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9、相互利用【二合一章】
卧室房间内，顾晨将头不断靠近，几乎是处在贴近墙面的位置，双眸盯住墙面上的血迹。
随后，顾晨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在墙壁上擦拭两下。
眼前的血液，似乎让顾晨陷入到另一种猜想，脑海中仿佛晃过一道光，让顾晨对之前的推测，忽然间有了一丝自我怀疑。
“怎么了顾师弟？”也是看出了顾晨的差异举动，卢薇薇跟随顾晨的目光，蹲在他身旁，眼神回到墙面位置。
“卢师姐，你觉得墙壁上的血迹有什么不同之处吗？”顾晨目光依旧盯住墙面，也是随口问起身旁的卢薇薇。
卢薇薇黛眉微蹙，根据顾晨的提示，将头缓缓靠近，然后，努力的观察着墙壁上的细微线索。
刚才顾晨擦拭过的墙面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擦痕。
卢薇薇开始学着顾晨的动作，也用手指，在墙壁上来回摩擦。
不多时，墙面上的血迹，忽然间被抹出一道痕迹。
可当卢薇薇继续摩擦其他位置的血迹时，却又忽然发现，已经很难摩擦出痕迹。
“咦？怎么同样是溅洒在墙壁上的血迹，有的就可以摩擦出痕迹，有些却已经干透，已经很难再摩擦出痕迹。”
顿了顿，卢薇薇忽然抬头看向顾晨：“难道说……”
“没错，血迹有新旧之分，这说明，溅洒在墙壁上的血迹，时间相隔比较长。”顾晨也是根据自己的判断，随口一说。
王警官顿时懵圈道：“难道说，这个张霞被杀害之后，凶手在许久之后，又对她施行了二次伤害？再次用凶器袭击张霞？”
想了想，王警官也是有些不解：“可是，没道理啊，明明已经杀害了张霞，可为什么？又要二次伤害呢？”
“对一具尸体如此残忍，这是有多变态啊？”
“我知道了。”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另一旁的袁莎莎恍然大悟，也是赶紧说道：
“血迹有新旧之分，而且间隔时间很长，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这个张霞，之前被凶手袭击，凶手或许以为张霞死亡。”
“可是后来，凶手发现张霞还奄奄一息，想着如果张霞没死，一旦被救活，或许就会揭露自己。”
“所以……”
“所以，凶手这是要杀人灭口，而之前受到袭击的张霞，压根就没死。”这边还不等袁莎莎把话说完，卢薇薇便直接接话说。
现场，忽然间变得安静起来。
之前大家的调查重点，都在血迹的形状和分布，可现在看来，调查方向没有错，但却忽略了血迹的新旧。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或许是在打斗之后，发现张霞没死，所以，这才又残忍的杀害了张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黄志强跟何立强两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妈呀。”之前倒是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听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忽然感觉，黄志强跟何立强之间，或许都有着某种残忍的一面。
顾晨站立起身，也是面向众人继续说道：“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这些，但是这两人的身上，都沾有血迹。”
“起先，我只是认为，这些血迹，或许是两人打斗时留下来的。”
“毕竟，黄志强全身上下有许多淤青，但是何立强被刀刃刺伤，流了许多鲜血。”
“这些残留在二人身上的血迹，有可能是何立强的，也有可能是死者张霞的。”
顿了顿，顾晨短暂思考几秒后，这才又道：“这样，联系丁师兄他们，让丁师兄连夜把何立强跟黄志强二人带去市局技术科。”
“让高川枫，对两人身上的血迹进行检测，看看有没有残留张霞的血迹。”
“如果有，那就好办了，再调查谁是左撇子，我想，凶手八成是逃不掉了。”
“那我这就打电话。”也是得到了顾晨的提点，王警官二话不说，立马掏出手机，开始联络起来。
随后，大家将现场交给辅警值守之后，便立马从城中村方向，直接开车前往市局技术科。
……
……
晚上9点。
市局技术科检测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在检测室内，高川枫正带着一名小助理连夜加班。
由于之前对张霞的尸体进行过检测，因此也留下许多数据。
而此时提取黄志强跟何立强身上的血迹，那也是小事一桩。
就当靠在检测室一侧的顾晨，还在思考问题的同时，高川枫那头便有了回应。
“顾晨。”
正在思考发呆的顾晨愣了一下，目光看向高川枫，立马走上前问：“怎么样？”
“有点意思，这个黄志强跟何立强身上残留的血迹，跟死者张霞的血迹完全匹配。”
“你说什么？完全匹配？”虽然顾晨早就猜到，或许是这种结果。
但是从法医高川枫的嘴里说出时，顾晨还是愣了一下。
高川枫“啧”了一声，也是没好气道：“怎么这种反应？这不就是你怀疑的问题吗？我现在帮你解开了。”
“那就是说，张霞被杀的时候，黄志强跟何立强都在现场？”
顾晨双手抱胸，来回走在高川枫跟前，忽然停住脚步，又看向另一侧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卢薇薇说道：“两人身上的血迹，有一些属于中速喷溅型血迹，而这种血迹，只有在人活着被击打时才能喷溅出来。”
“也就是说，张霞被杀的时候，其实这二人都在现场。”王警官也是忍不住道。
顾晨默默点头：“没错，张霞被杀的时候，这两人都在现场，但是这两人却在撒谎。”
“那就是说，这两人可能都有嫌疑，可能张霞是被他们两个人杀害的？”袁莎莎也是不可置信道。
顾晨走到检测台前，回头看向大家，也是如释重负道：
“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朗，黄志强跟何立强，其实两人都在撒谎。”
“从他们的供词可以看出，两人都一口咬定，进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张霞的尸体，而是分别在第一时间看到彼此。”
“然后，彼此没有过多的交流，便开始相互殴打起来，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可现实情况，根本就不是这样，张霞死亡的时候，两人都在现场。”
“而且从这个中速喷溅型血迹就不难看出，两人或许都参与了对张霞的行凶，但两人却都撒谎。”
“看来是石锤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到顾晨如此解释，王警官也感觉，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而此时此刻，卢薇薇立马又问高川枫：“对了高川枫，这两个人当中，谁是左撇子？”
“那个……”拿起桌上的检测单，高川枫瞥上一眼，这才又道：
“是……黄志强，黄志强是个左撇子。”
“那凶手就是黄志强，但是，何立强也有可能参与了行凶，或者说，黄志强在行凶时，何立强就站在身边。”
“所以两人的身上，都残留着中速喷溅型血迹。”
说道这里，顾晨打上一记响指，又道：“这两个人没跑了，立刻对这两人进行审讯。”
瞥了眼身边的高川枫，顾晨道：“高川枫，给我两个房间。”
“当然。”高川枫点头：“这里的空余房间，你随便用吧。”
……
……
离开检测室后，大家来到等候室。
此时此刻，丁警官，吴小峰还有吉喆几人，依旧坐在那儿，将两人分别看管。
见顾晨几人从外头进来，丁警官直接站立起身：“顾晨，怎么样了？”
顾晨瞥了眼面前的黄志强，而此刻的黄志强看着顾晨，眼神不由躲闪开来。
很显然，黄志强此刻有些心虚。
顾晨也没废话，直接吩咐道：“王师兄，把黄志强带出来吧。”
王警官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黄志强跟前，一把将黄志强从座位上提起。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带我去哪？”也是被连推带拽，黄志强一脸惊恐的被带出等候室。
而在等候室的另一个角落，何立强也是心里发虚，不敢直视众人，直到看见黄志强离开房间，何立强也不敢抬头。
另一边，顾晨将黄志强带到另一处小号检测室内，将他往里一送，打开执法记录仪。
而此时此刻，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几人，也都一字排开，站在黄志强跟前。
看着四人冷峻的面容，黄志强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液，也是弱弱的问道：“话……话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之前该交代的，我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还有，你们既然已经把何立强抓获，为什么要他跟我关在一起……”
“黄志强，你爱人张霞，是被你杀害的对吧？”
这边还不等黄志强把话说完，顾晨便直接打断的问他。
黄志强一呆，弱弱的问道：“警……警察同志，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竟然怀疑我？”
“我们不是怀疑你，而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爱人张霞死亡时，你就在现场，根本不存在看见何立强在你家，然后你们打斗起来。”
“其实，这只不过是你的谎言罢了。”
这边黄志强话音落下，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这下黄志强是真懵了，他看看顾晨，又看看面前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一脸叫苦道：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怎么办案的？我老婆被人杀了，你们竟然怀疑我？”
“黄志强。”见黄志强此刻拒不认账，王警官也是眉头一蹙，怒喝道：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我告诉你，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我们检查过案发现场，发现墙壁上溅洒的血迹，都是来自于张霞，但这是中速喷溅型血迹。”
“所……所以，这……这个中速喷溅型血迹，什么意思？”黄志强似乎并不明白，也是继续在这装傻充愣。
见此情况，顾晨也是上前一步道：“既然你不懂，那我就简单跟你说明一下吧。”
“用专业的知识告诉你，你或许听不太懂，那我就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告诉你，如果这是中速喷溅型血迹，说明死者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人击打致死，才能喷溅出来。”
“而在墙壁上残留的血迹，还有你身上残留的血迹，都有中速喷溅型血迹特征。”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中速喷溅型血迹当中，都是来源于你爱人张霞，这说明什么？”
“说……说明什么？”闻言顾晨说辞，黄志强一脸惊恐的问。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说明，你爱人张霞，是被你杀害的。”
“不，不是。”面对顾晨的质疑，黄志强不由后退两步，整个人慌张不已。
但顾晨却又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这点还不能证明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从墙壁上溅洒的血迹来看，凶手行凶的习惯，应该是使用左手。”
“用左手拿着凶器，敲碎了你爱人张霞的头骨，导致张霞死亡。”
“而根据我们对你跟何立强的调查发现，你黄志强就是一个标准的左撇子。”
深呼一口重气，顾晨也是无奈摇头：“我真的很难想象，你竟然会杀害你妻子张霞？”
“而且这种杀人手法的残忍程度，简直令人不耻。”
“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残留在墙壁上的血迹，有新旧之分。”
“但是经过提取检测发现，都来自于你爱人张霞，这说明，你爱人张霞，曾经两次被木棍袭击。”
“第一次，或许她还活着，想要努力的生存下去，可是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当你看见张霞还有一丝气息的时候，你选择再次拿起凶器，将她杀害，这才导致了墙壁上，会出现间隔较长的两次血液溅洒。”
“而且有着明显血液覆盖的情况，这一切，足够说明你当时杀害你妻子张霞的残忍程度。”
说道最后，顾晨也十分不解。
相濡以沫的两夫妻，虽然已经没有感情，但也不至于下死手。
而面前报警的黄志强，明显就是在贼喊捉贼。
可现在，顾晨利用充足的证据，将真相还原出来时，黄志强整个人都懵了。
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刚才的各种狡辩，如今看来，在顾晨面前是如此可笑。
“黄志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见黄志强愣在原地，卢薇薇也是追问一句。
而此时此刻，只听见“噗通”一声，黄志强整个人双腿发软，目光无神的瘫软在地上，也是哽咽着说：
“我……我是真没想到，张霞这个臭女人，她竟然会背叛我，跟何立强混在一起。”
“亏我一直把何立强当做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这样做呢？他这样对得起我吗？”
“可是，你也用不着杀害张霞啊？你们可是夫妻啊？”袁莎莎见此情况，也是不由说道一句。
但黄志强此刻的眼神充满狰狞，立马反驳着道：“夫妻？呵呵，名存实亡罢了。”
“我们两个关系一直都是徒有其表，在外人看来，我们两夫妻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可实际上，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话题。”
“直到今天，我提前回到家中，发现没去上班的张霞。”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竟然还穿起了我从没见过的性感服装。”
“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以我对张霞的了解，她这肯定是要去见某人，我当时才知道，原来，张霞已经暗地里有了自己的姘头。”
深呼一口重气，黄志强也是没好气道：“于是我死死勒住她的脖子，问她那个人是谁？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是张霞却不以为然，直接把我推开，并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何立强，他们两个早就好上了。”
“所以，你就杀害了张霞？”王警官问。
黄志强双手捂脸，也是一脸懊恼，不由分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张霞一直在逼我。”
“他知道当时的我情绪有多暴躁，可她却一直在用言语刺激我，嘲笑我。”
“我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所以就拿起家里的木棍，直接朝着她脑袋猛敲过去。”
话音落下，黄志强目光无神，仿佛一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他缓缓抬头，看向顾晨，也是哽咽着说道：“当看到张霞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才逐渐清醒过来，我杀了她，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后来呢？”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案，又问黄志强。
黄志强摇头说道：“后来？后来我站在那儿待了很久，想着这件事情，迟早会东窗事发，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发现，张霞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何立强发来的短信。”
“原本我是准备去找他的，可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找上门来。”
“于是，我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人都给干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就这样，我没有回复，但从短信来看，何立强是有事来找张霞，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故意把门虚掩着，等着何立强自己上门。”
“那然后呢？你是怎么做的？”虽然也清楚，之后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是何立强所说的那样，但王警官还是确认着说。
黄志强搓了搓脸，也是一脸憔悴道：“后来，何立强推开房门，想要进屋找张霞。”
“就当他将客厅门关闭的同时，我从墙壁的死角位置，忽然冲出，然后想要给他来个当头一棒，送他去见阎王爷。”
“可这家伙命硬，反应速度快，就当我拿着木棍，挥向他脑门时，他忽然一躲。”
“结果，本该敲到他脑门的一棍，却忽然敲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惨叫一声，发现是我在客厅，并且要跟他拼命时，他或许已经知道，我知道了他跟张霞的丑事。”
“所以，你们两个相互殴打彼此？”袁莎莎问。
黄志强默默点头：“没错，我要杀了这个混账东西，于是我们相互扭打在一起。”
“何立强被我一顿暴揍，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可结果在打斗过程中，我被他忽然打伤了眼睛，原本处在优势的我，迅速被这家伙反杀回去。”
“他或许知道我想至他于死地，于是拿着殴打他的木棍，开始疯狂反击。”
“我的全身上下，被他打得遍体鳞伤，感觉要被他打死在这里，于是，我便利用我对房间内物品摆放位置的熟悉程度，逃到了餐桌旁，顺手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接反杀回去。”
重重的喘着粗气，似乎之前的各种生死较量，如今就在眼前。
黄志强满脸惊恐，也是哽咽着说道：“我手里有了刀，何立强迅速落入下风。”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捅了他多少刀？只听见何立强不停的惨叫。”
“等一下。”这边黄志强话音未落，顾晨直接打断道：
“我想知道，这时候的张霞，有没有死？”
“这……”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的黄志强，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道：
“这个时候的张霞，如你们所推测的那样，她并没有死。”
“那她第二次被袭击时，是被谁杀的？”卢薇薇眼神犀利的看向黄志强。
而此时的黄志强，眼神中带着迷茫，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晨清楚，根据现场血迹的调查情况来看，张霞被二次袭击时，两人均在现场。
因此，现在的顾晨也非常想知道，张霞被杀害时，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两人在打斗的同时，却又同时见证了张霞的死亡？
可想而知，当时的两人，并非一直在打斗状态，而是有短暂的停留。
并且，张霞被真正杀害的同时，两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都围绕在张霞身边。
而那墙壁上残留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志强不敢看向顾晨的双眸，只能低着脑袋，颤抖着说道：
“张霞第二次遭到袭击，是我跟何立强一起做的。”
“一起？你跟何立强？”听到这样的说辞，卢薇薇整个人都懵了。
王警官也是一脸震惊道：“你们两个疯了吗？如果张霞没死，你完全可以送她去医院，或许张霞还有可能拯救过来。”
“可你，你竟然跟何立强一起，杀害了你的妻子，你……你真是够变态的？”
无法理解黄志强的这种行为，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你们刚开始，不是要至对方于死地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却开始联合在一起？”
“呵呵。”闻言众人的说辞，坐在地上的黄志强，也是干笑两声，整个人面如死灰道：
“因为当时的何立强告诉我，我杀害张霞，那是死罪啊，如果救活张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当时的我，因为手里有刀，我在打斗过程中占据优势。”
“所以，那时候的我，早就已经失去理智。”
“我用刀逼着何立强，让他拿起木棍，结果了张霞，因为我们在打斗过程中，都有发现，其实张霞还剩一口气。”
“那何立强答应了？”顾晨有些不敢相信。
“他答应了。”黄志强哽咽着说：“他也是一个怕死的人，我让他动手，他不敢不从。”
“否则，他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但是，他同时告诉我，如果我放他一马，他会让我下辈子吃喝不愁。”
“你说什么？”顾晨听到这里，似乎感觉情况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何立强这么说，明显是在引诱黄志强放过自己。
但是，当时的何立强，又有什么筹码呢？
顾晨不是很清楚，但顾晨知道，从黄志强这里，或许能得到答案。
于是顾晨继续追问：“何立强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何立强告诉我，他有一个发财的方法，只要我放过他，财富分我一半。”
“而且他还告诉我，是他对不起我，所以，他愿意承担下这个责任，让我把杀害张霞的责任，全部推给他。”
“然后，我只需要放过他一条命，等事情一过，我可以去他指定的地点，拿取属于我的那笔财富。”
“那笔财富？他指得是什么？”王警官感觉有些疑惑，似乎这个何立强话中有话。
而黄志强却是摇头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何立强告诉我说，那笔财富就埋在某个地方，他告诉我地点，让我可以直接去那边拿钱。”
“但是，前提是，放过他，将杀人的责任推给他。”
“我说，要是警察抓到你怎么办？他说他会走，不会让警方抓获，前提是，我不能报警。”
深呼一口重气，黄志强也是哽咽着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相信了这个何立强。”
“他明明说过，将责任全部揽下，可他食言。”
“那你也不是一样吗？你选择了报警。”卢薇薇说。
黄志强哼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所以说，我们两个都是混蛋，我们都是在相互利用彼此。”
“我想让他死，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早就给我摆了一道。”
深呼一口重气，黄志强也是无法理解道：“我真是无法理解，他杀人之后，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去医院。”
……
2160、财富地点
就如黄志强不能理解的那样，顾晨和大家也同样不解，在完成作桉之后，通常嫌犯都会想方设法的躲避追踪。
可这个何立强倒好，竟然跟黄志强协商起来，不仅让黄志强放过自己一马，甚至还反将黄志强一军。
何立强离开被抓之后，立马将所有的罪责推到黄志强身上。
在顾晨看来，两人的智商几乎为负数。
摇了摇头，顾晨也是没好气道：“所以说，当你第一次对妻子张霞行凶的时候，张霞并没有死。”
“但是，你在准备干掉何立强的过程中，又忽然发现醒来的张霞。”
“所以，你怂恿何立强杀掉张霞，对吗？”顾晨再次确认的问。
而这一次，似乎已经意识到狡辩已是无用功的黄志强，直接点头确认道：
“没错，当时已经杀红了眼，而且何立强被我捅伤，他逃不出去，身上一直在滴血。”
“所以，他向我求饶，让我放他一马，他说，自己身上有秘密，一个发财的秘密。”
“如果我能放他一马，他可以跟我平分财富。”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为了拉何立强下水，我逼着何立强，让他用木棍，敲死张霞。”
“只有这样，他才算是纳投名状，怎么说也是沾满了鲜血。”
吸了吸鼻子，黄志强也是哽咽说道：“所以，在他干掉张霞之后，我确定，我们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我相信他，并且放他离开。”
“可我不知道，这家伙不但没有躲藏，还堂而皇之的去医院，我特么怎么会相信这种人？”
“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了解了。”顾晨将所有信息记录在桉，看着盘坐在地上的黄志强，顾晨也是意味深长道：
“张霞再怎么说，跟你都是夫妻一场，你这么残忍的杀害她，难道你心里不会疼吗？”
面对顾晨的质问，黄志强并没有回复，只能继续盘坐在那，抽泣着摇头。
……
……
这边解决完黄志强的情况，顾晨返回到等候室。
此时此刻，何立强依旧坐在角落，像个犯错的孩子。
当看着顾晨几人走进屋时，何立强抬头一瞧，也是赶紧请求道：“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人真不是我杀的。”
顾晨没有跟他废话，而是直接与众人找来凳子，坐在何立强跟前。
大家将何立强逼到角落位置，这让何立强坐立不安。
“何立强，黄志强刚才可说了，说人是你杀的。”虽然已经得到了黄志强那边的供词。
但是，谁知道这个黄志强是不是在撒谎？
因此，大家还需要对何立强进行审讯，希望能从何立强这里得到证词。
这样一来，便可以跟隔壁的黄志强进行对比。
何立强心虚的看向众人，也是摆手说道：“你们可别信他黄志强说的这些。”
…
“人是他杀的，他知道了我跟他老婆的事情，所以，情绪失控，当我来到他家的时候，张霞已经死了，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好了，有没有撒谎，证据是不会出错的。”王警官见何立强此刻还在喋喋不休，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张霞，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何立强摇头。
“不是？呵呵，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张霞的血迹？”
“而且从血滴的溅洒痕迹，明显就是你在行凶时产生的。”
“可你却口口声声的说，你从进屋之后，就看见黄志强
站在客厅，然后便跟你扭打起来，想要置你于死地，这显然就是一派胡言。”
“没错。”这边王警官话音落下，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说道：
“你说你当时没有看见张霞，显然就是在撒谎，你不仅看见了张霞，你还亲手用木棍敲碎了她的脑门。”
“而你在敲打张霞脑门的同时，张霞的鲜血，溅洒在你身上，这点我们刚才已经做过检测，确认无误，可你到现在还想狡辩？”
面对众人的各种质问，何立强此刻慌得一批。
他不敢抬头看向众人，身体也在瑟瑟发抖，但就是没有回复刚才的问题。
顾晨深呼一口气，也是缓缓说道：“何立强，你跟黄志强的爱人张霞，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是已经确认的。”
“而且，我们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张霞是你杀的，可你为什么还要狡辩？”
“我？”
“告诉我，张霞是不是你杀的？”顾晨再次用犀利的眼神盯住何立强。
此刻的何立强，心理防线在慢慢崩溃，也是纠结许久之后，他这才坦诚交代道：
“好吧，既然这个黄志强血口喷人，那我也不客气。”
抬头看着顾晨，何立强也是没好气道：“人确实是黄志强杀的，但是，当我进屋的时候，我也确实发现了黄志强就站在客厅。”
“而我之前陈述的那些情况，也都属实，我没有骗你们。”
“这个黄志强，一见到我，就开始用木棍殴打我。”
“由于当时我并不清楚黄志强在家里，所以看着门是虚掩着，所以进屋之后，随手就把门给反锁。”
“可我并不知道，这反而让我成了瓮中之鳖。”
说道这里，何立强也是满脸的不服气。
“那后来呢？”卢薇薇问。
“后来？后来这个黄志强，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操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死我。”
“我当时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眼看就要被他打死，于是，我眼疾手快，忽然用手击打黄志强的脸。”
“可好巧不巧，正好打伤了他的眼睛，我这才能够缓口气，抢夺了木棍，完成了从防御到进攻的转变。”
“那后来呢？你手里有了木棍，那黄志强那边呢？”王警官问。
…
“他有刀。”何立强摸着自己被刀割伤的部位，也是愤愤不平道：
“毕竟那是他家，各种物品放在哪里？他都门清。”
“眼看木棍被我夺走，他立马又找来一把水果刀，冲上来就是对我一顿乱捅。”
“这我再如何，也斗不过手里有凶器的家伙啊，当时整个人都快吓尿了。”
说道这里，何立强也是心有余季道：“那家伙一冲过来，就对我一顿乱刺，我是疼得嗷嗷直叫。”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跪在地上，请他放我一条生路。”
“那张霞是怎么个情况？”听到这里，袁莎莎也是好奇问道。
毕竟，这才是桉件的关键环节。
然而此刻的何立强，却又欲言又止。
王警官“啧”了一声，也是没好气道：“让你说就说，你最好给我完完整整的老实交代。”
何立强犹豫再三，也是叹息着说：“张霞她……她当时确实没死，我也不知道，黄志强下手这么狠，竟然要杀掉张霞。”
“因为当时我被黄志强逼到了房间角落，无疑中才发现，自己碰到了一个肉肉的东西。”
“我回头一瞧，这才发现，是躺在地上的张霞。”
说道这里，何立强满眼惊恐，也是缓缓解释
：“那时候的张霞，头上全是血，伤口不忍直视。”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黄志强干的。”
“就当我以为张霞已死，碰到张霞的身体时，张霞忽然疼得一阵乱叫。”
“她还活着？”袁莎莎说。
“活着，但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可能是昏死过去，醒来时，却是疼得厉害。”何立强说。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又是如何杀害张霞的？”王警官听到这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抽他何立强几个耳刮子。
何立强此刻也没了之前的底气，整个人六神无主道：
“我告诉黄志强，我知道一个发财的秘密，而且，那边有大量财富被埋在一处隐秘地点。”
“只要他黄志强放过我，我可以跟黄志强分享这笔财富。”
“真有……”
“没有。”这边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何立强立马否认道：
“那只是我为了骗取黄志强的信任，让他放我一马，胡编乱造的，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想活下去，所以，想让黄志强相信，放了我，我不会说出去，我还可以给他一笔财富。”
“所以他相信了？”顾晨问。
“没有。”何立强摇了摇头，也是没好气道：“他是没那么容易相信我的。”
“所以，他当时想了一个狠毒的方式，他说，如果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不会报警。”
“那么，他可以选择放我一条生路，但前提是，他让我用手里的木棍，杀掉躺在地上的张霞。”
“因为当时的张霞，也就剩最后一口气，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她很难活下去。”
…
“可黄志强这个畜生，他根本就没想过放她张霞一条生路，他……他竟然……”
说道这里，何立强直接捂嘴痛哭，声音凄惨无比：“他竟然，让我杀了张霞，那可是他老婆啊？他就这么狠心。”
“简直丧心病狂，跟冷血动物有什么区别？威胁我说，如果不杀掉张霞，那么，他会干掉我，毫不犹豫的干掉我。”
“说完之后，他还得意洋洋的把那把带血的刀子举过头顶，然后当着我的面，用舌头舔食着鲜血。”
“我知道，那时候的黄志强疯了，他肯定是疯了，否则，这种事情他怎么做的出来？”
重重的深呼一口气，何立强似乎有些绝望。
顾晨则缓缓问他：“所以，你听话照做了？”
“没错。”抬头看着顾晨，何立强用请求原谅的口吻诉说道：
“我当时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活着。”
“只要活着，我才能让这个家伙绳之以法，所以，我当时，只能听话照做。”
似乎是害怕警方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何立强立马又替自己辩解道：
“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真的要相信我，我并没有杀人动机，我并不想杀掉张霞。”
“当时，黄志强手里拿着那把血淋淋的水果刀，我如果有半点违抗的意思，他会分分钟捅死我的。”
“所以，我当时没有办法，只能拿起那根木棍，然后，当着黄志强的面，送了张霞最后一程。”
何立强是个文字专家，明明是被人威胁，逼着自己去杀掉张霞。
可在何立强的口中，却变成了送她一程。
顾晨叹息一声，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以，你这算是给黄志强纳投名状？”
“算是吧？”何立强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
“当时的我，也没有办法，我骗他黄志强说，我守口如瓶，并且我分享财富的埋藏地点给他。”
“可他也不傻，知道我可能在欺骗他，所以，他需要我杀掉张霞。”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可当我送张霞最后一程后，黄志强果然没有食言，他选择放我走。”
“于是，我便跌跌撞撞的逃离了黄志强的家，直接往医院跑去。”
听到这里，顾晨将所有情况记录在桉，也是抬头问何立强：“那你为什么不躲起来，却要选择去大医院？”
“难道你不知道，你杀了张霞，又去大医院接受治疗，我们警方是很容易抓到你的。”
“我当然知道。”这边顾晨话音刚落，何立强也是点头确认：
“我当然知道，我被你们警方抓获，那是迟早的事情。”
“我原本也没想过逃，我就想赶紧把自己治疗好，然后，选择去警局自首，告发黄志强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
“可谁知道？那家伙倒是挺鸡贼的，竟然贼喊捉贼，说好保守秘密，他却提前报警，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他老婆张霞。”
说道这里，何立强整个人也是义愤填膺，似乎受到莫大的委屈。
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没好气道：“你何立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第一时间报警，而且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事端。”
“是是是，是我的错，可我也已经悔过了，再说，我去他家，也是想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过去的。”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过不下去，要不就离婚，我跟张霞过得了。”
“可如果他们两个没离婚，我跟张霞天天这样偷偷摸摸，那迟早会东窗事发。”
深呼一口重气，何立强也是没好气道：“我不想这样，我只能寻求解决办法。”
“可是，黄志强杀掉张霞，这是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要是早知道黄志强是这种魔头，我是万万不敢招惹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顾晨也是叹息一声，感觉悲剧的发生，往往都是从这种小事开始。
想着惨死的张霞，顾晨就感觉无比惋惜。
将这些信息记录在桉后，顾晨忽然又抬头问他：“对了，何立强，你说的那处埋藏财富的地点，在哪？”
“啊？”闻言顾晨说辞，何立强眯眼思考，这才赶紧又道：
“警察同志，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这是我唬他的，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你确定？”顾晨再次问他。
何立强狠狠点头：“我确定，没有的事，我只是为了活命，故意骗他的。”
“可没想到，他竟然上钩了，所以我也按照他黄志强的要求，送了张霞最后一程，他黄志强才肯相信。”
【鉴于大环境如此，
“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去核实的。”见何立强还算配合，顾晨便也就此作罢。
完成对两人的审讯工作之后，顾晨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张霞死于何立强之手。
但是，何立强是在被黄志强威胁的情况下，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发点是为了活命。
从这点来说，何立强交代的情况，基本上与黄志强的供词相吻合。
而且，何立强跟黄志强，都有提到那笔财富。
就是因为那笔财富的出现，才让失去理智的黄志强，忽然选择与何立强妥协，并且想出让何立强杀害张霞纳投名状的方式达成
妥协。
顾晨感觉，似乎这里面有着巨大的诱惑。
想想之后，顾晨立马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芙蓉分局何俊超的电话。
没过多久，何俊超的电话接通。
“顾晨，你们那边审理的如何？”何俊超说。
“已经差不多了，对了何师兄，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帮我查一下。”顾晨说。
何俊超微微一笑：“那就好，对了，什么事情？”
“关于何立强的，何立强曾经差点死在黄志强的乱刀之下，但是在最后时刻，何立强说出自己知道一笔财富的秘密，并且要跟黄志强分享。”
“这才换取了黄志强的手下留情，但却要他杀掉奄奄一息的张霞作为投名状。”
“我是这么想的，这笔财富，虽然何立强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为了活命，编撰的东西。”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建议何师兄帮我查一查这个何立强，看看他最近有没有频繁去某一处地点？”
“如果有，帮我确定具***置，我想过去一探究竟。”
……
李氏唐朝
2161、兼职
顾晨的意思非常明确，虽然何立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活命，这才哄骗黄志强，说自己可以提供一份发财的方法。
但很显然，在外人看来，如果没有足够的说服力，那么黄志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相信这些。
由此可见，这份诱惑很大，以至于黄志强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还会跟这个何立强达成妥协。
越是想不通的地方，顾晨就越想一探究竟。
包括何立强所说的这些话，他说是假的，可顾晨偏要证明这不是假的。
“行吧，你觉得有问题，那我就帮你查查看，等有消息我再告诉你。”这边，何俊超也知道顾晨的脾气。
如果顾晨感觉有问题，那可能是在某些环节上还存在纰漏。
因此何俊超也果断接下这个任务，继续让自己这个工具人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
……
……
翌日清晨，阳光普照。
当芙蓉分局的警员，按部就班的来上班时，何俊超却一直睡在办公室内。
当顾晨和卢薇薇商讨着进屋时，这才发现，何俊超此刻还打着呼噜。
“何俊超怎么睡在这里？他昨天晚上好像不加班吧？”卢薇薇看到这一幕，也是一脸疑惑。
顾晨赶紧解释：“是我昨天让何师兄帮我查一查何立强最近的行踪，估计是工作太晚，所以就睡在这里了。”
“何立强？”听闻顾晨的说辞，卢薇薇有些不解问：
“何立强该交代的，不是都已经交代过了吗？”
“而且何立强的供词，跟黄志强的供词是可以对上的，两个人的桉子都可以结束了。”
“可是，顾师弟还觉得哪里有问题？”
卢薇薇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顾晨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在昨天晚上告诉自己。
因此卢薇薇感觉有点被忽视。
但顾晨却是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这个问题，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还没有确凿证据。”
“索性，让何师兄先调查一下，等有结果，我们再来讨论。”
“这样啊？”听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便也没那么生气了。
于是立马走到何俊超身边，揪住何俊超的耳朵。
何俊超梦中“哎幼”一声，双眸睁开。
当看见卢薇薇盯住自己时，也是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反问卢薇薇：“卢薇薇，你干嘛？”
“都快上班了，你还在睡呀？顾师弟昨天晚上交给你的任务，你到底有没有完成啊？”
“什么任务？”也是愣了一下，何俊超似乎还没从与周公幽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卢薇薇目光一呆：“什么？你不知道？”
“哦，那事啊？”似乎又反应过来的何俊超，也是一拍脑袋，这才不由分说道：
“刚才被你吓一跳，差点把顾晨交代的事情都给忘了。”
“那你是做了还是没做啊？”卢薇薇赶紧追问。
“哎呀，这不是正在调查嘛。”话音落下，何俊超立马拍拍嘴，打了记哈欠。
“何师兄辛苦了，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顾晨也是赶紧走过来问。
“有。”继续打了记哈欠，何俊超也是赶紧回道：
“昨天晚上，我查了一个通宵，这个何立强，虽然是个跑外卖的，但是还兼职一份木材市场的工作。”
“所以呢，他平时送送外卖，有时候夜里还会去木材市场上上班。”
“木材市场？”听到这处地点，卢薇薇也是赶紧追问：“那地方在哪？”
“在城西。”顾晨说。
何俊超闻言，也是对着卢薇薇“啧啧”两声，不由吐槽着说：
“卢薇薇，看看人家顾晨，你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最起码，这座城市的各种地点，你都应该要清楚吧？连木材市场都不清楚在哪里？”
摇了摇头，何俊超还不忘继续挖苦：“要我说，如果我说这个何立强还在另一处网红餐厅兼职，那你卢薇薇肯定一说一个准的知道。”
“呵呵。”卢薇薇白他一眼，也是故意重重的“呵呵”两声表示抗议：“那不是废话吗？我江南卢薇薇，最擅长的就是打卡各种美食餐厅。”
“你要说哪个美食餐厅不清楚，那我立马能给你整明白。”
顿了顿，卢薇薇也是为了不耽误顾晨工作，这才又赶紧追问道：
“那什么？你说这个何立强，除了平时做外卖小哥，还兼职木材市场的工作，那他具体做些什么？”
“这我哪知道啊？”何俊超眉头一蹙，也是澹澹说道：
“我就调查到，他隔三差五的，都会大晚上跑去城西的木材市场，可能是在那边工作吧？”
“啥？可能是在那边工作？还‘吧’？那就是说，这些都还只是你瞎猜的？”听到何俊超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复，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何俊超眉头一挑：“咋地？大晚上还让我跑过去核实啊？”
“能查到这里就算不错了，再说了，木材市场那边，大晚上也工作的。”
“那边是木材批发市场，各种木板啊，木制品啊，挺多的，大部分都在木材市场附近加工。”
“另外，那边也是木材原料的集散中心，许多从山里林场砍来的木头，会被运到这里集中售卖。”
“因为木材原料来自全国各地，所以运送的货车，到达木材市场的时间也不一定，可一般都是在晚上，这就跟快递的货车一样。”
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轻轻抿上一口茶，何俊超继续说道：
“这些货车晚上到市场，会集中卸货，需要各种搬运入库。”
“到了白天，这些木材基本上会入库完毕的，然后天一亮，又会有买家过去提货。”
打了记哈欠，何俊超看向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顾晨，目前我能调查到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反正，我估摸着，这个何立强，应该是在木材市场工作吧？”
“但是，这家伙具体有哪些疑点？还有，他是否真的在那辆做兼职工作？这个我无法保证，只能是推测个大概。”
“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何师兄。”一边听着何俊超的汇报，一边合着茶水的顾晨，将保温杯轻轻放下，这才又看向卢薇薇：
“对了，卢师姐，现在跟我一起去趟木材市场。”
“现在？”闻言顾晨说辞，卢薇薇看了眼手表：“现在才早上7点多。”
“你没听何师兄说吗？木材市场那边的工作是连轴转，24小时都有人上班。”
“既然何立强经常在那一带活动，那我们肯定也能找到他的活动范围。”
说话之间，顾晨已经取下单警装备，并且另一套丢给卢薇薇，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确定，何立强说的是不是真的？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好吧。”见顾晨如此执着，卢薇薇也不想再说什么？
虽然感觉，顾晨可能是过于敏感，但是回头想想，每次顾晨有重大疑惑的地方，往往都能有发现。
虽然偶尔也有一些事情是在做无用功，但总体上，概率还是挺高的。
想着何立强的说辞，也的确过于诡异，跟顾晨一起过去求证一下也无妨。
卢薇薇套上单警装备，也是赶紧问何俊超：“对了何俊超，那个何立强都在哪一带活动啊？”
“机械租赁那块区域，你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何俊超站起身，也是打着哈欠叫苦道：
“不行了，我得去食堂吃点东西。”
……
……
这边告别了何俊超，顾晨立马驱车，带上卢薇薇，朝着城西木材市场赶去。
此时此刻，道路上还迷茫着雾气，视线也不是很好。
道路上的车辆还不算很多。
因此顾晨加大油门，路上也并没有出现堵车的迹象。
当开车来到木材市场时，已经是上午8点10分。
此时此刻，周围虽然没有看见忙碌的场景，但是从市场地面的各种垃圾残留就不难看出，昨晚这里经过了一场大忙碌。
因此，各种木材碎屑也是掉了一地，这些估计是从大货车上装运过程中产生的碎屑。
而且此时的木材市场的一片宽敞空地上，许多木材都被分到不同地点堆放着，各种叉车吊车也是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并不规范，也很随意。
市场周围开始出现许多保洁人员，开始将四周的许多木屑清理到路旁位置。
而货场的许多档口店面，员工们似乎已经忙碌一晚，此刻正在享用早餐。
也有一些，直接穿着棉大衣，睡在各大档口的躺椅上。
“嚯！感觉昨天晚上这里应该挺忙碌的，该不会这个何立强，真是在这里工作简直吧？”卢薇薇也从现场凌乱的环境，推测出这里挺忙碌的。
顾晨左右环顾一周，也是随口说道：“何师兄说，何立强是在机械租用片区出现过，那他应该是在那头做兼职。”
看了看周围，顾晨也没有看到机械扎堆的地方。
都是有些零散摆放的小叉车，于是顾晨赶紧走向一名保洁大爷，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个事。”
“哦，警察同志，有事说。”也是抬头看见是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保洁大爷也是客气说道。
“问您个事，这里机械租赁，有没有集中的地方？”顾晨说。
“有。”大爷点点头，直接指向另一处地点道：“这边机械租赁，都统一在那头。”
“那头，什么大吊车啊，大叉车啊，还有各种处理木材的机械，应有尽有。”
“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都在那边呢。”
“哦，那谢谢您了。”也是对着保洁大爷敬上一礼，顾晨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带着卢薇薇开始朝着一处铁门走去。
穿过一道小铁门，顾晨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处大空地。
而在这个长满杂草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整齐摆放着许多大型机械。
而且机械上头，都挂有租赁信息的电话号码。
想要租什么机械，上头都能联系到主人，顾晨大概的在这片空地上绕了一圈，见一名中年胖男子，此刻正哼着小调，从一处公共厕所出来。
顾晨立马将他拦住，也是询问道：“请问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吗？”
顾晨将手机相册里，何立强的照片点开，亮在中年胖男子跟前。
中年胖男子瞥上两眼，也是回想起来：“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那……”
“不认识。”这边还不等卢薇薇开口，中年胖男子却又摇摇脑袋，不由分说道：“不认识，但有印象，你们可以去那头看看。”
“如果是这里上班的人，没准，那边的老板们可能认识。”
话音落下，男子指了指另一头的几处档口。
顾晨瞥上一眼，这才道了声谢，赶紧又带着卢薇薇往档口走去。
这是市场靠边的几处档口店面，但是店面的门口，贴着各种型号的机械招租纸牌。
就像是房屋中介一样，这里的设备应有尽有，全部贴在了透明门上。
另外，还有一处宣传黑板，上头也贴着各种招租广告。
可能是市场免费提供给这里人的，但是可以看到，由于面积有效，许多广告纸张，都贴在其他人的上头。
因此这里相互撕掉对方的广告纸现象普遍。
“警察同志，有何贵干？”这边顾晨和卢薇薇，还在观察着广告牌，另一边，一名档口小哥便站在门口，询问着说。
“哦，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顾晨见男子在跟自己打招呼，于是便赶紧将何立强的照片亮出。
小哥眯眼一瞧，也是哼笑着说：“这不是何立强吗？”
“对，他就叫何立强，你认识他？”卢薇薇见小哥似乎是认识，于是便赶紧凑过来跟他套近乎。
小哥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认识，当然认识。”
“这个家伙，是在我们这头简直上夜班的。”
“你们店里的？”一听跟小哥还是同事，卢薇薇立马来了兴趣，也是赶紧追问：
“那，他具体做哪些工作的？”
“呃……”感觉警方这么急促的想要知道，似乎是有重要事情。
于是小哥也不敢怠慢，赶紧让出一个身位道：“两位，要不，进屋说？”
“行。”顾晨点点头，跟着男子走进屋内。
小哥赶紧将门关上，给顾晨和卢薇薇泡起茶水，也是客气问道：
“话说，那个何立强是不是犯事了？为什么你们会过来找他？”
“嗯，是牵扯到一些事情。”卢薇薇端过小哥递来的热茶，也是随口一说。
小哥似乎有些紧张。
顾晨见状，赶紧又问：“对了，你说他在这里上夜班？那具体做些什么工作？”
“也没什么，就是帮忙看着店，如果有人要来租机械，那就去帮忙处理，也就这些事情。”
“说白了，就是帮忙看着店，因为晚上我们这里也很忙碌，许多货车，大晚上会从外地运来木材。”
“这时候，许多货主，都需要租用机械进行工作。”
“因此，我们这里会挺忙碌的，但是，我们这店里人也不多，所以就需要一个看夜场的，他基本上就是帮忙开单。”
“就他一个人？”卢薇薇问。
小哥嘿嘿一笑：“女警同志，就是帮忙看个场子，用不着那么多人。”
“他只要帮忙看着店，有客户过来，帮忙介绍一下设备机械，然后，再根据我们这边的司机联络名单，帮忙替货主联系司机。”
“然后，上夜班的，有空的司机，就会过来，开着我家的机器，去帮那些老板办事，就这么简单。”
自顾自的喝上一口水，小哥又道：“对了，他一般上夜班，我一般上白班。”
“老板有时候会过来看看，平时一般是不会待在店里的。”
“我们也都是帮老板打工，不过呢，这家伙平时还有一份送外卖的工作，所以，一般来说，都是夜里来这兼个职。”
“这个我知道。”顾晨非常清楚何立强的工作情况，也是微微点头，这才又道：
“对了，何立强每天都是晚上来这做兼职？”
“呃，也不是。”小哥躺靠在座椅上，跟顾晨解释说：
“市场有规定，每周二的晚上，这里是市场的休息日，一般是不营业的。”
“所以周二晚上，我们市场都会休息，货车什么的，一般不会选择周二晚上过来。”
“了解。”也是清楚了这里的运营情况后，顾晨赶紧又问小哥：
“那这个何立强，平时都在这里忙碌看店的工作，他还做些其他什么工作吗？”
……
2162、亲戚
“其他工作？”当听到顾晨如此一问，小哥也是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
“反正，只要不耽误老板赚钱，晚上你在这里做什么？没人管你。”
“所以呢，我们这边上夜班的，基本上都会聚在一起打打牌什么的。”
“反正，只要客户过来，你保证能办理业务就行，其他的，真没人在乎你做什么？”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边听着小哥答非所问的回复，卢薇薇也是继续提醒。
小哥一呆，又道：“何立强这家伙？说实在的，我不太懂，也问过，他晚上通常都会做些什么？”
“那他是怎么回复你的？”顾晨也很好奇，毕竟这对于自己调查何立强在这一带活动很有必要。
小哥继续摇头：“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他晚上在这上班，一般会在周边转转。”
“感觉他跟周边这些人都挺熟悉，因为送外卖的缘故，所以他很健谈。”
“只是可惜这里并不是何立强的配送范围，否则，我真感觉他可能会把业务做到这里。”
想了想，小哥又问：“对了，如果你们想了解关于何立强更多情况，你们可以晚上过来看看。”
“这边上夜班的，通常都是兼职为主，跟何立强应该挺熟。”
“白天能碰见何立强的人很少，所以你们问我，何立强晚上通常都在干些什么？这我真是无可奉告。”
“好的谢谢。”也是了解到自己来这调查的时间不对，顾晨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要想了解何立强，那还不如晚上过来转转。
在告别了小哥，顾晨将这里的位置记好之后，这才带着卢薇薇返回车内，准备启动车辆返回分局。
路上，副驾驶上的卢薇薇问顾晨：“顾师弟，你晚上还准备过来吗？”
“嗯。”顾晨微微点头，继续认真开车。
“好吧。”了解顾晨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卢薇薇就猜到顾晨在得到这些信息后，晚上肯定还要来折腾一次。
于是卢薇薇赶紧又道：“那我晚上跟你一起过来。”
“那多不好意思？”顾晨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卢薇薇，也是有些抱歉说。
卢薇薇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反正也是跟案子有关，等这件事情处理结束后，那这起案子，才算真正结束。”
“我们现在调查的工作，也是案件的一部分，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知道。”听着卢薇薇的一番讲述，顾晨也是淡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深夜过来做调查，尤其可能需要等到后半夜。”
“我是怕……”
“你是怕我熬不住？”卢薇薇清楚顾晨的意思。
顾晨见状，也只能点头确认说：“没错，我怕你扛不住，毕竟一整天都在工作。”
“哎呦，顾师弟什么时候也学会心疼人了？”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卢薇薇感觉，顾晨还不至于是块木头。
平时顾晨自己工作是个拼命三郎也就算了，关键同事们压根扛不住顾晨这种工作节奏。
但也很少见顾晨说一些关心人的话，因为顾晨的眼里，只有案子。
也是被卢薇薇调侃的不行，顾晨也是一脸疑惑：“有吗？”
“太有了，不信你回去问问小袁。”卢薇薇信誓旦旦的说。
“好吧，可能是我平时不怎么关心人，现在是领导，以后我除了会在工作上多关心大家，也会在生活上多关心一些，不要让大家太过劳累。”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也是见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心里美滋滋。
……
……
回到芙蓉分局，大家依旧在整理着各自手中的案件。
由于何立强跟黄志强的案子，还在持续调查阶段，因此并没有急于结案。
而顾晨对于何立强是否撒谎的问题上，一直有着刨根问底的想法。
王警官看着手中的卷宗，也是扭头看向顾晨道：“顾晨，你真的感觉，这个何立强有问题？”
“嗯。”喝水的顾晨微微点头，将保温杯放在一侧，这才又道：
“今天早上，我跟卢师姐去何立强兼职的木材市场看了一下，从那边认识何立强的人口中得知，何立强一般会在晚上工作。”
“但是，何立强晚上都有跟什么人接触？这些人之间，有没有存在什么非法交易？这个需要我们去核实调查。”
“而且，依照我们对何立强的调查来看，何立强显然有着自己的另一套赚钱方法。”
“从他给黄志强洗脑就不难看出，何立强其实非常聪明，并且，他除了在固定区域内送外卖，然后跟黄志强的爱人张霞混在一起之外，他应该还有副业。”
“至于这个副业是不是帮人租赁机械？这个另说，我感觉，这只是他的表面工作。”
“因为我问过市场那边的人，晚上的工作，其实挺清闲的。”
“更多时候，是那些需要租赁机械的客人，自动找上门。”
“因此，何立强只要看着场子，帮忙把租赁业务办理一下就好，甚至连使用机械的司机，也是打一个电话的事情，非常方便。”
顿了顿，顾晨环顾一周，又道：“那么这个时候，何立强完全有空余时间，去做一些其他事情。”
“我就怀疑何立强的这段时间，究竟在跟什么人接触？这点很重要。”
顾晨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没听懂顾晨的意思。
合着就因为何立强的一句话，供词中关于欺骗黄志强的谎言，顾晨就要刨根问底的调查清楚？
虽然许多警员都感觉，顾晨这是在没事给自己找事，但顾晨办案，通常都会有自己的办案逻辑。
因此，在更多时候，大家会选择相信顾晨。
毕竟破案率就摆在那里，顾晨办案向来以高效著称，虽然看不懂顾晨的这番操作，但大家表面还是非常赞同。
“顾师兄，那晚上我们陪你过去调查一下？”袁莎莎说。
顾晨则是打断道：“卢师姐说，晚上陪我过去调查，现在还处在调查阶段，去太多人反而不好。”
“如果木材市场那头，真有问题，那么，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也是。”听顾晨如此一说，王警官也是默默点头：“如果木材市场真有问题，那还真不应该过度曝光我们。”
“是啊，今天一大早，我们都有些草率了，还都是穿着警服过去的。”卢薇薇也在为今天一早去调查何立强兼职的事情，想到了纰漏的地方。
顾晨微微点头：“所以晚上，我们不能再穿警服过去，必须穿便装，而且，只能用客户的身份过去再问问。”
“也行，顾师弟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大家一瞧卢薇薇跟顾晨这说话语气，顿时感觉卢薇薇就连说话都变得极其温柔。
王警官鸡皮疙瘩掉一地，也是嘿嘿一笑，吐槽着说：“这大晚上的，也只有卢薇薇最合适。”
“这平日里大家都是一起行动，人多嘴杂，卢薇薇跟顾晨单独出去调查的情况倒是挺少见的，嗯，是应该多给你们留下一些私人空间，大家说是不是啊？”
话音落下，王警官下意识的看向众人。
“对呀，卢薇薇，珍惜这次机会。”何俊超见状，不由调侃着说。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也是一阵哄笑，大家各种起哄，反而弄得卢薇薇有些尴尬。
……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11点。
按照何俊超提供的方案，何立强一般会晚上9点左右来到市场，这时候，外卖也基本配送的差不多了。
所以，来这兼职夜班，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而晚上10点左右，会有许多外地货车开进市场。
这个时候，便是市场内最为忙碌的时刻。
而顾晨与卢薇薇，一直从晚上10点蹲守到晚上11点。
也基本搞清楚了现场情况。
“差不多了。”顾晨低头看了眼手表，提醒着说：“卢师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行。”卢薇薇在车内打了个盹，此刻也是睁开双眼，赶紧跟随顾晨一道下车。
两人此时都穿着便装，下车之后，便进入货场区域。
此时此刻，各种车辆引擎轰鸣，吆喝声不断。
许多吊车正在吊装木材。
大型卡车，会把木材运送到指定区域，然后由客户请来吊车和叉车，将木材运送到指定区域堆放。
因此这里的机械声非常嘈杂，许多人说话得用吼。
顾晨没有去其他地点，而是直接来到了何立强夜晚工作的区域。
由于何立强被抓，因此现在的夜班，由一名中年胖男子看着。
由于此刻进入档口店面的客户络绎不绝，因此看档口的中年胖男子，此刻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顾晨没有去打扰他，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也是大概忙碌了将近40分钟，店里的客户这才渐渐消散。
中年男子长舒一口重气，也开始用计算器算起账目。
此刻稍微有些空闲时间，顾晨这才带着卢薇薇，走进档口。
“您好，请问是要租设备吗？”中年胖男子听见门口有人进来的动静，也是瞥了眼顾晨和卢薇薇，目光依旧回到自己的账目上计算起来。
“何立强是在这里工作吗？”顾晨问。
也是听见“何立强”三个字时，中年男子忽然一愣，抬头看着顾晨和卢薇薇。
见顾晨和卢薇薇，似乎并不像是客户的样子，于是便追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芙蓉分局的警察。”卢薇薇将自己的警察证掏出，亮在男子跟前。
中年男子一呆，这才笑孜孜道：“哎呦，原来是警察同志啊？快坐快坐。”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赶紧起身，邀请顾晨和卢薇薇坐在一旁。
随后，中年胖男子又去泡茶，却被顾晨忽然止住：“不用了，我们来这不是喝茶的，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
“对。”见顾晨不喝茶，中年胖男子也停止了动作，重新回到二人跟前：
“这不是那什么吗？听说何立强被抓了？好像跟朋友的老婆混在一起，现在朋友的老婆也死了，似乎是牵扯到大事了。”
顿了顿，中年男子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这我之前也不清楚，这个何立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初是看他工作努力，需要赚钱养家，所以才给了他这份工作。”
“如果知道他是这种人，我是不会要他的，搞得现在我这里很被动。”
想着警方来这，肯定是想调查何立强相关事宜，中年男子这才又道：
“哦对了，今天一早，你们也来过我的档口吧？”
“没错。”顾晨微微点头。
中年男子也是笑笑说道：“我档口的人也跟我说了，说警察来过，是来调查何立强的。”
“既然你清楚我们的来意，那我们也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吧。”卢薇薇见中年男子也是了解情况，便也准备跟他坦诚相待。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主动交代道：“其实，关于何立强晚上的工作，我一般是不太清楚的。”
“因为这里不是很忙碌，只要打几个电话，基本上就能搞定，我就是想请个人看场子。”
“所以，何立强在这里晚上工作会很轻松，但是，他空余时间会去做什么？这个，我不是太清楚。”
“那他在这里晚上工作，就没有认识的熟人吗？”卢薇薇又问。
“呃，也是有的。”中年男子犹豫几秒，这才又道：
“我记得，他跟那个货场的老胡，就是另一家档口的机械司机挺熟的，那个老胡，是个开机器的司机。”
“平时两个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干什么都在一起，有时候喝酒抽烟，反正，两人通常都会在一起。”
“在这市场里的人都清楚，两个人是哥们，跟兄弟一样，我们都挺羡慕这种友谊。”
顿了顿，中年男子似乎又想起什么，赶紧又道：“对了，两个人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亲戚？不是很清楚。”
……
2163、吊车老胡
“老胡？亲戚？”听到这样的关系时，顾晨和卢薇薇也没有感觉有太多疑惑的地方。
按理来说，何立强来这工作，或许就是老胡帮忙介绍的，这也说的过去。
但是，就目前来看，上晚班，还跟何立强认识，且关系不错的人物，其实也是屈指可数。
“老胡现在人在哪？”顾晨赶紧问中年胖老板。
“就在货场那边。”中年胖老板指了一处方位，说道：“那边最角落，有个老旧的吊车，那就是老胡的车。”
“他平时就负责开那辆车，那车是他从档口租的，自己承包下来干。”
“平时就他跟何立强关系最好，你们要是想了解更多关于何立强的事情，最好问问他，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好的，谢谢配合。”在得到有用线索后，卢薇薇道了声谢，也没有准备留下来喝茶的意思，当即便跟顾晨离开档口，朝着老胡的吊车走去。
老胡的吊车，是一款老旧卡车底盘改装而成。
这种老旧卡车底盘，如今其实早就已经淘汰了，但是在一些市场上，还是会有一些这类改装车型的存在，主要是便宜。
同样请一辆吊车，干同样的活，但是你老旧吊车，或许报价就要比人家新款吊车要便宜一些。
有些货主为了节省成本，其实根本不在乎你这吊车的新旧，他们更在意节省成本。
用较少的钱，办更多的事。
因此，像老胡这种老旧吊车的生意，其实还是挺吃香的。
从一开始，顾晨就有观察到，这辆老旧吊车，期间一直穿梭在货场周围。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胖大叔，既当司机，也当吊塔操作员。
在众多吊车当中，车辆算是比较显眼的存在，毕竟是老掉牙的型号。
但是从工作效率来看，顾晨感觉，这个胖大叔要比其他人精通许多。
或许是已经干出人车合一的境界，所以速度快，仅仅是几个小时，这辆吊车司机，就已经替几家货主卸好货。
可现在一打听才知道，这司机竟然跟何立强关系要好。
想着现在的货场，已经迎来短暂的安静，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太多的货车进入。
因此许多司机会选择去档口休息，但是当顾晨和卢薇薇来到老旧吊车面前时，那名胖大叔，却依旧躺靠在驾驶室后排的长条休息区。
一双破了洞的袜子，搁在窗口位置，大老远看着就挺不美观的。
“这人生活应该挺邋遢吧？”卢薇薇捂着鼻，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胖大叔的脚臭味。
顾晨则顾不得太多，咧嘴一笑，赶紧走到吊车跟前，敲了敲吊车车门。
“谁呀？”也是听见动静，正躺在驾驶室后排休息区的胖大叔，这才一个激灵的坐起身，朝着车外看上两眼。
见一对男女站在下边，也是好奇问道：“你们要吊车服务？”
“不是。”顾晨摇头。
“那……你们……”
“我们是来找你的，你应该是胡师傅吧？”卢薇薇问。
胖大叔一呆，有些莫名其妙，见不是来做生意的，便冷澹的回了一句：“嗯，我是老胡，大家都叫我吊车老胡。”
坐正身体，趴在窗口位置，老胡又问：“诶？话说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啊？能不能直说？”
闻言老胡说辞，顾晨与卢薇薇对视一眼，于是两人分别将自己的警察证掏出，亮在中年老胡跟前。
“你们是警察？”也是借着市场大院里的微弱路灯，老胡这才看清两人的真实身份。
脸色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而这一明显的表情波动，也被顾晨看在眼里。
顾晨直接开门见山问：“何立强你认不认识？”
“不……不认识。”老胡直接摇头否认。
“不认识？”卢薇薇也是被这家伙给气笑了，也是没好气道：“你说你不认识何立强？”
“不……不认识，怎么了？”老胡继续摇头否认。
卢薇薇也是叹息一声，没好气道：“胡师傅，这市场里的人，应该都清楚，你跟这个何立强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待在一起。”
“而且，据说，你们两个还有点亲戚关系。”
“谁……谁跟他是亲戚啊？”
也是听卢薇薇如此一说，老胡顿时也急了，赶紧与何立强划清界限道：“我跟你说，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什么何立强？”
“真的……不认识？”顾晨挑眉，继续问他。
或许是顾晨的眼神过于犀利，老胡在犹豫了几秒后，这才又赶紧改口道：
“就……就是，平时碰见说说话什么的？这市场上的人，但凡眼熟的，我都会打声招呼，这有问题吗？”
“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卢薇薇一听这老胡就在撒谎，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说胡师傅，你干嘛要说自己不认识何立强呢？”
“我……”
老胡欲言又止，似乎有着心理负担。
顾晨也看出了端倪，这才又赶紧与老胡解释说：“胡师傅，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何立强是何立强，你是你。”
“我们来这，就是想了解一下何立强在这里的工作状态和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可大家都说他跟你最熟，所以，我们不找你找谁啊？”
“嘿！这帮瘪犊子，真是嘴贱。”也是感觉自己被整个市场的人给卖了，老胡也是叹息一声，这才没好气道：
“实话实说吧，我认识何立强，何立强的长辈，跟我的长辈，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所以，我们两个多少沾点亲戚关系，但也仅仅如此。”
“他在这里上班，我也在这里上班，加上我俩这关系，大家偶尔会提及一下，然后就被这帮瘪犊子以讹传讹，说的我好像跟何立强很熟似的，压根没有的事。”
见老胡似乎还有些情绪，顾晨强忍着憋笑，也是继续追问：“是不是何立强惹上桉子的事情，让你心理有负担？”
“害！”感觉瞒是瞒不住了，老胡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才没好气道：
“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对这个何立强，真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听说他送外卖期间，跟朋友的老婆混在了一起，还闹出了人命。”
“这事一旦传开，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认识的人，丢人呐。”
轻叹一声，努力平复下心情，老胡又道：“所以说，现在市场里的人，躲他还来不及呢，谁愿意跟他扯上关系啊？”
“而且，你们警察来找我，我……我心里瘆得慌，我就不想跟他有什么关联。”
“可以理解，但你也要配合我们工作才对。”卢薇薇听着老胡的一顿诉苦，也是心里明白。
现在的何立强，名声已经臭了，大家都想跟他撇清关系，免得被警方请去喝茶。
而老胡显然是清楚这种情况，所以才是谈何立强色变。
“没事，我们就是简单了解些情况，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详细、如实的说明一下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顾晨也是语重心长的讲道理。
主要是怕老胡有太多心理负担，以至于在一些关键线索上进行隐瞒。
听着顾晨的耐心解释，老胡的戒心，也从刚开始的抵触，慢慢变得开始配合。
顾晨在进行短暂的心理疏导之后，老胡这才走下车舱，来到顾晨二人跟前。
而顾晨也打开了挂在胸口的执法记录仪，这才问道：“何立强来这工作，是他自己找过来的，还是你帮忙介绍的？”
“呃，是我介绍的。”老胡有些惭愧，也是叹息着说：
“之前，何立强在外头送外卖，感觉挣得太少，钱不够花。”
“有一次，我们这些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吃饭，正好，何立强因为跟我门多少带点亲戚关系，也就聚在了一起，聊天说地。”
“我说，我们市场最近特别忙，许多档口都在找看夜场的。”
“正好，何立强就随口一问，然后打听了一些工资情况，感觉还不错，就想着，要不，自己也过去看看？”
“于是，我就把他介绍给了他现在的老板，他也一直干到现在。”
“多久时间？”卢薇薇问。
“大概……快有一年了吧？”老胡思考着说。
“那他平时工作，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你有没有发现，何立强有哪些异常的情况吗？”顾晨问。
“异常情况？”闻言顾晨说辞，老胡眉头微微一蹙，也是托腮思考：
“这家伙，平时上夜班，也不会总待在档口，而是到处瞎转。”
“平时看到我这个老熟人，多少都会上来递根烟，然后跟我闲聊几句日常。”
“但是，你要说他最近有什么诡异的举动？诶？好像还真有。”
“那到底是什么？”听老胡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卢薇薇立马追问着说。
老胡挠挠后脑，也是思考着道：“我记得，何立强最近没事，总喜欢往厕所跑。”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感觉上厕所的频率要高上许多。”
听到这里，顾晨忽然停止了记录，也是抬头问老胡：“胡师傅，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你亲眼看见的？”
“呃，算吧？因为平时在夜里，我也挺忙的。”
“但是这夜里的工作，他不会集中在一段时间，一般都是这个小时非常忙，下个小时又很闲。”
“因为这些外省过来的货车，时间上存在间隔，这也导致我们中间的工作，会做做停停的那种。”
顿了顿，老胡又赶紧指向自己：“像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现在没活，因为刚忙完，所有我们能休息一下，等过两个小时，估计又要忙碌起来。”
“所以呢，我平时不忙碌的时候，就会坐在驾驶室，玩玩手机，看。”
“然后，何立强档口与公共厕所之间的这片区域，通常又比较空旷，所以我坐在吊车的驾驶室，一眼就能看见何立强的身影。”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桉，也是抬头问道：“所以说，他何立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频繁去厕所的举动？”
“呃，具体呢，可能是上周吧？哪一天我不记得，但是，我肯定是上周。”老胡说。
根据老胡的说辞，顾晨转身，朝着公共厕所方向看上一眼，感觉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就是一间普通的厕所，平平无奇。
顾晨扭头又问老胡：“胡师傅，那除了这件事情，何立强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比如，他经常见过哪些人？跟这些人都聊了些什么？”
“呃，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胡摇头，赶紧否认。
卢薇薇则是继续催促：“你再想想，比如，除了何立强从上周开始，频繁的往厕所跑，还有没有其他人，也会在同样的时间，跟何立强一样，需要频繁上厕所呢？”
“哎呀，没有没有。”听着卢薇薇的追问，老胡似乎有些暴躁，也是不耐烦道：
“我都说了，我平时就看他何立强比较眼熟，所以有时候会多看两眼。”
“至于其他人，我不怎么关注，也没有发现有人频繁去上厕所。”
想了想，老胡又道：“哦对了，我当时总感觉，是不是何立强那里出了问题？所以需要频繁上厕所。”
“那里？你是指哪里？”卢薇薇有些没听明白。
老胡眉头一蹙，也是有些无语，赶紧又道：“就是男人那里的问题，那里出问题，或许就需要经常上厕所。”
“反正，我也是瞎猜的。”
“但是，何立强告诉我说，我完全是胡乱猜测。”
“反正，他到底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也不想了解。”
看了眼厕所方向，老胡又道：“你们要是想了解何立强的相关，那你们还不如去厕所看看呢。”
“正有此意。”这边老胡话音刚落，顾晨便接话说。
老胡一呆，也是莫名其妙：“警察同志，你还真要去厕所啊？”
“办桉子嘛，需要去实地调查。”顾晨也是给出中肯的回复。
这下轮到老胡懵圈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较真的警察。
也就在老胡犹豫的同时，顾晨也是邀请道：“胡师傅，你跟我们一起过去？”
“啥？”以为自己听错，老胡一呆，也是弱弱的问：“你是要跟我一起上厕所？”
……
2164、富裕村庄
木材市场有许多公共厕所，但是吊车老胡口中的公共厕所，位于机械停放区大院的角落位置。
处于围墙边缘，外头就是一片树林。
由于木材市场，本身就靠近山林，因此这里显得极为隐秘。
但是当顾晨和卢薇薇，跟随吊车老胡来到这里时，也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但是却意外发现，厕所围墙的一侧，由于围墙老旧，已经有一部分庄可塌落。
如此一来，原本不高的围墙，便于外头的一处坡地，形成了一个平缓地带。
顾晨从围墙外头的草坪情况就不难看出，外头经常有人经过这里。
两侧都是杂草地，唯独中间露出一块泥巴地，这当然不是天然的，而是经过许多人不断踩踏而走出来的一条土路。
“难道，外头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的从围墙外头进入内部？”顾晨问身边的吊车老胡。
吊车老胡也是点头嗯道：“对呀，图个方便吧，因为穿过这片树林，可以到达一处水库，许多人喜欢去那头钓鱼。”
“如果你要往市场外头走，那得绕行许多冤枉路，往这里走，路程节省可不止一点点。”
“所以就是为了图方便，许多人从这里翻墙到外头的林子，然后在跑去水库钓鱼？”卢薇薇也是不解的问。
吊车老胡双手抱胸，也是思考着说：“差不多吧，有的人也开车过去，因为林子当中，有一条泥巴路。”
“反正，你有车，你可以开车多绕点路，如果你没车，那么从这里围墙翻出去，然后穿过那片林子，走不了多远就到了。”
话音落下，老胡直接往厕所走去。
卢薇薇见状，也是随口一问：“你去干嘛？”
“上厕所啊，要不要一起？”吊车老胡打趣着说。
“算了。”闻言老胡说辞，卢薇薇不跟他计较，而是看了眼身边的顾晨。
而顾晨此刻心中也有了打算，直接翻阅围墙，调到了外头的一处土坡上。
卢薇薇见状，也是趴在围墙的缺口问：“顾师弟，你要去水库？”
“过去看看吧。”顾晨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总感觉这条通往水库的道路，似乎充满着故事。
想着顾晨是准备去实地调查一下，卢薇薇也没废话，直接翻阅破损的围墙，一跃而下。
由于破损围墙的缺口，与对面的土坡位置，高度落差并不大，因此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男女都能通行。
顾晨扶住落下的卢薇薇，也是见自己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打开。
很快，原本黑暗一片的区域，忽然出现一片树林。
而在树林的前方位置，顾晨果然发现了一条泥路。
“走，过去看看。”顾晨说。
卢薇薇默默点头，跟在后头。
由于走路弄出了一些微弱的动静，林中休息的鸟类，忽然发出一阵动静。
卢薇薇黛眉微蹙，迅速靠紧顾晨。
而顾晨也并没有急于穿过这片林子，而是站在林子道路入口的位置，仔细观察着周边环境。
围墙的外头，有一条砂石土路，看上去是经过简单翻修的，道路有些崎岖。
但是从土路的痕迹来看，这里也经常会有车辆通过，各种轮胎印记非常明显。
而顾晨再将手电灯光照射树林，一条蜿蜒曲折的林中道路，顿时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这里是树木多是高大的杉树，人站在大树面前，显得极为渺小。
“顾师弟，你确定要进去看看吗？”卢薇薇再次求证着说。
顾晨微微点头，转而将自己手机掏出，点开卫星地图。
于是亮在卢薇薇面前道：“卢师姐你看，水库就在林子的另一头，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我们不如过去看看。”
“行吧，听你的。”感觉顾晨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大晚上在这种幽静的树林中穿梭，还是感觉有些古怪。
顾晨走过路口的同时，左右观察了两侧的情况。
发现这是一个T字路口，泥路沿着围墙的平行位置，通往未知区域。
但是顾晨通过手机地图可以看出，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村庄。
由于这座村庄，位于木材市场不远的位置，且通往村庄的主要道路，在村庄的另一面。
因此这条砂石土路，实际上成了村庄通往外头的另一条道路选择。
但顾晨目前没有管这些，而是准备先去林子另一侧的水库看看。
“沙沙沙！”
二人穿梭在树林当中，鞋子踩在砂石上沙沙作响。
卢薇薇跟在顾晨身后，不断看着自己手机地图定位的坐标位移。
原本15分钟的行走路程，由于大晚上行走速度较慢，两人直接走了18分钟。
当走到面前最后一处弯道尽头，顾晨和卢薇薇明显感觉，吹拂在脸上的风力在明显加大。
当二人再次向前时，一处中型水库出现在大家跟前。
由于没有植被遮挡，因此从水库那头刮来的晚风，似乎要被其他地方猛烈一些。
“这就是他们那些人经常钓鱼的地方？”卢薇薇走上前几步，也是不由分说。
“这水库的另一头，有一个闸口，水多的时候，闸口会定期放水，控制水量。”
“但是这里的鱼，应该属于野生鱼类，并没有大规模饲养。”
“可也不难发现，这些年，许多一心向佛的人，会定期跟随着放生团期，定期来水库放生。”
顾晨也是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随口一说。
这又让卢薇薇忽然想起了之前跟顾晨一起破获的假寺庙案。
卢薇薇不由笑出声道：“顾师弟，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破获的那个假寺庙案件吗？”
“当然记得。”顾晨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则继续往水库方向走了过去，也是随口说道：
“当初我们跟王师兄他们，还有小雨，大家一起假装游客，去假寺庙附近的水库调查。”
“那个寺庙不仅是假的，连和尚也是假的，放生竟然是一整套产业链。”
“那个假和尚，打着组织放生的借口，每天去水产市场低价批发大量鱼苗和水产品，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放生者。”
“等这些放生者，被指定要求在那座水库放生之后，假和尚又会伙同他人，将水库里的鱼苗和水产打捞上来，卖给那些水产批发商。”
“周而复始的，让那些放生者不断掏钱，而假和尚靠着这条产业链，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对呀，原来顾师弟还记得？”想起当初跟顾晨一起破获的那起案件，卢薇薇至今还感觉，这假和尚为了骗取这些老年放生者的信任，还真舍得花血本。
在水库旁边，不惜建造了一座假寺庙。
这在当时，简直震惊了卢薇薇的三观。
因此卢薇薇才非常明白，放生，说到底就是一门生意。
而现在许多放生爱好者，喜欢将鱼苗放进水库河流，这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水流域的生物种类。
但也有有些外类物种，给生态环境造成了许多破坏。
而现在的水库，基本上都成了游泳爱好者和一些垂钓爱好者的圣地。
这也是为什么，市场围墙会破损倒塌，而却长时间没有人修缮的原因。
顾晨猜测，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许就是人为故意破坏，为的是走捷径。
从那片杂草中间光秃秃的泥巴路就不难看出，市场里去水库钓鱼的人会有很多。
想着何立强或许也知道这套道路，有可能跟水库这头的某些事情有关联。
感觉自己也顾不得太多，顾晨继续往前走，一直来到了水库的边缘地带。
由于水库面积大，而周围也没有夜间垂钓者，顾晨只能自己观察周边的异样。
这里会有一些丢弃的垃圾，脚下也有破损的打火机，还有一些陷入泥土中的烟头。
以及易拉罐，和一些鱼饵的包装袋。
“这地方看上去平平无奇，有什么异常之处吗？”卢薇薇左右观察，但也看不出太多问题。
只见顾晨一直站在水库边缘，仔细观察着周围情况，卢薇薇还是忍不住问他。
“可能是我多虑了，也有可能何立强大晚上并没有来过这里。”
想了想，顾晨又道：“但有一点，这附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们可以去排查一遍。”
“就比如，我们从入口进来的道路另一头，不是有个村庄吗？”
“顾师弟的意思是，大晚上的，我们得去那座村庄看看？”感觉顾晨还真是挺能折腾，卢薇薇也是征求他意见。
顾晨则是微微一笑：“或许瞎猫能碰上死耗子呢？”
“我总感觉，何立强大晚上来这兼职，没这么简单，而且他在被黄志强威胁的时候，直接说出自己知道一笔财富的地点。”
“虽然那处地点，是虚构的，但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这处地点还真有，也是何立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管不住嘴的脱口而出？”
“毕竟，人在面对死亡时，有时候会放不下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有的是家人，而有的是自己那些还没消费的金钱。”
“呃，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卢薇薇也越来越感觉，何立强似乎有着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这笔财富，被他藏在某处地点，一直还没来得及享受，却被黄志强用刀威胁。
情急之下，这才狗急跳墙，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将自己隐藏的秘密道出。
为的就是让黄志强放直自己一条生路。
可恰恰就是这个无意识，让顾晨从心理感觉，何立强潜意识里，似乎特别看重这处地点。
尤其是当顾晨问起这件事情的真假时，其实顾晨有在仔细观察和何立强的神态变化。
可以说，在那一刻，何立强也是紧张兮兮，一直在憋着。
由于审讯过太多嫌犯，顾晨也积累了许多经验。
对于何立强这种人，顾晨感觉明显有事在瞒着自己。
可没有证据，光凭猜测，也很难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顾晨选择要亲自过来实地调查，就是想通过何立强的这张关系网，从他身边人获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样一来，顾晨可以从侧面，更全面的了解这个何立强。
返回到刚才的T字路口，顾晨选择往右拐，直接去往附近的村庄。
有用市场建在靠近树林的方向。
而器械停放区，则是市场板块的最里边。
至于这座村庄，当顾晨走路来到村庄外围时，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富裕程度，其实远超自己想象。
虽然砂石路并不是村庄的主干道，但是村庄的楼房几乎是清一色的联排别墅。
而且家家户户都有院子，看上去建设的非常工整。
“我猜，应该是这片木材市场建在这个村子的土地上，所以村子卖地赚了不少钱，才能这么富裕啊。”
看着面前的联排别墅，卢薇薇也是忍不住说。
“或许吧。”顾晨深呼一口气，继续往里走。
不多时，顾晨便发现了一条环村公路。
这条环村公路，位于村子外围。
而通过环村公路，许多条村内道路，几乎是成网格状纵横排列。
不管往哪一条道路行走进村子，基本上都能到达想要去的任何建筑。
村子外围是太阳能路灯，此刻照样着村庄道路。
靠近林子的一方，显得较为幽静，但是靠近村子另一头通往外头的主干道方向，明显要热闹许多。
顾晨甚至都能听见打牌的动静。
想着来村子这里了解下情况，因此顾晨现在急需要找到村里人，打探一下，村子里边，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顾师弟，那里有人。”卢薇薇指着一处村子里头的小广场说。
“走，过去看看。”顾晨此刻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带着卢薇薇走了过去。
由于村子是别墅联排结构，但是外围并没有建立护栏围墙，因此这里条条道路通广场。
在广场一个较大的路灯下边，一群白发大爷正聚在一起打牌消遣。
而这里也横七竖八的，停了许多外地车牌。
顾晨清楚，市场里或许有许多生意人在这租房，而这里的住户，也可能是非本地人。
“请问一下。”顾晨走上前，也是主动打招呼。
……
2165、既来之则调查原则
顾晨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问出具体情况，一名白发老大爷，便霸气的将纸牌摔在木桌上：“炸，给钱给钱。”
见白发老头开始伸手要钱，其他几名大爷顿时“哎呦”一声，开始咿咿呀呀的埋怨起来：
“你这老家伙，今晚运气这么好？该不会是出老千吧？”
“就是啊，每把都能炸，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嘿，咱运气好，不行吗？快点给钱。”白发大爷心情不错，嗓门也是最大的。
可卢薇薇一看时间，都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样子，于是便不由插嘴一句：
“大爷，你们几个大晚上打牌没问题，可是嚷嚷这么大声，不怕吵到其他人吗？”
“这是我们村，我爱咋地就咋地。”白发大爷说话之间，也是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
见卢薇薇长得高挑漂亮，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诶？小姑娘，你是哪的？我怎么在我们村里没见过你啊？”
“哦，我是来这里办事的。”卢薇薇随口一说。
“办事？办啥事啊？”对面一名洗牌的光头大爷一听，也是忍不住要跟卢薇薇唠叨几句。
卢薇薇咧嘴一笑，随口回道：“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座村庄的具体情况。”
“嘿，那你是找对人了。”白发老大爷一听，顿时来劲道：
“不是我吹，在我们村，包括这周边的木材市场，就没有我不清楚的事情。”
“真的假的？”见这老头还挺有意思，卢薇薇客气问道：
“那我想问一下，你们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情况？”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这小姑娘就问这个？大爷顿时不太明白，又问卢薇薇：
“话说小姑娘，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瞥了眼身边的顾晨，大爷顿时眼睛一亮。
刚才光顾着看漂亮小姑娘，倒是忽视了卢薇薇身边还站着一名帅小伙。
想着两人应该是小情侣，大爷刚才的热情，顿时又消减了几分。
卢薇薇与顾晨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将各自的警察证掏出，亮在几名大爷面前。
“警察？”
众人一瞧，愣在当场。
白发大爷立马秒怂，赶紧将牌推到一侧，站起身与二人打起招呼：
“哟，是警察同志啊？你们这大晚上来我们村，该不会是来抓赌的吧？”
“警察同志，我们就几个老头大晚上闲着无聊，聚在一起打打牌消遣。”
“如果你们觉得我们吵到别人，那我们现在就回家，不打了。”又一名光头大爷说。
见大家误会自己，顾晨这才赶紧解释：“你们这里有没有赌博的情况，我会去问问附近派出所的同事。”
“但是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们村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闻言顾晨说辞，大家再次面面相觑，似乎还是没有听明白的意思。
卢薇薇见状，也是没好气道：“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一起案子，这件案子，可能牵扯到你们村。”
“而且，事情应该就发生在最近这段时间，但凡你们村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不妨告诉我们。”
也是把情况说的够直白，几位大爷对视一眼，也都开始陷入沉思。
不多时，光头大爷摇头说道：“我们村，最近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吧？”
“是啊？我是没听说过。”另一名高瘦大爷也道。
卢薇薇有些失望，目光再次回到刚才的那名白发大爷身上：“大爷，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村，包括附近的市场，就没有你不清楚的事情吗？”
“怎么现在一问三不知？还是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你在吹牛？”
“吹牛？我可不吹牛。”见卢薇薇开始怀疑自己的影响力，白发大爷顿时不干了，这才又道：
“你们再让我想想，最近？咱村子？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托着腮帮，白发大爷似乎是陷入沉思。
不多时，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一拍大腿，赶紧道：
“对了，要说最近我们村子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能就是张德子家吧。”
“张德子？是谁？”顾晨听闻这个名字，也是随口一问。
白发老大爷赶紧回道：“张德子，原本叫张德志，可这家伙压根就没啥志向，就靠着家里卖地那点补贴，娶了个老婆。”
“然后，每天就是混日子，酗酒闹事，那是常有的事情。”
“还听说，经常在酒吧跟人打架，反正，这家伙，在我们村，乃至附近这片区域，都是臭名昭著的，脾气相当不好。”
想了想，白发老大爷又道：“哦对了，那家伙，虽然已经结婚，但是经常跟外头的女人关系不清不楚。”
“他老婆是挺能干的，家里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是她老婆在帮忙处理。”
“可是吧，平常两人在家里，都会各种吵架，甚至砸东西，每个星期都是这样。”
“我们这些村里的长辈，也是见怪不怪了，也多次劝说过，但是这个张德子，就是屡教不改。”
幽幽的叹口气，大爷也是继续回想：“可奇怪的是，以往每次路过张德子家门口，都能隔三差五的听见两夫妻吵架或者摔东西的动静。”
“可最近这一个多礼拜，他家好像出奇的安静，每天只看见张德子正常出去瞎混，然后回家，可就是没见到他老婆。”
“也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气到回娘家了？这应该算是我们村里比较异常的情况吧？”
“这事啊？”卢薇薇一听，刚想泄气着说，你这算家务事。
可一想想，又不好打击大爷的积极性，索性点头嗯道：“算，那除这之外呢？还有吗？”
“呃……”白发老大爷继续陷入冥想状态，片刻之后，则是摇头否认：
“没了，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张德子？张德志？”顾晨将这个名字记下，也是继续追问：
“那平时这两夫妻吵架，女方会气回娘家吗？”
“好像……有过一次。”光头大爷说。
“就一次吗？”卢薇薇有些疑惑。
但光头大爷肯定道：“就一次，这两夫妻也就结婚一年多了，都没要个娃。”
“听说女方之前也是在酒吧里认识的，后来就结婚了，女方家，听说在外省。”
“所以那一次生气之后，女方回过一次家，但是后来自己又回来了。”
“除此之外，除了会吵架，其实，女方也开始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是躺平。”
“躺平？就是不管了呗？”卢薇薇说。
光头大爷点头嗯道：“反正，这张德子家，父母去世早，留给他在村里的一套别墅，再加上一些卖地的补贴，也基本够他挥霍几年的。”
“所以啊，这个张德子，也不出去找工作，每天就靠着父母这点积蓄，到处逍遥自在，算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败家子了。”
“对。”这边光头大爷话音落下，白发老大爷也是补充着说：
“用这张德子自己的话来说，他好像也并不喜欢自己的老婆，他说当初结婚就是个错误。”
“还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姑娘，随处可见的有钱人，和随处泛滥的爱情。”
“要我说，他唯独缺少了爱情里本不该缺失的那份责任感，安全感，还有忠诚。”
“尤其是在这个放荡不堪，又充满诱惑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能给你安全感和忠诚，还为你承担那份责任，他一定比这个世界更迷人。”
“都说青春不能永驻，灵魂可以永存，可这个张德子，每天就跟丢了魂一样，真是看不懂。”
“何止是看不懂，感觉这家伙就是缺根筋，你说她老婆也算贤惠吧？可他不珍惜啊。”又一名高瘦老大爷忍不住吐槽说。
于是，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各种调侃。
顾晨听到这里，也是有些无奈。
虽然这件事情跟自己目前调查的何立强无关，但是，这或许就是这个村子，最近这段时间最为异常的情况。
想着既来之则调查的原则，顾晨想着，不如就过去看看，看看这个张德子家，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深呼一口气，顾晨客气的说道：“那张德志家住在哪里？”
“就那边，最靠边的位置。”白发老大爷说。
卢薇薇想着老大爷既然是村里的长辈，那么让老大爷带着自己跟顾晨过去看看情况，应该不会挺唐突。
于是便邀请着说：“麻烦大爷带个路？”
“可以。”见警方有求于自己，本着自己是村里长辈的原则，和自己打牌赌钱的救赎，白发老大爷还是挺主动，挺积极的。
当即有说有笑的，领着顾晨和卢薇薇，往张德志家赶去。
来到了靠边位置的别墅，见别墅内的卧室房间内，亮着一盏灯，大爷顿时眉头一蹙，也是疑惑着说道：
“这小两口，平时不是都住在主卧房间吗？我记得这边好像是次卧吧？”
摇了摇头，大爷也不管这些，直接走到别墅门口，对着大门敲门三下：
“张德子，张德子，张德子开门。”
随着“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响，见楼上依然没有动静。
白发老大爷干脆后退几步，来到了院落位置，朝着二楼方向叫喊道：“张德子，开门啊。”
“哗啦！”
也是听见楼下有人叫唤的动静，亮灯的房间内，窗户忽然被“哗啦”一下推开。
随后，顾晨和卢薇薇便看见一个身影，直接探出头，对着下边观察起来。
见是白发老大爷，楼上的中年男子这才问道：“叔，什么事啊？”
“你先把门打开，找你说个事。”白发大爷也没说太明白，压了压手，示意张德子下楼说话。
张德志也没多想，直接又是“哗啦”一声，将房门关闭。
随后便听见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动静。
不多时，客梯厅大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这才走出客厅，对着白发老大爷询问道：“叔，到底啥事啊？”
白发大爷也没多说，想着自己也不好参合这事，于是后退一步，将顾晨和卢薇薇介绍给张德子：
“这两位，是警察同志。”
想了想，白发老大爷又问：“诶对了，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芙蓉分局的。”顾晨说。
“哦，芙蓉分局的。”白发老大爷复述一遍，又道：“他们正在调查一起案子，查到我们村这里，然后说，找你了解下情况。”
“查案子？找我？”一听是查案子，张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也是没好气道：
“话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们只是来了解下情况，你不用这么紧张。”卢薇薇向来对渣男看不顺眼，因此说话语气也带着不屑。
顾晨则是较为客气的问话说：“听说，你两夫妻在家经常吵架，有这事吗？”
“问这个干什么？”一听顾晨问的是这个，张德子挠挠后脑，也是含糊其辞道：“这夫妻间吵架，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夫妻吵架也犯法？”
“这倒不是，但是如果你家暴的话，那就算。”卢薇薇虽然也不太清楚张德子与他妻子的具体情况，但是还是想提醒他一句。
张德子嘿嘿一笑，赶紧解释：“我说女警同志，我们夫妻只吵架，不动手。”
“那就好。”见这个张德子说话油嘴滑舌的模样，卢薇薇看他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一瞧就知道是个长期混迹夜店的家伙。
顾晨往张德志身后瞥上一眼，这才又问：“你爱人在家吗？”
“不在，怎么了？”张德子随手掏出一支烟，也没分给顾晨和白发老大爷的意思，只是站在众人跟前，自顾自的点上。
随后挑着眉，一脸不屑道：“话说，你们警察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跟我老婆吵架？那你们警察管的事情也太宽了。”
“而且，你们芙蓉分局，这么远的单位，跑到这里来管我家里的事情，呵呵，我不清楚，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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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6、房间里熟悉的味道
张德子显然是不想配合顾晨，或者说，警方大晚上跑到他家，给他带来了一些烦恼。
当然，顾晨也不会纠结如此，现在最终要的，是要把这座村庄，最近所发生的异常情况弄清楚。
因为，为了达到这一目标，顾晨是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调查。
而刚才白发老大爷的种种举动，也引起了顾晨的注意。
比如，这个张德子，为什么不睡在主卧？而是睡在次卧？
另外，张德子的爱人又去了哪里？
如果说，张德子的爱人，离开村子的这段时间，恰巧是何立强发生奇怪举动的这段时间。
那顾晨可以做个假设，那就是见两人的情况，用时间点进行重合。
那么这两人在原则上，或许就有着某些关联。
而对于跟何立强有任何关联的人物，顾晨现在都不会放过。
于是顾晨也是饶有耐心道：“我说过，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案子，可能牵扯到你们村。”
“而且，根据村里人介绍，你跟你爱人，好像经常有吵架的情况？”
“是啊，那又怎样？”吸上一口香烟，张德子继续不屑。
顾晨又道：“你爱人的去向，我们需要了解清楚，这也是为了配合我们警方办案的需求。”
“配合你们警方办案？”听着顾晨如此一说，张德子哼笑两声，也是没好气道：
“那我为什么要配合？凭什么要配合？我不配合又怎样？”
“张德志。”也是见张德志说话如此嚣张，卢薇薇顿时不干了，也是没好气的警告说：
“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而且，我还就告诉你，你张德志的情况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要是让我们抓住把柄，别怪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
也是听着身边这名漂亮女警，开口就是警告，眼看事情似乎僵持在这，白发老大爷赶紧做和事佬，说道：
“哎呦，你们都别吵了。”
瞥了眼张德志，白发老大爷也是带着长辈教育的口吻道：“张德子，人家是警察同志，保我们一方平安，那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现在，有案子可能会牵扯到我们村，我们配合调查一下，不是理所应当吗？你在这叽叽喳喳的做什么？”
上下打量着张德志，白发老大爷又道：“难道说，你张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呸！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也是听白发老大爷如此一说，张德志顿时急了。
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便转过身去，向顾晨和卢薇薇服软道：
“那什么？不就是配合办案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你爱人的去向。”顾晨将执法记录仪调整角度，说道。
张德志耸耸肩，也是轻叹一声，这才又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爱人不在家，可能回她娘家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卢薇薇问。
张德志挠挠后脑：“可能……有些天了。”
“有些天是几天？”卢薇薇一听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继续催促。
张德志眉头一蹙，也是不耐烦道：“不清楚，反正走了有些天了，我也不会去注意这个。”
“具体哪天走的不清楚，可能是上个星期，也可能是上上个星期。”
拍了拍脑门，张德志也是懵圈道：“这我一喝酒，连白天黑夜都搞不清楚，你让我记日期，这不是为难我吗？”
“有谁能作证，亲眼看见你爱人收拾行李回娘家的？”这边张德志的抱怨才刚刚结束，顾晨便又问出尖锐问题。
张德志一呆，也是弱弱的说：“这……这回个娘家，难道还要满世界宣传吗？那她不是安安静静的离开吗？”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看见过，你爱人离开村子，拿着行李回娘家对吧？”卢薇薇根据张德志自己的口述，将情况说明清楚。
张德志“啧”了一声，也是挺直腰板，没好气道：
“我说女警同志，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难道回个娘家，就非得让人看见啊？”
“对呀，不然谁可以证明，你爱人是回娘家啊？我们现在在调查案子，任何线索，都需要证据支撑。”
“你说你跟爱人吵架，然后你爱人收拾行李回娘家，可又说没人看见。”
“这空口无凭的，我们怎么相信你？万一你爱人牵扯到这件案子呢？”
“哎呦，我说女警同志，女菩萨，你这么搞我，有意思吗？”
“张德志先生。”也是见张德志现在有些急躁，顾晨也是主动上前，说明缘由：
“根据流程，我们需要了解村子里的人员流调情况。”
“尤其是去哪？都有谁能作证？这个很关键。”
“而且你爱人现在离开了村子，却无人能够证明，那么，我们就有权怀疑你爱人的行踪。”
“那什么？警察同志。”也是见顾晨盘查如此严厉，先前只是想着，警方过来，也就问问情况就走。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白发老大爷有点懵，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容易解决的样子，便也替张德志说好话道：
“那什么？他老婆回娘家，我们确实没看见，但是呢，你要说他老婆牵扯到什么案子，我觉得不会？”
“大爷，这个不能你觉得就行，得讲证据。”也是见白发老大爷有点想要打发警察的意思，卢薇薇也是跟他说明清楚。
大爷眉头一蹙，看了看身边的张德志，又看了看顾晨和卢薇薇，有些拿不定主意道：
“那……那你们说怎么办？”
顾晨与卢薇薇对视一眼，由于是临时过来调查情况，并没有向上级申请搜查令。
但顾晨越来越感觉，张德志的爱人，就这么离开村子，并且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真的离开，这让顾晨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着张德志也绝非是个善类，可能存在某些异常行为。
尤其是刚才待在次卧，这种反常举动，一直在提醒着顾晨，这个张德志或许真的有问题。
顾晨其实有个好习惯，但凡在某人身上，哪怕只是发现一点点小异常，也会将这人作为调查对象。
直到用手中掌握的证据，排除掉所有嫌疑，这才算结束。
但张德志这边，显然已经触碰到顾晨的敏感神经。
顾晨犹豫再三，便问张德志：“张先生，你爱人离开家，都带走了些什么东西？”
“这个……”
犹豫了几秒，张德志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卢薇薇也是懂顾晨意思的，于是赶紧在一旁附和道：“如果说，她离开家，回娘家，那必然要带走自己的许多衣物和随身物品。”
“毕竟我听说，你这老婆，是外省人，长途跋涉的，不可能连一些行李都不带吧？”
“呵呵，这倒是。”听卢薇薇如此一说，张德志咧嘴笑笑。
于是卢薇薇又道：“所以，张德志先生，方便的话，介意我们去你家看看吗？”
“毕竟，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如果想要洗脱嫌疑，最好是用排除法，让我们证明这一切都是推测。”
“这……”
见警方想要来家中调查，张德志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瞥了眼白发老大爷，似乎是在征求白发老大爷的意见。
白发老大爷也是叹息一声，没好气道：“谁让你平时对你老婆不好？”
“村里谁不知道这件事情？可现在，咱们村牵扯到案子，那就必须要搞清楚情况。”
指了指面前的张德志，白发老大爷又道：“可现在，你老婆离开家，却又无法证实她真的离开。”
“警方想进去看看，也是为你着想，你不要不知好歹。”
“好吧。”也是见大家态度如此坚决，感觉自己如果不然警方进入家中，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思前想后，张德志还是让出一个身位，说道：“那……就进去看看吧。”
“谢谢配合。”顾晨话音落下，立马跟卢薇薇一道，开始取出手套、脚套、口罩和头套。
并且将多余的一套，发给白发老大爷，示意白发老大爷一起进屋。
顾晨这样做，也是想利用白发老大爷的关系，看看这张德志家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而白发老大爷，也从没见过警方这番阵仗，当即便老实的配合，学着顾晨和卢薇薇的方式，将防护装备穿戴完毕。
随后，大家一起来到了一楼。
一楼是杂物间和厨房，还有客厅，家具比较简单，顾晨和卢薇薇随意观察。
发现一切正常后，顾晨决定去楼上看看。
顾晨清楚，二楼位置，是张德志的卧室，这里是重点调查区域。
于是几人沿着楼梯，一直来到二楼时，顾晨扭头问身边的张德志：“你平时睡哪？”
“这。”张德志指向了主卧方向。
“这是主卧？”卢薇薇也是确认的问。
张德志点头。
“那你现在住哪？”顾晨又问。
张德志让出一个身位，指向另一侧方向：“住那。”
“那是次卧？”顾晨说。
张德志点头：“没错，是次卧。”
“那为什么你不睡在主卧？”顾晨刚才在楼下，听见白发老大爷的疑虑时，就想当面问问清楚。
而此刻的张德志，显得有些焦虑的样子，也是没好气道：“这三天两头的，跟那疯婆子吵架，我在那房间都待烦了。”
“所以不爽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睡在次卧，图个清静。”
“有时候，我家那疯婆子，见我很晚回家，就会气得将房门反锁，不然我进屋。”
“正好，我也不想一回家就跟她吵，所以久而久之，次卧也成了我经常睡觉的地方。”
“哪有叫自己老婆叫‘疯婆子’的？你这也对人家太不尊重了。”感觉这张德志说话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要想让他尊重自己的爱人，那似乎是不太可能。
但张德志却无所谓道：“我平时都这么叫她，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
“当然没问题。”这边卢薇薇话音未落，顾晨便直接打断，说道：
“你叫你爱人什么称谓，我们无权干涉，但是我现在很想知道，既然你爱人已经离开了屋子，那你完全可以睡在主卧，那里也更舒服。”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爱人离开家之后，却要睡在次卧呢？”
“我……我乐意。”也是感觉警方似乎问的太多，张德志有些不耐烦道。
顾晨也没惯着他，又继续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张德志先生，对那间卧室有心理阴影，有些惧怕住在那间屋子里。”
“所以出于心理上的恐惧，才搬到次卧，就算是你爱人离开了家，你却依然保持对那间房屋的排斥，其实还是源于你心理阴影在作祟。”
顿了顿，顾晨也是提高音量，继续问他：“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可以。”闻言顾晨说辞，张德志也只能点头附和。
“那你怕什么？还是说，这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顾晨利用此时张德志的心理波动，继续开始从这点出发，不断深挖张德志的秘密。
张德志眉头紧蹙，也是思考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我就是不太喜欢在经常跟我老婆吵架的地方睡觉。”
“就这么简单？”顾晨问。
“就这么简单。”张德志说。
“好吧。”顾晨打上一记响指，这才又道：“方不方便让我们进主卧参观一下？”
“随……随便吧。”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顾晨的说辞，张德志感觉无力反驳。
于是顾晨又顺理成章的来到主卧。
当顾晨推开主卧大门，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打开时，一股熟悉的气味，忽然迷茫在整个房间。
“是血腥味？”顾晨心里思考着。
于是顾晨目光开始快速检查周围情况，借助着灯光的掩护，顾晨来回走动几圈，忽然间站在床头位置，眉头紧蹙，认真思考。
“不会错的，这个味道太过熟悉，这不就是血腥味吗？可是，这个主卧房间，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顾晨心里寻思着，目光不由瞥向身后的张德志：
“难道说，张德志的爱人，其实并没有离开村子，而是在房间里遭遇了不测？”
……
2167、从来就没听说过
种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让顾晨对张德志的诚实产生怀疑。
毕竟，按照村里大多数人的说法，张德志跟妻子的关系一直不好，经常会出现吵闹的情况。
可现在，张德志的妻子，忽然之间不见了踪迹。
而张德志，却在妻子离开家之后，放弃住在主卧，而选择次卧。
这种反常的举动，还是让顾晨有些摸不着头脑。
至少说明，张德志对于主卧有些排斥，可排斥点在哪？仅仅是因为在这间卧室里经常吵架的缘故吗？顾晨感觉不会。
可现在，顾晨又在这间房内，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这更增加了顾晨对于主卧的怀疑程度。
“顾师弟。”见顾晨愣在原地，卢薇薇凑到顾晨身边，也是用只有自己跟顾晨能听到的音量提醒说：
“这里好像有股血腥味？”
“看来卢师姐也闻到了？”顾晨扭头说。
卢薇薇默默点头：“毕竟办理过这么多桉子，这点情况还是能够辨别的，只是……”
卢薇薇还想再说下去，却被顾晨伸手打断。
随后，顾晨扭头看向张德志，也是好奇问他：“张德志先生，你们房间，一直都是你跟你爱人住在这里对吗？”
“啊？”似乎是没有听懂顾晨的意思，张德志问道：“怎么说？”
“就是问你，这个房间，除了你跟你爱人住过，还有其他人住过没？”卢薇薇继续补充着说。
张德志一听，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也是没好气道：
“你们什么意思？这房间不是我跟我老婆住在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那就是咯？”也是见张德志自己确认，顾晨微微点头，又道：
“我们在这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这边还不等张德志产生疑惑，一旁的白发老大爷便懵圈道：“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卢薇薇瞥他一眼：“大爷，不信你自己闻闻看。”
白发老大爷嗅了嗅，仔细回味，却是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闻到。”
“你当然闻不到。”顾晨见白发老大爷如此一说，也是赶紧上前一步，主动解释说：
“我们办理过不少桉子，血腥味对于我们来说，有着天然的敏感。”
“可以说，这种味道，就是血腥味，普通人可能很难分辨，但是对于我们警察来说，要分辨血腥味，还是挺简单的。”
“真的假的？”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张德志，白发老大爷顿时脸色骤变，也是推着张德志的肩膀，质问道：
“张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房间里的血腥味是什么情况？”
“叔，你别听他们胡说，还什么血腥味？”也是见大家步步紧逼，张德志显然有些难以招架。
看了眼顾晨方向，张德志又道：“我说警察同志，你们可能搞错了吧？卧室里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可能是因为房间经常没有打扫的缘故吧？所有，会有一些味道，但怎么都不可能是血腥味，你们肯定是闻错了。”
这边张德志话音落下，顾晨也顾不得跟他解释，开始借助着卧室的灯光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可这一举动，顿时又让张德志不太高兴。
张德志也是阴阳怪气道：“警察同志，这大晚上，你们跑来我家搜查，我已经够配合了。”
“可你们现在仅凭感觉，就开始对我家展开搜查，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张德志。”闻言张德志说辞，卢薇薇转身看向他，也是郑重其事的解释说：
“我们现在怀疑，你爱
人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村子。”
“毕竟，你说她回娘家，可是并没有人看见过，现在也没人证明。”
“可现在，我们却在你家卧室，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如果你没有撒谎，那么，血腥味又是怎么来的？我们必须要搞清楚。”
“警察同志。”也是听卢薇薇如此一说，白发大爷将卢薇薇拉到一侧，也是询问着说：
“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我当然希望是我们搞错了，这样最好。”卢薇薇说。
白发老大爷瞥了眼身后的张德志，又看向正在到处搜查的顾晨，赶紧跟卢薇薇沟通道：
“张德子，虽然跟他老婆关系不好，可也不至于会害他老婆。”
“大爷，这个得讲证据。”也是见白发老大爷，明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卢薇薇也是跟他讲道理说：
“现在问题是，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物品都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顾晨便发现了猫腻，直接站起身，来到众人跟前。
“物品被移动过？”白发老大爷有些不解。
而顾晨则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调整集中光束，对着一些家具的角落位置画圈道：“像这些家具，明显都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
“而且，时间应该发生在不久前。”
顿了顿，顾晨又道：“哦，也可以说，应该就是你爱人回娘家的这段时间移动过。”
“因为地上的灰尘，似乎是被清扫过，但是，家具在某一处地点放置太久，必然会在这处地点，留下一些难以擦拭的痕迹。”
“不是说你将灰尘扫掉，然后再用拖把拖地就能去除的。”
见张德志有些紧张，顾晨来到他跟前，也是目光直视张德志说：
“张德志先生，你说过，这个房间，只有你跟你爱人住过，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来过。”
“可是我很好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在你爱人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将房间里的家具，重新搬运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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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让自己也产生怀疑。
尤其是住在次卧，对于了解张德志的人来说，这种举动的确过于反常。
可现在，警方又在张德志的主卧房间内，闻到一股血腥味。
加上警方也已经发现，主卧房间的各种家具，似乎都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
种种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张德志。
白发老大爷顿时有些后怕，本能的后退一步，对着张德志质问说：
“张德子，你跟叔说，你老婆到底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在这个卧室里，对你老婆做了些什么残忍的手段？”
毕竟刚才顾晨已经说的非常隐晦，就差直接说你在房间内，谋害了自己的老婆这么直白。
老大爷不傻，听得出顾晨的意思。
现在看着面前的张德志，白发老大爷也是一阵后怕。
但张德志却是哼笑两声，无所谓道：“警察同志，我看你们就是神经过头，胡说八道。”
“这大晚上的，在我家各种搜查，还污蔑我，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呵呵，我们现在是在调查，怎么？你害怕了？”似乎也是看出了张德志现在，心里紧张的不行，卢薇薇也是哼笑着问他。
但张德志似乎也不想再让顾晨和卢薇薇继续调查下去，尤其是顾晨发现，主卧房间内，竟然有血腥味。
而且所有家具，似乎都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并且顾晨还能根据房间各种痕迹的差异，判断出移动家具的时间，可能就在自己妻子离开家的前后。
这样一来，时间线似乎都能对上，这等于是见张德志与妻子失踪的情况关联在一起。
张德志不傻，很清楚顾晨现在严重怀疑自己。
面对张德志的出言不逊，顾晨并没有过多的理睬，而是瞥了眼身边的白发老大爷，问道：
“大爷，平时这个房间，你来过吗？”
“呃，好像来过吧？”白发老大爷一呆，也是若有所思，缓缓回道。
“那你能把房间的家具摆放位置，准确还原出来吗？”顾晨又问。
“这……”白发老大爷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房间内的情况，整个人顿时摇头回道：
“不能，我记性不好，这个房间，我记得，还是他们小两口结婚的时候，我来过一次，那时候也就随便参观的看上两眼。”
“可你要说，让我还原出房间里家具的各种摆设，对不起，我这老头子记性不好，真的办不到。”
也是害怕自己弄错了位置，会给警方添麻烦。
加上张德志这边所遭遇的情况，这更加让白发老大爷相信，自己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
卢薇薇见状，也是没好气道：“那大爷，你知道，村里平时谁跟张德志的爱人关系好吗？还有，哪些人会经常来张德志家做客？并且经常进入这间卧室吗？”
“呃，倒是有一个人。”听卢薇薇这么一提醒，白发老大爷似乎也想起一人，于是赶紧解释说：
“隔壁的花姐，她平时跟张德志老婆关系不错，好像还经常会给他老婆带零食。”
“我记得，张德志这段日子，跟他老婆关系不好，他老婆都会跟花姐诉苦。”
“所以，张德志不在家的日子，其实他老婆也会经常性的邀请花姐去她家坐坐，聊聊天什么的。”
“我估计啊，花姐应该是最清楚的。”
“花姐？隔壁？”听到此人就在隔壁，卢薇薇赶紧催促着说：
“大爷，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帮我们把这个花姐找过来，行吗？”
“行，当然行。”知道事情的严重
性，白发大老爷此刻紧张不已。
一听警方要找花姐，想着花姐或许也能帮上忙，于是白发老大爷果断答应道：
“那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找花姐。”
话音落下，白发老大爷直接下楼，往门外走去。
而此时的顾晨和卢薇薇，也是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看向张德志。
而此时的张德志，根本不敢直视顾晨和卢薇薇。
在房间里，充满着各种尴尬的气氛。
张德志选择站在门口位置。
而顾晨为了防止张德志随意离开，也选择站在楼梯口，堵住张德志离开的去路。
“我都说了，你们警察就是大惊小怪，没事找事。”见气氛已经到这了，张德志只能对着顾晨埋怨几句。
但顾晨却是无所谓道：“具体什么情况，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也就在这种双方都感觉极其尴尬的气氛中，白发老大爷，已经带着一名穿着脚套的中年胖女子，火急火燎的从一楼，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见到顾晨的同时，白发老大爷也是赶紧介绍：“警察同志，这就是住在隔壁的花姐。”
“平时，花姐跟张德子老婆关系很好，也经常回来他家做客。”
“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的地方，直接问她就行。”
“好的，谢谢大爷。”先是对白发老大爷的帮忙道了声谢，顾晨扭头看向他身边的中年胖女子。
而此时此刻，这名中年胖女子也是紧张的不行，看顾晨的眼神也有些拘谨。
“您就是花姐？”顾晨问她。
“对，大家都这么叫我。”花姐说。
“那张德志的爱人，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要回娘家的事情？”顾晨又问。
“没有。”花姐摇摇脑袋：“从来就没听说过。”
……
2168、隐藏血迹
花姐的一句话，顿时让现场气氛无比尴尬，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张德志。阑
张德志此刻也是尴尬无比，面对花姐的这番说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德志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顾晨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此刻的张德志，却是摆摆手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老婆回娘家，难道还要跟所有人汇报一下吗？”
“没有跟花姐说明，可能是因为跟我吵架，正在气头上，所以走的也很匆忙，这也很正常吧？”
“正不正常你心里清楚。”见张德志此刻依旧嘴硬，卢薇薇整个人没好气道。
明明知道张德志心中有鬼，可面前的张德志却是信誓旦旦。
可此时的白发老大爷，也似乎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阑
于是又问顾晨道：“警察同志，那现在怎么办？”
顾晨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转身看向身旁的花姐，问道：“花姐，这个主卧，你有来过吗？”
花姐看了眼顾晨身后的主卧，也是默默点头：“经常来，因为张德子平时很少在家里，所以他老婆有事没事，就喜欢找我聊天，也经常会邀请我来家里坐。”
“所以，你对这间卧室的物品摆放位置，应该是最清楚的对吧？”根据花姐的说辞，顾晨继续刨根问底。
花姐犹豫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顾晨的意思。
于是卢薇薇赶紧解释：“我们刚才进房间看过，里边的家具，似乎是被移动了位置。”
“而且，我们在卧室里，还闻到了血腥味。”阑
“啥？血腥味？”听闻卢薇薇的一番说辞，花姐当即吓了一跳。
刚才被白发老大爷叫过来时，也是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问清楚缘由。
可现在一听警察这话说的，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顾晨则是赶紧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想请你过来看看，看看这里的家具，能不能搬回到之前的位置。”
“好吧，我知道了。”恍然大悟的花姐，深呼一口重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这才赶紧走到房间门口。
刚一到门口，花姐似乎就被面前的摆设弄得云里雾里，当即说道：
“不对呀，这个房间的家具摆放位置，压根就不是这样的。”阑
“所以说，这里的家具，是被移动过？”卢薇薇也再次确认着说。
花姐狠狠点头：“没错，是被移动过，因为我每次过来，这里的家具摆放都不是这个样子，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花姐。”见花姐此刻情绪激动，顾晨也是提醒着说：
“所以，如果现在让你帮我们把家具的位置还原，你还记得吗？”
“记得，大概记得。”花姐也没有把话说死，但看得出花姐也是十拿九稳。
白发老大爷一瞧，也是赶紧催促：“那还等什么？赶紧啊，赶紧把这里的家具还原啊。”
说干就干，由于家具的摆放被完全打乱，因此顾晨先确定了大概的物品摆放区域。阑
并且用便签纸记录下来。
随后，顾晨根据先大后小的原则，开始挪动家具，在几人的不屑努力下，将之前的家具，重新还原到正常的位置。
而此时站在门口位置，目睹这一切的张德志，脸色也是僵硬的不行。
看到家具的搬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起！走！停！放！”
在顾晨的指挥下，就连白发老大爷也加入其中。
没过多久，包括主卧的大床，还有一些木桌家具，床头柜等，瞬间被移动到之前的位置。阑
由于主卧房间的家具并不算太多，因此还原起来也并不困难。
在完成最后一向工作后，顾晨拍了拍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大床之前并不是靠墙位置，而是床头与墙面成垂直摆放。
这样一来，掩饰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将大床的一侧，靠近墙面，显然是想要掩饰什么？
眼看各种家具已经成功归位，顾晨立马开始了检查作业。
由于之前的布局被打乱，因此张德志虽然有些紧张，但却不屑。
可现在看着顾晨将打乱的布局重新归位后，张德志顿时有点慌，这点顾晨也是看在眼里。阑
“警察同志。”也就在顾晨检查的同时，花姐也是走过来道：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家具全部归位，应该是没有摆错位置。”
“谢谢。”顾晨对花姐道了声谢，将自己的强光手电打开，蹲下身，开始检查床垫的边缘。
也就在几秒钟后，顾晨忽然眼睛一亮，果然在床垫的边缘位置，顾晨发现了一些血迹。
而通过血液的喷溅角度和形状，顾晨立马判断，此处曾有一个半跪的人员，曾经遭受严重的钝器打击。
经验告诉顾晨，那个人或许就是失踪的张德志妻子。
“可是尸体藏在哪里呢？是在房间里吗？”顾晨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阑
于是站起身，看向身后的张德志道：“张德志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张德志闻言，也是非常配合的走上前，问道：“怎么了警察同志？”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家主卧房间里，这张大床的床垫边缘位置，为什么会有血迹？”
“还真有血迹啊？”
这边还不等张德志做出反应，白发老大爷便惊了一下，眯眼一瞧。
果然发现了一些带血的痕迹。
而花姐也吓得脸色惨白，缩在了白发老大爷身后。阑
张德志眯眼一瞧，眼神在左右观察之后，这才冷静下来，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听到张德志这话一说，卢薇薇当即笑出声道：“我说张德志先生，你不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不知道这里有血迹？可你却把床垫边缘带血的位置，移动到靠墙的位置。”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做贼心虚，你分明就知道这血迹是谁的？然后你就故意移动家具，将大床的边缘位置，靠近墙壁。”
“这样一来，你便可以掩饰血迹，我说的对吗？”
“张德子。”听卢薇薇如此一说，白发老大爷顿时也慌了，也是赶紧追问道：
“话说，你到底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你老婆人呢？你说话呀？”阑
见张德志不为所动，白发老大爷顿时也急了，用手拍了一下张德志肩膀，继续催促：
“你这个混账东西，说，这血是不是老鼠还是什么血？肯定不是你老婆的血对吧？”
“大爷。”一听白发老大爷，竟然在帮张德志推脱责任，卢薇薇当即没好气的提醒说：
“您能不能不要说话？这血是什么情况？我们自然会去调查清楚。”
“您就不必在这里瞎搅合，这个得他张德志自己说明清楚。”
“我不知道。”面对众人的追问，张德志依旧不肯开口，直接将头一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到张德志如此心态，顾晨也是摇摇脑袋，直接开门见山道：阑
“张德志，不出意外的话，你爱人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吧？”
“你们两个因为矛盾吵架，最后，你在卧室里杀害了你爱人。”
转身看向床垫边缘的血迹，顾晨也是继续解释：“通过血液的喷溅角度和形状可以看出，此处曾有一个半跪的人员，曾经遭受严重的钝器打击。”
“从现场的血液分析就能说明一切，说明这里曾经出现过打斗。”
“而且，那个被害人，应该就是你爱人。”
“我不知道。”面对顾晨摆出的证据，张德志依旧死鸭子嘴硬。
卢薇薇整个人肺都快气炸了，也是走上前两步，没好气道：阑
“我说张德志，是不是你老婆的血迹，我们法医团队将样本带回去检测就能知道，你别想逃脱责任。”
“我告诉你张德志，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你老婆找出来。”
“不论是不是尸体还是其他，你最好告诉我们，她现在人在哪里？”
“闭嘴。”面对卢薇薇的质问，张德志不但没有服从，还直接反驳的怒喝道：
“你们这是在污蔑我，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凭什么说，我老婆已经遇害了呢？你们……你们这是污蔑。”
“张德志。”闻言张德志如此嚣张的言论，卢薇薇顿时也急了，直接撸起袖子，指着张德志的鼻子警告说：阑
“你现在不说，行，我们自己找，等我们找到尸体，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哼，随便。”面对卢薇薇的严厉警告，张德志似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心态。
转身双手抱胸，也是无所谓道：“你们随便搜好了，但凡你们能找到我老婆的踪迹，那你们就找吧，我是无所谓的。”
“好。”眼看张德志依旧如此嚣张，卢薇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顾晨一把拦住。
顾晨也是提醒着说：“卢师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如果他没有把妻子的尸体埋藏好，他敢如此嚣张吗？”
“他……”卢薇薇刚想再说两句，可回头一想，顾晨说的也有道理。
都过去好些天了，如果张德志的妻子还在房间，那么他会如此淡定吗？显然不会。阑
可想到现在的张德志，就是杀妻的凶手，可却不知悔改，嚣张至极。
卢薇薇就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尤其是这种嘴硬的家伙，刚开始有多嚣张，到时候就有多狼狈。
这是卢薇薇在办理多起案件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顾晨走到张德志跟前，也是郑重其事道：“张德志先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怀疑你谋害了你妻子，并且将你妻子的尸体，隐藏起来。”
“现在我们要对你家进行搜查。”
“随便。”这边顾晨话音未落，张德志便嚣张的摊开双手，无所谓道：阑
“你们要搜，我也拦不住，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但凡你们要是能找到什么线索，那就找吧。”
“好。”见张德志已经答应，顾晨立马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刑侦队警员。
站在楼梯口一阵沟通，顾晨将王警官和袁莎莎，还有丁警官，吴小峰和吉喆等人，全部电话召集。
另外还通知了附近的治安警巡逻警，准备来现场维持秩序。
安排妥当之后，顾晨重新来到张德志跟前。
然而此时的张德志，这才发现，年纪轻轻的顾晨，指挥部署那是手到擒来。
而且接电话的人，似乎各个都很配合，顾晨的气场，俨然让张德志有些拘谨。阑
迫于想知道顾晨的真实身份，张德志也是随口一问：“话说，你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也是见张德志在这嘚瑟了许久，却连自己跟顾晨的身份都不清楚，卢薇薇也是咧嘴一笑，也是不由分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们是芙蓉分局的，我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让出一个身位，卢薇薇又介绍顾晨说：“而这位，就是我们芙蓉分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代理副局长。”
“副局长？女警官，你说这个小伙子是副局长？”听到卢薇薇这样介绍顾晨，一旁的花姐还以为自己听错。
而一旁的老大爷也是附和着说：“我好像也听见了，说这年轻小伙是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
感觉有些不可置信，白发老大爷顿时上下打量着顾晨。阑
似乎现在来看，顾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的确不是一般警察可以比拟的。
而顾晨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自报家门道：“没错，我就是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顾晨。”
“副局长？”听到这个职位时，刚才还很嚣张的张德志，显然变得无比紧张。
他知道，刚才看顾晨的调查思路和调查手法就非常专业，心想这个年轻小警察还有点厉害。
可现在一瞧，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分局代理副局长。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分局代理副局长，可见顾晨的工作能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厉害。
因此现在的张德志，嚣张气焰全无，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阑
而顾晨收回手机的同时，也是来到张德志跟前，郑重其事道：
“张德志先生，我劝你回头是岸，现在把情况说清楚还来得及，不要让自己最后变得后悔莫及。”
……
2169、败家子
顾晨是想给张德志机会，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要将现场血液拿去化验，其实很快就能查出真相。阑
可现在，张德志妻子并没有找到。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只能定性为失踪。
但张德志在刚才的惊魂之后，似乎开始有些稳住情绪。
见顾晨是铁了心要找到自己妻子的下落，但张德志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完全不知情。
“警察同志，你们要找人，我不反对，可是如果你们找不到人，那你们就是对我的污蔑。”
“呵呵，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卢薇薇很难想象，就现在这种情况下，张德志却依旧能如此嚣张。
可想到张德志的妻子，或许并没有离开过屋子。阑
因此卢薇薇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张德志的妻子，此刻就藏在房屋的某处角落。
不多时，王警官带着刑侦队众人，也是火急火燎的来到现场。
辅警负责现场，而王警官，袁莎莎，丁警官，吴小峰和吉喆几人，则是来到顾晨跟前，听从调遣。
“顾晨，现场什么情况？”来到跟前的王警官问。
顾晨指了指面前的血迹，说道：“从血迹的走向来看，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而且，从血迹的溅洒形状来看，应该是钝器，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对屋子进行搜查。”
“而且，嫌疑人的妻子，电话和无法接通，始终处在关机状态。”阑
“我明白，这个交给我们。”见顾晨已经将现场情况，初步调查清楚。
王警官顿时看向身后众人，也是提醒着说：“大家注意，目前失踪人员为一名年轻女性。”
“可能还在屋子里，或者屋子周围，大家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屋子给我彻彻底底的搜查一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明白。”
也就在王警官一声令下后，众人顿时分开搜查。
现场很快变得忙碌起来。
就连房屋外头的大院，也已经被警戒线封锁。阑
由于怕影响到警方搜查，白发老大爷跟花姐，已经被请到花姐家的院落当中。
而张德志，由于有重大作桉嫌疑，因此被吴小峰跟吉喆，带上了警车，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排。
由于此刻时间已经是深夜，因此调查起来，需要将房间灯光全部打开。
一时间，原本靠边位置的村建别墅，瞬间灯火通明。
各个房间都有警员搜查的痕迹，这也引起了不少住户的好奇。
而顾晨此刻就待在一楼大厅，检查各处细节。
可以说，这里的所有角落，似乎都有被刻意清洗过的痕迹。阑
如果事情发生在一周前，那么这一周时间，足够给张德志清理现场的机会。
“顾师兄，一楼没有任何痕迹。”吴小峰走一处杂物间走来。
“二楼也没有。”已经搜查完毕的吉喆，也从二楼楼梯口位置探出头说。
很快，便听见三楼，以及搜查天台的警员，也陆续回应。
不多时，所有人来到一楼集合，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失望的表情。
“难道一点痕迹都没有吗？”卢薇薇不解的问。
王警官有些头疼道：“说来也巧，这栋别墅，明显是被人清理过的。”阑
“而且，事发时间，根据顾晨的推测，应该在一周前。”
“这一周的准备时间，也足够让这个叫张德志的嫌疑人，做好各种善后工作。”
“难道就没有人看见过，张德志爱人离开村子的经过吗？”袁莎莎也很不能理解。
顾晨摇头说道：“目前来说，是没有人发现，由于现在是大晚上，我也不可能去一家家求证。”
“只能等明天了，看看明天，村子里有没有人知道。”
“也是。”王警官环顾四周，也是有些纳闷道：“可是，如果这个家伙的老婆，真的被他亲手杀害，那他不太可能将尸体藏在屋子里，要么就是屋子周围。”
“不对。”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顾晨便反驳道：“因为会远离村子。”阑
“因为将尸体在村子周边处理，很容易被路过的村民发现。”
“而且，尸体是带有一定血腥味的，我们刚进村子，我就发现了村子里头，又不少中华田园犬。”
“这些狗鼻子可是非常灵敏的，如果将尸体埋藏在附近，那么这些田园犬，很有可能会出于好奇，找到埋尸地点。”
“也对。”听顾晨如此一说，袁莎莎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
“可是，如果要处理尸体，那就得找一处隐秘地点，越远越好。”
“可是，这附近有这种地方吗？还是说，他怎么把尸体运出去？”
这边袁莎莎话音落下，顾晨瞬间陷入沉思。阑
此时此刻，脑海中一处场景，忽然闪现在眼前。
但顾晨此刻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想着张德志作桉时间，或者说是将尸体运走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
顾晨就想起了木材市场，毕竟，木材市场的员工，许多都是忙碌通宵。
“顾师弟，你怎么了？”见顾晨迟迟没有回应，卢薇薇赶紧问他。
“哦。”反应过来的顾晨，也是随口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张德志在主卧房间内，杀害了自己的妻子，那么，他会怎么把尸体运送出去呢？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那一定是大晚上。”卢薇薇说。阑
顾晨打上一记响指：“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太可能是大白天，因为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是大晚上。”
“可是大晚上将尸体运走，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因为，从村子正门出去，那边的道路，与市场许多出入口相通。”
“因为木材市场许多人，都租住在这座村庄，因此，过往的路人应该挺多，被发现的概率也很大。”
“是啊，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这边顾晨话音刚落，王警官便点头附和。
袁莎莎闻言，也是赶紧问道：“那这里还有没有其他隐秘的道路？”
“有。”卢薇薇上前一步，也是确认着说：“倒是有一条泥沙路，就是在村子的后头，我跟顾师弟，刚才就是从后头过来的。”阑
“而且，那边那条泥土路，与木材市场之间，其实是有围墙围住的。”
“只有市场大院的厕所位置，围墙有些破损，许多市场内外的人，都喜欢从那处破损围墙通过。”
“那就是说，嫌疑人张德志，他很有可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偷偷见尸体，从那条泥沙路运走咯？”听卢薇薇如此一说，不太清楚现场情况的王警官，顿时对这条线索很感兴趣。
卢薇薇默默点头：“差不多这意思吧，但是，有一点，张德志家没有车。”
“没错。”顾晨也是在思考良久之后，听到卢薇薇的这番说辞，忽然又想到什么？赶紧道：
“张德志属于败家类型，虽然以前有过一辆车，但是听说一个月前，因为跟人打牌，把那辆代步车给输掉了。”
“而且很有可能，张德志跟他爱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大吵一架也说不定。”阑
来回走在众人跟前，顾晨也是分析着说：“这样一来，张德志要想将尸体运走，那一定得借车。”
“村里人的，市场里人的，但凡只要有人借给过张德志车辆，时间在一周前那段时间，这就很有可能，是张德志运送尸体的交通工具。”
“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这点，追踪到尸体的下落。”
“对呀，完全有可能。”也是听到顾晨的提醒，丁警官恍然大悟，也是赶紧道：
“我看村里这边，可能需要等到天亮才能展开调查，木材市场那边，反正是昼夜上班的。”
“而且那边工作的工人，许多都能驾驶车辆，如果事情如顾晨所说的那样，张德志是大晚上将尸体运走。”
“那么，张德志有可能是大晚上，跑去木材市场借车，我们可以通过这条线索去调查。”阑
“正合我意。”这边丁警官话音刚落，顾晨也是赞成着说：
“这样，我们现在就赶紧去市场，问问市场里的人，有谁在这段时间内，大晚上将车辆借给张德志，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那还等什么？”
“赶紧带路吧。”
……
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时，大家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顾晨也是带领着大家，依旧朝着自己和卢薇薇刚来时的道路，翻越了厕所一侧的围墙，来到木材市场的机械停放区。阑
由于此刻又有一批运送木材的大货车赶到市场，因此市场也开始忙碌起来。
许多吊车和叉车司机被征用，吊车老胡已经在市场卸货区忙碌。
顾晨也顾不得太多，立马将现场安排之后，让大家分开打听关于张德志借车的事情。
顾晨跟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来到了作业区。
此时此刻，机械轰鸣，现场各种车辆来回穿梭。
工人们各种吆喝，现场是一片忙碌。
顾晨从众多吊车当中，大老远就看见了吊车老胡的那辆老爷车。阑
由于外表过于破旧，因此一眼便能识别。
眼看吊车老胡，刚完成手头工作，此刻正坐在车辆吊舱位置，悠闲的抽着香烟。
顾晨赶紧带着大家，来到吊车一侧：“胡师傅。”
“哟？警察同志。”见来人是顾晨和卢薇薇，身后还跟着两名穿制服的。
吊车老胡知道，警方这是在木材市场增加了部署。
想着之前顾晨和卢薇薇，爬过围墙之后，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现在又重返木材市场，吊车老胡知道，一准没啥好事。阑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表情还得装到位，于是吊车老胡一脸笑嘻嘻道：
“你们调查的如何了？”
“胡师傅，跟你打听一下，张德志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德志？”闻言卢薇薇说辞，吊车老胡微微皱眉：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附近那个村庄的村民，而且，大家都喜欢叫他张德子，那你现在想想，有没有印象？”
“张德子？张德志？”在反复思考之后，吊车老胡终于想起一些，也是甩手哦道：阑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就是旁边那个村庄的败家子，听说父母都没了，留下一栋村建别墅，也一笔卖地的补偿款。”
“但是这家伙选择躺平，每天就知道各种败家，喜欢出入风月场所。”
看了看顾晨几人，吊车老胡又问：“你们说的，是这个人吗？”
“对，就是他。”见吊车老胡有些印象，于是卢薇薇赶紧又问：“那我问你，他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在你们木材市场，大晚上租借车辆的？”
毕竟木材市场，车辆和机械的租赁，是最为便利的，给钱就租的那种。
因此，大家一致认为，张德志应该是在木材市场，利用大晚上的时间，租借了车辆，将尸体运走处理。
但吊车老胡在反复回忆之后，却是摇摇脑袋，否认着说：阑
“不好意思，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毕竟，我跟这个叫张德子的人，也不是很熟。”
“你要知道，他又不上班，不上班，那跟我们接触的就少，我也不认识。”
“只是听市场里的人说起过，再经过你们刚才这么一解释，我才想起是他。”
顿了顿，见众人一副失望的表情，吊车老胡转而又道：
“这样吧，你们不妨去问问市场里的其他人，或许就有人知道呢？”
“老胡，那边有老板要租你的车，赶紧过去吧。”这边吊车老胡还在给顾晨几人出主意，就听见车辆另一侧，一名戴着安全头盔的中年男子，对着吊舱里的老胡吼道。
“唉，就来。”一听是来生意了，吊车老胡顿时眼睛一亮，赶紧从吊车的吊舱内跳了下来，说了句“失陪”，然后便快速跑到另一头，一辆大型货车的前排，与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沟通起来。阑
而刚才那名叫人的中年男子，正准备离开，却又被顾晨随口叫住：“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张德志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德志？张德子吧？是不是附近村庄的败家子？如果是他，我认识。”男子说。
……
2170、大炮打麻雀
也是见木材市场有人认识败家子张德志，顾晨几人喜出望外。
于是卢薇薇赶紧又问：“那我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张德志有没有在你们这里，租借过什么车辆没？”
“租借车辆？”男子闻言卢薇薇说辞，也是托着下巴思索片刻。
几秒钟后，他这才犹豫着说：“好像是有吧，我记得，一周前，我在大晚上还看见这家伙开着一辆小货车，后边还托着一台碎木机呢。”
“碎木机？”
听到这个机械时，所有人本能的相互看看彼此，大家都心照不宣。
很显然，张德志租借碎木机的意图，绝对不会是碎木头这么简单。
顾晨赶紧又问男子：“那你知不知道，那个碎木机大概什么样子？”
“知道，咱们木材市场的碎木机，主要就两种型号，一种是自己本身带轮子的，拖起来比较方便。”
“一般就是一辆小货车，就能拖着走。”
“还有一种呢，就是没有轮子的，固定的那种类型，一般是用吊车，调运到固定区域，然后在固定区域作业。”
“而那个张德志，那天晚上，我记得他是开着一辆小货车，后边拖着一辆碎木机。”
“那他是要去做什么呢？”袁莎莎闻言，顿时也来了兴趣。
男子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人是张德志呢？毕竟是大晚上，你确定没有看错吗？”王警官问。
“害！不会看错的。”见王警官不太相信，张德志摆摆手，继续解释：
“因为张德志，哦，我们也都叫他张德子，那家伙就是个败家子，在附近这一带是出了名的。”
“平时也不工作，可忽然那天晚上出现在木材市场附近，我就感觉挺奇怪的，多看了两眼。”
“再加上，木材市场的大晚上，通常都是在做吊装卸货作业，没人会去操作碎木机。”
“所以我感觉，他应该是拉着碎木机去某些地方。”
“那你看见他把碎木机拉到哪里去了？”顾晨闻言，赶紧追问。
男子继续回想，这才说道：“好像是往水库方向去了吧？”
“因为我那天晚上，正好从厕所出来，由于我同事还在里边，我洗手之后，就坐在厕所那头破损的围墙上，抽了支烟。”
“却刚好看见，那个张德子，开车拖着一辆碎木机，直接往水库方向走。”
“当时我还疑惑，这家伙去水库方向，那头难道还有木材？”
“毕竟，木材一般是不会对方在那头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听着男子的讲述，顾晨记在心里，又问道：“那你知道，他那天晚上租借的小货车和碎木机，是谁家的吗？”
“吊车老胡老板的。”怕顾晨不太明白，男子赶紧又解释说：
“吊车老胡，他那辆老爷车是自己的，但是挂靠在一家机械租赁档口的门店里，用于接活方便。”
“而我们这头，有碎木机，而且是带轮子的碎木机这种机械，应该就只有他家有了。”
“原来是这样？”听男子如此一说，顾晨继续问了个大概的方向，这才道了声谢，赶紧带着大家继续调查。
还是机械摆放区大院，只不过，这次的档口在另一侧。
晚上依旧开门营业，一名高瘦的男子，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玩着手机。
也是见顾晨几人走了进来，高瘦男子当即站立起身，好奇问道：“你们……”
“我们是芙蓉分局的。”顾晨亮出自己的警察证，这才又道：“问你个事。”
“呃，你……你们说。”见顾晨几人匆忙赶来，高瘦男子也非常清楚，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找自己商议。
顾晨便也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道：“我问你，一周前，你们大晚上，是不是租了一辆小货车，还有一辆碎木机给附近村庄的张德志？”
“张德志？一周前？”想了想，高瘦男子一脸疑惑。
随后甩了甩手指，继续说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可能那天晚上并不是我值班，但我可以帮你们查查看。”
“那就有劳了。”卢薇薇说。
“不客气。”男子也很和气，立马打开办公桌抽屉，将一叠账本拿出，翻开日期进行查阅。
不多时，男子便点头确认：“没错，时间是一周前，因为是晚上10点左右租借的，租借人……没错，是张德志。”
见这边已经确认，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至少说明，张德志毁尸灭迹的工具是有了。
而且根据刚才那名男子的解释，顾晨也非常清楚，张德志着是开车拖着碎木机，直接赶往了水库方向。
想着张德志租借的工具，顾晨也能猜到，张德志这是要用碎木机，将妻子的尸体碎成若干碎块，然后丢进水库，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清理干净。
一旁的卢薇薇赶紧问道：“具体是哪台碎木机？”
“呃，我看看。”见卢薇薇如此急迫，高瘦男子继续查阅登记信息，很快回道：
“我知道是哪台，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男子将表格放在桌上，起身来到门口。
随后，带着大家一起往机械摆放区走去。
不多时，大家便发现，一台带轮的碎木机，此刻就出现在跟前。
是一台较大的家伙，顾晨几人围绕着机械转上一圈。
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道：“这台机器块头够大啊，主要就是碎木头吗？”
“那还用说。”见王警官不懂机械，高瘦男子也是主动讲解：
“这台碎木机，功率很大的，木头进去，木屑出来。”
“也就是说，不论是木材，还是其他什么物体，只要丢进去，基本上会碎成无数小块对吗？”袁莎莎也是根据实际情况，好奇问道。
高瘦男子也是哼笑着说：“这位女警同志，你说的很对。”
“碎木机嘛，主要作用就是这些，碎木头用的。”
“但是你可以这样想，木头这么坚固的物体，都能被碎成无数小块，那其他东西丢进去，除非坚固程度远超木头，否则，都可以碎成若干个小块。”
“那如果把一头猪丢进去，也能碎成若干个小块吗？”王警官也是举例说。
可这一说，倒是把高瘦男子愣了一下。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警官，也是莫名其妙道：“我说警察同志，你的想法怎么这么独特呢？为什么要碎一头猪呢？”
“哎呀，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就说能不能吧？”王警官也不想让男子问太多，继续敷衍着回应。
高瘦男子默默点头：“会吧，猪肉那么柔软，丢进去，会碎成许多肉屑。”
“骨头什么的，都会碎掉，而且这种碎木机，功率很大，丢进去，肉块会直接从出口飞出去五六米远。”
“这么恐怖？”听男子一说，卢薇薇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张德志将妻子丢进碎木机，然后变成无数碎块，从碎木机里飞出去的场景。
想到这里，卢薇薇不由打了记寒颤。
顾晨也是深呼一口重气，继续围着碎木机绕上一圈，检查碎木机的主要零部件。
见碎木机的各种部件上，此刻早已沾满了木头碎屑，顾晨好奇问道：
“对了，张德志是什么时候将碎木机还回来的？”
“呃，第二天清晨吧？”男子说：“记录上是说，第二天清晨把碎木机和小货车一起归还的。”
“因为，我们这里的租赁，都是计时的，早用完，早点还，能省不少钱。”
“那还回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碎木机上，会不会残留一些东西，就比如……血迹什么的？”
王警官为了生动描述碎尸的过程，故意疯狂暗示。
但高瘦男子却是一脸懵圈，弱弱的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呃……因为，张德志很有可能，用租借你们的大功率碎木机，去碎一些肉制品呢。”袁莎莎也是给出理由。
可男子一听这番解释，当即笑出声道：“哈哈，女警同志，你可别逗我了，碎肉？”
“碎肉，用家用的那种碎肉机就行，我们这可是碎木头的大功率碎木机。”
“如果说，张德志租借我们这种大机器，就是为了去碎肉，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这就好比……怎么说呢？”也是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胡须，高瘦男子也是举例说：
“这就好比用大炮打麻雀，大材小用嘛。”
“好吧。”也是见高瘦男子，似乎对于大家的理解，完全没有猜到，于是袁莎莎赶紧又道：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他那天将碎木机还过来时，有没有出现一些明显带血的痕迹？”
“呃……让我想想。”感觉也是莫名其妙，但是考虑到账本上的租赁时间，高瘦男子也是回忆着说：
“我记得，那天晚上，租赁机器和车辆的时候，办理手续的是我同事。”
“但是我同事上晚班，白天，也就是一大清早，是我来接的班，当时接收机器的时候，我没在现场，但是也赶到不久。”
“按照惯例，机械送回，我要过去检查一下，当时印象深刻的是，这台碎木机，好像被清洗过一样。”
“清洗？”听到这样的回复，卢薇薇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又问：
“你是说，碎木机被清洗过？”
“嗯，是这样的，因为看上去好像挺新的。”高瘦男子说。
顾晨思考片刻，赶紧又问：“那碎木机是被清洗过，那小货车呢？小货车有没有被清洗过。”
“也是有的。”高瘦男子继续点头，回复着说：
“我当时接收的时候，还挺纳闷的，心说这个张德子，还挺礼貌的。”
“租借了我们的机械，竟然会清洗一番再送回来，感觉他也不像是周围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败家子那种形象啊。”
“毕竟，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租机器的，谁还有功夫帮你清洗啊？哪个不是用完之后，直接拖回来还给你。”
“因为我们这里是算时间的嘛，你自己去帮我们清洗，那肯定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而这对于租赁老板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大家都是挤破头皮的节省成本，所以，不会有人帮我们清洗机器。”
“但是，那天的碎木机和小货车，的确是被清洗过，这个我敢肯定。”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那件事情，印象还挺深刻的。”
“清洗过机械？将碎木机运到水库方向？”根据高瘦男子，和之前那名男子的说辞，顾晨将种种线索，拼凑在一起。
竟然意外发现，这些情况可以拼凑成一个目标，那就是水库方向。
而张德志清洗机械，又是大晚上租赁，可以想象，张德志一定是在谋杀妻子之后，利用夜色的掩护，来木材市场租赁了机械和车辆。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到水库方向，然后碎成若干小块，丢弃在水库当中。
这样一来，即便要找到张德志妻子的尸体，那也是异常艰难。
碎成若干块的尸体，被抛洒在水库当中，很有可能被水中的鱼类啃食。
这样一来，线索将会中断。
但顾晨也非常清楚，只要证明，在水库当中，可以找到一些张德志妻子的尸体碎块，就能够证明，张德志杀害妻子之后，碎尸抛尸的事实。
可顾晨同时也清楚，在这种大水库里捞尸块，那将是一件巨大的挑战。
“谢谢配合。”顾晨道了声谢，立马带着众人往厕所方向走去。
卢薇薇见状紧跟其后。
而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跟随其后，一起翻越了破损的围墙，来到了围墙的外围。
“顾晨，是要去水库方向吗？”王警官问。
顾晨默默点头：“你没听刚才那几人说吗？张德志租赁碎木机，去了水库方向。”
“我敢断定，他肯定是去水库方向碎尸，然后将尸体碎块抛进水库。”
“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去水库那头找寻线索。”
“该死。”这边顾晨话音刚落，袁莎莎也是不可置信道：“张德志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
2171、老班长
在众人眼里，张德志的确很疯狂，甚至为了毁灭证据，竟然动用了大功率碎木机。
要知道，这样一来，即便张德志的妻子已经死亡，但是她的尸体，将会被绞成若干个碎块，能不能凑齐还是一个未知数。
关键着家伙去往水库方向，明显是想将妻子的尸块抛入水库。
这样一来，警方即便想要找到尸体，那也是大海捞针，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可即便如此，顾晨也不想放弃。
现在可以确定目标，张德志就是利用租借的小货车，将妻子的尸体运往水库方向。
然后在利用租借过来的大功率碎木机，将尸体绞碎之后，丢入水库。
顾晨现在需要找证据，简单点来说，就是确定具体的抛尸位置。
这样一来，便可以动用潜水员，下水库捞取尸块。
哪怕只是找到一小块，这也足够让张德志认罪。
“就是这里吗？”王警官看看左右，忽然间有些为难：“可是顾晨，你要想清楚，水库这么大，我们怎么找？”
“很简单。”见王警官有些顾虑，顾晨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没听刚才那位小哥说吗？这种大功率碎木机，木头丢进去，能够成粉碎状态抛出来，而且抛出的距离，能有个五六米的样子。”
“所以……”卢薇薇思考几秒，立马说道：“所有顾师弟的意思是，这个张德志，很有可能会利用碎木机抛尸？”
“就是直接将尸体碎成若干小块之后，抛入水库当中？”
“对，就是这个意思。”见卢薇薇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顾晨也是索性说道：
“我之前来水库这边，也大概的看了一下，水库边缘地带，有许多较高的植物。”
“如果张德志开着他的小货车，还拉着碎木机过来，那必然会给这些植物造成毁灭性伤害。”
“那其他来这里垂钓的人，开车过来也会碾压植物啊。”听闻顾晨这么解释，袁莎莎赶紧提出自己的质疑。
顾晨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来水库垂钓的人很多，大多数人，也是开着自己的私家车过来。”
“这样一来，许多地方的植被，都会有碾压的痕迹。”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碎木机的块头。”
“对。”这边还不等袁莎莎开口，王警官也赶紧附和：“这个碎木机，可是大功率的，块头也很大。”
“如果停放在水库边，应该会造成大量植被被碾压折断。”
“这样一来，我们或许可以根据植被折损大小来判断出，碎木机的具体摆放位置。”
“有可能。”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顾晨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我的想法是，张德志，不太可能在道路直通水库的位置，进行毁尸作业，他会把毁尸的地点，放在一处隐秘。”
“或者说，利于摆放碎木机，和停放小货车的地方。”
“而这种地方，最好是张德志开着小货车，直接将碎木机倒退靠向水库方向。”
“这样一来，他在启动机器，销毁尸体之后，便可以直接清晰车辆和机器，然后开车离开，方便也快捷。”
来回走在众人跟前，顾晨也是郑重其事道：“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在水库边，找寻利于这样停车的地点，或许就能找到真正的抛尸地点。”
“同意。”也是听到顾晨的这番分析，卢薇薇当即举手道：
“之前我跟顾师弟也来过这里，发现这里的空地挺少，大多数都是带斜坡的，不利于小货车拖着碎木机直接停放。”
“那么我们可以直接寻找利于停车的地点，就能找到真正的抛尸地点，这么分析没毛病。”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看看左右，这才又道：“不行，水库面积太大，我得把车辆开过俩，然后绕着水库巡视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地方。”
“也行。”见王警官要准备开车巡视，顾晨也同意着说：“待会儿这样，我跟卢师姐，先步行从左侧搜索前进。”
“而小袁跟着王师兄，你们待会把车辆开过来，从右边搜索。”
“而且这个水库，有些地方是不能开车的，那边基本上可以放弃，因为不能停车的地点，也同时不能停放碎木机。”
“明白。”听顾晨这么一说，王警官也明白自己该如何操作。
于是大家在水库与道路的垂直位置，分散行动。
顾晨带着卢薇薇，利用强光手电，开始搜索水库边缘的可疑地带。
要知道，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找到抛尸地点。
“窸窸窣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卢薇薇渐显疲态，也是气喘吁吁道：
“顾师弟，要不，我们歇一歇再找？”
“也行吧。”见卢薇薇是走不动了，顾晨索性停住脚步，这才抬起手表查看时间：
“我们已经走了将近40分钟。”
话音落下，顾晨继续将手机掏出，点开卫星地图。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绕着水库的左侧位置，走了大半圈。
要知道，这里是水库中心区域，其实并不算大。
只是水库的边缘，又有许多地形极不规则的小型水库连接在一起，因此边缘地带，也是各种弯道。
加上夜间搜查，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因此在时间上消耗了不少功夫。
“顾师弟，我们已经搜查了很久，也找过三个类似可以停车抛尸的区域，但是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你说，老王那头，会不会有发现呢？”
“应该暂时没有吧？”顾晨瞥了眼相反方向，也是不由分说道：
“如果王师兄和小袁发现了抛尸地点，那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没有电话，说明还没找到。”
“那顾师弟，我们是准备在这里找一晚上吗？”卢薇薇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说。
顾晨却是肯定点头，态度坚决道：“那是肯定的，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抛尸地点。”
“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给明天下水作业的潜水员争取到时间。”
“那行吧。”见顾晨都如此一说，卢薇薇便也不再埋怨。
深呼一口气，努力爬起身，这才又道：“走吧，继续找。”
“嗯。”顾晨见状，直接将手电灯光照射在水库边缘地带。
这里可以通过车辆，道路也非常宽敞，也就在二人走到一处拐角位置时，卢薇薇忽然指着水库边缘惊呼道：
“顾师弟你快看，那边好大一处空地啊，这里别说是停车了，就是在这里搭帐篷宿营也够了。”
“过去看看。”顾晨也发现了位置，于是两人赶紧小跑上前，来到了空地的中心位置。
顾晨走到水库边缘，用手电灯光照射水面。
发现这里有一个明显的落差，水库边缘与水面之间有落差，这里如果是大海的话，按照地理划分，就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港。
如果在这里见碎尸抛入水中，那必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顾晨立马对现场周围展开排查。
“有轮胎印记，顾师弟你快看，这里有明显的倒车痕迹，而且，从轮胎走向来看，后边应该是挂着一个四轮的大家伙。”
“可能就是我们在大院里看见的那台大功率碎木机。”顾晨也是直接回道。
卢薇薇点头两下，又道：“那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张德志毁尸灭迹的地点咯？”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左右观察，随后，用手电对周围的更多轮胎印记展开确认。
这才缓缓说道：“从轮胎行驶轨迹来看，的确，这里的确是倒车的位置。”
“如果是我将小货车开到这里，并且小货车后头，还挂着一辆大功率碎木机的话，按照正常的轨迹，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呼，我的天呐！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了。”也是发现了最终的抛尸目的地，卢薇薇长舒一口重气，这才有些解脱道：
“那我们赶紧通知老王他们。”
“嗯。”顾晨微微点头，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王警官的电话号码。
不多时，王警官那边传来回应：“顾晨，你们已经找到了目标区域吗？”
“找到了。”顾晨微微一笑。
“嘿嘿，我猜也是，距离应该挺远吧？”王警官说。
顾晨微微点头：“应该快跟你碰头了，但是，从你那头开车，应该是不能通过我这边区域。”
“这样吧，我跟卢师姐，在这里搜集一下证据，做好标记。”
“你开车来我们这里，接我们回去，另外，通知蓝天救援队的打捞小组，让他们带好潜水装备，明天来木材市场旁边的水库捞尸。”
“好嘞，这个交给我，我这就过去接你。”
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王警官挂断电话。
……
……
翌日清晨，早上6点50分。
木材市场附近的水库旁，已经停着许多警车和救援车辆。
蓝天救援队，这次派出了潜水小组，这是一支作风过硬的专业水下打捞队。
成员大多都是退役海军陆战队军人。
由于昨天晚上受到了捞尸请求，并且从顾晨这边听说了具体情况。
因此今天的打捞组，特地带来一些潜水装备，准备在水库这头大显身手。
“顾局。”迎面向顾晨走来的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非常魁梧，过来便跟顾晨握手：
“我是蓝天救援队打捞组组长，你可以叫我老陈。”
“陈组长你好，具体情况，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跟你们通报过。”顾晨与陈组长握手之后，便带着陈组长，和他的那些打捞组队员，一起往目标地域走去。
陈组长也是微微点头，确认着说：“没错，我们蓝天救援队，已经把具体情况通报给我。”
“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出发，在我们蓝天救援队的专业仓库里，找到了潜水装备。”
“以及其他一些水面快艇，我们那些队友，一直在仓库准备了一晚上。”
“我们今天一大早，直接开车拉着装备就到了这里，你说吧，让我们怎么配合你们？”
见陈组长也是个爽快人，毕竟下水库寻找那些被粉碎的尸块，本身就让人恶心。
可陈组长毕竟是海军陆战队退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因此当听到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顾晨，需要蓝天救援队打捞组的配合，便立马主动请缨，要求来这完成任务。
顾晨微微一笑，也是不由分说道：“看来陈组长已经准备好了？”
“那是必须的。”对着顾晨微微一笑，陈组长也是套近乎道：
“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我曾经跟你表哥是战友。”
“跟我表哥？”听闻陈组长的一番说辞，顾晨倒是愣了一下。
而陈组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表哥一直在南边的海岛那头驻守，他在新兵连的时候，还是我训练的，而且，后来下连队分班，我主动要求你表哥分到我们班。”
笑了笑，陈组长又道：“所以，我怎么说也是你表哥的老班长。”
“原来是这样啊？”想着蓝天救援队打捞组组长老陈，竟然是表哥的老班长，顾晨顿感遇见亲人，也是客气说道：
“我以前也听我表哥说起过，说他曾经的班长，就是我们江南市本地人，也算是老乡，对他特别照顾。”
“没想到，只是后来他在部队里考上了军校，后来又去京城深造。”
“之后听说您退伍了，但也一直都保持联系，没想到，就是您啊？”
“哈哈，可不就是我吗？”见顾晨对自己十分客气，老陈也是笑孜孜道：
“我经常听你表哥说起你，说他表弟是个人才，对破防方面颇有造诣，年纪轻轻，就已经在芙蓉分局干出了名堂。”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经常在一些社区的宣传海报上，看见你的形象照。”
顿了顿，陈组长也是感慨一声道：“只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都已经做到了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真的没想到。”
“看来年轻人真的厉害，要是我，肯定混不出名堂，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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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2、潜水员
因为顾晨跟自己颇有一些渊源，因此陈组长与顾晨聊起天来，也是格外放松。舲
几人很快来到了事发地点，几名蓝天救援队打捞组成员，立马将携带过来的皮划艇进行陆地检查。
在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这才将皮划艇放入水库。
袁莎莎见其中两名打捞组成员，抬着一台立方体设备，便好奇询问道：“这是什么？声呐设备吗？”
“对。”其中一名蓝天救援打捞组成员点头附和：“每次参与水下打捞作业，我们都会携带好这种声呐设备，主要是进行定位搜索工作。”
“可是这一次，或许会让你们失望了。”也是见打捞组抬出了声呐设备，准备搬上皮划艇，王警官也是泄气着说：
“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情况呢，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没错。”见王警官如此一说，陈组长也是笑孜孜道：舲
“情况我们知道，尸体可能已经被大功率碎木机绞碎，这种情况下被抛入水中，很有可能被水中的鱼类生物所啃食。”
“但是吧，按照流程操作规范，准备一台声呐设备，也算是有备无患，万一还有大块尸体残缺呢？反正，试试吧。”
“也对。”卢薇薇走上前，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次的行凶者，比较狡猾，光毁灭尸体这一点来说，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头疼的。”
“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能把尸体粉碎之后，抛入这么大的水库里。”
顿了顿，卢薇薇深呼一口重气，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这次请你们过来协助打捞，可能会耗费很多时间。”
“没关系的。”陈组长闻言，也是笑孜孜道：“我可是老蛙人了，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时候，我还拿过潜水冠军呢。”舲
“这水下搜索作业，我们光是训练，就不知道多少次了，问题不是很大。”
“可是，水下情况复杂，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袁莎莎也是出于对这些打捞组的安全着想，不由多说了一句。
另一名高瘦男子则是笑孜孜道：“我说美女，这里是水库，你要知道，我们当年在海军陆战队蛙人部队服役的时候，那可都是在海里训练。”
“我就想问问你，你是觉得海里的水况更复杂？还是这水库里的水况更复杂呢？”
“呃。”也是被这名高瘦打捞组成员给问住了，袁莎莎愣了两秒，也是淡笑着回复：
“当然是海里了，海浪那么大，训练起来肯定更危险。”
回头瞥了眼身后的水库，袁莎莎又道：“不过，这里的水库面积很大，你们搜索起来，可能会比较费力费时。”舲
“而且，尸体很大概率已经被碎成若干小块，还有可能被鱼类水生物吞噬。”
轻叹一声，袁莎莎也是无奈摇头：“就不知道，这次打捞，能不能有所收获。”
“应该是可以找到一些尸块的。”这边听着袁莎莎一脸垂头丧气，顾晨也是走到众人中间，解释说道：
“如果说，张德志的妻子，已经被张德志利用碎木机粉粹成若干小块，并且抛入水库当中。”
“地点没错的话，那这片水域附近，应该是能够发现许多尸体残留的碎块。”
顿了顿，顾晨转而又道：“至于你说的，关于尸体会被鱼类等水生物啃食的问题，那是肯定的。”
“但你要知道，有些部位，鱼类也是不喜欢啃食的，就比如，骨头，还有头发等部位。”舲
“没错。”听着顾晨的解释，卢薇薇走到袁莎莎身旁，轻轻拍了拍袁莎莎肩膀，淡笑着说：
“就算这些鱼类再怎么能吃，骨头总啃不动吧？放心吧小袁，肯定能找到的。”
“嗯。”也是得到了大家的信心鼓励，袁莎莎似乎也没那么悲观了。
顾晨低头看了眼时间，也是转身来到陈组长跟前，说道：
“陈组长，现在是大清早，水温方面，或许会比较低，你们下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旦感觉身体不适，记得立刻停止工作，浮上水面。”
“明白。”见顾晨如此担心自己，陈组长也只能微笑接纳。舲
随后，在陈组长的组织下，三名打捞组队员，很快站成一排。
而陈组长则站在众人跟前。
四人的中间，则放着一些潜水装备。
在潜水打捞作业之前，跟大家说明一下注意事项，动员一下大家的干劲，这是很有必要的。
陈组长左右观察，问道：“你们各自的潜水装备，是否检查完毕？”
“检查完毕！”所有人大声回应。
陈组长微微点头，又问：“装备是否有问题？”舲
“没有。”所有人依旧摇头。
陈组长点头满意，随后又道：“我现在说一下具体情况。”
“根据芙蓉分局……”
说道这里，陈组长看了眼身边的顾晨，这才又跟队友解释说：
“根据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顾局的介绍，凶手疑似用大功率碎木机，在这块区域，对妻子完成了碎尸之后，将尸体碎块，利用大功率碎木机的作业，直接抛洒在水库当中。”
“我们现在怀疑，这水库里边，会残留着大量分散的尸块。”
抬起右手食指，陈组长又道：“你们记住，但凡在里边发现有类似人体组织的物体，一定要将物品收集到你们挂在腰间的取证袋中，大家明不明白？”舲
“明白！”在听取了陈组长的说明之后，众人依旧点头，表示明白。
陈组长非常满意，也是来回走在众人跟前，继续叮嘱着说：
“好，现在我再说一下下潜作业时，需要注意的问题，这是对工作的负责，也是对你们生命的负责。”
“首先，现在是清晨作业，水温会比较低，而低温容易导致肌肉短暂抽筋或痉挛。”
“所以，如果水下打捞作业不提前采取预防措施，可能会造成重大安全事故。”
“作为江南市蓝天救援队专业从事水下打捞作业的救援小组，我跟大家简单说几句。”
“首先，大家需要发现水况，在水下作业之前，一定要提前派队员对水下情况进行检查，包括水流速度，水温，收集整理能见度等要素。”舲
“防止水下事故的发生，而且等潜水员在详细了解相关信息后，再来制定方案和设备作业。”
顿了顿，陈组长继续说道：“第二点，适应水温，准备好之后，下水前，潜水员可以通过浇冷水或提前热身快速适应水温。”
“下水后，切记不要快速加快速度，而要逐步增加活动量。”
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陈组长表示满意。
虽然这是老生常谈，但是，作为带队组长，陈组长还是不厌其烦的跟大家反复灌输这些安全措施。
因为陈组长非常清楚，危险往往是对细节的不认真执行造成的。
调整好语气，陈组长继续说道：舲
“还有就是，第三点，紧急反应。”
“在水下打捞，肌肉出现痉挛或抽筋后，首先不要惊慌，用手按压和修复痉挛的肌肉，通过通讯设备告知自己的情况。”
“另外就是上岸恢复。如果你能通过按压恢复行动能力，你应该立即终止工作，浮回岸边。”
“否则，应在其他人员的救援下迅速回到水面恢复。”
环顾四周，陈组长再次将目光投向队员的身上，郑重其事道：
“总而言之，你们在下水之前，一定要先做好水下探测工作，测试水况，做好充分准备，根据情况制定可行性方案，确保安全，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面对陈组长的叮嘱，大家继续大声回应。舲
“好。”陈组长很满意，当即对着其中一名队员道：“小刘，你先下水探测一下。”
“明白。”叫小刘的队员闻言，立马上前一步，开始就地穿戴潜水装备。
而其他两名队员，则开始辅助穿戴。
至于陈组长，作为总指挥的他，开始协调各种装备。
井井有条的部署，让一旁的顾晨几人看得颇为佩服。
卢薇薇忍不住走到顾晨身边，小声嘀咕：“看来海军陆战队蛙人，还真不是盖的，人家这才叫专业。”
“可不是吗？”听卢薇薇如此一说，顾晨也是颇为自豪道：舲
“陈组长是我表哥的老班长，而我表哥所在的部队，是海军陆战队精锐中的精锐。”
“能从那里出来的兵，各个都是潜水能手，对于下潜打捞这种尸块，他们应该是得心应手。”
“但愿吧。”王警官闻言，也是走到二人身旁，不由分说道：
“我现在已经在脑补，待会打捞上岸的尸块，到底会是什么样子？那应该挺恶心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在或许还没有太多感触，因为他们接触的尸体可能压根就没有。”
“而我们接触过的尸体会很多，所以也就习惯了。”
“我明白王师兄的担忧。”也是听出了王警官的意思，一旁的袁莎莎也是小声说道：舲
“他们这些队员，平时训练或许非常刻苦，但是，当面对这种尸块的同时，我想，多少会有些排斥吧？”
“毕竟，就算是普通警察见到这种尸体碎块，也会呕吐不止，我当初第一次看见尸体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
瞥了眼正在穿戴潜水装备的潜水员，袁莎莎也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但愿他不要在水下呕吐，那可是潜水服，会挺恶心的。”
“哈哈，小袁，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他们很专业的。”卢薇薇也是见袁莎莎过于担心，不由调侃着说。
很快，其中一名潜水员，在同伴的帮助下，已经穿戴好潜水装备。
而其他几人，也都相互配合，穿戴完毕。舲
于是陈组长带着其他三人，拿着搜索装备，一起登上了皮划艇。
将皮划艇停在固定位置后，让其中一名潜水员，下水检查周围水域，摸清水底情况。
随着“扑通”一声，第一名潜水员下水，大家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水面情况，也包括皮划艇上的几名队员。
大概几分钟后，那名下潜的队员，这才缓缓爬上皮划艇。
众人见状，立马搭把手，将他拖到船上。
“如何？”陈组长赶紧问道。舲
队员摘掉面罩，也是气喘吁吁道：“下边，水况有点复杂，周围都有许多水藻，稍有不注意，可能都会被水藻缠住。”
“我刚才就差点被那飘荡的水藻缠住左手，好在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水藻割断。”
“那你有没有发现，下边有尸块的存在啊？”王警官有些焦急，也是赶紧追问。
潜水员摇摇脑袋：“暂时没有，我只是去排查了一下水况，这里不太好作业，但是，不用担心，我再去看看。”
话音落下，潜水员在简单调整好呼吸后，又继续下潜到水库当中。
所有人，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陈组长开始利用探测设备，观察起来。舲
其他几名队员，则是围拢在身边，随时关注着队友的情况。
不多时，这名下潜的潜水员，再次从水中钻出，手里拿着一团黑黑的物体。
队员帮他将面罩摘去，忙问道：“这是什么？”
“好像是女人的头发。”浮在水面上的潜水员说。
“女人的头发？我看看。”陈组长见状，赶紧将那一团黑色物体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而岸上的众人，也都绷紧神经，等待皮划艇上的回复。
“是女人的头发吗？”卢薇薇好奇问道。舲
陈组长回头一瞧，也是笑了笑，将手中物体高高扬起：“没错，是女人的头发。”
“太棒了。”见有所收获，岸上的众人顿时欣喜不已。
顾晨也是不由分说：“如果按照这种搜索方式的话，那说明，抛尸地点是不会错的。”
“只要继续在这里搜查，肯定能找到更多关于张德志妻子的尸块。”
“如果我们能够通过DNA对比，确认死者就是张德志的妻子，那么张德志杀妻毁尸灭迹的事情就能坐实。”
“没错。”闻言顾晨说辞，卢薇薇也是兴奋不已道：“到时候看他张德志还有什么好说的？”
………舲
2173、尸块
有了初步的线索，大家调查起来也更加有信心。蘩
而潜水员也在陈组长的配合下，开始陆续下水，对水下物体展开排查。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疑似人体组织的物体被不断找出。
顾晨将一块白布垫在水库旁的草坪上，然后将潜水员们，下水掏出的人体组织，依次排列。
并且给所有物体编号拍照，作为证物。
打捞工作，一直从清晨忙碌到中午。
蓝天救援队潜水员们，也是依次下水，交替工作。
中途也有多次休息。蘩
由于尸体碎块数量众多，且分布在水库当中的许多角落。
加上水流等因素影响，实际上对尸块的冲击也很大。
加上一些水底生物的啃食，其实尸体早已变了模样。
许多尸块捞上岸时，已经是一块白骨。
即便是拥有大师级记忆力，也对人体构造颇为了解的顾晨，此时此刻，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清楚的辨别尸块的位置。
看到眼前这一切，顾晨不由摇头感慨：“好端端的一个人，没想到，通过大功率碎木机之后，尸体竟然会碎成这样？”
“没错，这个张德志，简直猪狗不如。”看到面前白布上，早已摆满了上百块人体组织，卢薇薇也是怒不可揭。蘩
王警官将刚捞上岸的几块人体组织，摆放在另一处白布上，将编号牌放在一旁，也是感慨着说：
“这夫妻之间，有矛盾很正常，吵架也很正常。”
“甚至有些夫妻之间，还会动手打架，只要不是下死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是没有隔夜仇的。”
环顾面前的众多尸块，王警官也是摇头叹息：“可你们看看现在，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尸体被碎木机，搞得尸骨无存，还抛进水库喂鱼。”
“要我说，这个张德志，还真就该下地狱，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丈夫。”
“是啊。”看到眼前这一幕，戴着口罩整理尸块的袁莎莎，也是忍不住愤慨道：蘩
“关键这个张德志，跟他爱人结婚还没多久时间，就能够对自己的妻子下死手，我真的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无情的？”
“对于畜生来说，可能这并没有什么，或许，人家以前就是惯犯呢？”卢薇薇用手机将新的编号尸块拍摄完毕后，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个张德志，还真应该好好调查一下，没准还有不少前科呢。”
见顾晨依旧双手抱胸，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众多尸块的编号，卢薇薇赶紧又道：
“顾师弟不用担心，虽然尸体的部位，已经被碎成许多小块，拼凑不成完整的尸体，也没关系，毕竟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等水下打捞的差不多时，交给市局技术科高川枫他们处理，他们会来处理这些尸块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顾晨摇摇脑袋，也是将自己的担忧说出：蘩
“我是在想，这件事情，跟我们已经抓捕的何立强有没有关系？”
“何立强？”闻言顾晨说辞，大家这才从碎尸案件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卢薇薇也是恍然大悟道：“没错，我们之前是在调查何立强，关于他说的什么发财的方法，这才根据何立强的活动轨迹，找到了这里的木材市场。”
“再后来，根据周围的排查研究，才发现木材市场附近的这座村庄，也就是张德志家有些异常。”
“毕竟，他跟他爱人经常吵架，这村里人都知道。”
“可忽然之间，他爱人不知所踪，结果被我们一步步排查出来，原来是被张德志利用木材市场的大功率碎木机，将尸体碎成小块之后，抛入水库当中。”
顿了顿，卢薇薇看向众人，这才又道：蘩
“如果说，何立强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发财之道，真的跟张德志有关，那我想，这个张德志的老婆，她的死，可能也牵扯其中。”
“对呀。”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一旁的袁莎莎也是附和着说：
“我们原本就是来调查何立强的情况，可现在又牵扯到张德志，还有他妻子，这事肯定不简单。”
“呵呵。”闻言众人说辞，王警官也是干笑两声，这才不由分说道：
“现在不管如何，最关键是，我们现在手里有充足的证据。”
“等市局技术科那头的高川枫团队，把这些尸块带回去调查，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
“到时候，我看张德志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张德志认罪，那么，我们可以通过张德志，挖掘他背后的杀人动机。”蘩
“还不是为了那点破事。”卢薇薇叹息一声，也是没好气道：
“杀人动机无非就是那几点人类的欲望，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情。”
“依我看，这个张德志，名声在外也不太好，而且还是村里有名的败家子。”
“至于钱方面，他父母留下来的土地补偿款，估计现在还暂时够他挥霍几年的。”
“如果不是财的话，那就是为了情，反正就这两点。”
“等回去问问就知道了。”顾晨来回走在众人跟前，也是看了眼水库旁的皮划艇，问道：“陈组长，水下还有多少尸块？”
“不清楚啊。”陈组长也已经下水多次，大家都是轮流作业，因此现在也是疲惫不堪。蘩
累了，大家就躺在皮划艇上休息片刻，但是打捞作业却一直在进行着。
听闻顾晨的提问，陈组长也不敢保证。
他身边的另一名潜水员则赶紧回道：“好发现的地方，我们已经都搜查过了，现在不太好找，许多尸块都分散在比较隐秘的区域。”
“搜查起来，会有些困难，但是，这些不知道够不够你们把那个杀人犯定罪？”
“应该是够了。”看着已经铺满地面的尸块，顾晨也是感慨一声。
在调查过许多案件当中，像把尸体碎成这么多小块的案件，顾晨还是第一次碰见。
这尸体的碎块，就是亲妈来了，也难以拼凑成完整的尸体。蘩
想着现在的证据也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要想将水底全部尸块找齐，这也不太现实。
想着何俊超那头，也已经联系到死者的亲人，正在让死者亲人来到江南市，提取DNA，以便跟死者尸体进行比对。
顾晨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局技术科高川枫的电话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顾晨直接开门见山道：“高川枫，你们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快了，正在车上，应该就快到了，你把定位发给我。”电话中，高川枫也是一阵催促。
顾晨应道：“我现在发给你。”
话音落下，顾晨找到两人的对话框，直接将自己的位置发送出去。蘩
……
……
五分钟后，一辆市局技术科的白色商务车，直接开到了顾晨跟前。
高川枫带着三名法医助理，直接从车上下来，走到顾晨跟前。
还不等顾晨开口打招呼，高川枫瞥了眼顾晨身后，那铺在地面白布上密密麻麻的尸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直接惊呆道：
“我的个天呐？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把尸体弄成这样？”
“呕！”蘩
这边高川枫话音刚落，身边一名刚入职的年轻法医助理，看见那血淋淋的各种尸块时，直接开始不给面子的呕吐起来。
其他两名法医助理见状，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但两人还算克制，想吐却不敢吐。
要知道，在这帮警察面前，呕吐不止，那可是丢法医的脸。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些，那是丢高川枫的脸，丢刘法医的脸。
也是看见那名年轻男助理，直接呕吐的满地都是，高川枫顿时眉头一皱，也是没好气道：
“诶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张，你可是法医，法医吐成这样……”
瞥了眼身边的顾晨，又看了眼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高川枫顿时面子挂不住，也是对着年轻助理批评道：蘩
“丢不丢人啊？人家还有女警在这里，别人都没吐，你吐成这样，那还不得被同行笑话啊？”
法医看见尸体不能吐，多恐怖，多血腥都不能吐，这是职业操守。
可现在，助理把这些都被吐没了，高川枫刚一到这，就丢了面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顾晨见状，也是赶紧走上前安慰说：“没事的，这种碎尸，别说是你们法医，我们看了都有些恶心。”
“瞧瞧，人家顾晨，顾局长，说话就是有水平。”见顾晨给自己面子，那高川枫得接啊，赶紧又是话锋一转，对着三名法医助理教育道：
“顾局长是在给我高川枫面子，你们几个给我争点气。”
“是。”蘩
几名法医助理闻言，立马开始找回状态。
王警官走上前道：“我们和蓝天救援队的打捞组成员，从清晨一直干到现在，总算找到了这些尸块。”
“但是，水里或许还有许多，现在看来，要想捞上来，那可能需要长时间的作业，但目前这些，应该是够你们检测的。”
顿了顿，王警官又道：“哦对了，关于死者的家属，我们也已经联系到了，已经在往江南市赶来的路上，预计下午就能到江南市。”
“你们法医团队，先把这些尸块的DNA提取咯，等那边的死者亲人一到，再进行DNA样本匹配，看看是不是能对上。”
“嗯，这个交给我们。”闻言王警官说辞，高川枫也是信心满满，毕竟这是自己的专业。
顾晨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才对着皮划艇上的陈组长道：蘩
“陈组长，可以暂时停止工作了，先上来吃饭吧。”
“好。”也是听到岸上的顾晨如此一说，陈组长开始吩咐手下的潜水员，回到皮划艇上。
随后，四人一起划到岸边。
陈组长带着众人上岸后，也是跟顾晨抱怨道：“这尸体碎块实在是太多了，光靠我们这几个潜水员，还是不间断的流水作业，下水打捞，也只能找到这些尸块。”
“我断定，这水下还有更多的尸块，但是，我估计，要想把这些尸块全部找到，那至少得持续下水搜索一星期左右。”
“需要这么长时间？”听到陈组长如此一说，法医高川枫也是愣在当场。
陈组长默默点头：“没办法，如果你这是一个完整的尸体，那找到还挺容易，怎么说呢？”蘩
为了形象比喻，陈组长在短暂思考了几秒后，这才又道：“对了，就好比，你将成百上千颗豆子，直接丢在了这水库当中。”
“然后，你想要把所有豆子，都捞上岸来。”
“别的不说，光下水作业，就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和时间的工作。”
“而且不仅如此，你在水下搜查作业时，身体稍微一动，还有可能把水下搅动的有些浑浊，这增加了我们视野上的负担。”
重重的叹息一声，陈组长也是颇为无奈道：“总之，今天的这种打捞作业，我们也是第一次碰见。”
“真是够变态的。”听闻蓝天救援队打捞组陈组长的一番话后，高川枫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
“这个凶手得有多变态？才能做成这种事情啊？”蘩
“高川枫。”见高川枫在这埋怨，一旁的卢薇薇笑孜孜道：“刚才这句话，我们几个人，几乎每人已经轮流说过一遍了，你也就别说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些尸块，好好整理一下，然后带回市局技术科，完成你该完成的工作。”
环顾四周，卢薇薇又道：“我们现在呢，要带蓝天救援队的打捞组成员去吃午饭，这里就交接给你们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高川枫哼笑一声，心说看到这么多血腥的尸块，你们这帮人还能吃得下饭？
对于顾晨几人来说，高川枫不敢保证这些人能不能吃下，但是对于蓝天救援队的这四名潜水员，高川枫已经在脑补。
当这些打捞了一整个上午，找到上百块人体组织的潜水员，当看见自己饭菜中的肉块时，会不会联想到自己打捞上来的那些尸块？
……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