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超级警察全文阅读

1339、资本博弈

    顾晨的问话让廖平很不适应。
    作为一名顶流艺人的经纪人，廖平自然知道，为自家艺人设立一个良好的人设有多重要。
    作为罗斌的经纪人，自然要全面维护罗斌的形象不受负面新闻影响，因此在公益方面，公司也是不遗余力，让罗斌在收获流量的同时，也能通过公益活动获得良好的人设属性。
    因此顾晨这样套话，显然与自己公司运营艺人的理念南辕北辙。
    要是告诉顾晨，显然风险很大。
    但目前经纪人廖平还并没有打算完全信任顾晨团队，自然不会透露太多。
    摇了摇脑袋，廖平也是直接回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也无可奉告。”
    “你这人什么态度啊？”感觉刚才的客气，都是对大家的虚伪，王警官有些坐不住了，也在直接反问廖平道：
    “廖先生，首先是你主动找到我们芙蓉分局，想让我们芙蓉分局找到那名寄信人对吧？”
    “没错。”廖平默默点头。
    王警官一拍巴掌，摊开双手又道：“可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需要了解更多，但你却开始含糊其辞，这让我们如何调查，总不可能通过技术手段，将罗斌的经历翻个底朝天吧？这样也根本不现实。”
    “这……”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冒失，廖平停顿了几秒，这才主动道歉说：
    “刚才是我不对，因为你们也知道，罗斌目前是国内顶流艺人，他稍微有点负面消息，那在全网都是爆炸性的。”
    “所以作为他的经纪人，我有权力保护罗斌的**不受侵犯。”
    “可是你搞错了呀，我们是警察，不是狗仔。”感觉这廖平还真有意思，竟然把大家当做狗仔来对待。
    可之前是他主动找到芙蓉分局，现在又来这一招。
    卢薇薇反正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吐槽几句。
    “对不起。”廖平默默点头，也是一改刚才的强势，虚心接受道：“主要是罗斌的一切都太过敏感，我的团队不能有半点闪失。”
    “至于你们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
    “你说。”顾晨掏出笔录本，刚想记录下来。
    廖平却是摇摇脑袋：“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也没有所谓的目标人物。”
    “毕竟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娱乐圈竞争有多激烈？拼的不光是艺人的综合素质，还要拼资源。”
    “许多有钱的二代们，更是带资进组，金主爸爸给钱多，谁的资源也就多，这是不变法则。”
    “可即便是这样，在一些关键资源方面，竞争也是白热化。”
    “有时候我们为了能让手上艺人拿到更多资源，不得不得罪一些同行，所以仇家也挺多，但你要说谁要杀罗斌，这我真不知道。”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知道在廖平这里也问不出太多线索，顾晨感觉，关键点还应该在罗斌身上。
    想着罗斌晚上才会赶到香格里拉酒店入住，顾晨决定晚上找罗斌好好聊聊。
    于是又问廖平道：“罗斌什么时候到？”
    “大概晚上8点左右吧。”
    “那能安排我们跟他见见吗？”顾晨问。
    廖平犹豫了几秒，这才回道：“见面当然是可以的，毕竟，罗斌也需要了解自己所处环境的安保力量。”
    “尤其是你们芙蓉分局，我们给出了是红色工作牌，这种工作牌，可以自由进出罗斌的工作地点，跟其他蓝色工作牌来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行吧。”低头看表，发现时间还早，于是顾晨又道：“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熟悉一下现场环境？”
    “当然是可以的。”廖平有求于芙蓉分局，因此对待工作也不敢懈怠。
    直接站起身，朝着门外走过去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罗斌住的房间，就在隔壁。”
    “隔壁？”卢薇薇目光一怔，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隔壁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特别高档的房间，主要是房门之间的间距，更其他标间并无差别。
    反倒是廖平住的这套房间，看上去还勉强过的去。
    掏出房客，打开房门，廖平也是让出一个身位道：“各位请进，这就是罗斌今晚入住的酒店房间。”
    “不是吧？”卢薇薇快步走进房间，随后在原地转上一圈道：“罗斌作为国内顶流艺人，就住这么普通的房间？”
    有些不可置信的卢薇薇，直接指向门外道：“可你刚才入住的酒店房间，豪华程度可远比这里。”
    “是不是有点颠覆想象？”感觉卢薇薇有些大惊小怪，廖平也是淡淡一笑，与众人解释：
    “没错，隔壁的确是我住的，那原本应该是罗平的房间。”
    “但是非常时期，舆论风口很重要，毕竟罗斌在慈善方面颇有建树，公司也为他立好了人设。”
    “因此，罗斌给大众的印象，就一定要简朴，不能太奢华，以免给别有用心的无良媒体落下口实。”
    “所以，罗斌只能住这种单人标间。”
    “可这也太那啥了……”袁莎莎也是思考一番，又道：“就是设立的虚假人设，把本来不是这样的罗斌，包装成这种正面形象，这样真的好吗？就不怕人设翻车吗？”
    “呵呵。”见袁莎莎一针见血的提问，几乎的问到了要点。
    廖平干笑两声，也是直接回道：“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聊这么多的，但是看在你们帮忙的份上，我也就简单跟你们说几句吧，但是希望你们很快能忘记，也不要说出去。”
    “放心吧。”见廖平不信任大家，王警官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都是专业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职业素养这方面，你就放心吧。”
    “那行。”见王警官已经表态，廖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解释说：
    “你们刚才说的没错，现在的流量艺人，那都得包装啊，则砸重金。”
    “没话题的，去搞点动静，或者跟其他艺人相互报团取暖，互炒CP，或者做公益，用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媒体。”
    “再不行，可以假装收养一些流浪小动物，与动物相处过程中，透露你喜爱小动物的人设。”
    “反正怎么能上热搜就怎么炒作，再花钱买点流量，热度很快就上去了，现在的经纪公司都这么玩，你不这么玩，那就得凉凉。”
    见大家听得云里雾里，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门道。
    廖平会心一笑，又道：“艺人的人设，都是公司精心包装出来的，也是根据艺人的不同性格，量身定做，这样不容易出差错。”
    “这背后是资本博弈，如果确定某位艺人能火，那就得在他身上投入重金。”
    “艺人火了，经纪公司自然也能赚到钱，有时候为了争夺同一个头部资源，几家经纪公司的竞争，那可是堪比宫斗戏啊。”
    “那这种包装出来的人设，就不会翻车吗？”卢薇薇问。
    “会呀，当然会，你要是不小心，那就得翻车。”廖平走到房间窗边，将窗帘拉到最大，也是将窗户推开，透透空气。
    随后又对众人道：“总之一句话，没有不合格的艺人，只有不合格的经纪人。”
    “之前就有一个流量艺人，原本有虐待小动物的倾向，但是公司经纪人却愣是把他包装成一个爱猫爱狗人士。”
    “结果，表面上面对媒体，各种秀自己养的爱猫爱狗日常，结果背地里却各种虐待，手段堪称残忍。”
    “结果一不小心，被狗仔拍到在家的虐狗视频，直接翻车，人设崩塌。”
    “经纪公司重金打造的人设艺人，也就此翻车。”
    幽幽的叹息一声，廖平也是无可奈何道：“说到底，也不能全怪艺人，是经纪人没有根据艺人的性格来建立人设，结果导致艺人翻车。”
    “可你们要知道，公司要捧红一个流量艺人，那得投入多少真金白银？”
    “一旦艺人被全网封杀，危机公共做的好，那还可以挽回颓势。”
    “可一旦艺人做的过于非常过激的行为，且被实锤，还不好洗地，那不管公司花多少钱，也都不值得，也没效果。”
    “那这种艺人岂不是前途尽毁？”顾晨感觉，这些表面光鲜亮丽的流量艺人，其实背后也隐藏着各种隐患。
    尤其听廖平这么一说，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
    廖平也是默默点头，说道：“基本上是亮亮的，公司一般会选择冷藏一段时间，毕竟还有合同在身。”
    “如果前期的真金白银投入进去，没有获得良好的产出，那这个艺人所带来的收益，就属于负债状态。”
    “但如果冷藏一段时间，再择机低调复出，或许还能利用之前的人气，圈一波快钱。”
    “毕竟公司也要回本的，所以经纪人运作，需要掌握很多技巧。”
    “可如果操作不当，那不仅是毁掉了手头的艺人，成本也很难收回。”
    顿了顿，努力平复下心情，见芙蓉分局警察听得认真，廖平也毫不避讳的道：“所以像罗斌这种顶级流量，之前是公司花了大价钱，一点一点捧红的。”
    “如果正是帮公司赚钱的时候，但是一旦负面新闻缠身，那恢复起来需要很长时间，需要粉丝们忘记这些。”
    “所以，许多竞争公司，巴不得罗斌出事，他们好从罗斌身上抢资源。”
    “因此我断定，这次不管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这些人使得坏招，我们都必须顶住。”
    “放心吧。”见廖平说起此事，也是心事重重，顾晨赶紧安慰他道：
    “这件事情交给我们，一定帮你找出幕后黑手。”
    “谢谢。”廖平微微鞠躬，也是带着感激的口吻说道：“如果是造谣污蔑，那还好说，可就怕是真的。”
    “毕竟那份死亡威胁信，你们也都看过了，那是句句诛心啊。”
    “这没有深仇大恨的人，是很难写出这种恶毒的信件，因此我和我的团队，也是在反复权衡商量之后，才希望能够得到你们芙蓉分局的支持。”
    “我们当然支持，不管这人的动机是真是假，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而如果这都不能抓到他们，那要我们警察还有什么用？”
    顾晨也是道出心中想法。
    这让廖平感觉很暖。
    毕竟这几天，廖平是愁眉苦脸，
    为了处理这件事情，夜不能寐。
    可现在警方派人过来调查，自己当然希望一切都在掌握中。
    随后，廖平又带大家参观了一下工作人员的酒店房间。
    总体来说，罗斌的经纪公司，直接包下了酒店的13楼。
    这里在一周内，将会有大量工作人员入住。
    而罗斌的房间周围，住的都是他的助理。
    当卢薇薇得知罗斌光生活和工作助理就有5个之多，也是惊讶不已道：
    “有时候真的感觉，你们公司这些做艺人的，更像是做皇帝，各种生活起居都有人伺候。”
    “哈哈。”参观完毕之后，廖平将大家带回自己房间，这才跟卢薇薇解释道：
    “其实也得看是谁？在我们公司，手底下的艺人也不少，但凡你能有罗斌这种流量的艺人，别的不说，助理管够。”
    “而对于其他一些没流量的艺人，或者流量不大的艺人，公司能给配一个助理就算不错了，有的甚至是跟其他艺人一起拼个助理。”
    “反正一句话，这个行业就是赢者通吃，但凡能在公司的帮助下，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名头，要多少助理，我们都能招募。”
    “毕竟，顶级流量艺人，就该做顶级流量艺人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全部交给助理去解决。”
    “有道理。”听廖平这么一说，先前感觉有些吓人的卢薇薇，顿时感觉这些都有道理。
    毕竟伺候的是顶级流量艺人。
    可现在想想，距离见到罗斌还有段距离，卢薇薇就兴奋不已。
    于是准备再次问问廖平，罗斌赶到酒店的具体时间会否提前？
    可话还没开口，经纪人廖平的手机电话便响了起来。
    廖平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直接划开接听键：“喂！小露，什么事情？”
    顿了几秒，廖平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什么？你们已经提前到了？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没开玩笑吧？”
    话音落下，廖平也是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这才没好气的提醒道：“行吧，那你们直接过来，注意不要让人发现，嗯，就这样，我在老地方等你们。”
    挂断电话，廖平扯了扯领口处的风骚蝴蝶结，也是有苦说不出。
    可刚才一听廖平接电话的神情，感觉明显不对。
    因此顾晨赶紧追问他道：“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
    “是……是罗斌的生活助理。”廖平说。
    “她说什么啦？看把你紧张的。”感觉廖平的脸色惨白是有原因的，于是卢薇薇也问。
    廖平也是唉声叹气，不由吐槽说：“我们碰这罗斌，已经够受累的了。”
    “毕竟他曾经在刚出道时，也曾是流量的巅峰，只是后来慢慢没落。”
    “可现在不同了，一部戏捧红了人设较好的罗斌，他做事情也开始越来越放飞自我。”
    “所以……”顾晨似乎感觉，廖平说这么多，重点却都在罗斌手里，因此也是十分好奇。
    廖平却是不敢面对道：“本来说好是晚上到宾馆的，毕竟那时候天色已晚，可以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
    “可现在呢？罗斌不听我们之前的再三提醒，竟然现在就带着生活助理小露，已经赶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附近。”
    也难怪经纪人廖平会不知所措。
    这要是罗斌在路上被人碰见或认出，那可又得遇上麻烦，这才是廖平最担心的问题。
    可现在人已经到了，卢薇薇和袁莎莎二人，也都早早趴在窗边，占据有利角度，快速观察着楼下停车场位置，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也就在此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刚好从道路右侧行驶过来，稳稳停在了一处空余停车位上。
    而此时，黑色商务车的司机并没有将车再开走，而是停在那儿静静等待。
    顾晨趴在卢薇薇和袁莎莎身后，扶住二人的肩膀，也是来到窗边凑个热闹。
    见此情况，顾晨直接回头一笑，提醒着说道：“应该很快，你的电话就会被人打进来的。”
    顾晨的嘴似乎跟开过光似的。
    这一说，又中。
    经纪人廖平的电话，也很快响了起来。
    顾晨示意开免提，廖平也是听话照做，直接划开了接听键道。
    “喂，小露，你们是到了吗？”廖平问。
    很快，电话那头也传来回应：“没错廖哥，我现在已经跟罗斌来到了香格里拉酒店停车场，麻烦你派点人过来，好让罗斌顺利进入香格里达饭店。”
    “没问题。”意料之中的事情，廖平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那我去。”
    挂断电话，廖平又跟顾晨几人沟通起来，希望大家能待在房间，自己稍后就上来。
    紧接着，大家就趴在窗台，一直看见廖平缓缓走进了那辆黑色商务车，却又迟迟没有出来。
    ……

1340、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廖平房间内，大家趴在窗边静静等待，直到看见廖平走进商务车。
    没过多久，一名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高大男子，这才从车内快速走出，身边跟着廖平和另外一名年轻女子。
    “上来了。”见罗斌已经进入视觉盲区，卢薇薇赶紧来到房间洗手间，对着镜子梳理一番，这才准备在房间迎接罗斌的到来。
    和大家预想的一样，随着几声“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袁莎莎率先走过去开门。
    可房间大门一开，一名男子便走了进来，顺手将袁莎莎推至一边。
    紧接着是廖平和另外那名年轻女子。
    大家进屋之后，迅速将门关闭。
    而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也自来熟的找到沙发先坐下，顺手将自己的口罩和鸭舌帽丢到一侧。
    “小露，我要喝水。”男子说。
    “好的。”叫小露的年轻女子闻言，赶紧看看左右，随后走到书桌前，将一瓶高档矿泉水递给男子。
    男子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上几口。
    看着男子气喘吁吁的样子，卢薇薇这才走到他跟前，弱弱的道：“你好罗斌，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副组长卢薇薇，很高兴见到你。”
    “哦，是警察同志。”闻言卢薇薇说辞，罗斌赶紧站起身，客气的与卢薇薇握手寒暄：“刚才在车上，廖平已经跟我说过，也感谢你们芙蓉分局的帮忙。”
    “不客气，应该的。”卢薇薇默默点头，想掏出手机跟罗斌拍张合影。
    可想想现在时机不成熟，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而此时的顾晨也主动走过来道：“你好罗斌，我是顾晨，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
    “你是刑侦队队长？”闻言顾晨说辞，罗斌上下打量着这位看似比自己年轻不少的美男子，顿时对顾晨的长相有些嫉妒。
    要么说明星跟素人是有很大差别呢？
    一般明星跟路人站在一起，那明星是能人群中一眼就被人发现的那种。
    普通人跟明星在镜头中所体现出来的美感也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星在哪都是焦点，因为颜值高。
    可现在看着面前伸手与自己握手的顾晨，刚才还优越感满满的罗斌，顿时有了些自卑。
    “你……你挺年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罗斌也是随口一说，化解尴尬。
    随后，王警官和袁莎莎也自报家门，让罗斌对大家有所了解。
    而生活助理小露也主动自我介绍，大家这才发现，小露居然也是江南市本地人。
    由于大家都是同城老乡，因此罗斌对顾晨团队也是格外客气。
    在简单的寒暄交流之后，罗斌这才回归正题，也是唉声叹气的道：“原本也不想麻烦你们的，但是，这封死亡威胁信，让我感觉惶恐不安。”
    “毕竟我把剧组介绍来江南市，也是想好好宣传一下家乡的美景。”
    “可不曾想到，竟然会收到这种东西，让我寝食不安，所以我才让我的经纪人廖平先来江南市，把具体情况跟大家商量一下。”
    “你不用担心，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会尽快处理，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知道罗斌此刻承受着巨大压力，王警官也是赶紧安慰两句。
    罗斌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我在这边要待一段时间，但是由于寄信人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一无所知。”
    “所以，我能不能在这边正常的工作，就全都仰仗各位了。”
    “好说。”顾晨走上前也是见执法记录仪掏出，拿在手里，随后又问：
    “那我能不能跟你聊一些其他事情？”
    “这个……”
    罗斌看了眼身边的廖平。
    廖平也是默默点头，示意自己之前沟通过。
    毕竟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还要仰仗芙蓉分局的帮忙，因此罗斌也不好拒绝，直接答应道：“那行吧，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随时问我。”
    “那我们需要回避吗？”廖平这么说，其实也是在提醒生活助理小露。
    小露也心领神会，直接道：“要不我跟廖平先出去，你在这里跟警察同志好好聊聊？”
    “对，我们就待在隔壁，有事直接过来。”廖平说。
    罗斌犹豫了几秒，也只能点头同意道：“那行，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也是在得到罗斌的同意后，廖平拍拍小露肩膀，示意二人暂时去隔壁房间。
    将房门关上，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放在书桌旁，对准面前的罗斌。
    随后，顾晨又将随身携带的笔录本掏出，这才找了一个跟罗斌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找到各自的位置，坐在罗斌周围。
    罗斌有些不太习惯，也是笑笑说道：“怎么我感觉我现在好像被审问的样子？”
    “不是审问，是了解一些情况。”顾晨说。
    “好吧。”罗斌默默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问：“那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关于寄信人，你认为最有可能是谁？”顾晨直接开门见山。
    罗斌眉头紧蹙，似乎这个问题有些突然。
    但很快，罗斌又笑出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些年在娱乐圈，也有意无意的得罪过不少人。”
    “如果说，我之前只是一个娱乐圈的小萌新，不怎么起眼，也没什么流量，那还好，没什么人关注。”
    “可现在不一样，最近流量都在我这，我说过的每句话，甚至做过的每个动作，都可能会被狗仔拿出来炒作爆料。”
    “所以，我现在被人各种针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娱乐圈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踩你的人大有人在，也就见怪不怪了。”
    “也就是说，你曾经也得罪过一些人？”顾晨直接问重点，也并不想听罗斌啰嗦。
    罗斌默默点头：“可能吧，但我在娱乐圈还算是人品比较好的，不会轻易去得罪人。”
    “有时候得罪同行，也是因为我的经纪人在抢顶级资源的时候，把对手给PK掉了，所以被怀恨在心。”
    “可这些东西，时候还不足以有人要用死亡来威胁你。”卢薇薇也是实话实说。
    比较罗斌所说的这些得罪，在每个行业都会有。
    但不至于用性命威胁。
    那封死亡威胁信，其实大家都有看过。
    用词之激烈，堪称一绝。
    而且从内容来看，似乎是要让罗斌非死不可。
    所以也难怪罗斌现在有点怂。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敢冒着风险。
    罗斌摇摇脑袋：“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印象中的得罪人，好像都是在争夺资源的时候发生的。”
    “毕竟是娱乐圈，争夺流量资源方面，蛋糕就这么大，你占多，别人就占少，怎么分都不公平。”
    “所以看待这种问题，我只能用平和的心态来对待，但是要杀我，我绝不接受。”
    “嗯。”顾晨默默点头，将这些内容记录在案后，又问罗斌道：“可是，我们不能光盯着娱乐圈同行，你得想想其他方面。”
    “比如在娱乐圈以外，有没有得罪过，或者伤害过一些人呢？”
    话音落下，现场却忽然间安静下来。
    罗斌表情呆滞，也是在安静冥想。
    可片刻之后，顾晨发现罗斌的眉头微微皱起，可却很快又松开。
    微表情变化有些异常。
    这在顾晨看来，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没……没有。”想了十几秒，罗斌还是摇头否认。
    顾晨有些头疼，也是再三提醒道：“罗斌，你现在应该放下明星的架子，有些事情，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但是你如果说没有，那调查无从谈起。”
    “而且就你所说的那些娱乐圈同行，说实在，我们也不可能仅凭这些东西，就对那些同行展开调查。”
    “所以，还是需要你的极力配合，你坦白的越多，我们调查就越有重点。”
    “你们别问了。”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罗斌拧开瓶盖，再次战术喝水。
    眼神不自觉的瞥过顾晨。
    可见顾晨犀利的眼神盯住自己时，罗斌也是下意识躲闪，随后又道：
    “具体得罪过谁，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楚。”
    “可是……”见罗斌说的这些都是废话，卢薇薇也是直接反驳着道：“可是能让人寄出这种死亡威胁信，说明你跟那人的恩怨颇深。”
    “这种深度，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清楚吧？”
    似乎也感觉罗斌不愿提及，卢薇薇还想再争取一下。
    但此刻的罗斌，却并不愿多说，直接又道：“真没有，我想你们希望在我身上得到线索的计划要泡汤了，我做事一项光明磊落，并没有得罪到让人想杀我的地步。”
    “好吧。”感觉再问下去也没有突破，王警官直接又道：“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这个人似乎内心有问题。”
    “要不就是个精神病，否则以罗斌现在的人气和地位，根本就不需要搭理。”
    “可万一是真的，这一切就会是另一种结局。”顾晨也同时提醒着说。
    意思就是在暗示罗斌，如果现在隐瞒关键线索，恐怕到时候追悔莫及。
    毕竟，顾晨要的是真相，但罗斌似乎并不想坦率交流。
    大家又在房间内安静的待了十几秒。
    罗斌终于坐不住了，直接回道：“我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我怀疑那人就是个神经病。”
    “如果你们芙蓉分局能抓住他最好，如果抓不住，只要对我工作不要有影响，我也就无所谓了。”
    “好吧。”顾晨默默点头，也将这些记录在案。
    罗斌躺靠在沙发上，打了记哈欠，似乎也有些疲惫了。
    于是主动结束话题道：“要不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如果我有收到一些其他东西，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你们看如何？”
    “好吧。”感觉多说无益，罗斌这样做，显然有些赶客的意味在里面。
    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顾晨也不像参与，只能对着大家使眼色。
    大家也都心领神会，同一时间站起身，主动与罗斌挥手告别。
    ……
    ……
    离开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顾晨开车，准备带大家返回芙蓉分局。
    路上，落下车窗的卢薇薇，也是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这个罗斌肯定有问题，要不就是偶像包袱太重，放不开。”
    “否则，他没理由对自己曾经在娱乐圈外发生的矛盾一概不知？”
    “在我看来，他并非不是真的不知，只是不想表达出来。”顾晨其实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
    毕竟许多私事，在不太熟悉的警察面前，罗斌也不可能全盘托出。
    但是这也给了大家继续调查的动力。
    开车的顾晨也是默默点头，有些失望道：“他罗斌要是没黑历史，估计也不太可能。”
    “网络上那些所谓的大V，或者明星网红，哪个不是在经营自己的人设？”
    “在我看来，大家都有伪装的一面，所以罗斌不想说，也情有可原，或许他现在也不太记得，曾经到底得罪过谁。”
    “造孽啊。”坐后排的王警官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吐槽着说：“他这顶流一出现，还真是忙坏了我们这些警察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我们江南市老乡的份上，说实话，我还真没这耐心跟他扯皮。”
    “都不容易。”袁莎莎叹息一声，也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由感慨万千道：
    “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就像许多人，在很多时候，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你们以为她愿意吗？有的时候是情非得已，不得不这样做。”
    “毕竟当你选择了一个职业后，你就要选择那种生活，所以罗斌不愿说太多，或许也是这个道理。”
    “诶，小袁，我怎么听着感觉在说你自己的样子？”感觉今天的袁莎莎不太一样，王警官也是忍不住吐槽说。
    袁莎莎目光一呆，赶紧扭头摆手解释：“不是我啊，怎么可能是我啊？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
    “不管是如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等待。”说话之间，顾晨一个右转向，直接并入另一条道。
    王警官好奇问他：“所以顾晨，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差不多吧。”顾晨默默点头，也是继续说道：“我想写这封死亡威胁信的人，他应该还有后招。”
    “毕竟要让罗斌相信，是真的有人要杀他，这个寄信人也是煞费苦心。”
    “不然你们从那封信件就能看出，那可是写出了作家的水准，句句诛心，让人欲罢不能。”
    “可就这样一个良苦用心的人，他会没有后续行动吗？我不相信。”
    “诶？这……这是什么？”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之际，正在刷手机的卢薇薇，忽然被社交平台上的一则爆款消息给吸引。
    就连话题关键词都出来了，那就是“死亡威胁信”。
    “卢师姐，顾师兄，王师兄，你们看，这社交平台上怎么会爆出这份死亡威胁信的内容呢？”
    “什么？被曝光出来了？”听闻袁莎莎说辞，王警官也是一脸懵逼。
    赶紧接过袁莎莎手机，自己查阅一番。
    可片刻之后，王警官也懵了。
    社交平台上的“死亡威胁信”，几乎与大家手里的“死亡威胁信”在内容上如出一辙。
    几乎无删减公开了所有内容。
    而王警官再点开博主名称时，发现竟然是个新号。
    王警官大惊失色道：“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能这么玩？”
    “寄信人果然再次行动了。”顾晨认真开车，也是随口一说：
    “我估计寄信人对罗斌非常了解，而且也知道罗斌明天的活动。”
    “选择现在将信件曝光，很显然是要制造舆论恐慌。”
    “但……他的目的似乎达到了，现在的社交平台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事。”
    “嘶！”
    也就在王警官话音落下之际，顾晨忽然踩住急刹车，将车辆稳稳停在了路边。
    王警官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否则直接就给飞了出去。
    可好在被安全绳又给拉了回来。
    重新躺靠在座椅上的王警官，也是不由好奇问道：“我说顾晨，你在干啥呢？干嘛踩刹车？”
    “不行。”顾晨摇摇脑袋。
    “不行？什么不行？”感觉顾晨大会所问，王警官也是好奇不已。
    顾晨则直接回头对大家道：“现在‘死亡威胁信’被公开，那么罗斌的处境就会相当危险。”
    “如果现在罗斌被人盯上，那么他提前赶到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想必那个寄信人也知道。”
    “可要是寄信人再去曝光罗斌的信息，恐怕罗斌下榻的酒店，很快就会有大量狗仔记者蜂拥而至，他们就几个人，能行吗？”
    顾晨的话仿佛一阵晴天霹雳，瞬间点醒了众人。
    寄信人选择在此时曝光这一切，其恶毒程度可见一斑。
    如果现在罗斌身边没人保护，罗斌将处在危险境地。
    可原本一切计划都是好好的，可罗斌自己却先出了岔子，竟然提前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这样一来，也意味着之前所有的计划安排全被打乱。
    ……

1341、内部排查

    罗斌的行踪果然被人曝光了。
    之前罗斌团队故意放出的消息，是罗斌会从江南机场出来，以至于不少接机粉丝都在江南机场傻等着。
    可罗斌却暗度陈仓，直接坐车商务车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原本也是为了摆脱这些粉丝的纠缠，好让自己的行踪不要过度的曝光。
    毕竟，自己也不少刚出道的小鲜肉，不需要这些粉丝的疯狂追逐，显得自己很红的样子。
    不需要，是因为自己已经从娱乐圈新人阶段，直接跃升到顶流，那些排面对自己来说，就是负担。
    可即便是暗度陈仓，罗斌的行踪也被人无情的暴露。
    现在，死亡威胁信又被人公开在网络上，一时间沸沸扬扬。
    当顾晨开车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时，门口已经陆续聚集了大量粉丝。
    而香格里拉大酒店方面，也提前派出了自己的所有安保力量，开始在将护栏围起，组织大量粉丝疯狂涌入。
    门口被几名彪壮的保安拦住，大家都不清楚，原来罗斌已经提前赶到。
    “罗斌！罗斌！罗斌！”
    酒店外头，粉丝们疯狂呐喊，似乎能够得到偶像的回复。
    顾晨连车也停不进去，只能将车暂时停在距离酒店较远的路边，这才下车，赶往目标地点。
    然而此时的大家早已傻眼。
    现场聚集的粉丝越来越多，人群拥堵，将原本进入酒店的几条通道给堵死。
    而酒店房门，也为了安全着想，暂时封闭了主要出入口。
    “我的天！”看到这一幕，王警官有些目瞪口呆。
    也是揉了揉眼，不可置信道：“所以……这就是所谓的顶流？这也太恐怖了吧？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粉丝？”
    “因为现在的罗斌正处在热度爆发期，毕竟热播剧才刚刚结束，估计这种热度起码要持续一两个月才能消停。”
    卢薇薇对娱乐圈比较了解，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一时半会能够消停。
    袁莎莎有些担忧道：“那我们怎么进去？只能待在外头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顾晨掏出手机，直接按照之前经纪人廖平给的名片电话，拨打了过去。
    片刻之后，廖平的电话被接通。
    “喂你好。”
    “你好廖先生，我是顾晨。”顾晨直接自报家门。
    话音刚落，廖平就是一脸沮丧的道：“顾警官，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前脚刚走不久，这后脚就有人将那份死亡威胁信曝光出去。”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罗斌提前赶到香格里拉酒店的消息也被人知道了，现在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问这怎么回事的？”
    从电话中，顾晨听出了廖平此刻的慌张。
    于是顾晨又问：“那现在罗斌什么情况？”
    “罗斌？他无所谓，感觉应该是有人想让他难看。”廖平短暂平复下心情后，又问：“那么顾警官，现场的人群，能不能帮忙驱散开来。”
    “就这么一直围拢在酒店门口，我们后续的工作人员也没办法进来。”
    “这个你放心，我会联系酒店部门，和附近的巡警过来帮忙。”顾晨说。
    廖平又道：“还有，关于寄信人的下落，希望你们警方尽快追查出来。”
    “没问题。”顾晨的回答依旧云淡风轻。
    廖平感觉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寒暄几句之后，果断挂掉了电话。
    卢薇薇凑上前问：“顾师弟，他那边怎么说？”
    “一切安好，罗斌目前情绪稳定，但是希望我们将现场秩序维护好。”顾晨也是叹息一声，随后又对王警官道：
    “王师兄，通知附近的巡警兄弟，让他们过来支援，跟酒店安保一起，将现场人群驱散开来。”
    “没问题。”王警官掏出手机，听话照做。
    没过多久时间，附近巡逻的部分警力，也都相继赶过来支援。
    酒店安保见状，也将拥堵在门口的人群，不断向外驱赶。
    加上现场警员拿着手持扩音器喊话，现场粉丝在等待无望之后，也都开始相继选择离开。
    但一些媒体人却依旧停留在附近区域，各种镜头依旧对准着香格里拉大酒店。
    但总体来说，情况可控。
    这种情况一致僵持到了晚上7点。
    香格里拉酒店才恢复到正常运营。
    顾晨和其他团队成员，选择在附近区域订外卖，吃盒饭，也在观察附近区域。
    包括芙蓉分局，丁亮和黄尊龙等人也在附近执勤。
    大家都在力保罗斌不出意外。
    当然，关于罗斌的死亡威胁信，由于负面消息太多，且不清楚真假，因此网络社交平台也选择技术性屏蔽。
    但许多网友依旧早已下载图片，各大社区讨论也是相当热烈。
    晚上7点20分。
    罗斌的工作团队后续成员，也都相继坐着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巴车，从外头缓缓驶来。
    所有人提着大包小包，陆续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进酒店大堂，办理入住手续。
    卢薇薇靠在顾晨身边，随手递上一瓶水：“顾师弟。”
    “谢谢。”顾晨刚想拧开瓶盖，却发现瓶盖已经被卢薇薇拧开，便没想太多，直接咕噜咕噜的喝上两口。
    “你说，写威胁信的人，会不会就藏在罗斌的工作团队当中呢？毕竟知道罗斌行踪的人也不会很多。”卢薇薇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顾晨默默点头：“很有可能，我们调查过这么多起案件，都是熟人作案居多。”
    “而且这次依我看，也不像是同行污蔑，更像是内部人员出了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这封死亡威胁信，到底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王警官打上一记响嗝，将空饭盒包好，丢在附近的垃圾桶内。
    袁莎莎提议道：“我建议问罗斌的经纪人，毕竟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最起码廖平心里有数。”
    “如果排除掉写信人自己主动曝光信件内容，那么罗平提前赶到江南市的行踪，也是极少数人才知道。”
    “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将知道信件内容的人，和知道罗斌具体行踪的人，把他们叫到一起，好好调查一些，或许就能找出那个真正的写信人。”
    瞥了眼顾晨，袁莎莎也是弱弱的道：“顾师兄，我这么说可以吗？”
    “很好，这也正是我所想的。”顾晨原本也想这样做，但袁莎莎却提前将自己的提议道了出来。
    卢薇薇也道：“打个电话给廖平，跟他提前沟通一下，我们待会上去，把所有人的身份信息登记一下，做个存档。”
    “然后再根据这些人最近的行踪好好调查一些，说不定能够有所突破。”
    “电话我来打吧。”王警官也正有此意，于是掏出手机，开始跟经纪人廖平沟通起来。
    两分钟后，王警官挂断电话，也是不由分说道：“廖平让我们上去，还是老地方，去他房间。”
    “我们走吧。”顾晨低头看表，此刻已经将近晚上8点。
    原本只是来江南市工作，可不想却遇见这种事情。
    可想而知，罗斌团队现在所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加上现在罗斌团队的工作人员，也都陆续抵达江南市香格里拉大酒店。
    人员一多，调查起来会相当复杂，但客观上也提供了调查的便利。
    凭借廖平给的红色工作牌，顾晨几人通过了楼层保安的路障，直接走到廖平房间门口。
    “笃笃笃！”
    顾晨刚敲响房门，罗斌的生活助理小露，便直接打开大门。
    而此时此刻，罗斌和经纪人廖平也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脸忧愁，似乎也被现在的突发事件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请进吧。”小露让出一个身位道。
    顾晨默默点头，直接来到罗斌面前。
    “顾警官，你们请坐吧。”罗斌左手撑着额头，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茶几上，丢着许多熄灭的烟头。
    可见罗斌和廖平，此刻的焦急程度。
    廖平也是直接问道：“顾警官，你们目前的调查有进展吗？”
    “暂时没有。”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放好，也是习惯性的再次将笔录本掏出。
    卢薇薇则擦嘴道：“目前楼下围观的粉丝，基本上离开了，只是还有一些媒体记者等在那里。”
    “这我知道，他们就是想要独家新闻。”经纪人廖平对此见怪不怪。
    而王警官则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罗斌提前来江南市的消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话音落下，现场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生活助理小露则是赶紧解释：“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我跟廖平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助理，一个司机。”
    “但是，这些人都比较可靠，交代的事情，都不会随意泄露出去。”
    “另外两个助理是跟着后续人员一起过来的吗？”顾晨问。
    生活助理小露默默点头：“是的，他们跟着后续人员一起过来，现在就在罗斌的对门房间住着。”
    “那司机呢？是之前开车送你们过来的那名司机对吗？”顾晨又问。
    小露继续点头：“没错，他也住在罗斌房间斜对面，因为这个司机，从罗斌出道以来，就一直是公司给他配备的人员，所以关系很好，也非常牢靠。”
    “除此之外呢？”王警官眉头一挑，有些迟疑：“难道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人员知道这些情况吗？”
    “应该是没有的。”廖平端着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又道：“自从罗斌参演那部大火电视剧后，我们对罗斌的行踪都是严格保密。”
    “基本上每次出席活动，都只是部分团队核心成员才知道罗斌的行踪，也根本不会泄露给其他人。”
    “毕竟，这些团队成员，都比较可靠。”
    “可是往往你所说的这种可靠，才是最容易被你们忽视掉的漏洞。”顾晨听闻廖平说辞，也是毫不避讳的将自己担心道出。
    毕竟，破绽往往都来自内部。
    否则罗斌的行踪，也不可能被这么快泄露出去。
    廖平一怔，也是默默点头。
    在短暂低头沉思了几秒后，这才主动承认道：“你说的都对，可你现在想知道什么？”
    “除你跟小露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死亡威胁信件的事情？”顾晨说。
    廖平一呆，挠挠后脑也是不由分说道：“知道有这封信件存在的人，也刚好是我们这个几个。”
    看了眼对面的生活助理小露，廖平又道：“除我们几个外，还有刚才说起的那两个助理，一个司机。”
    “把他们叫来。”顾晨说。
    “现在吗？”廖平问。
    顾晨默默点头：“既然罗斌并不能断定对手是谁，那也只能从内部开始做排查。”
    “毕竟，主动在社交平台上曝光那份威胁信，可能是写信人自己，但是知道罗斌真正行踪的人就你们几个。”
    “如果没有人透露出去，那就只能从你们几个开始排查。”
    “这……也包括我吗？”廖平问。
    卢薇薇默默点头：“当然了，我们说的是所有知晓的人。”
    “好吧。”感觉最近是挺背的，廖平也不再纠结什么，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联系顾晨要找的几人。
    片刻之后，房门陆续被人敲响，小露也陆续将门打开。
    没过多久，两男一女便来到房间。
    顾晨主动走上前，也是跟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随后将具体情况跟大家分享。
    道明这次找大家过来的缘由。
    听闻顾晨的简单解释之后，三人只是相互看看彼此，也并没有抱怨的意思。
    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道：“我是罗斌的司机，从罗斌刚出道时开始，就一直跟他是搭档。”
    “我们两关系也挺好的，我没必要害罗斌啊。”
    “你叫什么名字？”顾晨右手转笔，问道。
    “我叫何泰。”胖司机说。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又道。
    司机何泰闻言，也是听话照做。
    在收录完司机何泰的基本信息后，顾晨又问：“这几天你都有跟谁在接触？”
    “跟谁接触？”何泰抬头思考，也是缓缓说道：“要说接触吧？倒是有一些，无非就是我们工作团队这些人。”
    “那你有没有跟他们透露过关于罗斌的最新行踪？包括罗斌提前赶到江南市？”顾晨又问。
    司机何泰赶紧摆手：“绝对没有，毕竟我跟罗斌搭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保密工作我还是知道的。”
    “即便有人旁敲侧击的问我，我都会各种拒绝。”
    “尤其是罗斌拍完那部大火电视剧后，跟我套近乎，想问出罗斌行踪的人大有人在，但我一直坚守原则，从来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罗斌的行踪消息，真的。”
    “何泰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我相信他。”也就在司机何泰话音刚落之际，扶着额头的罗斌直接说道。
    经纪人廖平也道：“何泰跟着罗斌很多年，也是看着罗斌一点点从小艺人，一直走到顶流艺人，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见罗斌本人和经纪人廖平都站出来替司机何泰背书，顾晨也是暂且相信道：“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保证是真的，我不会撒谎骗你的，再说了，给罗斌使坏，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对吧警察同志？”感觉自己差点被当成嫌疑对象，司机何泰也是虚惊一场。
    当然，何泰这胖胖的身材，和憨厚的长相，的确像个老实人。
    但谁说老实人就不会使坏？
    这年头，顾晨也见过不少表里不一的人。
    因此胖司机何泰的话，他只能相信一半。
    随后，顾晨将目光投向何泰身边的另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中等身材，穿着一套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
    岁月的鱼尾纹，在她脸上尤为明显。
    相比于爱打扮的生活助理小露来说，这名女子似乎对样貌并不重视。
    可能是画了些淡妆，但却并不精致。
    由于胖子何泰是司机，顾晨自然而然的知道，面前这名女子是助理，于是直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张丹。”女子说话比较冰冷，似乎毫无感情波动。
    “你生病了？”顾晨也察觉出助理张丹气色不好，直接问她。
    张丹默默点头，叹息一声道：“有点发烧，加上旅途疲惫，就是有点累。”
    话音落下，生活助理小露，赶紧给张丹递上一杯热茶水道：“丹姐，喝口热茶吧。”
    “谢谢你小露。”接过茶水，张丹也是抿上两口。
    顾晨大概的观察张丹几秒，随后又问：“你是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我的身份证号码是……”
    根据顾晨的提示，张丹也是将自己的基本信息，直接告知给顾晨。
    顾晨记录完整后，又问：“听说你是助理，那你主要负责哪方面工作？”
    “我是专职助理。”张丹叹息一声，也是带着疲惫的口吻说道：“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罗斌的外联工作，对接那些来谈合作的电话和邮件。”
    “你在社交平台上看到的那些工作电话，以及工作邮箱，其实都是我在处理。”
    “简单点来说，就是负责接广告代言，这样比较通俗。”
    “原来是这样。”顾晨默默点头，却又问：“所以……社交平台一直都是你在帮罗斌运营对吗？”
    ……

1342、出事那是迟早的事情

    顾晨之所以这样问张丹，主要是寄信人善于通过网络平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这点来说，肇事者似乎对操作网络平台，引发舆论关注有着特别的手段。
    而张丹恰恰是罗斌团队中，主要负责罗斌社交平台方面运营的助理。
    可以说，任何罗斌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动态，几乎都是助理张丹在负责运营。
    因此顾晨自然要问清楚。
    张丹并没有反驳什么，直接点头承认说：“没错，罗斌的所有社交媒体账号，都是我在负责运营。”
    “另外就是一些没有合作过的伙伴，他们通过社交媒体平台上的工作联系方式和邮箱，也可以跟我们建立联系。”
    “我要做的，就是筛选过滤这些合作意向者，看是否有合适的伙伴，仅此而已。”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跟哪些人接触过？”顾晨又问。
    张丹短暂思考了几秒后，直接摇头否认道：“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除了工作室就是家里，并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
    “您一个人在家住？那您的家人呢？”顾晨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现场的张丹，立马脸色难看起来。
    一旁的生活助理小露则是弱弱的道：“张……张丹姐还没结婚呢，所以她平时都是一个人住。”
    “没结婚？”王警官愣了一下。
    看着张丹也将近40岁的样子，却依然没结婚，出于条件反射，王警官忍不住惊叹一声。
    可就是这一声惊叹，似乎让张丹很不适应。
    加上旅途疲惫，张丹的脸色忽然间难看起来。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王警官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还单身，如果是这样，那一个人住也很正常。”
    “那你这几天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接触吗？”顾晨接着王警官的话，直接问她。
    张丹摇摇脑袋：“我这人除了工作就是家里，几乎都是两点一线，平时也没什么社交，反正……网络就是我的一切。”
    话音落下，张丹也下意识的拿起一瓶水，为化解尴尬，选择战术喝水。
    司机何泰则解释说：“张丹平时独来独往的，我们很少看见她跟人接触，反正吧，张丹应该算是我们这个团队里最为安静的一个。”
    “好吧。”将这些记录在案后，顾晨也对张丹表示好奇。
    毕竟，张丹从进门开始，就显得整个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如果说这是一个艺人团队，那显然张丹更像个局外人，似乎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抬头看着另一名高瘦男子，顾晨又问：“那您又是什么助理？”
    “我也是业务助理，主要负责对接一些老牌合作伙伴的合作业务。”高瘦男子说。
    顾晨又问：“那你的名字？”
    “张凯。”
    “身份证号码……”
    两人一问一答，顾晨也大概对张凯的情况有所了解。
    张凯今年35岁，是进入罗斌团队时间最短的一个。
    从时间来看，经纪人廖平时间最长，司机何泰其次，之后是张丹和生活助理小露。
    而张凯作为顶替上一任业务助理，来到团队仅仅三个月时间。
    但是因为张凯在行业内口碑不错，因此罗斌对他非常信任。
    而让罗斌大火的这部剧，也是张凯通过各方渠道争取过来的，再加上廖平的资源，这才促使了罗斌能够出演大火剧的主要角色。
    可以说，罗斌的这次再次爆红，主要得益于业务助理张凯和经纪人廖平。
    张凯也是罗斌爆红的功臣，深得罗斌的信任。
    但是这一次曝光出死亡威胁信件问题，已经开始越炒越热。
    以至于顾晨不能仅凭他人的口述，就来判断事情的真假，这还需要自己的独立判断。
    “这么说来，你是这个团队最晚进来的一个？”虽然刚才张凯已经透露过，但顾晨还是再三确认。
    张凯默默点头：“我也就是帮罗斌对接一些资源，加上罗斌在业界口碑本来就不错，所以这次之所以能够接到重要资源，也是罗斌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也只是做了顺势而为的事情罢了。”
    “你还挺谦虚的。”感觉张凯说话格外谦虚，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说：“可是我们现在需要对你这些天的行踪做个了解，也希望你准确回答。”
    “没问题，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张凯听闻刚才几位同事的回答，因此也知道警方接下来的问题。
    顾晨则是直接问道：“这些天，你都有跟哪些人接触过？”
    “太多了。”张凯有些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会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
    “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会实话告诉你们的。”
    “说吧。”顾晨低头看着笔录本，准备记录。
    张凯则是不由分说道：“这几天，因为业务的关系，我前后很许多不同艺人的经纪公司有过接触。”
    “还有呢？”顾晨又问。
    “还有……还有跟一些品牌商也接触过，主要是商谈一些关于罗斌签约代言的事宜，前后这几天，也就接触了十几家的样子吧？”
    “这么多？”卢薇薇闻言，有些不可置信。
    张凯则是一脸淡然的道：“这没什么，毕竟罗斌现在的顶流，想跟罗斌合作的品牌有很多。”
    “现在这些品牌方，恨不得提着钞票上门谈合作。”
    “但是因为考虑到罗斌目前的市场定位，所以我们需要筛选合作方，并不是说给钱多就代言，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大了不是吗？”
    “说的有道理。”顾晨默默地点头，也同意张凯的说辞。
    毕竟罗斌现在不愁合作方，愁的是挑选不出合适的合作方。
    因此业务助理张凯的作用也就体现出来了。
    作为一个资深业务经理，来到罗斌团队做业务助理，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但是以罗斌目前的身价来看，许多行业的职业经理挤破头皮都想过来。
    主要是可以帮助罗斌对接品牌方的同时，也给自己积累这方面的渠道。
    卢薇薇有些头大道：“那你这些天接触这么多合作伙伴，他们有谁跟你聊过关于死亡威胁信件的问题吗？”
    “绝对没有。”喝上一口水，张凯也是实话实说道：“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就是工作归工作，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东西，我都不会聊。”
    “虽然一些品牌商，也是私下跟我打听关于罗斌的情况，但我都是闭口不谈，因为我非常清楚，这并不是我去关心的。”
    “弄不好，可能还会给罗斌带来负面影响，所以……论业务方面，我是专业的。”
    “张凯的确很专业，这在业界已经可以得到证实。”见张凯如此解释，一旁的经纪人廖平也是实话实说。
    袁莎莎瞥他一眼，也是好奇问道：“你就这么确定，张凯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那是当然的。”廖平毫不避讳，也是直言道：“张凯是我推荐过来的，是我从对手的经纪公司，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才，我当然对张凯绝对信任。”
    “虽然张凯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要去跟不同人接触，但是以我对张凯多年的了解，他不会做出对罗斌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放心将品牌合作方面的业务，交给张凯做的原因。”
    “你好像很偏袒张凯？”王警官说。
    廖平依旧点头承认：“算是吧，我不相信他有问题。”
    “你这是主管意识。”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也是抬头看着众人道：
    “就目前来看，那封死亡威胁信的作者，似乎对罗斌的行踪非常了解，而在座的各位，恰恰是这些消息的知情者。”
    “如果你们没有像其他人透露过，那根本就不存在有人将死亡威胁信在网上曝光的同时，还将罗斌现在的具体行踪公之于众。”
    “如果没有其他环节出问题，那出问题的，还是在你们几人身上。”
    扭头扫视众人，顾晨也是一脸认真的道：“所以我现在怀疑，你们当中的其中一个，就是写那份死亡威胁信件的人。”
    “什么？你怀疑我们？”
    “可是这件事情跟我们确实没有关系啊？”
    “反正不是我。”
    ……
    大家听闻顾晨的说辞，纷纷予以反驳。
    但同时大家也非常清楚，顾晨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此时此刻，只有罗斌一直避开不谈，低头沉思。
    一旁的生活助理小露，也是好心提醒道：“罗斌，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能说什么？”罗斌此刻脸色冰冷，也是冷冷的抬头看向众人，道：“如果顾警官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我身边藏着一个危险的人物。”
    话音落下，大家都能感受到罗斌的意图。
    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看向彼此。
    但与此同时，大家似乎都在相互怀疑。
    刚才顾晨的一番询问，只不过是场开胃菜。
    主要目的，也是为了了解众人的性格习惯，以及工作日常。
    从目前来看，似乎所有人都有疑点。
    他们的供词，并不能代表一切。
    尤其顾晨还注意到，团队成员之间，也在相互给对方开脱。
    顾晨不清楚，这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嫌疑能变得更小一些，才故意在帮助他人开脱的同时，得到他人的开脱协助？
    就好像你给人家一颗糖，人家还你一块巧克力是一个道理。
    谁都不希望警方将调查重点放在自己身上。
    可罗斌此刻似乎也没了耐心。
    毕竟那个寄信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罗斌目前还处在明处，而对方却在暗处。
    尤其是死亡威胁信，明确指出，要杀罗斌于江南市。
    这就等于公开告诉你死亡地点就在这，至于对方什么时间动手，如何动手，那都是人家的事情。
    而自己却毫不知情，盲目提防。
    这样一来，罗斌看似平静的心态，也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顾晨瞥了眼罗斌身边的生活助理小露，直接问她：“对了小露，刚才我们结束了对他们三人的问话，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被顾晨直接点名，生活助理小露显得有些茫然。
    卢薇薇则安慰着说道：“没事，为了排除大家的嫌疑，所以这是正常程序。”
    “你们需要告知自己这些天的具体行踪，却详细越好。”
    “我没去哪呀？真的。”小露显得有些沮丧，也是赶紧与众人解释说：
    “我作为罗斌的生活助理，罗斌日常需要使用的东西，我都要提前备好。”
    “所以在这些助理当中，其实我才是最累的那一个，每天除了跟罗斌待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其他社交空间。”
    瞥了眼身边的罗斌，小露也是提醒着问道：“罗斌，你说的对吗？”
    “没错，小露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包括提提行李什么的，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小露一人在做，也挺辛苦的。”罗斌也是附和着说。
    有了罗斌的背书，生活助理小露也是长叹一声，扭头对顾晨道：“我说吧，这事跟我没关系，真没关系。”
    “在这些助理当中，我可是最累的一个，真的。”
    “好吧。”了解了生活助理小露的行踪，顾晨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人身上。
    “廖先生。”顾晨说。
    “啊？”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廖平，顿时表情一怔，扭头应道：“啥事？”
    “说说你吧，你最近几天都在干什么？”顾晨抬头说。
    “我？”廖平有些惊诧，也是哭笑不得的看向大伙，随后又问顾晨道：“难道我也要说？我可是罗斌的经纪人啊？也是他合作时间最长的搭档……”
    “任何人。”还不等廖平把话说完，顾晨直接开门见山：“任何知道罗斌最新行踪的人，都应该介绍调查。”
    “所以，廖先生，你也不例外。”
    “噗！”听闻廖平也要接受审讯。
    之前还一脸懵逼的生活助理小露，顿时也是噗笑一声，调侃着说道：“老廖，你就听顾警官的吧，毕竟他连我都要调查，调查一下你，也很公道。”
    “行吧。”知道自己不能搞特殊，廖平索性也不去纠结这些，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你这几天都在跟哪些人接触？”顾晨继续抛出这个问题。
    廖平的回答也很爽快：“这些天，都在跟我们团队成员做沟通，以及这家酒店的高层领导，希望他们能鼎力配合。”
    “至于你说的，到底接触过哪些人，那可能有点多，但是死亡威胁信出现后，我也是跟罗斌再三商量，才提前来到江南市，跟你们芙蓉分局提前接触，并道明缘由。”
    “这个我跟你们赵局在吃饭的时候就聊过，所以，我没必要跟罗斌过不去，毕竟我才是他最好的哥们。”
    廖平这些话，省得罗斌的认同。
    毕竟罗斌从出道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换过经纪人。
    自己落魄时，经纪人是廖平，现在自己飞黄腾达，成为业界顶流，经纪人依旧是廖平。
    因此罗斌忽然也陷入纠结。
    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的房间内，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团体。
    但是要在这些人当中，找出那个最有嫌疑的一个，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考虑到这个缘故，顾晨在听闻廖平解释之后，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只感觉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
    一方面来自于顾晨的判断，那就是寄信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但另一方面，似乎这人藏的很深，以至于顾晨明显知道他就在身边，但却没办法将他们身份确认。
    罗斌打了记战术哈欠，也是提醒着说：“对不起，我有点困了，所以今天的调查？”
    “到这吧。”顾晨将笔录本合拢，也是站起身道：“这几天，在没有调查出那名寄信人真实身份之前，最好不要离开酒店。”
    “另外，酒店外围的安保，我们警方也会特别关注，但你们自己也要做好保护措施，不要放一些闲人进入楼层，否则很难说清楚。”
    “也不用这么认真吧？”罗斌眉头一蹙，也是不由分说道：“那个想杀我的人，我越来越感觉，他更像是一种必杀技，就是想让我心神不宁。”
    “不过我罗斌可不会被这种网络暴力所打破，相反，我会用更好的姿态生活下去。”
    话音落下，罗斌也是瞥了眼张丹，道：“张姐，还是帮我拍几张生活近照吧？否则粉丝们都不知道我目前的状态。”
    “那些黑粉越是骂我，我就越要让自己活得精彩。”
    “好吧。”作为业务助理，其实很多罗斌的生活照片，是由张丹自己拍摄剪辑。
    罗斌想要工作近照，张丹便拿起手机，开始一对一进行角度选择、拍照。
    而顾晨几人则是简单寒暄之后，又一次离开了酒店房间。
    ……
    ……
    来到酒店楼下，刚走出去没多久，顾晨就发现附近的树林中，似乎有许多黑影。
    这些黑影手里都拿着各种拍摄工具，似乎是有意要在这里熬通宵。
    顾晨没有往正门出来，而是从侧面小门进出。
    但自己明显感觉，如果照着这种事态发展下去，出事那是迟早的事情。
    ……

1343、我怕你把握不住

    媒体记者都藏于酒店附近，也就意味着，大家都很关注这起死亡信件威胁事件。
    甚至在网络上已经有自媒体记者发表了相关的事态分析。
    作为老道自媒体，许多文章含糊其辞，并没有指出事件起因，但是作为分析文章，也给出了许多可疑线索。
    比如有自媒体称，这起事件，是同行为了争夺资源而造谣炒作。
    也有人认为，这起事件从头到尾都是罗斌自己在炒作。
    而这种带节奏的文章，也引起了许多网友的热烈讨论。
    顾晨低头看表，虽然时间很晚，但大家并不准备回去的意思。
    酒店方面加强了安保力量，而芙蓉分局也派出巡警在附近执勤。
    而作为对接罗斌的工作团队，穿着便装的顾晨，只能带着大家坐在车上，远远望着罗斌的房间。
    “你们说，那个张丹会不会有问题？”王警官喝着从卢薇薇那里搜刮过来的酸奶，不由吐槽着说。
    顾晨扭头问道：“理由呢？”
    “感觉这人眼神不对，而且这么大年纪不结婚，本身就感觉很有问题，或许是心理问题，或许是其他问题，总之，她是几人当中，性格最为古怪的一个。”
    “我也觉得。”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那边袁莎莎也发表看法：“从跟这个张丹接触来看，她好像有性格缺陷。”
    “就比如说，她的日常就是两点一线，工作室和家里，平时也不出门，每天都以网络为伴。”
    “感觉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会出现问题，最起码会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而且她有负责罗斌的社交账号运营，感觉会不会是她，因为出于某种目的，所以才捏造出这起恶作剧呢？”
    “恶作剧倒不至于。”顾晨摇摇脑袋，也是躺靠在座椅上说道：“那封死亡威胁信，从句里行间都能看出，充满着对罗斌慢慢的恨意。”
    “似乎只有罗斌死，才能掩盖对方内心的怒火，而且这人对罗斌最近的行踪非常了解，我感觉应该就是这支团队成员的其中一人。”
    “那如果要是让你确定最为可疑的怀疑对象，你会选谁？”卢薇薇问。
    顾晨犹豫了几秒，却是摇摇脑袋：“这些人都比较可疑，我谁都不信，包括罗斌自己，我也不信。”
    “你连罗斌也怀疑啊？”听闻顾晨说辞，王警官也是吐槽着说。
    要说当事人自己制造这起事件，感觉就很诡异，关键图啥？
    如果找不到缘由，那怀疑也就不成立。
    这就是矛盾所在。
    “我还是感觉这个张丹最可疑。”王警官双手抱胸，也是不由吐槽说：“关键是她这么大年纪不结婚……”
    “老王。”王警官话说一半，卢薇薇立马打断道：“人家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啊？这年头大龄单身的人大有人在，没听说吗？我国有2亿人单身，所以这很正常不是吗？”
    “可是……”王警官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是拿自己的朋友举例道：“她就像我一个老朋友，反正岁数也差不多。”
    “都快40岁了，还没有嫁人，有时候我就问她，我说你这都快马上40岁了，你咋还不找个人嫁了呀？”
    “毕竟有些现实是逃避不了的，这女人过了40岁以后，就不一定有那么抢手了呀。”
    “那你朋友怎么说？”卢薇薇问。
    王警官也是叹息一声，无奈道：“她说……她一直都想找一个长得帅的，但是又怕他靠不住。”
    “那可以找一个不帅的呀。”袁莎莎说。
    王警官也是默默点头：“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说那你就找一个长得不帅的呀。”
    “可她又说，找一个长得不帅的，又怕自己靠不住。”
    “这毕竟男人是有才华的才长得丑，长得帅的挣钱少，挣得多的不顾家，顾家的又没出息。”
    “而有出息的呢，又不浪漫，浪漫的又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窝囊。”
    “所以我也是这么劝她的，我说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样样都占全啊？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顾晨那样潇洒，啥好事都被他给占全了？”
    话音落下，大家齐齐看向顾晨。
    顾晨也是咧嘴一笑：“这怎么又扯上我了？不是说你朋友吗？”
    “对呀，我就是参照你这标准，然后拆分开来跟她解释。”
    “毕竟我觉得，这女人找对象呢，你还是要稍微的傻一点，才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当然，这里的傻，不是指你傻傻的招人喜欢，而是说如果你不傻一点的话，你会觉得哪个男人都不好。”
    “总之，就是一个人容易想太多，想太多容易一个人。”
    “放下执念，随遇而安，简简单单才是真，平平淡淡也是福。”
    “噗！”听闻老王同志在这吐槽，卢薇薇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还别说，你老王总算说了些人话。”
    “什么叫说了些人话？这是指令名言，一边待着去。”摆摆右手，王警官紧接着又道：
    “反正，这人之所以痛苦，可能是因为追求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太过于执着。”
    “有合适的人，婚还是要结的，像你们现在这个岁数，可能觉得一个人挺好，等上了年龄，看见别人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热热闹闹的，可能那时候才知道‘孤独’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对。”卢薇薇非常赞同的道：“尤其是年年都给别的小孩发红包，却没人给我的小孩发红包，只因为我没有小孩，连个老公都没有，哪儿来的小孩呢？”卢薇薇说。
    王警官闻言，目光一怔，随后噗嗤一下笑出声道：“那你卢薇薇加油，说不定明年就有了。”
    “说什么呢？”卢薇薇偷偷瞥了眼顾晨，见顾晨正在认真思考，于是卢薇薇也随意吐槽着说：
    “反正感觉一个人挺好，可以抱团养老，对吧顾师弟？”
    说道这里，卢薇薇终于把话题引到顾晨身上。
    顾晨其实也有在听，见卢薇薇主动询问自己，顾晨只能默默点头，随后说道：
    “其实像张丹这种类型的人，估计心理缺陷不止一点点，或许是之前受过感情伤害，又或者其他打击，才让她开始有些排斥感情，以至于现在将近40岁还是单身。”
    “对嘛，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袁莎莎说。
    王警官则是笑笑说道：“其实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并不难，遇到一个始终待你如初的人，才是真的难，这也是人性的弱点。”
    “毕竟这年头，一句我爱你，说过多少次，又换过多少人？”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日子就会越过越平淡，因为没有激情了。”
    顿了顿，见大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时，王警官顿时赶紧解释：“你们不要想太多，我跟你嫂子的关系，那可是模范夫妻，我只是在打个比喻。”
    “嗯嗯，了解，也没说你跟嫂子感情不合啊，也没说你跟嫂子的生活越来越平淡啊，也没说你跟嫂子没有激情了呀。”
    卢薇薇故意吐槽，调侃老王。
    王警官也见怪不怪，毕竟也习惯了，于是又道：“不过我觉得也说不清楚，如果真的没有激情了，那为什么吵架的时候那么有激情啊？”
    “在我看来，两个人爱得形影不离的时候，都在渴求无限甜蜜的吻。”
    “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又要用接吻的嘴来互相伤害。”
    “热火朝天的时候说，我什么要给你幸福，而分道扬镳的时候，又说要祝你幸福。”
    “这幸福好像就一直都在身边，而幸福又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也许没有谁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你会碰到一个你想用一辈子去爱的人。”
    “然后为他奋不顾身，赴汤蹈火，而爱情就像一条河，我们都是瞎子，谁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不是吗？”
    话音落下，车内短暂的安静了几秒。
    很快，一阵自发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在为老王同志的感情观拍手较好。
    “果然不愧是老王，如果不是嫂子调教的好，恐怕你也感悟不出这么多东西。”卢薇薇再次竖起大拇指道：“爆赞。”
    “得，又在调侃我了。”王警官将卢薇薇的大拇指拨开，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举这么多例子，其实就是在分析张丹这个人，她的内心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东西。”
    “这种东西，或许跟这起死亡危险信件有关，毕竟孤独久了的人，内心都会出现两个小人。”
    “一个让你做正确的事情，引导你积极向上。”
    “而另一个让你做错误的事情，将一切负能量的东西占据你的所有。”
    “至于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那就得看你内心的小人，哪个更占上风吧？”
    “所以你觉得张丹内心小人的黑暗面占主导？”顾晨问。
    王警官也毫不避讳，直接点头承认道：“反正我是这么认为，具体如何，还需要将张丹的情况好好调查一下。”
    “嗯。”顾晨听闻王警官说辞，也是默默点头，说道：“刚才我已经将这些人的个人信息情况，全部发送给何师兄。”
    “这些人这些天，具体都干了些什么，我想很快就能知道，毕竟何师兄是这方面的行家。”
    “那也只能靠何俊超了，希望他能快点给出结果。”卢薇薇叹息一声，也有些睡意。
    顾晨见状，直接帮卢薇薇将右侧车窗带上一些。
    江南市的夜晚有些微凉，大家也疲惫了一天，困意袭来，情有可原。
    于是顾晨主动说道：“要不你们先休息，我来值班。”
    “也行。”王警官默默点头，提议道：“大家轮流值班，两个小时候，顾晨叫醒我，然后再两个小时卢薇薇，再袁莎莎。”
    “行。”
    “没问题。”
    大家对此比较接受。
    于是大家在车内达成一致意见。
    由于罗斌的情况有些复杂，因此顾晨也不敢懈怠。
    现在由酒店安保人员负责对罗斌团队楼层负责警戒，任何没有工作牌的人员，都禁止进入13楼。
    而外边的媒体记者，也都被拦在外头，酒店甚至都没有让这些人进入酒店大厅休息。
    原因很简单，这些媒体都是来报道罗斌的最新消息。
    而这是罗斌比较排斥的。
    比较现在处在风口浪尖，酒店方面也知道该怎么做。
    帮助罗斌团队驱散这些自媒体记者，以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毕竟罗斌团队来一趟，也能给酒店方面带来不小的收益。
    “哗！哗哗！沙沙沙！”
    就在晚上11点左右时，天气忽然刮起大风，所有大树被吹得稀里哗啦，莎莎作响。
    许多躲在树下蹲守的媒体记者们，也都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顾晨见状，也是主动下车，活动下筋骨，随后缓缓走向那群自媒体记者。
    与其称他们为自媒体记者，还不如称狗仔来得实在。
    一名瘦弱的男子，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
    白天赶到这里时，穿一件长袖都感觉闷热。
    可现在天空闪现几道闪电，加上起风，现场的温度似乎在拦腰斩。
    许多穿着单薄衣物的狗仔记者们，此刻也感觉是在受罪。
    瘦弱男子搓了搓双手，也是忍不住吐槽道：“这该死的天气，为何晚上要刮风。”
    “刮风也就算了，关键这罗斌也没任何消息，死亡威胁信都出现这么久时间，他就没啥反应吗？”
    “几个小时前不是发表过动态吗？就他的社交平台上，就是一些日常拍摄，感觉这个罗斌并不在乎的样子。”
    另一名站在瘦弱男子身边的高大男子，也是不由吐槽着说。
    瘦弱男子咧嘴一笑，也是没好气道：“这个罗斌，我看他现在也慌的一批。”
    “发动态，只能说明他也害怕，但作为现在的国内顶流艺人，他又不好意思拉下脸面，害怕又不能说害怕，估计够郁闷的。”
    “那也只是你自从的猜测，你怎么就知道罗斌很害怕？”顾晨见几人在这吐槽罗斌的各种，也是忍不住插嘴道。
    瘦弱男子瞥了顾晨一眼，见来人面目清秀，颇有气质，于是好奇问顾晨：“你也是狗仔？”
    “我……”
    “一看就知道，肯定也是想来这搞独家的。”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那名高大男子便吐槽着笑道。
    在大家看来，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同行。
    因为非同行不会在这大冷天里，还坚持这么久时间。
    现在大家都迫切想知道酒店里罗斌的情况，哪怕罗斌透露些自己的想法，那也是极好的存在。
    因此看到顾晨站在这儿，不少狗仔记者都在笑话。
    毕竟，顾晨身上连件像样的装备都没有。
    而反观其他狗仔记者们，各种“长枪短炮。”
    把最新款的一些用于拍摄月亮的相机都带了过来，就是想通过窗户，观察罗斌的一举一动。
    但可惜的是，大家就连罗斌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
    可看着顾晨出现在人群中，大家自然要调侃几句。
    穿着便装的顾晨，原本也没想过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被几名狗仔记者一调侃，自然也是点头笑道：“没错，同行。”
    “兄弟，看你这长相，下次介绍你去剧组吧，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剧组里那些女导演最喜欢了。”一名长相丑陋的狗仔记者说。
    高大男子也吐槽着道：“还别说，你小子的确有当明星的潜力，明明有张明星脸，可以靠脸吃饭，你却跑来这里当狗仔？”
    摇了摇脑袋，高大男子也是讥讽着道：“我看你是年轻不知软饭香啊，以后你就明白了。”
    “哈哈哈哈！”
    那人话音刚落，现场忽然传来一阵哄笑，所有人都在调侃顾晨的颜值。
    毕竟大家都不瞎，眼前的顾晨，其实在长相和身材方面，都要盖过罗斌。
    可现在长相英俊的顾晨，却要在这当狗仔，跟着一群以报道明星八卦为业务的记者堆里，看上去极不专业的样子。
    人就是这样，当看见在某些方面远超你的人，却干着不如你的工作，自然优越感爆棚，这也无可厚非。
    当然，顾晨也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任务是调查罗斌收到的死亡威胁信件问题。
    于是顾晨抱着谦虚的口吻，主动向几名看似老资格的狗仔记者问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死亡威胁信件是怎么回事吗？难道真的是罗斌的仇人寄给他的？”
    “这个嘛？”被顾晨突然一问，大家顿时相互看看彼此，瞬间安静下来。
    瘦弱男子看看左右，这才主动走到顾晨身边，提醒着道：“小伙子，这娱乐圈里的东西，水很深，网上的东西都是虚的，我怕你把握不住。”
    “真的，小伙子，我看你长相不错，听哥一句劝，别当狗仔了，就你这水平，估计也挖掘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哦？”听闻瘦弱男子说辞，顾晨也是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那按你这么说，我应该怎么做？”
    “没有话题，制造话题，很多精髓的东西就在于……”
    “啪！”
    就在高瘦男子正在给顾晨言传身教时，不远处，忽然一阵剧烈的动静，将所有人惊得身体一颤。
    高大男子弱弱的道：“什……什么玩意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

1344、坠楼

    突然的动静，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片刻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指着不远处的酒店外围道：“刚才……刚才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过去看看。”高大男子说。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没犹豫，一窝蜂的朝声源方向小跑过去。
    顾晨也没多想，跟在众人的身后。
    可就当高大男子第一个来到事发地点时，却被突然的景象惊了一下，随后不由后退两步，指着前方惊愕道：“这……这不是……这不是罗斌吗？”
    “罗……罗斌？罗斌跳楼了？”
    “真……真的是罗斌？这……这怎么回事？”
    ……
    原本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狗仔记者们，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所有人原本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过来捕捉新闻。
    关于那份死亡威胁信，关于事情是否会发生，大家其实并没有去联想。
    可现在，罗斌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摔死在酒店外围。
    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事件，让所有人陷入到惊恐当中。
    一时间，现场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忘记要将这一切拍摄下来。
    “罗斌死了？”顾晨走上前，第一时间抬头看向上方的窗口。
    随后拔腿便朝罗斌的房间奔跑过去。
    事发突然，让顾晨始料未及，在坐上电梯的同时，顾晨也拨通了王警官电话。
    片刻之后，包括酒店保安，以及附近巡逻的丁亮和黄尊龙等人，也都纷纷来到现场，将现场环境控制起来，避免其他人靠近。
    而顾晨则是第一时间通过自己的红色工作牌，冲到罗斌房间门口。
    推了推房门，见房门毫无动静，顾晨重重的砸上几拳。
    这一动静，惊醒了周围众人。
    不少罗斌团队成员，也都相继打开房门，查看外头动静。
    生活助理小露穿着睡衣，也是睡眼惺忪的问顾晨：“怎么了顾晨？”
    “罗斌跳楼了你不知道吗？”顾晨问。
    小露一呆：“你说什么？罗斌跳楼？”
    “罗斌跳楼？”
    听闻顾晨说辞，在场不少工作人员全部惊在当场。
    许多靠着罗斌房间一侧的工作人员，则迅速跑回房间，推开窗户，查看楼下动静。
    一时间，整栋酒店都开始沸腾起来。
    楼上楼下各种喧闹。
    经纪人廖平此时也来到门口。
    刚才的情况，廖平也通过窗户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廖平就像中邪一般，神情紧张的看向顾晨：“顾警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罗斌怎么就跳楼了呢？”
    “目前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顾晨看看左右，又问廖平：“罗斌房间的门卡谁有？”
    “只有酒店前台有。”廖平说。
    顾晨赶紧又道：“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把房门打开。”
    “好，我这就去。”廖平显然刚从睡梦中精心，此刻也顾不得太多，穿着拖鞋便往楼下跑去。
    而此时此刻，顾晨抬头看了眼走廊上方，发现除了电梯口有监控设备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监控对准通道。
    这让顾晨很不理解。
    而消防通道，此刻也被酒店工作人员暂时关闭，整个13楼，都只有酒店工作人员的3名保安守在那儿。
    片刻之后，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跟随着经纪人廖平，以及酒店房门的前台人员，一起来到房间门口。
    廖平没有废话，直接指着大门怒喝道：“赶紧打开！”
    “滴！”
    女前台将房卡靠在门口智能锁上，只听见“咔嗒”一声响，房门被打开。
    可就当女前台准备推开大门时，却被房间内的内锁扣住，一时间，大门被再次卡在那儿。
    “房间是从里边反锁的。”女前台也急了，对着顾晨抱怨着说。
    “难道房间有人？”卢薇薇咦道。
    大家闻言，立刻警觉起来。
    顾晨没有废话，随手掏出藏在腰间的机械警棍，就地一甩，随后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砰！”
    一声巨响，顾晨将房门踹出一片凹槽，可门框依然毫无松动。
    “砰！砰！”
    顾晨又接连猛踹两脚，全部踹在同一处，大门依然毫无变化。
    女前台也急了，提议着说道：“要不打119吧？让他们带工具过来破拆？毕竟我们酒店的房门，质量那都是……”
    “砰！”
    还不等女前台把话说完，顾晨第4脚，直接将门锁旁边踹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整个门板在此刻硬生生的被顾晨踹断了结构。
    还不等女前台说句卧槽，顾晨就已经迅速将内锁扳开，随后直接拿着机械警棍破门而入。
    房间内安静如初，厕所，主卧，所有的一切，顾晨都认真检查。
    但似乎这里并没有出现其他人的踪迹。
    罗斌房间的窗户，此刻正打开着，大风吹得窗帘噗噗作响。
    顾晨来到窗边，抬头看着外边。
    此时此刻，丁亮和黄尊龙的警戒线，已经将其他狗仔记者拦在外头，并且联合酒店安保人员，用人墙阻止这些人随意拍摄。
    “怎么样顾晨？”王警官走到顾晨身边，也是一脸焦灼。
    这原本是派大家过来调查死亡信件的事情，可现在好了，调查还没着落，罗斌却死了。
    因此王警官已经无法想象，赵国志暴怒的表情有多可怕。
    顾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四周。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过于平静。
    罗斌的床铺，有被睡过的痕迹。
    周围的物品，却都没有动过的迹象。
    “可他怎么就跳楼了呢？是他杀？可房间大门是反锁的。”顾晨眉头紧蹙，再次来到窗边。
    这一次，根据之前办理案件的经验，顾晨掏出手电，开始伸出脑袋，对窗口附近的墙体痕迹进行检查。
    通常来说，如果房间是反锁，那么凶手或许是从顶楼索降。
    这种情况的案子，顾晨也曾办理过。
    但是这一次，顾晨并没有发现脚印的痕迹。
    窗口外围的墙体，似乎都没有任何摩擦的痕迹。
    “顾师弟，你发现什么没？”卢薇薇在房间检查一番，却毫无收获，只能走到顾晨身边，向他问个究竟。
    顾晨也是默默摇头，有些迟疑道：“凶手不太可能是从外头进来的。”
    “理由呢？”卢薇薇问。
    “在外头的墙体上，没有发现任何脚印。”顾晨说。
    “难道不是索降下来的？”王警官有些不信，给出另一种看法道：“莫非有人穿着袜子，直接从上头索降下来？”
    “或许吧。”顾晨暂时也不确定，于是扭头看向王警官道：“要不这样，王师兄，你跟小袁，再叫上酒店几名保安，一起去楼顶看看，看看有么有索降工具，或者一些特殊痕迹。”
    “可以。”王警官现在也毫无头绪。
    毕竟罗斌怎么看，都想是跳楼自杀。
    可现在却又没有罗斌自杀的充分证据，因此王警官只能选择听顾晨的建议，带着袁莎莎，直接往门外走去。
    由于罗斌团队的工作人员，此刻都在门**头接耳，这让整个13楼走廊闹哄哄的。
    顾晨则直接找来廖平，提议着道：“让你们团队成员都返回各自房间，没有我们警方的允许，暂时不要出门，请他们配合。”
    “这个没问题。”此刻的廖平早惊慌不已。
    可以说，罗斌是自己手里最拿得出手的艺人，简直就是摇钱树。
    可现在，摇钱树突然坠楼死亡，这让廖平还没从刚才的环境中缓过神来。
    走到门口，廖平也是目光呆滞的道：“大家先回各自房间，都不要出来，准备接受警方调查。”
    “老廖，这……这罗斌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坠楼了呢？”司机何泰此刻有些焦躁不安。
    感觉这事有些邪门。
    尤其是大家之前还在探讨死亡威胁信件的事情，可也没过多久时间，罗斌竟然就坠楼死亡。
    这在大家看来，似乎很不寻找，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廖平有些头疼，也是摆摆手道：“不该问的别问，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不要出来，都会去吧。”
    “害！”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罗斌死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难道是写那份死亡威胁信的人出现了？”
    “可他是谁？还是说……这是一份诅咒信？”
    “诅咒？你想多了吧？先回房间休息，待会儿看看警方怎么说。”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往各自房间慢慢散开。
    顾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见张丹的房间有开门的迹象。
    于是顾晨问廖平：“张丹平时睡觉很死吗？”
    “她？”廖平闻言，瞥了眼张丹房间，也是摇摇脑袋：“不是很清楚，她平时挺孤僻的一个人，不爱凑热闹，除了工作，就把自己锁在房间。”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睡觉，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还是叫出来问问吧。”卢薇薇看看左右，见众人都相继回到各自房间，也是提议着说。
    廖平有些犹豫，但考虑到罗斌刚刚坠楼身亡，所有团队成员都处在高度敏感阶段，也不好不答应，于是便主动走到张丹房门前，笃笃笃的敲了三下。
    “张丹，我是廖平，你睡了吗？”
    见屋内毫无动静，廖平瞥了眼顾晨。
    顾晨下巴一扬，示意廖平继续。
    廖平略显无奈，但却不得不听话照做。
    于是再次对着房门敲了三下。
    “等一下。”
    此时，房间才传来一阵张丹的动静。
    大家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时间，穿着一套小熊睡衣的张丹，睡眼惺忪的将房门打开。
    见大家都站在门口，也是一脸疑惑，忙问道：“你们怎么了？”
    “罗斌出事了，他坠楼了。”廖平沮丧着道。
    “坠楼？”张丹一呆，脸色突变：“他……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目前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廖平挠挠后脑，也是不由分说道：“总之，罗斌已经死了，楼下的警方正在处理尸体。”
    “而我们刚才进入罗斌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房门是从内部反锁的。”
    “自杀？”听闻廖平说辞，张丹也是黛眉微蹙，“自杀”二字直接脱口而出。
    廖平摇头，赶紧解释：“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具体要等警方检查之后才清楚。”
    “张丹。”这边廖平话音刚落，顾晨便直接来到张丹的面前，问她：“我们叫醒你之前，你在干什么？”
    “睡觉啊，还能干什么？”张丹说。
    顾晨又问：“那你就没有发现走廊附近有什么动静吗？”
    “动静？”张丹一呆，却是摇摇脑袋：“我不知道有什么动静，反正今天特别累，回到房间就睡着。”
    “要不是刚才廖平敲门把我吵醒，我可能要第二天早上才能睡醒，毕竟我是调了闹钟的。”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外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卢薇薇也问。
    张丹摇摇脑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感觉从张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
    但可以确定，刚才罗斌团队的其他成员，聚集在走道上的时候，张丹似乎还在熟睡。
    外头的任何动静，似乎都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而之前张丹是顾晨团队在车内讨论的焦点。
    主要还是聚集在张丹有性格缺陷方面的东西，对张丹的情况，大家都表示怀疑。
    毕竟她是众多知晓罗斌最新行踪人员中，性格方面最为古怪的一个。
    大家怀疑张丹也情有可原。
    再加上刚才大家在走廊一阵闹腾，而张丹却说自己睡得很死。
    至于真相是不是这样，顾晨暂时也不好说。
    也就在此时，之前去天台调查是否有人员索降到罗斌房间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也乘电梯来到13楼，重新返回到顾晨身边。
    “怎么样了？有没有痕迹？”顾晨问。
    王警官气喘吁吁的道：“楼上没有发现任何挂扣绳索的痕迹，而且我们上到天台，天台大门其实是被锁住的，没有钥匙还打不开。”
    “也就是说……没有人从天台索降？”卢薇薇也感觉不可思议。
    但袁莎莎也赶紧解释：“我跟王师兄，在罗斌房间窗口上方的天台边缘，一直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绳索摩擦的痕迹。”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人从天台索降。”
    “很好。”顾晨听闻二人说辞，也是重重舒上一口气。
    这等于帮自己排除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没人从窗口潜入罗斌的房间。
    因此这条线索可以排除。
    可排除掉这种情况，问题却又再次浮现。
    既然不是有人从窗口闯入，那么罗斌又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跳楼自杀吗？
    可自杀却没有留下遗书，这在大家看来，的确有些不太现实。
    “顾警官。”就在大家思考的同时，张丹也是愁眉苦脸道：“难道罗斌真的是自杀吗？”
    “你认为呢？”顾晨不太确定，只能反问张丹。
    张丹摇头否认：“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感觉张丹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顾晨又来了精神。
    张丹黛眉微蹙，也是不由分说道：“怎么说呢？罗斌这个人比较看重自己的事业。”
    “之前一直没啥起色，可就是因为最近那部大火剧，才让他重新进入顶流艺人的行列。”
    “就这种情况，他不可能自杀，因为他还要拿影帝，这是他自己亲口跟我说的。”
    “他罗斌就是这样一种人，他的野心很大，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深呼一口气，张丹也是沮丧着说道：“所以，即便大家都说罗斌是自杀，我也绝对不相信。”
    ……

1345、原来是这样

    张丹似乎对罗斌非常了解，当大家都在说罗斌自杀时，张丹却是极力反对。
    即便在罗斌发生这种意外事故时，张丹一直处在沉睡状态，但是发现顾晨找上门时，却是一改沉睡姿态，力挺罗斌坠楼并非自杀。
    顾晨深呼一口气，继续追问张丹道：“那你对罗斌还了解多少？”
    “我……”张丹看了眼周围几人，也是欲言又止道：“可能我对罗斌的了解，没有廖平多。”
    “但是在工作中，我能看出罗斌的上进心，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努力的艺人，努力程度，远超一般人。”
    “即便现在自己是顶流，但他依然保持谦卑的心态，我知道他这些日子，承受着许多来自同行的压力，但……但这是一个顶流艺人该有的心态。”
    “等等。”张丹话音未落，顾晨却赶紧打断说：“你刚才说，罗斌承受着来自同行的巨大压力，这是指哪方面？”
    “就是……”瞥了眼身边的同事，张丹也是放低语调道：“就是来自同行的各种污蔑。”
    “因为顶流艺人都这样，只要跟你扯上关系的话题，流量自然很大。”
    “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消息，所以这就导致许多同行故意碰瓷，捏造一些虚假消息。”
    “但是罗斌显然没有做好这些心里准备，因为他从来没有站到这个高度，因此，对待同行的恶意抹黑，他的心态也曾失衡过。”
    “可是，这些我怎么都没听你们说起过？”顾晨这次将目光投向经纪人廖平。
    廖平眉头一蹙，却是赶紧解释：“这个的确是有，但这也是行业正常现象。”
    “因为每个艺人都会遇到这种负面评价，主要还是看心态，因为罗斌之前一直是小透明，粉丝也大多是铁粉，所以不存在这种情况。”
    “可现在大不一样，罗斌因为这部电视剧大火，也迅速成为顶流艺人。”
    深呼一口气，廖平也是无可奈何道：“可越是这样迅速爆红，罗斌就越在意别人对他的各种评价。”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罗斌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抑郁。”
    “抑郁？”王警官眉头一蹙，也是不可置信道：“可这之前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这……这我能怎么说？”廖平面对王警官的质疑，也是无可奈何是摊开双手：
    “你要知道，罗斌现在是顶流艺人，我一旦告诉你们，他有抑郁的倾向，那岂不是所有的商业代言和各种影视剧都得凉凉吗？”
    “谁敢冒这么大风险，请一个抑郁患者的艺人来代言？来参演影视剧？”
    深呼一口气，廖平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郑重其事的道：“说到底，我是罗斌的经纪人，我就得对罗斌的前途负责。”
    “任何对他有负面的消息，我都得替他严格保密。”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还有哪些东西没跟我们说清楚？”卢薇薇感觉，从罗斌坠楼这件事情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罗斌的房间，完全处在反锁状态。
    而且天台上，也没有发现绳索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不可能有人从天台索降到罗斌的房间。
    可就这样一个密室，罗斌从窗口坠楼楼下，要说是自杀坠楼，这也说得过去。
    可罗斌为什么自杀，这又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但好在现在跟廖平的交流中得知，罗斌本人有抑郁倾向。
    而且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抑郁程度还不小。
    这也就能间接说明，罗斌有自杀的倾向，也满足罗斌跳楼的条件。
    而这与张丹所说的，罗斌有很强的事业心，目标是获得影帝。
    两者叠加在一起，或许让罗斌承受着巨大压力，因此才选择跳楼结束生命也说不定。
    但此时此刻，顾晨却没有马上下结论，而是反问众人道：“即便罗斌是因为压力过大而选择跳楼。”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压力来自哪里？”
    “那些恶言恶语的黑粉？”生活助理小露说。
    卢薇薇也默默点头：“有时候，这些黑粉的确挺恶心的。”
    顾晨听闻二人说辞，却是摇摇脑袋：“我认为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这样？”廖平有些不太明白，反问顾晨道：“那顾警官，你认为的是哪样？”
    “我认为如果罗斌是因为抑郁而自杀，那封死亡威胁信就是诱因。”
    “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这封信件到底是谁寄来的？罗斌的是死，到底是不是因为这封信件？还是写这封信件的人害死的？”
    “这……”
    被顾晨这么一说，大家才从刚才的思维方式中跳脱出来。
    王警官也是双手抱胸，若有所思道：“如果按照你顾晨这么解释，那这个寄信人也很关键。”
    “毕竟那封死亡威胁信我们都看过，字里行间，都表达对罗斌的深深厌恶。”
    “似乎不杀罗斌，对方就不肯罢休，如果对方真的这么痛恨罗斌，我想罗斌当初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情况，才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且之前的罗斌因为没有名气，因此得过且过，可现在完全不同，现在的罗斌，是顶流艺人，因此对方旧事重提，似乎要跟罗斌杠到底。”
    “而且，对方似乎在手里还掌握着罗斌的某些秘密，所以才导致罗斌夜不能寐，压力过大，或许这才是导致罗斌坠楼的真正原因。”
    王警官根据顾晨给出的思路，也是将自己的分析结果一一道出。
    但这基本上也是大家的共识。
    生活助理小露摇摇脑袋，也是不可置信道：“我跟在罗斌身边做生活助理，就从来没见过罗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他一直都是优质偶像的存在啊。”
    “那之前呢？你才跟罗斌多久时间？”顾晨一句反问，顿时又让生活助理小露哑口无言。
    张丹也是默默点头，同意顾晨的说辞道：“可能是因为罗斌在刚出道时，干过一些不恰当的事情吧。”
    “现在红了，被人抓到把柄，以此威胁，所以……所以想不开？”
    “有可能。”袁莎莎深呼一口气，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从目前来看，坠楼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跳楼的真是罗斌自己，那么这份死亡威胁信就是诱因，所以顾师兄之前的说法是行得通的。”
    瞥了眼在场众人，袁莎莎又道：“所以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寄信人，或许一切线索都能解开。”
    “那如果是这样，今天参与问话调查的，你们都有嫌疑。”卢薇薇再次将罗斌团队提及，主要是只有这些人知道罗斌最新行踪。
    因此对这些人的怀疑是绕不开的。
    廖平也是心力交瘁道：“我知道，我们说什么都没用，毕竟我们是知道罗斌最新行踪的人，警察同志怀疑我们几个也很正常。”
    “可现在，我最关心的问题是，罗斌死了，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办？”
    “毕竟在江南市，许多工作都是签订合约，现在出现这种意外，各方都有损失。”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谈合同的事情？”张丹似乎情绪有些崩溃，说话声音也不太客气。
    这让众人不由一愣。
    可能看出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张丹顿时又放低语调，也是抱歉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但是……但是罗斌死得好冤，他肯定是因为某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导致情绪失控。”
    抬头看着顾晨，张丹又道：“顾警官，你知道吗？其实早些时间，我们一起在房间的时候，我就发现罗斌情绪不稳。”
    “那时候，罗斌就很少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扶着额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但其实我知道，这种情况通常很少见，因为罗斌并不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从这点来看，就很反常，我估计他那时候开始，就有跳楼的倾向。”
    “我也有注意。”顾晨默默点头，同意张丹的说辞。
    但同时却反驳着说道：“虽然罗斌当时情绪不稳，也是一言不发，但是从整体情况来看，这跟他跳楼没有关系。”
    回头看了眼罗斌的房间，顾晨在得知楼上并没有人索降过的痕迹，忽然想再次进入房间检查一番。
    此时此刻，市局技术科高川枫，也带着几名助理来到现场。
    一通电话打到顾晨手机。
    顾晨赶紧划开接听键：“高川枫。”
    “顾晨，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坠楼了？”电话中的高川枫，看见死在楼下的罗斌，也是一脸惋惜。
    顾晨也是深呼一口气，无奈道：“我要知道就不用找你过来了，现在我正在事发地点调查，你检查一下尸体，实在不行，取证拍照之后，带回市局技术科，好好检查一下，尽快给我答案。”
    “行吧。”感觉也只能如此，高川枫长叹一声，也是提醒着道：“那我先挂了。”
    两人双双挂断电话……
    尸体那边，有高川枫负责，顾晨自然可以对罗斌的房间，再次进行一个细致的检查。
    回头瞥了眼在场众人，顾晨也是提醒着道：“建议你们暂时返回各自房间，没有我们警方的传话，不要擅自出门。”
    “包括我吗？”廖平说。
    顾晨则是郑重其事道：“我说的是……所有人，也包括你。”
    “好……好吧。”经纪人廖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点头，听话照做。
    随后瞥了眼其他团队成员，也是催促着道：“大家还是听警察同志的，都先回房间吧。”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只能唉声叹气的返回房间。
    在大家看来，都指望顶流艺人罗斌吃饭呢。
    现在罗斌坠楼身亡，大家都要开始寻找下家的打算了。
    见众人都返回房间，顾晨这才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再次返回罗斌房间。
    这一次，大家相对来说比较谨慎，将手套、脚套、头套和口罩戴好之后，才开始对房间各处细节展开搜查。
    由于地上垫的是地毯，因此要找寻脚印之类的线索也很难。
    这一次，顾晨着重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各种物件，包括洗漱用品。
    但得出的结论，似乎跟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样，并没有太大区别。
    房间内，物品几乎是完好无损，且摆放有序，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
    可来到窗口，也发现不了太多的痕迹。
    “有指纹吗？”卢薇薇走到顾晨身边问。
    顾晨默默点头：“窗户锁扣位置，的确有一些，卢师姐可以提取下来。”
    “交给我吧。”却是见到窗锁位置有少量指纹，卢薇薇开始对指纹进行提取作业。
    窗口位置交给卢薇薇后，顾晨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踹破的大门。
    此时的大门破损不堪，门锁下方是自己踹破的木板。
    而整个门框，也在自己的重击之下，显得有些松动。
    而前台女服务员所谓的木门质量说，在自己看来完全就是个笑话。
    摇摇脑袋，顾晨也是走到大门面前，开始对门锁展开调查。
    门锁的内扣，是自己踹破门板之后，从外头伸手进来打开的，因此现在的门锁内扣出于打开状态。
    可就在此时，顾晨却发现门锁内扣位置，似乎有些异样的痕迹。
    顾晨低头仔细一瞧，也是一脸惊愕。
    “这是……这是胶带留下的痕迹？”
    眉头紧锁，顾晨忽然发现，自己之前调查的重点在窗口，却忽略了门锁的重要性。
    之前女前台用房卡开门时，大家都发现大门是从内部反锁，有内扣挂着锁栓。
    因此大家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房间是有内部反锁。
    可在内扣锁栓上发现的胶带痕迹，让顾晨再次陷入头脑风暴。
    眨眼两下，顾晨脑海中一道彩虹划过，现场环境再次变得透明起来。
    顾晨也随即进入模拟空间。
    此时此刻，一道黑色身影，将罗斌从窗口推下之后，又迅速跑到房门口，利用之前准备好的胶带，站在门锁内扣锁栓上。
    在外头轻轻合拢房门后，再利用夹在门缝中的胶带，用力一抽。
    此时此刻，粘住胶带的门锁内扣锁栓，在胶带的穿插引导下，很快扣住了内锁位置。
    紧接着，黑色身影来回拉扯，为了避免在门锁上留下胶带的痕迹，黑色身影手法灵活，并没有猛拉猛扯。
    也是在不断尝试之后，这才将胶带从门锁抽出，紧接着，黑影迅速消失在走道中。
    “啪！”
    顾晨打上一记响指，眨眼两下，眼前再次划过一道彩虹。
    顾晨从虚拟空间回到现实，嘴角也是扬起一道弧度：“原来是这样。”
    ……

1346、消失的写字笔

    “原来是哪样？”卢薇薇见顾晨神秘兮兮，在那自言自语，似乎已经找到了线索，便主动走上前问个究竟。
    顾晨没有说太细，用手指了指内扣锁栓道：“你自己看看。”
    “你是指这个？”卢薇薇也发现了锁栓上的微妙物质。
    低头仔细一瞧，顿时恍然大悟，忙道：“顾师弟，这是……胶带的痕迹？”
    “没错。”顾晨点头默认，又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胶带的痕迹呢？这不正常。”
    “胶带？”
    听闻顾晨和卢薇薇的对话，王警官和袁莎莎面面相觑，也很快来到二人身边。
    大家依次检查了锁栓上的痕迹。
    虽然胶带残留的痕迹很小，但对于顾晨团队成员来说，这就足够了。
    “顾晨，这胶带的痕迹是最新的。”王警官拍照取证之后，也是确定的道。
    顾晨双手抱胸，道出自己的看法：“依我看，这房间并不是由内部反锁，而是有人在作案之后，利用胶带，通过门缝将内锁带上。”
    “然后再通过拉扯胶带，将粘在锁栓上的胶带，通过门缝收回，从而制造一起看似由内部反锁的假象。”
    “没错。”袁莎莎闻言，也是肯定的说道：“这种作案手法很刁钻。”
    “如果正是顾师兄所说的那样，那罗斌的死就有些蹊跷了，至少自杀的可能性很低。”
    顾晨犹豫了两秒，抬头问袁莎莎：“小袁，我们的工具箱你带了没？”
    “带了，就放在你车里的后备箱里。”袁莎莎说。
    “里面有胶带的吗？”顾晨又问。
    袁莎莎狠狠点头：“有的，胶带还是我放进去的，要不我现在去拿？”
    “可以。”顾晨默默点头，也是长舒一口气道：“我们就用胶带来模拟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知道宾馆房间的内部锁栓，被人用胶带制造出假象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本着专业态度，顾晨还需要亲自做一次实验才行。
    袁莎莎点头回应：“那行，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拿着顾晨的车钥匙，袁莎莎很快消失在走道中。
    再次返回房间时，已经是4分钟后。
    此时的袁莎莎手里拿着几卷不同交代。
    顾晨则挑选了一卷普通胶带，按照自己之前设想的那样，直接将胶带一头粘在内部锁扣上。
    此时此刻，卢薇薇和袁莎莎站在屋内，顾晨和王警官站在屋外。
    一切准备就绪后，顾晨将房门关闭，随后，用手轻轻一抽。
    胶带通过门缝位置，已经有了一些拉扯的动静。
    顾晨继续轻拉轻扯，内部锁栓在胶带的带动下，开始不断朝着锁扣弯曲。
    直到顾晨已经拉扯不动，这才问屋内的卢薇薇：“卢师姐，现在怎样？”
    “已经锁住了。”屋内的卢薇薇说。
    “那好，我现在要把胶带抽出来，你注意看一下。”顾晨说。
    卢薇薇嗯道：“没问题。”
    深呼一口气，顾晨和王警官对视一眼，这才开始拉扯胶带。
    一下。
    两下。
    三下。
    ……
    由于门缝狭小的原因，加上胶带原本就有粘性。
    因此顾晨拉扯过程中并不顺利，时不时会被门缝卡住。
    可就在顾晨拉到第五下时，右手突然一阵松弛。
    紧接着，顾晨轻轻抽出，将整个胶带全部带回。
    “顾师弟，已经拍摄完毕。”屋内的卢薇薇说。
    顾晨松上一口气道：“那现在可以把门打开。”
    “咔嗒！”
    门锁一阵动静，卢薇薇将门打开。
    见到顾晨的那一刻，卢薇薇也是满脸欣喜道：“顾师弟，跟你推测的一样，这门锁果然可以通过胶带反锁，而且你看。”
    话音落下，卢薇薇特地指了指门栓内扣的另一处位置。
    和刚才发现胶带痕迹不远处的地方一样，同样都留下了胶带的痕迹。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顾晨见此情况，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有人故意在伪造这起坠楼事件。”
    “可如果罗斌真的是他杀，那凶手这样做，无疑就是想掩饰自己，简直太狡猾了。”卢薇薇看着窗口被风吹打的窗帘，也是不由感慨。
    顾晨则继续走进房间，来到刚才罗斌坠楼的窗口，将窗帘挽到一侧。
    反问卢薇薇道：“刚才那些指纹收录好了吗？”
    “差不多收录完毕。”卢薇薇说。
    顾晨眉头一蹙，又道：“如果是凶手将罗斌推下高楼，我想凶手不会傻到留下自己的指纹。”
    “所以窗口的指纹，可以留作参考，但我估计凶手留下的可能性不高。”
    “是啊。”袁莎莎拿着纸笔记录的同时，也是用写字笔指着窗口锁栓道：“一般这个位置，服务员过来清扫房间的时候，关窗户那是肯定的。”
    敲了敲窗户锁栓，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些指纹是服务员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是服务员干的不成？”王警官突发奇想。
    袁莎莎摇头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是……诶！”
    说话之间，袁莎莎在用笔敲着窗户锁栓的同时，由于右手没拿稳，写字笔直接从手中脱落。
    在窗口弹了两下之后，又直接往楼下掉落。
    “哎呦！”袁莎莎顺手一抓，可由于出手太慢，直接抓了个寂寞。
    “怎么回事啊小袁。”看着袁莎莎狼狈的模样，卢薇薇不由吐槽一句。
    袁莎莎缩着脖子，也是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卢师姐，刚才没拿稳。”
    “丁亮他们在下边执勤，可别砸着他们。”顾晨也是探头一瞧，见楼下的大家都没啥反应，依旧站在警戒线外围讨论着情况。
    于是顾晨收回脑袋，提议道：“我们再去楼下看看。”
    “行。”大家相互看看彼此，都跟在顾晨的身后，走出罗斌的房间。
    离开之前，袁莎莎习惯性的将警戒线抽出，拦在门口位置，这才一路小跑的跟随大家。
    顾晨来到楼层电梯口，见三名保安站在原地，顾晨将自己警察证掏出，自报家门道：“我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顾晨。”
    “原来你们是警察？”看着顾晨的工作证件，一名高瘦的保安也是目光一怔。
    刚才看大家都是拿着红色工作牌，起先还以为是罗斌团队的工作组成员。
    可现在一瞧证件，这些人竟然是警察。
    胖保安在惊愕的同时，也是识趣的问道：“不知道顾警官找我们有事吗？”
    “看好那个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去。”顾晨说。
    胖保安立马点头答应：“那是当然的，我们一定帮你看好房间。”
    “谢谢。”顾晨道了声谢，瞥了瞥身边众人，又道：“我们走。”
    大家没有在电梯口过多停留，直接来到了楼下位置。
    此时此刻，罗斌的尸体，已经被高川枫团队装入装尸袋中，准备带回市局技术科做进一步检测。
    见顾晨团队过来，高川枫也是摘下口罩，对着身边几名见习助理挥挥手：“你们先把尸体抬走，我待会就过来。”
    “没问题高师兄。”
    几名见习助理默默点头，随后充当起了工具人，一起将罗斌的尸体抬走。
    而一旁警戒的丁亮和黄尊龙，见顾晨下楼，也都围拢过去。
    大家将顾晨围在中间。
    丁亮率先问顾晨：“怎么样？在罗斌的房间里有发现吗？”
    “那是当然的。”顾晨抬头看了眼罗斌房间的窗口方向，也是不由分说道：“我们在罗斌的房间检查发现，内扣门栓上有胶带的痕迹。”
    “胶带？”闻言顾晨说辞，包括高川枫在内的几人同事震惊。
    高川枫也是率先问道：“这内扣门栓上怎么会有胶带的痕迹，难道……”
    “没错。”由于高川枫对这方面比较了解，顾晨一说，他便明白。
    于是顾晨便主动解释道：“刚才我们在房间门口做了一个小实验，就是用胶带粘住内扣门栓。”
    “随后在关闭方面的时候，轻轻拉扯胶带，这时候，内扣门栓直接锁住，再把胶带轻轻一抽，完美从门缝位置抽出，只留下内扣门栓上残留着一点胶带的痕迹。”
    “我丢。”闻言顾晨说辞，丁亮率先不淡定道：“那按你顾晨这么个说法，好家伙，那这大门反锁，是有人故意为之？”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也是同意了丁亮的说辞。
    “不会吧？真的是谋杀？”听闻二人说辞，法医高川枫也是眉头一蹙，有些疑惑：“可我刚才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任何迹象？”
    “你或许需要在实验室里再仔细检查一下。”卢薇薇提议说。
    高川枫默默点头：“好吧，或许你是对的。”
    “可现在问题是，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黄尊龙也不太理解。
    虽然自己得到的指令，是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附近加强治安巡逻。
    可并不知道，这里竟然会发生命案。
    而且这次摔死的是顶流艺人罗斌，这就耐人寻味了。
    但是后来黄尊龙也在网络上发现了关于死亡威胁信的事情，因此也知道这次芙蓉分局派大家来这加强巡逻，或许也有这层原因。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罗斌已经坠楼身亡。
    看来死亡威胁信的警告应验了。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都感觉情况越来越诡异。
    丁亮忙问顾晨道：“顾晨，那你们知道嫌犯是谁吗？”
    “目前来说，还并不清楚。”顾晨摇摇脑袋，这也是自己头痛的地方。
    虽然知道罗斌的坠楼并非意外，可凶手是谁？自己目前来说，根本没有太多线索。
    来到楼下，也仅仅是为了跟法医高川枫沟通一下，看看罗斌的具体情况。
    可在高川枫的现场尸检之后，却并没有看出太多异常。
    因此高川枫也决定将尸体带回市局技术科，做进一步检测。
    也就在顾晨头疼的同时，顾晨却发现袁莎莎已经穿过警戒线，正在罗斌刚才坠楼的区域寻找着什么，便随口一问：“小袁，你在找什么？”
    “就刚才坠落的那支笔啊，奇怪，不知道掉哪去了？这里光线也不太好。”袁莎莎寻找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手机自带灯光打开。
    可光线依旧昏暗。
    顾晨深呼一口气，直接从丁亮的九小件套装里，将警用强光手电抽出，直接打开之后，走到警戒线外围，替袁莎莎照亮方向。
    “怎么样？找到没？”虽然强光手电灯光很强，将整片区域照得光亮一片。
    可袁莎莎却依旧在焦急寻找，似乎没有半点发现。
    站直了身体，袁莎莎也是耸耸肩，一脸无奈的道：“奇怪了，明明是从窗口坠落的，怎么就不见了踪迹？难道凭空消失不成？”
    “哈哈。”见袁莎莎找支写字笔都这么费劲，卢薇薇不由干笑两声，也是吐槽着说道：
    “我说小袁，找东西认真点，一小块区域一小块区域的排查，应该不难找。”
    “可是……就是找不着啊。”袁莎莎此刻也是有些焦急。
    虽然建筑前方是一片草坪，但是草坪并不茂盛。
    否则罗斌从13楼坠落，也不可能一命呜呼。
    但就是这小小区域，卢薇薇见袁莎莎找支写字笔也是够呛，不由摇摇脑袋，吐槽着道：“看来你眼神不好。”
    拿过顾晨手里的强光手电，卢薇薇跨过警戒线，也是不由分说道：“还是我来跟你一起找吧，这么点东西都找不到，真是的。”
    嘴里念念碎，卢薇薇也加入到找笔队伍。
    顾晨见两人都在寻找，也就没太在意，于是继续跟丁亮和黄尊龙，向他二人了解着附近巡逻有无异常情况。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当顾晨扭头看向警戒线那头，卢薇薇和袁莎莎却依旧在那认真寻找。
    顾晨忍不住吐槽道：“我说卢师姐，小袁，你们还没找到吗？”
    “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此时此刻，卢薇薇站直了身体，也没刚才嘲笑袁莎莎的心态，也是一脸懵逼道：“这支写字笔，可能真的凭空消失了。”
    “会不会是被其他人捡走了？”袁莎莎也站直了身体，有些抱怨着说：“要是被其他人捡走了，却不跟我们说一身，那我们还在这里傻傻寻找，岂不是找了个寂寞？”
    顾晨闻言，赶紧扭头问身边众人：“对了高川枫，你们刚才在这边检查尸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支写字笔掉下来？”
    “写字笔？”高川枫眉头一蹙，却是摇摇脑袋：“那倒没看见，那写字笔是楼上掉下来的吗？”
    “对呀，就从窗口掉下来的，我还怕砸到你们呢。”袁莎莎说。
    高川枫挠挠腮帮，也是无奈摇头：“那可能我没注意。”
    “那你助理有捡走吗？”卢薇薇问。
    高川枫淡笑着回道：“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都没去。”
    “那难道是被丁亮他们捡走的？”说话同时，顾晨又将目光投向了丁亮和黄尊龙。
    二人面面相觑，随后摇头否认：“我们可没拿。”
    ……

1347、偷梁换柱

    事发现场。
    袁莎莎意外从楼上掉落的一支写字笔，就这么凭空消失。
    虽然是件小事，但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
    凭空消失这种情况，在大家看来，似乎有些神乎其神。
    虽然这跟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但诡异的是，这让两名刑侦队员寻找许久却依然毫无收获。
    要说卢薇薇和袁莎莎两人也不是第一天来刑侦队，就这寻找功底，估计得被外行喷死。
    可卢薇薇和袁莎莎顾晨还是了解的，尤其是卢薇薇，但凡办公室里有谁带点零食，一准逃不过卢薇薇的法眼。
    天生就是寻物小能手。
    可即便是这样，卢薇薇却在有限的范围内，寻找一直写字笔几分钟时间却毫无收获，这不免让顾晨感觉不可思议。
    “把手电给我吧，我帮你们找。”顾晨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向卢薇薇索要。
    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虽然感觉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将手中的强光手电交还给顾晨。
    “是真的找不到。”卢薇薇继续狡辩着说。
    一旁的王警官开启讥讽模式，也是不由吐槽道：“刚才你嘲笑小袁的时候，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现在打脸了？”
    “好了老王，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卢薇薇叹息一声，扭头看着正在继续寻找的袁莎莎，也是没好气道：“要说这写字笔从窗台掉落，应该就掉落在这里吧？可怎么就找不到呢？真是奇怪。”
    顾晨眉头紧蹙，也是见灯光扫过周围。
    再利用自己的大师级观察力，寻找夸大搜索范围。
    以刚才罗斌坠落的地点为中心，开始往两侧排查。
    可就在顾晨往右侧寻找了将近10米距离时，却突然发现，草坪中有个黑色物体。
    躬下身，顾晨直接将草坪里的写字笔拾起，却是有些纳闷的抬头观望。
    “奇怪，这笔怎么会在这里？”顾晨挠挠后脑，有些不可思议。
    一旁的卢薇薇见状，忙问顾晨道：“顾师弟，你手里拿着什么？”
    “应该是小袁的写字笔吧。”顾晨说。
    “写字笔？”闻言顾晨说辞，袁莎莎赶紧小跑过去，一把接过顾晨手中的写字笔。
    顾晨问她：“是你掉落的那支吗？”
    “是啊。”袁莎莎反复观察，也是跟顾晨解释说：“之前我的写字笔不是经常消失不见吗？”
    “所以顾师兄不是教我，如果有人借笔，就把笔盖留下，把笔借出去吗？还有就是在写字笔上做记号，这样方面在办公室找笔吗？”
    “没错，我是说过。”顾晨也记得自己传授给大家的办公室寻笔小技巧。
    袁莎莎则直接指着笔身位置道：“所以我买了一些小熊贴纸，贴在每支写字笔的笔身位置，这支写字笔，就是我刚才从楼上坠落下来的。”
    “竟然掉到了这里？”随后赶来的卢薇薇，也是抬头看了眼上方位置，一脸纳闷的道：“可怎么从窗口坠楼，竟然掉出垂直地面10米开外的距离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可能是有风吧？”王警官缓缓走来，也是道出缘由：“小袁不小心将笔掉落出去的时候，我记得窗外在刮风，还挺大的。”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凉风刮来，天空中也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
    王警官赶紧又道：“刚才的风，好像也是这么大，而写字笔又很轻，很容易被吹偏方向的。”
    “原来是这样？”听闻王警官说辞，袁莎莎也是叹息一声，没好气道：“我说呢，刚才跟卢师姐在罗斌坠楼的地点找半天，就是找不到这支笔，原来是被风吹到10米开外，害我们百找这么久。”
    抬头看了眼王警官，袁莎莎也是一脸敬佩道：“王师兄，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提到了这个风的因素，可能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哈哈，小袁，凡事要多琢磨，不要一遇到困难就死脑筋，这点你得多想顾晨学习。”
    王警官一脸得意，瞥了眼身边的顾晨，却见顾晨依旧抬头仰望着上方位置，于是提醒着道：“对吧顾晨？”
    “啊？”顾晨压根没在听王警官说话，被王警官一提醒，当即低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凡事得多动脑筋，多琢磨，小袁跟卢薇薇都得跟你我学学，对吧？”王警官说。
    “哦。”顾晨冷漠的回应，于是继续抬头看着上方。
    王警官装逼遇冷，有些尴尬。
    原本还想在袁莎莎面前炫耀一番，可顾晨就是不配合。
    可看着顾晨一副钻研的模样，王警官也是好奇问他：“顾晨，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罗斌房间的窗口位置。”顾晨说。
    “那有什么问题吗？”王警官又问。
    顾晨深呼一口气，也是好奇问道：“如果站在我们这个位置，你能找出罗斌的房间窗户是在哪个位置吗？”
    “罗斌房间的窗户？问这个干什么？”虽然不太清楚顾晨的用意，但王警官也是抬头观望，开始努力寻找。
    可这一抬头，王警官当场就懵了。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外围结构，几乎是一模一样，而窗户都是推拉结构，站在楼下死角位置，的确很难分辨出哪扇窗户是罗斌房间的。
    王警官干咳两声，也是提议着说道：“让我站远些再告诉你。”
    话音落下，王警官赶紧往外头跑去，片刻之后，抬头仰望。
    可由于香格里拉大酒店13楼的客房窗户，不少都是开启状态，王警官顿时陷入到迷茫状态。
    “怎么样？老王，是哪间啊？”站在墙角的卢薇薇问。
    王警官摇摇脑袋，认怂道：“这个真的分不清楚。”
    “什么？分不清楚？”卢薇薇有些纳闷，也跟随王警官步伐，来到他刚才的位置。
    抬头一瞧，顿时也懵了。
    “我丢，这……这还真不清楚是哪间啊，1，2，3，4，……”
    话音落下，卢薇薇开始按层数数。
    总算数到13层，可忽然又搞不清楚罗斌房间的具体位置。
    见顾晨依旧在那等待答案，卢薇薇挠挠后脑，也是无奈说道：“要不……要不我上去看看吧？”
    “还是我去吧。”感觉就有些邪门，袁莎莎眉头紧蹙，主动请缨。
    顾晨默许道：“那你进入房间之后，把窗户打开，探出脑袋，我需要知道具体位置。”
    “没问题。”袁莎莎闻言，扭头往酒店大门小跑过去。
    没过多久，大家站在警戒线外围，罗斌坠楼的垂直位置，抬头看着13楼动静。
    而此刻的袁莎莎也探出脑袋，对着楼下挥舞着手臂。
    “嗯？”卢薇薇眼睛一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晨：
    “小袁怎么在右边位置？如果是这样，那……那那支写字笔被风吹到右侧方向10米开外，那尸体这么重，不可能会坠落到窗口垂直位置的左侧啊？”
    见顾晨不为所动，依旧眉头紧锁的盯住窗口。
    卢薇薇顿时恍然大悟，啊道：“我知道了，罗斌不是从自己房间坠落的，他是……他是从左侧房间坠落的，而左侧房间……”
    “没错。”这一次，顾晨果断回应道：“从我们这个角度来看，罗斌左侧房间，就是经纪人廖平的房间，从房间走廊来算，应该是右侧。”
    “而罗斌的体重，怎么看都有75公斤的样子，而当时罗斌坠落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当时的风力虽然很大，可是也不可能将一个体重为75公斤的人，直接吹到相反方向。”
    上前走上两步，顾晨指着罗斌坠落的具体地点道：“这个位置，处在罗斌房间窗口和廖平窗口中间的位置，但总体来说，是偏向于廖平房间更多一些。”
    “即便廖平在将罗斌推下窗口的瞬间，往左侧发力，但那也极为有限。”
    “因为罗斌的体重有75公斤，而他经纪人廖平身体瘦弱，看上去也就65公斤的样子，他不可能将一个比自己重10公斤的人，直接从窗口推开很远的距离。”
    “所以，即便在将罗斌推下窗口位置的同时，向罗斌房间位置做了一个推力的作用，但作用也是微乎其微，更是可以排除风的干扰。”
    “因为当时的风力，几乎和现在一样，虽然有影响，但几乎可以排除。”
    “天呐！”闻言顾晨说辞，卢薇薇顿时恍然大悟，也是不可置信的道：
    “之前我就感觉，如果是他杀，那为什么罗斌的房间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合着罗斌的房间，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是凶手通过移花接木，在杀掉罗斌之后，再去到罗斌房间，伪造了一个案发现场。”
    “并且利用胶带，将房门反锁，让我们破门的同时，以为是罗斌将自己反锁在房间，进而让我们相信罗斌是因为抑郁而自杀。”
    抬头看向众人，卢薇薇也是一脸惊愕：“所以，之后凶手再将罗斌的尸体从窗口抛出，假装自己坠楼的假象。”
    “原来是这样？”听闻卢薇薇的分析，王警官也是恍然大悟，忙道：“难怪那个廖平，在我们调查罗斌的同时，一直在暗示我们，罗斌有抑郁的症状。”
    “合着这些东西，都是廖平在蛊惑我们，让我们相信罗斌是因为抑郁而自杀？”
    顾晨双手抱胸，也是冷冷的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封死亡威胁信，看来就是出自罗斌经纪人廖平之手了，凶手就是他。”
    猛一抬头，顾晨也来不及多想，拔腿便朝酒店大门奔跑过去。
    反应慢半拍的卢薇薇和王警官，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顾晨的步伐奔跑过去。
    来到13楼，经纪人廖平的房间门口。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一脸愤慨的站在门口。
    卢薇薇率先上前一步，敲响房门。
    随着三声“笃笃笃”的动静，屋内也很快传来廖平的回应。
    没过多久，穿着短裤的廖平打开门。
    见四人站在门口，也是一脸好奇的问：“话说顾警官，你们找到线索了？”
    “你出来一下。”
    顾晨没有废话，一把将廖平拽出了房间，随后对着袁莎莎道：“看着他。”
    “是。”袁莎莎默默点头，随后让廖平站在墙角，不要乱动。
    有些懵圈的廖平，见顾晨团队一改常态，直接开始搜查房间，顿时整个人也是一脸惊恐。
    进入房间，顾晨率先去到窗口。
    由于廖平的房间属于套间，房间很大，有会客区和主卧区，因此一套房间也占两个窗户。
    顾晨自然而然的来到靠近罗斌房间位置的左侧窗户。
    戴上白手套，顾晨小心谨慎的将窗锁打开，推开至最大。
    随后将强光手电掏出，开始对着窗沿位置仔细检查。
    没过多久，顾晨就在窗口一角，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纤维物质。
    虽然不太清楚，但顾晨可以想象。
    如果罗斌是被廖平推下楼的，那么罗斌的身体，比如会在窗口位置产生巨大摩擦。
    而一旦发生摩擦，在窗口位置，也必然会留下一些纤维物质。
    至于这些纤维，很显然都来自于罗斌的衣物。
    掏出小号透明取证袋，顾晨用小镊子，将这些纤维物质，小心翼翼的收集进来。
    随后，顾晨又发现在窗口附近的地面角落，存在一些白色小颗粒。
    蹲下身一瞧，才发现是瓷器的碎屑。
    抬头看着茶几方向，原本大家喝茶时的3只小茶杯，如今只剩下3只。
    来到垃圾桶旁，却发现那只摔碎的茶杯碎屑，和另外一些瓷器碎屑堆在一起。
    环顾四周，顾晨凭借自己的大师级记忆力，回想起另外的这些瓷器碎屑，是之前摆在书桌旁的花瓶装饰。
    一只小茶杯，一个花瓶，分别处在不同位置，却同时摔碎。
    看到垃圾桶内的这些碎屑，顾晨忽然眨眼两下，利用大师级想象力，让现场忽然间进入到模拟空间。
    透明的空间环境内，两道身影正在互搏。
    可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罗斌凭借身强体壮，愣是将廖平几次击倒。
    “不对。”顾晨摇摇脑袋，感觉情况不应该是这种。
    于是打上一记响指，透明模拟空间再次画面重现。
    这一次，廖平利用自己罗斌经纪人的特殊身份，趁着罗斌毫无防备，从背后偷袭。
    利用花瓶将罗斌砸晕。
    混乱中，罗斌跌跌撞撞，不小心挥手拨开茶几上的茶杯，小茶杯应声碎裂。
    而砸在罗斌后脑门上的花瓶，也随之碎成几块。
    罗斌整个人毫无防备，遭此重击，瞬间丧失抵抗能力，晕死在房间。
    而就在此时，经纪人廖平，迅速利用罗斌的房卡，溜进罗斌的房间。
    将窗户开启之后，再利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根据顾晨之前推理的那样，人为制造了一起反锁的假象。
    而返回房间后的廖平，瞬间将罗斌扛起，通过自己房间开启的窗户，朝着罗斌房间方向猛推过去。
    罗斌高空坠落，一命呜呼。
    而就在此时，正在外头跟顾晨闲聊的狗仔记者们，也都瞬间发现了动静。
    之后，大家朝着罗斌坠落的方向奔跑过来。
    而躲在窗边看到这一切的廖平，则迅速关好窗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等着警方来敲门。
    顾晨再次打上一记响指，透明虚拟空间画面散开，顾晨回到现实。
    “原来是这样？”模拟出罗斌死亡真相后，顾晨长舒一口气。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窗口的纤维物质，拿去市局技术科做检测。
    站起身，顾晨对着之前摆放物品的位置，拍摄照片。
    卢薇薇走到顾晨身边道：“顾师弟，怎么样？”
    “罗斌有很大可能是被廖平用花瓶击晕的，而这个小茶杯，也是罗斌在晕倒过程中，无意中碰碎的。”
    “廖平返回罗斌房间，制造反锁房间的假象后，再从这个窗户，将罗斌推下楼去。”
    深呼一口气，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纤维拿起市局技术科，让高川枫帮忙检测。”
    “那高川枫今晚有的忙了。”听闻顾晨的说辞后，王警官也是喜出望外。
    感觉这个案子，顾晨已经破的**不离十了。
    随后，顾晨让丁亮和黄尊龙，将经纪人廖平带回芙蓉分局审讯室。
    又让高川枫带着罗斌的尸体，以及自己寻找出来的纤维物质，迅速返回市局技术科，连夜做检测。
    由于罗斌的尸体是高空坠落，头部等多个部位，已经在坠楼过程中严重受损。
    因此需要高川枫利用检测室专业设备，对罗斌的尸体做细致检查，最终确定罗斌的真实死因。
    返回芙蓉分局的顾晨几人，一等就的一个通宵。
    等到翌日清晨，早上7点左右，
    见高川枫迟迟没有来电话，顾晨也是主动拨打了过去。
    10秒钟后，顾晨的手机里传来了高川枫的抱怨：“我说顾晨，你催魂呢？我一个通宵都没睡觉。”
    听得出高川枫已经累到极限，顾晨也是安慰着说道：“中午我给你订餐，加双倍鸡腿。”
    “好吧，也就是看在鸡腿的面子上。”高川枫打了记哈欠，也是就事论事道：
    “那什么，昨天晚上我跟助理们连续检测一整晚，我发现，罗斌的后脑部位的伤口，的确跟你顾晨之前推理的一样，他并不是坠楼后后脑撞击造成的。”
    “因为如果后脑着地，那脑浆肯定得蹦出来，可并没有。”
    “你就跟我说说看，罗斌坠楼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什么姿势？”顾晨不想听高川枫说废话，也是挑出重点让他回答。
    “什么姿势？”高川枫犹豫了几秒，也是有气无力的道：“根据我一晚上的分析，他应该是右肩先着的地，因为右肩部位的骨头全碎了，受损最严重，反正不是后脑先着地。”
    “而且我对罗斌尸体的后脑部位反复检查，发现罗斌后脑部位的伤口位置，有少量瓷器碎屑的残留。”
    “这说明罗斌的后脑部位是被瓷器击伤的。”顾晨说。
    高川枫嗯道：“没错，是被瓷器击伤的。”
    “那我让你检测的纤维呢？”顾晨又问。
    “纤维啊？我检查过了，那是罗斌裤子上的纤维，具体应该是……应该是罗斌大腿部位的纤维。”
    “因为罗斌裤子左侧大腿部位，有一道很明显的摩擦痕迹，所以那纤维就是从那裤子上大腿部位摩擦下来的。”
    高川枫也是根据顾晨的要求，一五一十的将检测见过告知给他。
    “大腿部位？”闻言高川枫说辞，顾晨有些喜出望外。
    要知道，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客房窗户，窗台位置普遍较高。
    罗斌一个跟自己身高相同的人，如果靠在窗边，窗沿也只能平行自己腹部位置。
    可经纪人廖平房间的窗口角落，却残留着一些罗斌大腿位置的裤料纤维。
    这等于说明，是廖平在将罗斌推下大楼时，不小心将罗斌大腿部位剐蹭了一下，才将罗斌大腿部位的裤料纤维，摩擦掉一些纤维在窗口。
    所有的线索都已解开。
    顾晨长舒一口气，也是道谢着说道：“高川枫，谢谢你，你又帮我不少忙。”
    “谢什么谢啊？工作而已。”见顾晨客气，电话那头的高川枫也是调侃的笑笑：
    “但凡你顾晨有点良心，记得中午给我订餐，双倍的鸡腿可别忘记。”
    “没问题，保证让你中午吃到双倍鸡腿。”
    一份外卖就能帮助自己节省不少破案时间，顾晨感觉这鸡腿外卖太值了。
    挂断电话，见大家还在享用难得的早餐。
    顾晨则直接拿起笔录本，提醒着道：“卢师姐，王师兄，小袁，我们该去会会廖平了。”
    “嗯。”卢薇薇闻言，猛的将牛奶迅速喝完，这才打上一记响嗝道：“丁亮他们昨晚把他带到一号审讯室，现在人还在那里。”
    “好吧，那就去一号审讯室。”将笔录本敲了敲右侧大腿，顾晨双手负背，直接往一号审讯室方向走去。
    刚才顾晨与高川枫的通话，大家也都有听见，知道现在证据充分，经纪人廖平铁定玩完。
    于是大家赶紧将手中早餐猛吃猛灌，完事之后往一号审讯室小跑过去。
    ……

1348、塑料兄弟情

    一号审讯室。
    经纪人廖平已经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心力憔悴。
    见到顾晨几人的同时，也是表现出一副厌倦的神态。
    可当众人一字排开，将摄像机调试完毕后，廖平知道，顾晨团队对自己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廖平见大家迟迟没有问话，也是先入为主。
    顾晨将笔录本打开，抬头看着面前的廖平。
    由于之前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里，曾经录入过廖平的基本信息，因此顾晨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廖平，我来问你，罗斌究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坠楼死亡的，这些你们不是都看见的吗？”想了想，廖平盯住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斌坠楼的时候，你就在外头。”
    “没错，我是听见罗斌坠楼的动静才过去查看情况的。”顾晨说。
    “那不就得了，那你还问我？”感觉顾晨有些莫名其妙，加上把自己连夜带到警局，因此廖平此刻的情绪很暴躁。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提醒着说道：“廖平，你现在不要偷换概念，我问的是，罗斌为什么好端端的，回坠楼身亡？”
    “顾警官。”感觉顾晨有意在难为自己，廖平此刻眉头一蹙，也是语带不善道：
    “我想你搞错了吧？罗斌坠楼，究竟什么原因，我怎么知道？”
    “当时我们大家都看见了，罗斌的房间是被反锁的，而且破门的是你，率先进入房间的人也是你，你总没在房间里发现第二个人吧？”
    顾晨右手转笔，点头默认。
    廖平则是深呼一口气，语气沉重的道：“这不就得了，房间里只有罗斌一个人，那么罗斌坠楼，肯定是罗斌自己跳下去的。”
    “可我们想知道的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卢薇薇也是划重点，不想让廖平偷换概念。
    廖平也急了，双手锤着木板反驳道：“这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不是难为我吗？”
    “罗斌的死我很难过，真的，可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总跟我过不去？就因为我是罗斌的经纪人？”
    “就因为你是罗斌的经纪人。”顾晨也加重了预期，重复着廖平的说辞。
    犀利的眼神盯住廖平，这让廖平很不适应，只能选择低头躲闪。
    “廖平，抬起脑袋，看着我。”顾晨提醒着说。
    廖平无奈，只能听话照做。
    顾晨则又道：“你之前说罗斌有抑郁倾向，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还是有真凭实据？”
    “这……”被顾晨这么一问，廖平一时间无法解释，只能随便敷衍道：“要说抑郁，那肯定是有的，他曾经私下跟我说过好几次，我也都安慰他不要想太多。”
    “所以……你们没有去医院之类的地方做检查？”卢薇薇问。
    廖平则是没好气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去医院呢？万一被无良医生泄露出去，那罗斌的演艺生涯岂不是要完蛋？”
    “所以你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罗斌患有抑郁症，以及抑郁症严重程度？”顾晨说。
    廖平眨巴眼，又被问懵了。
    感觉顾晨和卢薇薇，处处问话都是直击自己的死穴。
    廖平拿不出证据，也是无奈点头承认道：“虽然罗斌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但是……因为没有去医院治疗的缘故，所以……我也拿不出罗斌抑郁的证据。”
    “很好。”让廖平亲口承认，这符合顾晨预期，于是顾晨又问：“那你知道吗？其实罗斌并不是自杀。”
    “什么？你说什么？”被顾晨突然一问，廖平此刻六神无主，完全有点措手不及。
    卢薇薇则继续提醒：“我们说，罗斌其实并不是自杀，他是被人扔下楼去的。”
    “胡说。”卢薇薇话音刚落，廖平则极力反驳：“这罗斌的房间就他罗斌一个人，难道还能凭空出现一个人吗？”
    “你先安静下行不行？”见廖平此刻是真慌了，王警官也是敲着桌子，提醒着说道。
    廖平有些急眼，也是再次反驳着道：“可是，你们说罗斌是别人扔下楼去的，可我们进入房间的时候，明明是反锁，还是顾警官踹门进去的，这总没错吧？”
    “那只是假象。”这边廖平话音刚落，顾晨则接话说道：“我仔细检查过罗斌出事的房间，发现房间内，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如果结合你之前所说，罗斌有抑郁症，而且还很严重，或许我们相信罗斌因为抑郁症而跳楼自杀。”
    “但是，我们却又在房门内扣门栓上发现了猫腻。”
    “你是指什么？”廖平身体前倾，似乎感觉有些诡异。
    顾晨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知廖平道：“我们在内扣门栓上，发现了胶带的痕迹。”
    “按理来说，胶带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残留在房门内扣门栓上呢？而且调查发现，还是最新留下来的。”
    “这……这样啊？”听顾晨这么一说，廖平顿时放低了语调。
    眼神也开始不自觉的看向地面，根本不敢直视顾晨。
    顾晨则继续解释：“后来，我跟我的同事们，利用胶带，成功完成了一项实验。”
    “那就是在事先粘好胶带的情况下，将房门关闭，随后通过门缝拉扯胶带。”
    “而这个时候，胶带因为受到拉扯的缘故，将房门内扣锁栓顺势带上，形成屋内反锁状态。”
    “随后我们通过轻轻拉扯胶带，顺势将胶带从门缝抽出，从而造成一种房间是从内部反锁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听顾晨这么一说，廖平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但却继续反问顾晨道：
    “那这么说来，罗斌的房间，的确有人进去过，然后再将罗斌扔下楼去？”
    想了想，廖平却是摇摇脑袋，自问自答道：“也不对啊，你不是说了吗？房间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可是房间内的窗台很高，罗斌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扔下楼去呢？”
    “这就要问你了。”这边廖平话音刚落，卢薇薇则直接反问他。
    廖平一呆，也是苦笑着问道：“卢警官，这怎么就问我呢？我哪知道这些啊？”
    “你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在操作，包括用胶带制造密室的假象，全都出自你是手笔。”
    卢薇薇可不想陪廖平继续演戏，也是直接加快了审讯进度。
    廖平顿时不干了，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直接怒拍木板，呵斥卢薇薇道：“我说卢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见廖平事到如今还嘴硬，卢薇薇冷哼一声，也是解释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检查罗斌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支写字笔从窗口掉落。”
    “所……所以呢？”感觉这卢薇薇在释放烟雾弹，却又不知道卢薇薇所意为何？
    因此，此刻的廖平非常谨慎，甚至开始揣测卢薇薇的意思。
    而一旁的袁莎莎则接话道：“因为那支写字笔，质量很轻，加上大风天的缘故，直接被风吹跑偏。”
    “可等我们下楼寻找的时候，却发现并不在罗斌坠楼的位置，而是距离罗斌坠楼位置10米远的距离。”
    “这……这很正常。”感觉这现象也没毛病，廖平依旧态度平静。
    而此时，卢薇薇也摇摇脑袋：“这当然不正常，因为大风将写字笔吹到垂直距离10米开外，现象当然没问题，但是我要说的是，罗斌坠落的尸体有问题。”
    算是说道了要点上。
    听闻卢薇薇说辞后的廖平，此刻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王警官也顺势说道：“罗斌坠楼的地点，经过我们核实，其实是位于你跟罗斌房间的中间位置，而且更偏向于你窗口的位置。”
    “试问一下，如果按照正常风力强弱，就算质量轻一些的物质，都会被吹到罗斌房间那一侧方向很远的位置，那为什么罗斌的尸体，却会落在偏向你窗口之下呢？你作何解释？”
    “这……”
    见王警官将真相道出，廖平此刻是真慌了。
    整个人支支吾吾的好一阵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晨则接过话语权，直接帮廖平解释道：“你也别装了，其实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罗斌房间，而是你廖平的房间。”
    “我……我房间？”被顾晨突然一说，廖平表现出不可思议。
    但顾晨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继续说道：“我们仔细检查过罗斌的尸体，发现罗斌的坠楼，其实是右肩部位先着地。”
    “因此，罗斌的右肩部位的骨头，几乎都已摔碎。”
    “但是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罗斌后脑部位的伤口却很蹊跷。”
    “蹊……蹊跷？你是指？”感觉有些云里雾里，廖平也是反问顾晨。
    顾晨咧嘴一笑，淡然说道：“因为我们发现，罗斌坠楼的时候，头部并不是第一着陆点，否则会蹦出脑浆。”
    “但是我们却在检测时发现，罗斌的后脑部分有明显遭受重击的痕迹。”
    “而且在他后脑部位，还检查出一些细小的瓷器残骸颗粒。”
    “很显然，罗斌是先被人用瓷器砸中后脑，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再被人丢下大楼的。”
    “但是你为了伪装自己，特地拿着罗斌的房卡，打开了罗斌的房间，并将窗户敞开。”
    看着廖平一脸心虚的样子，顾晨又道：“随后，你利用我刚才所说的胶带，用胶带伪造了房门的反锁，这样等我们大家一起赶到时，这就是一个密室坠楼事件。”
    “因此再加上你跟我们煽风点火，告知罗斌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妄图让我们误以为罗斌是因为抑郁而跳楼自杀。”
    “殊不知，你在布置好罗斌房间之后，再重新返回自己的房间，再将罗斌推下楼去，制造了这起罗斌坠楼事故。”
    “胡……胡说，这根本就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廖平双拳紧握，此刻也是乱了方寸。
    抬头对着众人，也是歇斯底里的反驳道：“这都是你们想象的结果，根本就不是事实？”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顾晨也猜到了廖平的反驳，于是拿出一小包用透明取证袋装好的瓷器碎屑道：
    “这些破碎的瓷器，可都是在你房间找到的。”
    “一共是一只小茶杯，和一个放在书桌上装饰用的花瓶。”
    “而我们在罗斌后脑伤口部位找到的瓷器碎屑，正是这个花瓶的残骸颗粒。”
    “因为可以断定，是你趁人不备，用花瓶猛砸罗斌的后脑，导致罗斌当场丧失反抗能力。”
    “而之后也是你将罗斌推下窗口的，因为我们在你房间的窗口位置，还发现了一些纤维物质。”
    见此刻的罗斌低头不语，整个人瑟瑟发抖，顾晨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又道：
    “而这些残留的纤维物质，经过我们市局技术科的连夜检测，发现与罗斌裤子大腿部位的面料极为相似。”
    “因为我们发现，罗斌裤子大腿部位，有一块因为摩擦而导致受损的部位，刚好与窗口残留的纤维材质完全吻合。”
    “而罗斌的身高跟我一样，站在窗口，窗台平行腹部，根本就不可能摩擦到裤子的大腿部位。”
    “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地方，那就是罗斌当时失去反抗能力，被你扛到窗口，直接扔了下去。”
    “而罗斌的裤子也是因为与窗口剧烈摩擦，从而留下了那些细微的纤维物质。”
    深呼一口气，顾晨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反问廖平道：“我这么说，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话音落下，现场却出奇的安静。
    廖平低着的脑袋，此刻弯得更下了。
    似乎根本不敢抬头看顾晨。
    在各种充足的证据面前，廖平的眼眸渐渐湿润，顾晨甚至发现，眼泪正一颗一颗的低落在地上。
    发现这点的顾晨，也是与同事们面面相觑，似乎这个廖平扛不住了。
    “廖平，把头抬起来。”见廖平此刻一番沮丧模样，王警官也是提醒着说。
    “呵呵。”廖平干笑两声，机械般、有节奏的抬起脑袋。
    整个人变得面容憔悴，眼神毫无精神。
    “问你话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警官再一次提醒着道。
    但这一次，廖平选择点头承认：“没错，罗斌是我杀的。”
    “原本以为我的布置天衣无缝，亏我还准备了很长时间，却不想，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被你们看出了破绽。”
    抬头看着天花板，廖平深吸一口气，也是眨着通红的眼眸承认道：“和你们刚才所说情况一样，的确，我是在自己的房间，趁罗斌毫无防备，直接用桌上的花瓶敲晕了他。”
    “之后偷拿罗斌的房卡，在他房间伪造了一个大门从内部反锁的假象，也是为了迷惑你们。”
    “我甚至还在你们耳边危言耸听，故意制造罗斌有严重的抑郁倾向，为的就是让你们警方相信，罗斌是在反锁的房间内，因为抑郁症发作，而选择跳楼自杀。”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嫌疑，才能让一切看上去顺理成章，才不会将自己暴露出去。”
    说道最后，廖平却突然破涕为笑，整个人开始笑得格外勉强。
    低头看着面前的顾晨，廖平也是无可奈何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罗斌房门内扣锁栓上的一点胶带痕迹，竟然让你识破了我的作案技巧。”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你虽然很聪明，懂得利用胶带来伪造案发现场。”
    “但你也同时忽略了胶带的缺陷，那就是容易在现场留下残留。”
    “如果我们排除掉自杀的因素，那内扣门栓上的那点胶带痕迹，就是他杀的有理线索。”
    见廖平愤愤不平，似乎非常不甘。
    顾晨则继续说道：“如果要不是我们的人，不小心将写字笔掉落在窗外，恐怕我们也很难发现，罗斌其实坠落的地点有问题。”
    “所以我说这是天意，或许你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事情并不会按照你所想象的样子进行下去。”
    “包括……你并没有想到昨晚会刮起这么大风，也没想到，负责处理罗斌死亡威胁信件的人是我们？”
    “哈哈。”廖平不甘的苦笑两声，也是狠狠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主动去你们芙蓉分局，要求你们芙蓉分局的警方协助罗斌，我简直傻得可以，我真是惹到一个不该惹到的人物。”
    抬头盯住顾晨，廖平也是恶狠狠道：“而那个不该惹的人，就是你顾晨。”
    “很荣幸被你这么说。”见廖平死死盯住自己，顾晨却是表现的极为淡然。
    各种穷凶极恶的暴徒，自己也见过不少。
    但是这种案件自己还是第一次处理。
    尤其对廖平经纪人身份，和罗斌顶流艺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充分的了解。
    原本按照罗斌的说辞，廖平作为自己刚出道时的经纪人，按理来说，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常牢固。
    可经纪人廖平却害死了罗斌，这让顾晨很不能理解。
    或许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塑料兄弟情，而那封所谓的死亡威胁信，其实就是廖平的杰作？
    ……

1349、座右铭

    带着心中的疑问，顾晨没有废话，直接追问廖平道：“所以那封所谓的‘死亡威胁信’，其实都是你在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算是吧。”廖平默默点头，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卢薇薇终于有些不淡定了，也是没好气道：“我说你这人还挺奇怪的，明明自己伪造了这封所谓的死亡威胁信，却又提前跑到江南市，跟我们芙蓉分局沟通协作的事情。”
    摇摇脑袋，袁莎莎也忍不住吐槽道：“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没办法，只有这样，我才能撇清大家对我的怀疑。”廖平面对各种实锤的证据，已经没办法再给自己做辩解。
    顾晨团队问，他只能老实作答。
    配合调查，意味着大家都能少受点罪。
    关键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也能得到彻底释放。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罗斌跟你有仇？”顾晨看得出，两人表面关系还算不错。
    至少在顾晨质疑廖平的同时，罗斌是有替廖平说话的。
    可罗斌却万万没想到，最后害死自己的，竟然是陪伴多年的经纪人廖平。
    廖平此刻面如死灰，双眼无神。
    在沉默了几秒后，这才将事情原由告知众人。
    “其实我之前跟罗斌并没有仇恨，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年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所以……所以我不能忍受。”
    “你妹妹？”顾晨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二人都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卢薇薇则赶紧追问道：“你妹妹跟罗斌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妹妹当年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卢薇薇这边话音刚落，廖平则举起左手，示意让自己缓缓。
    此刻的廖平情绪激动，似乎略显沮丧。
    当然，顾晨和大家都没逼他。
    原本这件事情看上去就极为蹊跷。
    要想知道事情原由，只能让廖平自己道出。
    因此，在时间上，顾晨团队给予了充分的支持。
    也是在努力平复下心情后，廖平这才搓了搓脸，将自己眼角的泪珠擦去，也是没好气道：
    “我妹妹跟罗斌，之前是情侣关系，她们两个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
    “他罗斌大我妹妹一届，是她师兄。”
    “后来，罗斌因为才艺出众，在代表学校参加文艺活动的时候，被一个小剧组导演看中，邀请他参加电视剧拍摄。”
    吸了吸鼻子，廖平也是不由分说道：“而这也是罗斌人生道路的转折点。”
    “因为这部电视剧，投资小，但收益高，口碑极好，里面的一些主要演员，也都因为参演而被观众熟知。”
    “所以罗斌也是因为这次参演，而迅速蹿红，一时间风光无限，很快就成了一家娱乐公司的签约练习生。”
    “这我知道。”卢薇薇对罗斌的经历还是有所了解的，也是淡淡说道：“罗斌的确是因为一部电视剧配角而出道的，之后才签约了经纪公司。”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追问廖平：“那后来，罗斌跟你妹妹的关系如何？”
    “刚开始还很好，毕竟是校园爱情嘛，大家都比较忠于对方。”廖平抹了抹眼泪，也是继续解释道：
    “刚开始，罗斌并没有太多通告，更多的是在经纪公司学习专业演技，培养其他特长。”
    “而能接到的通告也很少，所以跟我妹妹有很长的私人时间。”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进展迅速，因为当时的罗斌也不算太出名，因此公司对他要求并不是很严格。”
    “后来，他跟我妹妹在一起，这事我也知道，也真心替他们高兴，但是随着罗斌参与的又一部电视剧的爆红，很快公司开始对他重点包装。”
    “但为了包装他优质偶像的人设，就必须要对外宣称目前单身，因此我妹妹成了牺牲品，只能将感情默默藏在心里。”
    “的确。”听闻廖平说辞，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我关注罗斌其实很长时间，一直没听说过他有女友的事情，原来他女友是你妹妹？”
    想了想，卢薇薇也是一脸疑惑，又问廖平：“可是……你妹妹跟罗斌之后怎么回事？”
    “后来我妹妹发现意外怀yun，而那时候，罗斌的事业也在上升期，他在剧组认识的一些好资源，也跟剧组某位带资进组的女演员产生了好感。”
    “因为那名女演员背后的金主实力很强，资源也很多，罗斌为了自己的事业，开始疯狂追求那女人。”
    “所以我妹妹，也自然而然的蒙在鼓里，还在傻傻的为罗斌隐瞒了实情，怕他担心。”
    “可后来，我妹妹在一次剧组探班的时候，发现罗斌跟那名女演员极度暧昧，才发现罗斌一直在欺骗自己。”
    “为此，两人在房间大吵一架，甚至惊动了那名女演员，大家也都清楚了实情的来龙去脉。”
    深呼一口气，廖平也是生无可恋道：“可怜我的妹妹，还一直以为这家伙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可罗斌这个混蛋，却一直朝秦暮楚，还谎称她是自己的妹妹。”
    “可因为这件事情后，那女演员态度坚决，向罗斌表态，如果不跟我妹妹了断关系，打掉孩子，自己就跟罗斌分手。”
    “而罗斌这个畜生，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连哄带骗，要求我妹妹打掉孩子，并欺骗我妹妹，要跟她之后好好相处，甚至白头偕老。”
    “你妹妹相信了？”王警官问。
    廖平默默点头：“那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勉强相信，毕竟这罗斌很会花言巧语，我妹妹也是中了他的邪。”
    “而当时的我，也在一家经纪公司做小助理，也希望通过罗斌跟妹妹这层关系，能让自己的事业有所起色。”
    “所以，之后罗斌为了摆脱麻烦，故意邀约我妹妹一同出游骑车。”
    “而我妹妹不知道的是，罗斌在下坡之前，在我妹妹的自行车上动了手脚。”
    “当我妹妹骑着单车，滑向下坡路段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刹车早已失灵。”
    “可那时候，一切都太晚了，我妹妹骑着单车，在急转弯路段，直接冲下悬崖。”
    说道这里，廖平双手捂脸，也是一脸悲愤：“这一切都是罗斌的手段，为了能攀上高枝，摆脱我妹妹这个麻烦，他竟然狠心害死她。”
    “而之后，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他甚至低调的来参加妹妹的葬礼，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在那天哭得昏天暗地，让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极为同情。”
    抬头看了眼顾晨，廖平也是沮丧着说道：“也就是在那天之后，我发现罗斌这人还算厚道，至少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而罗斌也因为这件事情做的太绝，被那名女演员知晓，感觉罗斌心术不正，因此在这件事情之后，为了避免麻烦，也果断划清了与罗斌之间的关系。”
    “没了资源，罗斌在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加上我错信了罗斌，才提议让罗斌加入我们公司，让我来做罗斌的经纪人。”
    “所以，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跟罗斌搭档到现在？”袁莎莎瞪大眼问。
    廖平没有否认，点头承认：“没错，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倾尽自己所有的资源，力捧罗斌。”
    “也就是因为在这么多年的坚持下，罗斌才能在我的帮助下，抓住了机会的风口，一跃成为顶流艺人。”
    “不对啊。”王警官总感觉听着别扭，也是追问廖平道：“既然你妹妹是罗斌害死的，可你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呵呵。”听闻王警官说辞，廖平也是干笑两声，不由分说道：“说来也是天意，在一次与投资方的酒会上，罗斌喝的烂醉，是我开车带他返回酒店。”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罗斌有些放飞自我，开始感慨自己这些年来的种种不已。”
    “也正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才迷迷糊糊，将自己当年干的那些丑事一一道出。”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妹妹当年的死，并不是自己的意外，而是罗斌一手策划。”
    双手握得嘎吱作响，廖平也是绝望的说道：“你们知道吗？当我得知自己最亲近的搭档，竟然就是当年害死妹妹的凶手，那种绝望，那种自己一手捧起来的混蛋，让我感觉极度恶心。”
    “我感觉，我这么多年来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害死自己亲人的凶手，我竟然还在为他卖命，我真是够愚蠢的。”
    “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动了杀机？”顾晨说。
    廖平泪流满面，也是点头默认道：“没错，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还干掉罗斌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我知道，罗斌这个混蛋，必须死在我手里，所以我一方面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方面却在精心准备这场猎杀行动。”
    “我必须要保证自己和当年的罗斌一样，不能让你们警方发现破绽。”
    “所以，我使用了先入为主的策略，那就是写一封死亡威胁信，让罗斌心生畏惧。”
    “因为我知道，这封信，或许只有他罗斌自己才清楚，我就是要让他恐惧，害怕当年在制造这起杀人事件时，被第三者发现。”
    “所以最近的罗斌很慌，因为知晓信件内容的人很少，因此罗斌只能依靠我们。”
    “也是在我的建议下，我被提前安排来到了江南市，跟你们芙蓉分局展开沟通，目的就是为了在事发之后，排除掉我自己的嫌疑。”
    “你可真是良苦用心啊。”见廖平如此算计，王警官也是不由佩服。
    毕竟这家伙的精心策划，让人实在胆寒。
    而且这种大胆的做法，要不是在细节上出现瑕疵，被顾晨发现了猫腻，估计就让他得逞。
    如果这起案件，被警方定义为抑郁症自杀，那廖平就能全身而退，从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你是个聪明人，可就是没把这种能力用在正道上。”顾晨摇摇脑袋。
    对廖平，他不想评价太多。
    毕竟妹妹的死，让廖平难以释怀。
    而自己多年来一直力捧的艺人，却是害死妹妹的杀人凶手。
    这种打击，估计廖平很难接受。
    至少这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廖平抬头看着众人，也是不由分说道：“我知道，我也是个混蛋，但是拉上罗斌这个混蛋，那也值了。”
    “我曾经想过这件事情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可我咽不下争口气，我不能原谅这个伪君子。”
    “是他，是他罗斌毁了我的一切，我也必须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恶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可你并不是执法者，你这也是在犯罪。”王警官指着廖平，也是郑重其事道。
    在大家看来，这件事情，原本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解决。
    但同时大家也非常清楚，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而且当年的证据也都早已消失。
    包括那失控的单车，如果当初没有做检测，那现在要追溯过去，证据也就无从谈起。
    廖平也是深知这点，难以惩罚罗斌，因此才出此狠招，目的就是报仇。
    ……
    ……
    将罗斌坠楼的案子解决之后，大家都感觉没了精神。
    毕竟，罗斌对于江南市来说，属于顶流的存在。
    如果能在江南市拍摄顺利，那对江南市的宣传来说，也是极为利好的一件事情。
    可现在罗斌坠楼，似乎一切都回到之前的样子。
    三组办公室内，卢薇薇时不时唉声叹气，感觉自己追的艺人，怎么都没什么好结果。
    就在上个星期，卢薇薇追的另一个影视艺人，也在拍戏中坠马受伤。
    因此卢薇薇最近几天的心情也都好不起来。
    见卢薇薇时不时唉声叹气，一旁的何俊超有些忍不了，直接提醒着道：“我说卢薇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悲观，不就是罗斌坠楼嘛，他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唉声叹气的。”
    “我知道啊。”卢薇薇扭头看向何俊超，也是用说教的口吻回道：“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出了这档子事，现在我看那些风光的艺人，都会多留个心眼什么的。”
    “就总感觉，这些人可能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城区一套郊区一套。”
    “跑偏了啊卢薇薇。”见卢薇薇扯东扯西，又开始调皮，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两句。
    卢薇薇没当回事，直接反问王警官：“诶我说老王，为什么现在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好人呢？”
    “别把我当好人，‘好人’这个词我可承受不起，至少不坏就行。”王警官闻言，也是赶紧摆手拒绝。
    卢薇薇嘿嘿一笑，说道：“或许娱乐圈真的是个大染缸吧？”
    “很多人之所以突然蹿红，可能背后都有无数个利益攸关。”
    “原本还想着，这个世界能够干净一点，至少明星离婚分手的消息天天有，但是好聚好散，不需要搞成谋杀这样啊？”
    “别提离婚了好吗？这几天明星离婚的消息还少吗？”一旁的何俊超抱住脑袋，也是没好气道：
    “就拿这些明星来说吧，恋爱啊要官宣一下，蹭个热搜，结婚了又要官宣一下，蹭个热搜，然后生子了还要官宣一下，就连离婚这种事，也都要拿出来官宣一下。”
    深呼一口气，何俊超也是生无可恋道：“反正我觉得吧，这民政部门，就应该把娱乐圈明星们离婚的日子，全部归拢到清明节那一天。”
    “让他们统一在这一天离婚，除此之外，364天不准离婚，否则这热门永远是他们一离婚，这热门就没了，一离婚这热门就没了。”
    “本来今天是世界读书日，还是个热门大话题，结果一离婚，嘿！热门没了。”
    “噗！”听何俊超这么一说，卢薇薇忍不住噗笑出声：“那我说何俊超，找你这么个说法，那人家歌手汪老师岂不是也很惨？”
    “他惨什么？”何俊超问。
    卢薇薇则是咧嘴一笑：“这还不惨啊？人家歌手汪老师只要一发歌，他们就离婚，再发歌，他们又离婚，又发歌，他们还离婚。”
    “啧啧。”摇了摇脑袋，卢薇薇也是不由吐槽道：“话说这让人家汪老师怎么活啊？感觉你们离婚就不能选个好日子啊？”
    “反正我是感觉到了，这热搜永远都是人家的八卦，大家关心的，永远是各种明星的糗事。”
    “他们未必是关心你飞得高不高，飞得累不累，但他们肯定关心你什么时候摔下来。”
    “反正这年头，经纪人骗艺人钱财的也很多，相爱相杀的也不少，塑料姐妹花那就更多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混娱乐圈的原因所在。”
    “哎呦喂。”听卢薇薇这么凡尔赛，何俊超顿时不干了，也是上下打量着卢薇薇，语带讥讽道：“你卢薇薇这是要混娱乐圈啊？啧啧，真看不出来。”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瞥了眼何俊超，卢薇薇也是冷冷说道：“虽然我平易近人，从小又多才多艺，但是我这种梦想成为正义使者的人物，又怎么会对娱乐圈有半点眷念呢？”
    “我就想做好一名警察的本分工作，守护一方安宁，让老百姓都能安心生活，仅此而已。”
    “啧啧，卢薇薇，你这些官话都是跟谁学的？还有模有样的。”听闻卢薇薇在这大放厥词，王警官也忍不住吐槽两句。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赵国志经常自勉的原话，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卢薇薇的座右铭？
    ……

1350、星耀大厦

    办公室内，气氛活跃。
    虽然罗斌的案子告一段落，但是假冒张警官诈骗王警官的章鹤依然没有任何下落，这让王警官很是纠结。
    虽然这种类型的案件，最近正在呈现高发期。
    仅仅是一个星期，芙蓉分局就接到多起冒充警察的诈骗案件。
    而受害人往往因为内心不够强大，被假警察吓唬之后，纷纷选择听话照做。
    不少人最后都被诈骗了不少钱财。
    因此王警官认为，最近芙蓉分局辖区的冒充警察诈骗案件，多少跟潜伏过来的章鹤有关。
    虽然章鹤或许也只是对方的假名字，但大家目前都只能用这种叫法。
    “何俊超，交给你的任务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找到章鹤这个混蛋？”王警官看着何俊超驼背坐在电脑前，也是忍不住吐槽两句。
    主要是找不到章鹤，王警官心急。
    何俊超倒是无所谓道：“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奈何对方太狡猾，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是你无能。”卢薇薇吃着虾仁味薯片，也是不由吐槽着说：“这种找人的工作，平常你不是做的顺风顺水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不是不行，是不确定。”何俊超躺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也是没好气道：
    “我倒是找到了一些可疑线索，找到了疑似章鹤的人物，但是不太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毕竟很多监控并不充分。”
    “而且这个章鹤也十分神秘，感觉警戒心还蛮强的，要找这家伙，感觉我们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何俊超这边话音刚落，那头的顾晨直接问他：“那就是说，从目前来看，你有找到某个可疑目标对吗？”
    “差不多吧，毕竟这么多天也不是白干的，至少找到一个可疑目标。”见顾晨这样问自己，原本想确定下来再告知顾晨。
    可见大家寻人心切，自己也就娓娓道来。
    顾晨将文件丢至一侧，主动走到何俊超身边，道：“把那人资料调出来看看，及时不充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实地去调查。”
    “行吧，听你的。”见顾晨都已经这样说了，何俊超也无所谓，果断将自己收集的资料调出，指着调查表格道：
    “这个人的具体信息，我还没有补充完整，但是他活跃在江南市的具体日期，跟章鹤离开蝴蝶山景区有点吻合。”
    “只是因为许多监控并不充分，我对着人的具体身份也不好判断，但这人又好像有正经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所以……所以我怕判断有误。”
    “没关系。”见何俊超犹犹豫豫，顾晨直接给他打上强心剂道：“这个交给我们去办，你只管将信息补充完整。”
    “一有新发现，随时跟我们汇报。”
    “行。”闻言顾晨说辞，何俊超也指了指表格地址栏道：“他目前就住在麒麟路，你们可以先去这里打听一下。”
    “可以。”顾晨默默点头，随后对着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道：“我们换便装过去，先不要打草惊蛇，摸摸对方的底细再说。”
    话音落下，顾晨随手将手铐取出，直接走出办公室大门。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紧跟其后。
    ……
    ……
    麒麟路，算得上是江南市较为老旧的街区之一。
    周围片区属于老城区，因此矮旧楼房很多。
    由于早期规划不完善，倒是现在的街区道路纵横交错，很不规范。
    加上现在的拆迁成本较高，因此附近的道路仅仅是修复改造，而不会大规模拆迁。
    拥挤的道路，纵横交错的箱子，让这里成了许多创业者聚集之地。
    由于租金便宜，不少创业公司都将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这里。
    麒麟路，也是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小公司。
    看着不太规范，但却五脏俱全。
    加上周围拥有一个副食品批发市场，让这里本就狭窄的道路，往往更加拥堵不堪。
    因此开车停车都得要技术。
    但这些对顾晨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将车辆开进麒麟路之后，顾晨幸运的找到一个路边的空余车位，果断将车停了过去。
    下车之后，大家也是聚集在一起。
    卢薇薇道：“这里有很多副食品小店，难道那家伙也是做副食品批发生意的？”
    “不太像。”顾晨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何师兄不是说了吗？他好像朝九晚五的工作，经常混迹在副食品批发市场区域。”
    “但是别忘记，这里除了副食品批发超市，还有许多行业聚集与此，感觉应该像是做其他生意，毕竟做副食品超市，需要很大的仓库，但他似乎并没有。”
    毕竟顾晨家是开副食品超市的，因此是不是这样，顾晨最有发言权。
    王警官也赞同的道：“顾晨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啦，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个可疑人员，假装跟他套近乎，摸摸他的底细。”
    瞥了眼袁莎莎，王警官又道：“小袁，地址在哪？”
    “在……在星耀大厦。”袁莎莎打开手机，确认着说。
    王警官默默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去星耀大厦，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大家没有在停车位待太久时间，直接往附近是星耀大厦奔走过去。
    星耀大厦，距离副食品批发市场并不算很远，算是市场附近较高的一处楼层。
    虽然建设年代久远，但也有13层之高，当初也算得上是江南市较高楼层之一。
    走进星耀大厦，复古的大理石地砖，加上各种蓝色铝合金窗户，仿佛让大家回到了二十年前。
    电梯显得有些老旧，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为复古。
    顾晨大概在大厅位置，简单查看了一下公司名牌，发现这里是不少公司的代理处。
    一名大厦清洁阿姨，正在打扫清理着大厅卫生，见顾晨几人站在那儿，有些好奇，但也没去多问，只顾着将自己手头工作做好。
    顾晨则是缓缓走去，跟清洁阿姨打起招呼：“阿姨您好，请问这栋大厦里边，都是一些什么公司？”
    “名牌上不都写着吗？反正都是一些小公司，员工也就三四个的那种。”话音落下，清洁阿姨将扫帚一丢，也是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休息片刻。
    卢薇薇闻言，也是继续问她：“那这栋大厦，还有没有空余的办公室可以出租啊？”
    “空余的？那太多了。”闻言顾晨几人是来租房的，清洁阿姨的态度，顿时柔和了不少。
    卢薇薇见有戏，于是靠近清洁阿姨，主动坐到她身边问：“那您跟我说说，这里都有哪些地方还有空位？我们想在这里租几间做办公室。”
    “嗯……7楼怎么样？7楼前些天还搬进来一家小公司，好像是搞教育的，那边场地多，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过去看看。”
    “如果看到合适的，可以跟我说。”话音落下，清洁阿姨直接将一张白色名片掏出，递给卢薇薇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们要是想租办公室，打给我，我帮你们联系。”
    “行。”拿着名片随意看上两眼，卢薇薇咧嘴笑道：“那我们就先去7楼看看？”
    “嗯，去吧，7楼那家公司，也是最近搬过来的，你们搬过去，正好可以做个伴。”
    卢薇薇几人走向电梯，但清洁阿姨却依旧在那说些什么。
    ……
    ……
    坐着充满各种异味的老旧电梯，咯吱咯吱的来到7楼。
    当大家一走出电梯，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偌大的楼层，竟然空荡荡一片。
    这里有许多房间，不少房间的木门都已掉漆。
    而门口位置，还有不少类似于“销售部”、“行政部”、“总经理办公室”等铜牌。
    看上去像是之前一些公司办公的场地。
    不少房间大门都是虚掩状态，或许也是方便他人参观租赁。
    顾晨随意推开电梯口附近的一处房间，里边早已被收拾干净，不少杂物用纸箱装好，堆在一侧，像是被之前公司遗弃的物品。
    而此时此刻，顾晨却听见不远处，似乎有一阵动静，一男一女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顾师兄。”袁莎莎走到顾晨身边，也是用眼神提示。
    顾晨抬起右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随后在确认对方只是在谈论一些工作琐事，便挥挥右手，示意大家前进侦查。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招你们过来有什么用？每天给你们发工资，你们就给出这样的业绩？”
    走道拐角位置的一间办公室，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训斥一名胖胖的女子。
    女子似乎并不在乎，男子说，女子却听得心不在焉。
    “诶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男子见女子散漫态度，也是没好气道。
    胖胖的女子扭头一瞧，也是反驳着说道：“我说刘哥，你给的工资也不高啊，而且我们每天忙里忙外，其实已经很累了。”
    “而你总要求这要求那的，如果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工作，案我每天都要忙到凌晨回家，我不要私生活的吗？我也不是工具人啊。”
    “为了这点工资，我犯不着玩命吧？”
    见女子反怼自己，男子眉头一蹙，也是嫌弃的摆摆手道：“站那边去，你挡着我Wifi信号了。”
    胖女子黛眉微蹙，不太情愿的让出一个身位。
    而男子则拿着保温杯，在一侧饮水机旁接起热水。
    嘴里也是念念碎道：“昨天的工作，非常糟糕，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你先回去工作吧。”
    “知道了。”胖女子白眼一翻，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而这一切，刚好被站在门口位置的顾晨几人看在眼里。
    卢薇薇就感觉这胖女人挺厉害的，至少怼起上司，那真是嘴不留情。
    见顾晨几人站在门口，胖女子也没多问什么，带着糟糕的心情，直接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办公室里的中年男子，也发现了顾晨几人，见顾晨几人在门口东张西望，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你们找谁呀？”男子直接站起身，抱着保温杯来到门口。
    “哦，我们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办公室租的。”王警官看看左右，假装观察环境。
    中年男子警觉的打量王警官几眼，随后又看向顾晨几人，弱弱的道：“你们是来……租场地的？”
    “对呀，就楼下那个清洁阿姨，她说7楼有场地租赁。”话音落下，卢薇薇还将刚才那名清洁阿姨给的名片掏出，道：
    “她说合适的话，就给她打电话。”
    “原来是高大姐介绍的人啊？”见几人手里有清洁阿姨的名片，男子顿时放下戒心，也是不由分说道：
    “场地呢，这里还有很多，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
    “哦哦，是挺多的。”袁莎莎左右观察，也是好奇问道：“那请问，这7楼到底有几家公司啊？怎么看上去很冷清的样子？”
    “7楼就我这一家公司。”男子喝上一口热茶，也是有些不耐烦道：“如果你们想租场地，可以先去看看，觉得合适，就跟高姐说。”
    “那这边房租贵不贵？”顾晨本着一个生意人的角度，虚心问道。
    男子摇摇脑袋：“这里的价格还算良心，相比较其他地方，这里适合小公司，反正呢，租金也不是很贵，物业也很划算。”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办公室都是一间一间的，你想租几间都可以，哪怕租一间，跟高姐商量一下，也能给你租下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就是感觉光线差了一些。”顾晨假装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也是实话实说。
    男子则是嘿嘿一笑：“这7楼就我一家公司，你还指望大厦物业给你把公共走廊上的灯都给打开啊？”
    “即便大厦物业给你打开，你也需要分担费用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这也是小公司，能不开就不开，光线暗点就暗点吧，只要走路不摔着就行。”
    “嗯，也对。”顾晨默默点头，感觉这男子说得有理。
    于是便旁敲侧击的问他：“那你这里租了几间房？我看你这里连公司Logo都没有，难道不需要接待上门客户吗？”
    “呵呵。”听顾晨这么一说，男子也是咧嘴笑道：“我这里就是一个管理部，其实业务在下边。”
    “要不是营业需要，我甚至连场地都懒得租，麻烦。”
    男子说话的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软中华香烟，分发给众人。
    顾晨摆手拒绝，王警官则象征性的接过一支，假装套近乎的，接受对方男子点烟。
    一支香烟，迅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王警官吸上一口香烟道：“那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教育培训行业，就培训班什么的。”男子也吸上一口香烟，咧嘴笑道。
    王警官往办公室假装看上两眼，男子见状，也不好傻站着，只好主动让出一个身位道：“要不进来坐坐？”
    “行。”王警官左手揣进口袋，右手夹着香烟，像个小老板派头，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而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也都紧跟其后，一起进屋。
    办公室不大，一群人进去，反而显得有些拥挤。
    实际上，只有一个老板办公桌，一个会客茶几和沙发，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丢着几根熄灭的烟头。
    而男子办公椅背后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副“天道酬勤”的字画。
    王警官指着周围环境，也是调侃的笑道：“你这地方可以嘛，感觉挺好的。”
    “好屁呀？有啥好的呀？就是一些简单的家具。”走到饮水机旁，男子也是客气说道：“你们坐。”
    “谢谢。”
    大家道了一声谢，王警官和袁莎莎选择坐在木质沙发上。
    而顾晨和卢薇薇，则迅速开始对房间物品展开搜查。
    两拨人分别处在不同位置，可以有效配合，分散男子的注意力。
    而顾晨和卢薇薇在检查的同时，眼光也是带着不经意，随意参观的模样。
    将几杯茶水，分别送到众人手里，嘴里叼着香烟的男子，也是一脸抱怨着道：“见笑了，办公室比较简陋，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
    “客气了。”接过男子递来的茶水，顾晨也是淡淡说道。
    男子则是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也是好奇问道：“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我们是装修公司。”王警官跟大家事先就商量过，因此也有预案对付男子的提问。
    “装修公司？”闻言王警官说辞，男子顿时咧嘴一笑：“那你们的办公室得好好装修一下，否则客户上门，发现办公室装修太寒酸，会质疑你们的能力水平。”
    “对呀。”王警官点头同意，又道：“但是我们也是刚从大公司出来，想自己单干，所以资金不是很多，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否则早就搬到高级写字楼里了。”
    “哈哈，是这么个道理。”男子没有怀疑，感觉老王是个实在人。
    可就在男子准备再跟王警官探讨一番时，办公室大门被突然敲响，一名高瘦的年轻女子，此刻正站在那儿，也是有些害羞的问：“刘哥，有客人？”
    ……

1351、到底谁在洗脑？

    见高瘦女子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中年男子眼神提示，随后问她：“你有事？”
    “没事，就是有几份文件想拿给你看看。”女子说。
    “很急？”男子又问。
    高瘦女子摇头否认：“那倒不是。”
    “先放你那吧，我待会过去看看。”男子说。
    高瘦女子没再多问，瞥了眼屋内的众人，点点头离开了。
    而顾晨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个所谓的刘哥，与高瘦女子之间的眼神交流就很迷，总让人感觉有些猫腻。
    但大家过来，只是为了摸底情况，因此顾晨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警官见状，也是旁敲侧击的调侃道：“刚才那个妹子挺漂亮的，是你老婆？”
    “不是。”中年男子随意的笑笑，赶紧解释说道：“她只是我这里的员工。”
    “那你这里挺好的。”王警官躺靠在木质沙发上，双手摊开至两侧，也是打趣的说道：“你这里的下属好像都是妹子啊，能在这种环境里工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过奖了，其实烦恼也挺多的。”见王警官有意调侃自己，中年男子倒显得非常从容。
    他端起桌上的保温杯，轻轻抿上一口茶水，又道：“其实我们做生意的都知道，如果身边漂亮女下属越多，那你根本就无心工作。”
    “而且如果对方一旦犯错，你都不忍心批评她几句。”
    “那你刚才怼另外一个女下属，好像挺来劲的样子啊。”卢薇薇抓住男子逻辑漏洞，不由调侃着说。
    中年男子表情一呆，噗嗤一下笑出声道：“你说那个胖女人啊？怼她没问题啊，因为她老爱跟我作对，工作也总是出错。”
    “反正吧，批评她几句，我没什么理亏的，反倒是刚才离开的那位，人长得漂亮，说话也温柔。”
    “虽然偶尔也会犯错，但最起码认错态度很好，这种人，我是不忍心批评的。”
    “那你这不是典型的双标吗？”感觉这男人批评谁，那还得分颜值？
    卢薇薇顿时不吐不快。
    倒是中年男子毫无罪恶感道：“这怎么能说双标呢？事实也正是如此啊！”
    “就比如为什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因为没人去注意不漂亮的女人撒没撒谎。”
    “为什么说天妒英才？因为没人去注意蠢材活了多久。”
    “为什么许多有钱人过得不开心？就是因为有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开心就不开心。”
    “而为什么许多人对越熟悉的人态度越差？对外人却又那么好？”
    “其实归根到底，因为对外人好，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顿了顿，见卢薇薇目瞪口呆，男子也是调侃的笑笑：“所以这个世界很神奇对不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如此。”
    “你一旦掌握了这种人性密码，那你工作起来就能得心应手，尤其是我们做教育培训行业的，就必须要了解那些家庭的情况背景，这样才能说服他们将孩子送到我们机构来学习。”
    “原来你们做培训行业的，还需要懂得这么多门道？”就感觉这个中年男人不简单，袁莎莎也是忍不住问道。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也是甩了甩手指说教着道：“如果你把人生当成是一个打怪练级，不断上升的过程，那大概有三道门需要挺过去。”
    “倒也不是说百分百走这个路线，不过大概差不多，而这第一道门，就是教育。”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教育行业这么发达，竞争这么激烈，还有源源不断的公司挤破头皮要参与进来，因为这个行业大有可为。”
    感觉这男子说话的确与众不同，顾晨忽然对男子的情况也越加感兴趣。
    主要是这看似简陋的办公室，却能在男子的吹嘘下，忽然变得高大上起来。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三流都排不上号的教育机构的办公室，却愣是被男子吹嘘得天花乱坠。
    “果然，做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样。”顾晨忍不住吐槽两句，也是不由分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完全赞同。”
    “教育行业，的确是未来大有发展的行业，这也是一个人从出生就必须要经历的一道门。”
    “没错吧？”见顾晨赞同自己的理念，中年男子似乎找到了主场的感觉，也是吸着香烟，躺靠在座椅上夸夸其谈：
    “从现在来看，我认为教育有两重意义。”
    “这第一重意义，就是这玩意本身它就是一个认证机制。”
    “既然是认证机制，所以要学一些平时用不着的东西，来筛选哪个孩子的脑子比较好。”
    “如果脑子一般呢？”王警官问。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如果男子一般，但勤能补拙，勤奋也是一种优良品质不是吗？一样也可以作为选拔标准。”
    “这学历本身不代表什么，但是它代表着起点。”
    “有了这玩意，很多职位就会对你敞开，你也就获得了一个先发优势。”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将吸尽的香烟丢进烟灰缸。
    卢薇薇瞥了眼身边的顾晨，也是继续接话说：“那如果是这样，那学历不如你的人，岂不是很多时候就被排斥在一些工作之外？”
    “那是当然的。”见卢薇薇提出的问题并不高级，中年男子则回答得相当坦然：
    “那些学历不如你的人，除非有神奇技能，否则得用一辈子或者很多年，才能跌爬滚打，混到你的起点。”
    “所以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学历依旧是很多人，保持先发优势的一个基础。”
    “如果连高考这种相对平等的竞技都拿不下来，那么后续的游戏也会越来越难。”
    抬头看着众人，中年男子也是笑笑说道：“因为高考之后的比拼，大部分都在拼道具。”
    “高考会对社会进行第一轮分层，那些水平接近的人，趋向于待在一起。”
    “而不同圈层之间的接触会越来越少，了解也越来越少。”
    顾晨眉头一蹙，反问着道：“不是还有互联网吗？有这玩意，应该可以了解越多才是啊。”
    “不不。”中年男子摆手否认，也是笑孜孜道：“互联网并没有拉近这种隔阂，反而在拉大。”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有个很火的问题，有人说月薪三万真的很容易吗？”
    “而且这个提问者还是个三四线城市学历一般的小伙子。”
    “他围观了周围一圈，发现只有混得非常好的领导，才能达到这个收入。”
    “但是平时看各个互联网公司招聘的，很多大学生一毕业就给到这个收入，这就让他很迷茫啊。”
    见顾晨几人面面相觑，男子也是淡笑着说道：“其实这个小伙的困惑，我想你们也曾有过，其实就是我们这里说的核心。”
    “很多人一步顶别人十年，并不是他的岗位需要的技能有多难，而是他所在行业本身是财富的突出部。”
    扳起自己的手指，男子也是淡笑着继续说道：
    “你们看，这第一轮简历筛选就把绝大部分人给干掉了对吧？你说不公平？确实不公平。”
    “可你要说公平呢？也公平。”
    “毕竟在那些招聘人员看来，学历的本质，就是眼前这个孩子过去十几年的一个总结证明。”
    “你说他是宁愿看一张有形的总结证明呢？还是愿意相信那些看不到的品质呢？”
    “有道理。”王警官听闻男子的说辞，发现这人还颇有见解。
    或许这就是男子从事教育培训行业的核心所在吧？
    但男子似乎洗脑上头，继续给众人灌输理论。
    “当然了，我刚才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告诉你学历的重要性。”
    “但学历只是门槛的一种，还有更复杂的，就比如你们大家有看过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吧？”男子问。
    顾晨默默点头：“有看过。”
    “那就对了。”见顾晨回应自己，男子咧嘴一笑，又道：“这里边有说汉东省的特殊职场系统，其实分成了两大派。”
    “一派是以政法大学毕业生为核心组成的政法系，一派是以领导秘书组成的秘书系。”
    “以小见大，这种派系到处都是，因为小圈子认同是人的本性嘛，你同意吗？”
    感觉有点无力反驳，王警官只能默默点头。
    很显然，男子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而顾晨也是调侃着笑道：“毕竟这是几万年的部落时代留下的习惯，已经根植于人的基因。”
    “人都会习惯性加入某个小圈子，来报团取暖。”
    “而这种小圈子里的人，也倾向于给自己人以帮助，以备将来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人拉一把。”
    “没错，看来小伙挺上道嘛。”见顾晨理解自己的看法，男子表示很欣慰。
    但顾晨并不感觉很意外。
    因为这些职场道理，很早之前，赵国志就跟自己说过。
    就比如赵国志的师傅是秦刚，赵国志一直受秦刚栽培。
    因此在能力对等的情况下，秦刚提拔干部，当然会选择知根知底，且能力出众，又能配合自己很好完成任务的那一个。
    这就跟政法大学毕业生圈子是一个道理。
    而同警校毕业的警察，跟社招过来的警察，也会有一些自己的小圈子。
    这也是一种正常现象。
    很多时候你的毕业院校，也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天然的圈子。
    面试官是哪个大学的，他就倾向于要哪个大学的人。
    项目组的组长是哪个大学的，他也倾向于帮助自己的学弟学妹。
    因此刚才中年男子的举例，顾晨是非常赞同的。
    很显然，他对这些人际关系的梳理，有着自己非常独特的见解，而且带有一些哲学理论。
    这样的人，的确让顾晨有些警惕，至少现在看来，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太简单。
    见顾晨也有自己独特见解的一面，男子也是调侃的笑笑：“刚才说的这些，也都是一些正常现象。”
    “做教育培训行业嘛，这些东西必须要懂，也需要灌输给那些学生的家长。”
    “而我们还要告诉他们，我们的教育还有一重意义，那就是降低社会共识成本。”
    见众人默不作声，男子也是主动解释：“什么是社会共识成本？其实就是正经知识越多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对有分歧的问题一顿讨论，就不需要为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再重新解释。”
    “这就好比你跟人聊一本小说，你如果没有看过这书呢，你就没法聊。”
    “毕竟这知识层次越接近的人，就更容易达成共识，而且随着知识水平的提高，人的脑子越清楚，越是可以被说服的。”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心里却是暗想着，这也是为什么上当受骗的往往是那些有钱人。
    尤其是国际金融诈骗，往往被收割韭菜的那帮人，都是一些有钱人。
    是有钱人傻吗？并不是，只是骗子用有钱人听得懂的共识，放大了那些人的**，让这些人在认同的领域迷失自我。
    中年男子从桌上拿起烟盒，再次抽出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也是调侃的笑笑：
    “其实知识层面接近的人，更好交流，有事双方一讨论，有道理的那一方胜出，而不是胡搅蛮缠，互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毕竟达成共识的目的不是为了聊天聊的爽，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协作。”
    “而现在开展大型项目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沟通成本，因为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得不断的磨合。”
    “对一个目标必须形成共识，不然就没法开展工作。”
    “而教育……很多时候就是给大家提供一种共同的知识，让你的大脑有条理，有基础，对一些基本原理有认同。”
    “这时候才谈得上协作，解决问题，创新什么的。”
    “而如果基本观念都不认同，我就不知道能创新出什么来了，毕竟现代社会效率大大提升，就有义务教育直接否定了很多伪科学的功劳。”
    顿了顿，中年男子又道：“毕竟读过书的人，把万有引力，进化，热力学第二定律，当成了常识。”
    “大家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这些基本原理对不对？就可以直接在这些原则之上去解决问题。”
    “就好像你平时用电脑，很少关心操作系统怎么运行一样，更不去关心底层驱动是怎么运行的。”
    “而我们的教育呢，就是给大家都装了这样一个操作系统。”
    “比如大家讨论建一栋大楼的时候，商量的都是地基够不够稳啊，有没有人会买啊。”
    “然而你突然冒出一句，咱们盖楼会不会惊动到山神啊？这就没法讨论了，人家只能是把你踢出去继续开会。”
    弹了弹烟灰，男子也是淡笑着说道：“因为你跟其他人的知识地层不一样，如果是这样跟你沟通啊，那纯碎是浪费时间。”
    “嗯。”听闻男子说辞，顾晨也是默默点头，同意着说道：“这就解释得通，博士跟普通人差距在哪了。”
    “差距并不是知识量，尽管知识量本身差距很大，最重要的一点是研究的习惯。”
    “碰上一个问题，普通人可能上网查询一下就完事了，了解个梗概，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就满足了。”
    “可如果碰上稍微复杂点的问题，普通人想不出来，或者找不到解决办法，那也就束手无策了。”
    看着男子认真聆听的样子，顾晨也是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是受过系统训练的博士们，他们更加习惯用多种方式，去深入地把一个问题研究透彻。”
    “他们查期刊论文，查英文资料，总之要把问题彻底查清楚。”
    “而正常人一方面没有博士们那种习惯了研究问题的心力，也没那么强大的深入研究问题的工具库。”
    “毕竟工具库这玩意，越来越比人的本身更重要，就比如美洲的印第安人，他们一直没搞明白怎么冶铁，这也导致他们直接被锁死在了极低层次的状态。”
    “而我们现代社会的人，一天所创造的财富，其实超过过去两千年。”
    “并不是因为进化出来了两千只手，而是拥有越来越先进复杂的工具。”
    “而工具本身，超越了我们自己，大到空间站，小到给心血管做手术的那枚手术刀，还有很多不太明显的工具库。”
    说道这里，顾晨有意无意的引导话题，也是继续调侃着说：“就比如富人们经常玩的信贷，本质都是工具库里的工具。”
    “随便学会一个先进复杂的工具，可能几小时干的活，比没有工具的几年都多。”
    “而现在很多骗子，也正是利用了这些复杂的工具，才能完成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诈骗活动。”
    见男子脸色一怔，顾晨没有表现的太过刻意，而是继续说道：
    “事实上，很多问题没有相关工具，根本是无解的。”
    “就比如骗子没有这些物联网工具，他们很多诈骗活动就无法进行。”
    “又比如富人们如果不玩信贷的话，那他们也没有办法开展工作。”
    “不少素人，也正是通过发视频成了超级博主，这也是利用了互联网这个工具，对自己优势进行了放大。”
    “对。”听闻顾晨的说辞，中年男子没了刚才的主动权，反而有种被顾晨牵着鼻子走的感触。
    而顾晨也是见缝插针，继续调侃的笑笑：“我前段时间看新闻里说，有两个年轻人学历非常低，但是参与了某重要电影的后期特效制作。”
    “而他们就属于那种没有学历，但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牛逼的工具，而工具对他们完成了赋能。”
    顿了顿，顾晨也是反客为主，对着男子说教着道：“所以我觉得，千万不能把关系弄错了。”
    “毕竟你从互联网上学到了新的东西，掌握了新的技能，或者互联网帮助你实现了自我，那互联网是你的工具。”
    “可如果只是在互联网上各种玩乐，花了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却只得到了精神的满足，那你是互联网的工具。”
    “如此一来，在免费的江湖里，你就是产品。”
    看着男子一脸懵逼的模样，顾晨也是侃侃而谈：“所以我觉得，教育有这么几个目的，一，弄个文凭，二，会使用几个先进复杂的工具，三，掌握参与协作的基本知识，你觉得呢？”
    “我觉得？”被顾晨反问，中年男子有点头大，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啊。
    这明明是自己在给别人洗脑，可现在男子却忽然发现，自己这是在被顾晨洗脑啊？
    ……

1352、有什么办法能把握住这种狗屎运呢？

    办公室里，男子有些慌神。

    感觉今天是碰上对手了。

    要说一个从事教育行业的，碰上一个搞房屋装修的，竟然还讲不过对方。

    在说教的同时，竟然被对方给教育了。

    这种情况，在中年男子看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可毕竟这里是自己的主场，被一个年轻小伙如此调侃，中年男子有点慌，却还是笑脸盈盈的附和道：

    “你干脆说的那些，都没错，这三点都是不断退而求其次的，最早的目的是搞个文凭，弄不到厉害文凭弄个一般的。”

    “如果文凭上没有胜出呢，那就掌握几个先进的复杂工具，如果工具也没太明白呢，那就做一个有基本常识的人。”

    瞥了眼顾晨身边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中年男子保持淡定，语气平和的道：

    “因此，之所以说教育是道窄门，因为绝大部分人，在这三样当中，一样都没有掌握，只会玩手机。”

    “好像说的就是我？”卢薇薇忽然感觉，有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的既视感，不由打了记寒颤。

    而中年男子，则是根据顾晨刚才的说辞，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刚才这位小兄弟说的很好，我也是非常认同的，问题是玩手机对他们只算消费品，算不上复杂工具。”

    “而绝大部分人在教育这道门上，就被碰的头破血流，学历高不高倒也是次要，毕竟人生路漫长，今后的翻盘机会非常多。”

    “但是如果脑子从一开始就不太清楚，常识感太弱，总是在没谱的事情上拧巴，而且关键是，这根本谈不上理性，也没法被说服。”

    “或者说是太容易被说服，从来也没有主见，也不会去吸收新东西。”

    “看到不理解的东西，都觉得是垃圾，工具库里，只放了一把锤子，不用怀疑，人生肯定掉坑里了。”

    “哈哈。”听着中年男子教授般的说辞，卢薇薇也是忍不住调侃：“所以说，我们都要终身学习？”

    “那是必须的。”一旁的王警官点头附和，也是插嘴说道：“为什么现在很多人都说要终身学习呢？其实我觉得，不是因为知识有多值钱，而是说……把自己的脑子变成一个讲道理能吸收新东西的容器。”

    “这样等机会到来的时候，不是本能的去忽视，而是研究一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这个道理？”

    “兄弟说的很好。”中年男子听王警官这么一说，感觉这家伙肚子里也有些东西。

    只是大家在知识认知领域，似乎是有些共同基础的。

    而顾晨则是双手抱胸，侃侃而谈道：“这就比如很多人在多年前接触比特币，第一反应是这玩意纯垃圾啊，都懒得去了解。”

    “可现在呢，也没太了解，不过我发现不少人都开始认识到，什么东西如果被我都听说了，那它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值得花时间去了解一下到底是个什么。”

    “对，你刚才说道比特币，这个很有代表意义。”见顾晨连比特币也略有了解，感觉顾晨是个可以愉快沟通的。

    中年男子双手合拢，也是坐直了身体，与顾晨开始正经交流。

    “所以我说，教育本身是个人人经历的事，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真正能从中受益，这就是第一道窄门。”

    “而这第二道门呢，就是工作，很多人看着工作时间很长，如果22岁大学毕业，65岁退休的话，那中间可隔着40来年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真正的工作只有八年左右。”

    “什么？八年左右？”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卢薇薇突然有点迷。

    这22岁参加工作，65岁退休，刚才这人还说中间隔着40来年呢，这转眼之间，竟然说真正工作只有八年，感觉也太扯了。

    看出了卢薇薇没太听懂，中年男子顿时有些得意，于是带着优越感的口吻解释说：

    “我是指七八年之后，不是说你没法工作了，而是说大局已定，越往后，能改变的概率也就越低了，一眼也就看到头了不是吗？”

    话音落下，卢薇薇忽然感觉有些道理。

    毕竟在一行摸爬滚打8年时间，基本上能力也就定型了。

    能改变的概率的确很低。

    就比如干警察8年，再去做些其他事情，转变起来肯定困难。

    这么一听，这中年男子的话却是带有几分哲理的味道在里面。

    于是卢薇薇狠狠点头，也是承认的道：“的确，你刚才说的也没错。”

    “对吧？”见卢薇薇赞同自己的说辞，中年男子顿时咧嘴一笑：

    “其实我这里要讲的工作也有两种，一种是本身就非常局限，上限不高，可能唯一的好处是看着稳定。”

    “而另外一种呢，是看着不稳定，其实上限很高。”

    “如果你选了第一种，那也没什么可说了，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而对于第二种来说，能不能升上去往往是一种表象。”

    “但比升迁更重要的，其实是你到底适不适合这个体系，以及你对你的工作，有没有热情？这很重要。”

    见卢薇薇听得入神，中年男子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想法，依旧解释着说道：

    “就比如相同的一件事情，有些人干起来就跟玩似的，有些人却跟坐在火炉上烤一样度日如年。”

    “对工作没有热情，自然不会思考怎么去改进，不改进，自然也不会有突破了。”

    “所以你们说自己是出来单干，来创业，我想说的是，不论你们是给自己做还是给别人做，如果没有持续的改进，和每隔一段时间微小的突破，就很容易被同行里，那些做的好的人给超越了。”

    “毕竟积少成多，如果放在五六年这个长度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到像地球到月球了。”

    “而学校里的距离其实并不太明显，毕竟知识这玩意，又不能直接兑换成金钱。”

    “而不兑换成金钱，效果就不明显了。”

    顿了顿，中年男子偷偷瞥了眼顾晨，也是对着顾晨高谈阔论：

    “但是到了社会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主要是金钱和地位的差距，这个就很明显了。”

    “我看你这小伙子也挺年轻的，估计也刚毕业没多久吧？其实我认为，一般大学毕业二十年后，同班同学再见面，那相互之间的差距才是天上地下，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积累的量变形成了好几次大规模的质变，相互之间又不在同一个维度了。”

    “而且你能爬上去，成为顶端精英，本质上还是得看你能提供多少价值。”

    “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就会拍领导的马屁，那也是为关键角色提供了情绪价值嘛。”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参加工作后，就得想办法不断输出价值，并且要不断的提高自己输出价值的能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晨闻言，也是配合的点头。

    男子心中一喜，又道：“反正这最后的目的，就是能力增强，上升到关键位置，或者让领导把你拎到关键位置去。”

    “反正你怎么着都得往上爬，或者从一个赛道变换成另一个赛道。”

    “我特么就认识几个人，创业搞得一塌糊涂，去搞自媒体反而赚了。”

    瞥了眼身边的王警官，中年男子又道：“说道这里，可能有人很难受，说自己所在的位置，干多干少都一样，有没有这种感触？”

    “有的。”感觉这家伙是给自己洗脑成功，王警官也是配合着说道：“毕竟现在参加工作，尤其是家族公司，主要看关系和背景，成绩和能力也不挂钩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指了指自己，王警官又道：“像我，选择了这么一个不看努力的体系，人家看的是背景，你又没有背景，那人生确实是掉坑里了，也只能是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了。”

    “哈哈。”听着王警官胡说八道的“悲惨遭遇”，中年男子忍不住憋笑着回道：

    “所以，这也提醒了年轻人，你到底能不能接受类似农业社会那种缓慢而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呢？”

    “如果可以，那问题不大，虽然稳定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非常大。”

    “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得去冒险，去承担不确定性，去更大的城市里面，去搏一搏。”

    话语落下，中年男子将抽屉打开，将一份报告甩在桌上，也是用手指点了点文件：

    “就前几天看到的数据，说鹏城80%的人在租房，大部分人一年的工资不够买一平米，所以大部分人最后都得离开。”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城市它有个外号，叫干电池之城。”

    “干电池之城？”感觉这个称号挺新颖的，自己之前都没听过，袁莎莎也是忍不住好奇。

    顾晨则是解释着说：“干电池之城，意思就是榨干了大部分人的青春后，随手丢到了不可回收的垃圾箱里。”

    “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见顾晨已经替自己解释，中年男子并没有解释太多，也是淡淡一笑，说道：

    “但是我们也可以换一个思路，那就是……如果你在老家也没什么发展，本身就是个不可回收垃圾呢？”

    见众人都盯住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比喻不太恰当，于是中年男子又改口笑道：“哦，当然，此处我没有恶意啊，我的意思是，那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就大不了，让大城市榨一下，说不定能榨出点别的呢？说不定你体内有个神兽呢？”

    “毕竟工作是第二道窄门，而大部分人或者从事的职业没什么前途，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尤其是刚毕业就开始养老，越往后，活动空间也越小。”

    “或是对自己职业本身没什么激情，反正被卡在这道门之外了。”

    “而我这里着重要说的，其实是这第三道门。”

    “第三道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异口同声，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的确很不简单的样子。

    就这种级别，要说他是经济学教授都不为过。

    男子也很上道，似乎跟众人有缘的样子，也是欣然解释说：“我这里所说的第三道门，其实就是泡沫。”

    “泡沫？”卢薇薇一头问号，感觉是自己理解能力很差吗？确实没听懂的样子。

    见几人一头雾水，中年男子也毫不吝啬，主动与众人解释说：“其实你们大家可以去问问所有发财的人。”

    “其实真正关系好的，他们不无例外的会告诉你，赚钱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运气好，不小心进入了一个正反馈循环中。”

    “就怎么玩怎么有，很快就发了。”

    顿了顿，男子又道：“而财富就是这样，跟上班赚钱和学习新知识完全不是一码事。”

    “而这英文叫泡沫，中文就叫风口，你只要踩中这么一个，那可不是简单的20%或者30%的赚，而是不断的翻倍的往上翻。”

    见王警官目瞪口呆，似乎完全沉溺于自己的洗脑当中。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却依旧保持足够的淡定，继续说道：“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这么几个大泡沫的，但泡沫其实并不是完全坏。”

    “对。”顾晨默默点头，接话道：“其实现在的房地产造富神话，本身就是泡沫造富，包括比特币也是，股市也是。”

    “不过这些东西邪恶的地方，就在于让缓慢地积攒财富，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如果你搭上了这辆车，飞的那可比火箭都快。”

    “哈哈。”听闻顾晨的说辞，男子站起身，也是端起自己的茶壶，走到顾晨的身边。

    拍了拍顾晨肩膀，男子有意套近乎，将茶水倒入顾晨的空杯，又道：

    “其实最近10年，我自己就亲眼目睹了四个造富神话，那就是房地产，茅台，比特币和互联网。”

    “包括现在各种视频和直播的崛起，大家感受一下是不是呢？”

    “对，视频直播的确是风口，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而成了顶流网红。”卢薇薇说。

    中年男子将茶水给顾晨倒满之后，又来到卢薇薇跟前，同样将茶水倒入杯中，也是侃侃而谈道：

    “其实我知道，有些人到现在都觉得这四样全是垃圾，有些看不起，其实大可不必，毕竟能让人发财的东西都是很迷幻的，小丑往往是我们自己。”

    见卢薇薇默默点头，瞥了眼王警官和袁莎莎的茶杯，见二人茶水未动，中年男子索性走回到自己座位，也是以一种轻松的姿态与众人交流：

    “所以大家不要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其实接下来的10年，肯定还有。”

    “毕竟财富的轮子就这样滚来滚去的，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眼前就有一个。”

    试探性的套话，却见几人不为所动，也不主动询问自己。

    中年男子显得有些尴尬，但为了缓解气氛，控场达人的中年男子，也是很快转移话题道：

    “就比如很多年后回过头来看，其实迹象很多，只是现在不明显。”

    话锋一转，中年男子又道：“当然了，我只是给大家解释这个道理，并不是建议大家去搞。”

    “因为所有真正赚钱的套路背后……都是风险，而风险这玩意，对于不同人的感受又完全不同。”

    “就比如我认识的一个哥们，他炒股就赚到了钱，而且非常多。”

    “没有碰到他之前，我都不相信a股这个赌场里，有人可以真赚到钱的。”

    见几人还是不为所动，中年男子脸色发沉，又道：“又比如前段时间，我去看胡润排行榜，也是说，中国财富过亿的有13万户。”

    “而这样折算起来，中国总共就有4亿户嘛，而过亿的这些人，大部分是企业主，少量的是那种有一堆房的房东，还有就是10%左右的人是炒股赚的。”

    “至于我这哥们呢，说了下他对风险的理解，我听了就觉得非常有道理。”

    “他说什么了？”顾晨表情淡然，好奇问道。

    中年男子则是笑孜孜道：“他说如果今天自己10%的家产没了，他心里波澜会非常小。”

    “并不是有钱才这样，毕竟没钱的时候他也这样，主要是他从小父母就在灌输这种观念。”

    “其次呢，他长期混迹于股市，对行情的理解很深。”

    “别人眼里的风险，在他眼里就不算风险，这就有点像一个消防队的人在大学演讲，在讲台上点燃了一个燃气罐。”

    “大家都吓得够呛，不过他非常淡定，毕竟作为一个资深消防员，他知道这玩意没什么风险。”

    “而另一些赚到钱的人是完全不懂，就是瞎搞，毕竟外行人炒股也是能赚的。”

    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的中年男子，也是躺靠在座椅上，淡淡一笑：“其实不少人在过去几十年里，买房子，买基金，买比特币，买茅台，那确实是发了。”

    “而大部分发了的也不太懂为什么发，至于真懂的经济学家，他们普遍是靠知识付费赚点钱，很少有靠投资发财的。”

    “至于有些人，甚至坚持了错误的观念，做出了正确的事情。”

    “就比如之前一个私募经理，他分享长期盈利秘诀的时候，他说每个人一生中只要做对一件事，就可能彻底翻盘。”

    “这个我同意啊。”王警官非常赞同的道：“就比如投胎这种技术活，其实也很有讲究，有些人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而有些人出生就在贫穷中挣扎。”

    “但如果穷人某天心血来潮，买彩票中大奖，那人生仅仅靠这一次对的事情，就能够彻底翻盘。”

    “对，这也算，但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你们有点不可置信。”中年男子说。

    顾晨干咳两声，也是抬头看着男子问：“那你倒是说说看，那点不可置信？”

    “呵呵。”干笑两声，男子也是吐槽着道：“那就是我一个朋友的小叔啦，他小叔坚持买茅台的股票近十年了。”

    “那岂不是赚翻了？”闻言是茅台，王警官眼睛都亮了，心里由衷的羡慕：“那你朋友的小叔肯定对茅台有着深刻的理解。”

    “不不。”中年男子摆手否认，也是调侃的笑笑：“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小叔对茅台有深刻的理解，所以能做出理性的决策。”

    “而是因为多年前，作为大学生的他，指导他小叔坚持买五粮液，而他小叔呢，误打误撞，记成了是坚持买茅台。”

    一拍巴掌，中年男子也是摊开双手：“这下好了，他小叔继续买买买，现在也就发了。”

    “而财富就是这样，它有两个维度，一个是线性的，你通过出卖自己的时间赚钱。”

    “如果你卖给固定的人，那你就是打工了，如果你直接到市场上卖，那就是自由职业，如果你倒卖别人的时间，那就是创业，而这些钱是有的快有的慢。”

    “那还有一个维度呢？”顾晨对于这方面，也是好奇不已。

    男子嘿嘿一笑，说道：“那还有一个维度，其实就是你有意无意，踩到了一坨狗屎，然后狗屎一个爆炸，把你炸上了天。”

    “毕竟中国现在绝大部分的富人，其实都是在踩到狗屎后上天的。”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你赚不到超出你认知的钱，这种说法是错的。”

    “小钱靠认知，大钱靠大运，只是今后的钱越来越向信息层面转化，而不再像以前那样依附在砖头和酒瓶子上。”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把握住这种狗屎运呢？”卢薇薇听着中年男子的说辞，忽然对狗屎运这种东西，越来越好奇。

    感觉顾晨几人特别有缘，男子似乎也有意拉拢几人。

    否则也不会苦口婆心在这跟大家唠叨半天，也是主动解释说：

    “其实大概有这样三点，首先你得通过工作提供现金流，这没什么可说的，你得有初始资金嘛。”

    “初始资金越大玩法就越多，普通人往往看不上10%的理财产品，因为10%的收益改善不了他们的生活。

    但是如果你有几千万呢？年化10%，6年就翻倍，你说好不好玩？”

    卢薇薇闻言，也是默默点头，感觉这家伙说得也太特么正确了。

    ……

1353、低了，格局低了

    在大家看来，中年男子的经历似乎非常丰富，尤其是身边所谓的“朋友”，不可谓不多。

    但是否是“无中生友”？目前来说，大家还无法判断。

    但卢薇薇显然已经感受到中年男子强大的洗脑能力。

    见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卢薇薇又问：“那还有呢？除了你说的那些。”

    “其次就是要能承担一定风险，毕竟风险和财富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

    中年男子结果话语权，端起手中的茶水，轻轻抿上一小口，又道：

    “也正是因为风险的存在，所以其他人才不会跟你抢食。”

    “要是等到大家都明白过来，包括买房造富这样的神话，今后慢慢的也就到头了。”

    “承担风险，这个是当然的。”卢薇薇黛眉微蹙，又道：“不过我觉得不要去承担那些你承担不了的风险，否则就很危险。”

    “那还用你说？”见卢薇薇说了跟没说似的，一旁观察中年男子的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着说。

    中年男子毫不介意，也是主动袒露自己的看法：“反正最后所有泡沫不是一天涨起来的，而是很多年。”

    “如果你愿意，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去观察它，你们大家想想房产、比特币，是不是都是这个逻辑啊？”

    顾晨默默点头，回应着道：“可大部分人都是很早就听说过这玩意，但是直到最后期才加入进去，然后……就成为了韭菜。”

    “毕竟所有的风口都是这样，第一波吃肉，第二波喝汤，第三波还债。”

    “那么你觉得有什么办法没有？”见顾晨对这些颇有了解，中年男子也放低姿态，带着谦虚的口吻求教道。

    顾晨双手负背，走到窗边，猛然回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办法，除了运气之外，就是要保持一颗宽容和能学习的心。”

    “毕竟碰上新东西，愿意去学习，愿意去了解，而不是直接把那玩意跟垃圾划上等号。”

    见大家都有在认真聆听，顾晨顿了顿，又道：“当然了，您刚才说的这些，我也相信，您并不是建议我们大家去投资或者冒险。”

    “对。”原本男子并不是这想法，但顾晨先入为主，等于把天聊死。

    中年男子有些尴尬，但毕竟大家都只是第一次遇见，顶多算是萍水相逢。

    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傻笑着回道：“你们也千万别那么想，我就是给大家解释一下所见所闻，也不一定对啊。”

    “说出来，也是想跟大家讨论一下，毕竟大家又不是只看我一个人的说法对吧？”

    “而且我今天说的窄门，既然窄，绝大部分人是穿不过去的。”

    “所以如果最终也没过去，也不要纠结，如果过去了，尽量心怀感恩吧。”

    “是啊。”见男子主动结束话题，卢薇薇也是附和着说道：“毕竟能力占的比例，没大家想的那么大，运气占大多数，只是自己承不承认的问题了。”

    “但是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形成一种开放的心态，碰上新东西，要敢于并善于去学习，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的惊喜呢。”

    “小富靠认知，大富靠命，突然觉得很有道理。”袁莎莎听着几人的说辞，也是颇感受教。

    毕竟这些东西，平常很少人接触。

    要说谈论，在袁莎莎的认知里，跟卢薇薇谈论哪家的美食更好吃，似乎占大多数时间。

    但是这名中年男子，似乎像个哲学家，他愿意花时间跟大家探讨哲学方面的东西。

    但大家都不傻。

    原本就是想来星耀大厦调查情况的。

    而这家新搬入大厦没多久的小公司，显然是大家调查的重点。

    要想了解公司，就必然要对公司的主要领导有所掌握。

    起先这个号称做教育的男子，一直把控着话语权，让大家处在被教育的境地。

    但顾晨对这些东西颇有了解。

    一来二去，竟然也跟男子探讨的不相上下。

    也就是在这种激烈的探讨中，大家对中年男子也算有了一个初步直观的认识。

    中年男子抿上一口茶水，也是好奇问道：“你们几个都是做装修设计的吗？”

    “没错，我们之前都是同事，关系挺好的那种。”顾晨说。

    “也对。”中年男子并没有太大怀疑，也是淡淡说道：“工作嘛，在哪里干的不痛快，只要自己有能力，可以选择抱团创业。”

    “只是我替你们感到可惜，害。”

    见男子话里有话，顾晨与大家对视一眼，于是问他：“你替我们感到可惜？此话怎讲？”

    “现在装修设计这行，并不像前几年房地产大火的时候，所以你们啊，创业没选择好时机。”

    “要是早几年创业，说不定那是要赚大钱的，现在呢，赚点小钱也是可以的，估计也就跟打工差不多，可能还不如打工呢。”

    中年男子说话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似乎有意在给顾晨几人泼冷水。

    顾晨心中想笑，但还是保持足够的淡定。

    王警官则是求教着问他：“你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可毕竟我们之前就一直干装修设计这行，现在出来创业，总不可能干点别的吧？”

    “低了，格局低了。”见王警官还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中年男子带着一副讥讽的口吻道：“难道做装修设计的，就一直要干老本行？”

    “即便这样在江南市，或许并不好做，你们也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不然呢？”王警官一呆，也是莫名其妙。

    顾晨似乎也理解出中年男子的意思，故意带着求教的口吻道：“也想过转行，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转行哪有那么容易啊。”

    “错。”中男子一拍桌子，也是对着顾晨，阴阳怪气的道：“小伙子，我刚才跟你们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

    “你是说……泡沫？风口？”顾晨心里非常清楚，中年男子想说的就是这些。

    当然，中年男子在听闻顾晨的回答后，也是点头附和道：“没错，我说的就是泡沫和风口。”

    “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是做教育的，还有这个窄门说，其实很多人跨越不了阶级，那是命中注定。”

    “但大部分人，在踩到必要风口之后，那就可要彻底翻身，干一年，可能比干很多年都要赚得多。”

    “呵呵。”听闻中年男子说辞，顾晨干笑两声，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可你这教育行业，我们也不是很明白，你说培训班什么的，我们总不可能去当老师吧？”

    看看身边的几名同事，顾晨也是嗤笑着说道：“再说了，我们也没教师资格证啊，也不知道教些什么。”

    “低了，还是格局低了。”中年男子见顾晨有意在向自己靠拢。

    但因为对顾晨几人的身份还不是太了解，因此中年男子并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是疯狂暗示道：

    “其实，做教育，只是我众多产业当中的一种，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副业，赚小钱还行，要想赚大钱，那就得做点别的。”

    话音落下，见顾晨几人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

    中年男子顿时洋洋得意，也是靠近众人问：“想不想发大财？”

    “想啊，必须想啊。”王警官先是一呆，随后赶紧坐直了身体，看向身边几人道：“赚大钱谁不想啊，只要能赚钱，我们什么都能干。”

    “不过关键得会啊。”卢薇薇一脸忧愁，也是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们除了做装修设计，好像也不太会干别的工作。”

    “那岂不是要向这位先生求教了？”袁莎莎见缝插针，给几人打起辅助。

    中年男子眉头一蹙，也是躺靠在座椅上，将抽屉中一盒名片掏出，站起身，走到众人的中间，随手将名片发给众人，嘴里也是念念碎：

    “其实呢，这里的工作环境你们也看见了，按照我对你们行业的理解，你们属于公司初创阶段，资金肯定不足。”

    “可客户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情愿找那种老公司，找那种办公室派头比较大的公司合作。”

    “就你们那点资金，如果租这边的房子，那肯定得重新装修一下办公室。”

    “可这样一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不装修，你们这办公室也撑不起门面，所以，要我说，别干装修设计了，干脆跟我干得了。”

    将名片发给众人后，中年男子返回到自己的位置。

    顾晨瞥了眼名片上的基本信息，知道此人叫刘峰，于是抬头问他：“那刘哥有什么好项目？”

    “嗯。”沉默了两秒，刘峰直接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好好考虑，给你们一晚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想跟着我干，明天下午2点，还是这个老地方，你们来找我，你们看行吗？”

    知道在这种环境中，让众人跟自己探讨问题，带有一定的煽动性。

    刘峰是个明白人，自然非常清楚自愿和勉强的区别。

    而顾晨也同时清楚刘峰的想法，于是瞥瞥身边同事，点头确认道：“那行，我们今天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明天下午2点，还来这里找你。”

    “行。”见顾晨几人已经站立起身，准备离开的意思。

    刘峰也是主动站起身，走到几人身边送行道：“如果想通了，记得随时给我来电话。”

    “没问题。”

    ……

    两拨人在走道上简单寒暄几句，顾晨几人坐着电梯离开星耀大厦。

    返回芙蓉分局，大家立刻对刘峰的信息进行梳理。

    顾晨甚至根据自己对刘峰的了解，将资料交给何俊超。

    然而在何俊超的系统查询中，刘峰似乎真叫刘峰，跟之前那个所谓的“章鹤”，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让何俊超有些迷茫，忙问顾晨道：“你们今天跟这个刘峰聊的如何？”

    “还不错，基本上聊的非常愉快。”顾晨说。

    何俊超嘿嘿一笑：“或许他就是章鹤吧？谁知道呢？”

    “那他有没有跟你们说，那个所谓的主业是什么？”一旁的丁警官也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晨则是淡淡说道：“就目前来看，按照我的理解，我认为跟冒充警察实行诈骗的手段有关吧。”

    “这个公司，虽然没有机会去深入了解，但总感觉不像个正常公司，至少连公司名称都没挂出去，就很不正规的感觉。”

    “很正常。”王警官倒是见怪不怪，也是主动说道：“他是新搬来的公司，自然名牌没那么快做下来。”

    “而且乘坐电梯前，我也特地看了下一楼大厅位置的公司名牌，7楼空置，说明还没做下来。”

    “那倒是。”卢薇薇吃着虾仁味薯片，也是语带疑惑道：“可就这样一种神秘的公司，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高瘦女人，不知道你没有没有注意她的眼神。”

    “眼神？”王警官之前光顾着欣赏人家的身材，并没有注意那高瘦女子的眼神啥样，于是好奇问卢薇薇：“那她当时的眼神是怎样的？”

    “就……看着很单纯的那种，但实际上，很有心机的感觉。”卢薇薇双手抱胸，单手托着下巴思考道。

    王警官则是嘿嘿一笑，吐槽着说：“我看你是多虑了，不就是他手下的员工嘛，有这么邪门吗？我看你卢薇薇是嫉妒人家身材比你更女人吧？”

    “你不信拉倒。”感觉跟王警官谈话，有点对牛弹琴，卢薇薇转而跟顾晨交流：

    “顾师弟，那你有没有觉得呢？”

    “有吧？我也有注意到，但是目前来看，也不抬起清楚，反正这个刘峰给了我们明天再次接近他的机会，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准备一下，看看明天如何应付。”

    “也对。”见顾晨同意自己的看法，卢薇薇顿时心里美滋滋，也是附和着说：“反正明天还可以去调查。”

    “尤其是今天，我看我们大家之间的配合就挺默契嘛，至少让那个刘峰感觉，咱们这些人有些来头。”

    “而且这家伙，很明显，现在手里员工奇缺，所以他刘峰有意跟我们套近乎，就是想拉我们入伙，大家可不要上当。”

    “呵呵，谁上当还不一定呢？那家伙感觉吧，表面上挺聪明的，各种牛逼轰轰的样子。”

    “说起东西，也是满腹经纶的样子，似乎只有顾师弟才能跟他对等交流。”

    “在我看来，这种人有些自负，感觉把自己对标特斯拉的掌门人。”

    “动不动就是比特币，金融股票什么的，什么泡沫风口，反正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就感觉这人得被洗脑多少次，才能练就现在的巧舌如簧呢？”

    “对呀，而且我感觉他总把自己对标特斯拉的掌门人。”袁莎莎捂嘴偷笑。

    其实之前大家在星耀大厦，跟刘峰交流的时候，袁莎莎一直在那很少说话。

    虽然王警官听刘峰吹牛皮，感觉对方很牛逼的样子，但在袁莎莎这里无感。

    感觉各种造富神话，对自己来说，也不过尔尔。

    但袁莎莎终究没有捅破。

    王警官听闻袁莎莎说辞，也是淡笑着回道：“对标特斯拉掌门人没什么问题啊，至少人家特斯拉掌门人，动不动就把火箭干上天了，还要火星移民呢。”

    “人家那造车就是个副业，跟咱华为做手机和新能源汽车是一个道理，人家只是为了扩大产业，玩嘛。”

    “扯远了。”感觉王警官也是个特斯拉吹，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也是忍不住吐槽道：“特斯拉掌门人，怎么在你老王口中，人家就是人类之光的样子啊？”

    “可毕竟人家干火箭是真厉害，这点你总没话说吧？”王警官摊开双手，也是据理力争。

    卢薇薇一时间没有组织好语言，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倒是一旁的顾晨插嘴说道：“王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王警官不太明白，直接问顾晨。

    顾晨则是淡然一笑，说道：“就是美利坚的航天水平世界第一，上世纪60年代都干上月球了，后来五六十年都没有搞定火箭回收。”

    “而特斯拉的掌门人，怎么三五年就把火箭这事给搞定了啊？”

    “对……对呀？为什么？可能这就叫天赋吧？或许这特斯拉掌门人就是为这而生的。”王警官说。

    “你可拉倒吧，还为这个而生的？”卢薇薇闻言，忍不住就要吐槽两句。

    顾晨则是笑孜孜道：“王师兄，那按你这说法，那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毕竟特斯拉掌门人打的是nasa的脸吗？他打的可是整个美利坚的脸好吧？”

    “这每年真金白银投入的nasa，结果是堆废物，这你让美利坚白房子里的人脸往哪放？”

    听闻顾晨说辞，王警官竟然无力反驳，只能默默点头。

    “对吧？”见王警官认同自己，顾晨紧接着又道：“这么简单的一个逻辑，我们这也不是穿开裆裤的年纪了，其实没必要天天跟着起哄，特斯拉掌门人吹的可比自己亲爸还厉害，跟那个星耀大厦的刘峰也不相上下。”

    顿了顿，顾晨又道：“反正这事说破天，他也绕不开他的干爹nas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