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超级警察全文阅读

556、在江南市欠下200万你会怎么办？

    王大虎对顾晨的态度与对何俊超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这让何俊超忽然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

    合着自己努力到最后，让顾晨摘了桃？

    原本想象中的三组c位之争，感觉自己输的是毫无悬念啊。

    何俊超甚至感觉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后知道的当局者。

    在听完顾晨跟王大虎的沟通后，何俊超顿时傻眼道：“想不到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竟然是塑料做的。”

    看了眼顾晨，何俊超又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好了，让王大虎把策划方案做好后，拿过来看看，能尽早落实就尽早落实吧。”

    “那何师兄你呢？”顾晨问。

    “我？”何俊超远眺窗外，道：“自闭。”

    落实推广无声面馆的事宜，在经历过对王大虎的凶手风波后，反而变得更加容易。

    翌日清晨，王大虎就发来一份详细的推广方案。

    而这份方案，在经过三组的审核后，直接交给赵国志。

    而赵国志则联系市残联，在当天就敲定了修改细节。

    很快，推广方案便出炉，一周内开始进行系统推广。

    与此同时，江南市电视台和其他新闻媒体持续跟进，短短时间内变达到了轰动效果。

    在持续一周的新闻推广后，市残联果然收到大量的来电咨询。

    而这些意向个体户，也将由市残联牵头，在某个时间段，集体来江南市考察培训，为后续推广无声面馆公益事业做好样板基础。

    ……

    ……

    一周后，下班前的顾晨，忽然收到一条陌生人添加好友的信息，给予的附加信息为：刚子。

    顾晨当然记得刚子，这是自己从小的玩伴。

    刚子原名徐刚，外婆家就住在顾晨家楼下，但是当时的刚子家住城北，因此只有双休日才能来到外婆家。

    因此顾晨的童年，也只有每周末才能和刚子玩在一起。

    而且两人从小就读同一所幼儿园，刚子大班时，顾晨中班。

    当时的刚子家境殷实，父亲在江南市做房地产生意，而母亲则经营着一家酒店。

    在顾晨童年的印象中，刚子算得上是那个时候的绝对土豪，光玩具就有几大箱，保存在刚子的外婆家。

    每逢周末，就是当地许多小朋友齐聚刚子外婆家玩耍的时候。

    由于殷实的家庭背景，刚子在当时的小区很受欢迎。

    两人甚至在高中都曾同班过。

    但是由于刚子的外婆外公退休后，选择会老家县城养老。

    而当时顾晨家所在的家属区，也进行过棚户区改造，因此当年的许多邻里，也被迫进行重新安排。

    再加上商品房对外出售，许多原本不少顾爸爸单位的居民，也都在小区买房，因此大家都开始变得陌生。

    而自从棚户区改造之后，刚子便再没出现过，顾晨甚至也在读警校之后与刚子短了联系。

    只是在顾妈妈肖晓芳那里听说，刚子父母离婚了，刚子跟着母亲生活，后来有了继父，也改了名字。

    再后俩的某个时间段，听说刚子在国内的街舞大赛中获奖，再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刚子”这个名字，似乎就此消失在顾晨的脑海中。

    直到这次忽然的出现……

    顾晨想都没想，直接点击通过添加。

    很快，一个酷炫头像背景，网名为徐正刚的人，直接出现在顾晨的对话框里。

    “刚子？你是徐刚？”顾晨发送信息。

    徐正刚：“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人这样叫我了，你是顾晨对吗？”

    “是。”顾晨继续发送信息。

    徐正刚：“好久不见，老朋友，最近还好吗？”

    顾晨：“还可以，你现在在哪？江南市吗？“

    过了大概十几秒后，徐正刚这才言简意赅的回复一个“是”字。

    随后又问道：“顾晨，你就不问问，我现在为什么叫徐正刚吗？”

    顾晨：“为什么？”

    徐正刚：“……”

    “你改名字了？”顾晨又问。

    徐正刚：“三年前改的名字，但是，改过之后发现，原来的朋友似乎都断了联系，想想咱们当年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我首先便通过一些老朋友，帮忙打听到你的消息，没想到，还真就让我给找着了，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

    “张敬德，张叔？”顾晨说。

    徐正刚：“……”

    “好吧你赢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聪明。”徐正刚在连续高冷的回复后，终于发了几个笑脸小表情。

    顾晨：“那你现在在哪？江南市吗？”

    徐正刚：“没错，今晚有时间吗？咱们聚聚？”

    顾晨低头看了下时间，随后瞥了桌上的排班表一眼，这才回复道：“可以，今晚我正好没班，我去找你，你能不能发个地址给我？”

    徐正刚也没墨迹，直接将自己的信息定位发送到对话框里。

    顾晨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地址是江南市国际赛车场。

    在顾晨的印象中，这是一座大型赛车竞技场，属于国际汽车产业文化项目的核心板块。

    也是省内第一个国际赛车场，可举办国际国内除f1以外的全部赛事。

    整个赛道如仙女下凡……

    而且赛道依据现有丘陵地形起伏，是世界上首个内嵌于丘陵中的园林式赛车场。

    之前顾晨只是在新闻媒体公众号上看到过相关介绍。

    由于是去年暑假才开始营业，加上顾晨工作繁忙，一直都没机会去看看。

    这次徐正刚将老友会面地址安排在国际赛车场，说实在，顾晨还是挺期待的。

    “怎样？”徐正刚发送消息问。

    顾晨：“可以，下班后联系。”

    徐正刚：“我等你。”

    ……

    回复完信息后，见顾晨一直在傻笑的卢薇薇，顿时扭过身，趴在格子间上问：“顾师弟，跟什么人聊天让你这么开心啊？”

    “一个朋友，很要好的朋友。”顾晨说。

    卢薇薇顿时紧张兮兮，假装不在乎的样子，弱弱的问道：“很重要的朋友？难道是女孩子？”

    “男的。”顾晨说。

    “男的？”卢薇薇一听，顿时喜出望外道：“那帅不帅，有没有你顾师弟一半的颜值？”

    “卢师姐。”一直坐在顾晨身后，也是细细聆听的袁莎莎，顿时笑孜孜道：

    “顾师兄的朋友，那肯定很帅才是啊，毕竟物以类聚嘛，长得好看的人，基本都会在一起玩的，对吧顾师兄？”

    袁莎莎话锋一转，直接问顾晨道。

    顾晨也是笑笑，抬头思索几秒后说道：“这要说以前读高中时，我那朋友倒是挺帅的，现在不清楚啥样，我也很多年没见了。”

    “很多年没见？”卢薇薇顿时呆住了，不由分说道：“怎么会很多年没见呢？不都在一个城市吗？”

    “卢师姐。”袁莎莎提醒道：“有些人，即便在同一个城市，如果不想相见，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面呢？”

    “有道理。”卢薇薇微微点头，可忽然又道：“不对啊，既然是顾师弟的老朋友，怎么会不想相见呢？既然一起读过高中，那关系应该没这么差的吧？”

    “卢师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了。”顾晨也是哭笑不得，心说自己只是提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结果卢薇薇和袁莎莎，竟然联想到这么多内容。

    也是醉了。

    “只是忽然断了联系。”顾晨说。

    “哦哦，那是我想多了。”顾晨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道。

    袁莎莎犹豫之后又问：“那这么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是不是得聚一聚啊？”

    “是。”顾晨点头，笑着说道：“待会下班后，我得去趟江南市国际赛车场，他在那等我。”

    “等会，你说去哪？”顾晨话音刚落，卢薇薇瞬间又问。

    “江南市国际赛车场啊。”顾晨说。

    “那地方……”卢薇薇忽然兴奋不已。

    顾晨问：“怎样？”

    “我……我不熟。”卢薇薇说。

    “噗！”

    袁莎莎噗笑不已道：“卢师姐，你不熟我熟啊，那地方有个赛车俱乐部，办卡即是会员，而且会员也分好几个等级，全都是业余赛车发烧友，还有不少是专业赛车手。”

    “这么牛？”卢薇薇不可思议的看着袁莎莎，心说你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妮子，怎么对赛车懂得这么多？

    袁莎莎也是笑笑说道：“直接跟朋友去过几次，所以还算比较了解吧。”

    “哦哦。”卢薇薇点头附和，随后抬头问顾晨道：“那顾师弟今晚是要去国际赛车场对吗？”

    “对啊，如果没有其他任务，那我就过去看看，毕竟是很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了。”顾晨说。

    卢薇薇当即笑嘻嘻道：“那好呀，赛车好像挺好玩的，那顾师弟去会会老朋友，我跟袁莎莎去玩赛车如何？”

    “啊？”袁莎莎呆滞了一下，看着卢薇薇向自己使眼色，袁莎莎这才勉为其难道：“可以啊，那就去吧。”

    “可是……”顾晨犹豫了一下，转身问袁莎莎：“国际赛车场晚上也对外开放的吗？”

    袁莎莎笑道：“对啊，一般是营业到晚上9点30分左右吧，赛道是每半个钟头发一次车，一直到晚上9点30分。”

    “如果中间玩家较少，发车时间就会轮空，但是每半个钟头发一次车的规矩不便。”

    “原来是这样。”顾晨之前对国际赛车场不是很了解，但经过袁莎莎这样一说，瞬间也就明白了。

    感觉袁莎莎在赛车这方面，似乎懂得还挺多。

    “顾师兄和卢师姐都没玩过赛车吗？”袁莎莎看着两人，好奇的问。

    顾晨摇头。

    卢薇薇也摇头。

    “那就应该去试试啊，跟平时开车肯定不一样的呀。”袁莎莎聊起赛车，似乎比两人都兴奋。

    这也难怪顾晨和卢薇薇会感到惊讶。

    一个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文静女生，一提到赛车，感觉都要血脉喷张。

    这或许就是赛车的魅力吧。

    顾晨微微点头：“有机会肯定去试试。”

    “那就今晚吧，反正大家都没夜班。”卢薇薇看了眼袁莎莎，问道：“小袁，你去不去？”

    “我……”

    袁莎莎话音未落，卢薇薇紧接着又道：“你上次说过的，把朋友的跑车开来让我体验一下，感觉我还是先在赛车场上习惯一下比较靠谱，你说呢？”

    耐不住卢薇薇的坚持，袁莎莎笑孜孜道：“那行吧，下班咱就去。”

    “好。”袁莎莎说。

    顾晨看看二人，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

    ……

    下午下班后，顾晨没有直接去食堂，而是去大院停车棚取车。

    换上便装的卢薇薇和袁莎莎，在洗手间内精心打扮了一番后，也紧跟在顾晨的身后。

    可来到停车棚，顾晨刚上车就发现，自己的私家车右后轮，胎压显示严重不足。

    下车检查一番后才发现，后胎是根本没气。

    “怎么了？”卢薇薇好奇问顾晨。

    “可能是胎破了。”顾晨说。

    “那怎么办？换备胎吧？”袁莎莎说。

    “算了。”顾晨低头看看时间，道：“换胎又得耽误时间，到了国际赛车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也是哦，比较是顾师弟难得这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耽误时间也不好。”卢薇薇想想也是，于是又道：“要不叫辆车吧，我来叫。”

    卢薇薇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利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附近的轿车。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紧凑型轿车，便出现在芙蓉分局的路口处。

    戴着眼镜的司机，落下车窗问道：“是你们叫的车对吧？”

    “没错。”卢薇薇躬下身道：“我们去江南市国际赛车场。”

    “哦哦，那上车吧。”司机笑了笑说。

    于是，袁莎莎坐上了副驾驶，卢薇薇和顾晨坐在车后排。

    司机师傅一个掉头，直接按照既定路线，开始向着国际赛车场开去。

    路上有些小堵，不过司机师傅似乎对路线的拥堵情况极为了解，并且能选择优质小路穿插其中。

    没过多久时间，便摆脱了第一个拥堵区域。

    看着这番骚操作，卢薇薇不由惊讶道：“司机师傅，你对路线很熟啊。”

    “还行吧。”司机师傅看着车内的后视镜，不由笑了笑说道：“跑的车多了，也就知道什么时候堵车，什么时候不堵车，走哪条路最划算，走哪条路最快捷。”

    “那应该做这行挺久吧？”顾晨同样通过车内后视镜，打量着面前的司机师傅，又道：“感觉你与一般的滴滴师傅有些不太一样。”

    “哦？”司机师傅侧目看向顾晨，顿时噗笑一声道：“这你都能看出来？那你说说，我到底哪里不一样？”

    “是气质，还有说话的言谈举止。”顾晨双手交叉抱胸，躺靠在后排的座椅上。

    司机师傅饶有兴致，微微点头，说道：“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对了，你觉得我气质，还有言谈举止跟其他司机不一样。”

    “可我只是在随便与你们交流，这你都能感觉到，你们该不会是警察吧？毕竟我是在芙蓉分局接你们上车的。”

    “哈哈。”卢薇薇快被司机师傅给逗乐了，也是不由分说道：“还真被你猜对了，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

    “哟？还真是警察同志啊？幸会幸会。”一听三人是警察，司机师傅倒是感觉意料之中。

    顾晨问道：“师傅在搭车软件上接单，应该是兼职吧？”

    “也……算吧。”司机师傅有些犹豫，这才又道：“之前做过生意，后来赔了，只能先用搭车软件赚点钱养家。”

    “原来你以前是老板啊？”卢薇薇不由点点头，轻声问道：“那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赔了多少钱？”

    也是在卢薇薇话音落下时，车内忽然异常的安静。

    司机师傅目光无神，也是在犹豫了十秒钟后，他这才淡然的说道：“他曾经很有钱，开路虎卖服装年入百万，一周只在家吃一顿。”

    “有时候，平时在外头应酬，一顿就是三四千，我眼都不眨一下。”

    “但，那是四年前。”

    说道这，司机师傅忽然苦笑一声，感觉当初的辉煌还历历在目的样子。

    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人面面相视后，忽然又将目光投向了他。

    “那之后呢？你欠了多少？”顾晨问。

    司机师傅嘿嘿笑道：“之后？也差不多是去年吧，因为经营不善，欠了200万。”

    “多少？”听到司机师傅说出的数字时，卢薇薇整个人呆滞了一下：“你刚才说，你欠了多少？”

    “200万。”司机师傅侧目瞥了卢薇薇一眼，淡笑着说。

    “我的乖乖。”卢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曾经开着路虎做服装生意年入百万的老板，忽然之间欠债200万。

    这要是普通人，估计都要跑路了，可他却在开滴滴？

    “呵呵，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司机师傅笑笑说道：“就拿我自己来说，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就像是梦一场，梦醒来，自己负债累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虚幻。”

    看着后排的顾晨，司机师傅又问：“年轻人，你好像并不惊讶的样子啊？”

    “不是不惊讶。”顾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在江南市，如果我欠了200万，我会怎么办？”

557、江南市国际赛车场

    “警察同志。”司机师傅看着顾晨，不由分说道：“看来你还挺会换位思考嘛，这就开始把我当做研究对象了？”

    “职业习惯吧。”顾晨笑笑说：“如果在江南市，欠下200万债务，你会选择开滴滴，可是，你毕竟欠的不是200块，开滴滴能还清债务吗？”

    被顾晨的灵魂拷问直击心扉，司机师傅淡然一笑：“不能。”

    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人又是面面相觑。

    司机师傅似乎也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感觉这是把自己当做研究对象了。

    “警察同志。”司机忽然从小道开向了主干道，汇入车流后说道：“其实那时候生意好做，挣钱很容易，可是现在的行业没有那么容易的。”

    “就像我，去年经营不善，欠了200万，而且我还没有储蓄的习惯，该还钱的时候发现钱都花完了。”

    “我知道开滴滴还不起200万，但这只是我的一个过渡，能解决一些生活问题。”

    “所以，你是为了暂时解决家里的温饱问题咯？”卢薇薇问。

    “没错。”司机点头，笑着说道：“如果都这样了，我还在家躺着那不就完了吗？”

    “最起码开滴滴还不清债务，但家人能吃上饭吧，不会让饿着，毕竟一家四个人全在张嘴。”

    “你有两个孩子？”顾晨问。

    司机师傅点点头，笑着说道：“没错，两个女儿，一个九岁，一个一岁半。”

    “那确实压力挺大的。”顾晨微微点头。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顾晨一眼后，又道：“反正撑到明年或者后年就有机会，如果我连到明年都撑不到，那我还配谈什么梦想？”

    “你要知道，太太全职在家，一家人开销每月六千，好在开滴滴还挺赚钱。”

    说道这里，司机师傅立马抬起右手，给三人比划道：“我给你算笔账吧，除了租车油费220，净赚500。”

    “这种工作，在江南市也算还行，基本饿不死。”

    “这么赚钱？”卢薇薇也是瞪大眸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听说过滴滴司机，可要能达到这种收入级别的，还真不是一般人，只能说是行业内的大神级别。

    顾晨也是点点头说道：“那你应该挺高效的。”

    “可不是嘛。”司机师傅加快油门，过掉一个红绿灯后，淡然一笑：“但前提是……高效接单，而且每天10小时必须跑满。”

    “有时候我为了省时间，少上厕所就得少喝水，甚至解锁了新技能，我发现原来自己可以不吃饭的。”

    “哈哈，这么神奇？”袁莎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轻声问他：“话说做滴滴司机不吃饭，岂不是很容易得胃病。”

    “小姑娘。”司机师傅瞥着副驾驶上的袁莎莎，也是不由心酸道：

    “你要知道，我们跑单的时候之所以不饿，是因为现在我还没到下个目的地的时候，订单就已经指派过来了，所以就没有时间吃饭。”

    “我们开滴滴的，每天都在争分夺秒，要想有高收入，那必须要勤快，而且你光勤快还不够，你还要懂得高效接单，高效的规划合理路线。”

    “你必须要对这座城市的各条道路都有所了解，要让这些道路都保存在你的脑海中，这样同样的时间，我才能接到更多的指派订单。”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收入上，高于同行。”

    听着司机师傅的说辞，大家已经开出城区，朝着郊区路线飞速行驶。

    此刻的路灯也已亮起，一道道光束快速闪过，仿佛给人一种穿梭时空的感触。

    顾晨微微点头，道：“像你这样接单，身体还扛得住吗？”

    司机师傅摇头：“没办法，扛不住也得扛，我相信我扛得住，尤其是，我特别喜欢看着app上金额逐渐增加。”

    “特别是190几，180几，心里想着再来一个就变成200了，就特别有种喜悦感。”

    “但是想想，以前有钱的时候，一万两万都不当回事，现在十块二十感觉特别珍惜。”

    司机师傅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说到自己的伤心处，不由鼻酸了。

    他看着车内的三人，赶紧强颜欢笑道：“命运是个狠奇怪的东西对吧？它可以让你起起伏伏，让你知道，当初不珍惜金钱的恶果。”

    “如果当时，哪怕我多买一套房，现在也不会混成这番模样。”

    “如果当初我不乱花钱，现在的日子也不会每天起早贪黑。”

    “如果……如果我不好大喜功，盲目扩张，我也……我也……”

    想想之后，司机师傅叹口气道：“唉，算了，凡事过往，皆为序章，就让它往事随风吧。”

    “呵呵，司机师傅倒是挺看得开。”袁莎莎笑笑，看向身后的顾晨。

    顾晨问道：“那你出了这样的事，嫂子怎么看？”

    “我老婆？”司机师傅瞥了顾晨一眼，笑笑说道：“你要说我老婆，那她的变化态度是最明显的，并不像电视剧里暴发户没钱了会妻离子散那样，在她自己身上恰恰相反。”

    “哦？”卢薇薇呆滞了一下，然有兴致道：“我倒是挺像知道的。”

    “呵呵。”袁莎莎看着卢薇薇，有些尴尬的道：“卢师姐，这是人家的**吧？”

    “没关系。”司机师傅并不介意的摇摇头，淡然道：“其实我之前，每周到处去应酬，去酒吧ktv，如果有别的女生在，回家老婆问我，我就说自己在打麻将。”

    “那嫂子信吗？”顾晨问。

    “呵呵，这话我自己说出来都不信，你认为她信吗？”

    见顾晨没做声，司机师傅又道：“我是不敢再说去ktv，因为全是谎言。”

    “不过，现在反倒很坦诚，不用再说谎了。”

    “我看老婆每天晚上都等我回家，帮我做好饭，心里就是满满的愧疚，因为她知道我现在不容易。”

    “像以前，她也是花钱大手大脚，现在比我还能节省。”

    “的确是个好妻子。”顾晨点点头，有些佩服，于是又问：“那……你的两个孩子呢？她们会不会有些奇怪的反差？比如之前娇生惯养，现在开始慢慢懂事？”

    “哈哈，警察同志，你聊到这个那我就不得不说了。”司机师傅似乎对自己的两个孩子颇为满意，平复下心情后，也是淡然说道：

    “像我小闺女，每次听见门响，都会主动跑过来抱着我，搂着我的脖子亲。”

    “每天能看见这样的小公主，即便这几天你再累，我也都觉得无所谓了。”

    “那你的父母呢？”卢薇薇接着顾晨的话题，继续延伸到司机的父母身上。

    似乎研究一个人的性格，就得全方位。

    而司机师傅此刻却忽然湿润了双眼，吸了吸鼻子道：“过去儿子争气，父母也是村里的明星。”

    “可是今年这个春节，我们没有回家，前几天老人家送孙女去上学，路上捡瓶子卖了十块钱，特别高兴，回家后跟我炫耀，但其实都是杯水车薪。”

    “对于负债200万的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开滴滴对我来说，算是最好的副业了。”

    躲过了一辆对面驶来的小客车，司机放慢车速，将自己的双手撸起袖子，左右换着给众人看。

    “看见没？是不是感觉两只胳膊各有粗细？”

    “嗯？”袁莎莎坐在副驾驶，离他最近，于是凑近一瞧，这才啊道：“没错啊，师傅的两只胳膊，真的是粗细不一致啊。”

    “真的假的？”卢薇薇不信，也从后排座位靠近了些。

    “呵呵，那是因为之前做快递搬运工，二十五块钱一小时的那种，一天也才150块。”

    “你还做过搬运工？”顾晨对此很惊讶，也很难理解，一个人欠下200万后的疯狂，或者说潜力有多大。

    当一个人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或许就是他不顾一切的时候，放下尊严和面子的时候。

    司机师傅笑孜孜道：“这不算什么，我还打算干副业呢，就是白天时间空出来，继续卖卖服装，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赚钱。”

    “如果白天要上班，那晚上跑滴滴补贴家务呗。”

    “这些压力我一直憋在心里，平时都不敢跟家人讲，今天也是看你们三位警察同志有缘，所幸告诉你们好了。”

    “那我们也算是你的忠实听众了？”卢薇薇淡笑着说。

    司机师傅微微点头：“算吧，平时这些话，压在心里挺难受的，不敢跟家里人说，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认真听我诉说当年勇的人。”

    “但是你们不一样，从上车没多久，这位帅警察同志，好像就发现我跟平常的滴滴司机不一样。”

    “没错，我当然跟他们不一样，因为我负债200万，而他们只是在补贴家用。”

    “当这两种不同的情况放在同一个行业内，那我就得花费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来赚钱。”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都是滴滴司机，而我却赚得比他们多，就是这个道理。”

    顾晨听得饶有兴致，不由问道：“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你说背景不同的滴滴司机，收入差距很大，那主要是取决于哪方面？”

    对于自己了解的陌生领域，顾晨向来都是颇有兴趣。

    就像对于未知的了解，顾晨就能拥有强烈的好奇心。

    任何问题，都喜欢抽丝剖茧，问个明白。

    难得也是碰到一位励志司机，怎能错过求教的机会呢？

    司机师傅见顾晨态度诚恳，也是淡笑着说道：“小兄弟，按理来说，行内的东西我是不会谈的，但是今天看你有缘，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拿起车上了一瓶水，司机师傅抿上一小口，这才又道：“要说这滴滴的收入高低，主要取决于三个方面。”

    “这第一，就是车型，第二是心态，第三是成本。”

    “车型，快车封顶收入700+，其次是优享900+，最高是专车能达到1000以上。”

    袁莎莎微微点头，而卢薇薇确实惊呆不已，瞬间又是秒变认真听讲的小学僧。

    顾晨则是不由好奇道：“可是，为什么会有收入上限？”

    “为什么会有收入上限？”司机师傅干笑两声，这才说道：“没错，的确会有收入上限，因为滴滴公司规定，一天上线工作时长不得超过10个小时。”

    “到了10小时，会被强制休息，6小时后再次上线。”

    “原来是这样？”顾晨将司机口述的内容记于脑中。

    也是见顾晨态度诚恳，司机师傅甩了甩右手，道：“还有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点。”

    “心态？”顾晨问。

    “对，就是心态。”司机师傅肯定道：“因为有些司机觉得有钱赚就ok了，所以10小时总是跑不满。”

    “像这类司机，可能一天跑下来也就三四百，月收入不到一万。”

    “而我不一样，我就属于拼着干的那一类，不跑满10小时不回家。”

    “那应该挺幸苦，你连吃饭喝水都得赶时间。”卢薇薇说。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成本高，压力大，这说到成本，我就要跟你们好好说一说了。”

    “这第三点就是成本，因为很多司机的车是租的，租车成本4000至7000不等。”

    “其次是油费，不同车油费支出也不同，所以我说的这些东西，只代表我自己的收入，不代表全体司机。”

    “明白。”

    听着司机师傅的说辞，顾晨忽然感觉涨姿势。

    也就在大家愉快的交流中，车辆渐渐沿着一条偏僻的道路一路行驶。

    远处，一座大型连体建筑，屹立在不远处的赛道旁。

    司机师傅指着右前方道：“快看，国际赛车场到了，现在只建好了一期，一期是卡丁车和摩托车赛道，当然也可以开赛车上路。”

    “不过二期和三期，那可就是专业赛车道，很多赛车发烧友都跃跃欲试呢。”

    “哈哈，那司机师傅应该也是个赛车发烧友对吧？”袁莎莎指着司机师傅车上的一件小饰品，不由分说道：“像这个小模型，只有拿过月赛冠军的人，赛车场主办方才会颁发的。”

    “你也懂这个？”司机师傅颇为惊讶，不由看了眼身边的袁莎莎。

    袁莎莎不紧不慢道：“之前朋友也喜欢飙车，在他朋友圈里看到过。”

    “哦哦，也是。”司机师傅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毕竟你们是来国际赛车场的，多少都是懂点的玩家。”

    说话之间，司机师傅已经将车稳稳开进江南市国际赛车场的专属停车区。

    下车后，司机师傅探出头道：“各位，记得给个好评。”

    “没问题。”卢薇薇点点头，相当满意道：“坐你的车感觉很愉快，下次打车再找你。”

    “哈哈，好说，能照顾生意就好，那你们好好玩，我这还有一单要跑。”司机师傅说话之间，已经将车开上道路。

    顾晨不由摇了摇头：“感觉负债200万的人，还能这么乐观，这位司机师傅的确不简单。”

    “我们也不简单啊。”卢薇薇笑着说。

    袁莎莎顿时也点头道：“没错，不过咱们现在，是不是得去找找顾师兄的朋友？”

    “对啊，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顾晨刚才光记着跟司机师傅聊天说地的，也不记得在路上给徐正刚打个电话。

    这时候再掏出手机，果然发现自己的微信对话框里，有两条徐正刚的语音留言。

    大概意思就是问问顾晨目前到了哪里。

    顾晨也没多想，直接拨通了语音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磁性嗓音的男子声音，便很快传了过来。

    “顾晨，你到了？”

    “没错。”顾晨拿着电话，左右看看：“我现在在江南市国际赛车场的大门口，怎么找你？”

    “你在那等着，我让你去接你。”说完之后，语音电话忽然中断。

    顾晨也是看看手机，没好气道：“这家伙搞什么鬼？弄得神秘兮兮的。”

    “会不会顾师弟的朋友正在上厕所？”卢薇薇忽然插嘴道。

    顾晨：“……”

    袁莎莎：“……”

    两人瞬间呆滞在那，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干笑着看向卢薇薇。

    心说卢师姐的想象力，果然很刑侦。

    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名穿着黑色正装，发型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从一处大厅内走出。

    左右看看之后，他很快将目标锁定在顾晨的身上。

    “你是顾晨顾先生对吧？”中年男子走上前问。

    顾晨微微点头：“正是。”

    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顾晨身边的卢薇薇和袁莎莎，问道：“这两位是？”

    “我同事。”顾晨说。

    “哦哦，那没事。”中年男子并不介意，随后转身，让出身位伸手道：“顾先生，这边请。”

    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人面面相觑后，也都跟在了正装男子的身后，总感觉这人气场很强。

    毕竟都什么年代了？还梳大背头，感觉自己很帅似的，其实并不是。

    在卢薇薇的眼中，这种人一般都是中看不中用。

    别看身材高大威猛，像个贴身保镖，其实论论实战来说，反倒是那些看似不太起眼的小人物，往往却能爆发出惊人的实力。

    而面前这位装逼大叔，显然不是的。

    ……

558、安吉拉和W

    高个大叔带着大家一路前行，穿过了游客区，上了三楼，直接来到一处vip通道。

    通道是由玻璃栈道组成，横跨整个赛道，而通道的另一侧，则是位于赛道中央位置的一处连体建筑。

    通过建筑上方醒目的大字，顾晨得知，走过vip通道，便是进入到国际赛车场的酒店区域。

    这里也是江南市国际赛车场最佳观赛区域，从建筑的顶楼三百六十度观赛厅，可以俯瞰整个赛道。

    顾晨当然知道，这种地方消费不低，酒店也是对外开放的。

    赛车场不仅在酒店观景区设立了棋牌间和咖啡雅座，还有专门的餐饮住宿。

    不过江南市本地居民来这入住的挺少，大部分是接待一些外地旅游团，以及一些商务团体。

    当顾晨跟着高个大叔来到一处咖啡雅座旁，一名穿着正装，风度翩翩的男子，此刻正端着咖啡，尽情欣赏着赛道上的驰骋。

    直到所有赛车都已驶入发车区后，高个大叔这才走到他身边，靠近男子小声的嘀咕。

    男子扭头一瞧，顿时咧嘴一笑：“顾晨，还认得吗？”

    “刚子？”顾晨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男子样貌，这才颇感兴奋道：“真的是你啊？你变化可真大。”

    “哈哈，你也一样。”徐正刚上前一步，与顾晨拥抱寒暄。

    片刻之后，两人这才松开对方，仔细打量着彼此的变化。

    “顾晨，你比以前更加强壮了，也更高了。”

    “刚子，我记得你以前都穿嘻哈服，现在竟然也穿正装了？打死我都不相信。”

    “哈哈，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咱兄弟俩好多年都没见了，听说你现在在芙蓉分局当警察？”

    顾晨笑笑：“高中毕业就去了警校，毕业后考到芙蓉分局，正好，局长是我在警校崇拜的对象，所以，也算是心仪的工作了，你呢？是子承父业还是怎样？不跳舞了吗？”

    顾晨记得听老妈肖晓芳说过，刚子的父母离婚了，不过后来怎样，也不是太清楚。

    而映像中的刚子，热衷于街舞，国内拿过大奖就能说明一切。

    徐正刚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还能做什么？跳舞毕竟不能当饭吃，现在早就不跳了，在我继父的投资公司帮忙。”

    “这座国际赛车场，徐少爷家可是股东。”

    还不等徐正刚把话说完，一旁的高个大叔立马说道。

    “真的假的？”卢薇薇差点惊呆，看了看偌大的国际赛车场，不由惊叹道：“这么大的赛车场，投资应该不少吧？那股东可都是土豪啊。”

    “是啊，听说投资在15亿左右。”袁莎莎也道。

    徐正刚方才只顾着跟顾晨聊天，却没注意到二人，这才不由一惊道：“顾晨，这两位是？”

    “哦哦，忘记跟你介绍了。”顾晨一愣，这才让出一个身位道：“这位是卢薇薇，这位是袁莎莎，都是我部门的同事。”

    “同事？那就是警察咯？”徐正刚也是笑笑，伸手与两人寒暄道：“我叫徐正刚，跟顾晨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袁莎莎伸手寒暄。

    卢薇薇也是笑嘻嘻道：“徐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看来小袁说的没错啊，物以类聚，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喜欢在一起玩。”

    在卢薇薇的眼中，徐正刚是个风度翩翩的富二代，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不过论颜值，徐正刚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虽然在颜值pk中很容易输给顾晨，但也算是帅哥一枚，让人看着养眼。

    “既然是顾晨的同事，那肯定不能招待不周的。”徐正刚看了眼身边的高个大叔，道：“老周，你去安排个雅座，给两位大美女。”

    “另外，两位美女要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尽快开口，今晚的消费全部由我埋单。”

    “真的假的？”卢薇薇不可置信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还劳烦徐公子破费。”

    “是啊，我们自己埋单就好，不劳烦了。”袁莎莎也道。

    叫老周的高个大叔，这才笑嘻嘻道：“我说两位，徐公子家可是这座国际赛车场的股东，来到这里，让徐公子的客人埋单，这说不过去的，你们两位还是跟我来吧。”

    卢薇薇看了眼身边的袁莎莎，问道：“怎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袁莎莎说。

    卢薇薇点头：“那就多谢徐公子了。”

    “好说。”徐正对着两人笑笑。

    随后，两人在高个大叔的带领下，被安排在观景台的一处雅座旁。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很快拿来餐谱给两人服务。

    而徐正刚的右手则搭在顾晨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走，咱们也坐过去吧，好多年都没见你，咱们今晚得聊聊。”

    “你一直在江南市？”顾晨边走边问。

    徐正刚摇头：“也不全是，我爸妈离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顾晨也是实话实说，毕竟是从老妈那里听来的，可信度极高。

    徐正刚说笑道：“爸妈离婚后，我跟着妈妈，后来老妈又嫁给了现在的继父，也是个该死的有钱人。”

    “说实话，我对这类人一向挺讨厌的，不过他对我妈挺好的，对我也挺好，所以就得过且过吧。”

    “原来是这样。”顾晨听完之后，也是频频点头：“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嗯？”徐正刚呆滞了一下，脑袋向后一缩，这才噗笑一声道：“哈哈，顾晨，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刨根问底？”

    “差不多吧。”顾晨说话之间，也在卢薇薇和袁莎莎的雅座隔壁坐了下来。

    服务生很快端来的早已预定的餐品。

    “还没吃晚饭吧？我都已经帮你点上了，都是你最爱吃的。”徐正刚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这才坐到顾晨的对面，淡淡的说道：

    “那时候高考，我压根就没想去念大学，就想好好跳舞，成为一名国际知名的舞者。”

    “所以考试那会，我压根就没怎么做题，高中毕业之后，在继父的安排下，去了欧洲的一家金融学院，学习投资金融，但你也知道，这并不是我喜欢的。”

    “而且我英语不好，在国外交流起来挺麻烦，久而久之，国外的同学圈子融不进去，国内的同学又断了联系，让我感觉挺孤单的。”

    “那后来呢？”顾晨抿上一杯饮料后，问道：“后来你就没想过过来吗？”

    “想过啊。”徐正刚躺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胸道：“我当然想过回国，后来因为和一个欧洲同学有些矛盾，打掉他一颗门牙，从此之后，我就可以卷铺盖回国了。”

    “你被开除了？”顾晨问。

    “呵呵，差不多吧，那家伙是校长的儿子。”徐正刚满不在乎的道：“我把他儿子给揍了，他会放过我？”

    “不过正好，我倒是挺希望回国的，本来也不太喜欢那地方。”

    顾晨点点头：“也是，不喜欢的专业，学它做什么，所以你之后回国，就一直待在江南市？”

    “也不是。”徐正刚又是摇头，道：“之后我继父看我融不进欧洲的圈子，所以就把我送去东亚岛国，去了一所私立大学学习企业管理。”

    “然后就回到江南市，帮他管管这些企业，不过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是耐不住我妈的劝说，只能做做样子了。”

    “那刚才那位大叔……”顾晨问。

    徐正刚瞥了一眼正在远处玩手机的老周，不由笑着说道：“你说老周啊？他是我继父派来帮我打理日常事物的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算半个老师吧，他在我继父的公司干了很多年，我继父对他非常信任。”

    “厉害，真羡慕你，管理这样庞大的家族产业，还专门配有助理，这样的日子可真是潇洒。”顾晨抿着杯中的饮料，又问：“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徐刚，要改成徐正刚？”

    顾晨跟徐正刚相处多年，一直都是以“徐刚”的名字来交流，可忽然多了一个“正”字，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徐正刚笑笑：“道理很简单，我继父让我改姓，可我坚决不同意，最后两人一妥协，我可以不改姓，但是必须改名字，所以我就在名字的中间加上一个‘正’字，因为我亲爸叫阿正。”

    “哈哈。”顾晨也是被他逗乐，不由笑笑说道：“看来你还是当年的性格。”

    徐正刚放下杯子，朝着卢薇薇和袁莎莎的方向撇了撇下巴。

    顾晨不解，忙问道：“怎么了？”

    “那两个，哪个是你女朋友啊？”徐正刚问。

    顾晨扭头一瞧，这才笑孜孜道：“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都是同事。”

    “真的假的？”徐正刚脑袋向后一缩，这才淡笑着说道：“你可别骗我？在我的印象中，你身边从来不缺仰慕者，可你却总是独善其身，感觉你跟我一样，都是怪胎一个。”

    “你没女朋友吗？”顾晨很好奇。

    如果说自己单身是因为忙于工作，可徐正刚不同，坐拥巨额财富，日常工作靠助理老周就能搞定，加上仪表不凡，这家伙也能单身，顾晨实在想不明白。

    徐正刚苦笑一声道：“咱就先不说这个了，怎样？待会赛一圈？”

    “可以啊。”顾晨也正有此意，于是扭头对着卢薇薇和袁莎莎道：“待会赛车，有没有兴趣的？”

    “有啊。”卢薇薇放下刀叉，这才颇为兴奋道：“连小袁都是这里的会员，我江南卢薇薇要是不拿个好名次，那可说不过去了。”

    “对啊。”袁莎莎也是喝上一口橙汁道：“我也很久没来这里赛车了，就连刚才的滴滴司机师傅都是月赛冠军，那我不赛一圈，岂不是说不过去了。”

    “你是会员？”徐正刚皱皱眉问道。

    袁莎莎甜甜一笑：“对啊，就是赛车比较菜，名次不是很高。”

    “我这里的赛车风云榜，每天都会更新最新的排名名词，那敢问袁莎莎小姐，你在我们国际赛车场风云榜上，能排到多少名？”徐正刚问。

    袁莎莎忽然一呆，这才若有所思道：“之前我记得，排名可能在100左右吧，现在可能跌出了100。”

    “那也不错了。”徐正刚笑着看向袁莎莎，感觉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女生，竟然也能排到100前后，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顾晨问道：“怎么？排到100名很难吗？”

    “当然很难了。”还不等徐正刚回话，身边一名陌生男子便插嘴道：“就那我来说吧，我可是拿了十年驾照的老司机，经常来这里消费，我也仅仅只能排到国际赛车场风云榜的第600多位。”

    “而且你们知道吗？这种赛道，要提高成绩其实很难，关键靠几个弯道拉开差距。”

    “可即便是老司机，在弯道技术纯熟的情况下，也很难再有突破了，小姑娘能排到100名左右，足够让我们这些老车友仰视了。”

    “是啊，100名在国际赛车场可以横着走路了，就没有不服的。”

    “真羡慕能跑进风云榜100名的车手，我要是你这技术，那我一定把榜单拍下来，然后在朋友圈从早刷到晚，让这帮老车友羡慕去吧，哈哈。”

    许多在观景台用餐的顾客，也是被这100名的名次吓一跳。

    按照国际赛车场的规矩，前150名，那都是大神一般的存在这。

    而袁莎莎曝出的名次是100名，说实话，不引起轰动是不可能的。

    卢薇薇不可思议的看向袁莎莎，颇感惊讶道：“我说小袁，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你竟然是个老司机？”

    “呵呵。”袁莎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笑两声道：“卢师姐，其实我就是平时跟朋友瞎玩，也就来过几次的，我朋友他们都是百名以内的成绩，就我渣渣一个。”

    “等会。”徐正刚忽然打断道：“你说……你朋友都是百名之内？”

    “对……对啊，有问题吗？”袁莎莎不解，弱弱的问道。

    徐正刚沉思片刻后，这才问袁莎莎：“这么说来，你是车队工会成员咯？让我想想，你是t车队还是寒武车队的？我记得这两支车队，是由一帮赛车发烧友组成，而且成绩都能达到百名之内。”

    “至于其他的车队工会，成绩才是参差不齐，莫非你也是工会成员？”

    “你知道的这么多啊？”袁莎莎也是一愣，发现顾晨和卢薇薇都好奇看向自己时，这才嘿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平时就跟着朋友瞎玩，有个闺蜜是t车队的，经常会跟寒武车队的工会搞比赛。”

    “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谁了。”听着袁莎莎的说辞，徐正刚不由笑了笑，赶紧又道：“在t车队这支工会里，女车手仅有三人，其她两人我都认识，唯独有个叫安其拉的车手，经常没有随队出战。”

    “所以，我也就不太清楚，没想到是你啊？”

    袁莎莎也是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我们t车队这支工会，一向挺神秘的，没想到你竟然也清楚？难道你也是t车队的成员？”

    “w，这个代号知道吗？”徐正刚问。

    袁莎莎忽然一惊：“你……你是w？t车队工会的现任队长？”

    徐正刚重新理了理上衣，这才走到袁莎莎面前，伸手介绍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w。”

    “他是w？”刚才那名插嘴的陌生男子，顿时也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徐正刚：“天呐，t车队的w，今天终于见到真容了，原来这么帅气？”

    “w好像挺少来赛车场的吧？我记得比月赛，每次都没他？”

    “嗯嗯，还有那个叫安其拉的车手也挺少见的，平时只能从榜单上看见名次，却不知道她是谁，今天算是开眼界了，t车队的w和安其拉终于出现了。”

    也就在瞬间，周围原本都在用餐的顾客，一听两人的名号后，都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开始对着两人一阵猛拍。

    袁莎莎也是不好意思的与徐正刚握手，颇感尴尬的道：“队长，之前只是听说过你，没想到你是顾师兄的朋友？”

    “你能是t车队的成员，看来你的背景也不一般啊。”

    徐正刚的一句话，忽然让袁莎莎紧张起来。

    她看着顾晨和卢薇薇，赶紧转移话题道：“顾师兄，你朋友w可真会说笑话，他可是t车队的传奇，在国际赛车场的风云榜，常常是前三的存在着。”

    “这种名次，至今都很少人超越，所以资深的赛车发烧友，基本都知道w，但是w平时都是戴着头盔出现在赛车场，并且都是独自待在vip休息区。”

    “所以，真正知道w长啥样的人很少，没想到今天竟然碰见了。”

    “哈哈哈。”卢薇薇越听越糊涂，感觉这个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个顶级赛车手，竟然就是自己的同事和顾晨的朋友。

    就这种概率，堪称中彩票好吗？就这样也能凑巧。

    想着两人在赛道上驰骋狂飙的样子，卢薇薇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要去赛道上证明一下，最起码混个百名左右的名次，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

559、风云榜代号

    也是见越来越多的顾客聚集过来，徐正刚颇感尴尬。

    原本也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

    不过这次好在见到了老朋友顾晨，还意外发现，顾晨的同事袁莎莎，竟然就是t车队的安吉拉。

    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徐正刚感觉收获颇丰。

    不过面对越来越多聚集的人群，徐正刚也是笑着看向了老周。

    老周立马秒懂，带着几名工作人员，将其他聚集的人群，赶紧隔离到人墙之外。

    “请大家坐回原位好吗？不要干扰到其他顾客。”

    “麻烦大家把手机放下好吗？不要拍摄别人的**。”

    “来，这位顾客，麻烦配合一下。”

    眼看工作人员难以招架，老周干脆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了w徐正刚面前。

    人群中忽然有人传来不满的情绪：“难得见到国际赛车场排行前三的w，不赛一场岂不是可惜了？”

    “对啊，w看上去也不是三头六臂嘛，我倒是想看看，我这个16年的老司机，怎么就赛不过你了？”

    “跟w赛车，你疯了吧？那可是w啊。”

    “w，敢不敢跟我们赛一场？还有不到20分钟就发车，怎样？”

    坐在徐正刚一旁的顾晨，明显看得出来，现场许多赛车发烧友，都有想跟徐正刚一较高下的意思。

    毕竟在这种赛车圈，排名意味着实力。

    刚才徐正刚也说了，能排进风云榜前100名，那都是实力超群的赛车手，属于圈内让人敬仰的大神。

    当然这是圈内崇拜的对象，就比如在芙蓉分局，顾晨就是大家所有人崇拜的对象一个道理。

    术业有专攻罢了。

    徐正刚笑着看向顾晨，道：“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受欢迎，平时我很低调的。”

    “看得出来。”顾晨也是点头笑道：“这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你刚子的真容，可见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哈哈，见笑了顾晨。”徐正刚摇了摇头，问顾晨道：“怎样？要不要跟我去赛道上体验一下？”

    顾晨看了眼卢薇薇。

    卢薇薇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于是顾晨同意道：“那好吧，就去体验一下。”

    “太棒了。”徐正刚打了记响指，这在站起身，将老周推开道：“老周，不用拦着，以后我可能经常会出现在这里，跟大家认识一下也无妨。”

    “好的徐公子。”见徐正刚发话，老周也就不在多说，直接主动的让出身位。

    徐正刚理了理上衣，这才对着大家道：“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徐正刚，是这座国际赛车场的股东之一，当然这个不重要，可能在你们眼中，这就是一个名字罢了。”

    “但是我想，如果我说我是‘w’，可能很多赛车发烧友会知道我，没错，我经常雄霸国际赛车场风云榜前三。”

    “为什么？因为从赛道修好之日起，我就开始在赛道驰骋联系。”

    “不夸张的说，这条赛道，完全是根据我弯道技术的习惯而建立的，所以承蒙大家的厚爱，成绩好，那也只是侥幸罢了。”

    看了眼身边的顾晨、卢薇薇还有袁莎莎，徐正刚又道：“今天我的几位好朋友都在这里，其中还有我们t车队的安吉拉，所以，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寒武车队的成员吗？”

    “我是寒武车队的。”一名高瘦的男子，忽然从人群后头举手道。

    很快，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被他吸引过去。

    “我也是寒武车队的。”

    “还有我。”

    “我也是。”

    没过多久，人群中又有几名不同方向的顾客，先后举手自报家门。

    徐正刚大概的清点了一下，正好四人。

    再看看自己这头，除了有同是t车队的安吉拉袁莎莎，其他两人，顾晨和卢薇薇，都没有开过卡丁车，因此在经验方面也是难以判断。

    “可就在徐正刚还在犹豫之际，刚才那名率先举手的高瘦男子，这才推开人群，主动走上前问道：“怎么？t车队要跟寒武车队比一场？就你们四个？”

    “对，就我们四个。”徐正刚说。

    看了眼他身边的顾晨和卢薇薇，高瘦男子顿时指向二人道：“可是，他们两个没玩过，这么比，你们岂不是很吃亏？”

    “对啊。”又一名身材强壮的寒武车队成员，也从另一处人群中走出来道：“谁都知道你w赛车技术可以，但是我们寒武彻底的疯子，也不是吃素的。”

    “疯子？”听到这个代号时，徐正刚不由皱皱眉，问道：“难道就是风云榜上排名第二的疯子刘？”

    “没错，就是我。”刚才的那名高瘦男子，顿时双手抱胸，得意的笑笑：“我也是没想到，今天晚上跟朋友过来聚聚，竟然能碰见t车队的w，还有安吉拉。”

    “早就想跟你比试一下了，可奈何总是错过，不过今天不一样，既然来了，那就来比一比吧，咱们比团队赛怎么样？”

    “团队赛？”卢薇薇有些不解，弱弱的问徐正刚：“w，团队赛怎么比？”

    “记总成绩的平均值。”徐正刚说。

    卢薇薇顿时一呆，赶紧拒绝道：“那不行那不行，我跟顾师弟都没碰过卡丁车，这突然就比团队赛，肯定会拖后退的。”

    寒武车队的几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点头道：“也是啊，他们两个新人在，就算咱们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疯子刘看看两人，寻思片刻后，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比？”

    “要不，取最好成绩定输赢吧。”徐正刚说。

    要知道，如果取最好成绩，实际上就会变成自己与疯子刘之间的对决。

    而不论是安吉拉袁莎莎，还是顾晨和卢薇薇，以及寒武车队的其他三名成员，都会沦为绝对的陪衬。

    六人在赛道上，必然会形成各种阻碍，增加超车和弯道技术的难点。

    不过疯子刘在看到顾晨和卢薇薇后，也是欣然接受道：“那行吧，咱们就各派四人，取最好成绩的那个定输赢。”

    “那要怎样比？”袁莎莎问。

    疯子刘淡笑着说道：“就跑三圈，谁能最快跑完三圈到达终点，那就算谁赢。”

    “可以。”徐正刚欣然接受。

    可话音刚落，疯子刘忽然又道：“既然是寒武车队和t车队的比赛，那按照老规矩，咱们是不是要付出点代价？”

    “疯子刘，我们本来就有两名新人在，有些吃亏，就随便比一场好了，不要这么多规矩行吗？”

    “行啊，你们要破坏规矩，那以后t车队跟寒武车队比赛，咱们也可以再改改规矩。”寒武车队的一名车手说。

    顾晨皱皱眉，感觉对方来者不善的意思，似乎既要跟徐正刚比试一场，还要达到某种目的。

    于是凑到徐正刚身边，小声的问道：“我说刚子，你以前是不是虐过寒武车队？他们好像对你意见特别大？”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徐正看笑笑，也是不由分说道：“要说之前吧，的确，我w就喜欢虐菜，尤其是寒武车队的。”

    “你要知道，能在国际赛车场成立工会的，多少都是有国际赛车场股东的背景成分在里面。”

    “其中以寒武车队和t车队为排头兵，其他小车队小工会，那都不值一提。”

    “所以两支车队工会的比赛，向来都是异常激烈的，每次比赛必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代价？你是只什么？金钱还是物品？”顾晨问。

    徐正刚摇头：“都不是，是尊严。”

    “尊严？”顾晨笑笑：“这玩意也能当代价？”

    “顾晨，你可别小看了尊严，如果赢得比赛的一方，是可以提出让对方车队做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就比如所有参赛选手学狗叫，面壁思过五分钟之类的。”

    “反正只有你做不到，没有想不到的，主要就是为了打击对方车队的士气，这点你问问你同事安吉拉就知道了。”

    徐正刚也是把自己圈子里的一些奇葩潜规则，一五一十的告知给顾晨。

    顾晨也是看看身边的袁莎莎，袁莎莎顿时嘿笑道：“是有这种情况的，不过我的运气好，凡是参加过的比赛，基本都是赢，所以……”

    “我知道了。”顾晨也是秒懂赛车圈的一些恶趣味。

    所以说还是要感谢杂交水稻的高产，让这帮人吃饱撑着没事干。

    “怎样？”另一边的疯子刘在催促。

    徐正刚看看顾晨和卢薇薇，问道：“安吉拉是知道规矩的，那你和卢薇薇，你们两个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卢薇薇答应的很爽快。

    顾晨也是淡然一笑：“那既然大家都参加，我也没意见。”

    “好。”听到顾晨的说辞，对面的疯子刘憨笑了一声，道：“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性格，明明没啥实力，口气还不小，哈哈，那咱们可把丑话说前头。”

    疯子刘看了眼身边的一名消瘦男子，顿时问道：“小赵，上次他们赢下比赛之后，是不是让你们当着所有人学狗叫？”

    叫小赵的男子挠挠头，这才低头尴尬道：“上……上次不是没你在嘛，再加上t车队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有w参赛，所以咱们输的很惨。”

    “那这次，咱们就把上次输掉的尊严给找回来。”疯子刘说话很霸气，双手抱胸，指着徐正刚道：“我说w，那就按照老规矩，输掉的一方，全体学狗叫。”

    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疯子刘又道：“就学五声吧，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徐正刚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即便答应道。

    这时候，袁莎莎扯了扯徐正刚的衣角，提醒着说道：“我说w，你在风云榜上的成绩，向来都是千年老三，而寒武车队的疯子刘，人家可是千年老二，而且你还时常成绩不稳，有可能被第四名超越。”

    “你跟他比最好成绩，岂不是很吃亏？”

    徐正刚也是听着安吉拉袁莎莎的提醒，不由笑笑说道：“安吉拉，你的善意提醒我感谢，但是你别忘记，绝对最终成绩的关键，在于赛道。”

    “平时大家都是专业熟练的车手在赛道上奔驰，这次不一样，有顾晨和卢薇薇这两位新人，会给赛道增加很多不确定因素。”

    “就这种情况，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如果我能在赛道的弯道处占得先机，并且卡住优势，那我就可以赢过他。”

    “而且我们两个平时出赛的时候，双方都不在对方的车队中，因此大家都不是很了解彼此。”

    “这次强强对抗，我正好借此机会，把风云榜上第二名的名词拿下来，也好杀杀寒武车队的锐气，增加我们t车队的士气。”

    “说的好呀。”卢薇薇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弯道超车，什么卡住优势，还有什么不确定因素，在自己看来，自己和顾晨就是整个赛道的搅屎棍。

    给赛道增加不稳定因素的。

    如果能给队友提供支持，限制住对方头号赛车手疯子刘的优势，说不定拿下比赛，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卢薇薇才会显得如此激动。

    完全没想过输掉比赛后学狗叫的尴尬。

    也是徐正刚这边准备就绪，疯子刘脑袋一撇：“走吧w，是英雄还是狗熊，咱们赛道上见分晓。”

    话音落下，疯子刘带着其他三名寒武车队的成员，直接大摇大摆的挤出人群，准备通过玻璃栈道，前往车手中心。

    人群立马如潮水般让道两侧……

    所有人都掏出手机，将刚才的情景拍摄下来。

    感觉这就厉害了。

    寒武车队的疯子刘，跟t车队的w，两个在风云榜单上排名二三位的主，竟然要在大晚上，赛道上一决雌雄。

    这可是国际赛车场上难得一见的奇观。

    许多赛车小白都兴奋不已，赶紧在微信中，通知分布其他位置的好友，一起前往车手中心。

    也是见顾晨呆滞在那，徐正刚笑着拍怕他肩膀道：“不用担心的顾晨，你和卢薇薇就放心的开，其他的交给我好了。”

    “只要信得过兄弟，我保证不会让你丢脸的。”

    其实想想也知道，顾晨和卢薇薇从没开过卡丁车，尤其是在这种仙女散花般的赛道上，那就更加难以发挥了。

    虽然两人都有驾照，也都会开车。

    可是在公路上开车，和在专业赛车道上开车，差别还是挺大的，感觉也不一样。

    顾晨紧张，怕输，那都是正常反应。

    顾晨则的淡淡一笑：“我不是怕你输，我是好奇，既然你是风云榜上的第三名，他疯子刘是风云榜上的第二名，那第一名是谁？”

    “这个……”徐正刚忽然呆滞了一下，这才噗笑着说道：“要说这风云榜上的第一名，说实话，我也没见过。”

    “只是听说，这个人也是极为神秘，每次都是戴着口罩和棒球帽来到国际赛车场的。”

    “而且按照这边的规矩，以他的成绩，是可以享有免费赛车服务的，而且还有自己专属的衣柜和换衣间，因此每次从换衣间出来，他就已经是戴好头盔，没人看得清他的真实样貌。”

    “而且，听说这人穿着挺普通的，似乎就是个路人甲，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

    “那……那他是哪个车队的？”卢薇薇听着徐正刚的一番说辞后，也是颇感兴趣道。

    徐正刚摇头：“风云榜第一的车手，是独立自由人，不属于任何车队。”

    “当然，包括我们t车队，还有寒武车队的人，都曾经邀请他加入，但是很遗憾，他似乎并没有兴趣。”

    “这么古怪的一个人啊？”卢薇薇不由摇了摇头，嗤笑着说道：“他之所以不露脸，或许是因为颜值太低，不想动摇在其他小白车手心中的形象吧？”

    “不对啊。”顾晨直接打断道：“你们国际赛车场，难道就不会收录对方的个人信息吗？你们这里不是采取会员制，还分会员等级的吗？按理来说，弄到风云榜第一名的信息资料，应该不难吧？”

    徐正刚摇头笑道：“顾晨，我们这边有这种规矩，越是高级别选手，我们越难收集到他们的信息，因为这样才神秘。”

    “来这里飙车的，都来自各行各业，还有学生群体，国际赛车场给予每名顾客绝对的信息安全保护，只收录对方的电话号码，以及各种车手代号。”

    说道这里，徐正刚指了指自己：“就比如我，在国际赛车场的会员信息里，只有电话号码，还有我的代号‘w’。”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信息的存在，就是因为有这种神秘感，才让我们这些专业的，或者说非专业的车手，有一种彼此间的敬畏。”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从你身边路过的，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选手。”

    “可是你见过除了袁莎莎外，你们t车队的其他两名女车手。”卢薇薇说。

    徐正刚笑道：“那是因为，那两名车手，都是我带到赛车场来的，一个是我阿姨，一个是我表妹，普通车手之间是没有**可言的。”

    “或许圈子里的人，部分是见过彼此的，也知道彼此的代号，但是也存在半公开，就如我们t车队，还有寒武车队，许多人只是见过一面，但却不知代号的比比皆是。”

    顾晨微微点头，淡然的问道：“那风云榜第一名的车手代号叫什么？”

    ……

560、神秘24【二合一】

    “这个……”被顾晨忽然提及，徐正刚稍显犹豫道：“风云榜第一名的车手代号，说实在，我也感觉很奇怪，因为只是个数字。”

    “数字？”顾晨一愣，忙问道：“多少？”

    “24。”徐正刚说。

    “那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卢薇薇好奇不已，感觉似乎这些车手的代号都挺有意思的。

    徐正刚笑笑：“我也是听人说的，因为他是布莱恩特的忠实球迷，所以，你们也知道，布莱恩特的球衣是24号，所以他的代号就是24。”

    “那就是说，你也没见过他本人？”顾晨边走边问。

    徐正刚摇头：“那家伙听说喜欢独来独往，我也很少能碰见，而且他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半年前，之后就销声匿迹。”

    “但是他所留下来的最好成绩，至今却无人超越，包括第二名的疯子刘和我，我们都尝试过最快速度，但始终都无法超越。”

    “这个家伙真这么厉害？”顾晨不由对第一名24有些兴趣。

    保留下最好成绩，从此就销声匿迹，这听上去有些传奇。

    但是顾晨有种预感，或许这个24，之后又来参加过比赛，只是用了另一个身份而已。

    当然这些也只是顾晨的猜测。

    来到车手中心，徐正刚领着大家来到休息区，从前台要来四件赛车服，以及与大家头型相匹配的赛车头盔和头套。

    在vip换衣间换好赛车服后，大家相互给彼此戴上莱卡头套和头盔。

    由于赛车要求，顾晨所在的t车队，全体队员穿上红色赛车服。

    而以疯子刘领衔的寒武车队，队服则是蓝色的。

    寒武车队四人，全部坐在一处靠门的联排位置，而徐正刚，则戴着顾晨、卢薇薇还有袁莎莎，来到墙边的赛道立体图旁，跟众人解说起来。

    “顾晨，卢薇薇，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赛车，有些要点我要跟你们讲解一下，你们要认真听。”

    顾晨和卢薇薇默默点头。

    随后，徐正刚用手比划整张赛道图，淡然说道：“赛道图就是这样，这里是发车区，从这边汇入主赛道。”

    “而赛车最重要的关键点在于弯道，弯道技术好，速度就快，往往赛车小白和赛车老手之间的差距，就是从这些弯道拉开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卢薇薇笑孜孜道：“如果赛车不会弯道技术，油门一直踩到底，那谁都会开？”

    “呵呵。”徐正刚干笑两声，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你们看这里。”

    徐正刚指着一处弯道说：“过弯道，你们只要记住，先走外圈，然后切入到内圈边缘，这样过弯道最为迅速，用时最短。”

    “但是这只是理想状态，一般情况下，你们会和其他车辆一起抢弯道，因此能不能切入到最短路线，就要看你们赛车的卡位。”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过弯道，如果车速过快，切不可沿着外圈一直开，这样很容易失控的滑到草坪上。”

    “一旦赛车失控，你们也要记住，绝对不能在赛道上下车，你们可以举手，救援人员看见你们举手时，会过来帮助你们重返赛道。”

    “不过在赛车场上滑出主赛道，那也意味着要耽误更多的时间，不过你们目前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这场比赛，注定是我跟疯子刘的巅峰对决，你们只要坚持跑完全程就好。”

    顾晨微微点头，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有。”徐正刚指着赛道的一处入口，道：“你们也不需要记录跑了多少圈，因为工作人员会引导。”

    “但凡是看见工作人员，在这个入口前举旗示意，你们都必须尽快离开赛道，从这个入口进入到发车区，明不明白？”

    “明白。”顾晨和卢薇薇异口同声。

    徐正刚这才拍拍二人肩膀，笑着提醒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轻松，卡丁车只有一个刹车一个油门，而且不会翻车，只会滑出跑道。”

    “我想对于会开车的你们来说，应该不难，所以待会切记，安全第一，认真跑完全程就好，排倒数第一也是没关系的。”

    “刚子。”顾晨犹豫再三后，问道：“既然代表t车队，那是不是所有t车队成员，只要有一名队员拿到第一，就算咱们整个t车队胜利对吗？”

    “对啊。”徐正刚呆滞了一下，这才噗嗤一下笑出声道：“顾晨，别紧张，待会我保证正常发挥，给你们拿下第一。”

    “你们还要说多久时间？”坐在一旁的疯子刘，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t车队的战术部署。

    而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部署。

    徐正刚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怎么？疯子刘等不及了？”

    “我是等不及拿下第一。”疯子刘站起身，对着身后三名寒武车队选手道：“走吧，我们去外边等他们。”

    四人说着便往外头走过去。

    而周围的其他成员，也都掏出手机，或拍照或视频，都在将焦点投向这两支车队。

    由于接下来的时间是两支车队的较量，所以许多赛车小白，自觉的将票开到半小时之后。

    仅仅是寒武车队在热车，周围就已经围拢了大量人员。

    “风云榜排名第二和第三的选手，今天竟然都出现在了国际赛车场。”

    “是啊，难得一见，看来今天的比赛会有点意思。”

    “原来t车队的w这么年轻？还以为是个老司机呢？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身边那个帅哥颜值好高啊。”

    “哈哈，就是不知道技术怎么样？好像是个赛车小白吧，w在跟他们讲解要点呢。”

    “嘿嘿，两支车队我都喜欢，看看这次w，能不能超越疯子刘，夺下风云排行榜第二的位置。”

    “其他人都是陪衬吧，真正的看点是这两人之间的较量。”

    许多车手都在热议，似乎能在国际赛车场上，一睹风云榜第二疯子刘和风云榜第三w之间的对决，感觉不屈此行。

    而徐正刚在要求顾晨和卢薇薇看完所有注意事项后，这才领着包括袁莎莎在内的三人，一起走出休息区，来到了发车区旁边的赛车仓库。

    这里头停着许多崭新的赛车，以及一些维修拆解车辆。

    徐正刚挑了其中的四辆崭新的卡丁车，并逐一调试，随后安排给三人。

    大家则待在赛车仓库熟练一番后，这才找到一些感觉。

    卡丁车没有安全带，底盘极低，高性能的发动机，能给赛车选手带来狂飙的体验。

    在几名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启动车辆发动机，几人立马缓缓驶出新车仓库，来到了发车区。

    徐正刚与寒武车队的疯子刘排在并列第一。

    而袁莎莎则排在徐正刚后头，之后是卢薇薇和顾晨。

    两队人员的红蓝赛车服，在整个赛车道上格外显眼。

    护栏外，许多赛车小白和游客，都在欢呼呐喊，手里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

    为了t车队和寒武车队的比赛，国际赛车场管理处，还特别打开了许多平时没有开启的大灯。

    给仙女散花般的赛道，增添了许多缤纷亮点。

    此刻引擎轰鸣，大家都在等待着半点发车时间。

    而也就在此时，顾晨忽然开启了自己的视觉界面，眼前忽然显出一块显示屏。

    在储物栏部分，顾晨找到了功能饮料。

    “数量还有80瓶？”顾晨不由心中一喜，忙用意念问道：“功能饮料是否可以用在赛车场上？”

    “当然可以，不仅可以提高你的快速反应能力，也能使你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一道动听般的机械女声从耳边传来。

    “那这么说来，采用专精级观察力，也可以给赛车提供有效的帮助对吗？”顾晨又问。

    机械女声又道：“完全可以。”

    “太棒了。”顾晨不由微微一笑。

    按理来说，自己第一次驾驶卡丁车，最多也就是熟悉赛道。

    要想在第一次比赛中，超越寒武车队的四名熟练老司机，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采用专精级观察力则不同，可以使自己快速辨别车辆的方位，给予自己提供最佳的赛车路线。

    而有功能饮料的辅助，可以有效解决注意力问题，以提高快速反应能力。

    由于排在队伍的最末端，因此顾晨在提取两瓶功能饮料后，并没有让旁人察觉。

    随后顾晨扭过头，打开头盔面罩，以最快速度将那两瓶功能饮料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顾晨感觉精神百倍，似乎全身上下的每处细胞都在跳动着。

    随后顾晨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开始回想刚才所看见的赛车平面图。

    包括每处弯道，以及赛道的比例长短，瞬间全部印刻在脑海中。

    顾晨甚至闭上双眼，那如仙女散花般的赛道，却依然能够浮现在眼前。

    顾晨尝试着慢慢放空大脑。

    此刻，顾晨忽然感觉自己沿着赛道开始目光穿梭。

    仅仅在十几秒钟时间内，顾晨就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技能，在赛道上率先体验了一番。

    目光所至，几乎整个赛道的立体弯道和长度，都在脑海中活灵活现。

    仿佛就跟在游戏界面中，率先完成了比赛似的，真实度极高。

    并排的寒武车队选手，也是看着比赛将近，而顾晨却依旧呆滞抬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比赛的压力。

    寒武车队选手不由笑笑：“我说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不过第一次赛车，紧张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待会我可不会让着你。”

    “嗯？”顾晨刚才的精力都在冥想，并没有注意对方的说辞，于是又问：“你刚才在跟我说话？”

    “好吧算我没说。”见顾晨不明觉厉，并排的寒武车队选手，顿时将面罩扣下，便不在理会了。

    随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裁判员，按照灯光提示，挥动赛旗后。

    很快，轰鸣声加剧，所有赛车流水出发，在一个急速弯道后，迅速驶入了主赛道。

    由于之前徐正刚提醒，第一圈，顾晨和卢薇薇需要放慢车速，尽快熟悉赛道。

    但是顾晨经过刚才的专精级记忆力加持，已经将复杂赛道的每处形态都牢牢记住。

    加上专精级观察力，可以对周围车辆的间距产生预判，以及功能饮料提供绝对的精力保证。

    现在的顾晨，似乎都能明显感觉，自己只要油门踩到底，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在赛道上飞驰。

    排名第八的顾晨，在过完第一个弯道开始加速。

    5秒钟后，顾晨超越卢薇薇。

    10秒钟后，顾晨超越一名寒武车队选手。

    20秒后，又有两名寒武车队选手均被超越。

    50秒，袁莎莎被超越。

    52秒，卢薇薇再次被超越。

    眼看着面前只有徐正刚和疯子刘在驰骋，顾晨也没多想，继续加踩油门。

    在最为急促的弯道上，采取先外后内的漂移战术，瞬间完成紧贴草坪的急速过弯。

    而另一边，只看见一个红色身影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时，徐正刚忽然一呆，心说袁莎莎的车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风云榜百名左右的名次，竟然超越了风云榜第三？着想想都让人不可思议。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也就在自己胡乱猜测时，面前一直卡位的疯子刘，竟然在下一个弯道被超越。

    徐正刚惊得眼眸都快瞪出来。

    由于是两个急速连在一起的s弯道，徐正刚甚至看着那红衣赛车，在毫不减速的情况下，漂亮的完成了最短路线的弯道漂移。

    1分20秒后。

    卢薇薇第三次被超越……

    顾晨的赛车在引导员的旗语指引下，成功驶入发车区，排名第一。

    卢薇薇也跟着开了进去，排名第二。

    紧接着是疯子刘和徐正刚，再之后是袁莎莎，所有人都完成了既定圈数，回到了始发地点。

    周围的围观群众为之疯狂。

    “快看，大屏幕上的成绩出来了，t车队的022号车手跑完全程三圈，竟然只用了1分26秒22？”

    “我的天，w是怎么做到一圈跑进30秒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风云榜排名不是第122名吗？你平时跑三圈用时多少？”

    “呃，2分多。”

    “人家三圈1分26秒22，我的天，差距太大了，这弯道技术，可能是我今年见过最牛的。”

    “诶不对，你们快看，022号车不是w，是……是那个新人小白？”

    “啥？那第二怎么是寒武车队的疯子刘？他不是第三个驶入终点的吗？”

    “哈哈，你搞错了兄弟，第二辆驶入终点的t车队美女排名老末，没成绩，因为她只跑了两圈啊。”

    “两圈？哈哈哈，果然是很小白啊。”

    “诶别说了，快看，都把头套摘了，第三名是w。”

    就在众人掏出手机拍照热议的同时，w徐正刚，摘掉头盔头套跑到顾晨的面前，这才惊讶的发现。

    第一名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安吉拉袁莎莎，而是赛车小白顾晨，整个人不由呆滞了一下。

    “怎么可能？顾晨，你竟然跑了第一？我特么还以为你是安吉拉呢，你怎么可能是第一？”

    “我怎么不可能是第一？”顾晨一句反问，瞬间又将徐正刚问住了。

    徐正刚在呆滞两秒后，这才拍着顾晨噗笑道：“好兄弟，看来你这家伙深藏不漏啊，不管谁第一，重要的是，我们t车队赢了，你小子竟然三圈跑进了1分26秒22？你这家伙是怪物吧？”

    “顾师弟，我怎么跑成第二名了？”卢薇薇并没有因为顾晨拿第一而高兴，反而感觉自己莫名其妙。

    只记得引导员掏出小旗，自己也就跟着顾晨开进去，结果成了第二。

    顾晨双手搭在卢薇薇肩膀上，将她调转身位，指着大屏幕上的成绩道：“我说卢师姐，你仔细看看，你是第八名，没成绩。”

    “没成绩？”卢薇薇一呆，莫名其妙道：“怎么会没成绩呢？不会吧？”

    “卢师姐，你只跑了两圈。”袁莎莎实在不忍心告知她真相。

    卢薇薇呆滞了一下，这才弱弱的说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是老末啊？”

    “哈哈。”袁莎莎不由笑出猪叫。

    而在另一边，寒武车队的疯子刘，带着其他三名选手，气势汹汹的走到顾晨的面前。

    见到顾晨的那一刻，疯子刘重新上下打量起顾晨，这才没好气道：“我说这位兄弟，你专业的吧？跑到江南市国际赛车场来扮猪吃虎，有意思吗？”

    “疯子刘，什么意思？”见疯子刘口出狂言，徐正刚立马黑脸道。

    疯子刘指着顾晨，颇为不满道：“我说，你们请来的是专业车手，从那几个s弯道我就看出来了，还跟我装，有意思吗？”

    “我并不是什么专业车手。”顾晨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只不过感觉，过弯道也不需要太多技术，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是你跑太慢。”

    “啥？”听着顾晨的说辞，疯子刘差点没噎死，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我说兄弟，说这大话什么意思？是我疯子刘技术不行？我可是风云榜排名第二的选手……”

    “现在不是了，按照正常排名，你应该是第三。”顾晨直接又道。

    这时候，护栏外的一名围观群众，这才提醒着说道：“我说疯子刘，你现在的确是第二，毕竟能用三圈跑进1分26秒22的，除了这小子，也只有排名第一的24了，所以他俩是并列第一。”

    “啥？”也是被这人一提醒，瞬间，许多刚才还沉浸在两队人马互争高低气氛中的人群，这才想起第一名24的成绩。

    大家重新掏出了手机，在国际赛车场公众号的风云榜中，找到了24的排名。

    与顾晨一样，两人三圈赛道的成绩，的确都是一模一样，1分26秒22，甚至一点都不差。

    此时此刻，护栏外的围观群众，这才忽然发现，眼前的这名英俊的年轻人，竟然是国际赛车场的黑马。

    仅仅用了一场比赛，就与第一名24曾经创造的成绩并驾齐驱，这多少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简直是神了。”一名女车手惊叹道：“24在半年前创造的这次成绩后，就再没出现过，今天竟然被一名年轻人赶上，你们说，24会不会重出江湖？”

    “24重出江湖？”一些车友不由摇了摇头：“不会吧？或许24已经不在江南市了也说不定啊。”

    “可是风云榜单第一，不就是24用来创造神话的吗？我甚至感觉，24可能就偷偷的站在我们人群中，目睹了这次比赛过程。”

    那名高瘦的车友，不由看了看身边几人。

    “难道……你是24？”

    “我……我不是。”

    “那你是？”

    “我也不是？”

    “还是你？”

    “不不，你可能搞错了，咱们这些人当中，肯定没有24。”

    许多人都在相互猜测，毕竟24在整个江南市国际赛车场，都是大神一般的存在着。

    许多经常玩赛车的人，都很难见到他真容，因此大家才觉得24挺神秘。

    不过另一边，把顾晨当做专业车手的疯子刘，此时此刻却是将头盔一丢，让同行另一名寒武车队的选手接住，指着顾晨放狠话道：“这次算你们走运，有本事下次再来。”

    说完之后，疯子刘扭头就走。

    结果看穿疯子刘小九九的徐正刚，立马拦住他去路，诶道：“怎么？就这么走了？”

    “不这样走还想怎样？”疯子刘下巴一台，眼眸眯成一道缝隙。

    “你可能忘记我们的赌注了吧？”徐正刚双手抱胸，也是得意的不行。

    疯子刘此刻的脸色发青，也是没好气道：“你们用专业车手来糊弄人，这把不算，咱们来日方长。”

    “狗屁。”徐正刚笑笑：“我说你疯子刘，好歹也是寒武车队的领军人物吧，这样耍赖不怕天打雷劈？”

    “呵呵！”疯子刘干笑两声，这才说道：“天打雷劈？你说的太过了吧？雷呢？如果雷能应验，那就是天意，我愿赌服输。”

    也是在话音刚落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闷雷。

    虽然动静很小，但大家却忽然发现，天边竟然开始出现闪电。

    紧接着，一阵凉风袭来，将地上的尘土卷起在空中，让所有人难以睁眼。

    可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指着赛车场外的一处住宅道：“快看，那里是不是着火了？”

    “好……好像是，好像是凯天别墅？”

    “我的天，火好大，那里面会不会有人？”有人提出质疑。

    现场忽然间沸腾起来，都感觉事发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从t车队和寒武车队之间的赌注，转移到凯天别墅的大火上。

    顾晨忽然皱了皱眉，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

561、奇妙火灾【二合一】

    凯天集团是江南市本地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全市拥有多个楼盘。

    而在江南市国际赛车场周边的板块，则是高档住宅区。

    这里依山傍水，是休闲养老的圣地，因此也被开发成多个高档楼盘。

    而凯天地产在此地的楼盘，都以别墅楼盘为主，方才发生火灾的地点，恰巧是位于国际赛车场赛道外围的一处半坡别墅。

    熊熊的大火，伴随着浓烈的烟雾，将整片区域照得火红一片。

    顾晨驾车，带着卢薇薇、袁莎莎还有徐正刚，一起来到了凯天别墅大门口。

    此刻，物业保安正在组织救火。

    可奈何火势凶猛，许多物业保安都不敢靠近。

    而住在凯天别墅内部的许多居民，此刻都在选择撤离。

    不过好在燃烧的别墅属于独栋，并没有对周围的别墅造成连带火灾。

    “有没有联系消防队？还有，你们现在有多少灭火工具？”顾晨走到传达室，找到一名保安问。

    中年保安瞥了顾晨一眼，问：“你是谁？”

    “警察。”顾晨将自己的证件掏出，道：“我们是芙蓉分局的，还有，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保安看着顾晨，半开玩笑的道：“我还以为您是消防员呢，心说刚刚打完119，你们就有人过来，可一想不对啊，你们没有消防车。”

    “别扯这些，你们的灭火工具呢？你们这种别墅区怎么会连个灭火工具都没有？”看着手提小型灭火器的几名保安，呆滞的站在着火别墅前，卢薇薇稍微有些头疼。

    保安回道：“我也是刚来上班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传达室的灭火器已经全部拿过去了，可咱也不是专业消防员啊，也不知道该怎么来灭火。”

    “那别墅内有没有人困在里面？”顾晨又问。

    保安呆滞了一下，表情略显尴尬。

    顾晨从他难为情的神态中就能清楚，这家伙根本不知道。

    还不等顾晨开口，卢薇薇就等不及道：“我说你是怎么做物业保安的，这里面哪栋住人，哪栋不住人，你怎么会一个都不知道？”

    “我……”物业保安苦笑一声，也是尴尬的不行，直接又道：“我不是刚来没多久嘛，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顾晨知道说再多，物业保安都会用这句话唐塞过去。

    与其在这无用功，还不如赶紧去现场看看，或许还能在消防员赶到之前，救出屋内的被困人员。

    可当顾晨、卢薇薇、袁莎莎和徐正刚跑到火灾现场时。

    刚才还手提灭火器的几名保安，这才赶紧退回到路边，见顾晨几人跑来时，立马拦阻道：“别过去了，大火烧得厉害，上面会掉落易燃物，保命要紧啊。”

    “那房间内有没有人？”顾晨问。

    一名瘦弱的保安道：“里面有没有人我不清楚，不过刚才我们在楼下喊了很久，里边都没有任何人回复，估计是没人吧。”

    “是啊，这家人我认识，不过好像最近经常不在家，可能是没人吧？”又一名胖胖的保安说。

    可此时，刚才那名瘦弱的保安却惊疑道：“可我怎么昨天在巡逻的时候，还听见他家的猫在叫呢？没人在家，哪猫怎么办？难道饿死吗？”

    几人越说越激烈，可到底别墅内有没有人，目前来说，大家都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顾晨看着面前熊熊烈火，直接问道：“你们谁有没用的大衣？”

    “我……我们传达室有一件。”高瘦的保安说。

    “给我拿过来，再准备一桶水。”顾晨说着，便要脱去外套。

    “顾师弟，你想干什么？”卢薇薇黛眉微蹙，很快发现了顾晨的意图。

    顾晨明显是想冲进火场，看看别墅内是否还存在被困人员。

    一旁的袁莎莎见状，也赶紧阻止道：“顾师兄，你可别冒险啊，万一里面没人，你岂不是要困在里面了？”

    “顾晨。”一听几人的说辞，徐正刚也拦在他面前，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现在还不清楚，还是等消防员过来再说吧，咱们也没灭火工具啊。”

    “要说等消防员过来，万一里边真有人，那岂不是一条或几条人命？”

    顾晨一句话，瞬间把大家都给噎了回去。

    而此时，保安也将一件破旧的军大衣，从传达室里取过来，交给顾晨道：“这是我们平时保暖用的，你穿着吧。”

    “水呢？”顾晨又问。

    “水来了。”知道顾晨意思的另一名胖胖的保安，此刻也从传达室内，提来两桶自来水。

    顾晨二话没说，将自己的手机和证件交给卢薇薇保管后，当即将军大衣盖在头上。

    随后双手抱住水桶，将两桶冰冷的自来水，倾倒在军大衣上。

    很快，军大衣便被淋湿，顾晨用它盖在身上，迅速接过一名保安手里的灭火器，冲进了火海中。

    此刻一楼的窗户已被烧裂，顾晨直接拿起灭火器，用力的砸向破碎的玻璃。

    在打开窗户的同时，用灭火器清理掉窗台的烈火。

    之后一个轻盈的跳跃，顾晨翻进了别墅中。

    “顾师弟，小心啊。”卢薇薇站在外头紧张的不行。

    袁莎莎也攥起了小拳头。

    徐正刚则是双手叉腰，来回的走在众人的面前，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屋内。

    三分钟过去了，屋内的各处窗口，开始冒出浓浓的黑烟，大家的神情也都更加紧张起来。

    忽然天空一阵霹雳，狂风呼啸而来，紧接着，如豆子般大小的雨点，开始噼哩叭啦的掉落下来。

    不一会儿，整个凯天别墅都开始被雨水打的哗哗作响，火势在雨水中，开始渐渐压制了蔓延。

    “顾师弟。”卢薇薇走到最前头，双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喇叭状大喊道：“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就真的出不来了。”

    然而，除了雨水掉落在别墅上的噼啪作响声，里边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而也就在此时，远处的道路上，开始响起火警的鸣笛。

    许多凯天别墅的住户，也都撑伞围在了着火别墅的周围。

    一分钟后，着火别墅的火势开始被大雨压制，两分钟后，别墅大门被打开，顾晨披着烧毁的军大衣，从屋内冲出火场。

    几名保安见状，立马拿起干粉灭火器，将顾晨身上燃烧的火苗给扑灭。

    “小伙子，没事吧？”

    “里面情况怎么样？有木有人？”

    “你没受伤吧？”

    此时此刻，越来越多的围观住户，也都围了过来，查看顾晨的伤势。

    顾晨看了下自己被烧毁的小白鞋和裤脚，笑笑说道：“人没事。”

    “警察同志，那……那里面什么情况啊？”刚才不敢进去的高瘦保安，这才走过来问道。

    顾晨皱了皱眉，缓缓摇头，道：“里边的每处房间，我都已经搜查过，肯定是没人居住的。”

    “可是，我昨天明明听见有猫叫，而且这家住户，我记得是有养猫的。”一名保安提醒说。

    而另一名保安也肯定道：“是啊，这个我们都有听见，就昨天的事情，如果没有人，那那只猫呢？你有没有看见？”

    “死了。”顾晨接过卢薇薇递来的纸巾，直接擦了擦脸上的污垢。

    “死了？”几名保安异口同声。

    顾晨点头：“你们说的没错，我也的确在一间密闭的房间内，找到了那只猫的尸体。”

    “被烧死了？”高瘦的保安呆滞了一下，这才喃喃自语道：“那挺可惜的，我好像听房屋主人曾经说过，那只猫好像还挺值钱的。”

    “再值钱有命值钱吗？只要人没事，那比什么都强。”胖胖的保安也是不由分说道。

    而此时，消防车也已开进了凯天别墅住宅区。

    几名消防员立刻跳下车，在一番熟练的操作后，只听见一名领队说，给他几支枪，立马就有几名消防队员架着水枪开始灭火。

    再加上此刻的暴雨，火势在经过刚才的蔓延后，明显出现缩小的可能。

    半个钟头过去了，火势被完全扑灭。

    穿着防火服的领队从别墅内走出来时，看着有些狼狈的顾晨，不由好奇问道：“这是你家？”

    顾晨摇头。

    “那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消防领队指着顾晨烧焦的鞋裤。

    顾晨这才笑笑，解释着说道：“救人。”

    “救人？不要命了？”一名消防员说。

    这时候，刚才那名胖胖的保安，这才过来解释说：“这位救人的同志是警察，刚才火势危机，我们大家都不太清楚房屋内到底有没有人，所以这位警察同志才冒险进屋搜查。”

    “原……原来是这样。”刚才还有些怪罪顾晨意思的消防员，现在一听顾晨是警察，当即表示了认同。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警察和消防员都必须冲在危险第一线，这显然是大家惯有的共识。

    而就在大家庆幸没有人员伤亡的同时，一名穿着正装，左手拿着联系薄的物业经理，这才赶紧跑过来道：“业主已经联系上了，他马上会过来。”

    “他能不过来吗？房子都烧没了。”

    “就是，怎么会突然着火呢？没道理的呀？难得是电线短路？”

    “不对不对，这人也没在家里，怎么会用电？而且我记得他们一家人，在一周前就已经没在家里了。”

    “一周前就没在家里？那那只猫怎么没带走？难道不会饿死吗？”

    “不清楚，可能是备齐了猫粮吧。”

    现场，许多人都在发表着看法，而顾晨也在认真听。

    在了解到足够的信息后，顾晨找到了刚才那名知道住户情况的男子问：“你刚才说，住户一周前就不在家里，你能确定吗？”

    男子没有直接回应顾晨的话，转而道：“我家就住他对面，你觉得我会不清楚吗？“

    “那你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去哪里了吗？”卢薇薇也赶紧问道。

    “这个……”男子也是干笑两声，摆摆手说道：“这个具体去哪我是不知道，不过好像是要出远门，因为我看见对面的女主人，带着两个小女孩，拖着各种行李，估计是要出门好一阵子。”

    顾晨点点头，又问：“那男主人呢？”

    “男主人？”男子托着下巴，稍显犹豫道：“说来也奇怪，男主人我几乎很少碰见，因为我也是半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

    想想之后，男子忽然又道：“哦对了，有次深夜，我起床上厕所，发现对面的男主人开门进屋。”

    “还有一次也是在深夜，男主人好像是刚回家，我看见他在洗衣服，好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深夜？”站在一旁的袁莎莎有些好奇，不由问顾晨道：“顾师兄，你说……什么人会经常在深夜外出？有这种工作的吗？”

    “有啊，好像还挺多的。”顾晨点点头，刚想开口，远处，忽然一阵引擎轰鸣。

    一辆轿车忽然驶入，稳稳停在了被火烧毁的别墅门口。

    司机下车之后，直接跑向了别墅大门，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呆滞了许久。

    这时候，住房主对面的男子，这才拍拍顾晨的肩膀，指着刚才那名司机道：“看见没？这就是这栋别墅的男主人。”

    “背影很熟悉。”顾晨忽然一愣。

    徐正刚则凑到顾晨的身边，弱弱的问道：“你认识他？”

    顾晨微微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我们还见过面。”

    “今晚？”卢薇薇一听，当即走到顾晨的身边问：“顾师弟，今晚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起，难道我也见过吗？”

    “是。”顾晨点点头，又道：“不仅卢师姐见过，小袁也同样见过。”

    “我也见过？”袁莎莎指着自己不明觉厉，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道：“哦我知道了，是他？那个滴滴司机。”

    “滴滴司机？”男子有些不太清楚，顾晨几人到底在聊些什么。

    顾晨则是微微点头，笑道：“可能是他吧，过去看看。”

    几人拨开热议的人群，来到了司机的身边。

    此时此刻，物业经理正在与这名司机沟通，两人似乎很不愉快，司机脾气不好，一直在责问物业经理。

    而物业经理也是频频点头，一个劲的赔不是。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顾晨忽然将右手搭在司机的右肩上。

    司机一愣，转身看见顾晨时，整个人也是不由一呆：“诶？你不是，你不是……”

    “我是今晚坐你车的乘客。”顾晨提醒着说。

    男司机这才一拍脑袋：“对对对，你是今晚坐过我的车，可是……”

    看了眼顾晨身后的卢薇薇和袁莎莎，男司机不解问道：“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这鞋子和裤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兄弟刚才忙着进屋救人，就怕屋里有人被困，所以他搜遍了火场的所有房间，最终也只发现了你家猫的尸体。”

    徐正刚自来熟的走到两人的面前，看着男司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吧？”

    “没……没错，这是我家，可是现在，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

    说道这里时，男子哭丧着脸，感觉倒霉的事情都给他碰上，整个人也是没好气的蹲在了地上。

    顾晨和徐正刚面面相觑后，顾晨也直接蹲在他面前，道：“我们当时赶到时，大火已经难以控制，物业保安想要灭火，可一般的干粉灭火器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所以……”看着沮丧的男司机，顾晨问道：“所以，你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重大损失？”

    男司机摇了摇头：“我哪还有什么重大损失啊？如果说是损失，那可能就是这栋房子了，毕竟是之前买下来的，住了好几年，现在……现在竟然被一把火烧掉了，我特么真是倒大霉了。”

    他看着身旁的物业经理，也是怒发冲冠，直接一把死死拽住他衣领：“我说你们凯天物业是怎么搞的？好好一栋房子，怎么会让他烧着呢？你们都是饭桶吗？”

    “先……先生，你……你先别激动啊，咱有话好好说行吗？”物业经理极力抗拒。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特么房子没了，你们物业脱不了干系。”男司机很轻松的，又将物业经理拽到了另一侧。

    物业经理也是在顾晨和徐正刚的帮助下，这才侥幸挣脱束缚，也是没好气道：“我说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都欠了一年的物业费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了，你这物业费打算什么时候交？”

    “房子都没了，我还交个屁？”男司机说完，撸起袖子又要上前去理论。

    物业经理也是个识趣的人，自知在体格上明显占不到便宜，于是赶紧躲在顾晨身后道：“火灾原因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瞎嚷嚷有啥用啊？”

    “再说了，我好心打电话让你回来，你还这样对我，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男司机刚要去理论，瞬间被顾晨拦在面前。

    “这位师傅，你先冷静一下。”顾晨拍拍他肩膀，随后指着烧毁的别墅道：“房子，现在已经没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火灾原因，而不是在这里瞎争吵。”

    “我也觉得是这样。”一旁的徐正刚，走到与顾晨的并排位置时，这才说道：“我刚才听你对面的邻居说，你们一家人，一周前就已经离开了房子，至今没有回来过对吗？”

    男司机看看徐正刚，再看看顾晨，这才弱弱的问顾晨道：“我说警察同志，他又是谁？也是警察吗？”

    “他是我兄弟。”顾晨说。

    “那就不是警察咯？”男司机不由摇了摇头，道：“不是警察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诶？你这人什么意思？”徐正刚被怼了回去，心中不爽，刚想再开口，结果被顾晨制止。

    此时此刻，卢薇薇和袁莎莎也走了过来，将男司机包围在中间。

    大家在来江南市国际赛车场的路上，也与他进行过深入交流，了解过司机师傅的曾经。

    知道司机师傅曾经辉煌过，现在负债200万，每天靠拼命开滴滴来维持生活。

    现在一把火烧掉了曾经的别墅，无疑给他原本负债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了。

    所以一年没交物业费，在顾晨眼中也是理所当然。

    “师傅，你们一家平时都住在这里吗？”顾晨忽然毫无征兆的问他。

    男司机一呆，弱弱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那你的妻子和孩子，为什么一周前离开了房子？她们现在到哪去了？”顾晨又问。

    “这……”司机皱皱眉，不太情愿的道：“一周前，孩子的外婆想她们了，所以老婆跟我说，想带着两个孩子回趟老家，准备在那待十天左右。”

    “那他们离开之后，房子一直都是你在住？”顾晨说。

    司机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住在这里离市区太远，每次回家油费不少。”

    “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私家车，接单不方便，所以为了能省一点是一点，我这一个多星期，都住在市中心我兄弟那。”

    顾晨微微点头，这才又道：“那按你这么说，你这一周都没有回过家，可是，我有个问题，你家那只价格不菲的宠物猫，为什么没有一起带走呢？”

    “宠……宠物猫？”司机呆滞了一下，这才淡然的说道：“这只猫我没办法照顾，平时连吃饭时间都不够，所以就放在家里。”

    “那不会饿死吗？”卢薇薇问。

    男司机摇头：“怎么会呢？我准备了足够的猫粮，够它吃十天左右的，十天左右我老婆孩子就会回来，没问题的。”

    “不是这样吧？”也是见司机说的轻巧，顾晨不由皱了皱眉。

    男司机不解，弱弱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那只猫是不是已经……”

    想到这里，男司机忽然难过起来：“要是被我那两个女儿知道，她们最心爱的宠物猫死掉了，不知道会多伤心。”

    吸了吸鼻子，男司机看着看着暴雨之后的破损别墅，这才又道：“还好，天降大雨，阻止了火势蔓延，不然损失的，就不是我家的别墅和宠物猫了，很可能整个别墅区都会被连累。”

    “师傅。”顾晨忽然皱皱眉，盯着他不由分说道：“可是，我去过现场检查，并没有发现火源和引火装置，可你这大火是怎么烧着的？”

    ……

562、死猫的猜想【二合一】

    “你说什么？没有找到火源和引火装置？”卢薇薇呆了一下，赶紧又问：“所以……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难道不是电线短路？”

    “我也很奇怪，因为从现场情况来看，关猫的房间内，似乎有许多易燃物。”顾晨将自己先前在火场观察的情况，跟大家简要的分析一番。

    消防员领队一听，也走到顾晨身边问：“警察同志，你既然是唯一进入房间的人，那你说说，这场大火是怎么来的？”

    顾晨摇头，淡然说道：“目前来说还不好判断，但这场大火来的太突然，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奇怪，你是指哪方面？”司机师傅问。

    “就比如说房间，里边似乎有许多易燃物品，话说这些都是你放的？”顾晨反问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眉头一皱，仔细回想一番后，这才道：“房间里一直都是这样布置的呀，如果说没有人进去的话，那不是很正常吗？”

    “之前我们家也曾集体出去过，也是将猫关在房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啊。”

    “等一下。”顾晨忽然打断道：“你们家除了那只猫，还有没有谁来过？”

    “谁来过？”司机师傅呆滞了一下，这才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来过我家啊，老婆和女儿离开后，我一直都住在市区，也没回来过。”

    “如果说有人来过我家，那也只能问物业了。”

    说道这里，大家的目光，忽然齐聚在凯天物业经理的身上。

    物业经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才赶紧摆摆手道：“不……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有人去过他家的话，那监控应该能拍到才是。”

    “监控？”袁莎莎左右看看，在通道路口的一侧，的确有个监控是能捕捉到独栋别墅的前门。

    于是袁莎莎又问：“除了这条路，后门有没有可以捕捉到？”

    “可以的，后面那条路也有监控，我们这里每条路上都有监控，可以保证每栋别墅的前后门，都在监控的掌握范围。”

    顾晨看了眼正在善后清理的消防领队，道：“麻烦你们在现场清理完所有明火后，不要轻易触碰火灾现场的任何物品。”

    “呵呵。”消防员领队明白顾晨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好笑着说道：“小兄弟，火灾过后，该烧的都烧没了，就算你怀疑有人进入过别墅，可是，你也看见了。”

    说道这，消防员领队指着别墅道：“看见没，只剩骨架了，这栋别墅等于要推倒重建才能住人，你能查到些什么？”

    “还是可以的。”顾晨点点头，淡然说道：“我可以从根据燃烧情况去判断，一般最先燃烧的地方，在燃烧后最黑。”

    “而根据房屋内和焦黑度去判断，首先要以墙面的焦黑处去判断在哪个房间，再在房间内搜寻起火的火源是什么。”

    “这……这你都知道？”消防员领队也是呆滞了一下。

    没想到一名警察，竟然也知道消防员是如何寻找火源的。

    他现在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感觉这家伙有些厉害的样子。

    卢薇薇弱弱的问道：“顾师弟，那如果火灾发生，是有人故意破坏引起的，那我们该怎么去调查？”

    “这个……”顾晨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说道：“其实如果有人故意制造火灾，那火灾发生后的现场，也要看看，是否有人故意破坏过的痕迹。”

    “不过就这点来说，也需要调查。”

    袁莎莎黛眉微蹙，走上前问：“所以，若是遭到破坏或有其他人员第一时间进入火灾后的现场，可能证据就会被那些人所毁灭或带走，对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顾晨也是点点头，看着物业经理和消防领队，这才道：“可是，在火灾发生时，在我来到之前，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入过火场。”

    “这么说来，我可能是第一个进入火场的人，所以说，如果是火灾后进入现场破坏的情况，不太可能发生，重点应该是放在火灾前，看看有没有人进入过这里。”

    “对，说的太对了。”徐正刚走到顾晨的身边，道：“顾晨，这边都在监控范围内，找他们物业要监控画面，应该就能清楚这场大火是谁放的。”

    “是啊。”

    “没错，物业这里肯定有录像。”

    “我也觉得很蹊跷，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太突然了，还好这是独栋，要不然，我家可能就玩完了。”

    许多住户都在热议，所有人也都希望，警察和消防，能够找到着火原因。

    物业经理也感受到周围民众的强大压力，于是点点头道：“那行吧，我去调监控，你们谁跟我过去？”

    “我去吧。”袁莎莎主动走出来。

    顾晨点头：“可以，那小袁就先过去看看，如果今天没有发现有人潜入这栋别墅的话，那就往前推一天，再不行再推，一定要找到潜入别墅里的人。”

    “我知道的顾师兄。”袁莎莎向来清楚顾晨的办案思路。

    原因很简单，顾晨所有结案的卷宗，袁莎莎都要借来细品一番。

    因此顾晨的意思，从他说出口的瞬间，袁莎莎就能精准的get到要点，跟卢薇薇一样，对顾晨心有灵犀。

    很快，物业经理便带着袁莎莎离开了。

    而另一边，业主司机师傅也是焦躁不安，赶紧又问顾晨道：“警察同志，那你刚才是第一个冲进火场的人，如果按照你的判断，你感觉，这火源是在哪里发生的？”

    “这个……”顾晨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道：“师傅，你家那只猫，一直都关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吗？”

    “是啊。”司机师傅说。

    “那就应该是关猫的房间了，因为这间房，符合我刚才所说的所有要点，墙体和其他房间相比，也是最黑的，不过我倒是要说你几句的。”

    “什……什么？”司机师傅不明觉厉，赶紧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顾晨随后在口袋里掏了掏，这才找到一张残存烧毁的纸片物体道：

    “这是我在那间关有宠物猫的房间找到的物品，是你那间房子装修的墙纸，我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啥？”司机师傅脑袋一懵，忙问道：“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顾晨将这片残存的墙纸拿在手里，在众人面前环顾一周后，这才又道：“根据我对这种墙纸的判断，这墙纸不防火，而且非常易燃，市场上许多家庭装修，早就淘汰了这种产品。”

    “而这种易燃的墙纸，也就一些商店为了美观设计，才会使用。”

    看了眼司机师傅，顾晨皱皱眉问道：“可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使用这种墙纸呢？大火一烧，这样的火势会迅速蔓延开来的。”

    “给我看看。”消防领队也从顾晨的手里接过墙纸残片，这才用手轻轻撕开，忽然惊讶道：“这种墙纸的成分，明显就是表面一层纸张加泡沫，而且好像还有些乳胶成分。”

    “这种墙纸还是多少年前的，一点不防火啊，而且一点燃，基本上会迅速蔓延开来的。”

    “是……是吗？”听着顾晨和消防领队的讲解，司机师傅顿时百感交集，无奈说道：“我……我也就是图个便宜。”

    “警察同志是知道我家情况的，现在负债累累，你要我买昂贵的防火墙纸，说实在，经济上不允许啊。”

    “而这些墙纸，我也是看店家在打折处理，便宜的很，而且女儿一直都想好好装修一下自己的房间，所以……所以我就图个便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我知道。”顾晨也是点点头，又道：“可是你要想清楚，这种墙纸贴在墙上，等于是在家里的墙壁上倒油，一点既燃啊。”

    顾晨看看左右，问道：“谁有打火机。”

    “我……我有。”住男司机对面的男子，赶紧掏出火机递给顾晨。

    顾晨也没有犹豫，直接当着大家面，将手里的易燃墙纸点燃。

    很快，火势便迅速蔓延，没过多久时间，墙纸便被烧成一道污朽。

    众人一瞧，也是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在家贴这种墙纸，真是在玩火**啊。

    顾晨则是淡然说道：“看见没？这还是我在一张家具的角落，找到竟有的一点残存，而你看看你家那间房，整个墙面都是乌黑一片，可以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大。”

    “是是是。”听着顾晨的说辞，司机师傅也是战战兢兢，感觉好在自己和家人不在屋内，要不然大火蔓延，很有可能烧死的就是自己。

    暴雨过后，独栋别墅依然冒着微弱的白烟。

    大家在待了许久，这时会，袁莎莎才小步快跑的来到大家的面前。

    “怎么样？小袁。”顾晨赶紧问她：“这几天，有没有人潜入过这栋别墅？”

    袁莎莎摇头：“没有，我把这些天所有的监控画面，全部看过，包括前门和后门的通道，几乎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里。”

    “是啊。”听着袁莎莎的说辞，随后赶到的物业经理，这才解释说：“我们这边的物业都是专业的，不会让陌生人随便进入。”

    “那如果是凯天别墅内部的人进去的呢？”卢薇薇说。

    物业经理摇了摇头，道：“绝对不可能，因为凯天别墅内部的人都知道，这边全天候都有监控，谁会傻到冒着被监控拍到的风险，潜入到别人家干坏事呢？”

    “煤气我们也检查过，并没有泄露的情况。”这时候，一名参与过救火的消防员说。

    消防员领队点点头，看着顾晨若有所思道：“刚才你说，火源地点可能是从那间关猫的房间产生的，我想去证实一下你的说辞。”

    “可以，我们可以一起去。”顾晨说。

    大家带着疑惑，一起走进了烧毁的别墅。

    此时此刻，房间内部到处的乌黑一片。

    各种木质家具早已烧毁，吊灯碎片散落一地。

    屋内各处还弥漫着浓浓的气味，大家不时捂住口鼻，踩着破损污朽的地板，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顾晨领着大家，来到一楼一处密闭房间时，这才指着房间墙壁和外头对比道：“大家可以看看，看看火源是不是从这里蔓延出去的？”

    消防员领队第一个走进来，环顾一周后，目光停在了外头，微微点头：“警察兄弟，看来你说的没错，大火的确很有可能是从这间屋子里蔓延出去的。”

    “可是队长，这里面没有点火装置。”一名消防员说。

    消防员领队捂住口鼻，淡然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袁莎莎忽然尖叫了一声，立马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怎么了？”顾晨问。

    袁莎莎捂住口鼻，指着角落一处烧焦的物体道：“顾师兄，是……是那只猫。”

    卢薇薇赶紧走上前，拾起一根烧焦的木棍，在小猫的尸体上杵了杵，这才回头说道：“这也烧得太惨了，顾师弟刚才进去找人的时候，这只猫就是这样吗？”

    顾晨微微点头：“没错，当时火很大，而且我看这只小猫已经窒息死亡，就转身去其他房间继续搜索，当时并没有烧得这么焦炭一样。”

    “太可怜了。”卢薇薇丢掉木棍，这才站起身，对着司机师傅道：“如果你家人没人可以照顾猫，那还不如不养呢，至少也是条生命啊。”

    “现在你看看，都烧成什么样子了？这要是人在里面，那还不得活活烧死啊！”

    “是是是！”司机师傅也是自责的不行，一个劲的猛点头：“是我们不对，不应该丢下猫不管的，可谁能想到，这房子里忽然会着火呢，我也纳闷呢，怎么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就在大家相互抱怨的同时，顾晨忽然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捏住猫的尾骨后，忽然提起到手中。

    随后，顾晨将这只烧焦的死猫，左右观察起来，不时皱起眉头。

    一旁捂着口鼻的徐正刚，也是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说顾晨，这死猫的味道太难闻了，赶紧丢掉啊。”

    “是啊警察兄弟。”消防员领队也是嫌弃道：“这东西烤焦了又不能吃，再说现在谁吃猫肉啊。”

    顾晨没有听两人的劝告，而是提着死猫的尸体，在房间内左右寻找起来。

    环顾一周后，顾晨在地上发现了有些污垢，以及部分破损的玻璃碎片。

    再仔细寻找一番，顾晨忽然皱了皱眉。

    也是发现顾晨的异常后，卢薇薇赶紧问他：“顾师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现场环境，检查每一处角落。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忽然集中在了顾晨的身上。

    “我说警察兄弟，你在找什么？”消防领队问。

    “猫粮。”顾晨的回答言简意赅。

    消防员领队皱皱眉：“猫粮？你找这玩意做什么？”

    顾晨也没多说，将死猫尸体提到众人的面前，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只猫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所有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所有人都上前一步，将目光死死盯住这只烧焦的死猫身上。

    卢薇薇甚至抿了抿口水，感觉如果加点调料的话，味道或许会更好些……

    袁莎莎忽然呆了一下，赶紧说道：“顾师兄，这猫好像挺瘦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又不是橘猫。”消防员领队也是好笑着说道。

    袁莎莎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啊？”消防员领队又问。

    于是，袁莎莎指着死猫的肚皮道：“你们看，这只猫的皮包骨都出来了，显然是饿了很久才对啊，可是，不是准备了充足的猫粮吗？”

    也是被袁莎莎一提醒，所有人这才低下脑袋，仔细观察着死猫的尸体。

    片刻之后，卢薇薇这才啊道：“对啊，这只猫竟然瘦成皮包骨，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才对吧？”

    她看了眼顾晨，问道：“顾师弟，你想告诉我们的问题，就是这个对吧？”

    “没错。”顾晨也是淡然的点点头，道：“之前我在进入这个房间时，这只猫是窒息死亡的，因为这个房间很密闭，再加上大火，房间内早就没有多少氧气了。”

    “而当时我冲进来时，至是为了寻找有没有被困人员，所以没怎么注意。”

    “可是现在看来，猫的毛发已经被全部烧焦，我这才能看清这只宠物猫的本来形态。”

    说道这里，顾晨提着宠物猫的尸体，指着肚皮道：“这只猫明显被饿了很久，可司机师傅却说家人准备了充足的猫粮，这种说法似乎有些出入啊。”

    也是被顾晨当众点名，司机师傅整个人不由一呆，这才赶紧摆摆手解释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我老婆和女儿离开前，我就已经没有在家里。”

    “老婆说是准备了足够的猫粮，说是足够吃十天左右的，因为之前她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时，也是这么干的，所以我感觉，猫粮应该是够的吧。”

    “够吗？”顾晨提着死猫尸体，亮在司机师傅面前道：“可既然你们有了上次的经验，准备了十天左右的猫粮，可为什么才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只猫就饿成这样？”

    “而且我刚才检查过房间，根本就没有猫粮的残留，而且装猫粮的倒灌残片里，几乎是一粒都不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司机师傅忽然被顾晨怼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卢薇薇若有所思道：“难道……这只猫是被饿死的？”

    “不会。”顾晨摇了摇头，道：“猫的命很硬，就算给它断粮几天，也不会出现饿死的现象，不然怎么说猫有九条命呢？”

    “而且这只猫从各种情况来看，应该是窒息死亡的，之后才被烧焦成这样。”

    “没有猫粮？难道是被你家人给忘记了？”消防领队看着司机师傅，不由疑惑道：

    “可没道理啊，你家的宠物猫应该也是价格不菲吧，既然养了这么久，就算你爱人粗心大意，不记得放置猫粮，那你两个女儿应该也是知道吧？”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司机师傅也是急了，整个人不由分说道：“我现在每天都在外头跑滴滴，白天还要帮兄弟打打杂。”

    “每天忙的是晕头转向的，哪里知道家里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呢？”

    “再说了，我也不在家，我怎么知道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而且这也不就是一场火灾吗？你们问这些东西做什么？”

    “问这些东西，是因为你这场火灾很蹊跷。”顾晨直接给出了司机师傅关心的要点。

    司机师傅一呆：“蹊跷？”

    “没错。”顾晨沿着房间走上一圈后，这才重新回到他面前，道：“从我检查房间各处角落的痕迹可以看出，着火点的确是从这间房屋内蔓延开来的。”

    “可是我很奇怪，你这房间除了有易燃的墙纸外，还有许多书籍之类的易燃物。”

    “可以说，这间房子，只需要一小点火源，就能将整个房间引燃。”

    而且沿着你家的这些廉价墙纸，火势能够迅速蔓延，可问题是，这房间的火源是怎么产生的？“

    “这……”司机师傅呆滞了一下，半天说不上话。

    顾晨点点头，将死猫尸体重新丢回到地上，说道：“而且最最令人诡异的是，这整个房间，也就只有这只猫是活物，难道这火是猫点燃的？”

    “哈哈。”听着顾晨的说辞，一旁的消防员领队不由干笑了两声，也是好笑着说道：“我说警察兄弟，你这想象力挺丰富啊，一只猫能引起这么大火灾？”

    “当然不会。”顾晨忽然又自我否定。

    “那你的意思是……”消防员领队不明觉厉。

    顾晨道：“猫当然不会点火，可万一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呢？”

    “人为因素？”一旁的消防员笑了，看着顾晨身边的袁莎莎道：“刚才你同事不是已经看过监控的吗？根本就没有人潜入过别墅，那又怎么能说是人为呢？”

    “就是啊，我刚才跟这位女警同志可都是看过监控的，的确没有人潜入过这里。”凯天别墅的物业经理，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顾晨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看见这只猫的尸体，或许我刚开始也会跟你们的想法一致。”

    “的确，这种密闭的房间，没有任何火源，是根本不可能引起火灾的，可这里明明就是火灾的源头，这是第一个疑点。”

    “而第二个疑点，明明准备了十天左右的猫粮，可仅仅过去了一周时间，宠物猫就被饿出了皮包骨，这是第二个疑点。”

    看着大家认真思考的样子，顾晨又道：“你们必须要知道，在有充足猫粮的情况下，宠物猫会放开肚皮吃，绝对不会让自己饿着。”

    “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猫粮根本就没有十天的量，甚至连一周的量都没有。”

    “所以……这是第二个疑点？”卢薇薇问。

    顾晨点头，又道：“这个小小房间有两个疑点还不够吗？如果不够，那我这里还有一个疑点。”

    话音落下，顾晨忽然又捡起地上的几块碎玻璃，将几块较大的玻璃拿在手中，拼凑在一起道：“大家看看这个，你们觉得像什么？”

    “鱼……鱼缸？”卢薇薇率先说道。

    袁莎莎也赶紧点点头：“是有点像鱼缸，我在二组办公室，一位师姐那里就看到过，好像跟这个破损的玻璃器皿有点相似。”

    “是啊，我女儿养金鱼就用这种鱼缸。”消防员领队也道。

    而此时，顾晨又将目光投向了司机师傅，问他：“师傅，那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你家的鱼缸？”

    “这个……”司机师傅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犹豫，或者说是惶恐，但是在思索一番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家里到底养了些啥，我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只猫养了一年多。”

    顾晨笑笑：“那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嫂子养的金鱼对吗？”

    司机师傅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很好。”顾晨重新转过身，来回走到大家的面前，一手拿起破碎的玻璃器皿，一手指着地上的死猫尸体，道：“大家有没有想过，猫最爱吃什么？”

    “猫粮啊。”卢薇薇说。

    “还有呢？”顾晨又问。

    “还有……还有小鱼干。”想到这里，卢薇薇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恍然大悟道：“对了，猫喜欢吃鱼，难道这金鱼？”

    “这……这金鱼是给猫吃的？”一旁的徐正刚也呆滞了一下，感觉有些不明觉厉：“可是不对啊，既然准备了充足的猫粮，干嘛又要把金鱼跟猫放在同一个房间里呢？”

    “所以这就是第三个疑点。”顾晨接着徐正刚的话，直接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一个疑似火源的房间里，存在这么多疑点，难道大家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

599、诡异钟声

    顾晨大概也捋清楚了情况，合着刘婶昨天是被一条狗给救了。

    也庆幸刘婶身边还有一条狗……

    对于她这种蛮横性格的人来说，平时身边根本没有啥朋友，又是一个人独居。

    真要遇到点事情，还真不能指望街坊邻里会帮她。

    不过好在刘婶把对人的冷漠，换到对狗的热情上。

    也庆幸她还能在小泰迪的帮助下成功逃脱……

    要不然的话，饿死不说，一两年不被人发现都难说。

    “那就是说，你在小宝的帮助下，解开了绳索，然后自己来到医院的？”顾晨再次确认的问她。

    刘婶点头：“就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袁莎莎又问。

    刘婶瞥了她一眼，也是没好气道：“报警？小姑娘，老娘我又不是没报过？”

    “以前家里丢东西，派出所这些警察，什么时候给过我准信，都是记录之后，就让我等着。”

    “可你好歹也要给我个时间啊？半年多没个准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那你打我顾师弟电话，你就信他？”卢薇薇反正是听出来了。

    老太太这对警察的怨言，那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化解的，似乎是深入骨髓。

    从她口中道出的话，都可以看出，这老太对警察，那是各种怨言，矛盾颇深。

    刘婶也是冷哼了一声，道：“其他警察我不信，不过顾晨嘛……”

    上下打量了几眼顾晨，刘婶又道：“他不一样，给我的感觉就跟其他警察不一样。”

    “不都是穿警服的吗？有啥不一样的？”先前被老太用拐杖打屁股的小护士，也是站着人群中冷不防插嘴。

    老太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你顾晨给我的感觉不一样，至少你比那些派出所警察强，你虽然不管辖这片区域，却能说出这片区域的监控点。”

    “可见你顾晨对工作还是挺上心的，至少不会像那些警察一样，一问三不知。”

    “呵呵，刘婶，我看您还是对我们警察的工作有偏见，其实……”

    “不用说什么其实，你也不用为那些懒散的同事辩解，反正我既然找到你，那你就得信守承诺，帮我找到那帮可恨的小偷。”

    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刘婶直接先入为主，打断了顾晨的说辞。

    要不说怎么配得上老巫婆和社区一霸的名头呢。

    顾晨点头：“好吧我理解，不过就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们需要去现场看看，您看……”

    顾晨看了眼刘婶的脑袋。

    刘婶也是心领神会，直接摆手道：“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没事，我带你们过去。”

    “好嘞。”还不等顾晨说话，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直接欣喜若狂的走过来。

    能不欣喜吗？感觉刘婶要走，就跟送走一尊瘟神一样开心。

    刘婶一起身，先前还挤在输液大厅门口的吃瓜群众，瞬间吓得向后一退，纷纷散去。

    随后，刘婶也是大摇大摆的走出诊所，指着顾晨的警车问：“坐你的车？”

    “坐我的车。”顾晨点头表示没错。

    老太太倒是不见外，在顾晨解开车锁后，直接自来熟的打开后排车门，自顾自的坐进去。

    顾晨开着警车离开了，围在社区诊所的一帮医生，这才重重的舒上一口气。

    小护士一摸额头：“这老巫婆终于走了，她一来，咱诊所就要闹翻天，真不让人舒坦。”

    “别说了。”一旁的中年男医生瞥瞥她，也是没好气道：“她这脑子是被人砸了一下，可就是没啥改观的，要是砸好了脑子，那也就不会在咱诊所闹事了。”

    “诶？”小护士忽然扯了扯中年男医生衣角，娇羞的问他：“那警官叫顾晨？”

    “哪个警官啊？”中年男医生明知故问。

    小护士这个年纪心里在想什么，中年男医生一听便知。

    小护士黛眉微蹙，也是没好气道：“还有哪个警官啊？不就是那个男警官吗？我看那老太太对他挺客气的，感觉就他能降得住那老太太。”

    “哈哈。”中年男医生也是哈哈一笑，直接又是变了脸色道：“不认识。”

    小护士：“……”

    ……

    ……

    另一边，顾晨开车来到刘婶家门口，看门汪小宝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在大院汪汪直叫。

    刘婶大门一开，直接道：“都进来吧，家里被搞得乱糟糟的，都不知道跟谁说理去。”

    “您损失了多少？”顾晨跟在她身后，执法记录仪一直开启着。

    “总有几万多吧，我那些结婚时的首饰，还有家里的一些邮票啊，粮票啊什么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收藏品，老值钱了。”

    想了想，刘婶又道：“哦对了，最重要的是，我那房产证不见了，那可是我这套房子的凭证啊，这帮家伙连这个都拿，也太不地道了。”

    “明白。”顾晨点点头，没再说话了，直接跟着刘婶走进家中。

    在门口，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人分别戴上白手套和脚套，开始对屋内展开搜索。

    顾晨根据先前在车上刘婶的说辞，首先去到厨房的窗边进行检查。

    果不其然，木制的老旧窗户，被小偷用刀刃挖开了一道小口。

    通过这个小口，歹徒可以很轻易的将铁栓拨开。

    加上刘婶家的房屋属于老宅，并没有安装防盗窗，因此防盗风险极低，也就给了小偷可乘之机。

    “卢师姐，房门附近有没有可疑脚印？”顾晨扭头问了客厅里的卢薇薇。

    “没有，虽然有些泥土，但好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扫过。”卢薇薇说。

    顾晨直接折返回客厅，根据卢薇薇的指引，果然发现了门口的猫腻。

    从厨房窗户爬进房间，窗台上的确有些泥土，而根据窗外地形来说，也是一片泥土地。

    再根据卢薇薇的说辞，很显然，小偷很有可能是从厨房窗户爬进房间，再从客厅大门逃出老宅。

    门口附近有明显被打扫过的痕迹……

    很显然，这些偷盗团伙显然注意到这些，怕自己的足迹暴露，这才用扫帚专门清理过。

    “没有痕迹，那你们怎么找？”刘婶眉头一皱，整个人不由纳闷的问道。

    “再看看有没有留下其他指纹。”顾晨说。

    随后，大家又是对房间的各处角落，尤其是被撬开的柜子周围，本该留下指纹的地方，展开细致搜查。

    在屋内提取到一些指纹后，顾晨将指纹痕迹拓印在白纸上，随后看了眼刘婶，问道：“刘婶，能把你的指纹留下吗？”

    “可……可以的。”刘婶也是从没见过警察调查一起失窃案，竟然会做到如此细致，跟之前她对警察的印象大不一样，于是点头答应。

    顾晨取出一小盒印泥，直接将刘婶的指纹提取后，印在另一张白纸上，并随手编号。

    在拿着两份不同的指纹样本反复对比后，顾晨利用专精级观察力，很快发现，两份指纹，其实都来自同一个人，不由看了眼身后的刘婶。

    “怎……怎么样？”刘婶不明觉厉，弱弱的问道。

    “这指纹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的。”顾晨说。

    “我……我自己的？”刘婶愣了愣神，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顾晨又问：“刘婶，您住在这座老宅里，期间有客人到访过吗？”

    “没……没有。”刘婶难为情的摇了摇头，道：“这些年就我一个人居住在这，也没什么跟人打交道，更别说客人了。”

    “那就是没有？”顾晨不想听太多解释，直接问答案。

    刘婶点头确认：“没有。”

    “那小偷肯定有戴防御工具。”顾晨将两份指纹样本收好，也是淡然说道：“就比如手套之类的防护用品，也是为了避免在作案现场留下指纹。”

    看了眼懵圈的刘婶，顾晨又道：“看来您是遇见惯偷了。”

    “那……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就找不到他们了吗？”刘婶整个人心急如焚，虽然她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但是顾晨还是能够感受到。

    “我来问你。”顾晨找到一张木凳先坐下，问刘婶：“案发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不……不知道。”刘婶摇头。

    “那您是什么时候惊醒的呢？”顾晨又问。

    “不……不知道。”刘婶继续摇头。

    顾晨抿了抿嘴，再问：“那犯罪分子长啥样呢？”

    “不知道。”刘婶的回答依旧如初。

    面对刘婶的一问三不知，站在一旁的卢薇薇也急了，直接说道：“我说刘婶，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这可就挺麻烦的，毕竟我们好歹也需要知道案发时间吧？”

    “就算指纹帮不了我们，如果知道案发时间，要找到这帮人也不会很难，你起码也得知道些啊。”

    刘婶被问的满脸通红，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大意而愧疚。

    “铛！铛……”

    忽然，墙上响起了古老的钟声。

    一个老旧，且颇具年代感的古钟正在报时。

    站在一旁的袁莎莎，也是瞬间被这奇怪的动静惊了一下，整个人不由向后一退。

    而听到钟声的同时，刘婶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惊呼道：“有了，我好像知道那帮家伙是什么时候逃跑的。”

    “你又知道了？”顾晨再次将目光投向刘婶。

    刘婶此刻面容严肃，也是眯起眼睛仔细回忆：“我记得，那帮家伙离开的时候，可能怕我报警，所以把我绑在了木椅上。”

    “他们这么一折腾，把我给弄醒，我虽然什么都没看清，但是我听到了钟声。”

    “响了几声？”卢薇薇赶紧问她。

    “4声。”刘婶说。

    卢薇薇顿时喜出望外，也是兴奋不已道：“太好了，这么说来，那这帮犯罪分子是凌晨4点逃离现场的？”

    “不……不对。”刘婶忽然表情一怔，直接打断卢薇薇道：“不是4点，是4声钟响。”

    “4声钟响，不就是4点钟吗？”一旁的袁莎莎也是一头疑惑。

    刘婶愣了愣神，直接摆手解释：“那不一样，那不是连续的，都是隔一段时间才听见一次。”

    “那间隔的时间一样长吗？”顾晨问。

    “是的。”刘婶点头。

    “也就是说，这个4声钟响，是你不间断听见的，而每个阶段时长都是一样对吗？”顾晨再问。

    刘婶依旧点头，道：“没错，这4声钟响，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听到的，错不了，一共响了4下，那帮家伙就是在我第4次听见钟声的时候才离开的。”

    顾晨这些有些迷糊，扭头看了眼墙壁上的古钟，一个木制方框构造的挂钟。

    这种类型的老古董，在早些年江南的农村地区很常见，不过现在大多都已淘汰。

    但是有些保存较好的古钟，却依旧能够正常运行。

    顾晨记得乡下舅舅家的古钟跟这类似，至今还能正常工作。

    走到古钟下边，顾晨回头问刘婶：“这钟是怎么响？一小时一响还是半小时一响？”

    “半小时一响。”刘婶说。

    “响几下呢？”顾晨又问。

    刘婶道：“一般一个半小时内，都是响一下，到了两点之后，就是按照时间数字来响，两点就是响两下，两点半也响两下，三点响三下，依此类推。”

    卢薇薇不由皱皱眉，问她：“您半个小时就设置闹钟，这铛铛铛的您不嫌烦吗？”

    “对啊，一般都是设置一小时一响就好，您这半个小时也太频繁了。”一旁的袁莎莎，也是同意卢薇薇的说辞。

    正常人谁这么无聊？

    就是手机调制闹钟，也没这么频繁的，更何况古钟比较老旧，不能按照手机时钟的功能，随意调节闹钟时间。

    刘婶也是看看大家，不由分说道：“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反正我这老太婆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习惯了，就是有时候特无聊。”

    “无聊的时候，哪怕听见一点动静也是好的，所以我把挂钟调至半小时一响，感觉挺有乐趣的。”

    卢薇薇看了眼顾晨，耸耸肩表示无奈，比较老太太的乐趣，普通人怎么会知道呢？或许是老太太过于寂寞吧。

    顾晨也明白，也理解，于是掏出手机，与墙壁上的挂钟对好时间。

    “您这挂钟慢了六分钟。”顾晨说。

    刘婶点头：“没错，是慢了些。”

    “可是，会是几点呢？”顾晨不由皱皱眉头，盯着刘婶道：“您说听见四声响，可按照您这说法，除了4点以外，再也找不出间隔时间相同的4下钟声，您确定您不会记错吧？”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刘婶也是见顾晨质疑，直接反驳说道：

    “我每次听到的间隔都不同，虽然那时候脑袋被砸了一下，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但是我对钟声有着特别的敏感，一定不会错的。”

    “这就麻烦了，难道是挂钟出了问题？”顾晨犹豫片刻后，指着挂钟问刘婶：“那这个挂钟，能不能取下来，给我做一下实验？”

    “这……”刘婶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答应下来：“那好吧，不过你得小心点，这钟老旧，可别失手砸坏咯。”

    “不会，您放心好了。”得到了刘婶的同意，顾晨也就不在顾忌。

    直接从一旁搬来一个小木椅，放在挂钟的下方。

    随后，自己小心翼翼的踩在木椅上，轻轻将布满灰尘的挂钟取下。

    在卢薇薇和袁莎莎的帮助下，三人一起托着挂钟，轻轻放在桌面上。

    顾晨在跟刘婶咨询了一番后，这才开始对挂钟进行模报实验。

    结果跟自己想象的一样，除4点，4点半以外，再也找不出间隔时间相同的4下钟声。

    顾晨皱皱眉，也是颇感不解道：“如果按照刘婶的说辞，那这只挂钟只能打出间隔为3下的钟声。”

    “那时间分别是12点30分一声，1点钟一声。1点30一声，除此之外，再也不能比这多一声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再怎么说也只会打出3声，4声是怎么搞出来的？”卢薇薇也是在顾晨的一波模报实验后，更加云里雾里了。

    似乎是刘婶有些糊涂，肯定是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不……不会啊，我肯定没搞错的。”也是见事实如此，刘婶虽然也感到莫名其妙，但却还是坚持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调查陷入到短暂的停滞。

    线索不充分，或者说有明显缺陷，可刘婶却一再坚持，这让人感觉矛疑点重重。

    顾晨没有操之过急，而是拿来纸笔，开始将挂钟的钟声，在纸张上画成轴线图。

    在12点30分阶段，顾晨画上第一个点，在1点钟范围，画上第二个点，1点30分画上第三点。

    而在2点钟位置，顾晨并没有动手。

    “2点响钟是两下，跟刘婶所说的间隔一致不相符。”抬头看了眼刘婶，顾晨直接在2点钟位置打上一个大大的叉号。

    “所以……顾师弟，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几点？”卢薇薇也是猜不透，只好问顾晨。

    顾晨直接拿起笔，在1点30分位置打上一勾。

    “1点30分？”卢薇薇不解问道。

    “没错，刘婶最后一次听到，也是最有可能出现歹徒逃跑的时间，只有1点30分最合适。”

    顾晨随后将1点30分，用笔圈出。

    袁莎莎呆若木鸡：“可……可是刘婶听到的是4下间隔一致的钟声，如果按照顾师兄的说法，12点30分，1点，1点30分，的确都是响钟一下，那哪来的4下间隔一致的钟声？”

    ……

600、外来客

    袁莎莎虽然对这个问题无法解说，但也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似乎从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刘婶都有撒谎的嫌疑，可是刘婶却一口咬定，这就让案件调查陷入到困境。

    当然，顾晨也不可能按照刘婶凭空捏造的时间来作为参考，这并不现实。

    但是作案时间和逃跑时间无法掌握，即便顾晨想要帮助刘婶找到嫌犯，也需要大量的排查做基础。

    这也就是其他派出所警方无法调动大规模警用资源办案的原因。

    因为在一个未知的线索基础上排查，无疑是大海捞针。

    卢薇薇和袁莎莎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刘婶对警方态度恶劣，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得从刘婶自身原因说起。

    “你们不相信我？”刘婶看着大家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由皱皱眉，也是没好气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有听见4声钟响，而且是间隔一致，我发誓。”

    “您不用发誓，因为您说的这种可能性很低。”袁莎莎也是直接给出了原因。

    “胡说，那我怎么会听见？”虽然刘婶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依旧坚持。

    她走到顾晨的身边，直接了当说：“顾晨，我可是因为相信你，才打电话找你，我真没有撒谎，你得相信我，我当时的确听见这种情况。”

    站在一旁的卢薇薇耸耸肩，直接轻轻的敲着挂钟问她：“那刘婶，如果按照您这么说，那你家的钟是不是有古怪？”

    “还是说……歹徒故意调整钟声？这有点滑稽了，他们应该也不会精明到这种程度吧？”

    “当然不会。”右手转笔的顾晨，瞬间扭过身说道：“歹徒如果精明到这种程度，那干点什么不好，除非有一种可能。”

    一听顾晨的说辞，先前也是一脸矛盾的刘婶，这才眼睛一亮，赶紧凑前一步问：“是……是什么可能？”

    “你的确听见了4声间隔一致的钟声，但是却存在不完整缺陷。”顾晨说。

    “不……不完整缺陷？”刘婶不明所以的看向身边的卢薇薇和袁莎莎，似乎两人也不懂。

    “顾师兄，你的意思是？”袁莎莎不由好奇问他。

    顾晨淡淡一笑，直接在时间轴上，将最左侧的12点位置标出，随后画上一圈。

    再从12点位置，分别以弓线连接时间轴右侧的12点30分，1点，1点三十分。

    “再看看，现在的时间间隔是不是一致？”顾晨抬头问大家。

    卢薇薇双手抱胸，捏着下巴思索道：“顾师弟这么推理也没错，可12点并不是响一下，这个我们刚才模报实验就已经做过，难道不是吗？”

    “挂钟是没有问题的。”顾晨直接站起身，将不明所以的刘婶请到自己的座位上，随后指着图纸上，时间轴12点的位置道：

    “刘婶听见屋内的动静，也是第一次听见钟声的时间应该是12点。”

    “不……不对啊，我……我只听见了一声。”

    刘婶刚想反驳，扭头看向顾晨时，顾晨直接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刘婶你听我说，你第一次听见的终身时间就是12点。”

    “只不过，当时你被吵醒时，只听到了12点的最后一声响，所以你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一响。”

    “以至于在后来你听到的第二声是12点30分，第3声是1点，第4声是1点30分。”

    “这样算下来，你的确只听见了四声间隔一致的钟声，但是很遗憾，由于你第一声没有听完整，才导致出现这种说不清楚的情况。”

    听着顾晨认真的讲解，刘婶整个人愣了愣神，也是呆滞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我怎么会听错呢？”

    “而且这挂钟都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出错过，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合着是我第一声只听见最后一响啊？”

    看着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刘婶表情颇为尴尬，直接抱歉的说道：“看来是我误会大家了，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错。”

    “嚯！”卢薇薇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如释重负道：“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至少知道这俩盗贼逃跑的时间。”

    “顾师兄。”袁莎莎看着顾晨，问道：“那这么说来，这伙盗贼进入刘婶家中的时间就可以确认了。”

    “没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顾晨淡淡说道：“按照挂钟慢6分钟来算，盗贼进入刘婶家的时间，应该在晚上12点零6分左右，而离开刘婶家的时间也应该在1点36分左右。”

    回头看了眼大家，顾晨又道：“我想这像个盗贼应该是惯犯，他们不会不知道附近监控的分布。”

    “但是这片老社区，晚上人不算多，我们只要找到晚上12点零6分之前，以及1点36分之后，出现在附近的可以人员进行排查，找到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这个可以交给何俊超去办。”卢薇薇直接掏出手机，笑孜孜道：“你顾师弟划定了时间范围，剩下的让何俊超捡漏就好。”

    “我想以他监控嫌疑人的经验来看，找到可疑人员应该不难。”

    “可以。”顾晨点头笑笑。

    没过多久，卢薇薇便将这边的具体情况，大概的跟三组何俊超通报一遍，让何俊超加紧排查当晚社区附近的可疑人员。

    大概过去了15分钟，卢薇薇就收到了何俊超发来的好消息，手机拍摄视频直接发送到了卢薇薇新建的临时群里。

    “发过来了。”卢薇薇提醒说。

    顾晨和袁莎莎立马点开临时群，将几段何俊超手机拍摄的视频打开查阅。

    视频中，两名行迹可以的男子，在幸福海鲜超市出现，两人勾肩搭背，一直在窃窃私语。

    在发现附近没有旁人后，骑上一辆电瓶车，驶向刘婶所在社区方向。

    随后附带的是何俊超的一条信息，提示时间为晚上11点20分。

    第二段视频，还是刚才在视屏中出现的两名男子。

    比起先前的两人来说，此刻坐在电瓶车后排座位上的男子，手里多了一个旅行袋，一直在鬼鬼祟祟的观望周围。

    虽然两名男子表现的很随意，但是刻意躲避路人的小动作，在监控视角的范围内，还是可以清楚发现。

    对于拥有跟踪经验的警察来说，刻意的动作，还是能够在人群中准确捕捉。

    后边依旧有何俊超的备注说明，视频发生时间在凌晨1点48分。

    与窃贼从刘婶家出逃的时间1点36分相比，似乎路程时间刚好吻合。

    “应该就是这两人了。”顾晨单手抱胸，看着手机上的视频，也是颇感意外。

    何俊超则是在临时群里发来一个嘚瑟小表情。

    “嘻嘻，何师兄又在臭屁了。”袁莎莎抬头看向顾晨，问：“所以，嫌疑人真的是这两人吗？”

    “**不离十吧，让何师兄再把两人的行动轨迹发出来，咱们直接上门去找人。”顾晨说。

    袁莎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随后直接在临时群里语音何俊超。

    一旁的刘婶，看着三人雷厉风行的办案风格，也是不由一愣，弱弱的说道：“这……这就算搞定了？”

    “如果抓到这几人，确定是昨晚袭击盗窃你家的窃贼，那就算真正搞定了。”顾晨想想之后，又道：“不过根据我们的经验和判断，应该是**不离十了。”

    “这……这么快啊？”刘婶似乎还不敢相信。

    毕竟自己是经历过警察上门登记，然后半年杳无音信。

    可现在顾晨、卢薇薇还有袁莎莎，也至少上门片刻，就能精准捕捉到，可见自己辖区的派出所办事效率有多低。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反复对比了两方人的办事效率后，刘婶这才如释重负，拍拍胸膛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找你顾晨没错，我没看走眼，丁家那倒霉孩子的表弟，还真是有出息。

    嗯，表扬顾晨的同时，也不忘埋汰丁俊生，这就是刘婶的一贯风格。

    此时此刻，何俊超又在临时群里发消息。

    这次的视频，是一间小巷路口。

    何俊超为此还专门发送了链接地图，并附上文字。

    “两人都是惯犯，外地人，目前住在肖家巷子123号，我看过监控，目前两人还没出来，你们直接可以上门去找人。”

    顾晨按住通话键，道了一声谢，随后扭头问刘婶：“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些失窃物品倒地是不是你的？”

    “可以，我跟你们一起去。”刘婶在经历过刚才顾晨的一番用心调查后，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

    现在的刘婶，对顾晨那是绝对的信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答应下来。

    几人也来不及多想，再次坐上警车，直接前往目的地。

    路上，卢薇薇联系上巡逻队的丁亮和黄尊龙等人。

    等到顾晨开车抵达时，丁亮、黄尊龙，以及两名见习警，四人早已在肖家巷子等候多时。

    见顾晨开车赶到，丁亮也是主动上前打起招呼：“顾晨，地址我们已经找到了，不清楚里边有多少人，所以等你们过来。”

    “咱们现在警员有七个人，手里还有家伙，应该可以应付的过来。”顾晨说着，便从自己的单警装备中，将自己的收缩警棍提前取出。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掏出装备。

    刘婶呆呆站在一边，忽然就发现自己成了边缘人物，也不知道能干些啥，直接走到顾晨的身后，扯了扯顾晨的衣角问：“顾晨，那……那我呢？我干啥？”

    “您就先待在车里，等我们抓到人后，您过来清点赃物。”顾晨也是说得明白。

    刘婶点头，道：“那行，我就待车里不动，你……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老太太，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

    黄尊龙的说辞，瞬间又将老太太悬在心头的石头稳稳落下，打消了她的顾虑。

    “那……那好，祝……祝你们顺利吧。”

    在一阵调侃中，大家依次出发了。

    肖家巷子很窄，都是一些老旧建筑，居住在附近的，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

    由于租金便宜的缘故，这里往往是来江南市打拼人员的首选第一站。

    大家一字排开，来到肖家巷子123号的门口，一个靠着临时搭建的铁架楼梯才能达到的地点。

    行动之前，大家都对两名嫌疑人的照片做过对比，以便能够在行动中准确找到二人。

    也是在一阵卢薇薇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中，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谁啊？”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社区人口普查登记。”卢薇薇说。

    “人口普查？怎么又要人口普查了？等着吧。”

    房间内一阵“咚咚”的动静，片刻之后，大家听见屋内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也就在门锁“咔嚓”一声响时，早已准备多时的警察，忽然猛的踹开大门。

    顾晨一马当先，率先将一名络腮胡男子扑倒在地上，随后一个熟练的擒拿手，将络腮胡男子双手反扭。

    玫瑰金手铐顺势一扣，只听见络腮胡男子“哎哟”一声，还没看清楚顾晨的脸蛋，自己就被按倒在地下。

    “别动，警察。”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刷小姐姐直播的另一名干瘦男子，被突然破门而入的警察吓一跳，手里的手机直接吓得摔掉在地上，整个人捂住被子向后一缩，直接吓傻在那。

    卢薇薇上前一步，直接用警棍刁起男子的内衣，丢到他被褥上说道：“把衣服穿上，给我下床，快点快点。”

    伴随着警棍敲打铁床的动静，男子直接在被子中完成操作。

    两人被制服后，双双蹲在地上，低头不敢直视。

    顾晨则是环顾一周，对屋内的陈设检查一番。

    垃圾篓中恶臭熏天，整个房间内也是垃圾遍地，各种方便面，奶茶瓶随意丢弃，给人一种乱糟糟的表现。

    “东西呢？”顾晨回到两人的面前，问其中一名络腮胡男子。

    “什……什么东西啊？”络腮胡男子一脸无辜，偷偷瞥了眼顾晨。

    “就是昨天晚上，你们在一个老太太家偷窃的东西。”一旁的卢薇薇，直接帮顾晨问道。

    络腮胡男子看看同伴，也是低头不语。

    卢薇薇一瞧不干了，直接用警棍敲了敲对方的肩膀：“别跟我装无辜啊，我告诉你，自己交出来，跟我们警方搜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你以为这房间我们搜不出来吗？你以为你们昨天晚上干的那事，我们就调查不出来吗？”

    “大……大哥，要不，咱……咱们招吧？”干瘦的男子瞥了眼身边的络腮胡男子，轻声的问他。

    络腮胡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用气场将干瘦男子吓了回去。

    “怎么滴？不招？”丁亮蹲下身，对着络腮胡男子冷笑道：“我们既然可以追踪到这里，这说明我们有绝对的把握，你可要想清楚咯？”

    “罢了罢了。”也是见自己被众多警察团团围住，做无意义的抵抗，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络腮胡男子也是配合的用目光瞥瞥床下，说道：“东西都在床下，你们自己找吧。”

    顾晨和丁亮相互看看彼此，也是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两名懂事的见习警，立马钻到床下，将两只纸盒慢慢拖出，随后当着大家的面打开。

    果然，纸盒内都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几个类似账本的东西。

    顾晨戴上白手套，发现了其中一本房产证，于是蹲下身，将小本本拿在手中翻阅一番。

    再确定房产地址就是刘婶家所在地时，直接对着袁莎莎道：“小袁，你去把刘婶叫过来，就告诉她，她丢失的东西都在这里。”

    “好嘞。”袁莎莎乐意效劳，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就见刘婶在袁莎莎的陪同下，快步走进了房间。

    当看见顾晨手里的那本房产证时，整个人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从顾晨手中夺过房产证。

    细细翻阅的同时，刘婶嘴里也是默默念叨：“太棒了，没想到房产证失而复得，真是太棒了。”

    看了眼顾晨，刘婶也是颇为感激道：“顾晨，我没看错人，你这小子可是真有本事，这东西要是交给其他警察，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看见结果，你真棒。”

    “刘婶过奖了。”顾晨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谦虚，只是默默点头。

    一旁的卢薇薇也是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人，没好气道：“话说你们两个也算是惯偷了，我们局里和都有记录呢？这次竟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老人都大。”

    “这要是老太太出现个三长两短，你们想想后果没？”

    “警察同志。”也是被卢薇薇突然提及，干瘦男子这才弱弱抬头：“我……我们其实也不想的，主要是这老太太实在碍事，不把她打晕，难道让她报警吗？我们也是混口饭吃。”

    “混口饭吃？打工难道不能混发吃？”顾晨也是听不得这种说辞。

    络腮胡男子一瞧，也是淡淡一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又累钱又少，哪有干这个来钱快？”

    “而且有金主高价收货，房产证拿给他，我们一年吃喝不愁……”

    “等一下。”还不等络腮胡男子把话说完，顾晨直接打断道：“你说……背后有高价收货的金主？”

    “啥……啥呀？我……我说过吗？”络腮胡男子愣了愣神，也是发现自己说错话，可一时间又圆不回去。

    一时间看着顾晨颇为尴尬，一米八六的身高蹲在顾晨面前瑟瑟发抖。

    ……

601、狐狸尾巴

    “我看你这人就是不老实，看见这是啥了吗？”卢薇薇挺胸，指着自己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问他。

    “啥……啥呀？”络腮胡男子愣了愣神，目光全盯在卢薇薇胸口，不假思索的问。

    “执法记录仪。”卢薇薇没好气的道：“这东西记录着我们执法全过程，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执法记录仪上都记录着呢。”

    顾晨也是看着两人提及房产证之后的反应，似乎明显与之前大不一样，顿时皱皱眉，将笔录本打开，问络腮胡男子：“你叫什么？”

    “王……王不凡。”络腮胡男子说。

    “你叫王铁柱吧？”顾晨直接反驳了回去。

    络腮胡男子一呆，这才低下头，弱弱的说道：“你……你都知道啊。”

    “我要你真名，不是绰号。”顾晨直接找来一张木椅先坐下。

    在来肖家巷子之前，何俊超就已经通过人脸识别，在资料库中找到了二人的档案。

    络腮胡男子叫王铁柱，干瘦男子叫何宁，两人都是外省务工人员，因为有偷盗习惯，多次被多家公司开除。

    也曾经多次被当地派出所拘留。

    有了这些前科，两人不但没有悔改的迹象，反而把这当做谋生的捷径。

    有时作案一次，可够二人大半年挥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两人开始产生厌工的习惯，反而把不劳而获当做追求。

    这次被抓距离上次放出来，不过三个月时间，属于屡教不改型。

    王铁柱看着顾晨，也是尴尬不已道：“警……警察同志，这不是名字不好听嘛，所以……所以我对外都叫王不凡，就想与众不同。”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顾晨将王铁柱名字记录在案后，又问：“按理来说，房产证对你这种人来说，根本毫无用处，可你为什么要偷房产证？”

    “我……”王铁柱瞪了瞪眼，刚想开口，却又突然犹豫起来。

    “说实话。”一旁的丁亮也是没好气道。

    “好吧，我……我说，我说就是了。”王铁柱低头沉思片刻，道：“是一个叫浩哥的人，他……他让我偷来的，他说我们要是能弄到手，他给这个数。”

    说道这里，王铁柱直接做出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袁莎莎问。

    王铁柱冷笑一声：“女警同志，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八百就想让我们出马？那不可能。”

    “是八千。”蹲在一旁的何宁说。

    “八千块钱？浩哥？”在听见两人的说辞后，一旁的刘婶愣了愣神，整个人呆滞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顾晨扭头问她：“怎么了刘婶？你有疑问？”

    “没……没有。”刘婶直接摇了摇头，纳闷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浩哥，可他要我的房产证做什么？”

    “对呀。”卢薇薇也是赶紧问王铁柱，道：“你说的那个什么浩哥，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一个比较时尚的老头，我们在一间酒吧认识的。”王铁柱说。

    卢薇薇目光继续移到何宁身上，何宁也赶紧道：“他这个人很大方，也豪爽，知道我们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但不嫌弃，还请我们喝酒。”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感觉这老哥有点意思，正常人谁跟我们做朋友啊？巴不得离我们远点。”

    “可他不一样，不仅对我们彬彬有礼，还给我们小费。”

    “小费？”顾晨听到这，不由对二人的职业产生好奇，于是又问：“所以你们的工作，是酒吧服务员？”

    “对……对。”事到如今，王铁柱也不好再隐瞒，只得承认道：“我们当时被放出来，就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好好找份工作。”

    “可是进工厂辛苦，所以就在市区找了一个酒吧服务员的工作，这地方不仅热闹，有钱人也挺多的，灯红酒绿的环境，比之前关在拘留所里要爽多了。”

    说道这些，王铁柱脑子里满是欣慰。

    顾晨用笔敲敲笔录本，提醒王铁柱集中注意力，又问：“那你们做服务员不是也挺好吗？至少也是一份正经工作，可为什么才出来三个月，又要干回老本行，你们这不是要自毁前程吗？”

    “对呀，你们这真是屡教不改。”卢薇薇也是看出两人老油条本性，不由摇了摇头感到惋惜。

    何宁无奈道：“警察同志，我……我们原本真想安安稳稳的找个正经工作，赚点钱，真没想过再去做老本行的。”

    “可是工资提成实在太低了，在江南市这种地方，开销又大，我们两个烟瘾又大，几个月下来，根本存不到钱啊。”

    “所以你们就在这时候遇到了浩哥？”袁莎莎问。

    “对的，就是这时候遇到的。”王铁柱也是实话实说，道：“那个浩哥，来酒吧次数不多，但每次出手还算大方。”

    “有一次似乎是心情不好，就跟我们调侃到深夜，在得知我们两个都是从那边放出来的，他不但不惊讶，反而感到眼睛一亮。”

    “我当时感觉他看我俩的眼神都变了，似乎有种相见恨晚的样子。”

    顾晨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人面面相视后，顾晨又问：“那后来呢？”

    “后……后来？后来在我俩下班之后，他请我们去大排档撸串，跟我们称兄道弟的，然后就跟我们说起这事。”

    “哪件事？说清楚。”顾晨手里的笔录不停的书写，也是抬头问他。

    “就……就今天你们碰见的这事。”王铁柱说完，直接默默低下头。

    顾晨越听越蹊跷，似乎感觉这个浩哥，跟刘婶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侧头看了眼此刻也在思考的刘婶，顾晨不由愣了愣神，似乎这件事情本事跟刘婶就有关联。

    想到这里，顾晨又问：“所以，是这个浩哥怂恿你们来刘婶家偷窃的？”

    王铁柱跟何宁面面相视后，双双点头。

    何宁主动交代道：“这个浩哥让我俩去这片老宅偷东西，他不要别的，就要那本房产证。”

    “他跟我们说了，住在老宅里的只有一个老太太，只要我们小心行事，问题很容易解决。”

    “他给我们开出了八千的条件，说只要我们弄到手，他收，出八千。”王铁柱也道。

    也是见面前的警察都在默默思考，一旁的何宁淡淡说道：“警察同志，这……这我们也是被人怂恿的，其实我们真不想重操旧业啊，真的。”

    “可就是一时手痒，身上的钱也花光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赚钱，心想着去一间老屋偷本房产证，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而且，还能顺便偷点其他东西，算算万把块钱是有的，也够我两兄弟挥霍一段时间的。”

    “所以，所以我们一时贪念作祟，就……就干了这种啥事。”

    看着面前的警察，何宁此刻也是后悔不已道：“可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平时偷窃啥的基本都能逃脱，可……可今天，你们这么大阵仗来抓我俩，这……这还是第一次碰见。”

    “你们两个该死的东西。”刘婶听完就要上去打人，好在卢薇薇和袁莎莎一把拦住。

    不过刘婶嘴里却依旧是喋喋不休：“我一个老太太生活容易吗？你们两个居然偷到我家来了？也就是平时这些派出所警察不重视，要不然哪有你们嚣张的时候？”

    “刘婶你先冷静一下。”卢薇薇抱住她，也是将她极力向后拉扯。

    顾晨则是直接站立起身，拦在两拨人中间，转身对刘婶说道：“刘婶，我觉得这里边有古怪，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你的房产证来的，还有这个浩哥，我想他应该是认识你的。”

    被顾晨忽然一问，刚才还是暴怒的刘婶，忽然间冷静下来，也是在一番思索后，摇了摇头道：“可我并不认识什么浩哥。”

    “浩哥不一定是真名。”顾晨根据自己的办案经验，直接提醒着刘婶。

    “你……你是说，浩哥是化名？”刘婶此刻也是心头一愣，感觉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顾晨默默点头，随后扭头问王铁柱跟何宁，道：“这个浩哥的具体长相，你们能跟我说一下吗？”

    “具体长相？”王铁柱挠了挠后脑，有些犹豫道：“这我口头说，也不一定说的准，毕竟我们只见过几次。”

    “没关系。”顾晨直接将笔录本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又从口袋中掏出半截素描铅笔：“你们口述，我根据你们口述的范围，把这个浩哥画出来。”

    王铁柱愣了愣神，也是瞥了眼身边的何宁，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双双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们就试试吧。”何宁说。

    顾晨点头，熟练的几笔，瞬间将一个人物头像的大概轮廓勾勒出来。

    “这个浩哥瘦瘦巴巴的，有点长寿眉头，眼睛小小的，鼻梁骨有点高，嘴唇……嘴唇有点厚，喜欢在下巴上留些胡子……”

    何宁开始根据自己对浩哥的了解，一五一十的向顾晨讲述起来。

    顾晨根据两人同相互补充的说辞，不断在描述人物素描的同时，不断修正图像瑕疵。

    大概过去五分钟左右，一个立体人物头像，瞬间生灵活现的出现在顾晨的笔录本上。

    顾晨将完成的作品展现在二人面前，问道：“是这样吗？”

    “哎呀我去，这……这画的也太像了吧？”看着顾晨的作品，王铁柱不由惊叫出声，他赶紧看着身边的何宁，道：“老何，你快看。”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跟照片拍出来的一模一样。”何宁也是被顾晨的人物素描功底吓一跳，不由弱弱的问道：“话说警察同志，你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吧？不然怎么能画的这么像？”

    “不用拍我马屁了。”顾晨得到了两人的确定，于是将笔录本收回，亮在刘婶面前问：“刘婶，这个人你可认识？”

    此时此刻，刘婶整个人呆滞在那，半天都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她看人物素描图的表情格外的震惊，似乎深深震撼到自己的心灵。

    也是察觉到刘婶的异常，现场所有警员，此刻都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刘……刘婶，你没事吧？”卢薇薇赶紧用手在刘婶面前挥舞两下。

    刘婶这才从呆滞状态中回过神，仿佛从梦里惊醒一般。

    “啊？”

    “这人你认识吗？”顾晨问。

    刘婶默默点头：“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他是我老公。”

    “你……你老公？”顾晨不由皱皱眉，不可置信道：“你老公就是浩哥？”

    “他名字里没有‘浩’，他叫赵奇。”看着顾晨，刘婶眼中满是委屈，眼眸不由湿润道：“他就是当初抛下我，跟那个小妖精一起私奔的混蛋。”

    “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说道这，原本蛮横的刘婶，此刻也是轻声细语。

    “我听说过一些。”顾晨忽然冷不防道了一句，看着面前的刘婶并没有过度反应，于是顾晨又道：

    “听我表哥说过，刘婶的丈夫，当初跟人跑了，可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难道之后你们就一直没在联系过？”

    刘婶摇头：“也不全是，去年的时候，消失已久的他，忽然又回到了江南市。”

    屋内所有警员面面相觑，时候感觉这里头另有蹊跷。

    黄尊龙迫不及待的问她：“既然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顾的，他现在回来干什么？难道像跟你复合？”

    “呵呵。”听到这，刘婶不由干笑两声，又道：“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他知道错了，这么多年在外头，也早已跟那个小妖精一刀两断，这些年一直都是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他告诉我，他现在在外头做生意，日子过的很好，想跟我一起生活下去。”

    “你答应了？”顾晨问。

    刘婶摇头：“这么多年了，突然又回来，虽然心里很高兴，可这么多年的感情裂痕，难道就一句我想回来，就能弥补的吗？我当然没有立马答应。”

    顾晨默默点头，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断断续续的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他在外边如何风格，生意如何得意，我总感觉不真实，于是就根据他告诉我的情况，偷偷去了外地，也就是他说的那家公司。”

    “可一打听才知道，公司是真的，可是这家公司涉嫌诈骗，早就被人举报破产了，老板正是赵奇，好在他但是用的是假身份，别人都以为他是浩哥。”

    “看来您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啊。”卢薇薇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心中佩服。

    毕竟被抛弃这么多年，刘婶总算变得聪明。

    刘婶摇了摇头，道：“这算什么？抛弃我这么多年，忽然回到江南市，骗我说自己在外地的生意做的很好，想跟我复合，结果是自己的公司早已破产。”

    “就这种情况，他到底什么目的，我当时并不清楚，但是我也留了一个心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们后来是什么情况？”听到这里，袁莎莎整个人也是好奇不已。

    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这么简单。

    刘婶冷哼了一声，道：“后来？我当然是假装有意复合，毕竟他是我丈夫。”

    “虽然当初他跟人跑了，可我俩一直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按照现在的说法，我俩其实还是合法夫妻。”

    顾晨点头：“你说的也没错，但已经算是名存实亡吧。”

    抬头看了眼刘婶，顾晨又问：“可是，她找你到底什么意思？按照你调查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有事求你才对。”

    “顾晨，你说的很对，他就是有事求我。”

    看着大家一头雾水的表情，刘婶整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个人，还是狗改不掉吃屎，以为花言巧语就能骗过我。”

    “接着一次吃饭的时机，我旁敲侧击的跟他闲聊，果然，他的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

    “原来，他是发现我们老宅这片区域，因为一家名校的迁入，如今的房价也是水涨船高，是名副其实的正宗学区房。”

    “因为学位紧张，在其他楼盘开放商承诺的几十年学区名额背景下，我们这片老宅却是永久学区名额。”

    “虽然房屋老旧，可也算是老洋房，稍微装修一下，那也算是豪宅了。”

    “对。”顾晨也是非常认同道：“这片区域的房价，早已是如日中天，当初那个年代并不看好，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由于价位太高，也属于有价无市的阶段，估值高但是不太好出手，我表哥那套老宅也是挂了一年多才终于出手的。”

    听着顾晨的说辞，刘婶默默点头，道：“顾晨，你说的是事实，赵奇那家伙，就是看中了现在家里的老宅，忽然价值几百万，这让他怎么都没想到。”

    “他跟我复合是假，卖房子分钱才是真，被我拆穿之后也是恼羞成怒，直接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我把他轰出去，他却这样跟我说，他说把这房子400万卖出去不好吗？”

    “让我再换100万在乡下买别墅，花50万买豪车，剩下的钱存银行吃利息，一辈子不用工作，活的轻轻松松快快乐乐，问我这有什么不好的？”

    ……

602、西郊森林公园不明尸体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呆滞的看向刘婶，被她的一番说辞惊愕在那。

    400万，在江南市大多数人眼中，那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仰望，或者说是梦里彩票中奖的数字。

    普通人不吃不喝多少年，也不一定能存够400万。

    可现在这位站在面前，看似穿着普通的刘婶，竟然就是身价400万的主。

    这让不少警员不由审视自己，搞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

    “所……所以，这个赵奇说的也没错啊，400万卖掉老宅，100万在乡下买别墅，然后50万买车，剩下钱存银行，光吃利息你这辈子都不用愁的。”

    丁亮整个人眼睛都亮了，也是不由自主的发表起自己的看法。

    顾晨瞥了他一眼，也是赶紧碰了碰他胳膊。

    丁亮这才从刚才的游神状态中缓过神来。

    刘婶一瞧大家异样的目光，也是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的确很不错，可我从小就生活在城里，这个地方有我这辈子的回忆。”

    “再说了，这套老宅是我爸妈生前留给我的，原本以为找个好人嫁了之后，一家人可以在这好好生活。”

    “可惜我看错了人，再加上当时这套老宅也不值钱，所以我当时我一度认为，我失去了所有。”

    “可是老天爷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家的这座老宅，竟然价值几百万，这是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表情复杂的看向顾晨，不由轻声说道：“原本感觉是个悲剧，可我怎么听着听着就成了喜剧，天上掉下个几百万，生活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我看也有惊吓。”顾晨随意调侃两句，扭头又问刘婶道：“这算是机遇吧，可难道你跟赵奇就没有孩子吗？”

    “没有。”刘婶惭愧的摇头，道：“当初就是因为无法生育，所以赵奇才会狠心抛下我，也让我看清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看了眼众人，刘婶又道：“当初我爸妈是国企高干，他赵奇为了能够在工作中获得提拔，才假装跟我好，可背地里却跟厂里不少女工有瓜葛，我算是瞎了狗眼，当初竟然会看上他。”

    “可是现在又想跟我瓜分卖房的财产，他配吗？我明确告诉他，这房子是我爸妈生前留给我的，说死了我也不卖。”

    “如果房产证名字是你的，那他拿走房产证应该也没用吧？”站在一旁，一直默默聆听的袁莎莎问。

    刘婶摇头：“问题就在，当初大家都是没有办理产权的，后来家家户户要开始办理房产证，我跟赵奇又是夫妻，所有房产证上有我俩的名字。”

    “当初他苦苦劝说我的时候就说了，相关专业人士他已经找好，只要我在同意书上签字就行，剩下的他可以解决。”

    “在得到我一顿臭骂后，他还说我是老糊涂，说让我把房子卖了，他不会不管我。”

    “买下乡下的别墅，也是我俩一起住，利息也是我俩一起花。”

    “他劝我思想一定要想得开，这不一定住在大城市里就是好的，说我们追求的生活一定要轻轻松松要快乐。”

    “所以，你还是不卖？”卢薇薇问。

    刘婶冷哼一声：“我卖？做梦，我当时就拿着一把菜刀招呼他，还好他跑的快，否则我非砍断他一条腿，让他下半生残疾。”

    听到这里，卢薇薇心说你个老太还真是狠人，换做自己非砍断一双不可。

    顾晨听完之后也是默默点头，笑孜孜道：“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赵奇要偷你的房产证，合着他是想将房子卖了。”

    “对。”一旁默不作声老半天的王铁柱，这才跟腔说道：“我猜也是这样的，不然谁没事花8000块钱弄本房产证啊，我就觉得有问题。”

    卢薇薇瞥了他一眼，也是没好气道：“8000块钱足够让你蹲进去，你的事待会再说，现在告诉我，那个所谓的‘浩哥’在哪？你们怎么联系？”

    “我……我们！”王铁柱愣了愣神，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警方抓捕赵奇，以换取自己量刑的机会。

    多次进出牢房的王铁柱不会不知，配合的也是相当爽快。

    “我们平时在酒吧碰头，约定时间到了，他自己会出现。”

    “那行。”顾晨将房产证，从刘婶手中接过道：“你们今天就带着这本房产证，给我把赵奇约出来。”

    王铁柱瞥了瞥身边的何宁，直接又是摇了摇头。

    “怎么？不配合？”卢薇薇也是感觉莫名其妙。

    王铁柱继续摇头：“不是不配合，是时间没到，今天可能交易不了。”

    顾晨与同事们交换眼神，直接问他：“怎么说？”

    “因为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两天后，届时我们会选择一个隐秘的地点来交易，也是怕麻烦，如果我们失败，那他就不会出现。”王铁柱说。

    “那他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失败？依据是什么？”顾晨又问。

    一旁的何宁皱皱眉，弱弱的问道：“警察同志，能……能不能站起来说？我顿厕所都没蹲这么久过，你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的脚都快蹲麻了。”

    “是……是啊，我也是。”一旁的王铁柱见何宁卖惨，也是直接跟腔道。

    顾晨也并没有想为难两人的意思，直接放下笔录本，走到两人的中间，用双手将两人慢慢提起。

    此时此刻，王铁柱跟何宁，这才嗷嗷叫了几声，爽得不要不要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顾晨问。

    “我说，我全说。”王铁柱抖了抖大腿，这才不由分说道：“这个浩哥曾经跟我们约定过，如果得手后，不要打他电话，两天后直接去约定地点交易。”

    “如果没有得手，那就拨打一个陌生号码，连续响三次，但是那边不会接。”

    “一般来说，昨晚我们没打电话，基本上他应该是认为我们得手了，两天后直接去交易。”

    “呵呵。”听着王铁柱的说辞，卢薇薇也是不由冷哼两声：“交易一本房产证，竟然被你们搞得这么复杂，合着你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不一样，浩哥这家伙精明的很，从他跟我们说话就能看出来。”何宁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刘婶走到顾晨的身边，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样：“他们说的也没错，赵奇这混蛋一项如此，做事小心谨慎，当初要离开我的前一天，他甚至还给我过生日，一番情话说的我将一万块私房钱交给他，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要不是熟人看见他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赵奇？”

    “而且他在外地干的是诈骗公司，我想就他这种人渣，应该是处处小心谨慎才对吧？”

    “你说的也对。”顾晨默默点头。

    分析过赵奇这种人，的确处处小心谨慎，也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顾晨又问：“那你两得跟我去分局一趟，两天后，跟我们一起去找人。”

    王铁柱跟何宁面面相视，似乎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也是狠狠点头，表示没毛病。

    ……

    ……

    说来也巧，在等待的这两天时间内，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也都没闲着，一直在寻找赵奇的下落。

    可赵奇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从此下落不明。

    一天时间过去了，顾晨手里掌握的信息几乎为零，因为江南市各地酒店都没有赵奇入住的信息。

    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也就是王铁柱跟何宁，与赵奇约定的交易时间到了。

    大家在一处垃圾回收站附近，一直蹲守了整整一晚，愣是没有见到赵奇的踪迹。

    无奈之下，大家只能先行撤回，王铁柱跟何宁，因此也背上撒谎的嫌疑。

    ……

    ……

    第三日，上午。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

    依旧没有任何赵奇消息的大家，似乎显得非常沮丧，卢薇薇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呆滞的回头看着顾晨。

    顾晨依旧是忙忙碌碌，虽然没有赵奇的下落，但这几天下来，顾晨也找到一些赵奇之间去过的地点。

    线索能找一点是一点……

    王警官在月末的报告总结中，参考了顾晨的作业，在赵国志那头得到表扬，整个人心里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因此王警官这些天走路都带风，走路吹口哨成了自己的标配。

    坐在办公椅上的王警官，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扭头准备提醒卢薇薇，却发现卢薇薇依旧再偷看顾晨，不由笑笑说道：“卢薇薇。”

    “咋地？”卢薇薇动作依旧如初，只是随意的回了一句。

    “马上是我女儿小贝的生日，你嫂子不想去外头乱花钱，想把你们叫到家里去聚餐，你去不去？”

    卢薇薇一听聚餐，当即满血复活道：“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

    “那记得准备好礼物哦。”王警官笑眯眯道：“我女儿小贝最近看上了一条漂亮裙子，如果知道是薇薇阿姨送的，她肯定高兴坏了。”

    “不要叫我阿姨啊，都被叫老了，叫姐姐差不多。”卢薇薇一听“阿姨”二字，整个人头都大了。

    王警官拒绝：“小贝不叫你阿姨叫姐姐，那你岂不得叫我叔叔？”

    卢薇薇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算了算了，阿不阿姨的无所谓了，我也很久没见小贝和嫂子了，算了，那条裙子算我的，老王你把链接发给我吧，或者是哪家店，下班后我去买。”

    “哈哈，看来还是薇薇阿姨疼小贝啊。”王警官一听，整个人爽的不要不要的。

    当即掏出了手机，将一条购物链接发给了卢薇薇。

    卢薇薇随意点开一瞧，整个人顿时炸毛道：“我靠600多？老王你女儿眼光够毒啊，这我得换多少薯片啊？”

    “小贝可是最喜欢薇薇阿姨的。”王警官再次提醒。

    卢薇薇一愣，呆滞了两秒，也是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小贝难得过生日，一年就那么一次，600多就600多吧，我买，我买还不成吗？”

    一咬牙，卢薇薇直接选择购买老王同志提供的尺码和颜色。

    得逞后，王警官又将目标投向了顾晨。

    刚想开口，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就忽然响起，瞬间打乱了老王同志的“阴谋”。

    也顾不得太多，王警官直接拿起电话，也是带着扫兴的语气问：“你好，芙蓉分局刑侦三组，请问有什么……”

    “警察同志，我们这边发现了一具死尸，你们快过来看看吧。”电话中，是一名中年女子的急促。

    王警官一愣，当即拿起桌上的纸笔问：“你先别急，把地址告诉我，另外，保护好现场。”

    “好……好的。”中年女子也是紧张的不行，当即说道：“我们这里是西郊公园，我在晨练的时候，忽然发现河边草丛中有一个奇怪的物体。”

    “我出于好奇，就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具尸体。”

    “等一下。”王警官忽然打断了她的说辞，又问：“你确定是一句尸体而不是假人之类的模型吗？”

    因为之前王警官也接到过类似的报案，报案人口口声声说是尸体，接过警方派人过去，找到的却是被丢弃的假人模特。

    有些时候，报案人由于受到过度惊吓，不敢靠近，加上一些假人模特太过逼真，以至于许多报案人闹出不少大乌龙。

    所以王警官在吸取之前的几次教训后，还是得再三确认。

    “没错的，是一具尸体，不会错的，周围还有不少苍蝇，还有股臭味……”

    报案女子大概的将尸体情况跟王警官讲述一遍。

    王警官默默点头，道：“那就请你待在现场别走，我们立刻派人过去。”

    说道这里，王警官挂断电话，直接奔向单警装备。

    顾晨抬头问他：“王师兄，什么情况？”

    “西郊公寓河边，有人发现一具死尸，我们现在要立马过去一趟。”将九小件装备套在身上，王警官环顾一周后，说道：“顾晨，卢薇薇，小袁，你们几个跟我去一趟。”

    “好嘞。”袁莎莎一听，第一个冲到墙角去拿装备，连同顾晨和卢薇薇的单警装备一并取下，也是积极的不行。

    抢外勤任务这种事，袁莎莎是认真的……

    ……

    ……

    经过30多分钟的早高峰车流，几人开车来到西郊森林公寓的外围。

    这里属于城郊地区，处于城市板块的延伸地段。

    开发商廉价拿地，在这块区域开发地产，为了地段和卖点，当地将背靠的森林，开发成公园模式，经常举办一些活动赛事。

    虽然远离市区，购物和上学都不方便，但是开发商凭借着自身实力，愣是跟较远的重点中学，协商签订了15年的学位资格。

    加上所有房屋都是精装修售卖，拎包入住，省去了不少购房者装修的麻烦。

    虽然是郊区，但是比市区高价房相比，来这里择业的业主也不再少数。

    而西郊森林公园的人气，也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环境下，逐渐热闹起来。

    尤其是清晨，经常有不少附近居民在河边跑步，锻炼身体。

    当顾晨开着警车来到公园入口时，一名辅警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直接上前与顾晨打起招呼：“顾晨，老王，你们可算来了。”

    “报案人呢？”顾晨问。

    辅警指着身后的小河道：“就在那边，我们已经封锁了现场，就等你们过去看看呢。”

    “别说了，带我们过去看看吧。”王警官关上车门，将直接的警帽戴在头上。

    一行人，一路小步快跑的来到现场。

    此时此刻，警戒线外围已经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所有人都对着警方封锁的区域指指点点，不时窃窃私语。

    “这里怎么会有具死尸呢？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事情。”

    “河边发现的，不会是这人醉酒之后，掉进河里淹死的吧？”

    “年纪好像也挺大的，会不会是心脏病发作，然后一头栽进了河里？”

    “可能吧，反正感觉是淹死的。”

    群众议论纷纷，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请大家让一下，不要待在这里。”顾晨从人群后头走来，直接将看热闹的人群挤开。

    拉起警戒线，一个低身钻了过去。

    另一名辅警见到顾晨，也是点头打起招呼。

    顾晨上前问他：“报案人呢？”

    “她就是。”辅警指着警戒线外头的一名女子。

    “你进来。”顾晨帮她拉起警戒线，让中年女子进来。

    “警察同志。”中年女子战战兢兢显得各位紧张的样子。

    “你跟我过来吧。”顾晨也没说太多，直接就往尸体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也以来到事发地点。

    袁莎莎直接掏出相机，将现场情况用镜头记录。

    顾晨则是戴上白手套，问身边的中年女子道：“你是几点发现的尸体？”

    “大概……大概是上午8点半左右吧。”女子说。

    “发现了就立马报警吗？”顾晨一脚踩进草堆，准备对尸体周围展开搜索。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道：“没错，发现尸体，我当时害怕极了，又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场，我就在现场大喊了几句。”

    “随后，后边跑步晨练的人也过来了，大家这才让我打电话报警，所以，所以我就打了。”

    “我知道。”顾晨默默点头，也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尸体。

    辅警们没有挪动尸体，这很好，顾晨需要完整的事发现场。

    可就在过翻过尸体检查的同时，忽然眼睛一亮，不由愣了愣神：“怎么是他？”

    ……

604、不可能出现的作案时间

    芙蓉分局，三组办公室内。

    追查赵峰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只是在何俊超拨通电话沟通一番后，赵峰立马就答应过来协助调查，答应的也是相当爽快。

    这倒是让大家颇感意外……

    也就过去一个钟头，一辆白色宝马轿车，也是稳稳当当的开进芙蓉分局。

    下车的光头司机正是赵峰。

    赵峰直接根据警员的提示，来到三组办公室门外。

    “笃笃笃”的敲了三下门，这才将办公室内，所有人员的目光吸引过去。

    “请问……这里是刑侦三组对吗？”赵峰摘下眼镜说。

    “门牌号上不是写着吗？”王警官直接站起身，来到他面前。

    赵峰上下打量起王警官，这才淡然说道：“你好，我是赵峰，请问你们找我来芙蓉分局究竟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赵奇认识吗？”顾晨突然从王警官身后走来，问他。

    赵峰愣了愣神，这才笑笑说道：“你说赵奇啊？当然认识，他是我老哥，我们关系很铁的。”

    也是见顾晨表情毫无波动，自知套近乎无效的赵峰，立马又收回了刚才的笑容：“那么，你们叫我过来，就是为了了解赵奇？”

    “他被人勒死在西郊森林公寓的草丛里，难道你不知道吗？”顾晨又问。

    赵峰愣了愣神，嘴巴不禁慢慢张开，瞬间化成了一个o状：“赵……赵奇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峰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通赵奇的号码。

    可不管赵峰如何拨打，赵奇的电话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赵峰忽然间情绪紧张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顾晨，弱弱的问他：“所……所以，你们说的是真的？”

    “我们是警察，骗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卢薇薇也是将资料在桌上顿了顿，这才走到他面前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交流一下？”

    “可……可以的。”赵峰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似乎赵奇的死，对他本人触动也很大。

    带着各种不解和疑惑，赵峰跟着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一起来到分局二号审讯室。

    被安排坐在对面铁栏中的审讯椅上。

    坐在那儿如坐针毡的赵峰，不时看看周围环境，也是弱弱的问道：“警……警察同志，能讨杯水喝吗？口渴。”

    “要茶叶么？”顾晨问。

    “那倒不必，我就是口渴。”说道这里，赵峰不由扯了扯衣领。

    顾晨满足他愿望，给他去饮水机旁倒上一杯水，放在审讯椅上的平板上。

    赵峰抿了抿白开水，这才又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赵奇老哥的死，我真的很难过，如果能帮到你们，尽快找到凶手的话，我一定倾尽全力。”

    “谢谢你的配合。”顾晨回到座位上，将笔录本打开，问道：“我想知道，三天前的凌晨你在哪？”

    赵峰皱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我记得，三天前的凌晨，我应该在驶往魔都的江轮上，当时我在客舱睡觉。”

    “你在江轮上？”卢薇薇不由黛眉微蹙，继续问道：“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想到这里，赵峰赶紧低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内寻找一番，将一张褶皱的船票掏出，双手递向三人道：“这是我的船票存根。”

    顾晨起身，直接来到他面前。

    在接过船票查阅一番后，对着王警官和卢薇薇确认道：“的确是三天前驶往魔都的江轮船票，而且开船时间是中午1点。”

    “那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你在船上吧？”王警官带着怀疑的口吻，又问：“你就说怎么能证明你自己吧。”

    “这个简单啊。”赵峰似乎并不意外，直接淡然说道：“我当是准备开车去魔都的，但是由于我驾照扣分太多，如果再出现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故，那我驾照分数肯定要扣满。”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我才决定将车开到江轮上，坐着江轮去魔都，而且我买的是一等座，是有船员提供服务的，当时那艘江轮上的船员都可以作证。”

    “可是……”卢薇薇犹豫了片刻，又道：“可是万一中途你下船之后又怎么算？”

    “不可能。”赵峰直接反驳了回去：“我们这艘江轮，从江南市，目的地魔都港口，中途是不会停靠任何港口的。”

    说道这里，赵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又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你们怀疑我杀了赵奇？”

    顾晨回头看了眼王警官和卢薇薇，没说话，直接坐回到座位上。

    然而此时的赵峰却是一脸不爽，直接怒道：“警察同志，赵奇是我老哥，他的死我很难过，我也愿意配合你们来这里调查。”

    “可是，你们怀疑我，我一百个不答应，他赵奇可是我老哥啊。”

    “赵峰线索，麻烦你先冷静一下。”王警官也是眯了眯眼，对于赵峰的反驳，似乎有待核实。

    而另一边，顾晨在将船票和赵峰的样貌拍摄完成后，直接发送给何俊超，让何俊超尽快核实事实真相。

    在等候的时刻，顾晨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奇的为人，以及他家庭的情况。

    但是赵峰聊的并不多，似乎也不愿多说。

    十五分钟后，顾晨得到了何俊超的核实回复。

    的确，根据何俊超联系江轮方面得知，初步有多名船员证实，三天前的凌晨，赵峰的确在江轮上。

    “怎么样？”一旁的王警官问。

    “没错，赵峰三天前的凌晨，的确在江轮上，而且是一等舱，当时穿上的许多船员都可以证实。”顾晨说。

    “这就对了嘛。”一听顾晨给出调查结果，赵峰也是如释重负，整个人长舒一口气道：“那天晚上，我准备出舱透透气，走道上跟一个外国人撞了一下。”

    “当然那个外国人蛮横的不行，动手就要揍我，我当然不干了，当即就跟他在走道扭打起来。”

    “当时动静很大，很多乘客都有看见，这点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听着赵峰看似滴水不漏的说辞，但是让顾晨却陷入到沉思。

    按照不久前，市局技术科刘法医发来的最新报告显示，死者赵奇是死亡时间在凌晨，这点与顾晨判断相符。

    可是当时与赵奇关系密切的赵峰，却在前往魔都的江轮上。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王警官也是不由摇摇头，道：“看来应该不是赵峰，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没错。”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道：“如果这艘江轮从江南市出发，前往魔都，中途不停靠任何港口的话，赵峰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可是……”回头想想，卢薇薇瞥了瞥身边的顾晨，问：“可是顾师弟，赵峰是唯一与赵奇关系紧密的人，如果不是他，那调查凶手岂不是很麻烦，难道还有谁？”

    “一定是哪里有纰漏。”顾晨皱皱眉。

    也是见正在悠哉喝水的赵峰躺靠在座椅上，似乎也是放松了警惕。

    他只是自顾自的喝水，注意力并不在警方这边。

    按照赵峰已有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他知道，自己被排除在警方的怀疑视线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赵峰。”既然问不到不在现场的证明，顾晨换个思路又问：“你跟赵奇之间，是不是存在金钱方面的往来？”

    也就在顾晨问话的瞬间，喝水的赵峰忽然停止了动作，手里的纸杯悬在空中，半天没有了动弹。

    他愣了愣神，这才缓缓放下手臂，道：“我说警察同志，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顾晨说。

    “那……那好吧。”赵峰点点头，淡淡说道：“我跟赵奇之间，的确有些金钱方面的来往，几年前，他接给过我一笔钱，给我做生意。”

    “是多少？”卢薇薇问。

    “大……大概几十万的样子吧。”赵峰不确定道。

    顾晨右手转笔，也是笑笑说道：“赵峰先生，在我们这里，我希望你回答具体的数字，几十万到底是多少？20万也是几十万，99万也是几十万，我需要一个具体数字。”

    “五……五十万吧。”赵峰默默低头，与刚才的胸有成竹相比，现在的赵峰，似乎有意在躲避着什么。

    然而大家事先都有调查过银行流水，赵峰借款50万的说辞，显然与大家调查中的120万数字完全不符。

    但是顾晨与卢薇薇、王警官面面相视后，似乎大家都心中有数。

    赵峰在撒谎，他在故意逃避。

    顾晨淡然一笑，又问：“那你这50万，最后有没有还给赵奇？”

    “有……有啊，当然有啊，我……我们是哥们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道理我们都懂。”

    “所以呢？你全部还清了借款？是银行转账的方式吗？”顾晨又问。

    赵峰默默点头：“对，全部都还清了，是银行卡转账。”

    “赵先生。”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直接了当的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调查过你跟赵奇的银行转账流水。”

    “他当初给你的金额，并不是50万，而是120万，可你却口口声声说是50万，这一下子连一半都不到。”

    “啊？！”赵峰忽然呆滞了一下，似乎被警方发现，整个人也是慌的一批。

    “还有。”见卢薇薇打开话匣，顾晨便也不在忌惮，继续补充道：“你这笔借款，好像一直都没有还清吧？”

    “两年多时间内，你只有最近两个月，才开始频繁向赵奇的账户中汇款，而且每次金额并不多，基本在一万几万的样子。”

    “就这样，你目前银行转账只还了32万8千块，还有其他余额，难道你就不准备还了吗？”

    “还是说，赵奇的意外死亡，可以让你间接的不用还清剩下的欠款？”

    也是见顾晨将数字金额说的如此精准，这才让赵峰恍然大悟，意识到警方事先有调查过自己的银行流水，整个人心里也是不由咯噔一下，表情忽然慌张起来。

    “绝……绝对不是这样的。”赵峰赶紧为自己辩解，亡羊补牢道：“没错，我……我是没还清赵奇的借款，可是，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啊。”

    “虽然每次汇的钱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我都有在执行。”

    “我只不过是怕你们警方误会，误会因为欠款的事情，而将赵奇的死算再我头上。”

    “我也是怕自己陷入到这潭污水里，所以才说小了欠款金额，才骗你们说欠款已还清，真的，我只是怕惹麻烦而已。”

    看着面前的三名警察，刚才还淡定如初的赵峰，此刻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变得畏惧，变得有些抓狂。

    “你冷静一下。”王警官敲了敲桌子，让赵峰保持镇定，随后看向顾晨问：“顾晨，他这家伙骗人没错，可就这点，咱们也奈何不了他，毕竟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对呀。”卢薇薇也是颇为头疼，整个人没好气道：“最关键的就是这点，这点最麻烦。”

    “赵奇是三天前的凌晨死在西郊森林公园的草丛里，而赵峰三天前的凌晨，已经坐船前往魔都，按照当时的时间来算，赵峰所在的江轮，早已经驶过一段路程了，他完全没有时间返回江南市杀人啊。”

    “而且这艘车辆渡轮，中途还不停靠任何港口，就是他赵峰想飞也飞不回来杀人啊。”王警官也在后头补充了一句，整个人显得颇为无奈。

    似乎赵峰撒谎不假，但是赵奇被杀的死亡时间，与赵峰当时所在地点完全无法重合在一起。

    这些顾晨都非常情况，也一直在思考。

    也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时，顾晨忽然眼睛一亮，赶紧转身问他：“王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刚才？”

    “就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顾晨又道。

    王警官抬头一想，也是慢悠悠的回复道：“刚才卢薇薇说他没有作案时间，我说而且这艘车辆渡轮，中途还不停靠任何港口，就是他赵峰想飞也飞不回来杀人啊，是这句吗？”

    听着王警官的说辞，顾晨忽然笑了，感觉思路似乎打开了不少。

    “顾师弟，你笑什么？”也是见顾晨表情变化，卢薇薇不由好奇的问他。

    顾晨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闭目思考。

    很快，“西郊森林公寓”，“赵奇”，“赵峰”，“从江南市前往魔都的江轮”，“白色宝马车”，“凌晨的死亡时间”。

    各种碎片化信息，忽然开始一股脑的涌现在顾晨的脑海中。

    顾晨利用大师级合情推理，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组成若干个模块，随后不断进行重组拼接。

    在一阵强大的脑波碰撞之后，顾晨发现，自己脑海中各种场景相应出现。

    “还差一块，还差一块就可以完成模块化拼组作业。”就在顾晨闭目思考的瞬间，一阵音乐铃声打破了顾晨的冥想。

    顾晨睁眼一瞧，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的正是市局技术科刘法医。

    顾晨撇嘴一笑，二话没说，直接划开接听键：“刘法医。”

    “顾晨，这个赵奇的尸体，我们已经全面检测过两遍，根据之前给你们提供的作案时间参考，我这里还有一项数据要告诉你。”

    “是安眠药对吗？”顾晨说。

    电话那头忽然停顿了一下，顾晨通过电话中的微妙呼吸，似乎也明显感觉到刘法医的惊讶。

    “对……对呀，原……原来你知道了？”电话那头也是在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后，刘法医这才笑嘻嘻道。

    有了这条模块化信息，顾晨顿时喜出望外，这与自己之前的猜想完全一致。

    顾晨淡淡一笑：“刘法医，这个能确定吗？”

    “当然能。”刘法医非常确定的道：“死者很明显是先服用了过多的安眠药，再被人用绳索勒死。”

    “从各种身体特征来看，似乎都符合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赵奇，一定是被人使用了小技量，骗他喝下了安眠药。”

    “因为如果是正常人来说，他是根本不会服用如此大剂量的安眠药，因为安眠药上都有说明，服用者不会不知道。”

    顾晨一听，也是非常赞同道：“刘法医，您说的很对，死者赵奇的确不太可能自己乱服用安眠药物，这种概率不大。”

    “反而是凶手骗他喝下去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凶手要制造一个合适的作案时间，只有这样，凶手才能在特定时间，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出现的谋杀。”

    顿了顿，顾晨笑着说道：“谢谢你刘法医，我知道了，你的这通电话非常关键，改天我请你吃饭。”

    “哈哈，真的吗？真的对你办案有帮助？”刘法医也是颇为惊喜。

    对顾晨的帮助，也是对自己的帮助，但是能帮助到这个得意门生，刘法医颇为骄傲。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改日再聊。”

    顾晨在与刘法医简单的几句调侃中，挂断了电话。

    他此刻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赵峰，似乎已经心中有了明断。

    ……

604、不可能出现的作案时间（下）

    芙蓉分局，三组办公室内。

    追查赵峰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只是在何俊超拨通电话沟通一番后，赵峰立马就答应过来协助调查，答应的也是相当爽快。

    这倒是让大家颇感意外……

    也就过去一个钟头，一辆白色宝马轿车，也是稳稳当当的开进芙蓉分局。

    下车的光头司机正是赵峰。

    赵峰直接根据警员的提示，来到三组办公室门外。

    “笃笃笃”的敲了三下门，这才将办公室内，所有人员的目光吸引过去。

    “请问……这里是刑侦三组对吗？”赵峰摘下眼镜说。

    “门牌号上不是写着吗？”王警官直接站起身，来到他面前。

    赵峰上下打量起王警官，这才淡然说道：“你好，我是赵峰，请问你们找我来芙蓉分局究竟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赵奇认识吗？”顾晨突然从王警官身后走来，问他。

    赵峰愣了愣神，这才笑笑说道：“你说赵奇啊？当然认识，他是我老哥，我们关系很铁的。”

    也是见顾晨表情毫无波动，自知套近乎无效的赵峰，立马又收回了刚才的笑容：“那么，你们叫我过来，就是为了了解赵奇？”

    “他被人勒死在西郊森林公寓的草丛里，难道你不知道吗？”顾晨又问。

    赵峰愣了愣神，嘴巴不禁慢慢张开，瞬间化成了一个o状：“赵……赵奇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峰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通赵奇的号码。

    可不管赵峰如何拨打，赵奇的电话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赵峰忽然间情绪紧张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顾晨，弱弱的问他：“所……所以，你们说的是真的？”

    “我们是警察，骗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卢薇薇也是将资料在桌上顿了顿，这才走到他面前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交流一下？”

    “可……可以的。”赵峰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似乎赵奇的死，对他本人触动也很大。

    带着各种不解和疑惑，赵峰跟着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一起来到分局二号审讯室。

    被安排坐在对面铁栏中的审讯椅上。

    坐在那儿如坐针毡的赵峰，不时看看周围环境，也是弱弱的问道：“警……警察同志，能讨杯水喝吗？口渴。”

    “要茶叶么？”顾晨问。

    “那倒不必，我就是口渴。”说道这里，赵峰不由扯了扯衣领。

    顾晨满足他愿望，给他去饮水机旁倒上一杯水，放在审讯椅上的平板上。

    赵峰抿了抿白开水，这才又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赵奇老哥的死，我真的很难过，如果能帮到你们，尽快找到凶手的话，我一定倾尽全力。”

    “谢谢你的配合。”顾晨回到座位上，将笔录本打开，问道：“我想知道，三天前的凌晨你在哪？”

    赵峰皱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我记得，三天前的凌晨，我应该在驶往魔都的江轮上，当时我在客舱睡觉。”

    “你在江轮上？”卢薇薇不由黛眉微蹙，继续问道：“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想到这里，赵峰赶紧低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内寻找一番，将一张褶皱的船票掏出，双手递向三人道：“这是我的船票存根。”

    顾晨起身，直接来到他面前。

    在接过船票查阅一番后，对着王警官和卢薇薇确认道：“的确是三天前驶往魔都的江轮船票，而且开船时间是中午1点。”

    “那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你在船上吧？”王警官带着怀疑的口吻，又问：“你就说怎么能证明你自己吧。”

    “这个简单啊。”赵峰似乎并不意外，直接淡然说道：“我当是准备开车去魔都的，但是由于我驾照扣分太多，如果再出现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故，那我驾照分数肯定要扣满。”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我才决定将车开到江轮上，坐着江轮去魔都，而且我买的是一等座，是有船员提供服务的，当时那艘江轮上的船员都可以作证。”

    “可是……”卢薇薇犹豫了片刻，又道：“可是万一中途你下船之后又怎么算？”

    “不可能。”赵峰直接反驳了回去：“我们这艘江轮，从江南市，目的地魔都港口，中途是不会停靠任何港口的。”

    说道这里，赵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又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你们怀疑我杀了赵奇？”

    顾晨回头看了眼王警官和卢薇薇，没说话，直接坐回到座位上。

    然而此时的赵峰却是一脸不爽，直接怒道：“警察同志，赵奇是我老哥，他的死我很难过，我也愿意配合你们来这里调查。”

    “可是，你们怀疑我，我一百个不答应，他赵奇可是我老哥啊。”

    “赵峰线索，麻烦你先冷静一下。”王警官也是眯了眯眼，对于赵峰的反驳，似乎有待核实。

    而另一边，顾晨在将船票和赵峰的样貌拍摄完成后，直接发送给何俊超，让何俊超尽快核实事实真相。

    在等候的时刻，顾晨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奇的为人，以及他家庭的情况。

    但是赵峰聊的并不多，似乎也不愿多说。

    十五分钟后，顾晨得到了何俊超的核实回复。

    的确，根据何俊超联系江轮方面得知，初步有多名船员证实，三天前的凌晨，赵峰的确在江轮上。

    “怎么样？”一旁的王警官问。

    “没错，赵峰三天前的凌晨，的确在江轮上，而且是一等舱，当时穿上的许多船员都可以证实。”顾晨说。

    “这就对了嘛。”一听顾晨给出调查结果，赵峰也是如释重负，整个人长舒一口气道：“那天晚上，我准备出舱透透气，走道上跟一个外国人撞了一下。”

    “当然那个外国人蛮横的不行，动手就要揍我，我当然不干了，当即就跟他在走道扭打起来。”

    “当时动静很大，很多乘客都有看见，这点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听着赵峰看似滴水不漏的说辞，但是让顾晨却陷入到沉思。

    按照不久前，市局技术科刘法医发来的最新报告显示，死者赵奇是死亡时间在凌晨，这点与顾晨判断相符。

    可是当时与赵奇关系密切的赵峰，却在前往魔都的江轮上。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王警官也是不由摇摇头，道：“看来应该不是赵峰，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没错。”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道：“如果这艘江轮从江南市出发，前往魔都，中途不停靠任何港口的话，赵峰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可是……”回头想想，卢薇薇瞥了瞥身边的顾晨，问：“可是顾师弟，赵峰是唯一与赵奇关系紧密的人，如果不是他，那调查凶手岂不是很麻烦，难道还有谁？”

    “一定是哪里有纰漏。”顾晨皱皱眉。

    也是见正在悠哉喝水的赵峰躺靠在座椅上，似乎也是放松了警惕。

    他只是自顾自的喝水，注意力并不在警方这边。

    按照赵峰已有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他知道，自己被排除在警方的怀疑视线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赵峰。”既然问不到不在现场的证明，顾晨换个思路又问：“你跟赵奇之间，是不是存在金钱方面的往来？”

    也就在顾晨问话的瞬间，喝水的赵峰忽然停止了动作，手里的纸杯悬在空中，半天没有了动弹。

    他愣了愣神，这才缓缓放下手臂，道：“我说警察同志，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顾晨说。

    “那……那好吧。”赵峰点点头，淡淡说道：“我跟赵奇之间，的确有些金钱方面的来往，几年前，他接给过我一笔钱，给我做生意。”

    “是多少？”卢薇薇问。

    “大……大概几十万的样子吧。”赵峰不确定道。

    顾晨右手转笔，也是笑笑说道：“赵峰先生，在我们这里，我希望你回答具体的数字，几十万到底是多少？20万也是几十万，99万也是几十万，我需要一个具体数字。”

    “五……五十万吧。”赵峰默默低头，与刚才的胸有成竹相比，现在的赵峰，似乎有意在躲避着什么。

    然而大家事先都有调查过银行流水，赵峰借款50万的说辞，显然与大家调查中的120万数字完全不符。

    但是顾晨与卢薇薇、王警官面面相视后，似乎大家都心中有数。

    赵峰在撒谎，他在故意逃避。

    顾晨淡然一笑，又问：“那你这50万，最后有没有还给赵奇？”

    “有……有啊，当然有啊，我……我们是哥们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道理我们都懂。”

    “所以呢？你全部还清了借款？是银行转账的方式吗？”顾晨又问。

    赵峰默默点头：“对，全部都还清了，是银行卡转账。”

    “赵先生。”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直接了当的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调查过你跟赵奇的银行转账流水。”

    “他当初给你的金额，并不是50万，而是120万，可你却口口声声说是50万，这一下子连一半都不到。”

    “啊？！”赵峰忽然呆滞了一下，似乎被警方发现，整个人也是慌的一批。

    “还有。”见卢薇薇打开话匣，顾晨便也不在忌惮，继续补充道：“你这笔借款，好像一直都没有还清吧？”

    “两年多时间内，你只有最近两个月，才开始频繁向赵奇的账户中汇款，而且每次金额并不多，基本在一万几万的样子。”

    “就这样，你目前银行转账只还了32万8千块，还有其他余额，难道你就不准备还了吗？”

    “还是说，赵奇的意外死亡，可以让你间接的不用还清剩下的欠款？”

    也是见顾晨将数字金额说的如此精准，这才让赵峰恍然大悟，意识到警方事先有调查过自己的银行流水，整个人心里也是不由咯噔一下，表情忽然慌张起来。

    “绝……绝对不是这样的。”赵峰赶紧为自己辩解，亡羊补牢道：“没错，我……我是没还清赵奇的借款，可是，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啊。”

    “虽然每次汇的钱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我都有在执行。”

    “我只不过是怕你们警方误会，误会因为欠款的事情，而将赵奇的死算再我头上。”

    “我也是怕自己陷入到这潭污水里，所以才说小了欠款金额，才骗你们说欠款已还清，真的，我只是怕惹麻烦而已。”

    看着面前的三名警察，刚才还淡定如初的赵峰，此刻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变得畏惧，变得有些抓狂。

    “你冷静一下。”王警官敲了敲桌子，让赵峰保持镇定，随后看向顾晨问：“顾晨，他这家伙骗人没错，可就这点，咱们也奈何不了他，毕竟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对呀。”卢薇薇也是颇为头疼，整个人没好气道：“最关键的就是这点，这点最麻烦。”

    “赵奇是三天前的凌晨死在西郊森林公园的草丛里，而赵峰三天前的凌晨，已经坐船前往魔都，按照当时的时间来算，赵峰所在的江轮，早已经驶过一段路程了，他完全没有时间返回江南市杀人啊。”

    “而且这艘车辆渡轮，中途还不停靠任何港口，就是他赵峰想飞也飞不回来杀人啊。”王警官也在后头补充了一句，整个人显得颇为无奈。

    似乎赵峰撒谎不假，但是赵奇被杀的死亡时间，与赵峰当时所在地点完全无法重合在一起。

    这些顾晨都非常情况，也一直在思考。

    也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时，顾晨忽然眼睛一亮，赶紧转身问他：“王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刚才？”

    “就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顾晨又道。

    王警官抬头一想，也是慢悠悠的回复道：“刚才卢薇薇说他没有作案时间，我说而且这艘车辆渡轮，中途还不停靠任何港口，就是他赵峰想飞也飞不回来杀人啊，是这句吗？”

    听着王警官的说辞，顾晨忽然笑了，感觉思路似乎打开了不少。

    “顾师弟，你笑什么？”也是见顾晨表情变化，卢薇薇不由好奇的问他。

    顾晨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闭目思考。

    很快，“西郊森林公寓”，“赵奇”，“赵峰”，“从江南市前往魔都的江轮”，“白色宝马车”，“凌晨的死亡时间”。

    各种碎片化信息，忽然开始一股脑的涌现在顾晨的脑海中。

    顾晨利用大师级合情推理，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组成若干个模块，随后不断进行重组拼接。

    在一阵强大的脑波碰撞之后，顾晨发现，自己脑海中各种场景相应出现。

    “还差一块，还差一块就可以完成模块化拼组作业。”就在顾晨闭目思考的瞬间，一阵音乐铃声打破了顾晨的冥想。

    顾晨睁眼一瞧，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的正是市局技术科刘法医。

    顾晨撇嘴一笑，二话没说，直接划开接听键：“刘法医。”

    “顾晨，这个赵奇的尸体，我们已经全面检测过两遍，根据之前给你们提供的作案时间参考，我这里还有一项数据要告诉你。”

    “是安眠药对吗？”顾晨说。

    电话那头忽然停顿了一下，顾晨通过电话中的微妙呼吸，似乎也明显感觉到刘法医的惊讶。

    “对……对呀，原……原来你知道了？”电话那头也是在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后，刘法医这才笑嘻嘻道。

    有了这条模块化信息，顾晨顿时喜出望外，这与自己之前的猜想完全一致。

    顾晨淡淡一笑：“刘法医，这个能确定吗？”

    “当然能。”刘法医非常确定的道：“死者很明显是先服用了过多的安眠药，再被人用绳索勒死。”

    “从各种身体特征来看，似乎都符合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赵奇，一定是被人使用了小技量，骗他喝下了安眠药。”

    “因为如果是正常人来说，他是根本不会服用如此大剂量的安眠药，因为安眠药上都有说明，服用者不会不知道。”

    顾晨一听，也是非常赞同道：“刘法医，您说的很对，死者赵奇的确不太可能自己乱服用安眠药物，这种概率不大。”

    “反而是凶手骗他喝下去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凶手要制造一个合适的作案时间，只有这样，凶手才能在特定时间，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出现的谋杀。”

    顿了顿，顾晨笑着说道：“谢谢你刘法医，我知道了，你的这通电话非常关键，改天我请你吃饭。”

    “哈哈，真的吗？真的对你办案有帮助？”刘法医也是颇为惊喜。

    对顾晨的帮助，也是对自己的帮助，但是能帮助到这个得意门生，刘法医颇为骄傲。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改日再聊。”

    顾晨在与刘法医简单的几句调侃中，挂断了电话。

    他此刻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赵峰，似乎已经心中有了明断。

    ……

605、船舱内的诡异黑影

    芙蓉分局，二号审讯室。

    刚才偷偷听完顾晨的电话后，坐在审讯椅上的赵峰，明显感觉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是屁股上长痔疮，主要是顾晨的表情太过淡然，这反而让他刚才的一脸轻松，瞬间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就连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同时感觉顾晨表情明显发生变化的，还有顾晨的搭档卢薇薇和王警官。

    刚才询问未果的卢薇薇，在顾晨挂断刘法医电话的瞬间，又问：“顾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顾晨抬头看着面前的赵峰，淡淡一笑。

    赵峰倒是很快平复下心情，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当然有。”顾晨也不跟他绕弯子，实话实说道：“我们调查过死者赵奇，他在外地有家涉嫌诈骗的公司，已经破产。”

    “因为走投无路才躲回江南市，想通过跟抛弃多年的妻子刘婶复合，来达到公共拥有幸福路附近老宅房产的目的。”

    “当然，赵奇复合是假，想卖房是真，因为当初的那套老宅，现在估价在400万往上。”

    赵峰默默点头：“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因为附近有一所迁入的重点中学，所以房价开始飙升。“

    看了眼顾晨，赵峰又问：“可……可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赵奇跟他抛弃多年的妻子之间的矛盾，才引发了这场命案吗？”

    “你认为呢？”顾晨没有直接明说。

    赵峰愣了愣神，随后又是赶紧摇头：“我……我不清楚。”

    “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顾晨右手转笔，目光坚定：“我要说的是，赵奇现在很缺钱。”

    “他以前非法牟利的时候，确实手里也有些钱，生活还算富裕。”

    “可是自从外地的公司倒闭后，他因该算是负债累累，所以才找到你，想要回当年给你的120万，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赵峰眼神飘忽。

    顾晨的说辞，赵峰当然清楚，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赵奇老哥缺钱，但我也缺啊。”

    “当年他的确借给我120万，用来搞投资，可这些年不比前几年，各种项目都不太好盈利，所以……所以亏了不少钱。”

    抬头看着三人，赵峰忽然大声道：“可是警察同志，我赵峰是有恩必报之人，赵奇老哥当年那样帮我，他现在落魄了，我当然也得帮他了，所以我一直在给他回款，真的。”

    “这个不用你说。”卢薇薇翻看着打印材料，说道：“我们这里都有记录呢，截止最后一次汇款，你总共还清了死者赵奇32万8千。”

    赵峰也是瞥瞥三人，这才谨慎的说道：“你……你们知道就好，可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顾晨忽然将右手旋转的写字笔扣在桌上，直接道：“我是想告诉你，死者赵奇回到江南市，跟他接触的人几乎没有。”

    “他除了告诉你他在江南市之外，还有他妻子刘婶，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包括他在酒吧接触的那些人，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

    “你这么说，还是认为赵奇老哥的死跟我有关？”赵峰算是听明白了。

    顾晨也不否认，直接点头：“因为就目前来说，你的嫌疑最大。”

    “可……可我有不在现场的时间。”赵峰此刻也怒了，整个人情绪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仿佛顾晨此刻在污蔑自己，给自己套上嫌疑人的帽子。

    赵峰这一激动不要紧，顾晨反而是淡然一笑，问赵峰：“你说你没有作案时间？怎么证明？”

    “那张船票啊。”赵峰也是皱皱眉，指着顾晨桌上的褶皱船票：“刚才你自己不是也验证过了吗？这张船票是三天前中午发船的，我三天前的中午就已上船去魔都，而且中途都没有下过船，就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清白吗？”

    见顾晨不为所动，赵峰脸色一怔，又道：“如果这个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你们刚才也跟我说过，赵奇老哥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凌晨左右，而我是那天中午离开的江南市。”

    “难道我上船之后，又跑回江南市，在凌晨左右杀掉赵奇老哥吗？”

    赵峰愤愤不平的喝上一口水，也是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出来：“再说了，赵奇老哥被杀的晚上，我恰巧在江轮上，跟一个外国人起了冲突，这点我刚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你们还想怎样？’

    “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说你们无能？找不到凶手，就只能随便把个嫌疑人的帽子乱扣在我头上？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干什么干什么？”见赵峰越加的嚣张，王警官眉头一皱，直接怒拍桌子：“请你安静一下。”

    “我不想安静，我抗议，我抗议你们办案不公，我抗议你们歧视公民……”

    “唉我去！”先前还是一脸淡然的卢薇薇，听着赵峰开始乱扣帽子，也是没好气道：“我说赵峰，我们什么时候办案不公了？我们什么时候歧视你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不服！”赵峰狠狠瞥了卢薇薇一眼，双手抱胸，一副受到莫大冤屈的样子，整个人气喘吁吁。

    虽然从赵峰身上，表现出他足够的愤怒，但是顾晨看在眼里的，却是赵峰利用愤怒的语气，和营造警察对他不公的气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赵峰眼神那些细小的动作，早已将他出卖。

    原本平静的赵峰反而不好对付，可现在狗急跳墙，开始先入为主，顾晨反而感觉有点意思。

    “赵峰。”冷静的看着他，顾晨笑孜孜道：“你说你没有作案时间，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根本经不起推敲。”

    赵峰一听，这才慢慢的将目光投向顾晨，弱弱的问：“你……你想说什么？”

    “江轮，还是载车的江轮。”顾晨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再笔录本上轻松的书写，随后将这些字迹圈出，道：“重点就是这个载车，这是我师兄刚才提醒我才清楚，原来我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线索。”

    “嗯？”王警官一听，瞬间疑惑的看向顾晨：“我说顾晨，我……我有提醒你吗？”

    “这不重要。”顾晨也是摆摆手，重新将目光投向赵峰，道：“我是有说死者赵奇是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凌晨，这没错，但我有说他一定是在西郊森林公园被人杀害的吗？”

    现场忽然短暂的安静几秒……

    所有人都呆滞在那，仿佛顾晨一席话，瞬间搅动了之前大家的固定认知。

    “对哦。”卢薇薇首先惊愕了一下，道：“我们虽然最先发现死者的地点在西郊森林公园，但我们并没有说第一案发现场就是那。”

    赵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满不在乎道：“可……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之前你给我们提供的这些线索，不过是在诱导罢了，你想让我们代入到你的固定思维里。”顾晨说。

    赵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警察同志，你在开玩笑吧？我……我怎么可能把你们绕进去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在赵峰看来，顾晨此刻显然已经不太相信自己了，或者说，是已经看出了部分猫腻。

    因此顾晨才敢用这种方式来跟他沟通。

    顾晨也是笑笑说道：“你很聪明，你利用开船时间，还有当天晚上，跟外国乘客起冲突来证明，你当晚确实在那艘江轮上。”

    “我……”

    赵峰刚想反驳，顾晨顿时又打断道：“当然，那晚的冲突就算存在，就算是偶然发生，那也不能客观说明什么。”

    “因为当晚死者赵奇，有可能就在那艘江轮上。”

    “什……什么？你说赵奇老哥在江轮上？”赵峰先是一呆，随后很快便笑出声道：“我说警察同志，你怕不是在胡说八道吧？我坐船去魔都，赵奇老哥明明就在江南市，他怎么回出现在江轮上呢？”

    “他怎么不可能出现在那？”顾晨也是根据赵峰的说辞，直接反驳了回去。

    赵峰一呆，冷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赵奇老哥是怎么在江轮上？难道他的尸体还能自己飞回到江南市？”

    “你别急。”顾晨直接站起身，走到审讯室的中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已经接到市局技术科，法医给我提供的最新检测报告。”

    “尸检报告很明确的指出，死者赵奇是在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之后，再被人用绳索勒死。”

    “但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让赵奇毫无防备的服下安眠药这点来说，恐怕只有熟人能做到，那在江南市，最近频繁与他联系的人，恐怕只有你。”

    赵峰脑袋一歪：“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对，这点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恰恰是因为这点，你可以利用赵奇熟睡的时候，将他藏进汽车的后备箱，再把车开到船上，这样一来，赵奇就能被你悄悄的运上江轮。”

    听到这里，赵峰愣了愣神，整个人心里咯噔一下。

    顾晨看着他，继续说道：“如果按照这样操作的话，那么等到当晚凌晨12点，你可以悄悄的溜进装车的船舱，用绳子勒死赵奇。”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赵奇会在三天前凌晨被人勒死，而你又不在现场。”

    “我……”赵峰听到这里，刚想说些什么，可忽然欲言又止，整个人呆滞了一下。

    “你不要觉得很委屈。”顾晨走到他面前，直接又道：“你在装车的船舱解决掉赵奇之后，等船靠岸，再将车辆开上岸，最后将尸体运回到江南市，然后抛尸荒野。”

    “这样一来，你就制造了一起没有作案时间的条件，但是你还是忽略了一点。”

    “我……我忽略了一点？”赵峰此刻呆若木鸡，都不敢再跟顾晨大声说话了，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

    “没错，你忽略了西郊森林公园的特殊条件。”顾晨回头看了眼正在笔录的卢薇薇和王警官，又道：“我跟我的搭档去过现场，尸体从发现到我们警方赶到，都没有被人移动过。”

    “那处地点并不隐秘，只要路过小路，稍加注意，都能够发现草丛中有异样，当时报案人就是在运动间隙发现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西郊森林公园的那处抛尸地点，每天都有人去那晨练。”

    “尤其是这些天，江南市一项是阳光明媚，清晨来运动的人会很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前两天都没人发现，偏偏今天就能被人发现呢？难道前两天来这运动的居民都瞎吗？”

    “是啊。”听到这里，王警官也赞同道：“那地方我们都去看过，往来运动的人的确很多，只要不眼瞎，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草丛中有人。”

    “没道理前两天没有发现，而今天就刚好发现，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具尸体，根本不是早就躺在那里的，而是被人运到西郊森林公园，故意给人发现的。”

    “因为凶手知道，警方在调查死者死亡时间上，是有自己的一套检测方法。”

    “因此凶手也是利用这点来做文章。”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赵峰，王警官又道：“如果凶手是你的话，那恰恰这个作案时间，就被你完美错过。”

    “但是如果第一案发地点不在西郊森林公园，而在那艘江轮上，你的这些看似毫无破绽的理由就完全站不住脚了。”

    王警官的这些说辞，似乎又在赵峰的伤口上撒了把盐，让人恨之入骨。

    “呵呵。”赵峰忽然冷笑起来，似乎自己百口莫辩。

    也就在气氛陷入紧张之际，顾晨忽然又收到了何俊超的短信提示，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顾师弟，你笑什么？”卢薇薇一脸好奇。

    按照自己对顾晨的理解，顾晨的笑容就是案件进展的晴雨表。

    这种笑容可以说是来的太及时。

    “是何师兄，他已经查到那艘江轮的下落了，就在刚刚不久，这艘江轮，刚从魔都返回，现在已经快驶入江南市港口了。”

    “真的假的？”卢薇薇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乐开了花：“那太棒了，咱们正好可以去江轮上看看。”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赶紧收拾东西，整个人也迫不及待。

    顾晨看了眼此刻处在懵逼状态的赵峰，问道：“怎么？不一起吗？”

    ……

    ……

    离开了芙蓉分局，大家带着赵峰，一起开车来到了那艘江轮所停靠的港口。

    此时此刻，许多从魔都返回的乘客，都已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轿车离开。

    船员们正在配合码头工人，对货物进行机械搬运。

    当顾晨将警车稳稳停在码头一侧时，一名正在和几名穿着马甲的港口工人交流的大副，瞥了眼警车，这才离开人群，主动朝着警车走来。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不是芙蓉分局的？”大副笑脸盈盈的问道。

    顾晨和王警官，先后伸手与他打起招呼。

    “没错，我同事已经跟你说过这边的情况吧？”顾晨问。

    大副笑着点点头：“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是有一起案件，涉及到船上的乘客，需要我们配合调查，这个是没关系的。”

    “那就多谢了。”王警官瞥瞥身后车里的卢薇薇，道：“卢薇薇，把他带出来吧，咱们上船。”

    ……

    ……

    驾驶舱调度室内。

    此刻也是空空如也。

    门口处，一名年轻的船员，此刻正在用电话与女友闲聊，也是见大副带着警察走来，这才赶紧交待了几句，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小高，这是芙蓉分局的几位同志，他们需要看看几天前的船上监控，你负责一下。”大副说。

    叫小高的船员顿时笑笑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那就麻烦你把这艘船上，从江南港出发时的视频调出来。”顾晨直接开门见山。

    “你等着。”小高将手机塞进裤兜，赶紧来到调度室仪器前，开始根据顾晨的要求，将一处监控视频，瞬间调至指定时间。

    和平常一样，装载的车辆正在根据船员的引导，陆续从码头开上江轮。

    顾晨很快发现了赵峰的白色宝马车，不由扣了扣屏幕，道：“我现在需要这辆车主在船上的所有监控，就是现在。”

    “没问题。”小高继续调试仪器，很快，监控切换到装车的船舱，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

    此时此刻，里边各种型号的车辆，都被分批固定在船板上，所有车辆整齐划一的排列着。

    随着车主陆续的走上船舱。

    顾晨发现，赵峰明显三步一回头的看向自己的车辆。

    与其他乘客的轻松表情不同，赵峰的心情明显要沉重许多。

    一直跟随着切换镜头，赵峰凭借着一等舱船票，顺利进入到自己的休息空间。

    之后便再没有出舱……

    然而这样的情况，却在半夜时分忽然发生了改变。

    夜晚11点50分左右，在较为昏暗的通道中，一个诡异的黑影突然出现。

    ……

606、告密者

    “等一下。”顾晨忽然叫停，船员小高也跟着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警察同志？”

    “拉回5秒。”顾晨说。

    小高点点头，听话照做。

    也就在监控摄像头倒回至5秒前时，那一束灯光忽然照在了人脸上。

    “能不能把镜头再调近一些？”王警官看得费劲，不由抱怨了两句。

    小高一阵熟练操作，很快将镜头拉到最近。

    此时此刻，赵峰鬼鬼祟祟的模样，瞬间出现在镜头中，而让人感到庆幸的是，赵峰手里似乎还拿着物品，似乎有意藏在身后，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

    “赵峰先生，你当时手里拿的是什么？”顾晨指着镜头中的赵峰问。

    赵峰此刻呆滞在那，也是弱弱的说道：“我……我不太记得了。”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顾晨没有多问，直接拍拍小高的肩膀，道：“麻烦继续。”

    “好嘞。”小高点击播放，将镜头播放进度加快至8倍进度。

    很快在船舱的门口，背对监控镜头的赵峰，还是暴露出自己手里的绳索。

    “是绳子。”一旁的卢薇薇顿时惊叫出声，这让憋了半天的赵峰，顿时脸都红了。

    在下一个镜头转换的时刻，已经是在装车的船舱门口，赵峰左右观察了一圈后，很轻松的推开舱门。

    王警官皱皱眉问：“你们装车的船舱不锁门的？”

    “一般是不锁，主要是怕乘客有东西落在车上，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的停车舱门是打开的，乘客可以自由进出。”小高也是给出了合理解释。

    王警官微微点头，也就不在计较了。

    卢薇薇轻声问他：“小高，那你们这个停车舱里有监控吗？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哈哈，你可真逗。”小高咧嘴一笑，随手点击了另一个按钮。

    转瞬间，一个壮观的镜头再次出现。

    原来在装载车辆的船舱一角，监控范围可以覆盖整个船舱。

    赵峰的镜头再次出现。

    他先是在船舱内左右观察了好一阵，似乎是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开始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宝马车。

    和顾晨想象的一样，赵峰并没有去驾驶室，而是直接打开了后备箱。

    由于监控视角的原因，大家只能看见赵峰低头，一直在后备箱捣腾。

    顾晨计算着监控时间，大概过去了10分钟左右，赵峰这才气喘吁吁的抬起头，鬼鬼祟祟的观察起周围的动静。

    在确定无人进舱后，他这才将后备箱关好，擦了擦自己额角上的汗珠。

    这一镜头，被顾晨直接按下了暂停，随后将镜头不断拉近，直到能看清当时赵峰那紧张的表情。

    “赵峰。”顾晨扭头盯着他，问：“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我！”赵峰此刻也是结巴的不行，整个人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你在杀人。”卢薇薇直接走到他面前，道：“你在用那根绳索勒死赵奇对吗？”

    “我……我没有。”也就在卢薇薇话音刚落时，赵峰忽然情绪激动的反驳道：“我没有杀人，我……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王警官挑挑眉，也是没好气道：“没有杀人，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停车的船舱来干什么？”

    “还有，你手里那根绳子算怎么回事？这个监控是能捕捉到的，你别跟我说，你晚上睡不着觉，想跑到停车的船舱去跳绳。”

    “我……我……”

    赵峰此刻也是吓成了结巴，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双腿不受控制，整个人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顾晨没有理会，直接自己操作，将镜头继续切换。

    此时此刻，依旧是赵峰，将那根带到停车舱的绳子，见四周无人后，偷偷丢弃在停车舱的一处较大的垃圾铁桶内，这才又鬼鬼祟祟的返回休息舱。

    也就在回到刚才客舱走廊时，一名醉酒的外国男子，此刻正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通道内。

    迎面走来的是赵峰，但是赵峰在发现只有一名外国男子时，在经过对方身旁的同时，却忽然身体向左一靠，直接利用外国男子的身体，故意将自己撞倒在地上。

    随后两人便发生了争执……

    动静越来越大，瞬间吸引了不少正在船舱休息的乘客，开门查看外头的情况。

    “碰瓷？！”

    镜头中的情况一目了然，卢薇薇又一次忍耐不住惊叫出声。

    此刻的赵峰，脸颊早已红的像关公，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整个人也是羞愧的不行。

    “哦，我记起来了。”小高在看见这一系列操作后，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的确有两个乘客，因为某件事情大打出手，其中一名是外国人，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还是我去拉架的。”

    想到这些，船员小高瞥了眼身边的赵峰，这才没好气道：“当时你可说，是这个醉酒的外国人撞你，还动手打人，可镜头里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赵峰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整个人脸色僵硬的像块木头。

    “好啊，原来你在撒谎。”小高也是甩起手指道：“当时要不是那个外国人醉酒，我们还真以为是醉汉闹事呢？当时还在为你抱不平，原来你这家伙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想通过这次冲突，让你们大家为他作证。”顾晨直接接过小高的话，解释说道：

    “他想让你们记住，当晚12点，他的确在这艘江轮上，而且还跟一名外国乘客起了冲突。”

    “这样一来，你们就会糊里糊涂，成为了赵峰的证人。”

    “我……我们成了他的证人？”船员小高也是一呆，整个人不明所以。

    顾晨笑笑，扭头问他：“小高，这个停车船舱的垃圾铁桶还在吗？”

    “在的呀，整个垃圾桶在停车船舱内，主要就是给这些停车的乘客丢丢垃圾什么的，平时也没啥垃圾，所以我们一般是一个来回的路程之后，再来清理垃圾。”

    “那……那就是说，你们从江南市开往魔都，再从魔都返回江南市之后，再来清理这些垃圾？”卢薇薇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也是紧张的不行。

    小高点头：“没错，卸完货之后，可能就要清理垃圾了。”

    “糟糕。”顾晨也是眉头一皱，发现穿着清洁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从码头登上了江轮。

    顾晨直接二话不说，撒腿便往船舱外跑去。

    “顾师弟你等等我。”卢薇薇脚尖向后一蹬，直接以冲刺速度紧跟其后。

    两人行动如风，在离开几米之后，王警官才感觉脸上有股微微的冷风吹过。

    ……

    ……

    另一边，当顾晨和卢薇薇跑到停车船舱时，一名戴着橡胶手套的清洁工人，正好准备将垃圾铁桶内的赃物，全部倒进清洁车内。

    “等一下。”顾晨一阵小步快跑，这才冲到清洁工面前，也是笑孜孜道：“这里就交给我，您先去其他地方打扫吧。”

    “哟？警察什么时候也开始帮我们干活了？”清洁工大爷虽然不懂，但还是欣然答应道：“那行吧，我先去把地扫一下。”

    说完便从清洁车内拿出竹扫帚，悠哉悠哉的走到墙角。

    顾晨长舒一口气，这才赶紧戴上白手套，开始对垃圾铁桶内的物品翻找起来。

    “是这个。”没过多久，顾晨就将一根皮带拿到手中，对着卢薇薇笑道：“卢师姐，这不是什么绳子，而是皮带。”

    “难道赵奇就是被这根皮带勒死的？”卢薇薇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晨，欣慰作案凶器已经找到。

    顾晨点头笑笑：“差不多吧，赵奇的尸体我有检查过，他的脖颈处，的确有一块圆形的勒痕，与其他地方的勒痕明显不同。”

    将手中皮带高高托起，顾晨指着锁扣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

    “太棒了。”卢薇薇都快高兴的飞起，要不是顾晨手中拿着凶器，自己都要趁机跳到顾晨身上去拥抱他。

    “有了这个凶器，我看他赵峰还想狡辩什么？这东西拿去交给刘法医，他准能还原出当时的情况，而且勒痕淤青也是相当吻合。”

    此时此刻，王警官也已经将赵峰带到停车船舱。

    看着顾晨手里的皮带，王警官扭头问赵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

    赵峰此刻气喘吁吁，一时间也是乱了方寸。

    “你就是利用这根皮带，将服用安眠药的赵奇，勒死在你自己的轿车后备箱里。”顾晨将皮带交给卢薇薇后，摘下自己的手套说：

    “之后你又在江轮靠岸之后，再将他运回江南市，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放在西郊森林公园的杂草堆里，这样你就可以制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作案时间，对吗？赵峰。”

    面对顾晨的灵魂拷问，此刻再也坚持不住的赵峰，直接噗通一身，双腿跪在了地上：“是……是我杀了赵奇，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听你这口气，你好像并没有悔改的意思？”虽然大家都知道凶手是赵峰，但是从赵峰口中道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非常冷静。

    顾晨调整好执法记录仪方位，又问：“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赵奇？他可是帮过你的。”

    “那是从前。”赵峰抬头看着顾晨，双眸湿润道：“他的确帮过我，也给过我120万。”

    “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又利用我对情况的无知，骗我去投资一家实际由他控股的公司，害我在一年之内血本无归，他赵奇才是最大的恶棍。”

    赵峰的语气带着悲愤，此刻的眼中满是怒火。

    顾晨与王警官、卢薇薇面面相视后，也是犹豫起来：“所以，你之前并不知道那家公司由他控制？”

    赵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都怪我当初眼瞎，看着赵奇这种人渣都能风光无限，我当时眼红，就在他回老家的时候问他生意门道，才知道他当时在搞投资，高盈利的那种。”

    “等一下。”顾晨皱皱眉，轻声问他：“他当时告诉你的投资公司，莫非就是那家倒闭的公司？”

    “对，就是那家。”赵峰擦了擦双眼，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大汉，此刻也是伤心的不行。

    顾晨一把抓住他胳膊，向上提起道：“你站起来说。”

    “谢谢。”手背碰了碰眼角，努力平复下心情，赵峰这才娓娓道来：“我当时并不清楚，手里也有些闲钱，就想抱他这条大腿，让他带带我。”

    “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能赚点小钱，可是让我感觉意外的是，赵奇不但没有大老板脾气，还非常客气的表示愿意帮我。”

    “我当时感觉真是遇到了贵人，感觉以后的人生不会再窝囊下去了。”

    “那后来呢？”卢薇薇问。

    “后来？后来他赵奇问我手里有多少现金，我说有二十来万，他说不够，他们这种生意门槛很高，百万投资是基础，金额太少看不上。”

    说道这里，赵峰也是一脸的委屈。

    顾晨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两圈后，盯着赵峰问：“所以他就让你去借钱？”

    “对。”赵峰委屈巴巴，道：“他让我借到钱之后再跟他干，可是你要知道，当时我买这辆二手宝马充门面，已经花掉了我大部分积蓄，那二十来万，是我的全部家当，我当时去哪弄一百万啊。”

    “可是让我感动的是，赵奇见我拿一百万有困难，当即表示看在老乡的份上，倒是可以帮我一把。”

    “天呐！他当时要借我一百万，这在当初我想都不敢想，这完全就是给我做慈善啊。”

    “傻瓜，他给你就借啊？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这背后的猫腻？”卢薇薇见赵峰借款一百万，也是没好气道。

    心说这年头做慈善也不是这么做的吧？随随便便借人一百万，这得多大老板才有这等魄力？

    不过两年前的赵奇虽然混得不错，可也不是这种大老板级别。

    赵峰哭丧着脸道：“是我太相信别人了，他赵奇告诉我，他都是跟有头有脸的人合作，小资金他看不上，要玩就玩大的。”

    “我当时一想，我跟赵奇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也算是老乡兼哥们，他总不会害我吧？”

    “可特么谁知道啊？这种恶棍，就是专门坑熟人，不仅是我，咱们家乡好多朋友都被他坑过。”

    “他把借给我们的钱，瞬间又投入到自己的公司，然后又将这笔钱，再借给其他人，不仅收利息，还空手套白狼。”

    “可是当时我们这些人，哪里懂这些，大多都没读过啥书，家里这些存款，也都是辛辛苦苦干活存下来的。”

    “但是赵奇聪明啊，好歹当初也是国企干部，脑子比较灵活，所以我们当时都信他，认为只要跟着赵奇干，那肯定发大财。”

    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见赵峰一脸憧憬的模样，又问：“那你们这是全赔了？”

    “差……差不多吧。”说道这，赵峰也是默默低头，一脸惭愧道：“都怪我贪心，原本刚开始，投资那家公司的时候，还赚到不少钱。”

    “我当时感觉，赚钱也挺轻松的，比我们去工地干活要爽多了，只要投钱就有回报，躺在家里就能收钱，那多爽啊。”

    “可我老伴要我收手的时候，我也曾经犹豫过，反正当时几个月已经盈利了十几万，所以感觉收回成本，横竖还是赚。”

    “但是我不懂啊，我签订的合约是长期的，最少一年，所以一年之内，这笔资金根本拿不出来，是强制性的。”

    “所以当时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投资一直在回报，每月寄回的报表上，都能看出清楚的盈利。”

    “就这样，担惊受怕大半年，一直跌跌涨涨的，但是也在控制范围之内。”

    “可就在第一年年底的时候，据说在国外投资的项目，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突然遭到了什么滑，什么卢的。”

    “滑铁卢？”顾晨提醒说。

    “对对，就是这个什么滑铁卢，整个项目资金全部冻结，盈利金额，要需要填补项目紧缺资金，否则就算违约。”

    “可是警察同志，你要知道，这跟国外跨国公司打官司，那没个三年五年的，根本拿不下来，我当时就信了他的道，连本带息，所有投入的金钱一分没见着，全部被这项目给砸了。”

    说道这里，赵峰整个人忽然哇哇大哭起来：“那可都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就这么赔光了，我……我特么找谁说理去，都是赵奇这个混蛋，是他一直在骗我，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等一下。”顾晨打断了赵峰的哭诉，问道：“可是为什么？你在这两个月期间，还一直在给赵奇还钱呢？还有，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呢？”

    顾晨的一顿发问，忽然让赵峰停止了哭诉。

    他擦了擦眼，内心有些犹豫，与刚才的滔滔不绝相比，现在整个人却是突然止住，似乎并不像将话题引申下去。

    “是你自己发现，还是有人告诉你的？”见赵峰表情复杂，顾晨又一次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