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作案手法
王警官以为自己捡到一个便宜，现在发现并不是，所以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张怡的死跟自己跳右眼皮有任何关系。
为了保证安全，演出被迫中断，现场观众被强制清场。
虽然王警官和顾晨，都极力想让这场演出，顺利的进行下去。
但现在看来，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先把张怡带走，这或许还能帮她捡回一条性命。
运气这东西，有时候不是说你踩多少狗.屎就有用的。
卢薇薇接到老王同志的通知后，带着三组的几位老同志，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老王，我们来了。”卢薇薇一到现场，她就赶紧走到顾晨身边。
而其他几名老同志，则是熟练的拉出警戒线，将现场保护起来。
“这什么情况啊？”卢薇薇看着摔扁的张怡，捂嘴问道。
此刻的张怡，华丽的白色纱裙，早已被鲜血所染红，画面甚至有些扭曲。
“表演时，从高空坠落，已经确认死亡了。”王警官遗憾的摇头。
“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是意外还是什么？”卢薇薇又问。
老王同志摇头：“刚才我一直在帮忙疏散群众，还没来得及调查，倒是顾晨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你问他。”
卢薇薇的目光，又看向了顾晨：“顾师弟，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顾晨刚才第一时间冲上去，并且去了舞台上方，调查了一下坠落的原因，他现在也是一脸苦恼。
“根据我现场初步调查，死者叫张怡，她围巾的两段湿漉漉的，上面还有一些白色晶体，至于死者身体。”顿了顿，顾晨又道：“我不太方便检查，所以请卢师姐……”
“我明白。”卢薇薇知道顾晨有需要自己的时候，爽快的答应道：“我现在就检查。”
卢薇薇戴上白手套，将死者现场情况拍摄完毕后，便开始对张怡的身体进行贴身搜查。
五分钟后，她从死者张怡的腰带内部，搜出了一张小纸条：“这里有新发现。”
王警官和顾晨立马凑上前。
“上面写的什么？”顾晨问。
卢薇薇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字一顿的念道：“亵渎神灵者……该死？”
“什么意思？”王警官不知所以，猜测道：“难道这是一种诅咒？”
“可能是吧。”顾晨也不确定道：“能编造这种诅咒的人，又能杀死张怡，除非是熟人作案。”
王警官眉头一皱，赶紧对着舞台下方一波人问道：“谁是领导？”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举手道：“警察同志，我是这里的舞台总监。”
“请你配合一下工作，任何工作人员都不许擅自离开。”
“对不起警察同志。”舞台总监指向顾晨：“刚才哪位小同志，他已经交代过了。”
王警官看着顾晨。
顾晨点点头：“没错，我已经第一时间交代过，除了观众以外，任何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都不得擅自离开现场。”
拥有超过50起办案经验的顾晨，对于这些流程，莫名其妙的非常熟悉。
所以，他在王警官帮助疏散观众的同时，已经将该做的都做好，该交代的也已经落实。
“干得不错。”王警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顾晨用的太顺手，自己太轻松。
“对了顾晨，你刚才有去调查过舞台上方，那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导致死者高空坠落吗？”
卢薇薇感觉，现场情况问顾晨，比问王警官更靠谱些。
起码顾晨事事考虑周到，而且做事认真仔细，比女同志还细心呢。
顾晨想的有些深入，表情略显冷峻。
在他看来，舞台上方的情况，和张怡身上的一些特点，再根据自己在法医手抄本上学到的知识，迅速在头脑中，组成一道合理的图组。
“我觉得，张怡应该是早就被杀，有人将她的尸体，放到舞台上方的灯架上，并且用干冰，将尸体脖子上的围巾，固定在灯架上。”
“你说的没错。”王警官蹲在地上，指着张怡的围巾道：“围巾两端湿漉漉的，而且有白色晶体残余，这明显是干冰。”
根据顾晨的引导，王警官也忽然觉得，自己恍然间变得有些聪明。
“我知道了。”卢薇薇也恍然大悟道：“等演出开始后，舞台灯光的热量，融化了干冰，张怡的尸体就从灯架上掉落下来，是这样吗？”
“如果没有其他的可能，目前这种推断最合理。”顾晨也赞同了卢薇薇的说辞。
干冰这种东西，说通俗点就是固态的二氧化碳。
在千帕压力下，把二氧化碳冷凝成无色的液体，再在低压下迅速凝固而得到。
有关干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23年英.国的法拉第和笛彼，他们首次液化了二氧化碳。
其后的1834年，德.国的奇络列成功地制出了固体二氧化碳，但是当时只是限于研究使用，并没有被普遍使用。
但干冰很容易挥发，升华为无毒、无味的，比固体面积大1000倍的气体二氧化碳。
因此顾晨判定，将张怡固定的物质就是干冰。
而这场表演时间很短，参与者并不多。
可以利用不在场证明进行排除法，其他演员似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顾晨很快将目标，锁定在这帮工作人员当中。
“请问您贵姓。”顾晨问舞台总监。
“我免贵姓刘。”
“刘总监，请问你们工作团队的人员构成有哪些？”
“这里的全部吗？”
“没错。”
“除了我，还有三个兼职的后勤，其中有一个叫张峰，他是剧场主任的会计，跟张怡是情侣关系，而且我知道他正在追求张怡。”
“等等。”顾晨听到这里，手里的笔录本很快书写起来，并将张峰的名字用笔圈好，与死者张怡之间，用一条线链接起来，并标注为情侣关系。
“还有呢？”顾晨停笔又问。
“还有一个是售票员张大爷。”
“哦，他可以排除。”
顾晨很快将写好的张大爷，又从笔录中划去：“我们来到这里时，他一直在售票，没有作案时间。”
顾晨怕大家不太清楚，赶紧又解释说道。
“还有一个叫廖凯文，是道具管理员，就刚才帮这位警官疏散群众，穿红衣服的那个。”
刘总监努努下巴，示意廖凯文的方向。
顾晨依旧记录在案，可就在顾晨刚想再问时，舞台侧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47、请不要给自己加戏
“这怎么回事？张怡为什么会死？”来人见到趴在舞台中央的张怡尸体后，整个人脸色惨白。
“这就是我们剧场的马主任。”刘总监赶紧跟警方介绍道。
顾晨看着冲上舞台的来人，开始从头到脚打量起来。
拥有入门级观察力，很容易发现一般人容易忽视的细节，但是顾晨这次却毫无收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换句话说，这个所谓的马主任，目前来说跟死者张怡之间，并没有细节上的关联。
而顾晨现在需要紧急排除的，是各种非关联人物，以便缩小调查范围。
“你就是剧场负责人？”卢薇薇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在哪？”
“刚才？”马主任扶额道：“刚才我在跟铁建局的领导喝茶，后来就接到张大爷的电话，说这里出了演出事故，我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有人可以作证吗？”顾晨又问。
“有的。”
“具体是哪些人？”
“铁建局的领导算吗？还有，茶吧的营业员。”
“可以了。”顾晨将马主任交代的问题，迅速书写完毕。
“你们这是怀疑我？”马主任一愣，不由分说道：“我跟你们说，张怡是我们剧院最好的艺术演员，她的死我很难过……”
感觉马主任给自己加戏太多了，顾晨白了他一眼，心说我也没说你是凶手啊，你这么激动会影响我判断的好吗？
相比之下，售票员张大爷就显得聪明多了。
他知道电视剧里，说话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所以，从张怡坠落身亡后，他整个人都老实的不要不要的，问什么就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他只字不提。
“例行公事罢了，任何有关联的人，我们都会作为调查对象。”顾晨无奈的回他一句。
“可我不在作案现场，你们不要用这种拷问犯人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们的眼神一项如此，你不舒服也没办法。”
这个马主任话太多，卢薇薇有些不爽，冷不防怼他一句。
“马主任。”这时候，刘总监走到马主任身边，小声道：“刚才演出开始的时候，这两位警察同志，他们就已经在现场了。”
马主任一愣，扭头看着顾晨和王警官，问道：“你们警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看来，警方预先到达，莫非是有什么重要行动？
而这个张怡从高空坠落，也让马主任看上去受到不小的打击。
王警官道：“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你现在只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那我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现在很不舒服。”
马主任扶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你是剧场负责人，我们警方接下来会有很多问题进行询问，也请你积极配合。”
“好的，我不走远，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就去办公室坐坐，你们有问题可以去找我。”
顾晨看着王警官，请他定夺。
王警官点头道：“你可以先下去，待会，我会跟你做一份关于张怡的调查笔录，也请你积极配合。”
“必须的，配合警方办案，我义不容辞。”
说完这些后，马主任便一脸沮丧的走回办公室。
卢薇薇看着顾晨问：“你觉得这个马主任……有嫌疑吗？”
“说不准，但好像对张怡的死非常沮丧。”顾晨只能根据自己掌握的线索，做出一个初步推断：“要调查张怡的死因，这些人物之间的社会关系，必须得理清楚，否则将很难做出判断。”
“你的意思是……这个张怡，跟马主任，关系非常？”
想了想，卢薇薇又道：“可她不是跟张峰在谈恋爱吗？”
“**都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王警官走过来插嘴道，顺便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刘总监道：“就那个刘总监，我都觉得有问题。”
“王师兄说的是。”顾晨也表示赞同：“在没有调查出具体凶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并不能排除，只有在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乎情理，那就是真相。”
顾晨说的这些，也是王警官经常提到的名句。
当然，这种排除，必须是基于严密的逻辑推理与证据，这一句，也差不多是所有破案者奉行的原则了。
“顾晨说的对。”王警官哼了一声，道：“杀人不难，只要没人怀疑你。”
“那你们觉得凶手最有可能是谁？”卢薇薇很直接，她不喜欢思考，或者说不喜欢主动思考。
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根据顾晨和王警官提供的思路，顺藤摸瓜，那种感觉就轻松多了。
“现在还不能过早判断，起码要先理清张怡的社会关系，看看是不是跟谁有矛盾。”顾晨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句话，本该是王警官要说的，结果忽然又被顾晨给抢先了，王警官感觉有点头大啊。
这小子，确实在反应能力上，要比自己要快那么一点，好吧还是快很多的。
“没错，如果不能从现场情况来判断，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先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这样可以缩小排查范围。”
“王师兄，你觉得这张纸条……有蹊跷么？”顾晨对于诅咒字条，一直心存怀疑。
要说张怡表演的节目叫《梦天使》，但根据字条提示，似乎是有人对张怡所做的一切，抱有极度不满的情绪。
“这个先不管。”老同志王警官接话道：“也许是凶手故意在误导我们，哪有什么鬼怪神明？无非是人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
“那接下来该问的，应该就是廖凯文了。”顾晨掏出笔录本，直接朝刘总监走去。
“你说的廖凯文在哪？刚才还在这里的。”顾晨问。
“他应该在道具室吧，刚才看他挺难过的，毕竟张怡对他很好，可现在人没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刘总监指着后台的一处方向，表示自己可以带路。
“很好，请现在带我们过去。”顾晨准备进行最后一个嫌疑人的询问笔录。
然而就在大家走出侧门的瞬间，忽然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顿时，一群人全部愣在当场。
“是……是马主任？”刘总监脸色惨白，他率先发现了声源来自马主任。
48、诅咒？
顾晨根据声源，快步跑到事发地点，而后寻声赶来的依次是卢薇薇、刘总监，最后才是王警官。
王警官忽然感觉，跑不赢顾晨也就算了，跑不赢卢薇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凭什么连一个胖胖的刘总监也跑不过，这没道理啊？
感觉是不是到了中年危机，是不是该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另一边，会计张峰正在用力砸门，显然是比顾晨先到一步。
“什么情况？”顾晨赶紧问他。
“是马主任的声音，办公室的大门被反锁，我进不去。”
“怎么会上锁？”
“老马有锁门的习惯。”
现场，陷入一片焦灼。
原本舞台坠落事件还没告一段落，现在马主任也出现状况，大家顿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七上八下而不知所措。
“怎么办？要不一起砸门吧！”顾晨给出最直接最粗暴的解决方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卢薇薇和王警官先后赞成。
再看看刘总监和张峰，两人瞬间点头，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就刚才马主任那杀猪般的惨叫，估计是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细思极恐的事情。
随着王警官的发号施令，大家集中力量，一起朝着木门狠狠撞去。
“砰！砰！砰！”
接连撞了三下，门锁的螺丝有些松动，与门框几乎分离。
最后顾晨后退两步，冲上去就是一记飞踹，将木门直接踹翻在地。
冲进去，这才发现，马主任已经死在了办公室里。
“马主任！”
“老马！”
“这……这怎么回事啊？”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有人，全部惊住了。
随后，管理道具的廖凯文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整个人都吓傻在那。
刚才还有些像话唠的马主任，忽然间死在自己反锁的办公室里。
而最可疑的是，马主任的胸口，竟然还插着一把方天画戟，这是一把冷兵器。
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正中心脏，此刻也是当场毙命。
“这凶器是哪来的？”顾晨赶紧问道。
刘总监打着哆嗦，指着身后一尊神像道：“是，是神像，是它的兵器。”
顾晨跟王警官，赶紧上前打量。
办公室里，一尊带着古神话色彩的雕塑，就放在门口的饮水机旁。
而这尊高两米的神像，从姿态来看，确实是手握兵器。
而那根扎入马主任心脏的方天画戟，无疑就是神像手中的兵刃。
“是诅咒，一定是诅咒。”刘总监也是吓破胆。
脸色……苍白而吓人。
“他一定是被神像所杀，一定是的，先是张怡意外死亡，再是马主任被扎死，这一定是神灵的报复，他们一定做了对不起神灵的事情。”
“不许胡说。”王警官怒道：“神像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如果不是神像杀人，那又是什么？”刘总监现在有些激动，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这似乎已经让恐惧蔓延在整个剧场。
在刘总监看来，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只有老马跟神像在房间里。
如果不是神像杀人，难道神像手里的方天画戟，会扎在老马的身上吗？
“顾晨，你怎么看？”王警官感觉，跟吓傻的刘总监难以沟通，只能问问自己身边的参谋将军。
“我在想，现场并没有发生搏斗的痕迹，那这个马主任，他又是怎么被神像的兵器，扎死在办公室里。”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刘总监感觉顾晨的话，再次验证了诅咒说。
顾晨摇头否认：“我的出发点跟你不一样，你认为是神像杀人，但我不这么认为。”
“难道，你有什么证据？”一旁的张峰也再次提醒道：“房间可是反锁的呀，没有人能进去。”
“他说的没错。”王警官也道：“刚才撞门的时候，我还特地检查过门锁，确实是老马自己反锁，外人用钥匙根本打不开。”
顾晨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将办公室的窗户推开。
窗台上，防盗钢筋完好无损，顾晨伸手就能触摸到窗外的树枝，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马主任。
顾晨的头脑中，已知的线索，迅速拼接成一副图组。
“刘总监。”顾晨转身问道。
“我在。”
“刚才马主任离开后，都有谁离开过剧场舞台？”
“这个……我得想想。”
“请尽快告诉我。”
“对了，是张峰，还有廖凯文。”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廖凯文慌了：“刘总监，你可别乱说啊，刚才是你让我把舞台道具，搬回到道具室的，你现在说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不是警察同志在询问情况嘛。”刘总监立即解释道：“再说了，也没说凶手就是你啊，这么短时间，你也钻不进这房间啊。”
感觉刘总监为自己洗脱罪名，廖凯文这才松下一口气：“这才像话嘛！”
张峰见状，顿时又慌道：“哦，照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是凶手呗？我可是听到马主任的叫喊声，才跑过去看情况的，他大门反锁，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没说是你，也没说不是你，我只是在想，当马主任遇刺时，你们各自都在什么位置。”
顾晨的解释，让大家浮躁的心情，顿时安静下来。
每一个被怀疑的人，都希望澄清自己不是凶手的事实，这无可厚非。
除了这些工作人员，其他的演职人员，都在刑侦三组几名老同志的控制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现场。
这样一来，调查凶手的范围，似乎又缩小了一圈。
顾晨现在出奇的冷静。
调查案件就是如此，越是复杂多变，就越应该沉着冷静。
刚才刘总监的一阵唠叨，将自己原本的思路打散的七零八落。
反而是这个时候，顾晨回归到凶手是从哪个方向杀死老马的判断上，反而是有了一些新发现。
“刘总监刚才跟着一起过来，所以他不可能，而张大爷一直待在大门外，一刻都不敢离开，因此他也不可能，所以，凶手最有可能就是你廖凯文和张峰。”
顾晨也毫不避讳，将自己的判断指向二人。
张峰当时就怒了：“你胡说，完全就是一派胡言，小心我告你诽谤。”
“马主任死在房间里，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入房间杀人，你这完全就是污蔑嘛。”廖凯文也极力否认。
此时此刻，一脸懵圈的王警官也赶紧道：“顾晨，你确定是这两个人吗？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办公室杀人啊。”
王警官不傻，按照顾晨这样推理，完全就是漏洞百出，这很难让人信服啊。
然而顾晨却信誓旦旦道：“如果我说，凶手根本不是在房间杀掉的老马，你们信吗？”
……
49、情景还原
顾晨提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论断，他排除掉凶手在室内杀人的可能，可这种观点，完全跟大家的思维背道而驰啊。
众所周知，马主任将自己反锁在室内，而外人即使用钥匙，也根本打不开大门。
再说，大家从听到马主任的惨叫声后，就立即冲向办公室。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就算凶手要挪动尸体，在时间上，也根本是来不及的。
“顾师弟，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卢薇薇虽然一向赞成顾晨，但是现在，自认为聪敏伶俐的自己，也忽然没了方向。
而老同志王警官，此刻也不由皱起眉头，提醒道：“调查可以慢慢来，不用急于一时，但推断一定要合情合理。”
“就是因为现在的调查进入到死胡同。”顾晨也解释道：“如果思维仅仅定格在，死者为什么会被杀于室内，那这个调查就太局限了，为什么凶手就不可以从室外杀掉他呢？”
“室外如何行凶？这需要合理的解释。”王警官虽然不认同，但也保留了看法。
他现在的思维，被困在这间办公室。
神像、冷兵器、被扎死的马主任。
这些似乎都在警示着，老马是被神像所杀，跟之前张怡的坠落死亡，和从她身上搜到的诅咒纸条，似乎都能说明一切。
但是，顾晨在拥有入门级观察力后，已经能从调查后的办公室里，找到一些细微的猫腻。
那就是……马主任的死亡位置和倒向。
他来到窗边，将另一扇窗户敞开，随后扭头问大家：“凶手可不可以从室外，用冷兵器扎死马主任？”
这一问，所有人不由一愣。
卢薇薇赶紧道：“顾师弟，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这种可能啊。”
“对啊。”这时的刘总监也恍然道：“我刚才看这位警察同志打开窗户时，好像窗户并没有上锁啊。”
“有点意思啊。”王警官也讶然道：“这里是一楼，凶手完全可以从窗外，用这把冷兵器扎死马主任。”
王警官向来要求严格，在没有确切推断的时候，他不会做出无理的推测。
但是这次的顾晨，他从根本上，打破了这种封闭的思维。
就像上次，在五道口小区一样，原本看似完全不可能的密室杀人案，顾晨首先利用窗户玻璃就找到了答案。
这次也一样，他又一次利用窗户找到了突破。
王警官有些恍然，感觉有点跟不上顾晨的思维。
按照这么一说，那下次碰到密室案件，自己是不是也得先看看窗户？
这么一来，诅咒说就变得有些可笑了。
“这根本就是凶手从窗外行凶。”王警官大声道出了顾晨的推断。
“警察同志。”这时候，门口的廖凯文弱弱的问道：“凶手练武术的吗？这手法，明显是正中心脏啊，如果不是一扎致命，那以凶手的样貌，岂不是被马主任所知道，凶手也就暴.露了呀。”
“没错啊。”刘总监也认同道：“小廖的质疑很有道理啊，如果是从窗外杀死老马的话，可窗台的防盗钢筋却完好无损，凶手怎么可能有把握做到一击致命呢？”
王警官顿时又感觉，自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刚才的推断萌芽，又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
要证明，凶手是如何在窗外行凶，那就必须要找到，他是如何准确的做到一扎致命。
只有满足这些条件，顾晨的推断才能成立。
王警官站在原地想半天，最后还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顾晨：“顾晨，你觉得呢？”
“我想去窗外看看，你们就待在这里。”
“行。”
“顾师弟，我跟你一起去吧。”卢薇薇选择跟顾晨一道。
两人很快来到窗外，隔着防盗钢筋网，与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什么发现吗？”王警官抱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顾晨，他现在也迫切需要证明，顾晨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
因为除此之外，很难再断定马主任是如何被杀的。
“这是什么？”
顾晨站在草坪中，仔细搜查之后，却发现窗台下，散落着一块白色帆布。
“顾师弟，你有新发现吗？”卢薇薇赶紧凑到他面前，像个好奇的孩子：“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白布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房间里……
刘总监、张峰和廖凯文，三人也赶紧凑到窗边。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刘总监秒变长颈鹿，看着顾晨问道。
他现在比谁都紧张，要说张怡的死是意外，那老马的死就非常蹊跷了。
他是个比较迷信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比较相信神灵之类的东西。
刘总监每日上班前，都要来到阳台上，然后对着天空高喊三句“我是最棒哒！”
因为某位成功学大师告诉他，这叫相信自己，吸引力法则，冥冥之中会增加他的好运气，因为幸运之神会因为他的执着而感动。
然而刘总监照做之后，他也从中得到了回报。
五年时间里，他终于从舞台副总监，摇身一变成了舞台总监。
因为先前的总监跳槽了……
“我知道了。”顾晨面露惊喜。
脑海中，那个一直拼接不上的图组，终于在找到这块白布之后，完成了最后的拼图。
“王师兄，能不能帮我把房间里，那根扫帚拿给我。”
“当……当然可以。”
王警官按照顾晨的要求，将一根塑料扫帚递给顾晨。
顾晨将把手拔出后，再用白布遮住头部，随后对着王警官道：“王师兄，你再走近一些。”
“让一让。”王警官拨开刘总监和廖凯文，直接朝着窗边走去。
然而就在此刻，顾晨忽然扯下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塑料把手，猛然戳向王警官胸口。
“哎哟！”王警官疼得嗷叫一声，捂住胸口怒道：“顾晨，你搞什么？你这是要扎死我啊！”
“王师兄，你没事吧？”顾晨刚才手下留情，但还是问了一句。
“还好只是个塑料把手，这要是把叉子，那我这心脏都得被你戳穿咯。”
王警官刚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赶紧又看向顾晨：“我知道了，你刚才用的这种方法，就是凶手的行凶手段！”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忽然间恍然大悟。
“天呐！”
“原来是这样啊！”
“老马原来是这样被扎死的。”
“太残忍了，这怎么回事啊？”
大家在一阵惊慌后，目光又全部投向了顾晨。
刚才的操作手法，顾晨在没有事先通知王警官的情况下，完成了一记情景还原，生动的演绎出，凶手是如何利用凶器，将老马扎死在房间内。
看似简单，但却心思缜密，完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50、戳破谎言
刘总监走到老马的尸体面前，随后又回头看着窗户，最后做出一个被刺杀后的反应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刘总监这下确信道：“警察同志，马主任在窗口被扎死后，倒地的位置刚好就是这里。”
“顾师弟的判断果然准确。”卢薇薇拍手叫好，她跟在顾晨身边，感觉学到的东西可不止一点点。
要知道，自己一个三级警司，跟着见习警学东西，这要传出去，难免会被人笑话的。
但是工作时间长，不见得办案能力就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在警队体系中，往往是刑侦组里的老前辈们，才能有如此的判断经验，但在顾晨这里却能体现的很好。
谁说他办案经验不足？
卢薇薇甚至觉得，才来芙蓉派出所不到一个月的顾晨，办理案件的能力，甚至不输于王警官。
另一边，王警官对顾晨刚才的分析，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家伙，帮自己还原了老马被杀时的情景。
可接下来，凶手是谁？这又该如何判断？王警官还是想听听顾晨的看法。
“顾晨，你先进来。”王警官对着顾晨招招手。
“行，你等会。”顾晨收好白布，跟卢薇薇再次回到办公室。
“你是怎么判断出，凶手是从窗外杀死马主任的？这有什么依据吗？”虽然顾晨还原了场景，但还有许多细节没有交代。
王警官现在就想知道，顾晨调查的切入点在哪，这样自己在顾晨分析时，也不会觉得有些小白。
“我是这样想的。”顾晨将那根拔出的扫帚，放置在窗台外侧：“凶手事先拔出了那柄冷兵器，放置在我现在的位置。”
“那马主任进门后，他就不会发现吗？”卢薇薇也是一脸好奇。
顾晨的推理，她一项是忠实听众，然后努力找到自己能切入的话题，进行交流讨论。
但同时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卢薇薇会直接问出来，也好跟上顾晨的思路。
“马主任刚才的情景，你们都有注意过吗？”顾晨随口一问。
结果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茫然，只有卢薇薇回答道：“马主任刚才说头疼，说他要回办公室休息。”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所以他因为头疼，才没有注意到那根兵器，已经被凶手事先放在窗口处，是这样吗？”
顾晨感觉卢薇薇的回答相当舒服，她已经能够跟上自己的思路了。
“没错卢师姐。”顾晨随后亮出白布，继续说道：“凶手肯定是马主任的熟人，在马主任头疼进入办公室后，他习惯性的反锁大门，当然是没有注意到那根兵器了。”
王警官看了看神像，喃喃道：“没错，如果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呢。”
“如果凶手是熟人，他跑到窗外，将那柄方天画戟的刀刃部，用白布遮挡起来，然后从窗外叫喊马主任，马主任一旦来到窗口，凶手便能立刻亮出兵器，在近距离对准马主任的心脏，做到一击必杀。”
说道这里，王警官一哆嗦，他赶紧捂住自己胸口：“就像我刚才那样对吗？”
“没错。”顾晨点头：“就是刚才我捅你的那样。”
“可这个凶手会是谁？”刘总监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也没有嫌疑，顿时也在积极掌管话语权。
顾晨没有疑虑，直接指向了张峰道：“凶手当然就是他了。”
“他？”
“张峰？”
“怎么可能是他？”
众人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张峰。
而此刻的张峰，也是吓得浑身哆嗦，赶紧道：“警察同志，我是个本分人，而且，我刚才一直在敲门，根本不清楚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你无凭无据的，可别冤枉好人啊。”
“是啊警察同志，张峰这家伙，是马主任的会计，为人一直不错，应该不会是他吧？”刘总监也极力辩解，他想做个老好人。
但卢薇薇相信，顾晨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判断，这也是这些天来，她跟顾晨搭档时的心得体会。
顾晨要是确定嫌犯，那必定是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顾师弟，你是不是找到了证据？”卢薇薇问他。
“是啊顾晨，你从哪方面能判断，这个凶手就是张峰？”王警官感觉自己全程都被边缘化，不由感觉有些惭愧。
不过现在的破案思路，全在顾晨这头，王警官想要找到切入点也是非常的困难。
因为顾晨将该说的都说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捡漏的可能啊。
感觉自己全程都在跟着顾晨走。
王警官想要抢先一步找到问题所在，却奈何能力有限，并不能像顾晨这样思维开阔。
有时候，王警官甚至怀疑顾晨的背后，是不是存在着某位绝世高人，一直在默默的指点顾晨。
否则这些细节，顾晨为什么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到。
王警官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依旧追赶不上顾晨的步伐啊。
这就好比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有的人天生就住在罗马，这就悲催了。
“王师兄，你先等等。”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办公室门口，随手从墙上撕下一块平面图，然后带回到办公室。
“刘总监，这是你们铁路剧院的平面图没错吧？”
刘总监赶紧上前一瞧，确认道：“对，没错，这还是我做的呢。”
“那就对了。”顾晨得到肯定，斩钉截铁道：“这两起案件，应该就是张峰一人所为，因为马主任的办公室和舞台场馆之间，只存在一条通道。”
现场，又一次变得安静起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顾晨。
“通过平面图可以看出，主任办公室、花园、道具室，还有舞台都是隔开的，所有人如果要去主任办公室，都必须通过这道侧门，然后路过花园，最后才到达主任办公室。”
顾晨见大家听得认真，继续说道：“如果凶手不是张峰而是其他人，道理也是一样的，他们在杀人后，回到各自声称的位置时，必然会碰见闻讯赶来的我们，可我们刚才赶到时，只有张峰一人在敲门，因为他根本来不及撤离。”
现场……又一次陷入死寂。
而此刻的张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我辩解了。
顾晨的推理有根有据，张峰原本想伪装成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旁人，可却在关键时刻败露了。
这厮做梦都没想到，顾晨仅凭一块白布，就判断出自己杀人的手法，又仅凭一张平面图，就把自己的谎言一一戳破。
51、她跟别人不一样【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顾晨掏出笔录本，准备给张峰做最后的补充说明。
要说案件进展到这里，张峰自己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他知道，顾晨既然能在微小的细节中，推理出自己杀人的事实，那自己就算再编造一些证词，也终究骗不过顾晨。
这时候，刘总监冲上前怒道：“咱们剧院，就靠这几个顶梁柱来维持生活，可你为什么要杀掉他们？这为什么呀？”
要知道，马主任和张怡一死，剧院的演出将受到重创，即便是刘总监接管这个烂摊子，也将面临巨大考验。
一项在他人眼中老实巴交的张峰，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这不由让剧场的众人感到背脊发凉。
心说真该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啊。
“张怡这个笨蛋，她就不该听老马的话。”张峰靠在墙角，慢慢的……蹲下身体：“我跟张怡的感情，一项很好，要不是她贪心，也不会变得这么物质。”
顾晨跟卢薇薇面面相觑，心说你这里面还有故事呢？
“张怡跟你不是情侣吗？她跟马主任之间又有什么关系？”顾晨的笔录本重新翻到下一页，将几人之间的关系图，重新进行了整理。
“老马这个混蛋，他虽然是铁路工人剧院的办公室主任，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电信诈骗犯。”
听到这里，顾晨跟王警官同时一愣。
原本是来抓张怡的，没想到，又牵出另一个电诈犯。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顾晨稳了稳情绪，感觉今天收获不小。
“老马经常利用张怡化妆品店老板娘的身份，还有在剧院演出的机会，经常跟她私下勾结，张怡花钱大手大脚，她每时每刻都控制不住消费的**，而老马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故意将张怡拉下水，他们两个都该死。”
原本样貌普通且本分的张峰，在说起张怡和马主任的时候，眼神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晨明显能从他的眼眸中，感受到那一股强烈的杀气。
而在刚才的询问中，这家伙……却表现出一脸无辜的状态，可谓是个演技派。
“如果你跟张怡不合适，分手不就行了吗，你也犯不着杀掉她啊。”卢薇薇深恶痛绝道：“还有这个马主任，你完全可以选择跟警方报案，你这样比他们更可怕不是吗？”
张峰忽然就哭了。
一个大男人，蹲在办公室角落泣不成声，这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一个杀人犯，落泪哭泣，鬼知道他这是不是在演戏。
“张峰，你被捕了，有什么跟我回去说。”王警官掏出手铐，将刘总监推到身后，就要将张峰缉拿归案。
要知道，放任一个杀人犯在这里，难免会伤及无辜，这种人冷不防就会跟你鱼死网破，或者他身上还携带着危险物品，这些王警官都要考虑进去。
因此，王警官摆出一副抓捕架势，准备随时应对张峰的疯狂反扑。
“王师兄，你先等等。”顾晨拦住了他，随后走到张峰面前。
“顾师弟，你小心点。”卢薇薇紧张的不要不要的，生怕张峰伤到顾晨。
“没关系。”顾晨点点头，走到与张峰两步远的距离后，忽然席地而坐，与张峰保持一个眼神交流的水平位置。
“你要倾诉什么就尽快说，我给你几分钟时间。”
“你知道吗？”张峰的身体颤抖着，他忽然看向顾晨，哭诉道：“我以前在工地下完班，买了瓶矿泉水走在路上，一个踩着滑板的女孩走过我身边时，她看了我一眼，露出厌恶的眼神。”
顾晨没说话，继续盯着他。
而王警官和卢薇薇，此刻也是放下警戒，王警官更是将手铐收起。
“我当时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和她年纪一样大啊。”说道伤心处，张峰的鼻涕一度挂在嘴边。
顾晨淡淡道：“张峰，不是我给你灌鸡汤，这是命，咱得认，但是不要丢了那颗改变的心，你现在不是很好吗，还是个会计。”
“我先前也是这样想的。”张峰哭丧着脸，抬起头道：“工地出来身上都是灰，脸上也是，我买瓶大的矿泉水坐上公交车，车上的路人都离我很远，深怕自己的衣服被刮脏。”
顿了顿，张峰脸色一变，忽然又道：“好，大家嫌弃我，那我也只能把头看向窗外，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怕吃苦，等我成功了，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我很好奇。”卢薇薇一脸疑惑，打断道：“你跟这个张怡是怎么认识的？”
卢薇薇是个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都说这年头，女人看男人的第一印象都看脸，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是张怡长相出众，又怎么会看上张峰呢？
要说张峰的长相，放在哪里都是拉低整体颜值的存在，所以卢薇薇很迷惑。
“这就是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了。”张峰忽然面露微笑，刚才的悲伤逆流成河，现在却有种重见光明的样子。
“张怡是唯一在公交车上，多看我一眼的人，她不嫌弃我脏，愿意坐在我身边，她会对我笑，所以，她就是我的希望，我学会计完全都是为了她，我愿意跟在她身边，一起生活下去。”
张峰一度很激动，感觉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围的所有人，仿佛都是他的听众。
“可你杀了她不是吗？你亲手毁掉了你的希望。”顾晨一句话，将刚才狂热的张峰又拉回现实：“张怡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掉的。”
“她……她活该。”张峰脸色突变，刚才的美好，仿佛又跌落谷底：“都是虚荣心害了她，她自从认识老马后，就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骗老人，骗小孩，连病危病人的救命钱她也骗。”
“她变了，完全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张怡了，而是一个诈骗犯，所以她该死，还有老马也该死，他们就应该下地狱。”
张峰的疯狂还在继续，顾晨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的等他冷静后，用手铐将他双手反铐。
“张峰，我送你一句话。”顾晨露出沉稳了一面道：“你挣钱的样子，虽然狼狈不堪，但是你靠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帅。”
话音刚落，顾晨接着又道：“我这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警察捉拿嫌犯，这是分内的事情，但顾晨更希望嫌犯在被捕后，能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坏人干的坏事多了，偶尔干件好事，大家都会觉得他变好了；但好人就算干再多好事，有时候你干了一件坏事，那在大家眼中，你就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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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眼睛能够看透文物的来龙去脉，从而能更好的修复文物，虽然男主能力一流，但在同等条件下，男主的学习和努力也是普通人的n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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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值班【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铁路剧院的案子进展顺利，基本告一段落，将张峰带回芙蓉派出所继续审讯，张峰非常配合，对于自己杀人一事供认不讳。
直到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将他送进看守所，张峰也没有再表现出反抗的情绪。
工作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
抠门的王警官，甚至破天荒的请顾晨和卢薇薇喝了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准备返回芙蓉派出所。
一般来说，办理这种命案肯定是连轴转，基本是没日没夜的，等到暂时告一段落才能真正的休息。
从案件破获，抓到嫌疑人，再经过审讯，直到把人送进看守所，这中间是不能休息的。
但王警官此刻却像打鸡血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他就想着早点回到芙蓉派出所。
然后，再跟一组二组的同事们，好好吹一波自己三组是如何破案的。
王警官现在就跟嘴上抹了蜜糖似的，见人就问声好，把所里不少老同事弄得一脸懵逼。
下班时间很快到了，顾晨正准备收拾东西，然后杀进食堂抢占c位，结果王警官却将顾晨拦住。
“今晚正好是我俩值夜班，记得吃完晚饭来这里报道，可别忘记咯。”
王警官指着门后的排班表，开始跟顾晨交代起来，这些顾晨应该是不太清楚。
“好的王师兄。”顾晨爽快的点头。
王警官看着顾晨，笑着用拳头锤他胸口：“你小子真是员福将啊，要说这芙蓉派出所最服谁？除了赵国志我就服你，以后跟着我，凡事学机灵点，我保证你的业绩扶摇直上。”
“好的。”顾晨点了点头。
“你就不想再说点什么吗？”王警官有些好奇。
以前跟见习警交代事情，顺便表扬几句，人家都会表示感谢，甚至请他去食堂吃顿饭什么的。
结果顾晨就两字。
“那我还要说些什么吗？”顾晨回答的很干脆。
在他的世界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不存在一加一等于三这种情况。
所以，王警官很尴尬，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行吧，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否则没菜了。”王警官也是很无奈。
顾晨的办案能力虽然厉害，但情商却令人堪忧，甚至根本不懂什么是人情世故。
食堂的晚餐，排队人数减半，许多人选择回家吃饭，因此不需要排队多久。
“顾晨哥哥，我们又见面了。”一号窗口的后边，聂小雨露出一副萌萌的笑脸。
“小雨，你今天不上课么？”顾晨好奇的看着她，因为顾晨知道，聂小雨是高三党，学业应该是非常繁忙。
“上课？我今天休息啊！”聂小雨歪着脖子，四十五度角仰视顾晨。
“哦，你应该是来帮聂师傅的忙，他平时可累了。”
“对对对，我最孝顺了。”聂小雨赶紧点头道：“我这人最看不得我爸受累了，你说我们做子女的，不就应该孝顺父母吗？对吧顾晨哥哥？”
顾晨点头：“看不出你还挺孝顺。”
被顾晨一夸，聂小雨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感觉顾晨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顾晨哥哥，你要吃些什么？我来给你打吧。”
“嗯……那就来份宫保鸡丁吧，酸菜鱼也给我来一份，还要一个青菜，就这样吧。”
“好嘞！”
聂小雨操起菜勺，恨不得将菜盘里的分量，全部砸到顾晨的托盘里，聂小雨舀上一勺后，她怕顾晨不够吃，然后又再加上一勺：“好了。”
“滴！！！”
顾晨熟练刷卡：“谢谢！”
站在顾晨身后的王警官，此刻……呆若木鸡。
都说老聂的女儿好吃懒做，这样看来，完全就是谣传嘛。
什么不孝顺？
人家这不是在食堂帮忙吗？
谣言，全是谣言。
不过王警官看到聂小雨的打菜分量后，心里琢磨着老聂这回估计是要赔本了。
“王警官，你要些什么？”轮到王警官了，聂小雨的目光，却依然盯着顾晨那离开的帅气背影。
“我要这个肥锅肉，还要这个炒猪肝，再来点青菜。”王警官端着托盘兴奋不已。
结果聂小雨拿起菜勺，习惯性的抖动几下，王警官直接看着那菜勺中的肉肉，富有弹性的又飞回菜盘。
“我特么……”
“怎么了？”聂小雨见王警官欲言又止，随口一问。
“菜是好菜，就是你这手抖的毛病吧……继承你爹。”王警官失望的掏出饭卡：“滴！！！”
晚饭结束后，三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警官和顾晨。
其实刑侦组值夜班并不算很多，因为工作的性质，在没有案件的时候，或者办理常规案件，比如盗窃之类，调查走访出差，一般不会有夜班。
而只有突发性案件，比如命案，肯定是连轴转，没日没夜的办理。
至于芙蓉派出所的其他警种，三天一班，24小时接警处警，夜班也是常态。
而如果是机关办公室的警察，一般没夜班，但遇到节假日，或者非常时期，全员加班巡逻，夜班也是经常的。
但是芙蓉派出所所管辖的人口和面积，都与全国其他地方有差别，因此工作没有绝对，事情也多而繁琐。
对于刑侦三组的值班来说，首先就是应付防控巡逻任务。
这在很多普通人眼中，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刑侦三组在现时情况下，巡逻为第一要务，然后才是对辖区内新发的现案进行侦查、调查和勘查。
说到底，就是晚上一旦发生命案，你就基本上不用想睡觉的问题了。
如果没有出现人员伤亡，那么天亮前能眯一小会儿，但是如果有及时抓到的嫌犯，要连夜审讯的话，那也不用睡觉了。
其实这跟值班医生倒是挺像，都是为人民服务，只要能一睡到天亮，那就是幸福感暴涨的一晚。
夜色悄悄降临……
王警官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后，没事对着仙人掌扎自己玩，顺便提醒顾晨道：“你把东西准备一下，待会跟我出去。”
“需要哪些准备呢？”顾晨没值过夜班，因此也不太清楚。
“你主要记住这三点就行。”王警官此刻才感受到老前辈的重要性，心里美滋滋道：“第一，执法记录仪保证它好使，并且有充足的电力；第二，对讲机时刻放在身边，调至适当音量。第三。”
王警官忽然顿了顿，他看着身边的装备，又道：“第三就是枪不离身，这里的枪不离身，就是指枪不要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去，一旦丢枪，你的工作也就没了。”
这第三条，王警官其实是对自己说的，顾晨现在虽然还没有配枪，但必须要让他清楚知道。
顾晨点点头：“我明白了。”
“剩下我再给你加一条。”王警官带好装备，将自己的裤子提了提，随后又道：“那就是不要空岗，单警装备必须带齐，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了，以后再想到，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而对于顾晨来说，他要学的经验还有很多，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教会的。
……
53、是不是哪里不对啊？【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非值班人员已经陆续离开了，白天还热闹非凡的芙蓉派出所，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商业街道，和密集的居民小区。
路上，时不时会有开着跑车的飙车党，将轰鸣的引擎声开到最大，夜晚就是他们作死的开始……
也不难理解，芙蓉片区的土地价值连年翻倍，而城中村的房改，也拆出了不少亿万富豪和千万富豪。
就拿紧邻芙蓉派出所的一条主干道来说，修条主干道，将两个城中村的三十多户人家集体拆迁。
补偿款一到，所有土著居民，就跟事先商量好一样，隔天就喜提清一色的宝马x6。
政策让他们率先迈入到千万富豪俱乐部。
而芙蓉片区，根据市规划局的统筹规划，区政府的综合办公大楼，也将在不久后建在这里。
而旧址地块将被推平，然后拍卖给房地产开发商，作为商业用地使用。
拆二代，在这里是个令人羡慕的代名词。
然而这些跟芙蓉派出所一点关系都没有，拆二代……往往是芙蓉派出所的麻烦制造者。
夜晚飙车的，夜店闹事的，往往就是这些吃饱没事干的拆二代。
他们每日不用上班，白天睡到自然醒，晚上夜店嗨起来，是警方的重点关注人群。
不少当地的老人都不禁摇头叹息，说时代变了，好多年轻人都不再努力了。
……
“顾晨，这里就是我们的防控巡逻路线，你先记一下。”王警官将自己的工作笔记交给顾晨。
这上面，记录着巡逻时间、地点，以及重点巡视片区。
王警官是个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对于这些地方再熟悉不过，他带着顾晨开车沿路溜达一圈后，再回到一处商业街区，将警灯打开，车辆停在显眼处，随后下车活动下筋骨。
其实顾晨知道，王警官将警车停到街道显眼处，也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让这些违法乱纪者，在见到警车后，行为有所收敛。
王警官站在一棵大树下，做了一套看不太懂的广播体操后，这才走回到顾晨身边介绍道：“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顾晨一脸好奇。
王警官解释道：“现在的行人，都是逛街的普通市民，等到凌晨，飙车党也就该出现了。”
“王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活动规律？”顾晨看王警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估计也是。
说着，王警官就指着几处娱乐场所给顾晨看。
“看见没？凌晨以后，许多闲散人员，就会涌出这里，半夜让我们无法休息的，往往就是这帮家伙，随便跟着一波，没准就能逮着他们在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顾晨当然相信，毕竟王警官的工作笔记里都写着呢。
小本本里，详细记录着王警官值夜班的办案率，那是相当的高，想必也是跟这帮人在斗智斗勇中积累的丰富经验。
一般这块片区，有治安队的同事们接管，但紧缺的警员数量，让刑侦组的警员们，也要兼顾治安巡逻任务。
这也是为什么赵国志屡屡登上各大警校宣传栏的原因了，警员人数少，案件又多。
即使在破案率不高的情况下，那办案数量也是惊人的多。
正是因为这种基层工作量之间的需求矛盾，才导致了一种新的制度，也就是联防制度。
即大规模聘用协警和帮勤，只给较低的薪水，却没有任何编制。
甚至有些地方，连基本的职业技能培训都没有。
这样一来，确实为财政节省了一大笔支出，但是一些核心的工作，协勤是无法帮助民警完成的。
协警和帮勤，由于没有专业的警察培训，在外勤任务的执行上，其实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但他们却是整座城市治安环节的重要一环。
顾晨也终于能理解，食堂的聂师傅，为什么会累出职业病。
许多刚来警队没多久的见习警，各个是英姿飒爽的小哥哥，可几年之后，便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老毛病，许多因此还退出了神圣的警队生涯。
王警官常在顾晨耳边说，一入警察深似海，从此家人是路人，其实一点不夸张。
就拿王警官自己来说，女儿开家长会，老婆临时要出差，王警官索性请了小半天假，去给宝贝女儿开家长会。
可到了幼儿园他就懵逼了，完全忘记女儿到底在读哪个班，打电话给老婆一问才知道，女儿特么的都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
为此，王警官还上了芙蓉派出所，食堂情报中心好几天的热门话题呢。
这样的工作强度，别说是基层警察了，就是局里的科室警察，也有很多辞职了。
所以能留在芙蓉派出所工作的警察，根本不是冲着待遇去的。
如果没有某些信念和理性判断作为支撑，纯冲着待遇去当警察，其实并不适合公安队伍。
至于那些依靠自己脑子臆想出来的英雄情景吸引自己，是脆弱的，很快会被现实磨掉，所以信念很重要。
但至少在王警官看来，顾晨就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警察了。
“差不多了，今天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王警官在观察一段时间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有些时候，王警官也希望不要碰上什么糟心的案子，这样自己在天亮前，还能小眯一会。
“那我们现在应该巡视光明路。”顾晨接话道。
刚才王警官在观察的时候，顾晨已经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将王警官的工作笔记，全部翻看了一遍。
基本上，什么时间段，巡视哪条路线，顾晨心中基本都有底，心说感谢王师兄的详细记录。
顾晨现在基本上，把王警官这些年的工作经验，基本都了解了一遍。
“顾晨，这回换你来开车。”王警官伸了个懒腰，道：“我想休息一下。”
“没问题。”顾晨爽快的答应道。
两人换好座位，开着警车前往下一个路口。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身边开来一辆红色敞篷宝马，停在与警车并排的位置。
宝马车上，改装音响噪声很大，正副驾驶位上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跟着音乐节奏随声摇摆。
王警官落下车窗，怒道：“你们几个，把声音给我关小点，不要影响到周围居民的休息。”
然而开车的男子却装疯卖傻，继续对着王警官，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搞怪表情。
音乐……似乎麻痹了他的神经。
见此情况，王警官拿出警用喇叭，再次喊话。
结果宝马车主不但不听，还伸出脑袋冲着王警官嚷嚷道：“听说你们芙蓉派出所的警察很牛逼对吗？我……”
至于后面说什么，王警官跟顾晨压根没听清，估计不像是好话。
王警官皱眉道：“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见对方喋喋不休，王警官和顾晨互使眼色，准备下车进行检查。
这时候，宝马副驾驶上的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大喊一句：“警察同志，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喝了酒，胡说的。”
“嗯？？？”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两波人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54、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特么还了得？搞了半天竟然是酒驾。
几乎是一瞬间，王警官将司机控制住，随后对着顾晨喊道：“顾晨，把执法记录仪打开。”
感觉自己是白捡到一个大便宜。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司机也是吓傻了，直接就是否认三连。
“是不是瞎说等交警来了再说把，熄火，下车。”
到手的鸭子，王警官可不会让他飞走的，随后直接拔掉了宝马车钥匙，开门让他两下车。
紧接着，王警官又跟两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直到交警赶到，才将这两人移交给了交警进行后续处理。
王警官感觉状态不错，原本带着顾晨值夜班，也想在这小子面前露一手。
就如刚才在商业街，自己亲口告诉顾晨的那样，盯着这些小青年，准能找到他们违法乱纪的把柄。
一个晚上破获一两件小型案件，那都不是事。
“王师兄，还真如你所说。”开车的顾晨，不由称赞道。
“顾晨，我身上的经验，可不是你一两天就能学会的，好好干，以后有的是你使力的时候。”
王警官难得在顾晨面前，将自己工作笔记上的理论，变成为实践，心里也是美滋滋。
事实证明，经验有时候比运气更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老民警在破案方面，往往呈现出两级分化。
有些人，办理案件是又快又准，而有的却是徒劳无功。
这里面经验起到很大作用。
就比如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当他盯着五六个人的眼神看，非常容易能找出其中的真正嫌犯。
眼神，小动作，其实都会不自觉的出卖自己。
而善于总结的老同志，往往工作得心应手。
王警官就是这样一种人，跟着赵国志学到一些皮毛后，总结起来，就够他在刑侦组吃喝不愁的。
晚上十点，有人在ktv闹事，顾晨跟王警官过去摆平。
有人报警称，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无故推打，但人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王警官和顾晨赶到之后，先是找到报警人了解情况，随后跟随当事人进入ktv，一起查找嫌疑人，对各个房间进行逐一排查后，仍然不见踪影。
报警男子见状，也是感激道：“要不算了，就是一个酒鬼，也没多大事，你们倒是辛苦了。”
“群众无小事，那您见着这个人，或者发现其他什么情况，请随时与我们联系，这是我们的电话。”
顾晨按照规定，将值班电话告诉了当事人。
晚上十一点。
顾晨和王警官刚刚吃掉几个烧饼，电台里就传出一道出警指令，有人报警和老公打架，甚至动起菜刀。
顾晨和王警官猛灌了几口水后，开车调头，警车在发动机清晰的“嗡嗡”声中，向着现场驶去。
报警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因为跟丈夫在赡养老人的问题上闹别扭，两人一度大打出手，甚至拿出菜刀威胁，都希望警察能够帮助化解激化的家庭矛盾。
顾晨见到该女子后，给当事人分别劝慰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的介入，很可能起不到你预料的作用，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得好好沟通，也得反省自己的问题……”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等当事人情绪稳定后，顾晨和王警官又去处理下一个警情。
凌晨两点。
在外边专做夜宵的餐馆吃完夜宵后，一些值夜班的民警，也陆续回到芙蓉派出所。
然后又是开车出警，芙蓉派出所辖区从不缺警情。
暂时没有任务的民警，也带齐装备，坐在大厅门口待命。
“顾晨，你也赶紧休息吧，这里随时可能有任务。”王警官找出折叠床，趟靠在三组办公室里，准备小眯一会。
这是解决掉几个小麻烦之后的短暂休息。
然而十分钟后，又接到了新的报警。
一男子说，他在菜市场遇到危险，王警官顶着熊猫眼，跟顾晨赶紧出警到现场。
然而到了现场，却一个人影都没有，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再次回到芙蓉派出所刑侦三组，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这个时间段，基本可以休息，也不会再接到一些离奇的报警了。
今晚的任务数量，比起平时值夜班来说，确实有点多，但也平常。
管理着一个将近90万人口的辖区，大概率的事情每天都有，总感觉做完一件又一件，无休止的工作。
王警官总是跟顾晨唠叨，夜班就是不断出警，困就提起精神扛着！
王警官现在就困的慌，一个晚上下来，也没什么大案件，磕磕碰碰的都是些小事，又多又杂，可是每一样都得处理好。
好不容易快到天亮，总算可以补个觉。
卸下装备，此时的老王同志只想高歌一曲：“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他看着精力旺盛的顾晨，不由分说道：“你就不累？”
“还好，没什么感觉。”顾晨的回答，仿佛给了王警官一万点暴击。
这特么是见习警？
要知道，刚入职的见习警，第一次碰到这种高频率出警的值夜班，不累瘫是不可能的。
可再看看顾晨，完全就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感觉这家伙，还能出去再跑个五公里越野都没问题啊。
“你小子太可怕了，什么怪物啊？你不睡我先睡了。”王警官打着哈欠，他摇了摇头，一头栽倒在床头上，直接就呼呼大睡起来。
然而王警官怎么会知道，顾晨在补充了一瓶系统奖励的功能饮料后，整个人的精神，就像刚睡醒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疲惫。
就是再出十次警，顾晨感觉也能扛得住。
睡觉？
不可能的。
顾晨拿起王警官的工作笔记，又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他翻开到第三十八页，王警官那潦草的笔记清晰的写着：“没有火眼金睛这一说，警察办案办事不能靠直觉，只能凭多看多问多查，不怕麻烦……”
然后，顾晨又翻到下一页，王警官的笔记中，又出现用红笔圈出的另一行字：“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接到报警，我们都要以最快时间赶到现场。”
……
55、这顺路怎么也得绕地球一圈吧？
早上七点，顾晨从食堂给王警官带来早点，随后将昨天的工作记录填写完毕后，准备收拾一下，然后下班回家。
芙蓉派出所出夜勤，往后一天是轮休，碰上双休的或许能连休。
但是对于刑侦组来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碰上大案要案，连续工作几昼夜都是常有的事情，大家也都习惯了。
尤其是一组跟二组，堪称芙蓉派出所最苦逼的部门。
不过现在看来，三组也渐渐有往这方面靠拢的迹象了。
王警官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看着顾晨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疑道：“你昨晚到底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吧?”顾晨回答。
“别以为年轻身体硬朗，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后果了。”王警官不由指点几句，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没你这么能扛啊！凡事量力而行就好，该休息也要休息的。”
作为一个老前辈，王警官难免要说他几句。
许多年轻的见习警，在刚参加工作时，那一个个神龙活虎的，像一群刚从动物园里放出来的猴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可别说是一年，三个月下来，不少见习警都是瘦一圈，憔悴程度也是令人堪忧。
不过这段时间，恰恰也是警队的考验时刻。
适不适合干这行，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是最能看出问题的。
可顾晨是不是成了猴子精？就算再能扛，你假装疲惫一下会死啊？这样岂不是衬托我很弱？
王警官也是心里苦，搭档这么一个工作狂，关键身体还倍棒，相比较之下，自己就显得弱爆了。
“是的王师兄，我知道了。”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
他能说什么？自己一夜未睡？真要这么说，估计王警官要抓他去医院做研究的。
所幸只能说自己睡了两小时。
“我看你只是图新鲜，以后就会厌倦的。”王警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在警队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跟强人做搭档，而且这样一个强人还是自己的下属，这有种衬托自己无能的感觉。
王警官其实也很绝望啊。
心说自己这段时间里，已经是很努力了，心说我不做咸鱼很久了，可奈何顾晨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怪物。
工作，学习，加各种琐事，他却根本看不出丝毫疲惫。
自己要是法医，指不定要拿顾晨做研究的。
这时候，卢薇薇提着热牛奶和烧麦，推门走进来。
“顾师弟，你刚醒吧？我给你带了早餐，你趁热吃吧？”
王警官赶紧猛看时间：“诶不是，我说卢薇薇，现在才七点过十分，你平常不都是八点来上班的吗？”
卢薇薇缩了缩脖子，瞥着眼道：“我这不是起床早嘛，闲着无聊，早点来上班不行啊？”
“你要努力当然没人反对了。”王警官困呼呼道：“不过就我对你的了解，除了见习期的头三天，你哪天七点一十来上班过？每天都是早间新闻一开始，你后脚就进来了，准的很。”
“这有什么稀奇的。”卢薇薇极力辩解道：“再说了，咱们三组不是要上光荣榜吗？我积极点不行吗？”
“我看你就是专程来给顾晨送早餐的，不过很可惜，人家已经吃过早餐了。”王警官感觉一大早，这狗粮就吃的满满的。
卢薇薇惊讶道：“呀！顾师弟吃过了？”
“嗯，刚吃过两个包子。”顾晨点头。
“那没关系呀，再多吃点也无妨，我这牛奶还热着呢。”卢薇薇放下早点，随后又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颗茶叶蛋，直接塞到顾晨手里：“这茶叶蛋是我自家做的，你拿着吃。”
“谢谢卢师姐。”顾晨难为情的接受道。
王警官不由啧啧两声：“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看这还一个喘气的吗？”
其实卢薇薇私下跟王警官关系很好，两人也算是冤家，卢薇薇没事就爱调侃王警官。
这在每个部门都一样，或许都有一个逗比女同事，给苦闷的警队工作增加那么一丝可怜的乐趣。
“卢师姐。”顾晨觉得过意不去，赶紧道：“要不我下次回来，给你带点零食吧。”
“呀，那多不好意思啊。”卢薇薇装出一副惊讶表情，心里却是美滋滋。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家就开超市的，各种零食都有。”
“那有被门挤过的核桃吗？听说吃了能补脑。”还不等卢薇薇插嘴，王警官就抢先道。
卢薇薇有点气炸，心说我跟顾师弟说话，你捣什么乱呢？
“老王，你要再胡说，小心我在你枸杞茶里吐口水。”
王警官忽然就慌了，赶紧缩回自己座位，别的不说，光这条……她卢薇薇还真干的出来。
“没事。”顾晨微笑着化解尴尬：“下次回来，我多带些核桃，也感谢这些天大家对我的照顾。”
“顾师弟，有时间顺路去你家购物啊。”卢薇薇吐着小舌头，笑孜孜道。
“那当然欢迎了。”顾晨爽快的答应了。
而另一边，王警官则是侧过身子，喃喃自语道：“好一个顺路啊，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这顺路怎么也得绕地球一圈吧？”
……
……
“叮咚！幸福家园购物广场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到车门口等候，谢谢您的合作。”
顾晨下了公交车，准备去不远处的商场，买几套冲锋衣，闲暇时可以跟朋友去爬山，顺便还能在山顶上看星星。
这是跟住在幸福家园里的几个老同学商量好的，准备这段时间就动身。
商场离幸福家园小区，仅隔着一条马路，是这里最繁华的商业板块，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人流。
乘电梯来到五楼，顾晨刚准备前往男装区，就听见不远处，一群人在大声嚷嚷。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顾晨走过去看看情况。
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被两名保安死死按住，周围有许多行人在瞩目。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被控制住的男子，一直在极力挣扎，有种跟保安鱼死网破的味道。
而两名保安也是非常专业，一个用身体锁住男子的上半身，一个死死抱住男子的下半身，两个把他控制的死死。
周围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家伙还想跑？有事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太狠了，商场经理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啊？再不来就死人了。”
……
56、我真是冤枉的【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整个商场五楼的聚集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顾晨也不清楚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找到一位小哥问情况。
“这人是小偷？”
“不，是凶手。”小哥皱起眉头，道：“刚才在办公室，用凶器打伤了商场经理，估计有生命危险。”
“那就是打架斗殴。”顾晨寻思着，能在商场办公室动手，估计这人是直接冲着商场经理去的。
“可不是吗？人还躺在办公室呢，估计只剩半条命了，救护车正在赶来呢。”又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道。
很快，张敬德同志带着徒弟小李赶到现场。
“谁报的警？”
“是我，警察同志。”一名抱住西装男大腿的保安回道：“这家伙涉嫌谋杀，被我们逮个正着。”
“我没有，我没有涉嫌杀人，你们胡说。”西装男子很激动，身体不停的挣扎，看上去有些疯狂。
张敬德皱起眉头，道：“小李，先让他们把人松开。”
“好的师傅。”小李同志走上前，拍拍两名保安的肩膀：“行了，这家伙现在也跑不了，都松开。”
大家听完警察的话，也都乖乖松手。
两名保安和西装男子，此刻手脚都变得麻痹，站起身时，走路都有些瘸腿。
“带我们进去看看吧，其他人都待在外边，不要进来。”张敬德同志打开执法记录仪，就要对现场情况进行调查。
人群太多，尤其是商场，一点动静就容易引起人群聚集，很容易造成安全隐患。
可现在到场的民警，只有老张同志和他徒弟小李，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
“张叔。”顾晨走到张敬德身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哟！顾晨？你怎么在这里？”张敬德颇为惊讶。
“昨天值夜班，今天轮休，刚好准备来这买点东西。”顾晨随口说道。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就跟我一起进来吧。”张敬德同志正想着，身边要是多点人就好了，也好帮忙维持一下秩序，结果顾晨就冒了出来。
随后，他拦住徒弟小李道：“小李啊，你先在门口堵着，把这些人群都疏散一下，待会好给医生让个道。”
“好的师傅。”小李同志听话照做，转身对着企图挤进办公室的人群道：“大家都散了吧，不要挤在这里。”
另一边，两名保安跟着西装男走进办公室。
这里是商场五楼的办公区，有两间大小房间所组成。
外边是会客厅，里边是办公区。
而在办公区，一名四十好几的男子，正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他的脑后部渗着鲜血，眼看像个死人。
张敬德对倒地男子做了一个初步鉴定后，道：“人还没死，医生怎么还没到？”
正说着，门外的几名医生，就推着抢救车，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什么情况？”一名带头护士问。
“人还没死，赶紧抢救。”张敬德不由分说道。
在办公室里，经过几名抢救人员的紧急处理后，将伤者抬上抢救车，准备送往附近医院进行紧救。
“现在该说说你的问题了。”老张同志掏出笔录本，准备记录。
其实说起顾晨喜欢做笔录的习惯，其实也是受到老张同志的影响，两人办案都喜欢做笔录，而不是口头询问。
“张叔，我来效劳吧。”顾晨笑着说。
张敬德点点头：“那行吧，交给你小子。”
虽然顾晨属于芙蓉派出所，但两人知根知底，交给顾晨来操办也没关系，张敬德倒是省去了写字的精力。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顾晨接过笔录本，开始询问。
“我叫张小桂，今年三十八，身份证号码是……”
西装男子很配合，将身份信息一一吐露。
“你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袭击商场经理？”顾晨眉头一皱，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我没有。”西装男子矢口否认。
结果两名保安不干了，其中一名赶紧道：“警察同志，打伤经理的人应该就是他。”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顾晨扭头问道。
“因为当时经理正在跟我通电话，结果我从电话里，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心说不好，该不会是经理办公室出了状况吧？”
“然后呢？”顾晨又问。
“然后？然后我就叫上我的搭档，我俩一起往经理办公室赶去，没想到，这家伙正从里边慌张的跑出来，恰好在门口碰上我们，我两随即将他擒拿。”
“没错。”另一名保安也证实道：“将这家伙控制之后，我还特地跑去办公室看看情况，结果就发现经理倒在地上，后脑全是血，当时我吓坏了，所以立马报警。”
“是的，就在我同事报警时，这家伙企图挣扎，好在同事及时赶到，才将这家伙给控制住，看把我手给咬的，这家伙肯定属狗的。”
其中一名保安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几颗牙印展露出来。
“你们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办公室吗？”顾晨又问。
两名保安双双摇头，其中一名保安确认道：“不会有其他人的，我们速度很快，而且整个办公室门口，有很长一条通道，我们从听见经理在电话里惨叫后，到门口之间，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大门。”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伤人，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是污蔑。”
西装男子龇牙咧嘴，反应强烈，并不赞同刚才两名保安的供词。
“有没有找到凶器？”张敬德同志赶紧问。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后，双双摇头：“这到没有。”
“但这家伙似乎是用了铁棍之类的凶器，不然经理头上，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伤，我以前在工地干过，所以我能肯定。”
听完两名保安的证词后，张敬德皱了皱眉，道：“这好办，找到凶器就行，受害者头上出了这么多血，那根钢管之类的凶器，应该还在房间才对。”
张敬德为什么敢这样说？因为这整间办公室，所有玻璃窗都是整体结构，并不能打开。
“也就是说，凶器应该还在这里，大家一起帮忙找找。”顾晨也道。
整个办公室，除了一个办公桌和几个办公柜子外，基本能找的地方都找过，却依然不见所谓的凶器。
西装男子兴誓旦旦道：“别找了，我压根就没打过人，我也是刚进办公室，就发现这个人倒在地上，我这才跑出去，却不料刚好遇见这两个保安，我真是冤枉的。”
……
57、最关键的遗漏
张敬德现在遇到两难局面，一方面是两名保安的确切口供，一方面又是西装男张小桂的坚决否认。
如果能在办公室内，找到所谓的凶器，那即便张小桂再能狡辩，也不可能没有破绽的。
“警察同志。”张小桂示弱道：“我真是冤枉的，你们可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你是说，这两个保安大哥在撒谎？”顾晨的印象里，两个保安大哥似乎像个老实人，倒是张小桂有点油腔滑调的。
但顾晨当然也知道，以貌取人要不得，铁路工人剧院的张峰就是最好的证明。
犯罪分子，往往为了洗脱罪名，在面对警方询问时，内心的小宇宙会突然爆发，演技爆表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其中一名被张小桂咬伤的保安顿时怒道：“你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涉嫌打伤经理，你还在这里装无辜，我……我特么真想揍你。”
保安小哥被张小桂的一席话，气得差点跺脚，撸起袖子就要跟他干架的样子。
张敬德和另一名保安，赶紧将他拦住。
“都住手，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要对自己负责，一旦查出谁在撒谎，那就是罪加一等，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张敬德是个从警多年的老同志，这种双方各执一词的说法，他见得多。
在他看来，证词得有确切的证据。
他转身问刚才被咬伤的保安：“你们商场这条通道上，有监控没？”
“有的。”保安小哥这才恍然大悟：“对啊，这里有监控，调取监控不就知道了。”
大家的目光，此刻集中投向张小桂，可这厮却是一脸无辜道：“你们要调监控，随便。”
监控室，一名操作员正在播放视频回放画面，然而十五号摄像头，却显示出黑屏状态。
“怎么回事？”张敬德皱起眉头：“你们设备平时不检修？”
“会检修的啊，坏了就修。”操作员也是一头雾水，想了想又道：“我昨天调休，是我同事值的班，警察同志你先等会，我问问我同事。”
随后操作员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在一阵喋喋不休的哔哔中，操作员苦恼的挂断电话。
“警察同志，我同事说这十五号摄像头，是昨天下班时间坏掉的，正好维修师傅也不加班，所以，一直没来得及修理，实在是不好意思。”
见自己也没帮上警方的忙，操作员一脸愧疚，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
“算了。”张敬德一脸失望，对着顾晨说：“要不咱们再回去找找？说不定是哪里有遗漏。”
“行，我听张叔的。”顾晨也爽快，张敬德同志的忙，自己多少还是要帮的。
随后，又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顾晨甚至连天花板都拆开检查，却依旧不见所谓的作案凶器。
整个办公室，包括刚才擒拿张小桂的两名保安，整整五个人翻箱倒柜，却依旧毫无斩获。
这下张小桂不耐烦道：“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没凭没据就随便抓人，这不太好吧？我都说过，我是正好进入办公室，却又正好发现商场经理倒在地上，我这才慌忙跑出来，可这两个保安，却一口咬定我是罪魁祸首，我特么跟谁讲理去？还讲不讲理了？”
“你闭嘴。”张敬德现在烦的很，他开始有些动摇之前的判断。
莫非，行凶者并不是张小桂？
他转头看着顾晨，问道：“小顾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让我想想。”
顾晨此刻正在笔录本上，画着整间办公室的平面图，被张敬德一打断，也是断然道：“根据现场平面图来看，从窗户将凶器丢出去，这不现实。”
顾晨尝到了前几次从窗户破案的甜头，所以他今天反复研究了一下这个一体结构的窗户，包括有没有可能换玻璃。
但是，这种特殊封闭的落地窗，各种玻璃胶也是都完好无损。
再说，从两名保安小哥听到商场经理的惨叫声，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就算张小桂神通广大，极短时间内，也是根本无法隐藏的。
“对了。”顾晨忽然眼睛一亮，头脑中的大师级合情推理，忽然蹦出一个关键词：作案时间。
“你们从听到商场经理的惨叫，再到擒拿张小桂，这中间有多长时间？”
“有一分钟吧？”被咬伤的保安迟疑道。
“不对，没那么长时间。”另一名保安，又提出了新的质疑：“应该最多四十秒。”
“到底是多少时间啊？”张敬德有些不耐烦，两个人的回答相差太大。
“要不这样。”顾晨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我们可以模拟一下刚才的情景，我打你们的电话，你们听到我的指令后，从刚才的位置，快速跑到门口，我负责计时。”
“诶！我看这个方法好。”张敬德也是拍手叫好：“这样一来，就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数据了。”
两个保安小哥面面相觑，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行吧。”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顾晨接过一名保安的手机，然后拨通了另一名保安的号码。
随后，顾晨发声道：“开始。”
两名保安，根据顾晨刚才的要求，开始模拟听到电话后，然后目光锁定办公室大门，随后将自己二人刚才的情景，真实的还原出来。
当二人赶到五楼办公室门口时，顾晨果断按下秒表：“三十五秒二二。”
结果终于出来了。
“这么短时间？”张敬德也是一愣，随后扭头看向张小桂：“如果没有人进出办公室，那你应该就是涉嫌攻击商场经理的嫌犯了。”
张小桂也是得慌，赶紧辩解道：“可……可我根本没有作案凶器啊，这你们又怎么说？”
被咬伤的保安小哥怒道：“我特么要是找到作案凶器，看我不打爆你的脑袋，也让你尝一尝脑袋被敲碎的滋味。”
“都别激动。”张敬德再一次劝和双方。
这时候，徒弟小李同志弱弱的问道：“师傅，会不会是张小桂，压根用的不是钢筋棍棒之类的凶器？比如拿个茶杯，或者凳子之类的物件？”
“不可能。”还不等张敬德回话，顾晨就率先否定掉。
“为什么啊？”小李同志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师兄的思路很对，但是。”顾晨欲言又止，想了几秒又道：“但是我刚才对所有可能作为凶器的物品，都进行了一遍检查，如果是茶杯，在这种冲击力下，肯定会有碎片的，如果是凳子，那必定是凳子的尖角位置，否则根本没有这种威力。”
顾晨拥有入门级观察力，这些小细节，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显然，小李同志刚才所提的这些，都不是凶器。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是要急死人啊？”小李同志意见被否，也是一脸郁闷。
然而就在此时，顾晨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疑点：“对了，我刚才好像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
58、我不给
“顾晨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看把小李急的。”张敬德也是哭笑不得。
自从上次顾晨帮忙破获金佛盗窃案后，徒弟小李就一直耿耿于怀，感觉顾晨这个见习警身份，是不是有点开挂了？
听说从那之后，小李同志还专门去高文俊的刑侦组，借来了痕迹学资料，恶补了好几天呢。
原本今天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师傅老张同志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结果提出的论断，却又被顾晨一一否决了。
这就好比自己已经点好蜡烛，然后又拿出鲜花，准备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表白时，结果宿管阿姨出来了，一盆水，全给浇灭了。
“刚才我们把所有的地方都搜过，可以确定，凶器肯定是不在这些地方的。”
顾晨的回答，让小李同志抓到漏洞，他赶紧找茬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跟没说一样。”
顾晨倒是没在意，指着办公室里的鱼缸道：“办公室内，还有一个鱼缸，刚才倒是忽略了。”
在顾晨的脑海里，如果所有证据都指向凶手就是张小桂，那他必定有重大嫌疑。
既然商场经理被凶器所伤，那么，在仅仅只有三十五秒二二的时间内，凶器难道会人间蒸发？
当然顾晨也考虑过，凶手会不会使用过什么冰制武器，比如那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冰刀冰棍？
可再一想，刚才急救护士在给商场经理做简单的伤口处理时，顾晨从伤口来看，并不像是扎伤。
而且冰制武器太脆弱，如果不是扎伤，那根本就没有多大威胁啊。
“顾晨，你是说鱼缸里，很有可能会藏有凶器？”张敬德同志忽然警觉起来。
其实刚才老张同志也有注意到，只不过，想着凶器只是钢管之类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全方位的搜查鱼缸。
而从保安小哥口里得知，张小桂的身上，也丝毫搜不出任何作案凶器。
那么凶器只有可能藏在一个大家所忽视，但又确实存在的地方，那就只有鱼缸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张小桂也是一愣，不由分说道：“我只不过……是来办公室里，问问店面租金的问题，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你值不值得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小李同志现在得到了提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感觉顾晨这小子，确实有自己独特的一面，估计墙角有蜘蛛，这家伙都不会放过吧？
“顾晨，来帮忙。”小李同志招招手，让顾晨跟自己，来到鱼缸旁。
说实在，鱼缸不大，长度一米五，宽度甚至还不足一米，而高度只有零点五米。
小李同志跟顾晨，两人一手一边，将鱼缸向外一侧。
随后小李道：“师傅，你快看看这鱼缸下，有没有凶器？”
张敬德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可翻来覆去好几遍，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没有啊？”
“那鱼缸里呢？”顾晨放下鱼缸又问。
“鱼缸？”张敬德摇摇头：“就这些玩意，如果有假山的话，说不定还能当做凶器用，可就这些观赏鱼，难道鱼还能伤人吗？”
张敬德同志依然毫无收获……
这下张小桂来劲了，直接整理了一下西装，道：“警察同志，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我就是个过客，你们也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我用凶器打伤了商场经理，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能让他走啊。”被咬伤的保安小哥，一直对张小桂是不是属狗的问题耿耿于怀。
而另一名保安，却在此刻有了动摇：“我说阿强，会不会真是我们搞错了？或许是我们刚才没看清，让那个凶手率先跑掉了？”
“不可能，我眼神好的很。”被咬伤的保安急了，道：“再说了，我们两个人，两双眼睛，难道都会看错吗？不会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两名保安，在听到电话中的惨叫声后，目光就投向了五楼的办公室大门。
而两人当时都在四楼，但商场的楼层护栏，都是透明玻璃，完全是可以看清五楼办公室大门的状况。
两人快马加鞭的走上电梯，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赶到办公室门口时，也只有张小桂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不是他是谁？
只不过现在，人虽然是抓了，可却没有证据证明，他张小桂是用哪种凶器进行行凶的。
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罪犯就站在你面前，可就是没能力证实这一点。
“凡事要讲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仅靠推理根本没用的。”张小桂现在得意了，完全有点膨胀的意思。
他走到顾晨面前，冷笑道：“小兄弟，如果办案仅仅像你这样，仅凭推理一下就能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冤案错案了，没有证据，你就无法抓我，所以现在，你们应该立刻把我给放了，并且跟我道歉。”
忽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大家的身份，在此刻调换了角色。
嫌疑人张小桂竟然开始教育警察了？
“你说的很对。”顾晨表情平静，肯定了他的说辞。
但是，这种瑟的人他见得多，自以为是，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顾晨笑着问道：“但合情推理，是破解案情的必要手段，你说对吗？嫌疑人张小桂先生。”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嫌犯。”张小桂怒了，他现在有恃无恐。
顾晨没理他，转身问身边的两名保安：“两位小哥，他的领带是你们擒拿时弄成这样的吗？”
听到这话，张小桂忽然一惊，赶紧道：“可不是吗？这两家伙，就差把我衣服撕碎了，我没找你们算账赔钱，你们倒污蔑我是凶手来了。”
“可笑。”被张小桂咬伤的保安小哥，似乎跟他怼上了：“我特么抱住的……是你那双腿，谁特么扯你领带啊！”
“就是。”另一名保安小哥也确认道：“我抓住你这家伙时，擒住的是你的双手，我什么时候碰过你领带了？明显是你这家伙在血口喷人。”
“你们胡说。”张小桂还想狡辩。
结果他发现，顾晨那双如酒神狄奥尼索斯般的眼神，正在盯着他，这让张小桂顿时浑身难受。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
“我对你这张脸不感兴趣，倒是你这条领带，能借我看看么？”
“这？”
就在这一刻，张小桂的眼神突然失神，他断然拒绝道：“我不给。”
……
59、说不定还能同住一个病房呢
张小桂的一句“我不给”，仿佛是掩耳盗铃，顿时让张敬德同志警觉起来。
他赶紧打量了一下张小桂。
顾晨所说的那条领带，有许多皱纹，看上去甚至有些变形。
其实刚才张敬德同志也曾发现过……
只不过，他认为这是张小桂在跟两名保安的缠斗过程中，被保安小哥给扯坏的。
可现在经过顾晨一问，两名保安小哥却说，自己根本没有碰过领带。
加上张小桂刚才的膨胀，顿时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是两幅面孔，这不由让人心生怀疑。
“张小桂，请配合警方调查。”张敬德同志虎着脸，给他一记下马威。
张小桂瞬间就怂了：“一条破领带有啥好看的，你们要看，拿去好了。”
看得出，张小桂其实并不太乐意，只不过是屈从在张敬德同志的虎威下。
顾晨赶紧接下领带，拿在手里仔细检查。
“有什么发现吗？”张敬德同志伸长脖子，也想看看究竟。
“奇怪了。”顾晨犹豫了一下，反复观察后，问身边的张敬德：“张叔，如果你要打领带，会戴上一条这种皱皱巴巴的领带吗？”
“当然不会了。”张敬德同志回答的很干脆：“我们警察队伍是注重形象的，衣冠不整是绝对不允许，哪怕领带不打，也绝不会戴一条这种皱皱巴巴的领带出门的。”
“所以这就是疑点。”顾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张小桂身上。
此刻的张小桂，明显有些不自然的慌张……
他不自觉的抿嘴唇，他不自觉的抓手掌，他不自觉的飘忽眼神。
甚至不自觉的想要逃避，仿佛面前所面对的不是警察，而是猎手。
这些种种细节都告诉顾晨，张小桂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
王警官的工作笔记里，就有记录这种嫌犯心里活动的特征，顾晨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将这些知识记得死死。
“张小桂，你能告诉我这条领带是怎么回事吗？”顾晨似乎猜到了一些。
问他，也是给他施加压力。
“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出门打领带，没注意。”张小桂现在不想看着顾晨，甚至可以说是想躲避顾晨。
顾晨原本还以为，这家伙会有多少借口，结果发现是自乱阵脚，不由瞥了张敬德一眼，道：“我知道作案凶器在哪里了。”
“你知道？”张敬德瞪大眸子，道：“那可是可以敲碎人脑子的凶器，这里可都找遍了，难道你还能变出来？”
“我还真能变出来。”顾晨的回答很平静，让在场所有人不由一愣。
大家面面相觑，感觉，顾晨的脑子里，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其实顾晨在之前的调查上，也是有偏差的，自己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藏匿凶器的位置，和忽略了张小桂身上的明显疑点。
“这条领带，摸上去湿漉漉的，话说你刚才经历过什么？还是说你对这些鱼做过什么？”
顾晨的问题很尖锐，直击要害。
张小桂慌了，彻底慌了，他没想过顾晨竟然会察觉到这个细节。
一条深色花领带，在浸过水之后，颜色根本很难区别，但褶皱却很明显。
然而张小桂却忽略了这个关键细节……
“你不说，我也能帮你解释。”顾晨冷静下来，他转身，来到刚才的鱼缸旁。
“顾晨，你要干什么？”小李同志看不懂，完全有点找不着切入点。
“李师兄，你们可要注意了。”
顾晨从鱼缸里，将那些小石子，一块一块的拾起后，再把小石子装在领带内，头尾用力使劲打结，最后形成一个长条棍状。
随后，顾晨将做好的凶器，直接交给小李同志：“李师兄，你试试硬度。”
“这？”小李同志握在手里，也是一愣。
但他没有犹豫，直接朝着身后的桌角，就是一记猛敲。
“砰！”
一阵巨响，桌角很快被砸烂，一块深深的凹槽展现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完全颠覆了刚才的认知。
“好厉害。”
“这玩意就是凶器吧？”
“桌子都被打坏了，这攻击力也太强了吧？”
张敬德也是不由分说道：“原来这就是那把凶器啊？难怪找不着。”
“张叔。”顾晨继续解释道：“张小桂明显是在行凶后，再立刻把这些小石子倒回鱼缸里，然后结好领带准备偷偷离开，却不想在门口，正好撞见两位保安小哥。”
“原来是这样？”被张小桂啃伤的保安小哥，顿时来了精神：“我说这三十五秒二二的时间里，你这家伙是怎么隐藏凶器的？原来是把石子倒进鱼缸里。”
“这家伙太狡猾，我差点就被他骗了。”刚才另一个差点动摇的保安，此刻也是怒火中烧。
“张小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顾晨擦掉手里的水迹，走到他面前。
“张小桂那边，他直接愣了半分钟，这才道：“这，这只是推测，没有依据。”
“没有依据？”顾晨冷不防好笑道：“刚才我可检查过，领带上有股血迹，不是很明显，但这明显是你刚才袭击商场经理造成的。”
张小桂呆住了……
“如果你还不肯承认，那没关系。”顾晨笑着又道：“我可以将这条领带，当做物证交到技术科，然后让技术科，给出一份详细的检验报告，这样你可满意了？”
张小桂眼神一晃，忽然站立不稳，直接倒靠在墙上：“我，我身体不舒服，我头晕，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
“哟？开始装了？”被他啃伤的保安小哥乐了：“刚才你咬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弱啊？你骗的了警察可骗不了我？我跟你说……”
保安小哥一手抓住张小桂的衣领，就要跟他讨说法。
结果张小桂两眼一翻，双腿一软，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唉唉唉！哎呀呀！我嘞个亲娘勒！”
保安小哥一脸懵逼，赶紧道：“我可没碰他，是他自己倒下的，警察同志，你们可都看见了，这家伙想讹人！”
心说我才刚拽你，你特么就昏倒了，该不是科班表演系的吧？
顾晨赶紧上前检查，随后站起身，眉头紧皱。
“没事吧顾晨？”张敬德赶紧问道。
“张叔，赶紧打120送医院吧。”顾晨立即道：“说不定赶上时候，他跟那个商场经理，还能同住一个病号房呢。”
60、割韭菜
上午10点。
幸福家园购物中心五楼。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救护人员，在现场对张小桂进行了简单的救治后，抬上救护车，准备送往江南市第四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小李同志开着警车，带着张敬德和顾晨，一起跟在后头。
上午11点半。
在医生的一系列操作后，张小桂渐渐能睁开双眼，但身子仍然很虚。
“医生，请问病人现在怎么样？”顾晨率先找到主治医生，问了他一句。
穿着白大褂，并且有些小帅的年轻医生，将写字笔挂回胸口口袋后，回答道：“从病因来看，应该是严重贫血。”
“有多严重？”张敬德也赶紧问道：“主要吧，这家伙是嫌犯，我们还得按照程序进行办案。”
“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帅气的年轻医生，将病历表放在一旁，双手塞进白大褂两侧的口袋里，抬头道：“简单来说吧，突然晕倒的原因有很多，医学名称叫昏厥，主要是因为一时性、广泛性脑缺血、缺氧导致。”
“临床常见的有心源性、反射性、脑源性等，如果出现头晕昏倒，最常见的原因就是贫血造成的。”
见张敬德有些茫然，年轻医生又道：“不过不用担心，头晕是十分普遍的症状，除耳髓不平衡外，它的成因众多，我想病人应该是受药物影响，或者心律失常等，尽量争取休息，饮食方面要少食多餐，以及避免油腻的食物，这样有助于舒缓不适。”
“那就是问题不大？”顾晨问。
“可以这么说吧。”年轻医生点点头，叮嘱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另外也快中午了，你们可以去医院食堂，给他带点吃的，记住，不要太油腻。”
“我去吧。”顾晨毛遂自荐。
“行，小顾，那就麻烦你了。”张敬德也是感激道。
在医生的眼中，不管躺在病床上的是不是嫌犯，在医院他就是病人。
而作为警察也一样，并没有因为张小桂是行凶者，就对他疏于照顾。
“凌医生，周医生叫你呢。”一个路过的小护士，笑盈盈的在门口叫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过来。”年轻的医生收起病历表，转身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顾晨总算排队买到了午餐。
将盒饭依次放好后，再把装菜的饭盒依次排开，放在床头柜上：“张叔，吃饭了。”
“怎么这么久啊？”张敬德接过筷子，不由分说道。
“食堂人多，医生护士还有病人的家属，快把食堂给挤爆了。”顾晨将排骨汤的盖子打开，一股扑鼻的香味，顿时传遍整个病房。
“这不是我最爱吃的排骨汤吗？你小子还记得啊？”张敬德抿了抿口水，肚子开始咕咕乱叫。
以前顾爸爸和顾妈妈工作忙，经常会让顾晨去派出所食堂蹭饭吃，张敬德就经常会点排骨汤，这也是他的最爱。
“张叔的口味，我当然记得。”
顾晨将汤勺发给张敬德和小李同志后，又拿出一个小汤碗，从排骨汤里盛出一部分，然后端到张小桂的身边。
“别装了，刚才就看你睁开眼，过来先把汤喝了。”顾晨拥有入门级观察力，其实刚才就发现张小桂已经清醒。
“可我是嫌犯。”
“你是嫌犯也是病人，再说了，嫌犯就不吃饭了？拿着。”
顾晨将汤碗递给他，并不想喂他。
张小桂有点胆怯，刚才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将他隐藏的一切，全部一一还原出来。
然后，将自己仅存的那点小聪明，完全砸的稀巴烂。
这明显是个高手啊！
想着在商场办公室里，自己还嘲笑顾晨的专业性，现在想想都很惭愧。
“我……”
张小桂欲言又止。
“有什么吃完饭再说吧，食不言寝不语。”顾晨端起盒饭，坐在一角吃起来。
见三个警察，围在自己身边狼吞虎咽。
说实话，刚开始醒来的张小桂，甚至有些吓破胆，干脆假装继续昏睡。
可后来听到几人的谈话，以及对自己病情的询问，感觉警察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味的，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饱餐之后，顾晨抽出纸巾沾沾嘴，见张小桂的分量也已吃完，便拿起张敬德的笔录本，准备继续询问。
“说说看，为什么要对商场经理下狠手？”
“我……我就是气不过。”张小桂说话声音很小，完全没有刚才在商场咬人时的霸气。
“还好商场经理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后脑门上缝了好多针，否则你这就是命案。”顾晨也将受害者的情况，告诉了张小桂。
“听说最近有很多人，都来找过商场经理，有这事吗？”张敬德同志打了一记响嗝，问道。
张小桂也放下心里包袱，坦率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吧。”
他忽然拿起床头一杯水，猛灌了几口：“他刘东就是个混蛋，说自己跟一个朋友在做大生意，在西南搞茶叶，销路很大，说自己急缺资金，而且投资回报高。”
“所以，你有投钱？”顾晨手里的书写笔，快速记录着。
“没错，我投资了将近三十万。”张小桂现在也是后悔不已：“刚开始，每个月都能收到高利回报，还挺高兴的，可现在是第十个月，他忽然说那边经营困难，利润暂缓。”
顾晨不由憋笑了一声：“你应该是被套路了吧？”
“可不是嘛。”张小桂想到这里就来气：“昨天我从另一个朋友那里才知道，原来上当的不止我一个。”
“他刘东，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资朋友，都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高收益作为幌子，其实每个月返还给我的利润，都是从新加入人那里收取的钱财，这中间的大量资金，都被他给挥霍掉，现在资金接不上，这家伙就准备赖账了。”
“你这是被人割韭菜了。”顾晨一语点破。
张小桂有些尴尬：“其实我也知道，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可他给出的价码很高，无法拒绝啊，我就想投一年后就撤出，可没想到被套牢了，我必须找他要钱啊，可这家伙死活赖账，我就想给他点教训。”
“砰！”
话音刚落，张敬德忽然猛拍桌子：“胡闹，原本犯罪的是刘东，现在你也犯罪，你们两个倒是可以一起住病房，一起蹲看守所了。”
“他就是个混蛋，我跟他不一样。”张小桂极力辩解：“我就是想报复一下，其实我内心还是善良的，我不坏。”
在张小桂看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刘东才是罪魁祸首。
顾晨摇了摇头，淡淡道：“张小桂，我告诉你一句话。”
张小桂一愣：“请……请说。”
顾晨接话道：“本身善良的人，不管别人多么的重伤他，他都不舍得伤害别人，所以你坏，就是坏，别给自己找理由，好就是好，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