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插曲(下)
哦哦哦,终于来了,等得有够久的。远远看见一群瞧着就很拉风的男男女女往这边走来,宁夏隐匿地调整好观看角度,饶有兴趣地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老实说,坐了辣么久冷板凳,别说有头有脸的年长修士恼了,就是她也很是恼怒。于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宁夏而言,时间宝贵,这不见庐山真面目的某位当真是可恨又可恶。
人家敢耍这个大牌,肯定不是啥子简单人物。她修为低下,定然没法像想象中左勾拳右勾拳地收拾对方。不过,报仇是不可能了,那至少也得让她看看戏。想必,多的是人跳出来责难他们。
姗姗来迟的人里,俊男美女,衣袂飘飘,俱是些风流俊秀的人物,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宁夏都有些忍不住赞一句好人才。
领头的青年身着深紫金丝缠衫,腰系镂空的白玉腰带,头顶着翠玉冠,身上琳琅配饰无不华美。若非这里是修真界,宁夏都以为是哪个王朝的侯爵贵人。
她在修真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扮的。修士哪个不是飘飘欲仙,恨不得穿戴出一个仙人样的?而这人反其道而行之,一副人家富贵花的模样,真是有意思。
比起光是观察外表的宁夏,年长些的修士显然有见识多了,他们可是认识这人的。而且身份还颇为敏感,大多数人收起要找茬的心思,怎么就是他呢?
“玄灵家的吗?”元衡真君眯了眯眼问道。
“回师叔的话,他是玄灵道君的三弟子,道号平阳。”**真人当然认识这人,甚至可以说是跟他还有几分过节。
“哦,平阳?野心倒还挺大。”掌门道号玄阳,掌门的小师弟如今龙吟峰二把手道号炎阳,玄灵那家伙还给自己的弟子起名曰平阳,其心昭昭啊。
说起玄灵真君还真是龙吟峰的一笔糊涂账。他与现任掌门玄阳真君师出同门,俱是当时的佼佼者。玄阳擅剑,他则是精通玄法,二人当年追逐掌门之位的盛况可谓是一时风景。
最终玄灵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玄阳,失去掌门之位。可这么多年,他仍是领着自己的宗内势力时时跟掌门对抗,寄希望能有再度问鼎掌门之位的一日。
“罢了,当是给故人一点面子。”元衡真君本是打算暗地里给这不知所谓的家伙点颜色瞧瞧的,但却认出对方腰间的玉牌,没记错的话是某位故人的物件,这才消了原先的心思。
不过,改日还是要去那人处坐坐,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弟子?这般没规矩。
话说,你还是真的惦记上对方了吧?是吧!
当然,元衡真君悄悄地做了暂罢的决定。尽管平阳真人的强大背景已经吓到一片人,可还是有不怕的人,他们忍啊忍,人到了就迫不及待地炮轰起来。
“呦,这不是龙吟峰的平阳师弟么?我还道是哪家不懂规矩的东西,竟要大伙都候着。原来是平阳师弟,难怪啊。”说话的人在对方来之前就一直在踱步,十分焦躁的样子,这会逮着正主立马就阴阳怪气地嘲了一顿。
别人怕平阳的元婴师傅,他可不怕,不过是个竞争掌门的失败者罢了,有什么好怕。他爹还是元灵峰的道君呢!那可是他爹,亲爹!
“见过李师兄。请恕小弟失礼,没看见师兄就在此处,许是周边太聒噪没发现。耽误大家的时间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多多见谅。”
为什么从你的道歉中感受到浓浓的嘲笑?就不能乖乖说几句场面话么?战斗力这么强,一上来把所有人都得罪透了,有没张脑子啊?!宁夏禁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你……哼。”太实诚了吧,这就认输?对方话音一转:“我等微末之辈自是不足挂齿,可你竟让元衡真君陪着一顿好等。莫不是师弟已经可以不把元婴道君放在眼里?”
这时平阳真人才见了慌张,急忙四处扫视,眼见着就看到这儿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到达(上)
阵法堂这边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平阳的目光犹移许久最终落到元衡真君身上。看样子是认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呢?
然而,显然元衡真君并没有让人看热闹的兴趣,再让这些小辈闹下去的话差不离就牵扯到他身上了。
“还请诸位暂歇手里的私人事务,交流大会机会难得,十年方得一回,莫要因小失大。这时间过去许久了,闹也闹够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元衡真君不欲跟小辈纠缠。既然开罪他的是故人之徒,翌日再登门算账也未尝不可,何必将事情闹大,还在众多小辈面前?
元婴道君一发话,无论是怎么样愤懑不满,众小辈也只得应是。参会的五十人到齐,点好人数以后,管事的才将合用的灵舟放出来送一众人等上船。
这灵舟与宁夏来宗乘坐的不同,船身巨大,上头坐落着精致的坊舍,还有专门供人观景的舵楼,布置得十分精巧,瞧着很是雅致。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他们不直接先行一步,还要苦等平阳等人的原因。这种灵舟是多宝阁花费无数材料,凝聚无数炼器师的心血打造的出行灵器,每年出产有限,仅供给宗门使用。
灵舟速度极快,既平稳又有着一定的隐蔽功能,是护送弟子出行的最佳的工具。这般珍贵的灵器一般只供弟子出行重要的活动,仅五十人就用到此物同时也足以说明宗门对参会的众人寄予厚望。
但这等精细的灵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耐用,每每出行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磨损。每隔一段日子就会产生定量的报废船只,
因而平日里宗门对灵舟把持得极紧。不但要申请使用,登记人数,人数不足不能出行,这登船人还要层层筛选逐一登记……总之就是十分严格。
方才平阳真人一众人没来,十数位真人并一位道君在此候着已是把交接灵舟的管事吓得不轻。按规定,人数未足是不能交付灵舟的,也就是说大伙要等人齐了才能出发。
然而,规矩是规矩,那也是死的,眼前可是活生生的道君啊,他一点也不想凭白开罪这等大人物。管事只好顶着压力,一边暗骂这不知何方神圣的闹事人,一边祈祷他们快点来。
如今人数将将到齐,管事松了一口气,麻利的核对各人的身份玉牌,这才把一众满腹怨气的人送走。求你们快快走吧,莫要待在这吓人了,好不?!
-------------------------------------------------------
有了元衡真君的“金口玉言”,这群小的哪还敢撕啊?再大的怨气和不满也只好暂且憋回去,分配好房间以后各自回房了。
宁夏这种小小家伙更没话说了,随着阵法堂的长辈们一同进入供阵法堂使用的房间暂歇。
凤鸣城距离五华派比之大牛村,只远不近,饶是乘坐速度极快的灵舟也得花费两个时辰才能到达。
这供人过夜的房舍肯定是用不上了,不过,用以说些私密话倒也不错。
就像现在这样
……
“……嗯?如此说来本座还护错人了?”
“师叔哪里的话,事实上我们跟平阳接触不多,几次争执罢了。他也鲜少明面上寻咱们的麻烦,只是他身后的扶风阁倒是讨厌得很,小动作不停。”看样子真君好似跟平阳有些渊源,明镜真人只能小心措辞。
看着小年轻小心翼翼的模样,元衡真君有些好笑道:“莫怕,只是认识他的师傅罢,算不上交情。你们才是阵法堂的子弟,难不成我还会偏儿心别门的弟子去?林荣,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谨慎啊。”
“真君莫要笑话我了,小家伙们还都在看着。”
“看样子,我这闭关百年间,宗门的局势变化不小啊。这扶风阁倒是愈发出息了,也不知道还在闭关的师兄们得知这消息是个什么心情?”元衡真君神色飘渺,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轻笑一声。
“呵,咱们阵法堂是愈发愈发凋零了啊……”
“真君!”
“不是怪罪你们的意思,也是咱们这些老家伙的错。毕竟是老了,想岔了,觉得甩甩手闭关就行,殊不知时事易移人心易变。想想本座这百年一过还不是毫无寸进,可阵法堂却成了这样,不值当啊。不值当!”这位元婴道君有些失神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到达(下)
夭寿了,听着一个元婴道君在检讨自己的错误,这感觉怎么这么微妙?宁小夏连忙低下头专心研究地砖上的纹路。
而在场的小辈都颇为惶恐,不敢作声,长辈说道自己的错误,难不成他们还敢应和一句不成?大多是跟宁夏一样低着头装作没听见罢了。
“真君且莫要悲观,全怪弟子嘴拙,引得您凭白忧心。阵法堂尚不至于此!不过是小人作祟罢了,还不曾伤及筋骨。”明镜真人哪敢叫元衡真君说下去,连忙道。这话可不是用来搪塞这位师叔的。
近年来扶风阁的动作不小,偷偷摸摸的,却愣是没碰上阵法堂的边。派来的间谍没一个成的,底蕴传承又比不上,甚至连真正的阵法堂是个什么状况也没搞清楚……这就是为什么扶风阁一直视阵法堂为最大的敌人,可阵法堂却全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原因。
“唤我师叔即可,怎么忽然小心起来了,真君真君的叫颇不自在。”
元衡真君挥了挥手制住了明镜真人的话头,继续道:“这扶风阁暂且不提,本座也并非在意这个。想当年阵法堂虽说人脉稀疏,但培养出来的俱是可圈可点的人才。可这些年来又有培养出几个正经弟子来?”
明镜真人闻言哑然,他在阵法堂的时间不短,自然是经历过对方所说那段人才辈出的日子,而当时的确是阵法堂又一兴盛的时期。
那段辉煌的岁月中可是连续出了几个惊才艳艳的人物,震动了古老巍峨的阵法堂宗殿,为沉寂多年的阵法堂正名,也让五华派重新审视这个蛰伏已久的组织。
然而,时事易移,修界变化得太快,那些惊艳的阵法师修为有成即归于隐匿,一事无成者自寻他路,而辉煌的阵法堂则再度陷入沉默之中,成为了年长修士们口耳相传的故事。
明镜真人那时不过是个初入茅庐,昂着头仰望这些大人物的小家伙罢了。如今他已然是有头有脸的金丹真人,可当年闻名于世的阵法堂却已凋零至此。不得不说,这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元衡真君说的也确是事实,他们没有培养好弟子。这些年阵法堂的新弟子,有一部分确是间谍,但大多数都是流失掉的。也对,试问哪一个平日里冷清萧条、门口罗雀,长辈也不见几个的技法堂能留住人?
先代的弟子一个个退隐专心修炼,剩下的小猫三两只压根就撑不起门第,招的弟子少又留不住人,阵法堂的人才凋零是必然的。这几十年来,年轻一辈也只剩了明镜真人跟鲜少出现的毓和真人还留在这。
“没能打理好阵法堂,是我的过失。林荣实在是无颜面对诸位师叔。”明镜真人何尝不痛心于阵法堂的失落,也深恨自己的无能。但又能怎么样,即便他如何热衷于经营阵法堂,也无法改变人才断代的局面。
明镜真人自问也是极尽努力,经营阵法堂,培养弟子,为阵法堂争取一席之地……总之,能做的都做了,可弟子们还是渐渐地离散了。这日复一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阵法堂衰弱下来。
“什么话呢!还不如说是我们都错了,门主错了,师兄错了,是咱们这些老家伙想当然以至于此。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只能有错改错了……”元衡真君扫了眼房里的弟子,神色沉沉,引得宁夏等人噤若寒蝉。
“本座回去以后会跟门主谈一谈,咱们这些老骨头躲得也够久了,是时候出来走动走动。免得那些宵小之辈以为我们阵法堂无人。”
“不会打搅到诸位长辈吧?”明镜真人不确定道。
“这时候谁还顾着这个啊?!咱阵法堂的招牌都快要被别人踩在脚下,弟子都要走光了,没人继承咱们了,谁还有那等功夫修生养息?”看来人真的是是气急了,话语也粗俗起来。
“诺。”
“至于你们”元衡真君看向一群假装耳聋的小家伙们,轻笑道:“回去之前,我会好好调教……你们的。”
麻麻啊,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道君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
“元婴道君入局,恐怕于我等不利啊。”另一个房舍内的气氛同样十分不好。
屋里赫然是今日迟到的六人,其中修为最高是龙吟峰的平阳真人,金丹中期,修为最低的修士也有筑基中期了,俱是在年纪不小之辈。
平阳真人没有说话,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为领头人,他是最清楚掺入一个元婴道君是件何等可怕的事情。那可是一位元婴,他又能做什么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徒劳的。
平阳真人挥了挥手止住了屋内争论不休的众人有些疲惫道:“小心点罢。莫要去动阵法堂的人……尽量吧。行事再小心些。”
“诺。”
-------------------------------------------------------
五华派一众人在心思各异中,终于到达了本次的目的地,凤鸣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凤鸣城
凤鸣城是北边的大型城池,交汇各方修士之地,自然不是宛平城可比的。无论是在规模还是气势方面都胜了不止一筹。
这座城池由上空远远望去十分奇特,呈六边形状,每个角往内延伸都设有一座高塔,六座形似的塔拱卫着中间的大殿,遥相呼应。
这会儿城门前早已车马流龙,大批参会修士都在有序地进行身份登记,准备进入城池。
凤鸣城是特殊治地,为了保证城区居民的安全,是不允许御器飞行或任何飞行工具略过上空。到了城门,五华派一行人只能有序地下了灵舟步行,准备接受检查。
他们来得晚,前面已经有不少参会人员在等着,瞧着往后还有不少人陆续赶来。害怕再晚会排到更后的位置,他们也顾不得做更多的安排,立马就领着弟子们先去排队,其他的事入城再说吧。
现场的人大多神色疲惫风尘仆仆,似是从远处的地方赶来。当然也有跟五华派一样组队过来的,这部分人一般都是衣着整洁,成群地聚集在一起。
这个时候各式各样的“校服”就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因着这次是团体出行,宁夏终于穿上了心心念念的“校服”,浅红色内袍,外罩白色纱衣,和着脚下的暗纹白靴,轻踏步子,仿若整个人都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衣服据说是宗门专门缝制的,经过炼器师的锻炼,不但冬暖夏凉,还具有微弱的防御功能,可以避免一些较弱的伤害。再多的……没有啦,这可是宗门免费赠送的东西,有这个效果就很不错啦。
但宁夏已经很满足了,拿到的那天就穿着在房间里得瑟地转悠了好久,美得不行。她早就想试试这种衣服了,但因着其昂贵的价格,一直没舍得购置,只得粗粗买了一批普通的细棉衣物。
现在宗门就给发这么两套“校服”,免费用不说,颜值还挺高的,宁小夏当然会乐得不行。
不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对男生就没那么友好了,尤其是黑皮的那种。初初见到的时候宁夏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喷出来,一群男人穿着红衣裳,这画面不是一般地喜感。
值得一提的是,五华派的浅红“校服”不是最奇特的,还有更奇怪的。百花宫的紫色花衣裳,天星阁的一身金灿灿,归一门的黑漆漆,落日谷的民族风……不一而足,这么比起来,五华派的衣服倒也算正常。
宁夏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大伙不约而同地穿这种辣眼睛的衣服过来不会是故意的吧!也是,拉群架的时候多方便啊,只要往最辣眼睛的那堆里扎进去准没错,归队容易,下黑手也很容易。
就在她胡思乱想期间,队伍的长度在逐渐缩短,很快就要轮到五华派的人了。
有元衡真君这么个“大杀器”在,阵法堂自然被安排在最前头的位置。宁夏照着陈思烨的步骤,留了身份记录,然后经过检录阵法确认无误后才被准许入城,随着师长等待宗门的人聚集完毕。
检录阵法是为了确保入城的人是以真面目进来的,凡人,傀儡,易容的,被列入黑名单的修士都会被驱逐出境。
凤鸣城跟宛平城不一样,是一处中立的势力,正道修士魔道修士皆可自由出入,只要不在他们地盘闹事就行了。而魔道三宫都在本次交流大会的邀请名单上。
在这种正魔势力交错的情况下,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城
凤鸣城是北边的重镇这个事实,宁夏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但当真正见识到这个城池的繁华盛像,她才意识到还是自己低估了。
街市店铺玲琅满目,道路宽敞车马流龙,形形色色的修士游离街巷。就是格局,也比宛平城大了不知多少去了。
除了护送的长辈们,参会的弟子几乎都是年轻的小辈,未曾来过此地,乍一见闻,不禁有些管不住眼睛,四处张望。
就连见过世面的宁夏也不例外,用她的话讲,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
但真的很不一样,瞧那满大街的仙女儿,宽敞平整堪比现代公路的主道,高大上的精装店铺,还有各种款式的修士往来……当真和宛平城的感觉不一样。如果说宛平城是还算不错的二三线小城市,那凤鸣城绝对当得上一线城市的水平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宁夏还没见过这么多修士。她入门不过一年,除了上回的试炼森林之行,也没怎么出过门,何曾见过这种修士云集的盛景?
说来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正式接触修真界,接触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成为修士以后,宁夏一直住在五华派,封闭式管理,供吃供喝,穿住不愁,差点都把宗门的两三分地盘当成了全世界。如今入了城方才想起这修真界广阔无垠,四方重镇,各色秘境,竞赛比武……都是她未曾探索亟待解锁的模块。
如果宁夏是爽文女主的话,那她接下来就该用自己的才华美貌震惊天下,开启后宫满天下的路线。如果她是经典爱情小说的女主的话,那她可能会历经各种坎坷,协办自己轰轰烈烈的爱情,走夫妻称霸天下的路线。若是虐恋情深文的女主,那就更好办了,我爱你你不爱我反覆来回一通,再打倒一溜儿恶毒女配,完美收官。
可惜宁小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剧本,她天马行空地畅想了一番自己可以怎么样大杀四方就回归了现实。
得了吧,她的确是知道女主的不少机缘。但这抢机缘也是看命的,没光环还敢往上蹦?要知道就是在游戏世界,有攻略没技术还不一定能过关呢!何况这里并不是能原地复活的游戏世界,而是个实打实玩命的真实空间。
问:她宁小夏能保证每次都在秘境里捞到那个大大的好处吗?抽奖从来都是谢谢惠顾的宁夏表示没信心。
又问: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捞着好处险死还生地从各路大神手下保住自己的小命么?宁小夏表示不能,也不愿意啊啊啊!比起好处还是命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问:若她替了天道给命运之子准备的机遇,会不会有什么后着等着她?宁夏表示不知道,但女配逆袭记和原女主重生文以及穿书坐看龙虎斗类型的……本就是无解的命题。
须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之事,有因即有果,若是摘了这不是自己的果子,那么这因由将会她纠缠一生。女主王静璇有她自己的成神大道,宁夏也有属于她的命运之路,谁也不能凌驾于谁之上。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穿越到底是某位大神手抖之下的意外还是阴谋之下的产物?总之,宁夏一点子抢戏的念头都没有。即便得天之幸窥得了命途,就当作是保命攻略吧,捡捡没主的漏,小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这么一遭思考,宁夏立马就把各色秘境机缘仙器神器男配女配抛在脑后。唉,她这种小菜鸟还是别想这么远了!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交流大会比较现实。
“怎么了,小师妹?脸色一会青一会绿的,是坐船太久了身子不舒服吗?好生忍忍,过一会进了内圈,入住客栈就可以休息了。”
噫?内圈?
“你不会是不知道吧?”见宁夏一脸疑惑的样子,陈思烨心里有个猜想,看向旁边的另外两个人。
金林有点心虚地拧过头,何海功虽然仍是面不改色,可了然于心的眼神出卖了他。这一看就有问题啊,陈思烨一看就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
什么嘛,这误会大了去了?难道你们修真界的男人神经都这么纤弱么?是什么让你们产生她宁能坐绝不站的小懒货粗神经夏很勤奋的错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消弥
事情是这样的
交流大会并不是原先宁夏想象中的那种碰头吹水的活动,而是一个长达月余的系列活动。
据说当年神落宗失落之时,走下高高在上的神坛,无数依附的中小派别也惨遭清洗,整个东南边陲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
无数弟子逃出已然破灭的宗门,另寻出路,而凤鸣城的创始人也是其中之一。后来他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城池,娶了城主的女儿,建立了如今的凤鸣城。
这凤鸣城的先创始人是一位炼丹师,大乱之前是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他在站稳脚跟以后,不想荒废技艺,就着手进修炼丹道。无奈苍天已乱,传承中断,资源匮乏,修习技法成为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于是创始人寻思了个法子,定期举办活动结合周边的同道,交流互助,共同延续炼丹传承。渐渐地,这活动打出了名气,传遍东南边陲。而慕名而来的也不再只限于炼丹师,各色技法师汇聚。日新月异,最后才演变成如今的交流大会。
后来又潜心构筑了传承之塔,收集天下技法,每届海选一定数量的人一窥这座殿堂的真面目,延续技法传承。据说最终顺利通过此塔者都获益良多。
海选,顾名思义少不了考验和比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形式,但足以对他们产生一定的压力。
事实上金林俩人早就从陈思烨处得知此事。他们与宁夏不同,在宗门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年岁,迎来一届又一届的新弟子,曾见过不少拔苗助长的案例。
上一届度就有一个天赋极好的弟子,入门不足五年就被派去参加门派大比。结果那孩子前几个月没日没夜地锻炼修为,离宗前一天走火入魔,灵气溃散而死。
又有一年幼弟子被选中去参加炼丹大会,听了某些师长的说项,为了在赛中一鸣惊人,拼命修行,不出一月精神力枯竭昏迷不醒。
这两个月已经有一个百兽园的弟子,五个百草园弟子,五个多宝阁弟子……因为休息过度被强制换下去。这些都是本次获得交流大会的弟子。他们能不担心么?
总之,出事的多是尚且年幼天赋极佳之辈。因为年幼,所以心智还不成熟。因为天赋极好,所以更渴望展现自我。这些孩子都毁于急功近利,而比斗赛程只是导火线。
他们的小师妹方才九岁,虽平日里言行有度,瞧着挺沉稳的,但难保不会为了出头难为自己。尤其宁夏看着心思就重,更像是那种会为前途拼尽全力的小家伙。
金林私心不想另生枝节,凭白给小家伙增了压力,所以便和何海功商量好晚些再告诉宁夏这件事,再由他们两个看着点那孩子的进度,就万无一失了。
不想临了临了给忘了这事,今天陈思烨提了才记起来,这会自然是心虚不已。肿么办?!小师妹会不会以为他们俩合伙打压她啊啊啊!
宁小夏的关注点自然跟这位细腻过头的师兄不一样,她倒是没啥子生气恼怒的情绪。而且看几位师兄都是这么一副惊异的表情,想来真的是忘了。
而且她一个小筑基压根就没必要担心什么,比斗比赛什么的能人辈出,她脱颖而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打压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人家两个筑基的修士忌惮她干啥子嘛?
她比较在意的是这比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传承塔是不是她想的那种东西?罢了,看着吧,总会知道的。
于是事情就在一边打哈哈赔罪,另一边混不放在心上之中了结了。一行人继续说说笑笑地往圈前进,丁点芥蒂没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矛盾(一)
穿过繁华拥挤的外城区,越是靠近内圈的地方,周边的环境也随之变得愈发清静起来,就连在这附近走动的修士看上去也比之前的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一路上宁夏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店,心里痒痒,恨不得即刻去溜溜瞧瞧。奈何大部队还有正事要做,不可能剩她一个人离开队伍,宁夏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暗想着晚点再单独出来好好看看。
入内圈也有一道儿关卡,五华派一行人自是少不得排队等候。幸好有资格入内圈的修士不多,不用在关位处等太久,看样子前面还有两拨人就轮到她们了。
“归一门的?”金林的话问得很轻,靠近他的几人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片玄色乌泱泱地堵在前面,身姿各异,瞧着气势十足。这一身衣服的款式是挺气派的,但为什么要把黑色的羽毛点缀在绣纹上,还要配上一件长长的披风?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带一股邪异气息么?
事实上这归一门还真的不是什么正经道修,虽修习的是正道仙法,可走的却是邪魔道风。怎么说呢?归一门不知自哪代起兴起一阵歪风,掌门多是桀骜娟狂之辈,旗下的弟子不是执念成狂的怪人就是妖艳贱货。
总之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就连在修真界待得不久的宁夏,也听过不少与之相关的谣言。像什么上一任掌门活太久活腻了,打算给自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于是在某一次秘境**在异火中,顺便拉着一百多号随同入境的各派弟子一同烧死。
又有一回某个归一门高层瞧上了邪道女弟子,不顾天下人眼光,正大光明地娶回来了,结果这邪道弟子还在归一门呼风唤雨一个甲子之久,才被新任掌门杀死。甚至还有一次底下弟子篡位,杀掉前任后,顺便也笑纳了前任的妻子及其十房小妾,结果窝囊地被女人暗杀掉了……等等不一而足,整一个混乱的地儿。
就连宁夏这种出身现代的女性听了也不禁咋舌,这都什么事儿啊。归一门这么个活生生的“邪门歪道”竟也能在正道排名第三,仅次于二把手天星阁之下,真是件怪事。
归一门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头的五华派,啊不,或者是看见了却当做没看见。他们顺利通过验证后雄赳赳气昂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点也没有向五华派这个龙头老大问好的意思。
所幸五华派众人也没想跟对方来一场正道叙旧。这底下的宗门,他们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这邪里邪气的归一宗,不按常理出牌,疯起来连自己都杀,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捅你一刀。总之就是属于不可接触且远且看的“同道”,对方装作看不见他们,五华派众人也乐得清闲。
呦,这群走路带风的汉子里竟还藏着个娇俏的小姑凉呀,宁夏有些惊讶。方才一眼望去俱是些肩宽腰细的男人,离开时人一散开就看见了中间最显眼的娇小身影。
那女孩调皮地转头看了眼五华派的人,在一大片后脑勺中间老显眼了。远山眉桃花眼,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富有光泽,神态风流,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娇媚……好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人。
宁夏暗叹,真美啊,这副品貌定然不是无名之辈。等等,归一宗么?她隐约猜到是谁,这人还真的不是什么路人啊。
小美人目光潋滟地扫了眼身后的五华派众人,美是美了,可这眸中却隐含了审视意味,隐隐有种自傲之意在里头,这可就令人不大舒服了。
修真者五感何其灵敏,对方这毫不掩饰的挑衅目光落到五华派众人眼里更是被放大数倍,那些修为颇高的修士犹为气愤。初入筑基的毛丫头也敢挑衅金丹真人?
然而没等有人发难,这女孩又很快收回目光,回过身藏进同门的师兄里,被人群挡住,再也瞧不见。闹得几个想闹事的五华派师叔只得把到喉咙的话憋回去了。真真是气死人了啦!
“到我们了,莫要节外生枝。”领队修士警告地看了眼某几个蠢蠢欲动的同门。归一门一向如此,肆意无礼,他入门多年见得多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有些膈应。可若是跟他们纠缠上,管他谁对谁错,都得见血。他可不想来凤鸣城的第一天就兵戎相见。
主事都这么说了,元婴道君明显又是个不管事的,五华派的人也只能听从指挥,把方才那无礼地很的归一门抛在脑后。
只是这麻烦啊,可不是想躲就能躲避得掉的。
一百三十章 矛盾(二)
进入凤鸣城内圈的手续,比之入城要严格许多,据说只有被邀请的修士才被允许进入内城,也是,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参与交流大会。
难怪主办方还规定了人数,当初宁夏还想着为啥这交流大会还有名额限制,多点人来不好么?如今想来,这掩藏在交流大会之下的可是珍稀的技法传承,要来者不拒,这凤鸣城的门槛怕是早就被踏破了。
宁夏等人取了各自的身份令牌,有了这个才可以自由出入内圈和外围。一行人顺顺当当地通过内圈的城门关卡,顺利进入了凤鸣城的核心。
凤鸣城内圈的层次明显就与外头很不一样,那些抢眼的商铺摊位,临街叫卖的景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庄重大气的“会所”,往来间皆是身着“校服”的大家弟子。
五华派这一路走来,大多数的别派弟子都会停下来问好,俱是一副恭敬的模样。也在这时,宁小夏才感觉到五华派在东南边陲这片天地的地位,人脉可真广啊。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因素。比如那些穿戴明显是放飞自我的修士,十有**是邪魔道的人,这类人是不可能停下来跟正道龙头老大五华派好好叙旧的,不停下来打一架就很不错了。
凤鸣城跟宛平城不同。宛平城在五华派的控制下,其立场不容置疑。但凤鸣城可是东南边陲北边的重镇,融汇天南地北的修士,不拘正邪,立场自然是不偏不倚。
所以这邪魔道的人也是有资格参加交流大会,只要有收到请柬,规规矩矩地入城,照样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凤鸣城溜达,而不像在宛平城那样被满城通缉。
只是宁小夏就不知道主办方是多有魄力才敢置正魔两道人于同一空间,难道就不怕他们把城池给拆了吗?
不过人家应该是有些制衡手段的,进城这么久她还没见着哪一伙给打起来的!
青松客栈
虽然凤鸣城邀请了他们参赛,可不包吃住,住宿跟伙食还得靠自己解决。宗门财大气粗,把弟子们的吃穿住行给包揽下来,这回出来就跟公费旅游似的,什么都给安排好了。
据说本次宗门入住的青松客栈位于内圈中心地带,足够安静又比较安全,是入住的首选地。
宁夏等一行人走了一段子距离才远远看见客栈那个不起眼的招牌。的亏宗门派了俩个有过参赛经验的修士领队,五华派众人才在偌大的内圈里顺利地寻到入驻地。
五华派是这里的老客人,东家早早就预备好足量的房间供他们入住。老实说顶着这么多在这苦苦排队的修士的目光,她还真的有种插队了的羞愧感。啊不,他们确实是在插队耶!
不过也只有宁小夏会这么觉得,五华派众人都坦然接受了这种特殊待遇。他们是谁?正道魁首理应如此。
-------------------------------------------------------
“你这老秃驴,唠唠叨叨个什么劲,烦死了!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娇滴滴的音线,温柔地滴水,听上去倒像个娇俏的女孩说话,可这内容却粗俗得很。
噫?!有情况,她收回刚才那句话,不可能没有矛盾,这不就有人现场直播了嘛!
“施主慎言。”和尚?那就只有那一家了。
“笑话!方才本小姐不搭理你的时候就在唧唧歪歪,现在理会你了,你就给憋出这么一句话?慎言?慎言个鬼啊!”
宁夏咋舌,这火爆的性子,跟喷枪似的。只是不知道这出戏,谁是谁非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矛盾(三)
在宁夏的记忆中,东南边陲这边佛道不兴,能道出个名号的也就只得一个上水寺。
可是出家人一向不爱惹事,在书里的出场率也低,怎么会招着这么个大魔星?姑且别理这事谁对谁错,想必没得善了了吧!
大堂里排队的人早就散开了,只剩小猫三两只,就是不知道是已经没房间,还是瞧着这般动静避让开来。
原先用作供客人吃饭的大堂此刻泾渭分明,两拨人马正对峙着,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背对着五华派众人的那拨修士身披石青色袈裟,俱是剃度的方外人士,每个人腰间挂了个石钵。如果宁夏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上水寺弟子没错。
而对面站着的人五华派的人也是认识的,分明是刚刚见过没多久的归一宗众人。
这两伙人怎么会吵起来?
-------------------------------------------------------
别说五华派等人在奇怪,当事人上水寺弟子也在恼怒这么就惹了这群煞神呢?
佛道衰微,虽然他们上水寺庙排位不错,但毕竟势弱,每每行事则底气不足。交流大会是难得的机会,宗门为此准备许久,派出精心培养的弟子,想要为宗门扬名一番。
不想初到第一日就招惹了活阎王。这可怎么办?
“喂,老秃驴,问你们话呢!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喂,小姐姐,你的话也太难听了吧!有点心气的也会发怒啊。
果不其然上水寺的弟子大怒,他们一向行事低调,可却不软柔,在这东南边陲也是派得上号的正道门派,哪容得了一个筑基的黄毛丫头羞辱?哪怕这丫头是归一门的弟子。
“混账东西!尔等欺我们上水寺无人耶?区区筑基修士小道也敢大放厥词,莫非是想尝尝我手里头**的滋味?”
说话的是一个靠后的修士,话音震聋发聩,语露铮铮,就是看不到正脸也能感觉到一股摄人的气势。这人似乎在上水寺地位颇高,他说话的当头前面的弟子都散开来。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女孩顿时哑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在宗门受尽宠爱,当然不会把一群修为不高的老秃驴放在眼中。可这出声呵斥的和尚分明是个金丹修士,有宗门长辈在,她虽也不怕,却不敢轻举妄动。
心中暗骂这老不休的竟以小欺大,不情不愿地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了。
然而还在气头的上水寺一点也不想就此罢休,被一个小辈下脸子,若不出头,这天底下那还有他们上水寺立足之地?
“本来我这做长辈的不应该和小的计较。但此僚嚣张过甚,目中无人,我等实在忍无可忍,想各位在场的道友还请评评理。”这大和尚朝周边的围观群众做了个合十动作。
这会还敢围着旁边看热闹的自然不是常人,多是有所倚仗的大家弟子。现场戏看得火热,哪里愿意走开啊,俱是出言附和。
归一门是邪门儿了些,可人家也是实力强劲的正道门派,上水寺也不差,这两大正道门派竟掐起来,好一场大戏。
想不到五华派众人自持得很,事实上还挺八卦的嘛,这种戏码有什么好看。要她早走开了,谁知道他们打呀打会不会误伤到他们这些无辜路人?宁小夏暗自淘汰了下自家明显想看热闹的长辈。
不过这归一门又是个什么看法?宁夏快速地瞄了眼不远处那堆玄衫修士,从方才起也只有那女孩在蹦哒。可为什么那些真正能主事的归一门修士却不发一言?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矛盾(四)
“我这小弟子天生净体,不近崇邪,对邪气煞气敏感得很,每每碰着就不舒服得很。”大和尚挥了挥手,后头一个小萝卜头怯生生地挪了出来。
这孩子瘦瘦小小的,脸色发白,宽大的袈裟衬得他愈发瘦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那张突出得过分的脸!当真是朱唇皓齿,眉目惊艳,每一处都长得刚刚好,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且这孩子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小和尚……有头发的么?
在场的人不明所以,不是说道说道冤屈,怎么扯到一没什么关系的孩子身上了?
“方才用餐咱们就坐在归一门的邻桌,本是互不相干,各自安好。但……”大和尚遥遥指了指闹事女孩身后一个修士气愤道:“那人不知怎么地,身为正道弟子,却浑身邪煞之气。本也不关事,哪料这人好端端忽地散发血厉之气,还直冲这孩子,可把他伤得不轻,这又是为何?”
众人随着大和尚的话落到那只面若好女的脸蛋上,只见这孩子额头青筋显露,面如金纸,圆睁的眼都直愣愣的,显而易见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就是不知道是否跟大和尚说得那样受了内伤。
而本次的主角之一的小和尚在众多目光的审视下,越发瑟缩,强忍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瞧着可怜人儿的。
他自寄养在上水寺以来,一直都是师兄们的宠儿,被长辈们保护得很好,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害?
简繁师叔说得确有其事,他天生对邪崇之气敏感至极,只要有一丝入体就就会难过不已。因着这个父亲才忍痛把他送到上水寺寄养,因为只有佛法才能改善他的体质。
方才归一门那人分明是故意挑衅,他体质特殊,正正好中招了。竟意想不到地挑起两派纷争。
心智比之寻常儿童成熟几分的小和尚此刻一点子有人出头的窃喜也没有,反而有几丝惶恐。他,是不是闯祸了?
“道友稍安勿躁,不过是小孩子的纠纷罢了,何必动怒?”敌方一修士才慢悠悠道,眉宇间充斥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意味。
喂,老兄,你这是浇油啊!也不怕爆了?
果然显然是性情暴躁的大和尚一副要打的模样,啊不,其实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只不过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大和尚眼睛都红了,可阻拦的人似乎在队伍中地位不低,大和尚被扯住后强忍着停下来。
“呵,梵音,忍不住啦?本座道是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开始做缩头乌龟不成?”方才说话的那归一门修士对着拉人那位道。
那梵音大师也不恼,好性儿地点头招呼,俩人显而是认识的。
想到这宁夏奇了怪,你们俩认识还任由自家小的们打起来,搞什么呀?莫说是这么恶趣味想躲在后天看热闹!
持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宁夏,就是围观的其他人也被这转折性极强的事态发展惊呆了。
“文秀真人言重了。小孩子的事本座等的确不宜掺和,但道友家的小辈妄议高位修士,未免太失礼了吧!想必平日里被娇惯得不像样,贵派还是费心管教管教才好。”
呜哇,怼起来了!
“呵!哈!梵音你不愧是精通佛法的高僧,竟这般博爱,管到我家来了?歇歇心,我们宗门对于小弟子,可是精心教养了。”
“那老僧就放心了。这修真界啊,不同于俗世,可不怕你是哪家的高贵小姐,狂妄太过易招惹祸患。届时,莫要因着任性反害了性命。”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矛盾(五)
戚葳蕤是归一门的宠儿,副门主的独生女,从小就被宗门里的师兄师姐捧着手心里,过着骄傲肆意的日子。
加之归一门与其他的正道门派不同,讲究心随意动,随心所欲,从不把正道那套放在眼里。宗门结构也松散得很,没啥子规矩,身为二把手的女儿,戚葳蕤几乎可以在门内横着走。
生活在一个随意自由的地方,被众多长辈宠爱着,师弟师妹也只能捧着她。可想而知,长成一个娇蛮女子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戚葳蕤正是这样一个例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说是嚣张跋扈也不为过了。
她自负美貌过人,少有人能与之想比,凡是见到比之自己更为娇美的容颜,都会心生嫉妒。已经有不少女修为此被她找过麻烦。因着这个,不少归一门内的低级女修都会费点心思掩饰容貌,这么些年下来归一门里一挂都是“清秀女修”。
宗门那些妖妖娆娆的小蹄子羞得见人,戚葳蕤满意得不得了,正好,免得污了海生师兄的眼。也只有她这等品貌之人才配得上惊才艳艳的海生师兄。
哪想到今个见着个男孩,却长了张勾人的脸,男人长得那么美做什么?戚葳蕤见上水寺弟子殷勤地照顾那粉雕玉琢的男孩,喉咙梗了一口气。
待她发现海生师兄三番四次扫向男孩所在的方向,更是恶胆边生。她就知道这等长得妖妖娆娆的家伙没个好货色,男的女的都是,惯会勾引人。
这人是别的宗的,也不能像自家弟子一样随意整治,但戏弄下还是可以的。这小子形容羸弱,一副病若西子的模样,想必胆子也不大,说不定稍微吓吓就屁滚尿流地失态了。她要看看这丢人的东西届时还怎么勾引海生师兄!
轰立在一边的大个头愣了下,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方才被细嫩的手腕擦过的地方。他喜欢着这个美丽的少女,当然知道对方的想法。只要她想,他都会为她做,哪怕对方是为了别的男人。
这就有了他外放煞气的这一节,想来不过是微微挑衅,按文秀师叔的秉性,大概不会怪罪于他。
原先他只是想吓唬那小白脸,不料那上水寺弟子竟是特殊体质,受了重创。这下不能善了了,昌平暗恼,他倒也不是在气葳蕤师妹只怪自己冲动,也不晓得当时劝劝女孩,事后在寻机会折腾岂不更好。
这下可好,两门派对峙起来了,事态还越闹越大他这个“罪魁祸首”不知怎么办才好。虽然归一门护短,但昌平只是个天赋平平的弟子,这次能也是葳蕤师妹提拔才能跟着来,文秀师叔未必不会以重罚他息事宁人。
所以当她跳出来为他辩护的时候,昌平几乎要忘记眼前的绝境,总归葳蕤师妹还是心疼他的!他身上的快乐和幸福几乎要溢出来了,整个人都傻愣愣地魂游天外。
戚葳蕤可管不得后头那个傻小子怎么想的。她纯粹只是觉得那小贱人越看越令人生气,不就赏了点煞气给他么?竟说受了重伤。在这装可怜给谁看!
见那绝色的容颜衬着苍白的脸色,增了一丝异样的光彩,戚葳蕤嫉妒得发疯。这张脸……这张脸着实可恨!
就这样,才有了开头那一幕,少女与上水寺众人恶语相向。两个领队对上以后,两个当事人反而淡化下来了,变成了两个宿敌舌战的战场,谁也不让谁,互相嘲讽,不亦乐乎。
-------------------------------------------------------
啊喂!你们俩本来不是在交涉弟子受伤的事么?怎么画风一变成了互踩大会?
从对方的黑历史到宗门的黑历史,再从宗门的骄傲数到宗门的势力……如数家珍,俩人跟花孔雀似地互炫了一番,着实不忍卒看,这俩也太逗了吧!宁夏敢保证对面那俩看热闹的白胡子修士一定是笑了。
宁夏没想到修真界的人还会像泼妇骂街一样争吵,如此儿戏的场面却是的的确确发生在眼前,让她产生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也是,这内城也有它的规矩,眼下正值大会,他们不敢动手闹事的,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宁夏眼角抽抽地看了眼骂的正欢的两个,远目,城里头管事的人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你们也要效仿美国警察叔叔马后炮的做风?
她好饿,想吃饭啊啊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矛盾(六)
目前的情况就是两伙人斗得跟乌鸡眼儿似的,五华派一行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青松客栈的大厅也就那么大,他们一动作就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实话说,五华派并不想介入这两家不知谁对谁错的糟心事中,有脑子的也知道这会上去是凭白惹得一身骚。
但若是继续停留在这洞若观火,他们作为正道之首未免也说不过去,五华派众人顿时踟蹰不已。
长辈们没有动弹,小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鹌鹑似地默默围观撕x现场。
当然拥有大纲的宁夏跟其他人有着根本的区别,想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方才初见那女孩,宁夏就猜到她的身份。戚葳蕤是书里提到的一名女配,还是危险性极高的一位。如果说元桂芳是歇斯底里的作死女配,那戚葳蕤就属于那种阴狠毒辣的疯子。
她为着自己爱慕的师兄,设计害死从小疼爱她的掌门,气死知情的父亲,还将所有质疑的师兄弟虐待致死,不可谓不可怖。在史海生爱上女主之后,设下天罗地网意图杀死王静璇。一次不成,如同附骨之疽时时谋算,不惜拖下无数无辜人也要将王静璇灭杀。
总之就是一个恶毒得可怕的女人,还是阴毒到骨子里的那种。宁夏绝对不想跟这种人对上,别说对上了,暂时来说以她的实力和心性,纯粹是送人头的。
另外一个主角,和尚堆里的貌美小修士,一开始宁夏还没联想到是谁。但这会却是记起来了,玄天剑宗来五华派收人之时,因为出色的炼丹手法,王静璇与一于姓弟子被一位元婴道君招了去。据说这位于姓弟子幼年曾寄养上水寺,且长有一副女子也会嫉妒的容颜。后来他成了女主的仰慕者……
话说这位于姓弟子到底叫什么呀?不是宁夏没记住,而是女主一直叫他于师兄于师兄的,平日里存在感又很低,像背景板似的,哪哪都有他,但愣是没几句台词,宁夏一本书看下来也不知道他叫啥,倒是只深深地记住了他长得貌美如花和不近邪崇的琉璃净体的人设。
话说这种人设不就是活脱脱的女主么?咋就给了一没啥戏份的酱油男n配,宁夏愣是没想通。
啧啧啧,没想到在女主大放光彩之前,她倒是跟主要角色碰上了,还是好几个,这运气!宁夏也是没想到,这几个人在为了女主打得你死我活之前,竟已经较劲上了。心情复杂啊。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宁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是暂时得不到抚慰的,因为“警察”注定是最后一刻来的,而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收尾。这闹事的两拨人没有停歇的趋势,五华派的人还乖乖待在旁边看呢,这第四拨势力又到了。
“呦,今个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没想到咱随意挑的一家小店,竟能碰到文秀道友和梵音大师,还有……明镜兄。这是闹哪出啊?可真是热闹极了。”来人说话轻佻,语气微带些惊异。也不知道是真惊讶还是假惊讶,怎么听都像讽刺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灿灿,绸质衣料,简单大方的图案,连脚下的靴子都是缎面造的。这拨人可谓是张扬至极!再结合方才略显嚣张的挑衅,看样子这新插入的势力不太好惹啊,宁夏暗忖。
自行下场是一回事,被拖下水又是另一回事。五华派好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天星阁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矛盾(七)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人家吵得正欢,你这么高调插进来是个什么情况,忒高调了吧?
而且这说法……啧啧啧,什么叫“热闹”?莫不是把别人当猴戏看吧?这嘴炮是要活生生把人得罪透啊啊啊!
宁夏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下说话的天星阁修士,一位俊朗的修士,听他对明镜真人的称呼大概也是个金丹真人,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征,暂时不能和任何剧情人物对上号。
当然,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安份的,想必也是个留有名号之人。别的不提,能用一番话得罪三拨人,这位兄得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自此人领着天星阁一众人插入以后,现场呈现一种诡异的气氛。方才还在对峙的人不悦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方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马此时竟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感,意外地合拍。
“江正,此乃我两宗之间的私人恩怨,与你何干!这也是你姑父教你的?”文秀真人轻蔑道。他与梵音有过节,不可否认这会他是借着小辈之事给对方添一下堵,但也不代表着他愿意被别人当猴戏看。
再怎么看梵音不顺眼,也只是他的个人私事,别的个什么阿猫阿狗跑出来插手算什么?
文秀真人认得这嚣张的家伙,不过是仗着他姑父的势上蹦下跳的蠢货,就连这身金丹修为也不知道是用多少奇珍异宝堆积出来的,只能看看的花架子罢了。天星阁也是堕落了,竟让个不知所谓的东西领头代表宗门,丢脸不说还四处招惹官司。
没看见就连在正道排名第一的五华派也识趣地不插手此事,天星阁怎么就这般恶心人?虽然他们排名在天星阁之下,但那只是外头人给排的,他们归一门的压根就把这没当回事,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因而文秀真人这出口质问自然是毫不客气,分毫面子也不留给天星阁!他们算什么,以为凭着个虚无的排位就可以压归一门一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位唤作江正的天星阁修士顿时脸都黑了,早年他攀着姑父上来,到这个地位更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如今竟然被这野蛮人攀扯出来!感受到周围一些人隐晦的打量,江正不禁深恨文秀真人。
他被下了好大一个脸子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阴阳怪气道:“好大一顶高帽子!不过是瞧着人多来看看什么事罢了,我一个小小的金丹,哪敢管你们的闲事儿?再说了我姑父哪里惹着你们了,值当你们凭空攀扯他出来,也不怕传到他老人家耳边?!”
“早年耳闻东亭道君为寻大道,已闭关修炼近十载,也不知这尊者是否得了空听你这位所谓的子侄那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文秀真人嗤之以鼻,他得到的消息可不一样。
“你……”威胁不管用,还被当场揭穿,江正气得浑身发抖。虽然他觉得,哪怕是靠姑父的关系爬到这也是他的本事。但他也不能这么说啊,不然只怕明天凤鸣城就会到处流传他不堪的谣言。
“嗤!”文秀真人不屑地看了眼脸色涨红的江正,他就见不得这样的小人,哪怕是梵音也比他顺眼得多,至少梵音是有真本事的。没看见身后天星阁众人也是一副羞赧的模样,只怕是没是没一个人真正瞧得上他江正的!
文秀真人撇过头不再理会那个在强行凸存在感的蠢货,看向闭目养神的梵音和尚。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矛盾(完)
“既然咱俩的叙旧被无关人等给搅了,再闹下去也没意思。多留无益,大和尚,我等就先行一步。”方才还战意满满的文秀真人缓了缓眉眼,似乎有些厌倦的样子,自顾自对梵音道。
不等梵音出声又道:“至于你那小弟子的伤……”他似是不经意地挥了挥手,后头立马就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只见刚才那放出邪气伤了人的归一门弟子佝偻着腰,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伤得不轻的模样。
虽然受了伤,但昌平却松了一口气,闹成这样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文秀真人这一下子反倒安了他的心。依着宗门规矩,这惩罚一下来事儿也算是了结了,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再说了,文秀真人下手瞧着狠,实际上没伤着根基,不碍事的。
当然,旁人就不这么认为了。上水寺的众人有一瞬间呆愣,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做风?打伤你的弟子,行啊,那我就弄伤一个自家的全当两消了,也就只有行事诡谲的归一门会这样做。
这波骚操作,宁夏算是服了。这归一门真的是正道门派么?怎么行事没点子顾忌啊?瞧着倒挺像是快意恩仇的魔修。
“如此算是两清了。”说罢归一门弟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松客栈,途经五华派众人还意外友好地点头示意。
上水寺弟子都是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事儿,上一刻还在为自己弟子跟他们吵得死去活来,下一秒立刻就烦了打伤罪魁祸首草草了事,这般处事真的大丈夫么?!
他们是恼怒归一门挑事,也看不惯那嚣张嘴刁的小女孩,可也只是想说道说道讨个公道,归一门这般行事,解气没有,惊吓还差不多呢。
“文秀这些年戾气越发重了。”明镜真人明显认识那人,待其离开后摇摇头,神情无奈。
“明镜师兄此言差矣。据说如今这整个归一门都变了性儿。外面都在疯传归一门入了妖邪道,这些年越发不像样。”后边一位不认识的同门修士冷不丁道。
“哪来的那么多内部传言,约莫是谣言罢了,也就听听好了,谁知道真相如何。”
……
元衡真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离开的归一门弟子,没有说话。
本来一场缘起与两宗矛盾的公案应该就此结束的,其中之一的当事人都跑了,这场戏也该散啦。
然而有的人不是这么想的,偏要横出来刷存在感。方才在一群人面前丢了好大一通脸的江正似乎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他将目标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五华派。
“五华派的道友们可否留步?”
“我等有事在身,只怕要令道友失望了。”领头的金丹真人拒绝道。这事可不假,离交流大会开幕还有三天,团体的私人的事不少,行程紧张,自然不想把时间费在无谓的叙旧上。
况且还是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五华派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鼎鼎大名的江正,人呢没什么本事,还特张扬,仗着那点子后台时时对别人指手画脚。很多宗内的弟子外出活动都被这人恶心过,大伙对对他厌烦得很,不欲理会。
“你们五华派真是好胆量,屁大点事也不敢粘手,我看啊这正道魁首之名其实难副。”卧槽,这位仁兄你不会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
“碰!”马上就被教训了吧。
只见之前还威风凛凛的江正仰躺在地上,神色惊恐,旁边有几个弟子被他飞出去的冲劲撂倒在地,当场哇地一下吐血了。
动手的是一直在充当透明人的元衡真君。
“希望小友能在说话前仔细斟酌下,毕竟不是每一个道友都像我这般好脾气。若是遇上个暴躁点儿的,只怕你一条小命还不够赔。”这时的元衡真君一改之前温吞慈和的形象,气势慑人,居高临下地对瘫在地上的人道。
元婴……道君?怎么会?五华派怎么会来了个元婴道君?江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顾不上严重的内伤在旁人的搀扶下面前站起来,强忍着疼痛行了个赔礼,见元衡真君不欲理会的样子,灰溜溜地离开了青松客栈。
宁夏砸吧砸吧嘴,好大的一出戏啊。可给她等到散场了,再不结束她就要饿死了。感谢元衡道君把那嘴贱的蠢货一巴掌拍飞,不然都不知道还得浪费多少时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琴声
夜深了,宁夏窝在房间里捣鼓未曾完工的行火阵。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没法好好静下心来继续手里这个行火阵的半成品。
说来她来到修真界的日子不长不短,刚刚脱新,也算不上旧人,可遇到的事一出一出倒也不少。比起倡导科学和平的现代世界,修真界奇妙却处处透着冷酷的特质,这让宁夏这个长于和平时代的良民感到无比不适。
这一路走来有温暖的家人,还算温厚的同门,可敬的师长和偶遇的贵人都是她在修真界所见的光明,这样的关怀在异世界不比现代世界的稀薄,或有更甚。
可隐藏在这些光芒之下的暗涌就没那么美好了。有的人处处谋划满心算计,也有人毫无人性肆意践踏弱者,甚至还有人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顾虑夺人性命……如此种种皆是宁夏在她狭小的世界所见的冰山一角。她也清楚地明白真正的修真界远比这要残酷!
然而宁夏脚下的路方才开始,未来前途不可而知,她也只能更加努力更为谨慎地……活下去。
-------------------------------------------------------
小黑箱
云山石雕刻成的石盘盘浮在半空,内层的火红色的图案仿佛有生命似地拼命挣脱金色的桎梏,在石块内翻腾不已。宁夏虚压住玉盘的两侧,输出少量的灵力,禁锢火红色图腾的金色环状物越发壮大,隐隐有压制图腾的趋势。
火红色图腾动静减弱,似乎有服帖下来的意向,可她还不能放松。果然,没一会,这火红色图腾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光芒大盛,剧烈抖动起来,那金色环状物很快就碎了。
没有了桎梏,火红色图腾一下子挣脱出云山石,升腾到半空化作一小团火焰熄灭掉了,摔下来一颗橙红色的玉石,在黑暗中莹莹发光。而云山石在图腾跃出内部之际,顷瞬间化为灰烬。
宁夏在黑暗中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又失败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在绘制制图,镶嵌阵心石和灌入灵力的步骤上都挺顺利,虽然有点难度但还算顺利,可却在附着阵法上卡住了。
一连多日都以失败告终,当时宁夏买回来的那块云山石已然花费过半,都是花在行火阵上,还没有一个是成品的。今天的这个又失败了,宁夏有点发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沮丧了一会,宁夏随即出了小黑箱,躺着榻上四肢伸伸,陷入柔软的被褥,愣愣地出了神。
一阵的琴声传来,忽快忽慢,悠扬婉转,似乎从远处传来又好似就在身旁。这乐曲奇妙得很,心里兀地产生一种神秘奇异地感觉,像把钩子似得勾得她心痒痒。
原先待在床上的宁小夏渐渐地有些躺不下去了。按说和着琴声睡觉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体验,可这外头传来的乐曲却越听越精神,她整个儿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时而激扬时而低落,迷迷糊糊地像是撞邪似的!这琴声从哪儿来的,咋这么邪门儿?!
睡不着啊啊啊。宁夏暴躁地坐起来,披上衣服,打算下楼透透气。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这么晚还在进行“艺术表演”,秀啊!
“噫,小家伙你怎么下来了?”小家伙……宁夏略过这个让她有些感冒的称呼,朝不远处俩个大佬拘谨地行了个弟子礼,有些尴尬地不知道作何动作。
原先她只是想下来转两圈,消耗一点精力再睡回笼觉,不想刚到大厅就碰上了俩位深夜对酌大佬,弄得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回真君的话,外边的琴声不绝于耳,弟子实在无法入睡,这才下来走走。”瞒着也没什么用,宁夏苦着脸对元衡真君道。所以快放她走吧!
元衡真君闻言有些惊讶:“你听见琴声了?”宁夏点头苦恼道:“不知是哪位乐师深夜偶然起兴,琴音勾人得很,若是在白日弟子肯定少不得为其喝彩一番,可如今夜已深,此行实在是扰人清梦。”
“哈哈哈,你方才还在抱怨新人生嫩,难堪重任,这不就有一个好苗子么?”坐在对面明镜真人竟也顺着真君的话仔细打量了下宁夏,目光奇异。
被俩人这么一闹,宁夏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干了什么,怎么对方一副见了稀奇动物似的?
“本座且问你,你可是能够听见这外边的琴音,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