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去镇子上
凌月还试研究过一些没有生命的死物。
比如，这透视眼能不能穿透墙壁或者门，看到另外一面的情形。
也悄悄的跑到猪圈那里，抱着那些垒猪圈用的大石头反复用心的琢磨，是否能看清它里面的内部结构。
她还幻想着，将来有一天等自己长大了，要用自己的透视眼去赌几块翡翠回来发家致富呢！
结果，却是毫无反应令人失望。
经过多次实践之后，凌月发现，自己的眼睛除了能透视有生命的物体之外，其他都是白搭。
最初的兴奋过后，凌月又觉得这个透视功能实在是然并卵，完全就是个鸡肋啊鸡肋！
难不成她每天闲的没事干，就专门去研究人家的骨骼与身体构造？
再说人的身体构造除了性别不同之外，骨骼都是一样多的，有啥好看的？
看个一两次纯粹是新鲜，看的多了估计就腻歪了。
不管咋说，这透视眼的功能也算是一份惊喜，或许自己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玩玩。
所以凌月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之后，便把这件事给丢到了一边。
这几天，凌月发现妈妈脸上莫名多了些笑容，干活也没有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势了。
凌爸的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喜色，有什么活都是抢着干，就为了让妈妈多休息会。
虽然爸妈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们那副不言而喻喜上眉梢的样子，就知道妈妈怀孕这事他们应该是确定了。
到了交公粮的这一天，正好也是凌月伤口拆线的日子。
这期间，凌爸曾经带着她去镇子上的卫生站换过一次药。
卫生站的医生说她伤口恢复的挺好，只要一周时间差不多就可以进行拆线了。
镇上的公粮所和卫生站相距不太远，因此爷爷带着爸爸和二叔去交公粮，妈妈则是用小霍盛家的推车推着她去卫生站拆线。
今天是开始交公粮地第一天，镇子上的公粮所门口一侧，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有些离得远点地村子，天还没亮就早早地来排队了。就为了能早点交上公粮，还要回去忙着点种。
凌家所在的十里河村虽然离镇子上只有三里路，但为了能早点交上公粮，不耽搁地里地农活，凌红军和凌伟凌辉也是早早地就来了，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虽然他们来地挺早，但备不住其他村里有人来地更早。
因此父子三个占了个不算靠前也不太靠后地位置，看排号今天上午应该能把公粮给交上。
就算公粮所外面拉着粮的地排车已经排成了一条大长龙，也不能改变公粮所七点半才准时开门上班地原则。
因今天是交公粮地日子，镇子上显得格外热闹。
人来人往地，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因为丰收带来地喜悦而洋溢着几分笑意。
交公粮国家也是给一部分钱补助的，属于低价粮，价格相当于市场上粮价的一半多一点。
不管钱多钱少，领了钱就可以让日子过得宽松些，还能给家人和孩子买点吃的穿的用的。
正好今天又是逢集日，附近的一些村民把自家吃不完的蔬菜瓜果，以及蛋禽之类的拿出来卖。
也有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小商贩，摆摊卖一些农具或衣服草帽凉鞋之类的生活用品。
还有几家在路边摆了摊子卖饭的，这会正是吃早饭的高峰。
许多提前来排队等着交公粮的人都是空着肚子来的，便花个块儿八角的吃顿饭。
当然也有些会过日子的人家，自带了各种干粮和一塑料桶凉白开。饿了就啃自备的干粮，渴了就喝几口自带的水凑合一顿。
镇子上的两家猪肉摊，以及那家有名的烧鸡店，今天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这些天农忙，身上多少都会累的掉上几斤肉。手里有些闲钱的便想着割点肉回家补补，犒劳一下多日来的紧张与辛苦。
吴秋玲推着凌月和小雪来到镇子上，娘三个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一路边走边看。
这个镇子叫七里铺，离县城只有七里路而得名。
就像凌月他们村子，离县城有十里路，正好村外环绕着一条河，所以村子就叫十里河。
镇子上有两条街道，东西街和南北街。
东西街是主要街道，总长大约有一千多米。
像镇政府，卫生站，公粮所，供销社，农资站之类的单位就位于东西大街上。
除了这些单位之外，道路两边还分布着一些显得有些年代的门面房，以及各种搭着棚子的摊位。
平日的时候镇子上比较冷清，这些摊位大多都空闲着。
也只有逢集日的时候，各种小商贩赶来摆摊，这里才会显得热闹有人气。
至于南北街道，要比东西大街窄了很多，严格说起来就是一条宽三四米的狭长巷道。
也没有东西大街那么长，从南头到北头大约也就是六七百米的样子。
巷道里又星罗的分布着些小巷道，小巷道两旁相对建立着一排排参差不齐高矮不一的房子。
这里属于居民区，镇子上的居民们便坐落在这里。
小雪爱看热闹，让她在推车里老实的坐着，却非闹着要下来走。
小丫头走着走着，似乎相中了一双粉红色的塑料凉鞋，时不时的就会悄悄转过脸去看两眼。
直到走出好几米远了，那双眼睛还恋恋不舍的黏在凉鞋上，因为没专心看路还差点被人给撞到。
她知道家里的情况，很懂事的没有开口要。
不过，眼巴巴的小眼神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渴望。
吴秋玲看见孩子渴望的眼神和懂事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便跟摊主问了一下价钱，说是两块五一双，如果真心想要的话，看她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实诚价给她两块二一双。
吴秋玲兜里眼下就只有六块钱的家底。
因为前几天给凌月换药和纱布，花去了一块多。
待会还要去拆线，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够不够给孩子买双凉鞋的。
而且要买就得一起买两双，她对两个闺女不偏不向，要有都得有。
凌月看出妈妈的为难和纠结，她其实知道拆线的费用是三块钱。
剩下的钱够给小雪买一双凉鞋，还能剩下八毛。
【062】钱哪来的
“妈，你给小雪买一双就行，我不喜欢穿凉鞋，鞋底一点也不透气还滑脚。我就喜欢穿你做的布凉鞋，穿起来舒服透气还随脚，你回头有时间给我做双那个就行。”
凌月的懂事也让吴秋玲感觉心疼，心想着这次家里再卖了粮食，一定让大伟跟爹娘要一些钱。
而且她好像是真的有了身子，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少。
再说了，凭什么家里的钱老二两口子可以随便花用，甚至拿去还赌债，而他们一家人却要苦巴巴的撑着？
就连想要给孩子买双凉鞋的钱都拿不出来！
难道就因为她生的是女儿没生儿子吗？
就算是女儿，那也是他们凌家的血脉！
人家广播里的科普天地都讲了，生儿生女不在于女人，根在男人身上呢！
婆婆可以不喜欢也不疼爱她的两个女儿，但是却不能从对待上差别那么大！
这个家只要一天不分，赚来的钱就有他们的一份，他们花自己的那份钱有什么不对？
吴秋玲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心态这些天来经过凌月有意的灌输，从思想上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心里的底气也硬上几分。
“那行，等回头给你拆完线要是还剩下钱的话，就先给你妹妹买一双。过几天家里卖了粮食钱，再给你也买一双，这个塑料凉鞋穿着不怕水。布凉鞋妈妈有空的时候也给你做，咱两双换着穿！”
吴秋玲摸了摸凌月的头顶，又对小雪说跟紧点，今天人多可别给挤丢了。咱先去卫生站给你姐姐拆线，等回来就给你买那双凉鞋。
小雪听了妈妈的话，欢喜雀跃的紧紧跟在妈妈身后边走边跳。
路过公粮所大门口的时候，小雪和凌月在那排长龙车队里搜寻着凌爸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透视眼的缘故，凌月现在的视力极佳，眼尖的一下子便看到蹲在地排车一侧阴影里的凌爸。
伸手一指，对小雪道。“小雪，你看，咱爸在那边呢！”
“哪里？”小雪顺着凌月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凌爸的身影。
“爸爸，爸爸！”小雪眼睛一亮，撒开小脚丫子便往凌伟那边跑过去。
“你跑慢点，街上人那么多别撞着了！这孩子真是，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
吴秋玲无奈的在小雪背后担心的说着，赶紧推着凌月跟了过去。
正在车子一侧的阴凉底下歇息的凌伟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小女儿冲自己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吴秋玲和凌月娘俩。
“慢点，跑那么快别摔着了，看看你热的这一头汗！”
凌伟赶紧站起身，弯腰抱住小女儿，深怕她一个脚刹收不住摔倒。
“怎么就你自己，咱爹和孩子二叔呢？”
吴秋玲四下看了眼，并没有看到公公和凌辉的身影。
“反正这会就是排队，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我就让爹和二弟先去那边歇会了！”
凌伟往公粮所斜对面指了指，凌红军和凌辉爷俩在路边的一棵树荫底下铺了一张凉席，正头并头的躺在上面睡觉。
“你就不累了？”吴秋玲心里有些不平，很是心疼自己的丈夫。
公公是个长辈年纪大了歇息下是应该的，可凌辉作为一个弟弟也不知道谦让一下大哥。
“嘿嘿……我没事，不累！倒是孩子二叔，这些天被咱爹压着干活，估计是累坏了。”
凌辉这些天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天天累得跟个狗熊似的直哼哼。
吴秋玲想到这儿，不禁也忍不住笑了。
“怪谁？还不是他平时干活太少了不能吃苦，以后多干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干农活哪有不累的道理，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更是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使。
凌伟从粮食袋子的缝隙间掏了下，摸出个油纸包来。
小心的打开，里面是几根金黄色已经放软了的油条，散发着油炸食物的香气。
小雪看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爸爸，这个，我们能吃吗？”
凌伟听了心里一阵阵泛酸。
“吃吧，就是专门给你们留的！”
“噢！太好了，吃油条喽！”
小雪欢呼一声，拿了三根，一根给自己一根递给妈妈，一根给凌月。
“妈妈，姐姐，是油条，快吃！可香了！”
“我不饿，才刚吃了饭没多大会，你喜欢吃就把我的那根也吃了吧！”油炸食物对凌月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主要是她前世见过的吃过的东西，种类比这要丰富很多。哪里像小雪这丫头，轻易吃不到。
她少吃一点，正好可以给妹妹多吃两口。
“我也不吃，看着有些油腻。”吴秋玲这两天胃口有些不好，尤其是油腻的东西看着就有点反胃。
倒不如个西红柿黄瓜啥的爽口好吃，她现在特别想吃酸的凉的清爽的。
早上的时候，还逮着醋瓶子偷偷喝了两口，这几天醋瓶子都快见底了。
凌月看了一眼妈妈的脸色，精神有点欠佳，估计是开始有了妊娠反应才会没胃口。
心想着，回头想办法弄点啥对口的给她吃。
凌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把油条重新包起来塞给小雪。
“这包是给咱们家的，正好你们来了就捎回去，想吃的时候再吃。”
粮食袋子的缝隙里还塞着一包，是给凌辉家的大宝和二宝的。
两包一样多，是凌红军之前带着他和凌辉在小食摊上吃饭的时候，捎着多给孩子买了两份。
小雪高兴的接过油纸包，上面还系着根细纸绳，正好可以拎着。
凌伟四下看了眼，快步走到地排车子背面，对吴秋玲招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吴秋玲有些不解的走过去。“干啥呀，有啥话在外面不好说的？”
凌伟嘿嘿傻乐了几声，小心的从裤兜里掏了掏，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钱。
“这钱给你拿着，这不是你有身子了嘛，待会看到街上有卖什么你想吃的就买点。对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去供销社称点山楂片和山楂条吃，那玩意酸酸甜甜的你指定愿意吃！”
吴秋玲听了丈夫的话，脸一下子羞红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就你懂得多！这钱哪来的？你又找人借钱了？”
【063】去卫生站
凌伟听了吴秋玲的话，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每年不少为家里干活赚钱，可却没有什么支配权。
需要用钱的时候家里明明有，却还要去张嘴跟别人借，想想就堵心的慌。
这些年来，媳妇和女儿跟着他，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你放心好了，我没找人借钱，这是咱爹今天背着二弟偷偷给我的。”
“他早上临出门时跟娘要了二十块钱，我们爷仨吃了顿饭又给孩子买完油条后剩了这些。”
“爹就塞给我了，说回头让给你和孩子们买点啥想吃的，也别跟娘说，省的她又唠叨。”
这钱一共剩了十五块六，两张五块的，一张两块的两张一块的剩下的是五毛的和一毛两毛的，还有整有零的。
是凌红军趁凌辉去解手的时候，悄悄塞给他的。
吴秋玲接过钱，小心的用自己的手绢一层层的包起来装好。
这下子给两个女儿买凉鞋的钱都有了，也不用发愁先给谁买不给谁买的问题了，忽然觉得有些像做梦似的不真实。
十五块多钱在有些人眼里看起来虽然不算多，但她自从嫁到凌家以后，手里还从来没有超过十块钱过。
“咱爹，咋忽然想起来给你钱了？”
“嘿嘿……”凌伟挠了挠头，四下看了眼，小声的说。
“我把你有身子的事跟咱爹说了，让他心里知道就行，也先别跟人说，尤其是老二他媳妇。”
“哎呀，你这人，咋啥事都往外说呀！”
吴秋玲的脸腾的一下子红的像个番茄，伸出手在凌伟的身上轻轻掐了一把。
凌伟不躲也不闪，就看着她傻乐，感觉跟挠痒痒似的还挺舒服。
两个大男人说这事，尤其是还有一个是她的公爹，以后见了面都觉得不好意思抬头了。
现在的女人怀个孕都恨不得把肚子给藏起来，等肚子大了有些脸皮薄的都不好意思出门在人前晃。
“反正早晚都得知道，我就是提前跟爹说一声，让他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凌伟看吴秋玲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似的又挠了挠头。
“爹说了，等回头交完公粮去县里面粉加工厂卖粮，再给咱们拿些钱花用。不能光给老二两口子，就让咱们家吃亏。”
“那咱娘能愿意？不得跟爹闹？”
“咱爹说了，以后家里的大钱都归他管着，不给娘保管了。只让娘管些小打小敲的，钱放在她手里不牢靠。”
“这样也好，咱爹是个明白事理的公道人，不像娘那么偏心耳朵根子又软，老二两口子一哄就啥都听信。”
吴秋玲听了凌伟的话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还是公公手里捏着钱让人放心。
凌月不知道爸妈躲在地排车后面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她眼神好，看见凌爸悄悄塞给了妈妈一些钱。
然后不知道爸爸又对妈妈说了啥，就看见妈妈脸上红红的，表情似乎有些害羞，动手掐了爸爸一下。
爸爸被掐了却还一直在呵呵傻笑，凌月莫名的就被爸妈给撒了把狗粮。
这时，公粮所已经开始上班收粮了。
排在最前面的几辆车子已经拉进院子里，接受质量检查和称重。
后面还没轮到号的车子便往前挪了挪，凌伟见了也拉着车子往前跟了几步。
吴秋玲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时候已经不早了，才想起来自己带孩子来镇子上的正事还没办。
忙跟丈夫说了声，便带着两个女儿往卫生站那边去了。
母女三个很快便到了卫生站。
跟镇子上的热闹比起来，这里要显得冷清得多。
没病没痛的，也没谁喜欢到这里来玩两圈。
一般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小病，都会在村子里的赤脚大夫那里拿几个药片子吃吃，也就是花上个一毛两毛的。
卫生站不算大，只有七八间房子以及一个百十来平方的院子，院子里并排停放着三辆铺着麦秸和各色棉被的地排车。
医务人员和护士，药剂师以及站长总共加起来才八个人。
卫生站的效益并不算景气，现在主要对外承接的业务就是接生，以及包扎一些伤口之类的。
这会儿估计是有产妇在生孩子，从产房那边传来的嚎叫声传出老远，把小雪给吓得像只受惊的鹌鹑直缩脖子。
前两次负责给凌月缝伤口，以及换药的那个外科医生今天休息没有上班。
另外两个医生都是妇产科的，此刻全都进了产房在招呼产妇。
因为今天有三个产妇同时生孩子，妇产科医生只有两个所以有点忙，听说就连站长都去充当助产士去了。
三个护士有一个护士长在产房里当助手，另外两个是新来没几天的实习生，不敢动手给凌月拆线。
所以，母女三个便安静的坐在诊室里面等。
产房就在一出诊室门口的斜对面，虽然关着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声音还是能传出来。
听声音有两个产妇在哀嚎，一高一低一呼一合的。
小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的老老实实坐在诊室的长条连椅上不敢动也不敢四处张望。
吴秋玲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小手对她说没事，一只手和胳膊护住她的耳朵。
凌月坐在木推车里，正在奇怪有三个产妇，为什么却没听到另外一个产妇发出声音。
正想着，便看见有两个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正从西边的公厕那里走出来。
孕妇的四肢并不算臃肿，主要是在这个年代也吃不到那么多有营养的东西，想长胖也难。
不过孕妇的肚子却出奇的大，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担心那肚子会不会掉下来。
“亲家，你说这是咋回事？在家的时候小翠还嚷嚷着肚子疼的厉害，看样子像是发动了，可到了这儿咋又没动静了？”
其中一个搀着孕妇的中年妇女有些奇怪的说着，另外一个中年妇女也表示奇怪。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你看这才多大会，小翠就已经拉肚子拉的跑了三趟厕所了。”
“我就说呢，这还差一个多月才足月。要不是听人说双胞胎一般都会提前生产，我也没那么慌神的赶紧带她来卫生站了！”
“嗯，估计就是闹肚子闹的疼，咱们可能是虚惊一场了！虽然是双胞胎，还差一个多月这会真要生也太早了点，咋也得挺到九个月吧！”
【064】出言提醒
中间的孕妇脸上果然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
倒是有几分内急得到舒缓的表情，除了走路缓慢一些。
原来是双胞胎啊！
难怪肚子会这么大！
几个人慢慢的朝这边走来，听见她们的谈话，凌月不禁对孕妇肚子里的双胞胎产生好奇。
不知道小宝宝们，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放松身体，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用自己的透视功能去看那孕妇的肚子。
不过几秒的时间，里面的情形便清晰的映入她眼底。
孕妇肚子里果然有两个小宝宝，小手小脚还在轻轻的摆动着。
仿佛有韵律般，就像是在跳海草舞。
海草海草海草，看我乐逍遥……
两个宝宝看起来一个大一些，一个略微小一些。
胎位也正常，其中一个小宝宝的头顶已经进入孕妈的骨盆。
只是另外一个宝宝的脐带却都缠绕在脖子上，而且看上去还是缠了得有三圈的样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凌月虽然对这方面不太懂，但也知道这就是妇产科常说的胎儿脐带绕颈。
而且，还比较严重。
遇到这种情况，强行顺产的话宝宝应该会面临生命危险。
当然大人也不可避免会有危险，尤其还是双胞胎，风险率会更大。
像这种情况，如果到生产前还不能有所缓解或改变，最好是进行剖腹产以减少胎儿和大人的危险。
但现在的家属和产妇还没有那么多的危险意识，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产妇考虑。
有些人家为了图省钱甚至会找来产婆，让产婆帮着产妇在自己家里生产。
这样做的弊端就是卫生条件达不到，不少产妇因为生产的时候没有做好卫生和消毒，而患上产褥热的产妇不在少数。
甚至还有些面临难产以至于大出血的，等想起来送到医院都已经来不及了，结果喜事变忧事。
产妇生孩子，其实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就等于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大意不得。
想到这里，凌月不禁回头有些担忧的看了妈妈一眼。
上一世，妈妈是怀孕几个月后躲去姥姥家寄居，并在姥姥家废弃的老屋里生下的弟弟。
因为他们这里的风俗，是不能在别人家生孩子以及坐月子的，否则会给那户人家带来不好的灾祸。
对于出嫁的闺女来说，娘家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家了，所以也是要讲究忌讳不能给娘家人带来灾祸的。
妈妈生弟弟的时候也没有去医院，而是找的姥姥村子里一个年纪挺大的产婆。
一个是因为没钱去医院，二是毕竟是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所以就只能在家里生产。
那时候凌月不太操心这些，不过好像听姥姥跟爸爸提起过。
说妈妈生产的时候因为胎位不正还是挺凶险的，还差点大出血。
还好最后化危为安度过了危险，不过妈妈的身体也因此落了些毛病。
想到这里，凌月心里暗下决定。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妈妈面临那种境地与危险。
等她可以行动自如了，一定要赶紧想办法赚钱才是当务之急。
平日里无事无非的还罢，但若是遇到经济上的困难，自己却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是最令人难受的。
所以说谁有也不如自己有，求人不如靠己。只有经济独立了，许多事就不需要求人也不需要看人的脸色。
至少，在妈妈生小弟之前的这段时间，要给她创造出可以去县医院生产的条件。
此时，那位双胞胎孕妇被搀扶着正好从诊室门口经过，凌月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出言提醒她一下。
不知道情况还好，可她既然看到其中一个小宝宝面临着危险，自己内心的良知不允许她袖手旁观。
至于听不听是对方的事，就算是无能为力，她至少努力过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可她又不认识人家，总不能上来就跟人说你的孩子有危险吧？
况且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人家也不会信她。只会当成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说不定还以为她在诅咒人家而招来一顿骂呢！
心思一转，忽然想到什么，便有了主意。
“阿姨？你肚子里面是不是有两个小宝宝啊？”
凌月唇角上翘，故意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甜美笑容，和唇边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那孕妇听见凌月的问话，不由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凌月。
可能是快要做妈妈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看着凌月脸上洋溢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便觉得这小女孩天真烂漫又可爱。
“阿姨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小宝宝吗？都是小弟弟吗？”
小雪这会儿已经适应了卫生站的环境，不再那么害怕了，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肚子很大的孕妇问道。
论长相，凌月的五官属于精致型，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小雪的五官虽不如她出众些，但胜在皮肤比她白，光滑白嫩透着浅浅的粉色。
姐妹俩的长相都是比较出众的，再加上天真可爱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心生亲切之意和好感。
孕妇慈爱的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对啊，阿姨肚子里是有两个小宝宝。不过，阿姨也不知道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要等他们出生才能知道。不管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阿姨都很喜欢！”
凌月听了，便集中精神力又去仔细看孕妇的肚子。
刚才她只是看了婴儿的状况，没有想到查看其他。
这会儿用心一看，竟然真的可以看出胎儿的性别，特征明显清晰可见。
还是一对龙凤胎！
凌月收回透视功能，看着孕妇认真的道。
“阿姨一看就是个好人，肚子里一定是个小弟弟和小妹妹！”
承受一次生产的痛苦，就可以儿女双全了。
孕妇听了凌月的话，果然笑的更加开心和蔼。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会说话，那阿姨先谢谢你了！”
谁都喜欢听漂亮话，更何况是一个快要当妈妈的，更加喜欢听这种吉祥话。
孕妇旁边的两个中年妇女听了也是满脸喜色，夸凌月和小雪长得漂亮乖巧可爱，夸吴秋玲会教育孩子，把女儿养的这么好。
吴秋玲倒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顺着话随便聊了下。
【065】夸大其词
经过聊天才知道，这两个陪着孕妇的中年妇女，一个是婆家妈，一个是娘家妈。
她们的媳妇和女儿怀孕刚三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就显得比别人的要大的多。
后来在村子里找了个经验丰富的产婆给摸了一下，说是怀的双胎。
双方的母亲自然是很高兴。
现在计划生育抓的那么紧，能一胎生俩娃是多大的福气啊！
所以两个妈对这位名叫小翠的女儿和媳妇尤其关心，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小翠的行动也愈加不方便了，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半月了。
娘家妈不放心女儿，隔三差五的便往女儿婆家跑去看她。
这不昨天小翠因为贪嘴，一口气吃了两个娘家妈给拿来的大甜瓜，结果今天一早就开始肚子疼。
家里男人都没在家，婆家妈和娘家妈都紧张的以为她要生产了，慌忙收拾了一下就用地排车拉着她来了卫生站。
谁知道来了卫生站之后，扶着她跑了几趟厕所后肚子就不疼了。
可见这就是闹肚子惹来的虚惊一场，估计离生产还有一段日子。
她们正想着，待会就让医生给检查一下。
如果没啥问题就先回去了，等啥时候真的要生产了再来。
凌月也不知道孕妇肚子里那个小宝宝，脐带绕颈的情况到生产之前会不会有所改善。
但她觉得，还是防患于未然更好。
而且这卫生站的条件怎么说也不如县医院的齐全，何况又是双胞胎。到时候万一出点啥意外情况，岂不是罪过。
于是，凌月再次开口提醒。
“阿姨，两位奶奶，我二婶前几年也生过一对双胞胎。不过，有一个孩子当时说是脐带绕颈，还胎位不正引起难产，大人孩子都差点出事。
还好她当时是在县城的大医院里生产的，大人小孩才能得以保住，不然要是出点啥事真是后悔莫及。
当时的情况，医院的医生都决定给她做剖宫产了。听说后来还是院长把正在休假的妇产科医生，人称为‘母婴圣手’的接生大夫给找来，才度过了危险。”
不是凌月在咒冯爱英，而是冯爱英的确在生两个儿子的时候遇到了些凶险。
凌月会知道这事，自然是冯爱英整天有事没事的就爱老生常谈拿出来念叨上两遍，以显示她为了给这个家生传后人立下的汗马功劳。
至于被冯爱英所夸大的凶险，那都是她自个儿作引起的。
村里有兄弟俩，因为分家不公的问题从言语不和升级为打架。
冯爱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听劝阻，非要挺着大肚子前去观战，还怕瞧不清楚热闹挤到了最前排。
结果被打的热火朝天的妯娌俩一个没注意给撞倒在地上，当时就破了羊水见了红。
冯爱英因此就讹上了那两家人，闹着要去县医院生产。
打架的那两兄弟和妯娌俩也害怕了，这万一要是闹出人命来事情就大发了。
因此架也不打了，兄弟两家商量着凑了钱，又找了辆马车，齐心协力的将冯爱英给送到县医院。
因为发生意外提前早产了些天，孩子的胎位有些不正，有个还脐带绕颈一圈。
这种情况医院也挺重视，便派出妇产科最有经验的两名大夫，有惊无险的帮冯爱英接了生。
冯爱英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因此在这个家里身价倍增总是以功臣自居，常常以自己身体落下毛病不能干活为由偷懒。
其实，她身体强健的很，也没什么损伤。
若不是发生了那个意外，医生说自然分娩没什么问题。
凌月之所以对这个叫小翠的孕妇这样夸大其词说的这么玄乎吓人，当然是希望能引起她的重视。
生孩子，母子平安才是皆大欢喜！
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每年婴儿夭折和产妇把命给搭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算医院也不能完全保证孕妇与婴儿的生命安全，但总好过在家里或者卫生条件和设施落后的卫生站生产要强。
“是吗？听起来这么吓人啊！”
孕妇小翠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看她担忧的样子，显然是把凌月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小翠也没生过孩子，这是她第一次怀孕。
满心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对孩子的期待，不知道生个孩子还存在这么多的危险和问题。
平时只是看别人家不到半天就听说生小孩了，甚至有的干着活还把孩子生在了地里，就像母鸡下个蛋那么简单。
她就觉得生孩子除了疼一点，应该不是多大的难事，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啊！
可现在听了凌月的话，把小翠之前的那些想法和观念都给打翻了。
原来生孩子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凡事都有意外，她这怀的又是双胞胎，跟人家生一个的比起来，肯定意外要多一分。
这万一，谁也不敢保证，要是万一真的出事了呢？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
她死了，男人也许伤心一阵就会再娶一个，照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而她的爹娘失去女儿却会伤心一辈子！
她自己的身体也能感觉到，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真怕到生产的时候大人孩子出现意外情况就不好了。
这样一想，还真是挺可怕！
所以……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妈，你们看，要不咱也去县医院吧……”小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还是想征求一下两位妈的意见。
“这，着要是去大医院，得要不少钱吧？你看咱们村的那些妇女生孩子，不都是找的孙产婆在家里给接生的，这不也没啥事。
我这辈子前后也生了四个孩子，都是找人家孙产婆在家里给接的生。生你小姑子的时候，我正在河边洗衣服就发作了。还没等人家孙产婆来到家，孩子自己就落地了。
你这是双胎，所以妈不放心就带你来卫生站瞧瞧了，这里总比在家里好多了！还有，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懂啥，哪有她说的那么邪乎厉害！”
【066】娘家妈婆家妈
说这话的一听就是孕妇小翠的婆婆妈，脸上带着几分满不在乎，以及对凌月多嘴多舌的不满。
在她心里孙子重要，可钱也重要啊！
而且，她觉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也没见有几个出事的。
“亲家，瞅你那话说的，生孩子哪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再说，现在的条件都好了，能跟咱们那时候比吗？
你那里要是钱不宽敞的话，我回去就跟孩子爸商量一下，俺们家小翠生娃的钱娘家给出。不管咋说，在我们当爹娘的心里，还是闺女的命更重要！”
说这话的一听就是娘家妈，脸上一看就不高兴了。
在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给你们家生孙子，却连多花几个钱都舍不得。
生孩子可不是小事，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女儿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轻贱啊！
“阿姨，两位奶奶，钱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啊！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大人孩子都平安才是最好的。
再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还叫事吗？有的人想用钱把命买回来还买不到呢！可别因为心疼一点钱，就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
去大医院，要是没有啥事最好，也就是多花一点钱的事。但万一要是有事了，那里的医生和设备啥的都是好的，应对起来肯定也能减少危险。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小姑娘说的对，奶奶谢谢你了！真没想到你年岁不大，说的话都好有道理，竟然比一些大人看的都远！”
孕妇小翠的娘家妈说着，一边有些不满的横了亲家母一眼。
这老货还真是个不靠谱的，看她平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自己有多疼爱媳妇。
可到了关键时刻，还舍不得那点子钱，就是光会耍嘴皮子功夫。
一遇到事，就能看清一个人的品质和本性了，以后她要再说啥就得打对折听。
小翠的婆婆被亲家甩了脸子，表情便有些讪讪的。
“哎呦，亲家，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舍不得花钱似的，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再说，小翠是给我们老刘家生孙子，哪有让你们陈家给出钱的道理，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正好这两天他们爷几个要交公粮，到时候再卖些粮食家里的钱就宽敞了。
过两天我和儿子就一起带着小翠，去县医院让医生给好好检查一下，这下子亲家你总该放心了吧！”
孕妇的婆婆多少是个要脸面的人，怎么能让儿媳妇的娘家给掏钱生孩子，说出去让人家外头的人咋看他们家！
“阿姨，听我一个在县城上班的姑姑说，现在县医院里引进了那个什么b超机，隔着肚皮就能看见里面小宝宝的生长情况。我觉得阿姨这是双胞胎，去照一下看看就放心了。”
怀双胞胎虽然是一件让人羡慕的好事，可也比那些单胎的要多很多不方便和危险。
通过b超，医生作为一个临床数据参考判断胎儿的情况，能更好的做出相应的对策。
“这个我倒是听人说过，我们村有个在城里做生意的，他媳妇就是去做了那个什么屁超。
哎呦，得亏了那个屁超。他媳妇怀的那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听说是先天性发育畸形还兔豁嘴，就听了医生的建议没要。
引产下来一看，还真的是一点没差。要是没有那个什么屁超的机器，他家可就要生个残疾孩子了！”
小翠的娘家妈拍着自己的大腿，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的说着。
“亲家，那个什么超的，真有这么厉害，能看清肚子里的娃是啥样？那是不是也能看出来，肚子里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小翠的婆婆大感惊奇，有些不敢相信的跟亲家求证，只是她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孩子的性别上。
“当然是真的啦！这件事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我骗你干啥！
隔着肚皮人家都能看出来，孩子是不是有啥毛病，肯定也能看出来男娃还是女娃。
亲家，要不这样吧，咱回头就带小翠去县医院，让医生给她好好照照那个屁超，检查一下娃的情况。再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要是啥事没有咱不是更放心！”
小翠的娘家妈当然也更希望女儿能一举得男，那样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凌月看这两个妈已经从安危问题上升到性别问题，还屁超屁超的让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得不开口打断两位妈妈的美好想法。
“两位奶奶，那个叫b超机。还有，医院里有规定，不给看婴儿的性别，这是违法的行为。b超主要是检查婴儿的发育是否健康，有没有什么异常。”
两个亲家婆子听了，脸上闪过几分失望。
不过很快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头还是带小翠去县医院检查一下更加保险。
临走时，那个孕妇的娘家妈还特意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摸出几个还带着余温的鸡蛋。
非要塞给凌月和小雪，以表她的感谢之情。
看她这么热情朴实，凌月便接了过来，笑着道谢，目送几个人出了卫生站。
“小月，你这孩子，今天咋突然这么热心？还知道那个啥b超的，你咋懂这些的？”
吴秋玲对女儿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凌月这人，不怎么爱管闲事，不知道今天咋这么关心别人，而且摆起道理来还像模像样的。
“妈，我这不是在等医生拆线等的无聊嘛！
正好刚才听见她们几个说那阿姨肚子里是双胞胎，突然想起来冯爱英那时候生大宝和二宝的时候好像也挺凶险的。
还有那个b超，我是听苏洁姑姑跟人说过。”
b超的事凌月直接推到苏洁姑姑身上了，她在城里上班知道的比别人多，妈妈自然不会怀疑。
“你这丫头，咋还冯爱英冯爱英的叫起名字来了，那是你二婶！”
吴秋玲无奈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下凌月的脑门。
“这不是现在只有我们娘仨嘛！再说，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像一个当二婶的长辈做的吗？
但凡她对我和小雪没有那么多坏心眼，这声二婶我喊的也心甘情愿。好了，妈，我知道了，我只在外面叫她的名字还不行嘛！”
凌月嘟起嘴巴，抱着吴秋玲的一条胳膊撒着娇。
【067】透视眼的强大功能
看着女儿娇憨的样子，吴秋玲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自然不忍心责怪她。
“你记住，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长辈。就算是不喜欢她，明面上也要过得去，也别当着她和外人的面连名带姓的叫。
就算她有错，人家不会说她，只会说你没家教不懂礼貌！”
“嗯，我知道了！”凌月虚心的接受妈妈的教导，脸颊在吴秋玲的胳膊上亲昵的蹭了蹭。
“对了，妈，等过几个月，也让我爸带着你去县医院里照照那个b超呗！”
就算知道这次妈妈肚子里的是小弟，但毕竟上一世妈妈生产小弟的时候是遇到危险遭了大罪的。
这一次，能提前预知一些情况让妈妈有个心理准备，防患于未然岂不是更好？
“这个，以后再说吧！”吴秋玲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小声的说着。
也没有否认自己怀孕的事，反正这事两个女儿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小雪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看妈妈又看看凌月，奇怪的说。
“妈妈肚子里，也有个小弟弟吗？”
“嘘！”凌月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眨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轻声对小雪说。
“这是秘密，只有爸爸妈妈和你我知道，不许告诉别人哦，不然小弟弟会不高兴的！”
小孩子就要多哄哄，免得将来在外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凌月觉得妈妈怀孕这事，目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在小弟安全到来之前保密工作要做好点。
“哦！我知道了姐姐，我谁也不给说！等有了小弟弟，我就可以每天带他玩了！”
小雪小声的答应着，还捂着自己的嘴巴配合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小孩子都有眼热病，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看别人家都有弟弟或者哥哥妹妹的，而她只有一个姐姐，小雪还是非常渴望有个弟弟的。
二叔家的不算，跟她不是一个妈妈生的。而且，那两个哥哥不欺负她就谢天谢地了，别说跟她玩了。
“呜哇……呜哇……”
正在这时，错对面的产房里忽然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母女三个皆是一怔，吴秋玲小声的说了句，这是生了。
没多大会，就有产妇家属站在产房门口，从一个护士怀里接过一个包裹好的婴儿襁褓，满面笑容的弯腰道谢。
迎接新生命，总是喜悦的。
这时卫生站的站长也从产房里出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诊室这边走，一边摘掉脸上的口罩和头顶的医用帽子。
等她露出一张脸，凌月才发现，站长原来是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性，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
也对，要是个男的，产妇以及家属肯定也不愿意让她进产房的。
吴秋玲忙站起身跟站长问好打招呼，并说明来意。
站长点点头表示知道，让吴秋玲先坐下，她去洗洗手准备一下。
凌月被妈妈抱起来，横坐在她的双腿上，等待着拆线。
站长洗好手，把拆线用的碘酒，医用棉，镊子，剪刀之类的医用器具用铝制托盘端过来做了简单的消毒。
然后轻轻的小心剪开凌月脚上缠着的纱布，还没等打开，诊室的门口便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吵闹声。
“医生，医生，快点帮忙看看我爹这是怎么了，从前几天就说肚子隐隐约约的不舒服。
昨天晌午开始就有些肚子疼，他也没当回事就吃了个止痛片。谁知道过了一夜，竟然疼的更厉害了，在家的时候还差点疼晕过去……”
随着慌乱紧张的喊叫声，一个跟凌爸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身后背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冲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煞白，脚步错乱慌张，上了年纪的妇女。
不知道这位老人生了什么病，不过看样子挺严重，家人才会这么慌张的冲进来。
老人身体像个虾子似的蜷曲在年轻人背上，脸色焦黄，满头的汗珠子将头发都打湿了。
看上去意识好像有些模糊不清，嘴里痛苦的呻吟着，有气无力的小声哼哼着疼死了疼死了。
站长看了眼吴秋玲和凌月，语气和蔼的对她们说，要不你们先等一下，这位老人估计是个急症，我先给他看看，待会再来给你拆线。
凌月和吴秋玲分得清轻重缓急，看老人痛苦成这样自然无不可。
给她拆线的事并不当紧，反正今天能拆掉就行，忙点头让站长先给别人看。
看老人的情况，的确是挺着急的，万一给耽搁了病情就不好了。
站长让年轻人将老人平放在诊室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上，开始仔细的询问检查。
老人却痛的在窄小的病床上翻来覆去的来回翻滚，根本躺不住。
一双布满青筋的手捂住右下侧的小腹。
随着站长检查的手，一会高一会底的呼痛。
凌月见此，一下便进入状态，迅速开启自己的透视功能。
她现在已经将透视眼这项技能运用的越来越娴熟了，可以说是心随眼到，配合的堪称完美。
之前用透视眼看过那个孕妇的情况之后，凌月觉得自己一下子便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透视功能不但能简单的透视，还能随着她的意识进行调整，比如放大功能，病变定位功能。
她只要用心去看去感受，很快就能找到并确定病变部位。
还有那个放大功能，比后世那些先进医疗仪器查看到的数据还要精密清晰。
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有透视眼这个强大的作弊利器在身，医生这个职业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做个外科医生！
而且，她发现自己对这方面貌似还挺感兴趣。
看老人的反应和疼痛区的部位，凌月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多少还是有些基本常识。
对于老人的病情，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测。
视线在老人的右下腹仔细的扫描查看了一遍，果然跟她猜测的结果一样。
是急性阑尾炎。
老人的阑尾部分已经发炎肿大，甚至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若是再不及时进行手术治疗的话，一旦化脓的地方溃烂穿孔是会危及生命的。
【068】酱爆螺丝
“经过我初步检查推断，老人家得的恐怕是急性阑尾炎。而且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保守治疗估计没多大效果，我建议病人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卫生站长经过一番检查后，很专业的得出结论告诉家属病情。
“啊？这么厉害？医生，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你看看，要不先给吃点药打点针行不……”
老人的儿子和老伴一听要手术，都有点懵了。
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觉得在身上动刀那可是件大事，轻易不得。
站长却摇了摇头。
“看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只是吃药打针恐怕控制不住病情。而且……”
站长停顿了下，继续跟病人家属解释。
“我们站的医疗条件比较简陋，现在根本做不了这种手术。你们家属最好是赶紧想办法送病人去县里的医院，让医生马上给安排手术。这病不能再拖下去，要是耽搁下去，病人很可能会有生病危险。”
“啊？这，这可咋整……”
病人的老伴一听，更加六神无主，脸色也愈加苍白眼神呆滞。
还是站长提醒要尽快想办法，老人的儿子才猛然回过神，撒开腿跑出去想办法找车子去了。
站长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配些消炎药抗生素之类的先给老人吊上水，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老人的病痛。
没多大会，老人的儿子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又跑回来。
身后还跟着面色焦急的几个人，拉着一辆地排车，上面铺着麦秸和棉被，地排车被两根绳子系在两辆自行车屁股上。
所幸老人家就住在镇子上，来的几个都是老人的子女。
几个人一阵忙乱，小心的将老人放到地排车上。
招呼了一声，两个年轻力壮的便骑上自行车，拖着地排车往县城的方向赶去，其他人也纷纷坠在后面跟上去。
等这家人呼啦一下子走完，站长又重新洗了手，接着给凌月拆线。
拆完脚上的，又把额头上的也给拆掉，最后在上面敷了点消炎药再覆上一层薄纱布固定好。
站长说伤口恢复的不错，只是额头那里恐怕多少会留一点疤，毕竟缝了好几针，伤口虽然长好了但是针脚还是挺明显的。
凌月知道现在的缝合技术跟后世相比要大打折扣，但也没有太在意。不就是有个疤，就当自己身上多了个记号。
前世额头的这个疤让她有些自卑，总会用刘海遮起来。
主要是那时候因为伤口长新肉发痒的阶段，因为忍不住她老是用手挠才会让伤口愈合变慢使得疤痕明显。
这一次因为有经验了，所以即便伤口痒的难以忍受，凌月也没有用手去挠一下。
听站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吴秋玲结完账之后，母女三个便心情轻松的出了卫生站。
回去的时候，集市还没有散场，吴秋玲带着两姐妹先去找到卖凉鞋的小摊。
小雪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了她心爱的粉色凉鞋，爱惜的用小手擦来擦去，都不舍得让鞋子粘上一点灰尘。
凌月虽然极力表示自己不喜欢穿凉鞋，但妈妈还是坚持一定要给她也买了一双。
在小雪眼中漂亮的凉鞋，看在凌月的眼里当然是土得掉渣渣。
最终在妈妈慈爱和坚持的眼神下，她硬着头皮挑了一双浅紫色的，也叫藕荷色。
因为这凉鞋的颜色实在没有过多选择，除了粉色，绿色，黄色，只有这浅紫色还能看上眼点。
凌月心里其实已经想好，这鞋子就算买回去她也不会穿。还是等放小了继续给小雪穿吧，就当提前给她买的了。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凌月怂恿着妈妈，让她买了一斤山楂片和山楂条。
孕妇吃点这个可以开胃，但也不能吃太多。
还让妈妈买了一斤糯米和一些红枣，因为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她突然想吃妈妈包的红枣粽子。
公粮所大门口已经没有凌爸他们几个的身影了，想必是进了公粮所去交公粮了。
这会儿天气正热，晒的人头皮冒油。吴秋玲戴好草帽，给坐在推车里的两个女儿头顶撑了把伞。
快出镇子的时候，在路边碰见一个卖冰棍的，母女三个又一人吃了根凉爽解渴的冰棍，一路心情不错的回到家。
一到家，凌月看妈妈精神有些疲乏，便让她带小雪先去睡一会。
然后自己便试着用双脚练习走路。
虽然脚底的伤口还是有些疼，但只要不用力去压迫伤口的部位，慢慢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了庆祝一下自己终于可以下地走路，结束行动不便的生活，凌月决定今天小露一手，做个酱爆螺丝吃。
其实她更倾向于麻辣口味的，可一个是家里材料不全做不出那个味，再一个就是医生叮嘱她最好忌辣一段时间，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而且，妈妈现在是孕期，还是少吃点辣椒避免上火为好。
酱爆的也挺好吃，更适合不能吃辣的，属于大众喜爱的口味。
螺丝已经泡着吐了好几天的泥，早就干净没啥泥腥味了。
把螺丝用清水淘洗几遍装进竹筐子控水，准备好葱姜蒜八角茴香以及妈妈自制的大酱。
做酱爆螺丝其实最好是用甜面酱来做，因为家里没有，只能用糖调味来中和一下。
凌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加上心情高兴超常发挥。
这酱爆螺丝还没等出锅，香味就已经飘出几条街。
引得半个村子鸡飞狗蹦，大人用力吸鼻子小孩使劲咽口水。
纷纷好奇着问，这谁家在做饭，整这么香？
就是，整的这么香，想馋死个人咋滴！
这浓郁的香味，光是闻着味道就能下两碗饭！
“娘，我回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声，凌月的姑姑凌秀从城里回来了。
一走进院子，便吸着鼻子使劲闻了闻，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做了啥好吃的，咋这么香人？我娘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回来，专门给我做了好吃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也知道自己的娘是啥手艺，再好的东西到了她手里也做不好吃！
凌月听见动静，一只手里还握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身子。
“姑，你回来了？我奶奶没在家，可能出去串门还没回来。”
这还是凌月重生后，第一次看见姑姑凌秀。
【069】锦鲤加身的姑姑
记得前世最后一次见到姑姑的时候，她刚有了个孙子做上奶奶。
“好嘞，我知道了！小月你做的啥，闻起来咋这么香？我一进村离老远就闻到了。还想着是谁家做好吃的，原来是你这小丫头，手艺还不赖嘛！”
凌秀说着，好奇的往小厨房里面挤，凌月侧身让开，拿锅铲子在锅里翻炒了几下，香气更浓了。
“姑，我做的酱爆螺丝，等做好了你给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啦！”
凌秀咽了下口水，探头看了看锅里的酱爆螺丝。说真的这玩意她还真没吃过，不过闻起来挺香，味道肯定也不赖吧！
“姑，这好几天没见你，你咋又变漂亮了？还有你这身上的裙子，可真好看，把你的脸和身材衬的更好看了！”
“是吗？姑真的好看了？可能是这几天没晒着。你这丫头，几天不见小嘴咋突然变甜了？”
凌秀听了凌月的漂亮话，满心欢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对凌月的变化有些奇怪，但抵不住心里被夸赞的高兴。
往年农忙的时候，她虽然只是干些跑腿的轻松活，送送水送送饭啥的，但几天就能把脸晒的黢黑。
再说她本来长得不错，可就是差在皮肤不算白，一晒黑就觉得自己变丑了。
还好今年她学聪明了，及早便躲去县城同学的家里，而且还经同学牵线认识了那个人。
身上的这件连衣裙，就是那个人买来死活非要送给她的。
一想到这儿，凌秀的心口就忍不住砰砰乱跳，脸蛋也跟着红了几分。
“姑，我这不是前几天给摔了一下，脑袋开窍了！再说，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咱村里跟你同龄的姑娘可没几个赶得上你好看的。”
凌秀除了肤色随老爷子稍微黑一些，五官长得不错。
仔细看跟凌月有三四分相像，难怪有句俗语侄女随姑。
凌秀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身材窈窕匀称有致，20岁的大姑娘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浑身充满着动人的青春气息，咋看都觉得好看。
“咋回事？摔哪了？”凌秀看见凌月额头上贴着纱布，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就关心的问了一句。
“从树上掉下来了，额头和脚上破了口子缝了几针，今天刚拆的线都已经快好了。”
对于这个姑姑，凌月并没有什么成见，在她有能力的时候曾经还帮过凌爸一些。
那时候小叔出事，也是她找人打的官司，将害小叔的那对狗男女绳之于法。
再次见到年轻时候的姑姑，心里还是感觉挺高兴的。
凌秀除了人比较懒一点儿，爱吃爱喝，爱打扮臭美之外，没有其他大毛病。
说话也没有老太太那般粗俗不讲理，并没有遗传到老太太那一堆臭毛病。
大概因为从小经常住姥娘家，被姥娘教导了几年，没有受到孙巧珍的影响和波及。
是个喜欢听漂亮话的主，就爱让别人顺毛捋，给点阳光就灿烂。
谁要是夸她几句，就乐的找不到北，准能好声好气的对你。
但要是谁跟她呛声，或背后说她两句坏话被她知道的话，那肯定跟你杠上，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所以一直以来，傲娇的凌秀跟强势的冯爱英就不太对盘。
见了面不是眼神互相掐一掐就是嘴巴斗一斗，反正两人谁也不服气谁，看对方各种不顺眼。
冯爱英自打生了两个儿子后，就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做出了巨大贡献，应该是这个家的大功臣才对。
所以大家都该围着她转看她脸色，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她优先。
而凌秀作为凌红军夫妇几个子女中唯一的女儿，从小是备受疼爱长大的，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她才应该是被大家呵护的人。
冯爱英妄想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已经严重威胁到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再说爹娘都还在，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冯爱英一个外姓人来当家做主指手画脚了？
才不惯她的臭毛病！
因此，姑嫂两人只要一见面，那就是暗潮汹涌，好像两只进入备战状态的斗鸡一样盯着对方。
倒是吴秋玲这个老实又不会耍什么心眼的大嫂，深得她心让凌秀愿意亲近，连带着对凌月和小雪这两个侄女也算不错。
说白了，姑姑凌秀就是比较单纯直白不会伪装自己的一个人。
就是因为太过单纯直白了，用他们这里的俗话说就是心眼有些不够头，简称缺心眼子。
假如按照正常人有十个心眼的话，她也就是有八个。
不过，凌秀倒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傻人有傻福。
顺顺当当的嫁了个城里人，对象还是个吃公粮的在县里的肉联厂上班，这可是个来油水的工作。
婆婆良善，小姑子省事，小叔子懂事，丈夫忠厚老实。
结婚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更得婆婆和丈夫的欢心。
后来随着经济发展，凌秀丈夫所在的肉联厂为了增加效益实行承包制。
凌秀和丈夫一合计，便凑钱承包了肉联厂的一间门市窗口，专门经营各种肉类产品。
两口子的运气和财气是真好，生意做的有声有色蒸蒸日上稳赚不赔。
没用几年光景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很快便跻身于百万富翁行列。
在九十年代中期，个人资产超过百万可是很牛气的象征。
就算有了钱身价暴涨之后，凌秀的丈夫也没有学那些不好的风气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用赚来的钱盖了别墅，买了车，投资了几套门面房，稳坐着收房租养老。
每天就是种种花养养鸟喝喝茶，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在大家的眼里，凌秀简直就是掉进了福窝。
老话说嫁人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看她日子过的顺风顺水顺心顺意，就知道嫁对了人。
每天就是打打麻将旅旅游，逗猫遛狗跳跳广场舞，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凌月也觉得自己这个姑姑真是好福气，简直就是锦鲤加身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姑姑就是这次进县城红鸾星动，遇到她命中的那朵桃花。
过不了几天，男方就会差媒人上门提亲。
【070】被养歪的大宝二宝
“咋摔的这么厉害？”凌秀说着，边从随身跨的帆布包里摸出一把水果糖，塞到凌月的手里。
“拿着吧，姑也没买啥好东西，这几块糖给你和小雪甜甜嘴！”
“谢谢姑，你对我和小雪真好！等长大了，我们也疼姑！”
“哟，刚夸完你这小嘴甜，这糖还没吃进嘴里就更甜了！行，那姑等着你们以后孝敬我！”
“姑，酱爆螺丝做好了，你吃了多给提提意见哈！”
凌月麻溜的用锅铲子盛了一碗端给凌秀，又捏了根大头针给她挑螺丝肉用。
“闻着味是够香的，那我就尝尝大侄女的手艺咋样！”
凌秀也没客气，洗了洗手，端着碗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树墩子上，吸溜吸溜的吃开了。
一边吃一边赞叹，没想到这平时用来喂鸭子的东西，看着不咋地，做出来味道竟然这么好！
凌月也给自己盛了半碗，姑侄两人蹲坐着边吃边聊天。
顺便给凌秀讲了讲，她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
比如二叔赌牌输钱，骗奶奶拿家里的钱还赌债的事，比如冯爱英干过的那些好事。
凌月都不厌其烦的又给凌秀说了一遍，听的对方直磨槽牙。
大骂冯爱英这个臭娘们，早就看她不是个什么好鸟，看看把她二哥都给带坏成什么样子了，两个孩子也给惯的不成样子！
对于这方面，凌月也有些承认！
据说冯爱英没嫁给二叔之前，他只是懒散一点奸滑一点没有其他太坏的毛病。
可自从跟冯爱英结了婚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变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混账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啥人学啥人！
在冯爱英的耳濡目染日夜熏陶之下，凌辉在放飞自我的路上越走越远。还有她生的被当成宝贝疙瘩的俩儿子，也都被她给养歪了！
凌秀意犹未尽的吃完一碗螺丝，凌月又给盛了一大碗让她端回去，说是给爷爷奶奶尝尝的。
送走姑姑，凌月把螺丝盛到盆里，刷洗干净锅便开始做午饭。
现在天气炎热，提前把饭做好放凉后再吃正好不会觉得太热。
中午的时候，交完公粮的爷几个顶着炎炎烈日回来了，正好赶上吃饭的点。
吴秋玲和小雪睡了一觉醒来精神饱满，赶紧的给凌伟打来凉水擦洗一下解解热。
小雪则是像只小蜜蜂似的，帮着姐姐端菜摆碗筷。
小叔凌昀不知跑哪玩饿了，闻香而来。
这几天他总嫌自己娘做的饭难吃，估计是太长时间不做饭手生了，比冯爱英做的还要难以下咽。
饭不是糊锅就是夹生，炒菜就跟水煮菜似的没有滋味。
所以凌昀为了自己的肚子，天天掐着点的来凌月家蹭饭。
凌月盛了一碗酱爆螺丝，让小叔先给小霍盛送去，做了好吃的怎么可以漏掉她这个小未婚夫呢！
凌昀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因为后面跟来两条尾巴。
二叔家的大宝跟二宝，满身臭汗的窜了过来。
一进门就不客气的坐下，伸手就要去拿东西吃。
俩人这是养成习惯了，简直跟强盗似的。到了凌月家里，什么东西都当成自己家的一样随便。
还总会满嘴说，我妈说了，大爷家就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这家里的东西我们想吃就吃想拿就拿，等以后你们家的东西早晚都是我们哥俩的。
听听，这都什么人呢！
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冯爱英给俩人灌输的思想。
就这样的妈，能指望她教出好苗子才怪！
听说冯爱英今天到镇子上，收拾那间小餐馆去了，准备过几天就要开业。
怎么没把这两个烦人的家伙一起给弄走，留在家里就会缠磨人。
以前的时候，凌月气归气，但不稀得搭理他们，随便他们怎么说。
现在嘛，她有的是法子治他们，不想容忍他们理所当然下去。
凌月举起手中的筷子用力一敲，啪啪两下，不客气的拍在两人又黑又脏的爪子上。
哼！让你们惹我不高兴，先讨点利息再说！
眼神凌厉的看着被打懵逼的两人，似笑非笑道。
“想吃吗？想吃就去洗手，拿你们自己家的碗筷再来。”
不过是一点吃的，讨厌他们归讨厌他们，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只是看着他们鼻子下挂着的那两条时隐时现的瀑布，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更别提让他们用她们家的碗筷了！
“你个赔钱货，你敢打我们？回头我们一定告诉奶奶和我妈，让她俩扇不死你！”
俩人自然不害怕凌月也不愿意听她的，被敲了手背张开嘴巴就要放惯用的大招开嚎。
因为这招差不多百试百灵，十次有九次都好使，几乎成了两人的杀手锏！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张开嘴巴嚎出声，就被凌昀一手一个给硬拽着拖了出去。
“闭嘴！要是再敢嚎一声的话，看我不拿了狗屎塞你俩嘴巴里！赶紧的，不洗巴干净谁也别想吃，不听话就揍！”
凌昀说着，亮了亮自己的拳头对两人挥了挥。
俩人还是挺怯凌昀的，毕竟真挨过他的拳头，打身上疼的很瓷实。
看他发了火，这才不情不愿的去洗手拿碗筷。
“小叔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俩，还是你厉害！”凌月对凌昀举起大拇指，该夸的时候就不要吝啬。
“哼！这俩熊玩意，你看看一天天造的没个人样，跟个叫花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没妈的孩子呢！”
凌昀对冯爱英和大宝二宝意见挺大，是真看不上眼。
他觉得冯爱英有偷懒睡觉的那会功夫，也能把自个孩子给拾掇的干干净净。
可惜呀，二哥就是娶了个懒毛驴。
那冯爱英还真是懒出境界了，估计几个村子都找不到像她这样又馋又懒的女人啦！
俩宝都已经八岁了，比小雪还大两岁呢，却还没个小孩子懂事，跟人家小霍盛比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就是他娘和他二嫂，把两人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其实不知道有多惹人厌，就连他这个嫡亲的小叔看见都烦，更别说外人了。
【071】人比人气死人
“好了，别说他们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想让小叔陪我去个好地方呢！”
凌月不愿多谈这两个堂弟的事，免得掉胃口影响她吃饭的食欲。
她辛辛苦苦做的酱爆螺丝，还想多吃点呢！
“什么好地方？咱这里还能有小叔不知道的好地方？快说说，是哪里？”
凌昀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打听，凌月却拿起筷子夹起一根油条，往他嘴里一塞堵住他的嘴巴。
“不是饿了吗？快吃你的饭，吃完饭再说！”
那是凌月前几天忽然想起的一个地方，她一直想去看看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因为如果她一旦露了底，到时候小叔肯定不愿意跟她去。
但越是保持这种神秘兮兮的感觉，小叔就越是心痒，死活都得跟着去。
她其实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不过毕竟刚拆完线行动没有那么灵敏，想着带几个帮手多多益善也不错！
大宝二宝洗好手脸过来，一看就是没有认真洗，只是胡乱对付着用水湿了一下，还真是只要吃的不要脸。
还不如不洗呢，看看脸上那黑一道白一道的，整张脸更像个大花猫了。
一人抱着一个最大号的搪瓷碗，站在盛螺丝的盆子边上直流口水，看的凌月嘴角一抽。
好家伙，这一大碗至少能装二三斤，两只碗就能给装走一半。
凌昀刚尝了几个螺丝，酱香浓郁滋味十足，正准备吃个过瘾呢！
见俩人拿了这么大的家伙事过来，这不是来跟他抢嘴的吗？
想要虎口夺食？没门！
于是白眼一翻，把两人的碗夺过来，亲自掌勺，一个碗里就给盛了少半碗。
俩宝耷拉眼一看，连半碗都不到，自然是不满意，伸开手就要往盆子里去抓。
却被凌昀眼尖手快的一铲子给推开。
“干啥呢？看看你们那爪子，脏的跟挠过屎的鸡爪子似的。要是伸进盆里别人还吃不吃了，啊？吃啥啥没够，光想着自己的自私东西！滚滚滚，一个人就摊这么多，爱吃不吃！嫌少，那就给我拿回来！”
凌昀说着，伸出手就要抢回来。
俩宝一看小叔玩真的，紧紧护住自己手里的碗转身就跑。
凌昀故意在两人背后跺了几下脚，做出追赶的架势。俩宝一听加紧脚步，一溜烟的跑进他们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门插好门插。
一旁看热闹的小雪被惹的咯咯笑，少了两个影响食欲的人，终于可以清净的坐下吃顿安心饭了。
一家人吃完饭，收拾停当便去午睡了。
现在地里也没啥太当紧的活计，玉米和大豆都点种的差不多了。
还剩一些边角的地块和两块坡地没下种，这些活凌伟打算自己一个人干就行。
媳妇有了身子就让她多休息几天，一场农忙下来可把她给累的不轻。
凌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要不是心急的小叔把她给叫醒，她还能再睡会。
小雪因为上午睡了一觉不困，一个人在凉席上摆弄她的凉鞋和一个破布娃娃，小声的自言自语玩的不亦乐乎。
小霍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却一直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
这小家伙别看现在还没入小学，三岁就开始启蒙了。
已经在家里跟着妈妈和外公学了很多拼音，汉字，数字的加减乘除，词语和诗词了，自己都能独立的看书。
跟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看到他认真读书的样子，凌月便想起来，这小家伙从二年级便开始跳级了。
后来一直连续跳了两级追上凌月，还跟她成为同班同学。
那时候的凌月感觉自己好丢人，郁闷的呕血，极不自在又难堪。
自己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竟然还不如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屁孩聪明学习好。
后来她更是拼了命没黑没白的努力学习，终于才勉强跳了一级，可算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要不是碍于凌月的再三威胁，恐怕以小霍盛的实力，还会继续再跳一级直追上她。
尤其是，学校里有不少同学知道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常常在背后起哄取笑。
她不可能管住那么多张嘴巴，只能把火气发到小霍盛身上。
让他以后离自己远点，别有事没事往她跟前凑，见了面也最好是装不认识。
对于她的警告，小霍盛倒还算配合。
在学校里和人前装的很认真，也不主动跟她说话。
可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他就会默默的跟在她身边，跟她说话，甚至找话题想逗她开心。
想想那时自己幼稚的行为，心胸还不如一个小孩子豁达，可真是惭愧！
这一次，如无意外，小霍盛应该还是会按照从前的轨迹走。
因为他的智商在那里摆着呢，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就像前世，凌月跟他退亲后，没有人再压着，他直接便从高二报名参加了高考。
不但参加了，人家还取得优异的成绩，比好多高三应届生都厉害，考上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名牌大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骑马都赶不上，他只需轻轻抬一下便触手可及！
这就是妥妥的学霸一枚啊！
所以凌月已经打算好，这一次也不能让他追上自己。
笑话，毕竟比自己小了三岁呢！
在同一个年级里上课，想想就是个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话题。
还好这一次她有先见之明，前几天就让小叔凌昀把他三年级四年级的书都给找出来。
可惜的是，像小叔这种觉得玩比上学有意思的学混子，能把书保存好才怪呢！
不是被他撕了叠成纸飞机跟人比谁飞得远，就是随手扔一边被狗当成磨牙棒给啃了。
不过对于侄女交代的事情，凌昀还是很有分寸认真去办的。
他没有不要紧，可以找人去借。
拿到书后，凌月抽了几天时间大概的复习了一遍。
现在三四年级的内容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还是有些印象的。
所以跳级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她打算小学跳两级，先跟今年准备念一年级的小霍盛早点把距离拉开。
然后初中的时候再想办法跳一级，剩下的就顺其自然了。
【072】探险去
毕竟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很高的智商。以前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成绩还算优秀，那是靠她平时比别人多花时间去努力得来的。
可是进入高中之后她发现自己学习起来就比较吃力了，成绩也只能勉强算中游。
虽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最终考上了大学，但离名牌大学还是差了一大步的，只是个普通大学的服装设计系。
就算如此，她也比较满足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和从小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次，就算小霍盛仍旧还是会小学跳两级，高中再跳一级的话，跟她还是保持着两级距离的。
对于她这个重活一次的人来说，就算拉开两级的距离，也不是啥光荣的事！
“小月，你醒了？”
小霍盛发现凌月醒来后便一直在静静盯着他瞧，瞧的他耳尖泛红。
合上书放在一边，端起一杯凉白开递给她。“小月，给你喝水！”
“好啊，我正好口渴呢！”凌月接过水杯，先是润了润嗓子，然后几口喝完把杯子递还给他放好。“谢谢你，小盛盛！”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无微不至又超有眼色！
听凌月这样叫自己的乳名，小霍盛抿了抿唇，压抑不住唇角微弯，小声的答。“不谢！”
“走喽，带你们去探险！”凌月穿好鞋子，洗脸让自己精神一下，拿上两个用荆条编的篮子。
然后便带着小叔，小雪，小霍盛，还有保镖黑子一起出发。
几个人听凌月说去探险，心里还怪激动的满怀着期待，就连黑子都高兴的摇头晃脑尾巴不停地甩。
走在布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土路上，四面八方的热气瞬间便将人给包围住。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正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天气还是很热的。
这个时间点，村里的人要么在午休，要么在树荫底下铺着席子纳凉，要么是一些妇女围坐在一起做些手工活。
顺便嘴巴也不停闲，碎嘴的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常。
至于地里的活，现在可没有麦收的时候那么当紧，怕老天随时会变脸。
人们一般都是早上或者半下午四五点钟，不怎么热的时候才会出门下地干活。
这会儿下地干活，不是去烤人肉干嘛！
凌月的脚伤口初愈，不敢走太快。
大家便陪着她，顶着太阳慢悠悠的走着。也没有啥怨言，农村的孩子都晒习惯了。
经过村外河边的时候，几个人停下来，准备摘几片荷叶遮挡阳光。
这条河蜿蜒曲折数十里，经过不少村庄，一直延伸到县城外围与护城河归入一起。
在十里河村外，有一大段河床里生长着野生的莲藕，稠密与稀疏交错延绵起伏足有一里多长。
一张张大如圆盘的荷叶，挤挤挨挨或高或低的铺满河面。
偶尔一阵轻风徐徐吹来，荷叶摇曳掀起一浪浪绿波，仿佛在欢快的翩翩起舞。
荷叶间挺立着一支支莲花，有粉色的，有白色的。
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刚打了花骨朵，有的盛开的正热烈，有的花瓣已经凋谢，露出一个个可爱的小莲蓬。
再过些天，那些贪嘴又会凫水的孩子们就会结伴而来采摘莲蓬和藕带。
鲜嫩的莲子，脆甜的藕带，对乡下孩子来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味。
每年深秋，等到荷叶残败的时候，这里又会是另一幅热闹的景象。
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便会相约来这里采挖莲藕，还会比赛谁挖的又快又多。
河水浅的地方到大腿处或腰部，深点的地方到成人的脖颈处。
挖藕是一项技术活，凌爸挖藕的技术在村子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他们这里挖藕先是用脚在河底踩，完全靠感觉和个人经验，也叫踩藕。
用脚查探好情况之后，再用铁锹在水里挖，是一点也看不见河底的，完全就是凭感觉。
凌爸每年挖出来的藕是最多最大的，还不会断掉，可以装满几麻袋。
扛回家埋在沙土里保存起来，够一大家子人吃上一整个冬天也吃不完，还能拿出一部分送亲戚朋友。
冬天里除了单调的大白菜和萝卜土豆以及腌咸菜之外，莲藕做的各种菜也丰富了饭桌。
外焦里嫩香喷喷的炸藕夹，可凉拌可做汤的酥藕棒，开胃的酸辣藕片，下饭的醋溜藕丝，过瘾的麻辣藕片，酸甜可口的劈柴藕块，香甜软糯的糯米藕……
凌爸还会打藕粉，饿的时候把藕粉放点白糖用热水一冲，黏稠又透亮，好喝还对身体有益。
总之莲藕真是怎么吃都好吃，还可以边吃边比赛藕断丝连，看谁可以把藕丝拉的又长又不会断。
大家挖藕的时候，都会自觉的留下一部分不采挖，等着它们来年再生长出来。
人类不能只接受大自然的馈赠，也要学会适当的保留，这样才能取之不尽！
小叔凌昀自告奋勇的挽起裤腿下河，往前趟了几步，挑了几片又大又好的荷叶摘下来。
天然的小伞顶在头上，立刻便隔开太阳的炙热，感觉凉茵茵的。
凌月要带大家去的地方，是村子里的老陵地。
老陵，是他们这里的方言，指的是老坟地。
是几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埋葬村里祖辈的地方，也有许多已经不知道身份的老坟。
后来陵地满员实在没有地方再埋葬新坟了，村里便又重新找了个新的陵地。
除了清明节和中元节偶尔会有人来上个坟烧点纸钱，这里平时是极少有人来的。
时日久了，老陵地这里更显得格外冷寂与沉重的阴气。
再加上陵地周围有几棵百年以上的老树，上面常年坐落着几个老鸹窝。
每天难听的呱呱声，给这里增添了几分死气沉沉与不详之感。
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透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沉气息。
总之不管村里的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不喜欢来这附近转悠的，更何况这附近还有一座让人深感禁忌的鬼宅。
就算是平时赶时间必须要经过陵地边的那条小路，也是脚步飞快头也不愿回的。
胆小的人更加不敢靠近，宁愿绕道走远路也不想经过这里。
【073】童年阴影
平时谁家要是有孩子不听话，家里大人就会这样吓唬他。
再哭，再不听话，晚上就把你扔老陵地里，去跟那些老鸹和鬼作伴去！
对小孩子来说，这一招是百试百灵。
在他们简单的认知世界里，那里就是有着妖魔鬼怪神秘又可怕的地方。
老陵地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路，离万人坑那里倒是有些近。
几个人在凌月的带领下来到老陵地。
凌昀不禁呆了呆。
起先往这条路上走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觉得大侄女不会是要带他们来这里吧？
可看着眼前那一座座土馒头似的老坟包，再看看凌月，他有点风中凌乱。
“小月，你，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带我们来探险的……地方？”
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好在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两个侄女和小霍盛以及黑子作伴，不然他早就撩开蹄子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昀的错觉，总觉得浑身上下比之前竟然凉快了好几度。
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竟然都冒起来了，看来这里是真的凉快。
“对啊，就是这里！小叔，你害怕了？”凌月努力忍笑。
小叔这人平时看上去跟个愣头青似的挺胆大，但却是极怕黑怕鬼怪啥的。
晚上去村支书家看射雕和西游记的时候，尤其是看到里面的梅超风和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回来，夜里就算憋的难受也不敢起夜。
相信梅超风和会飞的骷髅头，是许多孩子的童年阴影。
“怕……谁，谁怕啦？我才没有！再说，这里就数我最年长，我还要保护你们几个呢！”
凌昀自然不肯承认自己胆小，他也是要面子的，挺着脖子装大胆。
“既然小叔不怕，那我们就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
凌月伸手一指，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距离老坟地约莫百十米的地方，有一片面积大概三四亩的竹林。
竹林大概是多年来少有人砍伐，生长的郁郁葱葱，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重要的不是竹林，而是竹林中间有条曲径幽深的小路，顺着小路一直走到竹林深处，伫立着一幢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房子。
听村里的老人讲，那里曾经是一个大户人家在乡下的老宅子。
宅子的主人平时一家人都生活在城里，每年只有祭祖和收租子的时候才会回来住上几日。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解放前没几天，那个大户人家里的男丁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都被人杀死了。
家境也因此败落下来，只剩下几个孤女寡母回到老宅过生活。
但没过多久，那孀居的几个妇人和年幼的孩子竟然全都吊死在屋子里，一个家族就此覆灭。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尸体都腐臭了。
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下，便合力埋葬了这几个妇人和孩子。
埋葬的地方就在宅子不远处，后来村子里有人去世也会埋在那里，渐渐的那里就变成了老陵地。
这座宅子虽然建的不错，但因为死过人也没有人敢去住，因此便慢慢荒废下来。
这座宅子在附近几个村子里还算比较有名气的，大家背后都叫它鬼宅，胆小的人甚至会谈之色变。
之所以会被传成鬼宅，听说是以前有人想要给自家菜园子里种的黄瓜和豆角搭架子。
便带着砍刀来到这里，想砍些竹子回去。
结果砍竹子的时候，却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那人虽然感到害怕，但心里却也更加好奇。
想着是不是有哪个女人遇到什么伤心或作难的事了，便躲到这个没人的地方来偷哭。
便壮着胆子走到宅子大门口往里看，当时已经是傍晚了，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他看见屋子里果然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伤心的哭泣。
那女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脸，哭着哭着却突然拿起一根绳子甩到房梁上，系了个套把头伸了进去。
这是想不开要闹自杀啊！
那人心里一惊，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救人要紧。
这毕竟是一条命，就算是再大的事也不值当去死啊！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大步冲进宅子里。
谁知道到了房门口一看，屋子里哪还有半点什么女人的影子，只除了房梁上吊着的绳套在轻轻的左右晃悠。
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他出现的幻觉一般，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就在他觉得奇怪时，忽然有个白色的影子从他身边飞快的掠过，快的他根本都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
他记得之前那个要上吊的女人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可如果是人的话哪里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真是细思极恐，顿时惊的他冒出一身冷汗。
真tm太邪乎了，这……这不会是老家人常说的撞鬼了吧？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去的，嘴里大喊着鬼啊，有鬼啊！
就连砍的竹子和砍刀都不要了，回去后便生了一场病。
病好了以后逢人便说那屋子里有鬼，他真的看见了，还是穿着白衣服要上吊的女鬼。
以前的房主那几个女人，不都是吊死的吗？
这肯定是她们的鬼魂，听到有人砍竹子不想被打扰便出来吓人。
还好她们只是想吓人，要是想要他的命，人肯定打不过鬼的。
对于他颠三倒四的话，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相信，保持怀疑的态度，毕竟耳听为虚嘛！
大家觉得他就是胆子小看花了眼，自己吓唬自己，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吓神经了。
于是，便有些胆大的人提议，作伴一块去一探究竟。
看看这世界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还是人心里的鬼。
结果，去了两三波的人回来之后，竟然都是谈之色变。
大家的口径一致，都说那个老宅子里真的闹鬼。
不少人说自己看见了穿着白色衣服的女鬼，在他们身边飘来飘去的，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
只有鬼才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就做不到！
于是那老宅子闹鬼的传闻便被传的越来越邪乎，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就连没见过的人说起来也头头是道，跟自己好像亲临现场似的。
既然那么多人都说见过，大家更不敢去那里证实了，甚至是那附近都不愿去，就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倒霉的撞见鬼。
【074】胆小的小叔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凌昀看见凌月所指之地，脸上是一副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
“啊？去，去那里？小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那里可是大家说的鬼宅！”
凌昀就算是调皮又捣蛋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跟小伙伴一起来过这里玩。
大家说起这个地方的时候，甚至都会感觉浑身毛毛的，没有一个人敢提议来这里探险的。
而且他心底里必须得承认，自己最怕这些妖魔鬼怪啥的。看个电视都能被吓得做好几晚上的噩梦，更别提让他亲身去体验了！
“我知道啊！”
“知……知道你还去？”
“咱们今天不就是来探险的，当然要去呀！”
“小月，大侄女，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想探险的话，小叔带你们去别的地方，这里真不好玩！”
凌昀双手合十，都快急哭了。
早知道，早知道是来这里，说什么他也不来。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他们这里有句俗语，太阳落鬼出窝，就是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不要去阴气太重的地方，否则容易撞鬼。
“小叔，这离天黑还早着呢！再说，还有黑子这个辟邪大将军跟着你怕啥！就算是真的有那啥，看见黑子也不敢出来了！”
凌月拍了拍小叔的肩膀安抚他，却感觉他浑身莫名的一抖。
“小月，我，我能不去吗？”
凌昀哭丧着脸，他也不想认怂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寄几，恐惧的心和天马行空的脑袋。
“小叔，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害怕，要保护我们几个的吗？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怎么能这样胆小，你这样，我可要瞧不起你哦！”
“那，那咱们就，就过去看看，万一，要是有啥情况，赶紧跑！”
凌昀这次是真的快哭了，被凌月一激将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来。
男孩子素来把面子看得很重要，就算心里是真的害怕，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死鸭子嘴硬咬死不承认。
不然，他这个小叔的脸面可要扫地荡然无存了！
跟小叔的紧张胆怯比起来，黑子却显得格外兴奋，只见它汪汪叫了两声，一马当先的往竹林那边窜去。
动物就是动物，没有人类思想那么复杂，往往是自己吓自己。
凌月打头，两只手分别牵着小雪和小霍盛。
凌昀随后，软着双腿，还不时紧张的东张西望。
前世的时候，凌月是来过这里两次的。
有一次她带着黑子在河边给兔子割草，结果正在跟虫子玩耍的黑子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扭身撩开四蹄便去追。
一直追出老远都不带回下头的，凌月放开嗓子喊都喊不回来。
凌月一看，气的便去追黑子。
结果一追就追到了竹林这里，看见黑子正在一丛竹子中间用前蹄在那里刨地洞。
这家伙估计是看见野兔或者田鼠了，才会锲而不舍的追到人家的老巢，还想把人家给从窝里刨出来。
凌月胆子一向是比较大的，虽然也听说过鬼宅不少版本的传闻，但更多的是持怀疑和好奇的态度。
最终心里的好奇占了上风，她也没有管黑子，自己便穿过竹林走进那座宅子。
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大家以讹传讹，反正她在宅子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见到大家传说中，那劳什子的白衣女鬼。
第二次来这里，是在黑子被人打死后没几天。
她因为心里难过，自己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胡转悠，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然后，这一次她有了意外发现。
这座宅子里，竟然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屋子里有一个用石块简单垒起来的简易锅灶，以及一些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生活垃圾。
食品包装袋，香烟盒，烟头，酒瓶子，臭袜子，烂鞋子……
看样子，这些痕迹还都是新的，应该没有多长时间。
而且她还发现，宅子里原本仅存的几件旧式家具竟然全都离奇的失踪了。
就连那些木雕的门窗都被人给撬走了，只留下一个个的大黑窟窿，呜呜的往屋里灌着风，好像在诉说着它的遭遇。
以前凌月还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小偷跑这里专门偷走旧家具和那些门窗。
现在回想一下，她觉得那些旧家具和门窗的用料应该都是比较好的木材，不然没有人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偷它。
而且，她觉得这伙小偷，很可能跟打死黑子的那些人是同一伙。
毕竟这里离万人坑那个地方也不远，走路的话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他们如果真是盗墓贼的话，总要有个歇脚的地方，估计这里便是他们的临时住处。
干他们这一行的人，阴气重的古墓都敢挖坟下去。这传闻中闹鬼的宅子更加不会怕，还能更好的给他们做掩护。
因为没人敢靠近这里，就方便了他们的活动。
这宅子里的家具和门窗，估计就是被他们顺手牵羊给弄走的。
凌月收回思绪，故地重游，她四下看着景色慢悠悠的走着。
脚下是常年落得一层厚厚的竹叶，踩上去便沙沙作响，给寂静的环境增添了些音律。
相对她的镇定，走在后面的小叔凌昀就显得没有那么淡定了。
他磨磨蹭蹭，恨不得走一步退三步，老半天才走出几米。
如果仔细看，他的手紧握成拳，还在小幅度的轻微颤抖，可见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黑子撒着欢来回跑，一会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但却一直没有离开凌月他们左右，履行着一个狗子保镖的责任。
“姐姐，这里，真的有，有鬼吗？”小雪从之前就一直没有吭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
以她的胆小能坚持到现在才说话，也算是不错了。
“不管有没有，你只要记得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意思就是说，不做坏事，什么也不用怕。而且，你越是胆大，那些妖魔鬼怪就会绕开你走。”
“哦！我知道了姐姐，我，我不害怕！”小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盛盛，你呢？怕不怕？”
凌月握着两人的手，小雪的手心因为紧张一直是汗津津的。
而小霍盛的手心里除了有些热乎乎的温热，还是干爽的，可见他也是个胆大的。
【075】虚惊一场
“外公说，心中有正气的人，什么都不怕，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小霍盛心里不但不感到害怕，相反还是有些兴奋的。
他觉得，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想，如果待会儿小月被吓到的话，他就有了用武之地，可以趁机保护她。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凌月保护的那一个，其实他心里也好想保护她啊！
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可以一直躲在女孩子的背后呢！
尽管走的再慢，这条不算长的小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几个人终于站在老宅子的大门前面。
因为年久失修，宅子的大门早就显得破败不堪，歪倒在两侧大门洞开，门上挂着的铜锁也是锈迹斑斑。
凌昀站在离宅子几米的地方，再不肯往前踏一步。
不知道是他的个人感觉，还是心理作用在作怪，总觉得宅子里似乎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小叔！”凌月出其不意的拍了下凌昀的肩膀。
“啊……干嘛？”谁知道凌昀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小月，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那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见过小叔胆小的样子，可凌月还是忍不住想笑。
“不，不行！你一个人不能进去，万一，万一……”
凌昀用力抓住凌月的手不敢放开，深怕她进去会出什么事，那样自己没法跟大哥大嫂交代。
“小月，我跟你一起进去，让小叔陪小雪在这里等着！”
小霍盛自告奋勇，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跟凌月独处的机会，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去面临未知的危险。
虽然他现在年纪不大，可心思却不小。
他想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那样的话，有什么危险就可以挡在凌月面前保护她。
“姐姐，我不要在这儿，我也跟你进去！”小雪向来是凌月的跟屁虫，姐姐走到哪里她便要跟到哪里。
“行，那咱们先进去看看，让小叔在这里等咱们！”
凌月毕竟以前来过，对这里也算熟悉。
现在又是青天白日的，所以并不害怕会有什么危险。
顶多会突然出其不意的窜出个野猫野兔啥的。
毕竟这里太久没有人居住了，那些野物最爱在这样无人打扰的地方安家做巢。
不过心里提前有个准备，就不会被吓一跳了。
眼见三个人的身影进了宅子，远走越远。
被抛弃成为孤家寡人的凌昀忽然觉得，留在这里好像比跟着进去更加可怕。
感觉一阵阵阴冷，四周就好像有无数双奇怪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
让他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背脊发毛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
他搓了搓手臂上陡然立起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跳了起来冲三个人的背影喊道。
“等等……小月，等等我，要去咱们一块去！小叔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舍命陪你们！”
凌昀边喊，边抬腿疾步追上前面的三个人，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似的。
自己胆小就胆小，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凌月看他这幅胆小样，忽然起了逗弄一下小叔的坏心思。
她停住脚步转过头，脸上故意作出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伸手指了指凌昀的背后，抖着声音道。
“小叔，你，你快看看，你背后有东西……”
凌昀闻言，吓得一个跄踉差点跌倒在地上，也不敢回过头去看，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声音颤抖的说。
“你，你……不要吓我……”
就在他脑袋一片凌乱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肩膀上啪的拍了一下。
吓得他脸色骤变，更加没有勇气回头，就觉得那东西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精怪。
脑子里一下闪过他在西游记里看过的那些妖魔鬼怪片段，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惊叫一声妈呀就没头没脑的往前冲。
“救命啊……别，别过来……”
凌昀紧闭着双眼，双手胡乱挥舞着，深怕被那东西给沾上。
可他越是害怕，就被追的越紧，怎么也摆脱不掉。
凌月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小雪也乐的拍着小手直跳脚，就连一向不太爱笑的小霍盛也不禁笑出声来。
“黑子，好了，别逗小叔了，看他这么不禁吓，待会儿要是把他给吓的尿裤子可就不好玩了！”
凌昀睁开眼睛转过头一瞧，眼前果然一条黑色的身影。
两条后腿站立起来，用它那毛茸茸的爪子往他肩膀上拍，毛茸茸的大脑袋往他怀里又钻又蹭的。
可不正是黑子！
这家伙，原来是虚惊一场！
害的他丢人又现眼，真想狠狠的揍它一顿！
他这边被吓得半死，黑子还不知道咋回事，以为凌昀是在陪它玩游戏，欢快的摇头摆尾又舔又蹭的异常热情。
“滚滚滚，走开！你个熊玩意，真是差点被你给吓死了！”
凌昀没好气的推开黑子试图跟他亲昵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凌月她们几个，气哼哼道。
“笑啥？不是小叔胆小，换谁闷不吭声在身后猛地一吓都会被吓到。这也就幸好是我，要是换成小雪的话估计早就吓的哭鼻子了！”
凌月鄙夷的看了小叔一眼，满脸嫌弃。
你也真好意思，跟个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小姑娘比胆量，你怎么不比比谁的脸大？你吃的饭还比她吃的多呢！
闹了一场，精神松弛下来，凌昀竟然神奇的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之前那样胆怯了！
看吧，许多人都不敢靠近的鬼宅，他已经进来了。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没有什么可怕的嘛！
这座宅子不算小，前后有两进，占地大约得有两三亩的样子。
穿过前院的影壁墙，后面是一溜排开坐北朝南的三间正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
不过因为年久失修，这些房子都残破的厉害。
屋顶的瓦片碎了不少，每间屋顶几乎都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白亮的阳光透过窟窿照射进来，把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除了有些破败的迹象与荒凉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