过手脚，显然不是偶然，我有预感，这件事情，或许跟失踪的胡凡真有关。”
顾晨也是根据之前的线索情况，分析目前的状况。
王警官默默点头，说道：“看看那老头怎么说？”
大家在现场干等了一会儿，见大爷还在到处搜查。
卢薇薇直接问了一句：“大爷，有没有发现其他被撬动过的墓碑啊？”
“没有啊。”老大爷拿着手电筒，直接走向众人，也是解释说道：
“我都检查好好多地方，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说来也怪，为什么只有这处地点被人撬动过呢？”
“会不会里面的骨灰被盗墓贼偷走？”卢薇薇说。
老大爷此刻也是心慌慌，当即摇头，也是无奈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把石碑撬开检查。”王警官提议说。
老大爷一听，当即摆摆手道：“这……这可不行啊，随便撬开死者的墓碑，不吉利，而且要是让客户知道了，那还不得找我们陵园赔钱啊？”
“而且，这还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一旦客户亲人的骨灰被人偷走，那我们可赔不起这么多钱啊。”
“那之前盗墓贼偷窃的时候，你们就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吗？”袁莎莎也是十分好奇。
但老大爷却是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其实，之前也曾经出现过，盗墓贼盗墓的时候，不小心把客户去世亲人的骨灰给损毁泼洒的情况。”
“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在发现之后，重新将客户去世亲人的骨灰清理好之后，重新修复一下，就当做没发生一样。”
“毕竟，客户也不可能再把石碑给撬开了，所以能瞒下去，我们也就这么一直隐瞒着。”
“你说你们……”王警官闻言老大爷说辞，也是没好气道：“出这种事情，你们就这么草草了结？还真是够可以啊？”
“没办法呀警察同志。”见王警官一顿责备，守陵人老大爷也是一脸委屈，有些沮丧着说道：
“我们其实也怕麻烦，毕竟公墓陵园，要说保证公墓百分百不被损毁，这个我们真保证不了。”
“如果客户听话，没有将贵重物品放进去，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如果陪葬的时候，又埋葬一些贵重物品，还别盗墓者知晓的话，那十有**，这墓碑里的东西，肯定要被挖走的。”
幽幽的叹息一声，守陵人老大爷也是颇为无奈。
顾晨来回走上两圈后，也是分析着说道：“就目前来看，只有叶娟娟的公墓被人撬开过。”
“那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肯定是要撬开石碑，然后查看一下里边的情况。”
“如果叶娟娟的骨灰完好无损，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损毁，那我们再把石碑给盖上去，重新封存。”
“可如果里面的骨灰出了问题，那我们肯定要跟死者家属联系一下，毕竟他们都有知情权，你懂我意思吧？”
听顾晨这么一说，守陵人老大爷顿时有些沮丧。
说到底，这石碑肯定是要再次撬开的，这点守陵人老大爷也躲不掉。
卢薇薇见老大爷还在犹豫，也是提醒着说：“您还犹豫什么呢？赶紧找工具啊。”
“哦哦。”被卢薇薇这么一说，守陵人老大爷，顿时这才感觉如梦初醒，立马拿起手电筒，开始往住所走去。
见守陵人老大爷的背影渐渐消失，卢薇薇这才唉声叹气，不由吐槽着说：
“这老大爷有点不靠谱啊，之前还在跟我们吹，说自己待在这里多少多少年？”
“什么只要外头一有动静，他在住所内，立马就能听得清楚。”
“可现在看来，压根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别说了，毕竟上了年纪，你让他守个门就算不错了，抓贼？就老大爷这身板，估计够呛。”
王警官压根也没有诋毁老大爷的意思，只是想说，拿多少钱干多少事。
拿着微薄的工资，守在公墓陵园，本身就需要一点勇气。
而盗墓贼一般可都是身强力壮，至少也比大爷年轻。
就当大家讨论之际，顾晨也是站在一旁，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在种种。
只要一闭上双眼，之前胡凡真在叶娟娟墓地前，各种哭诉就不难看出，胡凡真是压根不相信叶娟娟就这么离开自己。
几年前突然断联，到现在找到墓地，可见胡凡真的内心，其实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虽然两人从未谋面，但是这两人之间的情感，其实已经超越大多数朋友的关系。
再想起监控画面中，胡凡真乘坐一辆出租车，就这么一路来到公墓陵园。
之后便消失不见。
其实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胡凡真八成是去往公墓。
可进入公墓范围之内，便就此失踪，杳无音信。
这很难让顾晨不怀疑，胡凡真当晚来公墓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胡凡真当晚其实有来找过守陵人大爷，并且让他放自己进去。
而守陵人大爷，明明知道自己当晚见过胡凡真，却依旧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否则很多事情都不好解释。
就比如，守陵人老大爷，自己吹嘘，但凡公墓那头有点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楚。
可当晚，这公墓的石碑，是被人撬开过，这种动静，恐怕在这种夜深人静的公墓陵园，应该会不小的。
但是守陵人老大爷却说自己压根就没听说过。
要不是刚才眼尖的卢薇薇忽然发现问题，恐怕这守陵人老大爷还会矢口否认。
也就不会有现在去拿工具，一起撬开这叶娟娟的公墓一说。
“可见这老大爷，似乎在跟我们撒谎啊？”顾晨心里想着，感觉老大爷的确不怎么靠谱。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过程中，守陵人老大爷这才姗姗来迟，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直接丢在众人跟前：
“目前只有这些工具，不知道行不行？”老大爷说。
“只要能把公墓打开就行。”顾晨现在也顾不得太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验叶娟娟的公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众人开始在工具箱内，拿取各种工具。
随后，大家一起努力，利用工具，将石碑周围的碎屑清理，之后再利用粗壮的铁丝，制作成弯钩状态。
再将弯钩铁丝沿着石碑缝隙，深入到内部。
再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铁丝勾住石碑底部，不断上拉。
但是由于铁丝承受能力有限，就当铁丝将石碑的前侧拉起时，大家开始利用双手，扳住石碑边缘。
随着一点一点的挪动石碑，石碑也很快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分析。
“快，小袁，把钳子放进缝隙，别让石碑掉下去，铁丝快撑不住了。”顾晨感觉铁丝弯钩的承受能力，已经处在极限状态。
稍不留神，很有可能将前功尽弃。
袁莎莎听话照做，在弯钩铁丝即将被石碑的重力拉直时，眼疾手快的将钳子放入到缝隙状态。
“啪！”
也就在这一刻，铁丝的弯钩部位，也被重力拉直，石碑直接向下一沉。
好在袁莎莎死死按住钳子的把守，这才将缝隙撑住。
“快，把石碑搬起来。”王警官提醒着说。
于是大家放弃铁丝，开始利用仅有的分析，开始一起发力，将沉重的石碑，一点一点的向上扳起。
终于，石碑被众人挪开。
由于过于沉重，只能一点一点的往边角挪去。
可就当大家将强光手电照射进去时，所有人都当场愣住。
整个公墓内，原本应该放置着叶娟娟的骨灰盒，然而此刻的骨灰盒却不翼而飞，整个公墓内部空空如也。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骨灰盒呢？这到底怎么回事？”袁莎莎不可置信的看向守陵人老大爷。
此时此刻，守陵人老大爷也彻底慌了，低头一瞧，眼眸瞬间变得诧异起来：
“这……这不可能啊？怎么回事？骨灰盒呢？”
“这好像是我们应该问你才是吧？”顾晨眼神犀利的看向老大爷。
老大爷吓得向后一退，也是赶紧替自己辩解道：“这……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
“大爷。”见面前的守陵人老大爷在各种叫苦，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
“这公墓的石碑，很显然是被人利用工具撬开的。”
“而且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们这么多人，利用工具，一起配合，才勉强将这石碑挪开，看到公墓内部的情况。”
“而在这之前，盗墓贼还需要将周围的水泥封块撬开，这势必会造成很大动静。”
“而你刚才还说，你待在公墓陵园，晚上外头但凡发出一点动静，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话是你说的没错吧？”
“这……这话……”被顾晨一问，守陵人老大爷顿时心慌慌，也是勉强的回道：
“没错，我……我是说过，但是，我确实没有听见动静。”
“你胡说。”见这老大爷嘴还挺硬的，卢薇薇也是上前一步，没好气道：
“你还敢说自己不清楚？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大动静才能挪开这个石碑。”
“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听见过？还有，这个叫胡凡真的姑娘，是前天晚上打车来公墓的。”
“她原本就是从江北市过来看望去世朋友的，所以她打车来这，也不会去其他地方，那必然也只会来公墓陵园。”
顿了顿，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所以她来陵园，如果能进入公墓，那肯定会找你才对，你应该也见过她。”
“而且她一个人根本是撬不开这个石碑，这点刚才也已经验证，这说明她必定会有帮手在帮她。”
“而这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所以那天晚上，帮助胡凡真一起撬开叶娟娟公墓石碑的人，也只有你，但你却说自己没见过胡凡真，你在撒谎。”
卢薇薇可比顾晨要直接多了，直接一针见血的指控守陵人大爷。
毕竟，从目前来看，种种情况都指向守陵人老大爷。
这家伙到底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大家目前都疑惑不已。
……
1829、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被卢薇薇怼得不知所以，守陵人老大爷此刻也是真慌了。
要说这里谁最有嫌疑？那无疑就是自己。
刚才的操作，大家都看在眼里，狡辩是没用的。
见守陵人老大爷闭口不言，王警官也是追问着说道：“老人家，做人得凭良心，你知道就是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在这里装无辜。”
“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件事情，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
“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大爷此刻眉头紧蹙，感觉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晨从众人身后走到老大爷跟前, 也是态度温和道：“老大爷, 我问你，前天晚上, 你究竟有没有见过胡凡真？”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老大爷短暂回想了几秒，顿时委屈的说道：“说实在的，刚才是我吹牛皮，其实每天晚上，我一般都会躲在房间里看电视，外头什么动静，我一概不清楚。”
“如果不是有人敲门，其实压根我也听不见，不信你们可以去我房间试试。”
“真的假的？”听这老大爷如此一说，但卢薇薇依旧不太相信。
但好在老大爷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如果不让他死心，恐怕这家伙还得继续伪装下去。
卢薇薇短暂沉思，最终还是同意着说道：“那行，那我们就再信你一次, 带我们去你房间。”
“唉！”
感觉现在是自己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条件, 老大爷此刻也不装逼了, 感觉再装下去, 估计得蹲局子。
索性便带着大家往房间走去。
卢薇薇对着顾晨道：“顾师弟，我们两个跟他过去，老王和小袁站在外头，待会你们看见我用手电灯光照射，就喊我们，看看到底能不能听见？”
“行吧，你们快点。”王警官看看左右，感觉现场过于诡异。
刚把叶娟娟的公墓给挖开，现在和袁莎莎两人待在空旷的公墓陵园，周围黑漆漆一片。
如果没有手电灯光壮胆，估计自己得当场吓尿。
好在身边还有一个袁莎莎，可在女同志面前，老王同志更加不敢表现出胆怯的心态。
随着顾晨和卢薇薇的离开，王警官不由缩了缩脖子，问身边的袁莎莎道：
“小……小袁，你怕不怕？”
“我……”袁莎莎刚想开口，不由看了眼周围环境，缩着脖子小声道：
“说实在的，有点害怕，毕竟刚才我们还挖开了叶娟娟的公墓, 可这周围全都是死人的骨灰，是有点瘆得慌。”
吞下一口唾液，袁莎莎又问王警官：“那……那王师兄怕不怕？”
“怕……”
“啊？王师兄也怕？”听王警官这么一说，袁莎莎顿时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王警官见状，又立马改口说道：“怕？我能怕这个？反正都是死人的骨灰，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呱……呱……”
王警官话音刚落，周围的森林当中，忽然响起一阵乌鸦的叫声。
吓得王警官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的汗毛似乎都已经盾立。
强壮镇定，王警官深呼一口气，心说我就是在小同志面前吹吹牛，要是惹怒到什么牛鬼蛇神，可别跟自己一般见识啊？
这边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装逼了？结果就发现一只手臂，忽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肩膀。
王警官心里咯噔一下，弱弱的道：“小……小袁，别闹了，大晚上的别开这种玩笑。”
话音落下，却不见袁莎莎回应。
王警官的笑容逐渐消失，顿时脑袋如机械般有节奏的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惨白面容般模样的女鬼，突然就出现在自己身后。
“哇！”王警官瞬间“哇”的一声，像一只炸毛的猫咪，整个人吓得向前一蹦，差点在地上摔个跟头。
好不容易稳住平衡，王警官赶紧回头一瞧，就发现袁莎莎呆呆的站在那儿，将手电灯光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此刻也是笑得前俯后仰。
“小袁。”感觉自己被戏弄，王警官顿时没好气道：“你……你搞什么鬼啊？大晚上的要吓死人啊？”
“噗！不是，王师兄，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胆子，真不是故意的。”
感觉自己这是在打老王同志的脸啊，袁莎莎原本听着王警官各种牛逼轰轰，心说这么厉害，干脆试试这老王同志的胆子。
结果这一试不要紧，差点把老王同志吓得原地去世。
袁莎莎也是强忍着憋笑，心说王师兄的胆子还没自己大呢。
见自己被袁莎莎戏弄一番，王警官顿时尴尬不已，也是甩着手指没好气道：
“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要是吓出病来，你小袁可得负责。”
“哦！”感觉自己有些理亏，袁莎莎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王师兄，我刚才太紧张了，就想缓解一下气氛，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老大爷此刻也是心慌慌，整个人也是沮丧不已道：“前天晚上我没有出去过，就一直躲在房间里。”
“这基本上就是我待在这里的习惯了，晚上最好是不要出去的，待在房间里最安全。”
“虽然说我胆子大，但是这里是哪里？是公墓啊？都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我闲的没事，跑公墓去干什么？要是晚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进到房间，那才恐怖呢。”
顿了顿，守陵人老大爷也是深呼一口重气，努力调整好呼吸，这才又道：
“所以晚上我一般是不出去的，就待在房间，不过……”
短暂回想了几秒，守陵人老大爷又道：“不过，前天晚上，我的确听见外头有些动静，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去注意。”
“因为森林里，时长会有一些野生动物，钻过陵园的铁门，跑到里边各种嬉戏，我曾经就在白天的时候，在陵园里面抓过一只野兔。”
“但是大晚上的，我也不太确定，晚上视线也不好，也抓不着，所以我就没注意，想等着第二天天亮再去看看。”
“可结果，第二天天亮，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我也就没再注意。”
抬头看着面前几人，守陵人老大爷此刻也是有些后悔，不由解释说道：
“可听你们现在这说法，我才意识到，前天晚上在陵园公墓里面发生的动静，很有可能不是野生动物，而是人。”
瞥了眼被挖开的叶娟娟公墓，守陵人老大爷也是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说道：
“可现在看来，前天晚上发出的动静，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在挖掘叶娟娟的公墓，肯定是这样的。”
“这还用你说？”见守陵人老大爷后知后觉，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骨灰被盗，你怎么跟人家叶娟娟的父母交代啊？”
“我……”老大爷语塞，无力反驳。
顾晨走到他跟前，也是郑重其事道：“老大爷，胡凡真前天晚上就是在这里消失的，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关于她的线索？”
“没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感觉顾晨这是在难为自己，守陵人老大爷也是叫苦连连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自己一个人挖开的公墓？还是叫了同伙一起挖开的？”
“总之，这事跟我没关系，真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自己现在惹上麻烦，必须极力澄清事情真相。
守陵人老大爷也是各种叫苦。
感觉自己摊上这种事情，算自己倒霉。
顾晨与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对视一眼。
大家心中都满是疑惑。
就目前来说，胡凡真突然在前天晚上，返回公墓陵园，那显然是跟叶娟娟的公墓有关。
而现在，叶娟娟的公墓被人挖开，甚至连骨灰都不翼而飞。
这显然跟胡凡真脱不了关系。
而胡凡真的失踪，让大家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
要不是胡凡真的母亲从江北那头打来电话，估计大家目前还蒙在鼓里。
想想这叶娟娟的公墓，尤其是叶娟娟的骨灰，或许还隐藏着某种秘密。
顾晨目前急需要找到胡凡真的下落。
可守陵人老大爷这里也问不出相关的线索，顾晨感觉，或许只能从叶娟娟的父母那里找线索。
扭头看向守陵人老大爷，顾晨也是诚恳的说道：“大爷，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死者的骨灰被人盗走，这必须要让死者的家属知道真相。”
“所以……”
“所以你们要告诉死者的家属？”老大爷慌张的问道。
卢薇薇默默点头：“那是肯定的，家属有权知道真相。”
“哎呦！那可完蛋了。”听卢薇薇这么一说，老大爷顿时焦急不已，也是一脸沮丧着说道：
“这事要是传出去，估计我们公墓陵园免不了要承担责任，指不定这上头还要扣我的工资呢。”
“那你的意思是，隐瞒不报？”卢薇薇反问老大爷。
老大爷吓得摆摆手：“我……我不是这意思，害！遇到这种事情，算我倒霉。”
“打电话。”王警官提醒着说。
顾晨微微点头，随后将手机掏出，根据之前存好的叶爸爸电话，直接拨打了过去。
手机短暂“嘟”了几声，电话接通。
叶爸爸也是语气柔和的说道：“请问是哪位？”
“我是芙蓉分局的顾晨。”顾晨直接自报家门。
“哟？是顾警官啊？顾警官，怎么？深夜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关照的吗？”
很显然，电话中的叶爸爸，似乎还不知道自家闺女的公墓被人挖开，甚至连骨灰都不见了踪迹。
顾晨看了眼现场众人，有些难为情的跟叶爸爸解释说道：“叶先生，我现在在公墓陵园这边。”
“准确来说，我们在您女儿叶娟娟的公墓面前。”
听顾晨这么一说，叶爸爸顿时停顿了几秒，也是弱弱的问道：
“顾……顾警官，你……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女儿娟娟的公墓那里？”
“因为……胡凡真失踪了。”顾晨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情况告知给叶爸爸。
叶爸爸不由咦道：“我干女儿失踪了？她不是已经返回江北市了吗？她……她怎么会失踪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顾晨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叶爸爸的焦急。
毕竟，胡凡真是叶爸爸刚认的干女儿，这对于失去爱女叶娟娟的两夫妻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可干女儿才离开没多久，警方就告知自己，干女儿失踪。
显然，叶爸爸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强，也是气喘吁吁的问顾晨：
“顾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大晚上会在我女儿娟娟的公墓这里？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叶先生，您先冷静一下。”顾晨先是安慰一句，随后才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下午，接到了胡凡真母亲从江北市那头打来的电话，才发现，叶娟娟在见过你们的那天晚上，忽然与她母亲失去了联系。”
“直到今天下午，胡凡真的母亲才打电话报警，感觉女儿是出了些事情。”
“所以，我们也是根据胡凡真的情况，进行了一系列调查，发现她在当天晚上，曾经打车返回过公墓陵园这边。”
顿了顿，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以，我们才赶到这边，过来查看具体情况，结果就发现，你女儿叶娟娟的公墓，有明显被人撬开过的痕迹。”
“因此，我们在没有得到您允许的情况下，将您女儿公墓石碑给扳开，却发现公墓里边，早已是空空如也，您女儿的骨灰盒也不见了踪迹。”
“不……不可能。”听闻顾晨的一番说辞，电话那头的叶爸爸，此刻变得有些抓狂。
重重的喘息几声后，叶爸爸这才质问顾晨道：
“顾警官，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拜托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好吗？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快告诉我，我女儿的公墓没有问题，她的骨灰完好无损，请告诉我……”
伴随着电话那头的抓狂，顾晨甚至听见了叶妈妈过来询问情况的声音。
似乎叶妈妈也发现老公的情况有些反常，似乎也被老公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顾晨深呼一口重气，也是郑重其事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这的确是个玩笑，但事情的真相是，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
1830、秘密
当听见顾晨的一番说辞后，顾晨明显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噗通”的动静。
似乎是手机掉落在地上。
顾晨赶紧提醒：“叶先生，叶先生你有在听吗？”
片刻之后，耳边这才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叶爸爸再次捡起手机，也是语气沉重道：
“顾警官, 你们现在还在现场对吗？”
“没错，我们就在你女儿的墓碑前。”
“好，那我现在来找你们，你们在那等我一下。”
电话中，叶爸爸话音刚落，手机那头便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怎么说？”见顾晨放下手机, 卢薇薇赶紧凑了过来。
“叶先生马上过来。”顾晨说。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也是语重心长道：“这父亲过来, 见到女儿的公墓被挖, 这恐怕玩笑开大了。”
袁莎莎低头看了眼挖开的公墓，也是不由分说道：“王师兄，我们没有经过叶娟娟父亲的同意，就把人家公墓给挖开，他会不会过来找我们麻烦？”
“我看不会。”王警官摆了摆手，也是郑重其事道：“这账算不到我们头上。”
“再说了，我们也是发现了异常情况，虽然这么做，有些不符合规矩，但是也没办法呀。”
“我相信，叶家人不会不讲道理的，应该会原谅我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卢薇薇忽然打断了说辞，也是反复思考几秒后，这才又道：
“反正待会儿有什么事情，我来对付，毕竟是我发现他女儿的公墓被人挖开的。”
卢薇薇感觉自己对付这种糟心事, 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目前大家最大的问题就是胡凡真失踪。
可胡凡真的失踪, 似乎又跟叶娟娟失踪的骨灰有着莫大的联系。
加上现在叶娟娟的父母，此刻正在往公墓陵园方向赶来。
感觉等两夫妻来到这里，似乎还可以跟两人询问一些相关情况。
大概过去40分钟。
守在陵园门口的众人，这才发现一道光束从不远处照射过来。
很快，一辆白色小轿车飞驰而来，在陵园门口来了一个急刹车。
道路被轮胎磨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看得出，开车的司机心情急躁。
车门打开，叶爸爸和叶妈妈火速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之后，直接来到顾晨跟前。
顾晨原本还想解释一下，安抚一下叶爸爸的情绪。
为自己贸然打开叶娟娟的公墓表示道歉。
但似乎叶爸爸压根就没管这些，直接问顾晨道：“顾警官，请带我过去。”
“行。”理解叶爸爸此刻的心情，顾晨也没拦着，直接转身带着叶家夫妻两个，直接往陵园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此刻正和守陵人老大爷待在公墓附近。
顾晨直接领着叶家人过来。
叶爸爸借助着顾晨手电灯光的照射, 直接查看了女儿叶娟娟的石碑文字。
再确认了这就是女儿叶娟娟的公墓之后, 直接将手电灯光照射在公墓内部。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放置骨灰盒的公墓内部，空空如也。
叶爸爸当场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草坪之上。
“老公。”见丈夫此刻已经不能站立，叶妈妈赶紧凑了过去，一把扶住震惊的老公，也是赶紧用拥抱来给予安慰。
“怎么会这样？是哪个遭天杀的混蛋，盗走我女儿娟娟的骨灰？是谁？是哪个混蛋干的？”
叶爸爸此刻心急如焚，直接咆哮起来。
嗓门之大，让整个公墓周围都响起一阵回音。
不少鸟类也被吓得“呱呱”直叫。
“叶先生。”守陵人老大爷见状，也是缓步走到跟前，想要安慰几句道：
“这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这位女警官发现异常，恐怕……”
“噗！”
这边守陵人老大爷还想再解释几句，叶爸爸压根也没听他解释，站起身，直接对着守陵人老大爷的腮帮就是一拳。
守陵人老大爷身体单薄，哪里受得了这一拳重击？
当即被打得头冒金星，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身体扑倒在草坪之上。
刹那间，现场乱成一团。
王警官和顾晨赶紧制止叶爸爸进一步施暴。
而卢薇薇和袁莎莎，则赶紧扶起被击倒的守陵人老大爷。
现场一片混乱。
“我打死你个混蛋，我女儿埋葬在你们公墓陵园，你们就是这样管理的？”
“我女儿现在连骨灰都不见了踪迹，你们这帮混蛋，你们还我女儿，你赔我女儿……”
似乎是被叶爸爸的怒喝吓得不轻，守陵人老大爷此刻也是心慌慌。
其实在叶爸爸赶来之前，守陵人老大爷似乎就有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估计自己会挨揍。
可现在看来，这顿揍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来的如此之快。
守陵人老大爷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不敢跟叶爸爸正面交涉。
感觉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方解决最为妥当。
“叶先生，叶先生你先冷静一下。”顾晨利用自己的力气，强行将叶爸爸制止前进。
见叶爸爸不听指挥，顾晨干脆一个绊脚，将叶爸爸暂时绊倒在地上，随后死死压制，让叶爸爸暂时冷静。
而相比较叶爸爸的冲动，叶妈妈似乎就要冷静许多。
女儿骨灰的离奇失踪，让这个中年女人痛苦不已。
但她还是相对冷静，在警方的各种制止下，叶妈妈也凑到丈夫身边，好言相劝道：“老公，你先冷静一下，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是啊叶先生，你太太说的没错，我们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感觉这中年男人，的确有些愤怒上头，卢薇薇也是各种好言相劝。
双方在墓地陵园，短暂的一阵喧闹之后，叶爸爸这才稳住情绪，却是忽然痛哭起来：
“我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人挖走骨灰？我做人做事，也向来没有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要跟我过不去？我这该找谁？呜呜……”
说道伤心处，叶爸爸直接捂脸痛哭。
王警官见守陵人老大爷此刻被揍的不清，脸上明显也出现了浮肿的迹象，这才赶紧盯住袁莎莎道：
“小袁，你赶紧带他回去，处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我们随后过来。”
“明白。”袁莎莎默默点头，赶紧扶着守陵人老大爷，让他暂时返回房间。
而叶家两夫妻，也在顾晨的各种安慰之下，一起返回到陵园的办公区大厅。
坐在大厅里的众人，此刻都感觉气氛古怪。
卢薇薇见袁莎莎将守陵人老大爷的房间关闭，她这才去到大厅的一角，用一次性纸杯，给叶家两夫妻倒上两杯水，也是安慰着说道：
“你们两位先不要着急，我想着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来调查这起事件。”
“是啊。”闻言卢薇薇说辞，顾晨也是赶紧说道：
“首先是你们的干女儿，也就是胡凡真，她在那天见过你们之后，晚上就独自一人打车来到公墓，最后便消失不见。”
“我们也是从她母亲的报警电话中，才得知胡凡真失踪的消息。”
幽幽的叹息一声，顾晨瞥了眼面前的叶家两夫妻，也是郑重其事道：
“所以，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跟胡凡真有着一定关系。”
“顾警官，你是说，我女儿叶娟娟的骨灰，很有可能是胡凡真给偷走的？”
叶妈妈似乎也感觉不可思议，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晨摇摇脑袋：“我可没这么说，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叶娟娟失踪的骨灰，跟胡凡真有关。”
“只是，胡凡真在那天晚上，肯定是有来过公墓的，而且她失踪之后，叶娟娟的骨灰也消失不见。”
“我想，这两个线索之间，或许会有着某种联系。”
“对啊。”闻言顾晨说辞，一旁的卢薇薇也是赶紧附和：
“话说这个胡凡真离开你们家之后，你们就没跟她联系过吗？”
“也是有的。”叶妈妈见丈夫此刻情绪不稳，还处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于是便主动解释说：
“那天胡凡真认了我们两个做干爸干妈之后，我们两个高兴坏了，当天晚上，还发过消息给胡凡真，问问她是住在哪里？”
“就问是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江南市？是晚上还是第二天？”
回头瞥了眼自己的丈夫，叶妈妈又道：“我们两个想去送送她，但是给她发过消息，也没见她回复，当时我俩还感觉挺尴尬的。”
“毕竟，刚认了人家胡凡真这个姑娘做干女儿，就想着问东问西，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
“毕竟，虽然胡凡真已经是我们的干女儿，但是这种说说而已的话，我估计也不用太当真。”
“毕竟感觉胡凡真这姑娘，只是想暂时安慰一下我们两个，大家的关系，还做不到那么亲密。”
幽幽的叹息一声，叶妈妈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我们也没报太大希望，感觉这姑娘应该是睡着了，要么就是已经在车上。”
“反正，第二天，我们也想得到回复，但是却并没有胡凡真的回复。”
摇摇脑袋，叶妈妈不由哽咽一声，也是无奈说道：“当时感觉挺失落的，感觉这个胡凡真，可能是因为当时有你们江南市本地媒体记者在现场，所以才说要做我们两个的干女儿。”
“感觉，应该是为了节目效果吧？可我们两夫妻却当真了。”
“想着如果胡凡真真的想认我们做干爸干妈，她应该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们打个电话，哪怕回个消息也行，但是却一直没有。”
“没错。”这边叶妈妈话音刚落，刚才还一脸沮丧的叶爸爸，此刻也收回了沮丧的表情，不由分说道：
“我们一直期待胡凡真这个姑娘能给我们回复消息，但是并没有等来，感觉也就这样吧。”
“所以这两天，其实我们心情一直不太好，就感觉，刚刚认了一个干女儿，可离开了媒体镜头，她竟然都不跟我们联系，连短信都不回，感觉有点没礼貌的样子。”
“本来这心情就不怎么好，可突然在今天晚上，又听见你顾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娟娟的公墓，竟然被人把骨灰给盗走。”
吸了吸鼻子，叶爸爸不由哽咽一声，也是无奈的锤着胸口：“我当时这里就咯噔一下，感觉特别难受。”
瞥了眼办公区里的房间大门，叶爸爸也是摇摇脑袋，有些抱歉着说道：
“刚才是我太冲动，我不应该揍那个守陵人，是我不对，可我当时简直被气糊涂，感觉天都快塌了，我……我……”
说道最后，叶爸爸不由摇摇脑袋，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顾晨点头安慰着说：“我能理解您当时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说清楚。”
顾晨自然知道，女儿的骨灰丢失，对于叶家夫妻两个的打击。
但是，这是后话。
顾晨来到公墓陵园，主要目的还是来追查胡凡真的下落。
现在根据叶家人的说辞，似乎在当天晚些时候，两夫妻甚至还给胡凡真发过消息，但是均未得到任何回复。
因此，胡凡真或许并没有跟叶家父母取得联系。
可想到胡凡真当初在叶娟娟公墓祭奠的时候，曾经跟自己说起过。
几年前，叶娟娟曾经和胡凡真在网络上聊起过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叶娟娟说自己可能会死，这当然跟叶娟娟当时的心脏问题有关系。
叶娟娟知道自己的心脏问题，可能会在将来某一天出现严重后果，从而导致死亡的降临。
但是叶娟娟似乎也早就准备接受这一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顾晨可以理解。
但是，叶娟娟跟胡凡真聊起过，如果自己去世，如果胡凡真来自己这边看望自己，那请胡凡真带一些江北特产驴打滚给自己的父母。
当然，胡凡真也并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果真将江北的特长小吃驴打滚带给了叶娟娟的父母。
而且当初叶娟娟曾经有言在先，如果自己的父母见到驴打滚，表情出现惊诧的情况，那说明自己死的愿望。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调侃，当时的胡凡真也当成调侃，可当胡凡真果真带着江北小吃驴打滚给叶娟娟的父母，却发现叶娟娟的父母，当时那惊诧的表情。
这让胡凡真忽然记起当年的说辞，也让胡凡真忽然间陷入到一种悲伤的境地。
这究竟是何种原因造成的？顾晨目前还不好说。
但是胡凡真在墓地前，跟自己说起过的这种事情，还千叮万嘱，让自己不要告诉其他人。
就连自己和卢薇薇开车送胡凡真来到宾馆，临走前，胡凡真还依旧叮嘱过一句。
很显然，这件事情需要保密，胡凡真并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
尤其是当天在公墓，或许只是胡凡真触景生情，忍不住说出了当初的秘密。
但很快胡凡真又有些后悔。
可见，江北小吃驴打滚，似乎也跟胡凡真失踪的事情，看似有着一缕联系。
“现在还不能跟叶家夫妻说这件事情。”顾晨心里暗示自己。
可现在如果不对叶家夫妻展开审讯，估计胡凡真的失踪之谜，将始终难以破解。
想到这里，顾晨随后假装不经意的询问道：
“叶先生，叶太太，你们女儿叶娟娟，当初除了跟你们说起过，她有一个江北市非常要好的朋友之外，还有跟你们说起过她们两个之间的一些反常事情吗？”
“这……”
听顾晨这么一说，叶爸爸顿时犹豫起来。
叶妈妈也是短暂回忆了几秒，这才说道：“当初娟娟只跟我们说起过，她在江北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个人视为知己，几乎无话不谈。”
“但是她们两个有约定，不要告诉双方彼此的名字，只有等到相互见面之后，才将各自的名字告知给对方。”
“当时感觉娟娟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因为她病情的缘故，感觉娟娟平时也很少又知心朋友。”
“所以她交往的朋友，我们向来是比较支持的，尤其她在国外念书的这几年，更加感觉这孩子挺孤独的，需要一个心灵伴侣，所以……”
哽咽了一声，叶妈妈吸了吸鼻子，也是无奈说道：“所以，我跟她爸爸，当时知道有这个一个女孩的存在。”
“至于他们两个有说过些什么反常的事情？这个……真不知道，或许有吧？”
扭头看向自己老公，叶妈妈问道：“老公，你知道她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一些反常的举动吗？”
“有吧？”叶爸爸坐在木椅上，眼神迷离，似乎也在努力回想。
几秒钟后，叶爸爸这才喃喃说道：“我记得，我女儿娟娟，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也时常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有时候，我给她送吃的，发现房门上锁，当时还挺生气的，说她在家锁门做什么？”
“那叶娟娟是怎么回复的？”卢薇薇也赶紧追问。
“怎么回复的？”叶爸爸努力回想了几秒，也是思索着说道：
“我记得，每次敲门，娟娟将房门打开，但是我问她在房间里做什么？她都一直没有告诉我。”
“我也曾经怀疑过，这孩子在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小秘密？但是当我把好吃的送进房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反复，房间里一切正常。”说道这里，叶爸爸顿时又突然啊道：“哦对了，有一点不正常。”
……
1831、谁在撒谎？
闻言叶爸爸说辞，所有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卢薇薇也是焦急不已，直接追问叶爸爸：“有什么不同你倒是说清楚啊。”
“娟娟好像每次跟网友聊天之后，整个人情绪会出现一个很大的波动。”
叶爸爸仔细回想了几秒之后，又道：“没错，每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要出来之后, 她总是喜怒无常。”
“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沮丧起来，甚至发怒。”
“发怒？”袁莎莎眉头一蹙，也是好奇追问：“你女儿娟娟跟胡凡真之间，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既然是最要好的朋友，那么为什么聊天之后，叶娟娟会突然发怒？这好像不符合道理吧？”
“是啊, 叶娟娟跟胡凡真之间难道会有矛盾不成？”顾晨也感觉不可思议。
最起码叶娟娟将自己关在房间就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说青春期的女生，总有自己的某些小秘密，需要避免被父母发现。
那么叶娟娟走出房门之后，喜怒无常的表情变化，很显然跟大家所认知的事务完全不同。
最起码，情绪就很能说明问题。
见众人不信，叶妈妈也赶紧附和道：“警察同志，我们没有骗你们，这是真的。”
“我女儿娟娟，只要从国外回到家中，她就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还经常锁门。”
“每次我们都没办法进去，所以只能等到吃饭的时候，去敲女儿的房门。”
“但是即便如此，我女儿走出房间之后，整个人也会变得郁郁寡欢。”
顿了顿，叶妈妈也是努力回想，不由分说道：“有时候会在吃饭的时候, 跟我们说起她跟胡凡真之间有趣的事情。”
“就比如？”顾晨将笔录本翻开至另一页，继续追问。
“就比如……她们两个都喜欢追星，都喜欢一些明星参演的电影，还有一起玩过的游戏，反正，她们两个好像无话不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甚至都感觉两人更像是亲姐妹。”
说道这里，叶妈妈也是长叹一声，不由感慨道：“娟娟每次在吃饭的时候，会跟我们聊起这些有趣的事情。”
“我们也都会附和她说的这些，哪怕听不懂，也会强行跟她聊上几句。”
“可过不了多久时间，吃晚饭的娟娟，情绪会突然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整个人就像是便了另一副面孔，一下子就感觉这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回头瞥了眼自己的丈夫，叶妈妈也是语重心长道：“有时候，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隔壁房间有哭泣的动静。”
“这一听，就是我女儿娟娟的声音, 好几次都把我跟她爸吓得不轻。”
“没错。”这边叶妈妈话音刚落，叶爸爸也忍不住解释说：“有几次我上厕所，就听见隔壁房间有哭泣的动静。”
“我就悄悄的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就看见我女儿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月亮，然后一个人默默流泪。”
“我当时看到这种场景，整个人都懵了，就过去安慰我女儿。”
“然而我女儿看见被我发现之后，立马又停止了哭泣，反而是笑脸盈盈的跟我说，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些伤心事。”
“做梦？”卢薇薇挠腮思考，也是若有所思：“做梦哭一两次可以，可经常这样，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叶妈妈也是插嘴说道：“自从女儿在国外修养治病，顺便在国外完成高中学业，她也只有寒暑假会回来一趟。”
“可每次回来，女儿娟娟总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我们也说不上为什么？”
“这样啊？”顾晨双手抱胸，提出假设道：“那你女儿叶娟娟，会不会是在国外治疗学习的时候，被人欺负过？”
“我也问过她这方面的问题。”叶爸爸长叹一声，插嘴说道：
“但是我女儿娟娟告诉我，在那边的治疗一切都好，她学习寄宿的家庭，他们对她也很不错，基本上是很照顾了。”
“可我一想，既然在国外生活的不错，还能接受免费的治疗，她应该高兴才对。”
顿了顿，叶爸爸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要知道，同样的治疗，如果放在国内，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好在这支国际公益基金帮助了娟娟，才能减轻我们不少负担。”
“可是，自从娟娟出国之后，她似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是指……叶娟娟回国之后发生的情况？”王警官问。
“嗯。”叶爸爸也不藏着掖着，似乎这些压在心里许久的回忆，也在这次女儿娟娟的骨灰被盗走之后，让他彻底抓狂。
因而又回想起当初的事情。
叶爸爸深呼一口重气，也是回想着说道：
“女儿出现这种反常情况，我跟她妈妈，都感觉孩子可能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毕竟，在国内读书的时候，她就因为有心脏问题，跟很多同学都保持距离。”
“因此，渐渐的，娟娟也被边缘化，所以她在国内读书的时候，非常内向。”
“原本我跟她妈想着，将女儿放到国外去念书，或许国外那种开放的思想，能够让娟娟变得开朗起来。”
“可是，好像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娟娟虽然在网络上认识了江北的胡凡真，但是圈子依然封闭。”
顾晨听闻叶爸爸说辞，将这些记录在案。
似乎也感觉叶娟娟的性格，尤其是心理方面，似乎是出现了某种问题。
而胡凡真的失踪，跟叶娟娟的骨灰被盗，是否有着直接的关联？顾晨目前还不清楚。
但隐约之中，似乎能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关联。
愣了几秒，顾晨继续提醒叶爸爸，说道：“叶先生，您继续说下去。”
“嗯。”叶爸爸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娟娟除了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江北挚友，也就是胡凡真之外，她好像就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朋友。”
“有时候我会在国内问她，在国外生活，有没有结交有些要好的朋友？但是她却告诉我，那边的朋友，并不像欧美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大家相亲相爱。”
“而且充满着各种竞争，同学之间，关系都是表面上的友谊，其实背地里，各种小圈子。”
“娟娟告诉我，她很难融入到当地的社会，反正就是不习惯。”
“但好在一直有江北的胡凡真在安慰她，给她各种鼓励，所以我感觉，我女儿娟娟这几年，恐怕也只有胡凡真这一个好朋友。”
“那也太惨了。”听闻叶爸爸说辞，卢薇薇不由摇摇脑袋，也是没好气道：“这么大一个女娘，到头来，只有这么一个个朋友，那这社交得多窄啊？”
“也是情有可原。”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顾晨也是接话说道：
“叶娟娟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性格就一直内向，这单，叶娟娟曾经的班主任也跟我们说起过。”
“因为心脏问题，同学们害怕伤害到她，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从小就被视为‘异类’，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所以叶娟娟自卑。”
抬头看着叶家夫妻，顾晨又道：“而去往国外念书，虽然换了环境，但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还是会被同学各种针对，这也是有可能的。”
“没错。”叶妈妈狠狠点头，也是附和说道：
“娟娟曾经告诉我，她们亚裔同学并不团结，经常会被欺负。”
“但好在娟娟也没怎么去找好惹那些好斗的同学，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加上老师也对她不错，经常提醒班里的同学，不要伤害到她。”
“可是，但凡只要娟娟回到家里，她整个人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那会不会是这种情况……”顾晨直接打断了叶妈妈说辞，也是猜想着说道：
“叶娟娟将自己的所有秘密，全部告诉江北的胡凡真，除了自己有心脏病之外。”
“而叶娟娟的喜怒哀乐，或许是受到某种刺激，而这种刺激，又来自于江北的胡凡真？”
“顾……顾警官，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胡凡真现在可是我们的干女儿。”
感觉顾晨是不是想多了？叶爸爸也感觉这种假设过于危险。
但顾晨却是摆了摆手，继续解释：“你先听我说，胡凡真来公墓陵园祭奠叶娟娟，我们全程都在现场。”
“我发现，胡凡真当看见叶娟娟的墓碑时，她的眼神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你说的不太一样是指……”叶妈妈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
顾晨没有犹豫，直接解释说道：“她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忧郁，时而带着一股狠劲，又时而变得有些迷茫。”
“这种眼神的变化，或许在你们普通人看来，并不会有太多关注。”
“但是我们警方经常办案，看的最多的就是嫌犯的眼睛。”
“所以，我们比你们普通人的观察力要更强一些。”
“所……所以……”叶妈妈短暂犹豫了几秒，这才又问：“所以顾警官，你的意思是……这个胡凡真有问题？”
“没错，不仅有问题，而且还大有问题。”顾晨现在也感觉，当初见到的胡凡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单纯。
尤其是胡凡真来到叶娟娟的陵墓前，似乎整个人也便了一副模样。
就如江北的小吃驴打滚这件事情，似乎是胡凡真在伤心之余，一不小心给说漏嘴。
可从这点来看，似乎胡凡真和叶娟娟之间，本身就藏着某些秘密。
至于让自己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顾晨感觉，信守承诺，自己可以做到。
可现在当事人失踪，自己需要利用一些线索，将当事人给找出来。
想到这里，顾晨旁敲侧击的问叶家父母：“对了，你们的女儿叶娟娟，她平时喜欢吃江北的小吃驴打滚吗？”
“呃……这……”
听顾晨这么一说，两夫妻面面相觑，似乎都感觉有些尴尬。
卢薇薇见状，不由眉头一挑：“怎么？她不喜欢吃？”
“不……不喜欢。”叶爸爸直接摇头否认：“驴打滚是江北的美食，我们江南市这边，根本就没有这玩意。”
抬头看着天花板，叶爸爸也是回想着说道：“我记得，娟娟第一次看见驴打滚，是这个国际公益基金，亚洲区的负责人。”
“他自从接到了我们家的申请后，也曾经利用出差之余，来过我们江南市。”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位亚洲区的负责人，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
“他当时就给我们带了一些驴打滚小吃，而我家女儿叶娟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迟到江北小吃驴打滚。”
“哦？”听到这番解释，顾晨也是颇为意外。
毕竟，叶娟娟是怎么接触到驴打滚小吃的？这似乎也有待考究。
听到叶爸爸与国际公益基金亚洲区负责人接触过，顾晨也是好奇问他：
“那你跟那个负责人碰见，他给你们带了些驴打滚小吃，你又说叶娟娟不喜欢吃，这是怎么回事？”
“毕竟，胡凡真来你家的时候，带过来的特长也是江北美食驴打滚，她说这是叶娟娟最爱吃的。”
“而胡凡真跟叶娟娟之间，以她俩的关系，几乎是无话不谈，这种事情可信度还是挺高。”
顿了顿，顾晨也是长叹一声，又道：“可这样一来，你跟胡凡真之间的说辞，就有了矛盾。”
“胡凡真说叶娟娟最喜欢吃江北美食驴打滚，而你又说她不喜欢吃，你们之间的分歧，为什么会有这么大？”
“呃……这……”
“还是说，你在撒谎？”还不等叶爸爸把话说完，顾晨赶紧追问。
叶爸爸眉头一蹙，赶紧摆手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女儿叶娟娟，真的对这种美食不太喜欢。”
“因为我记得，当时那个负责人，将驴打滚带给我家女儿，让她尝尝。”
“可她吃上几口就吐了出来，说她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当时我没说什么，但是等那个负责人离开之后，我还教训过她，说她没礼貌。”
“要知道，那可是关乎我家女儿叶娟娟能不能获得国际公益基金治疗的人，你就算再不喜欢，也应该等他离开之后再吐掉。”
“可我家女儿叶娟娟却是当着那个负责人的面，将他送过来的东西给吐了出去。”
“因此，因为那件事情，我还跟女儿吵了一架，因为我害怕得罪这个负责人，结果导致名额流失。”
深呼一口重气，叶爸爸也是颇为无奈道：“要知道，当时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非常重要。”
“但是如果没有把握住机会，那一切都将玩完，所以时候我跟女儿大吵一架，还揍了她。”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女儿叶娟娟，开始对驴打滚这种小吃，有着特殊的排斥。”
“特殊的排斥？”卢薇薇有些不太明白，也是追问着道：“你是指哪方面？”
“就比如，但凡碰见驴打滚这种小吃，她都会敬而远之。”
叶爸爸努力回想，继续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当地好像开了一家卖江北小吃的店面，不大，老板好像也是江北过来的。”
“至于地理位置，就在我女儿娟娟去往学校的路上，所以，但凡我家女儿看见有同学在吃驴打滚，她都会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样子。”
“毕竟，这个驴打滚小吃，当初可还得她挨过一顿揍。”
深呼一口重气，此刻的叶爸爸也是后悔不由，有些无奈说道：
“所以女儿的执念很深，她讨厌驴打滚，所以根本就不会说自己喜欢吃驴打滚。”
“所以……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你们看见胡凡真给你们送了一堆江北小吃驴打滚后，你们两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卢薇薇也是根据之前跟顾晨讨论的这些线索，尝试性的询问二人。
两夫妻面面相觑，也是双双点头。
叶妈妈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看见胡凡真带着这么多驴打滚来看望我们，我跟我老公都很意外。”
“尤其是胡凡真告诉我们，这是我女儿娟娟最爱吃的江北特色小吃时，我当时就感觉非常别扭。”
“毕竟，这其实是我女儿娟娟最讨厌吃的东西，可为什么会变成最喜欢吃的？”
摇摇脑袋，叶妈妈也是没好气道：“所以当时我就感觉，娟娟是不是在跟胡凡真网上聊天的时候，没有说明白？”
“以至于让胡凡真误会，错把讨厌当成喜欢？”
“原来是这样？”听闻叶妈妈说辞，顾晨也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当初两夫妻看见胡凡真送来的江北小吃驴打滚时，两个人的反应会那么大？
合着这跟女儿的喜好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顾晨忽然又想起之前胡凡真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尤其是胡凡真与叶娟娟之间，曾经聊过的某种暗语。
那就是叶家两夫妻在见到驴打滚小吃之后的反应。
如果是惊诧，那说明叶娟娟死的冤枉，这一切似乎都想是叶娟娟在着手策划。
毕竟，自己喜不喜欢吃江北美食驴打滚，其实父母最清楚。
那既然如此，叶娟娟为什么又要让胡凡真带着驴打滚来祭奠自己呢？难道说，这一切也是叶娟娟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
可如果是这样，那到底是谁在撒谎？
是胡凡真？还是叶娟娟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