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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官渡之战,袁绍落幕 一

    “可陛下,这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戏志才叹气,不是他想要这么的残忍,而是时局不得不让他们残忍一些。

    虽然牧景对外宣布是停战三年,但是只是大明停战而已,没说的大汉会停战。

    只要河北被吃掉,大汉诸侯连成一气,那么全面爆发的战争,就为期不远了,大明是没有三年时间来休养生息的。

    如今大明缺乏的就是兵力。

    明军奉行的是的精兵策略,只有经过严格的新兵训练期训练之后,才会补充进入各部损失的战斗力里面。

    而且普通的青壮是不允许上战场的,另外新兵也不会允许独立成一个建制而上战场,新兵上战场,必须要有老兵扶持。

    这才能大大的保证安全性,十个新兵,都没有一个老兵的战场经验,战场生死之间不过只是悬乎一线而已,经验是很重要的东西。

    “欲速则不达!”牧景还是摇摇头:“扩军的方案先上廷推,过了廷推之后,先进行新兵训练,最少维持半年新兵训练,然后分配各个军营里面去了,咱们宁可让军队经过一段虚弱期,也不能太过于罔顾人命了!”

    说着,他有些叹气:“大明采用的是募兵制,来参军的都是自愿的多,咱们也得对得起百姓们对朝廷的信任,不说能全部把上了战场的将士给的带回来,最少要做到负责人一些!”

    不是他心太软,而是有些底线,他认为不能破,哪怕在困难,时局在艰辛,该坚持的,必须还是要坚持。

    人命,始终是大于天的。

    “诺!”

    黄忠戏志才陈公台都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最后都没有反驳牧景的话,直接的领命了。

    “新兵训练的事情,交给张文远吧!”牧景想了想,说道:“汉升,志才,你们的能力在战场上,但是兵马训练的事情,张辽和张任都比较有能力!”

    黄忠更善于战场作战,戏志才能谋略千里,但是在练兵之上,他们还真比不上的全能型的帅才张辽。

    而张任,在练兵上,也有能力。

    “是!”

    两人点点头。

    …………………………

    扩军的事情朝廷上下还在一片争论之中,倒不是说不想扩军,始终还是军费的问题,导致整个政事堂都咬的很紧。

    这时候,牧景也开始在朝堂之上加快进攻的脚步了。

    连续三天,都察院针对政事堂,拿下了两个部衙的郎中,六个司衙的从事,五品以上的官吏,打垮了十几个。

    这一下子,让整个朝廷都有些人心煌煌。

    关键都察院拿出来都是货真价实的证据,并非诬陷,这些案子可不是悄无声息的就办掉的,而是要上大理寺的公审的。

    政事堂哪怕不忿,哪怕明知道陛下在发难,也没有任何话可说,甚至连怨言都说不出来了。

    谁让自己的人不争气。

    不过这时候,刘劲越来越有些不安的感觉了,牧景堂而皇之的动手,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了。

    他已经开始对政事堂失去的耐心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召。

    牧景是皇帝,皇帝要掌控天下的,如今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中枢之中,政事堂有些失去掌控,他就要拿回来控制力。

    那么,他要对付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这让刘劲不寒而栗。

    当然,他还在等,等过了县试,这样牧景就有足够理由,先让司马徽进入了政事堂,司马徽不能建立影响力,就没办法取而代之。

    不过关键点还是蔡邕。

    司马徽哪怕是当世大儒,在大明朝廷而言,他也只是一个新丁,起点可以很高,但是想要一步登天,不可能。

    蔡邕才是接替刘劲位置的人。

    其实蔡邕的存在是一个平衡点,他不偏不倚,能维持整个朝廷的平衡,可他只要偏移一寸,就很容易造成朝廷的失衡。

    不过这一次,根本不允许蔡邕的按兵不动了,牧景的推动之下,蔡邕想要不做,都很难,而且这诱惑,蔡邕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除非他愿意一辈子被胡昭这么死死的压着,可谁都不愿意一直做老二的,始终都是想要做老大的。

    如今在昭明阁之中,首相的位置是胡昭的,蔡邕就没这心思,牧景可不相信。

    当然,蔡邕不是一朝一夕能攻克的,牧景倒是有足够的耐性和他慢慢的耗。

    ……………………

    三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冬天的尾巴也消失了,春天已经彻底的降临在这一片大地之上了。

    西南大地虽平静一片,哪怕朝廷上有些暗流潮涌,但是整体而言,却安稳平静,百姓们安居乐业。

    牧景依旧在酝酿新政之事。

    而那些世家门阀,乡绅豪族,守旧官吏,依旧在想办法抵抗新政。

    可这一片大地上,没有战争是事实,加上六扇门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地方的秩序开始变得的好起来了。

    百姓对大明朝廷归属心是越来越大。

    但是,中原的大战已经的爆发了,曹操已经拉开了对河北的战争了。

    魏军和周军,已经开始进行最后的兵力调动了,一支一支的主力在往官渡调遣了,大军对持,准备拉开决战了。

    北方的燕军正在南下。

    刘备亲自率军,进攻河间。

    只要从河间打通巨鹿,再从巨鹿南下,刘备非常有信心,能一鼓作气,直接打入冀州魏郡之中。

    到时候拿下邺城,袁绍必败。

    当然,哪怕北部没有多少主力,可普通的县兵郡卒也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死守城门不出,燕军想要南下,都不是一两年时间能做得到的。

    不过燕军主力不仅仅在北面,还有一支在并州,已经占据了并州大部分的疆土,包括河西,上党一片,都被他们占领了。

    他们正在清剿河北周军的兵马,并州顿时烽火连天,周军主力已经扛不住燕军主将张飞的凶猛进攻,占领的并州领土不断的丢失了。

    作为袁绍的外甥,并州周军主将高干,在张飞手中,已经连败五战,仅存兵力只能收缩在太原城中。

    烽火点燃的很快,中原厮杀,河北的进攻,并州的围剿,一场场的战役,把整个中原的战火,都爆发出来了。

    而位于东面的青州,也是打破了平静,当初夺去了青州,本是一件好事,可曹操还没有焐热,就被杀了一个回马枪。

    袁绍大儿子袁谭当初放弃青州,率主力增援的官渡,最后却因为爆发了讨伐明国的战役,中原和河北的战争不了了之。

    可丢了青州确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袁谭却在父亲备战官渡的时候,率心腹谋士,令兵马八千,轻装上阵,悄无声息的返回青州。

    意图联络青州豪强,直接夺回青州。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曹操早有准备,在青州,他的确没有主力在坐镇,大部分主力都撤回来了,因为去年兵败,魏军兵力吃紧,所以在青州的兵力根本没办法继续坐镇。

    可青州还有一股兵力。

    那就是已经和曹操结盟的孙策,他下令,让江东大将太史慈,率主力两万,乘船北上,与徐州海岸登陆,从东海琅琊北上,直入青州。

    袁谭当初经营过青州一段时间,在青州还算是略有人心,这一次回来,其实还是有不少人支持的。

    只是没想到,江东吴军会先一步杀进来了。

    袁谭一下子被打的晕头转向的。

    ………………………………………………

    天下战火纷飞,大明也不能置身事外,哪怕大明只能保自己的境内安稳,可对天下诸侯的动向,必须要打听的清清楚楚。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军报传回枢密院。

    牧景也隔一天就来枢密院,对天下的战争,心里面必须要有一个底气,所以对中原诸侯的交战,他还是很上心的。

    “曹操居然放开徐州的海岸线?”牧景对于青州发回来的军报感觉有一丝丝的意外:“这样让江东吴军北上,气魄不小啊!”

    让吴军入境,要是吴军反咬一口,徐州就危险了,失去了徐州,兖豫两州的立足就会有些的危险。

    所以吴军进入青州,对中原还是有影响的。

    “孙伯符如今在许都,曹孟德如若没有这点容人之量,他很难整合大汉诸侯的力量!”戏志才低声的说道,又有些叹气:“曹孟德,虽然陛下对他一直都比较警惕,但是之前给我感觉,他还只是一个比较厉害一点诸侯而已,但是当他这一手合纵连横完成之后,倒是不能小看他了!”

    一个曹操好对付,哪怕是朝廷都好对付,但是大汉诸侯的兵临齐聚,这一点的确有些让大汉朝有一定的压力。

    “曹孟德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牧景冷笑:“小看他,必然吃亏!”

    如果不是他出现在这个时代。

    那么这个时代的主角,不是刘备,不是的孙权,是曹操,千古枭雄之曹操,虽未能一统天下,却是三国之后实力最强大的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让他名震历史数千年之久,何等的本事啊。

    “陛下认为,刘玄德会不会俯首称臣?”一旁的陈公台突然开口问牧景。

    孙策臣服了。

    那么大汉诸侯之中,除了已经即将被剿灭的河北袁莎之外,唯一一股能和曹操对抗的诸侯就是的刘备。

    刘备会不会臣服,这一点,谁都说不准。

    但是一旦臣服了,那么代表朝廷就能团结一心的,到时候也将会是明汉决战打响的时候了。

    “会!”

    牧景沉思了一下,咧嘴一笑,回答说道:“他一定会!”

    “为什么?”

    戏志才不解。

    “这是一个伪君子,但是装着装着,连他自己可能都忘记了一些事情了!”牧景淡淡然的分析说道:“对于他,名声比任何都重要的,他不会成为大汉的罪人的,所以曹操的大棒只要打下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会为大局着相!”

    有时候君子两个字,是一个枷锁的。

    挣脱不开的枷锁。

    “陛下!”陈公台微微眯眼,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河北撑不住多久的!”

    “无妨!”

    牧景笑了笑,翻出了一些北方回来的密奏,递给他们看,道:“袁绍也不傻,从把北线兵马调遣南下,从他准备先下手为强,他已经做好的破釜沉舟的准备了,刘备的南下,也是好事情,断了袁绍的后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这时候,袁本初就不能小瞧了!”

    “报!”

    外面一声响亮的声音。

    “进来!”

    默然的黄忠开口。

    “使君,前方战报!”

    “念!”

    “昨日下午,周军先锋主力鞠义大军,以三万主力,攻占原武城,击溃魏军八千守城大军!”

    “和我们推演的一样,袁绍当真是先发制人了!”戏志才和陈公台对视了一眼,目光都有几分凝重的光芒。

    “继续打探,任何消息,尽快汇报朝廷!”黄忠低沉的开口下令,然后挥手让传令兵离开的作战室。

    这时候牧景的眸子,落在了沙盘上,目光栩栩,光芒忽明忽暗,心思有些飘闪不定的。

    “陛下,在想什么呢?”戏志才看出了牧景的心思有些的不是很平静,他就问了出来了。

    “感觉不太对!”

    牧景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军打的太急了一些,特别是鞠义的主动出击,单单一个原武城,微不足道,可鞠义却打了,不要忘记了,阳武可有一万余的魏军主力,另外成牟,鸡鸣山,夏侯渊和关羽的主力正在俯视眈眈,鞠义夺取原武城,的确能先破魏军布置,但是也容易陷进去了,作为如今袁绍麾下唯一能以来的大将,这么轻易就变成诱饵,是不是不太对!”

    “陛下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奇怪,不是布局奇怪,是袁绍用人出了问题,或许说,袁绍和河北第一猛将鞠义之间出现了问题!”

    众人有些疑惑,这本来是不应该的,只是既然出现了,那就肯定存在一定的原因。

    “算了,不要管他,他们打他们的,具体过程怎么样,不重要,我们只要结果而已,盯紧一点就是了!”

    牧景摆摆手,没有多想,就直接问:“对了,赵信,谭宗那边有消息回来吗?”

    “没有!”

    赵信一直都站在小角落里面,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值班在牧景身边,主要是为了保证消息通畅,他拱手说道:“他在邺城,好像在筹码什么,目前滴水不漏,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除了景武司河北镇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和接触了什么人!”

    “邺城这时候有些的空虚,倒是一些机会,但是还是让他小心一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变好!”

    牧景眯眼,眸子闪烁,杀意一闪而过:“北方我们终究力量太薄弱了,夜楼的力量,北方刘备的暗探,江东的密探,他们的出现,不可能只是为了对付袁绍的,说不定他们也会想要借助袁绍的主场,借刀杀人,把我们景武司给吃下的!”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官渡之战,袁绍落幕 二

    牧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今看似明疆汉域倒是划分的比较清楚,互相之间也在忍着一口气,不会轻易的开启战端,因为不管是大汉诸侯,还是大明朝廷,都需要时间来整合力量。

    但是牧景心中清楚,战争是随时都能爆发的。

    别看曹操那些人对河北志在必得的样子,一心想要整合大汉疆域,要吃掉河北,但是谁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们心中清楚。

    一旦有任何一丝丝的机会,能打击大明朝廷,甚至能有机会吃掉明朝廷的,他们都会不惜代价去做的,甚至会放过河北也在所不惜。

    对于大汉诸侯而言,河北只是内患,大明朝廷才是真正的敌人。

    昔年的楚汉争锋的时候,项羽还幻想过画出来一条楚河汉界,这样大家能相安无事,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被十面埋伏,杀的血流成河,兵败如山倒。

    前事之鉴,谁也不敢幻想在对立的时候,能划疆而治的想法,时局至今,如果大明没有立朝,牧景没有称帝,一切都能挽回,朝廷能封赏诸侯,也能罢免诸侯,可如今大明立朝,牧景为帝。

    天无二日,大明和大汉,必又一方灭亡,这中原天下,神州苍生方能停止兵戈。

    所以这时候,大明要更加小心谨慎。

    绝不能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牧景沉思了一下,对着赵信,轻声的道:“赵信,你让岳述亲自跑一趟河北,支援谭宗,河北的战局,我们不管,也管不了,可以坐山观虎斗,至于谭宗想要浑水摸鱼的想法,由他去,能做到固然好,做不到也无妨,只是非必要之时,莫要显露踪迹,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少做少错,因为一旦真的出问题了,他们只能自生自灭朕为了大局,肯定什么也做不到,到时候吃亏的是他们,他们吃亏了也就算了,要是因此坏了大明的战局,朕肯定饶不了他们!”

    景武司要立功,必然要出击,如今河北动乱,正是景武司的好机会,不管是策反,还是为了未来而埋下一些钉子,都是好时候。

    但是谭宗这样做太冒险了,整个河北,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想要捡便宜,那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要是在这时候露出马脚,被逮了一个正着,到时候就有些被动了。

    “诺!”

    赵信一听,顿时感觉到牧景声音变得严肃,连忙领命。

    “汉升,志才!”

    “在!”

    “中原和河北的战役,无关大局,大汉朝廷要诸侯联合,也由着他们去,朕亲自来关注他们就行了,我们这时候,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哪怕有机会,也要沉住气,所以你们枢密院最重要的任务,还是练兵,既然已经定下了让张辽张任来做扩军训练,那么你们就协助张辽张任,把扩军之事完成!”

    牧景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又变得果决起来了,道:“算了,本来想要等廷推之后的,现在不等了,不用等廷推了,直接开始,我们时间本来就不足,朕先下令,让明丰钱庄借取一笔军费给枢密院,等户部批下钱来之后,你们再还回去了,有了军费,你们就先动起来了,把扩军之事完成,包括招募新兵,分割战斗营,融合新兵老兵整合战斗力,各方面的事情,都先忙起来!”

    “陛下,这样不太合乎规矩,会不会让胡相他们有意见啊?”

    黄忠和戏志才默默的对视一眼。

    “意见是有的,但是非常时候,非常做法!”

    牧景平静的说道:“朕是皇帝,有独断专权的资格,这一次,朕还真要的固执一次了,为一统天下,大明必须要承受一些痛苦,到时候大战一起,数十万儿郎奔赴战场,沙场征战,马革裹尸在所难免,但是朕还是希望,能少流一些血,常言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军中的训练变得更加严格,让每一个将士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训练,能在大战之前,完成新兵老兵的融合,接受老兵的经验,这样,最少他们有更多的机会从战场上活下来,至于其余的一切,朕一力承担就是了!”

    “末将等遵命!”

    黄忠和戏志才不再犹豫。

    胡昭蔡邕他们要考虑大局,要维护政事堂,所以很多时候有些无奈,自然会对扩军之事多有反对。

    但是他们是军人。

    如今牧景在强撑着,作为军人的他们,若是还束缚手脚,那就是太对不起大明朝廷了,一统天下,才是如今大明首要之事。

    ………………………………

    三月,万物回春,天地之间已是一片春意暖暖,草长莺飞,一片片的青草,一片片的花香,已经让白皑皑的天地,多了朝阳般的色彩。

    中牟城。

    此城距离官渡前线,只有一百八十余里,是中原魏军的主力集合之地了,也是如今魏军的中军大营。

    魏军在此,集合了十余万的精锐,当然,这里所谓的精锐,更多的是来自各郡个县的一些青壮县兵而已。

    魏军在宛城一战,元气大伤,精锐损失惨重了,战斗力严重的下降,也只能从地方调兵,不然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战。

    魏王曹操自年初就发布调兵令,二月从许都启程北上,如今已经亲临此城。

    这一日,阳光淡淡的,映照在城墙上。

    曹操在和各部的大将讨论战情之时,心情有些苦闷,离开了中军大营,直接登上城墙,抬头北望,看着前方。

    这时候,他从旁边的一个亲卫哪里,接过来一个带着浓浓大明标志的望远镜,然后凑上去,仔细的看了前方。

    前方的一草一木,都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清晰。

    非常的清晰。

    如果有一支兵马要偷袭中牟,而埋伏在城郊的树林之中,这时候就应该被他直接收于眼底之下了。

    可惜,这样的好东西,却不是他们制造的,来自战场上手脚的明军战利品。

    这让曹操不由自主的叹气:“明朝廷麾下,当真是的人才辈出,居能造出让认看清楚数里之外的神器来了,能造出如此神奇之人,当真是巧工无双,惜不能为我大汉所用也!”

    望远镜在大明,已经配发到了校尉级别的将领手上了,大明和中原交战,自然有损伤,虽然大部分都会被回收回来,但是也有一些在乱战之中被带走。

    一开始魏军将领缴获这东西,他们还不太懂的是什么。

    但是后来才发现。

    这东西居然能让人的肉眼看清楚的数里之外的一花一草,这对于斥候探子而言,是何等的利器。

    这也管不得明军斥候,往往一出击就会无所不往,在交战之前的情报战,他们永远都是落于下风。

    你还没有靠近,都已经被人家远远的盯住了,能不输啊。

    “大王,区区望远镜,尚且是小事而已,不足以影响全面的大战!”

    郭嘉咳嗽了两声,入冬以来他的身体就不太好,强撑着支持北疆战线,冬去春来,倒是好转了一些,可也有一些后遗症,经常会咳嗽。

    他一介书生,长年随军大战,有时候身体透支很大,本来就是有些虚弱了,今年大冬天又感染了一些风寒,如今更是虚弱。

    不过官渡之战,对于朝廷,至关重要,他轻易不敢病倒,哪怕有些难受,也会强撑着。

    他看着曹操手中的望远镜,轻声的道:“可从这个望远镜,属下倒是看到了名朝廷的可怕,明朝廷的人才是厉害,可更厉害的厉害的还是牧龙图,若无牧龙图的支持,这样的东西,是制造不出来的!”

    对于牧景,郭嘉的心思复杂的很。

    他低声的说道:“明朝廷的发展,主要还是牧龙图的意志所向,牧龙图早年就显露出了不一样的风格,他重商道,轻儒家,更是对于墨学之人更是器重有加,听说在明朝廷新政之中,就有这么一条,把天下匠人,赋予九品之位,等同官吏俸,这于我汉室之言,乃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很多人都会认为,卑贱之辈难得大雅之堂,可偏偏,就是这些卑贱之辈,却为明贼一次又一次的建功立业,就算牧龙图建立的书院,都建立的理学科目,杂学科目,而不让儒学一家独大,这就体现了牧龙图此人,对旁门左道的器重,而这些看着与治国无关重要的旁门左道,却有时候能影响整个战局的动向!”

    他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对于这一点,臣对于牧龙图,十分的敬佩,不得不说,这牧龙图,是一个少有的奇才,关键他还有足够的魄力去做,不得不说,若让明朝廷的新政彻底的落实,我大汉,哪怕兵马百万,也毫无生死!”

    “孤又不是傻子,昔日有商鞅变法,让大秦积累实力,为大秦结束乱世,一统天下打下深厚的根基,变法未必是错的,甚至明朝廷的新政,的确优于如今大汉的朝度,可那又能如何,大汉终究不是明贼之朝廷,就算他牧龙图成功了,孤就敢去做吗!”曹操无奈的摇头:“孤不敢,因为孤非常的清楚,只要孤有这么一点点的

    牧景在明朝廷的新政,看似顺利,可遭遇了多少的阻击,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即使这样都差点胎死腹中。

    曹操非常清楚一点,他要是敢在汉朝廷上东施效颦,那么最终不仅仅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而是直接让整个大汉朝廷崩散。

    所以他不敢。

    “属下倒不是希望大王效仿之,只是告诉大王,留个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郭嘉道:“不能在明朝廷新政彻底的稳固之前击溃他们,大汉就完了!”

    “孤知道!”

    曹操点头,看着前方,道:“所以孤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开战,攘外先安内,收拾了河北,我们才有无后顾之忧,也才算是有足够的实力却和明军决一死战!”

    “大王最近可有察觉一些前线军报的奇怪?”郭嘉问。

    “你说的是袁绍先夺取原武城,然后又出兵偷袭白马的事情?”曹操眯着眼眸。

    因为这事情,军中将士各抒己见,已经乱作一团,目前他们摸不透袁绍的心思,所以不敢贸贸然出击。

    “大家都说,是周军主动出击的征召,所以我们要把他们引诱进来了,但是我却有一些不一样的意见!”

    “说!”

    “我觉得,周军没想要进官渡!”郭嘉低沉的说道。

    “为什么?”

    曹操皱眉。

    他以官渡布局,要是周军主力避开官渡而战,那么这一战,对于魏军而言,就要重新调整一下战略部署了。

    这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打击。

    到时候要是被袁绍抓住了机会,甚至有可能会造成魏军的崩溃。

    “袁本初不傻,虽然田丰战死之后,他身边小人多过忠臣,但是还是有一些忠心不二的人才,这时候,他不可能看不到,我们在官渡布局了!”

    郭嘉道:“他不肯一脚跳进来,那是肯定的事情,所以他先夺原武,再偷袭白马,虽然没有能拿下白马,但是却逼得我军从阳武封丘一带,把上万主力往白马调动,这就导致了看战线的空虚!”

    “然后呢?”

    “大王,战场上还有一种打法,叫穿插!”郭嘉低声的道:“如果我军在北线的布防出现了空虚点,那么周军就有可能进行穿插作战,这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局之战!”

    “我魏军虽元气大伤,但是他周军也未必好过,雒阳战役,他兵败如山倒,也损伤惨重,如今有多少精锐,也说不定,以为乱战,就能反扑我?”曹操冷笑。

    “属下也考虑过这问题,最后有了一个心思!”郭嘉回应曹操:“袁绍应该不是想要反扑,而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想要同归于尽的打法,打的赢,固然最好,打不赢,他也能让我们元气大伤,真正的损人不利己!”

    乱局之战,输赢都是吃亏,输了固然一了百了。

    但是赢了,应为分散作战,到时候会乱,一乱起来,那就是各自为战,到时候没有统一的指挥,那就等于混战,混战带来的伤亡,是普通正常对战的一倍以上。

    这袁绍心思之狠辣,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厮!”

    曹操这些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都清晰起来了,心中顿时一怒,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性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要想得到,宁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了!”

    他们年少相交,清楚各自的性格,袁绍大小就霸道一些,养成不可一世的性格,也偏执一些。

    这让曹操非常的头疼。

    现在不是能不能打赢,而是能不能的克制袁绍认输的同时,不要爆发同归于尽的战役,导致两军伤亡惨重,折损魏军战力。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官渡之战,袁绍落幕 三

    曹操虽愤怒,却也无奈。

    如今大势在朝廷,他联合刘备,孙策,三方诸侯的实力,加上明军去岁大战之后要休养生息,不会轻易动兵,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满了,吃掉河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这要付出多少代价,那就不好说了。

    袁绍要是足够心狠手辣,他能从河北这土地上,再征几十万的青壮,真的拼命,拼不赢,但是可以把河北拼烂掉。

    甚至可以拼了鱼死网破。

    要知道,他只能算是内患,不能算是大敌,大汉朝廷的大敌,说到底还是大明朝廷,一旦三大诸侯兵力折损太多。

    特别是曹操,去岁一战已伤元气,再让他伤了第二次元气,中原的实力,绝对是镇压不住乾坤了。

    到时候还想要以朝廷之力,压住刘备和孙策,就更加不可能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也需要实力的。

    曹操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哪怕联合起来了,谁来担当这主导之位,那也难说的很,说不定首先就得内斗一场。

    到时候不管输赢,伤的都是大汉的底蕴。

    大汉虽然诸侯之力分散了朝廷之力,但是说到底,还掌控中原,河北,江东这些地方,要是论人口底蕴,不是西南大明能媲美的。

    当然,要到拼底蕴的时候,那就真显得战争的残酷了,想想十几岁的青少年都得上战场,不是一种悲哀啊。

    “奉孝,孤该如何应战?”曹操憋屈了半日,最后却非常苦闷的问郭嘉。

    这一战,不能这样打。

    真让袁本初这样弄,到时候吃下了河北,也是一个半生熟的夹生饭,一个两个三个,都得噎着。

    “只有一个办法了!”

    郭嘉想了想,低沉的说道:“以退为进!”

    他看着北方的天空,声音越发的幽沉:“原武,阳武,白马,这一代我们都的放弃,真正把战场拖入了官渡和中牟!”

    “那孤岂不是受制于人?”

    曹操不甘心啊。

    这样一退,先不说伤了士气,另外最重要的还是在战略空间上失去了灵活性,一旦受到挫败,他们连缓和的节奏都没有。

    这是很吃亏的打法。

    “大王,事已至如此,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希望袁绍还能有一些理智,如若他当真丧心病狂了,那么我们只能接受两败俱伤的打法!”

    郭嘉苦笑:“不然,河北吃不下,到时候朝廷就会失去了联盟各方诸侯的本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所言甚是!”

    曹操也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他虽有些幻想,但是也深明袁绍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既然这样,那就血战。

    “大王也无需如此沮丧,优势,我们还是有的!”郭嘉这时候倒是出声安慰了一番曹操:“我们可以在战场上拖延时间,把他们拉入了整个官渡之后,就看看青州战场,还有北方能不能迅速的破局!”

    他眯着眼眸,眸光有些锐利:“正面的战场,也需要局部战场支援的,只要北方战场上,燕军能迅速的攻破河间,杀入巨鹿,河北必然人心躁动,青州方面,只要江东军迅速的解决的袁谭,那么冀州最后的底蕴就会被消耗掉,人心不是一成不变的,容易躁动,到时候袁本初还能不能控制河北大军,可就说不定了!”

    树倒会猢狲散。

    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

    袁绍凭借着四世三公的汉末第一世家袁氏的余威,拿下了河北民心,这些年来不说励精图治,但是治理河北的功劳也不少。

    中原各大诸侯之中,河北还是比较安居乐业的,这也是袁绍的治理之功,不说袁绍的缺点,袁绍还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所以这些年,河北周军的凝聚力还不错,哪怕是雒阳兵败,麾下大将也依旧忠心耿耿的。

    只是可惜,袁绍连续下了好几步的臭棋,一步步的把河北的底蕴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这一口气,只要在百姓失去了对他的信心之后,就会变得立刻烟消云散。

    “刘玄德敢孤军南下吗?”曹操比较担心刘备那伪君子会突然停住了兵锋,到时候那就真的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官渡战场就真的变得惨烈起来了。

    “刘玄德不是傻子!”

    郭嘉笑了笑,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清楚的很,如果这时候他还敢用河北的力量来消耗中原的主力,那么他哪怕吃掉了整个河北,整合了整个北方的力量,也要做好自己一个人来面对强势的明军的准备了!”

    郭嘉笃定一点:“他没有这样的勇气!”

    别说刘备,哪怕是曹操,都已经失去了一个人来面对明军主力的勇气了,这不是的魄力,不是大无畏,而是去送死。

    明军之强大,已毋庸置疑,这些年,交战下来了,他们每一个诸侯深感其中的可怕,早已经失去了独立与其硬抗的实力了。

    唯团结所有诸侯之力,方有一战。

    这应该是大部分诸侯都有的共识,在这时候如果还玩一些小心思,那么大汉朝廷距离最后的灭亡,已经不远了。

    “呵呵!”

    曹操笑了笑,道:“此言有理,刘玄德虽虚伪,也是一个明白之人,而且做事情向来被名声所连累,他不敢这样做的!”

    这样一想,心里面倒是有底气了,他低沉的说道:“那就下令,夏侯渊,吕布,皆然撤出来了,全军返回官渡,把黄河南岸让出来,让周军有立足之地,咱们慢慢耗,不过……”

    曹操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吃亏的人,哪怕吃了亏,他也要找回场子来了,不然情何以堪啊。

    “不过,得让周军他们吃点亏!”曹操冷声的道:“告诉吕布,可以杀一个回马枪,速战速决,打完立刻撤出来了,不要恋战!”

    “诺!”

    郭嘉拱手领命。

    这是目前的战场上最好的安排了。

    安排好之后,曹操的心思顿时的清明了许多了,整个人也没有那股忧郁之气了,气息越发的锐利。

    …………………………………………

    黄河北岸,延津。

    周军大营。

    大营重重叠叠的营盘在交错了,十余万的主力正在的错落在大营的每一个角落之中了。

    不过气息倒是虚浮一些,相对于往日的河北精锐,如今的大军,只要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得出一个字,乱。

    真正的精锐主力,久经战阵,长年训练,令行禁止,不要说十万主力,哪怕是数十万都不会呈现一个乱的。

    这就是精锐主力和普通兵卒的对比。

    这些兵卒,百分之五十,都是才从各个地方征召而来的郡兵县卒,虽然是比较孔武有力的青壮,但是对战阵的训练,对战场的情况,非常的陌生。

    战斗力不如往日三成。

    不过声势上倒是也能稳住河北周军的声威。

    营盘中军。

    大帐之中。

    袁绍一袭锦袍,头戴玉冠,跪坐竹席之上,衣袍一丝不苟,连案桌上摆设的奏本书籍也是整整齐齐的。

    这是他一个世家子的自我修养,在礼仪方面,不管有人没人,都是这般的执着。

    “父亲!”

    一个英武的少年闯营而入。

    “哼!”

    袁绍抬头看了一眼,眸子略微有些柔和,但是神色却很冷,冷哼一声,训斥少年:“显甫,和你说的多少次了,军营之中,规矩甚重,不可造次!”

    “是!”

    少年讪讪一笑,然后拱手说道:“禀报大王,末将有军务禀报!”

    “说!”

    袁绍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正色,看着少年。

    作为他最喜欢的三子,袁尚,袁显甫,他一直都给予厚望,只是如今时局,让他不得不其中长子袁谭而已。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三子能继承袁氏之根基。

    所以此战,他亲自把袁尚带到身边。

    此战可谓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让长子袁谭去青州,分散魏军视线,若是能夺回青州,反攻徐州,那么中原兵力必然需要分散一部分。

    另外他让二子袁熙北上坐镇,以缓和刘备的燕军南下之局势,这样以来,必然能给他足够时间,解决官渡之战。

    他把袁尚带在身边,一方面是寄予了厚望,另外一方面,也有一个心思,若是自己兵败,袁尚能临阵收拾残兵,到时候还有机会逃回去。

    “大王,刚刚我的斥候营打听到了,魏军正在撤出黄河南岸,白马,阳武一线的主力,都在撤出去了!”

    “成牟的夏侯渊,也在往南线压过去!”

    袁尚说道:“我已经派出斥候去打听,确是了他们在撤兵!”

    “撤兵?”

    袁绍微微眯眼。

    半响之后,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冷笑:“曹孟德啊曹孟德,说到了解某家,还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汝也!”

    终究是年少玩伴,自己这边才开始进攻原武城,曹操就闻到了味道。

    穿插的战术,真的是才刚刚要开始而已,还没有进行下去,主力都还没有的推动,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这倒是让他有些无奈了。

    双方太了解了,终究是一个麻烦啊。

    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曹操愿意退让半步。

    这就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只要压迫出这一步,官渡之战,自己未必会输,只要能赢的及时,那么河北看似摇摇欲坠之势,必然会有迎来绝路逢生。

    到时候除非曹操愿意一起陪葬,不然他们只能妥协,迎自己入朝廷。

    这或许是河北唯一的生路了。

    也是他袁绍唯一的活路了。

    一旦官渡之战兵败,那么河北周国立刻就会成为朝廷讨伐的对象,他袁绍也会是叛逆,背负罪名而亡。

    不仅仅自己要死,连身后四世三公之袁氏一族,也会蒙上一层骂名,届时他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了。

    不过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战场上,只有成败,成,则可东山再起,败,则一败涂地,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至于日后的事情,谁管得了啊。

    “大王,现在要下令追击他们吗?”

    袁尚眼眸之中,有些蠢蠢欲动,少年志气,加上刚刚统领兵马,自然有想要大干一番的心情。

    只是战场之上,袁绍却不敢大意,特别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要是这样折在了战场上,他多少有些悲愤的。

    他想了想,说道:“可战,但是你不许出击,斥候营只要吊着他们的踪迹就行了!”

    “大王,儿臣认为……”

    “不要你认为,你现在是要去学,学大将们如何作战,你去传令,让鞠义率军追击,你可从中协助!”

    袁绍摆摆手,淡然的说道。

    他把这个儿子保护的太好了,要是袁谭,不会有这般的耐性,袁谭也算是战场上杀出来了,本来就是骁勇之将。

    哪怕是袁熙,略重文轻武,但是也经过战场洗礼,唯有袁尚,略显天真。

    “诺!”

    袁尚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是比较敬畏了,这时候也不敢继续说什么,只能是领命而去了。

    “大王!”随后,两个文士揭门帘而入,躬身行礼。

    “坐!”

    袁绍抬头,瞟了一眼,淡淡然的说道。

    “诺!”

    两人跪坐。

    “正南!”袁绍看着其中一个文士,问:“邺城可有消息回来?”

    “有!”

    审配拱手说道:“邺城有些动乱,但是已经被压下去了,有人想要趁机动乱我们的根基!”

    “那是正常的事情!”

    袁绍冷笑:“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我们河北内乱起来了,所以你们还是要盯紧一点,沮授是分身乏术,未必能顾得住所有地方!”

    “臣领命!”

    审配点头。

    “元图!”

    “臣在!”逢纪拱手待命。

    田丰战死,袁绍能用的谋士,已经不算多了,荀湛算一个,但是他更善用审配和逢纪,这都是有才之士,只不过性格上多点缺点,所以不如田丰。

    不过把他们呆在身边,袁绍倒是认为,可用,能用,而且需要大用,毕竟如今的河北,人才已经凋零了很多了。

    “青州那边,可有动向?”

    袁绍还是比较担心长子袁谭的,毕竟袁谭始终是他的长子,这一次算是孤身而入,不足万余兵力,能不能夺回青州,还真是未知之数。

    “有些不太好的消息!”

    逢纪回答:“青州可能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江东!”

    “什么?”

    袁绍瞪眼:“江东军!”

    “没错!”逢纪点头。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官渡之战,袁绍落幕 四

    “孙伯符!”袁绍拍案而起。

    他预料到江东会和中原携手,但是是真没想到江东会做到这个地步。

    吴军北上,可是要冒风险的。

    一旦曹操有了坏心思,在徐州截住了他们的后路,那么这一部分吴军,将会被直接困死在青州。

    这得需要信任,才敢从江东北上,直入青州作战。

    孙策是傻,还是他当真有这么大的魄力,居然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曹孟德,还真是让袁绍意外啊。

    “大王,吴军过于强势,大将太史慈更是骁勇天下的猛将,大公子虽然暗中笼络了一些青州豪族,但是却被他们直接打乱了!”

    逢纪拱手禀报说道:“如今大公子兵力未能凝聚,却被太史慈直接击溃,想要反夺青州,恐怕困难重重!”

    “反夺?”

    袁绍站起来,来回踱步,心情明显有些的阴沉,冷笑的说道:“现在他能不能保命,都是问题了!”

    不是他不相信袁谭。

    但是太史慈他是略有耳闻的,江东悍将,绝非简单,袁谭虽有一些才具,才是想要和江东名列前茅的悍将媲美,那是远远不足的。

    “大王,要不要下令,让大公子撤回来?”

    审配突然提议说道。

    “撤回来?”

    袁绍摇摇头:“此时若撤回来了,前功尽弃不说,而且还会导致正面战场的压力倍增,一旦青州失去了牵制,那么江东吴军从侧翼杀入,我们就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不是他不想为长子考虑,但是现在大局才是最重要的。

    “命令袁谭!”袁绍想了想,道:“牵制为主,不可正面作战,待我军解决官渡魏军,便会出兵增援!”

    意思很明显,不要正面作战,但是你必须要如同一颗钉子一眼,死死的钉在了青州,不能让青州的江东吴军增援官渡。

    “诺!”

    审配和逢纪对视了一眼,拱手领命。

    不管是审配,还是逢纪,都不是让大公子袁谭所喜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拥簇三公子袁尚的。

    这也是这一次,袁绍为什么指他们一起出征,无非就是希望他们协助袁尚,在军中建立威严。

    他们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毕竟他们和袁尚的立场是一致的,拥簇袁尚,比拥簇袁谭,要好的多了。

    如今让袁谭钉在青州,一旦撑不住,袁谭首当其冲,不死也会被俘虏,这样以来,也算是让袁尚没有了后顾之忧。

    所以他们自然是非常赞同袁绍的这一次决断了,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巧妇难成无米之炊,他若无兵,也难以撑住青州的战局,青州一旦有失,官渡此战,孤也难以维持!”袁绍心里面还是有些心疼这个长子的,不能让他撤,但是总该给他们一些支援,他想了想,说道:“立刻下令,命渤海,清河,征召五千青壮,入青州作战!”

    这样的军令,无疑已经是穷兵黩武了。

    在这之前,袁绍为了补充兵力,已经从冀州各郡大力的征召郡兵县卒,如今到了一个连青壮都要征召的地步,说明冀州已经山穷水尽了。

    但是背水一战局面,袁绍也没办法顾虑这么多了。

    这一战,要打下去,他宁可把整个冀州的战争潜力都消耗殆尽,只要打赢,也必须要打赢了,才有机会翻身。

    “是!”

    审配逢纪拱手领命。

    两人离开之后,袁绍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神色之中有一丝丝的疲惫,如今局势,让他越来越有些压抑了。

    大战至此,他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可是……

    他是不可能的投降的。

    同样,他也了解曹操,曹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投降了,他和曹操之间,从分道扬镳开始,就注定有一亡。

    不是他,就是曹操。

    不然,大汉诸侯之间,始终是没办法合作的,因为他们两个,谁也不甘落后,不能妥协,哪怕表面维持的平静,都只是暗流潮涌。

    唯有一方灭亡了,才是对大汉朝廷最好的一个交代。

    一日之后。

    战报传来。

    “大王!”

    袁尚有些灰头土脸的,站在帐下,道:“末将出战不利,请责罚!”

    “被打了一个回马枪,对吗?”

    袁绍仿佛一早就已经知道魏军在撤兵的时候,会杀一个回马枪回来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如同曹操了解自己,自己何尝不了解曹操,这是一个吃不得亏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把白马阳武一线交出来,让自己不需要依靠黄河,直接稳住延津战线,在黄河南岸安营扎寨啊。

    “父亲早就知道了?”袁尚瞪大眼睛,心里面一着急,规矩都不记得了。

    “显甫,凡事不要太吃惊了!”

    袁绍淡然的说道:“战场上,很少会有偶然的,你只要算准了一些人,那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必然的,曹孟德是一个睚眦必报之辈,他吃了亏,要是不要回来了,那就不是曹孟德了,所以他会杀回来一枪,为父一点都不意外!”

    “那父亲还让我们去追击?”

    袁尚不明白了。

    “不是为父让你们追击,是你们自己要追击!”袁绍平静的回答说道:“你们要打,孤就让你们打,总要摸透一下魏军的实力吧!”

    他问:“此战,汝感觉魏军战斗力如何?”

    “儿唯一能感觉出来的,就是吕奉先真的是凶猛,差点就把鞠义将军站下马背了,一戟破先登十七勇士,逼得鞠义将军不得不变阵应对!”

    袁尚眼眸之中,充斥这一股不可思议的光芒。

    “甚好!”袁绍却笑了笑。

    “我们吃了败仗,父亲为什么还笑的出来了!”袁尚越发的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心里面在想什么。

    “有时候吃了败仗,是好事!”

    袁绍不打算和儿子解析的太清楚,他问:“鞠义可有受伤?”

    “先登营折损不少,但是鞠义将军并没有损伤,吕布虽杀回来了,但是只是一个交锋,就又撤回去了!”

    袁尚道。

    “嗯!”袁绍点点头,道:“那接下来,你继续去和鞠义营中的学习一下,鞠义乃是我河北最好的大将,你不可怠慢!”

    “诺!”

    袁尚虽然琢磨不透父亲的心思,但是对于父亲的军令,倒是没有半点折扣了,既然父亲让他去鞠义营中,必有道理。

    …………………………

    两日后,白马城。

    鞠义大军已经休整过来了,大军上万驻扎,校场之上,一阵阵的吆喝声,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之中。

    “将军,大王下令,命我们休整之后,向南行军,驻扎濮水,以乌巢为营!”一个校尉飞马而来传令。

    “遵命!”

    鞠义拱手领命。

    待传令校尉离开之后,青年袁尚走上来了,拱手行礼:“大将军,大王此令,可有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鞠义笑了笑,道:“我军要破先锋,自要入乌巢,距离官渡越近,大战就越近了!”

    “可是……”

    袁尚微微有些眯眼,他总感觉哪里不对的。

    “三公子,你先让斥候先行,沿路打听消息,濮水一线,可有魏军扎营,可不要让我们撞上去了,突然杀出魏军主力,我们就得吃亏了!”

    鞠义低沉的说道。

    “是!”

    袁尚倒是没有太过于娇气,直接领命而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鞠义露出了一抹有些惋惜的眸光,有些自然自语的说道:“难成大器!”

    袁绍是人杰。

    但是他麾下三子,却无一可担当大任。

    袁谭,袁熙,袁尚,别说和如日中天的天之骄子,当世青年一辈最为出色的大明皇帝牧景相提并论,也不能和江东小霸王,吴王孙策比较,哪怕是魏王世子曹昂,这三货都远远不如。

    内斗倒是不错,对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没什么本事的。

    不过袁尚相对于袁谭袁熙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就是长于妇人之手,有些听话过头了,反而失了勇气。

    “大将军,还需要考虑吗?”

    一个青年文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鞠义身边了。

    “他可无情,可吾终究难下决心!”

    鞠义叹了一口气。

    “以君之智慧,当看得清楚,如今河北,已无希望!”文士低沉的说道:“你再不做决断,那只能随之覆灭了!”

    “即使我愿意,可袁本初不是一个容易能相信人的人!”

    鞠义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决断早就已经有了,只是一直都有些不忍心而已。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愿意随着袁绍覆灭了。

    袁绍负他之信任。

    忌惮他之兵力。

    已非一日两日之事了。

    他在河北,声威太盛,早已经威胁到了袁绍,袁绍好几次都剥夺他的兵权,甚至想要弄死他,他的忠心,已毫无作用。

    既如此,他得为自己的谋一条路。

    “眼前就是机会!”

    文士看着前方,袁尚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只要你军在战场上,兵力殆尽,袁本初就会把对你的怀疑,减弱到最低,到时候你就是一个可托孤之臣了!”

    “非要如此?”

    鞠义不愿意。

    “我尽力把你的兵力偷出来,但是牺牲在所难免!”文士说道:“你很清楚,如果你的兵力还在,袁绍永远都不会相信你,你想要挟持袁尚返回邺城,也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文士提醒说道:“做大事,必要牺牲,只要你能协助皇叔夺取河北,他日自能重振先登死士之威!”

    “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

    鞠义咬了咬牙:“过几日我会主动邀战,官渡一战,我为先锋,至于战场,就放在乌巢,到时候我尽量把精锐调换,剩下的事情,你负责安排!”

    “鞠义将军大义,皇叔必能领吃情!”

    文士恭谨的拱手行了一个礼。

    “无需恭维我,若非走投无路,某又岂会如此,此战,某对不起儿郎们啊!”鞠义这个一个在战场上豪气万千的大将,此时此刻却有些英雄气短。

    时局之下,个人之力,太过于薄弱了,如今的河北,不仅仅是外患,更是内患,君不相信臣,帅不信任将,如何能一战。

    此战,从一开始他就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

    邺城。

    周国都城,此时此刻,却没有了昔日繁荣,更多躁动,百姓的躁动,一些的大户的躁动,包括世家门阀,乡绅豪族,都在遭乱。

    此时此刻,周国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包围圈之中,北线之上,河间郡中山郡都已经被燕军铁蹄覆盖了。

    而在南线。

    周军不及主力的投入,但是官渡之战有没有希望,谁也不敢说,甚至在很多人的心中,这仿佛就是困兽而斗的一场战争而已。

    已经能有不少地方豪族正在寻求退路了,甚至有些人,开始联系中原,联系北境的人了。

    对河北的信心,包括最基础的百姓,都已经没有多少了。

    沮授虽用铁腕手段,镇住了周国的朝政,稳住了邺城,但是对于民心的掌控,已经是非常薄弱了。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邺城不乱,保证大军没有后患之忧心而已,至于明面之下的暗流潮涌,他也无可奈何了。

    而此时此刻的邺城,已经涌进来了太多的居心叵测之人,就好像一个炸药桶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城南,一座布庄,经营的是江东苏绣。

    但是掌柜确是一个带着中原口音的中年人。

    这一日,布庄以入货为理由,歇业半日。

    而没有人知道,在布庄的仓库之下,藏着一条通道,直接通往左侧的一个庭院里面的,这个庭院从布局上,仿佛夹在中间,却和东南西北都没有关系,但是整体布局却没有任何破绽,除非有人跳上去,才会发现,这里多了一个多余的庭院。

    这里很安静。

    一个青年盘坐,左右十余黑衣将士护卫。

    青年正在翻阅一个个卷宗,这些都是刚刚送回来的卷宗,他正在找一些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末将拜见指挥使大人!”

    布庄掌柜通过暗道,前来面见,见面立刻拱手行礼,非常恭谨。

    “坐!”

    青年头也不抬,淡然的开口说道。

    “是!”

    掌柜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查到消息没有?”青年问。

    “暂时没有!”

    掌柜回答:“但是查到了一个不算消息的消息!”

    “说!”

    “张燕!”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官渡之战,袁绍落幕 五 (五千字大章)

    “张燕?”青年闻言,略微的眯着了眼眸,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河北强大的时候,黑山军只能藏在山沟里面,但是如今,却有用武之地了!”

    河北大乱在即。

    放眼河北,包括周国朝臣,没有几个人相信袁绍能打下中原去,袁绍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今更多的是垂死挣扎而已。

    一旦袁绍兵败的官渡,那就是河北动乱之时。

    甚至不需要等到袁绍兵败,只要北面的燕军突破巨鹿,河北就彻底乱了,动乱之际,各方都会浑水摸鱼的。

    这时候,有任何的力量能左右河北的归属,都会是拉拢的对象,包括黑山军。

    黑山军在河北的影响可不低,中山,常山,这些地方都是的黑山军的大本营,对当地的百姓都有巨大的影响力。

    拉拢黑山军,就有一股在河北内部的力量了,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河北,真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指挥使大人!”

    布庄掌柜毕恭毕敬的说道:“若是北面招揽张燕,并无意外,毕竟北面和张燕有过一次联手,但是我们在张燕身边的人,却有消息回来,张燕不仅仅见了北方使者,还秘密会见了魏王使者!”

    “张燕倒是魄力不小啊!”

    青年闻言,眸子一亮,道:“那我就好奇了,他到底是向着北面,还是向着中原呢,这可是关乎河北未来的一个筹码啊!”

    “目前还看不出来!”

    掌柜低声的道:“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是关键!”

    “谁?”

    “公孙续!”

    “公孙瓒的儿子?”青年眸子一亮:“他们怎么掺合在一起了!”

    “刘备入住幽州之后,他就消失了,后来我查到,他直接入了黑山了,还非常得张燕之器重!”

    “有一丝!”青年笑了出来了,道:“刘备这是斩草不除根啊!”

    “他也未必敢除!”

    掌柜告诉青年,道:“毕竟他麾下不少是当年公孙瓒的部将!”

    “张燕,公孙续?”青年沉思了一下,道:“那公孙续有没有表露意图?”

    “意在魏王!”

    掌柜道:“他一直在主动联系魏王使臣,说服张燕,不过张燕自己都不清楚,这时候应该偏向哪里,毕竟这可不是简单的归附,而是投诚,黑山军虽有些兵力,而且还有当年黄巾军的底子支持,战斗力虽不弱,但是充其量只能协助,打不了主力,他必须要依附一地,不然不管是燕军主河北,还是魏军主河北,他都会先死!”

    行军打仗,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黑山军主帅张燕,原名褚飞燕,本就是一个江湖游侠,有些勇武,可冲锋陷阵,当一个大将问题不大,可统帅没有多少天赋,这也是为什么黑山有百万众,却出不了强兵的道理。

    黑山地势险要,藏百姓倒是能藏不少了,那都是当年黄巾百姓,庇护在黑山军之下,黑山军战斗力有,可没有根基,不可能反夺河北的。

    这时候,张燕除了归顺之外,他没有第二条路,就算他还想要藏在山里面,也未必能藏得住了,毕竟这些年黑山黄巾消耗太大了,太平道那些底蕴,都被他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必须要走出来了。

    归顺投诚何人,是一个关键的选择。

    “那就要盯紧一些了!”

    青年眸子闪过一抹精芒:“说起黄巾军,太平道,事实上,我们才是正统,张燕拉拢不过来就算了,陛下未必能容得下他,但是他麾下的那些黄巾大将,太平道高手,可以尝试拉拢一下!”

    牧氏出身黄巾,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也没有能影响如今牧景的地位了,当功成名就之后,以前的一切,反而只是无数百姓的一些谈资而已,更具有传奇性。

    宁妃更是当年的太平圣女,要说正统,天下也没有几个太平道能必她更有正统了。

    哪怕大贤良师已故去多年,太平道依旧是尊其为精神,张宁的身份,自然也让不少太平道老人尊奉。

    当年张宁遁走太平山,离开河北,更多的是因为张燕的夺权,而且她也不愿意看到的太平道的内乱,可不等于没有人支持她的。

    “若是宁妃在,或许……”

    布庄掌柜犹豫了一下,低声的道。

    他叫姚峰,姚从良,景武司河北镇掌旗使,太平神卫军出身,中原人,河北长大,太平道徒,身份上无懈可击。

    这河北景武司,多年来都是他亲自坐镇,从无过错,小心翼翼,是一个非常非常谨慎的人。

    他作为太平神卫军,自然也清楚,张宁在如今黑山,依旧有地位的。

    “宁妃就别想了!”

    青年自然就是景武司指挥使谭宗,谭宗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河北这么乱,他要是不来掺合一下热闹,他就不会是谭宗了。

    他笑了笑,笑容明显有些阴森:“陛下不会允许的,而且即使来了,作用也不大,念旧的人或许有,但是这么多年了,要是张燕还掌控不住,那他就不配当黑山之主了,当年他能夺权太平道的权力,掌控黄巾军残余兵力,岂会没有点本事!”

    “这倒是!”

    姚峰轻声的道:“大贤良师生前就对他十分器重,收他螟蛉义子,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狼心狗肺,为了顺理成章的继承太平道,甚至想要强行迎娶圣女,逼得圣女不得不逃出太平山,此人不仅仅有野心,而且能力不凡,不然太平道这些年不会受他调遣,据我所知,太平道还有不少高手的!”

    太平道,以道教为信仰,传承了很多年了,只能算是一个江湖松散的组织,但是在大贤良师的张角的手中,发扬光大。

    张角凭借着太平道的信仰,直接掀起了黄巾之乱,差点就颠覆了整个天下,虽败却犹荣。

    同样,也彰显了太平道的底蕴,在高手方面,太平道一直都是最强的,就算是西南的天师道,也不足太平道。

    太平道哪怕已经没落,可还有几分实力的,这些年张燕能稳得住黑山战线,能保存自己的黑山军,太平道功不可没。

    “算了!”

    谭宗想了想,道:“这时候接触他们,反而会暴露我们自己,如今河北动乱,黑山军成为了非常关键的一环,太多人盯着张燕了,我们还是低调一点,不然我总感觉,有些危险!”

    “指挥使的意思是,有人在寻我们的踪迹?”姚峰瞳孔微微变色。

    景武司藏的很深了,但是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一方势力找不到他们,但是如果有人合作起来,倒是有机会翻出他们来的。

    “正常啊!”

    谭宗耸耸肩,平静的说道:“我明军如今虽不出疆域,依旧为天下之大患,哪怕陛下金口玉言,给他们三年时间去发展,但是我想他们也难以放心,这时候盯紧我们一举一动,是必然的事情,这时候的邺城,本来就风声鹤唳了,如果多了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能不怀疑我们景武司吗!”

    景武司这些年来,也算是名声在外,黑暗之中的王者,谍战的风向标,不少人都吃过他们的亏,自然防着他们。

    “也对!”姚峰苦笑:“景武司威名太盛,反而成为的目标,各方诸侯的探子,不管做什么都会先锁定我们!”

    “我们还有我们要做的事情,至于张燕,先由他去,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算账的,不管他选择哪一方,日后都是敌人而已!”

    谭宗面容正色,对姚峰道:“从良,你继续查下去,找不到卷宗,就找一些过去的老人,初平元年到现在,虽然过去了不少光阴,但是一些老人,还是能找到了,特别是州牧府的老人,我相信,我们要的人,肯定还在邺城这里面,这是他藏的比较深!”

    “指挥使为何如此笃定?”姚峰皱眉:“我都查了好长时间了,没有一点踪迹,如果他真的在城中,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干净!”

    “这里有一份记事,是初平元年,一个州牧府文吏的记事,你看看!”

    谭宗把一份卷宗交给姚峰。

    “初平元年,袁绍入住邺城之年!”姚峰看了一下这一份卷宗,非常简单的一份卷宗,只是记载了一些州牧府前后的变故,都是他已经知道的消息,没有什么意外。

    不过有一条,倒是有些看头。

    这可能也是谭宗让他看的原因。

    这一条,只是说,府中有几个护卫和厨娘突然失踪了,这些人相对而言,无足轻重,所以哪怕记载了,也没有人在意。

    可如果是有心人安排了,这么就有问题了,消失的人去哪里了。

    “如果是韩馥早有安排,那么……”姚峰却渐渐的明白了:“那么他的安排只能在这邺城之中,而且没有什么比灯下黑更安全了,只要运气不差,邺城这么大,藏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韩馥也算是一代豪杰,只是被当年的袁氏的情谊给牵绊住了,下不了狠心,他若是在袁绍入渤海的时候就收拾他,恐怕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哪怕是多防备一下,袁本初想要河北,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谭宗低沉的道:“不过袁绍既然已经杀到了邺城城下,他心中也该醒悟过来一些事情了,他心中应该清楚,一旦袁绍主河北,韩氏一族当鸡犬不留的,所以他肯定有些安排!”

    “指挥使就这么笃定,或许韩馥认为袁绍不会这样做呢,而且他也未必来得及?”姚峰皱眉。

    “韩馥不会这么天真!”

    谭宗肯定的说道:“而且一个做父亲的人,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都会为自己孩子考虑的,如果你见过的刘焉临死之前为自己的孩儿求一条活路,不惜向陛下折腰,认输,输掉一世的英名,你就应该想得到,有些父亲,是非常伟大的,韩馥也一样,他一定会作出安排的!”

    “就算是这样,邺城不小,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找一个人出来,难!”

    姚峰苦笑的说道。

    “找他自然难,但是有一个人,不难找,我们换一个思路!”谭宗眯着眼眸,眸子爆发精芒,道:“潘凤!”

    “潘凤?”

    姚峰道:“他不是死了吗?”

    “谁看到他死了!”谭宗问:“当年他虽然被吕布斩下马,但是在被人拖回来的时候,可是还活着的,这是伤势太重,如同废人!”

    当年虎牢关下,潘凤出战,斗吕布,败于吕布之手,被斩下马,生死不知,后来被救回来之后,就没有什么踪迹了。

    后来就有传言,说他战死了。

    可谭宗查过,这传言来源于韩馥,这就有趣了,他甚至推测,潘凤活着,只是在那时候潘凤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足以让他们浪费太多精力去查探而已。

    “那当年韩馥被袁绍斩杀于州牧府,他为何不现身!”

    姚峰不明白了。

    “现身有用吗,那时候哪怕他不死,也丢掉了半条命,可没有万夫莫敌之勇了,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使命!”谭宗说道:“若是托孤之将,他当之苟延残喘!”

    “若是如此的话,此人之忠义,当之无愧啊!”

    姚峰沉声的獒。

    “有些人,你想不到的!”谭宗道:“如果他活着,那么找到他,就能找到我们想要找到的人了,河北这正统,未必就是他袁本初!”

    追溯根本,袁绍只是一个窃贼,他杀了韩馥才占据了河北,冀州之主,一开始是韩馥,不是袁绍。

    当然,袁绍经营这么多年,已经根深蒂固了。

    可一旦袁绍战败了,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河北这些太守,县令,还认不认袁氏门生,可不一定。

    人心所向,未必是袁氏,韩氏若有人主持大局,这冀州民心,有几分是属于韩氏的。

    “诺!”

    姚峰点头。

    ………………………………

    常山境内。

    一座大山之上。

    高大的中年屹立,目光远眺前方,看着山下一片片的房舍,眸子有几分深沉。

    “渠帅!”

    一个青年已经走过来了。

    “杜长,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

    高大的中年回过神,微微沉了一下面容,看着青年,低沉的问。

    “燕军在三日之前,已破河间,不日将会进军巨鹿!”杜长是一个读书人,善于谋略,是张燕的谋士之一,而且善于用剑,学太平武经的剑法,也是一个练武之人,文武全才,在黑山军之中,颇有地位。

    “他们再一次派人前来邀请,我们共进巨鹿了!”杜长说道:“而且他们允诺,若能夺河北,当与吾等平分河北,也会上奏朝廷,为吾等要一个名分!”

    “呵呵!”

    中年冷笑:“都是面子上说的响亮,背后捅刀子的人,他若是不多此一举,吾还能信他三分!”

    哪怕黄巾之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世人对黄巾之将,还是充满仇视了,有人想要替他们向朝廷要名分,那就是谎言。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巾是逆贼,这些年能登大雅之堂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牧山,同为黄巾渠帅,牧山却能做到朝廷相国之位。

    这是他多么渴求,又羡慕的事情。

    可惜,牧山只有一个。

    黄巾还是黄巾,大汉一日不灭,天下黄巾皆为逆臣,不会被诸侯所接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黑山军只能是流寇,成不了一方霸主的原因。

    “他也是有点诚意的,愿意先给我们一批粮草,然后才让我们出兵!”杜长轻声的道:“不过作为当朝皇叔,他应该是比较蔑视渠帅的,多半是想要利用渠帅,至于打下河北之后,或许能允许我们占据常山,可顶多也就这样的,缓过一口气,说不定也会如同袁本初一样,继续讨伐我们!”

    流寇就是流寇,是不值得人信任的。

    “拖着!”

    中年想了想,说道:“巨鹿没有这么好打,袁绍之子袁熙坐镇巨鹿,巨鹿更是募集了三万余的青壮,如果他们固守不出,巨鹿这么多高大的城池,一座一座打下去,一两年时间都没办法做得到,短时间之内想要攻克巨鹿,除非拼命,但是他刘备未必舍得拼啊!”

    “拖不了很久了!”杜长说道:“官渡一旦战起,巨鹿必大战,我们若是不出兵,就是敌人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中年苦笑。

    他是谁,他是张燕,是黑山军的老大,也是黑山上百万黄巾众的支柱,一个选择会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张燕不敢轻易下决定。

    他其实最希望是能投靠西南明朝,一方面明皇帝牧景和他出身是一脉的,另外一方面,明军之中也有黄巾军,黑山军投靠了明军,也不会受到歧视。

    只是……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宁,这是绕不开的一道坎,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老天爷,要是牧景秋后算账,他就悲剧了。

    另外,现在明军也杀不入河北,他麾下几万兵马倒是能南下雒阳,但是百万众却寸步难行,谁得河北,他归顺何人。

    “让公孙续来见我!”

    张燕想了想,说道。

    “诺!”

    杜长点头。

    很快一个身披战甲的青年快步而来,看到张燕,拱手行礼:“拜见渠帅!”

    “你去见一下贾中郎将!”张燕道:“我就一个条件,必须是魏王亲笔手书,我才相信!”

    “渠帅决定了?”青年露出了喜意。

    “时至如今,黑山当有归属!”

    张燕低沉而坚决的说道。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县试命题 (五千字大章)

    中原一片动乱,河北已陷入了大战的前夕,各方都在布局,都在绞尽脑汁的希望能瓜分河北的势力。

    而这时候,西南却迎来了太武二年的三月中旬,这日子对于大明朝的读书人而言,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三月十七日,大明朝将会举行第一次科举的县试,届时大明朝廷管辖的每一个县城,都会举行一次大考。

    新朝就要有新气度。

    科举就是新气度的表现。

    科举,不仅仅是撇弃旧朝举孝廉制度的一个制度,也是为了让大明朝廷广纳天下良才的一个举动。

    不管朝廷上下,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当科举开始的时候,对于每一个读书人而言,这都是一次机会。

    世家名门的子弟,会认为这是一次与天下读书人同台竞技的机会,在他们看来,证明自己的机会来的,而对于寒门士子而言,这更是一次能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凡读书人,都对科举抱有非常巨大的期望。

    文人相轻。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读书人,最不怕的就是争锋,不说出人头地,最起码能压人一头,这就是荣誉。

    真正的读书人,其实大多都是好名不图利的,名声越是响亮,他们就是跃认为自己有出息。

    科举的存在,让他们看到能让自己的名扬天下的希望,但凡有点信心和实力的人,都会来参加,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

    不过大明也是第一次举行科举,没有任何的经验,哪怕是牧景,也只是能给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至于真正需要怎么去做,朝廷上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而相对于科举委员会而言,压力更是巨大。

    已经到了三月的十一日这一天了,但是科举委员会还在县试命题之事争吵不休。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从朝廷把题目送出去,再印刷,再入考场,已经没有几天了,远一些的地方,更是时间紧迫。

    所以整个科举委员会,甚至进入了一个不眠不休的讨论会议之中。

    科举委员会的官衙不在大明宫,在大明宫往右,礼部名下的一座的二层楼小院落里面了,这里有些幽静,左右是竹林,也算是雅致。

    厅堂之上,争论声音正在不断的回荡起来了。

    科举委员会的委员长是蔡邕。

    副委员长是司马徽和士燮。

    下面有委员数十人。

    整个科举委员会有上百人之多了,这上百人已经萦绕县试命题,进行了好多次的争论了,一直没有结果。

    主要是在于蔡邕和士燮之间的意见分歧。

    士燮掌控教育司,对整个大明教育有更大的理解,而蔡邕,始终更偏向儒家一些,所以在命题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分歧争论。

    读书人有时候讲名声,但是更固执,读书能明智,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不会人云亦云,只要认为是错的,就敢去争论。

    士燮不算是一个非常非常正直的读书人,但是他也是师从大儒刘陶,多少有几分的读书人的气节。

    哪怕是蔡邕当前,他认为对了,也不愿意退步。

    作为县试主考官,他有更大的权力命题,在这方面他是能和蔡邕争一个对错了,传出去也不会被人指责他。

    “自古以来,四书五经乃读书人的根基,若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好,那才学能有多少,也是妄谈!”

    蔡邕也非常坚决自己的意愿,他还是希望能以四书五经为根本出考题,但是士燮却始终保持自己的意见。

    “蔡相,如今大明的教化之道已经发生的变化,你曾经也执掌过鸿都门学,鸿都门学的体系之下,四书五经只是基础,相对而言,数理学科,杂家学科,我们也要有所建树!”士燮低沉的道:“蔡相应该知道,科举之选贤纳才的,非一定要学好四书五经方为人才,陛下曾言,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是人才,朝廷都需要,工部需要对墨学技艺通晓之人才,户部需要精算数理之人才,兵部需要精通兵家之学,若是单单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命题,选出来的人才,是否能大用,还真未必也!”

    “一派胡言!”

    蔡邕眯眼,盯着士燮,他对士燮没意见,但是这想法他感觉是在挖儒家根基,说到底蔡邕读了几十年儒家经典,是一个儒家信仰的读书人,轻易不会改变,他不可能让人把他们儒家根基给挖了。

    科举一旦成功,科举题目的动向,很大机会影响未来读书人学习的方向,一旦很多读书人认为读四书五经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出仕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撇弃儒家。

    “蔡相,若是单单以四书五经为命题之根本,这对鸿都门学的很多学子,非常不公平!”

    “若为他们公平,难道我们要对天下不公平吗,前朝独尊儒家已这么长时间了,读书人专于儒家之学,岂会是短时间之内扭转的过来的!”

    蔡邕声音掷地有声,冷冷的说道:“我们不是在鸿都门学挑选人才,而是为大明选贤纳才,士威彦,你要搞清楚这一点原则!”

    “此言有理!”

    士燮眯眼,看着蔡邕,眼神却半点没有必然,他迅速的回应:“但是蔡相可知道,这些年来,每一座县学府的教材,都是那些吗,教育司统天下教材之编纂,数理之学博大精深,早已以列为主学科之一,天下不仅仅是各大书院,更多的是县学府的学子,这对他们公平吗?”

    正当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这里是戒严的,为了保证科举的公正公平,除了当朝胡相和天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在这时候接触科举委员会的人。

    这时候能进来的,要么胡昭,要么只有一个人,当今天子。

    来的是牧景。

    牧景龙行虎步,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了,一脸的煞气,一上来不等众臣请安,直接劈头盖脸的开骂:“你们在搞什么,今已十一了,命题还没有的送下各县去!”

    他也是今天才听到消息,科举委员会居然还没有把县试的命题送下去,这可不是未来,坐飞机几小时就能到达每一个地方了,这最远的县城,哪怕是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好几天基本上都到不了的。

    要是这么拖下去,科举非得延期不行。

    这可是大明朝建立以来,第一次的科举,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牧景刚把他们所有人吃掉的心,都有了。

    “陛下息怒!”

    众臣纷纷请罪。

    “别和朕说这些,朕现在一肚子怒火,你们就直接一点,为什么到现在,命题还没有出来!”牧景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之后,还是得忍住心来解决问题,不把问题解决,科举就要出意外了。

    “陛下!”站出来的还是司马徽,他拱手说道:“蔡相和士主事在命题方向有了争执,已好些天了,目前都未能说服双方,所有委员曾表决过,不能达成共识,所以才拖延的时间!”

    “意见分歧?”

    牧景瞄了一眼蔡老头,在看看士燮,倒是没想到士燮这么刚,居然和蔡老头硬扛起来了。

    他坐下来了,大马金刀,看着两人,问:“说吧,哪里出现的分歧,朕能决定的就决定了,要是不合你们心意的,那就委员会打散重建,你们做不了事情,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大明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一抓一大把!”

    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毕竟对科举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希望这将会是撕开新政的一个良机。

    要是弄咋了,不仅仅科举制度没办法取代举孝廉的制度,历史会往回走,而且大明的新政会出现阻碍。

    这可是牧景绝对没办法接受的。

    为了大明新政,他可是绞尽脑汁,甚至准备把一直兢兢业业的刘劲都拉下马,谁敢捣乱,他真的会杀人的。

    “陛下,臣主张,儒学数理并立命题!”

    士燮拱手说道。

    “陛下,臣认为,如今天下,儒学方为正统,四书五经乃是读书人之根基,若论才学,四书五经才是根本,依四书五经而命题,方为正道!”

    蔡邕低沉的说。

    他们这么说,牧景倒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新思想和老古董之间的碰撞,这是好事,可偏偏在这时候爆发了。

    牧景把士燮放在教育司,那是因为士燮更容易接受他的教育观念,他可不能只是培养一群之乎者也的读书人。

    他要是的全方位的人才。

    从当年建立鸿都门学开始,牧景就已经开始对如今时代数学的一个启发,这些年,他亲自编写数学教材,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数理,但是在这个时代,就是数学的发展之开始。

    鸿都科技院能发展的这么快,能迅速的呈现一批科研人才来,这和大明的数学的发展迅速有很大关系。

    可是在往昔,读书人只是指读儒学经典的人而已,其他的都是旁门左道。

    这也是目前的一个大环境。

    目前大部分读书人,指的也是儒家读书人,士林中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儒家门徒,读儒家经典。

    要是你科举命题,却偏了儒家经典,这对无数读书人而言,都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甚至会把这一次选贤纳才闹成一次动乱也说不定。

    所以说,不管是蔡邕,还是士燮,他们的考虑都没错,蔡邕是为了稳定局势,当然也有私心,稳固儒学正统,而士燮,他看到教育的未来,想要对整个士林下刀子,改变如今学识的一个偏道。

    这就是新思想和老传统的碰撞了。

    要是平时,牧景会火上浇油,把这把火烧的旺盛,把舆论做的极致,让天下人都参与进来,更能为日后的数理学科成为主学科之一打好根基。

    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啊。

    “蔡相的想法没错!”牧景沉思了半响,轻叹了一声:“士主事的想法也没有错,你们都是为了大明稳固和未来着想!”

    他两人都赞誉一番,然后目光瞥向了司马徽,他们两个打生打死,你老东西居然在一旁看戏,不好吧。

    他立刻把司马徽拉进战局:“水镜先生怎么看?”

    “臣,没意见!”

    司马徽苦笑,他就是看懂了,才不好发表意见,这事情偏向谁,都是对,也都是错了,主要还是看心思而已。

    而且他也有理由不参与:“而且命题的事情,臣作为阅卷官和监督官,不好参与,不然有作弊之嫌疑!”

    “老滑头!”牧景算是看懂了,司马徽虽长年不入仕,但是也是那种不出门能知道天下事,能晓朝堂之手段的人,明哲保身这一招,用了熟练的很。

    牧景考虑了一下,看了看蔡邕,又看了看士燮,然后目光在一个个科举委员会的委员身上扫过,这里有户部的,有吏部的,有工部的,也有礼部的,都是朝廷官吏。

    他们的心思,也很重要。

    “你们可有想法?”牧景低沉问众臣。

    众臣闻言,微微摇头,他们本身就没办法理解透,又准备在这事情掺合下去,恐怕直接就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既然如此,朕做一个决断吧!”

    牧景站起来,道:“蔡相,儒学是根基,朕也认可,先学做人,再学做事做官,如果连人做做不到,官也不要做了,儒家经典,四书五经皆为传世之大学问,以他们命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

    牧景低沉的声音非常有力量,把整个庭院覆盖了:“咱们大明,不能一直往回看,要往前看,数理之力,蔡相应该也看的明白,未来大明,需要更多数理的人才,科举若无数理,数理何人去学,咱们不能太偏心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蔡邕眯眼,盯着牧景,若是牧景下令,他还真没办法辩驳了,儒家真有分崩瓦裂之可能。

    “这一次命题,以儒学经典占据主力,县考一共五场,那就分五分之四的题目,数理占据五分之一!”牧景道:“单单学做人,是做不了官的,品性很重要,学识也很重要,这个学识,可不仅仅是儒家学识!”

    “臣,领命!”蔡邕挣扎了一下,在看看士燮磨刀霍霍,他知道,不能再争下去了,时间来不及了,牧景何等的看重科举,他是知道了,真把科举给厌恶了,他就算是牧景老丈人,都未必扛得住。

    “那就这样!”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又看着士燮,提醒说道:“威彦,任何事情都需要一步步来了,不能做到太急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也想公平,但是公平的原则,必须要建立在大明的稳定之上,作为皇帝,他不允许被任性的。

    “是!”

    士燮有些的不甘心,但是却已经知道,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有了大方向,整个的委员会的行动力就变得迅速起来了。

    不用两天的时间,县试的命题迅速的完成,然后开始造版印刷,会在渝都印刷好了在密封起来,再然后通过传题使者,秘传下各县考官手中。

    因为活字印刷术虽然已经发展起来了,但是还是属于非常高级的技术,没有十年二十年,还不能发展成熟,减低成本,所以不是每一座县城都有的。

    渝都却不少,单单是朝廷教育司掌控的大型印刷工坊,就不下五座,轻而易举的完成这样的工作。

    而且防止泄题,每一个传题使者都是从神卫军里面出来了,三人为一组,护送命题卷赶赴各个县城,原则规定,唯科举当日,传题使者方能亲自把命题交给县令,任何的差错,传题使者都要肩负责任的。

    ……………………

    三月十七日,早晨,阳光升起来的那一刻,大明拉开了第一次科举的县试,大明各州各县都瞩目在每一个参加科举的读书人身上。

    县试的规矩已经在考试前一个月颁布了。

    考三天时间,一共是五场考试。

    每一座县城都已经建立了一座贡院,这是朝廷下令修建了,贡院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科举考试变得更加严谨一些。

    贡院从开始考试当日开始,周围都会有六扇门捕快进行封闭式站岗,每天考试必须要考完之后,才能出来,不然不允许进出。

    每一个考生进入贡院,也会进行非常严格的搜身。

    这一次科举是大明朝廷第一次,虽然朝廷上是没有多少经验,科举委员会也是非常的陌生,但是牧景还是有些想法了。

    先不说牧景从历史上学了这么多,单单是在未来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在严格考试上,他自然是有些手段了。

    而且这一次阅卷,牧景已经提议,将会用封弥誊录的制度,这是北宋时代的科举就已经在用的一种的制度。

    就是考试之后,将会糊名封卷,而且为了减少在笔迹上做手脚,让熟悉的人进行的改卷,所以会有誊录,就是让人抄试卷。

    这样以来,阅卷官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改的试卷是什么人的。

    很大程度的杜绝了作弊行为。

    当然,不管是再怎么严密的制度,也会存在漏洞的,哪怕是放在未来,也没办法杜绝这个行为了。

    不过只是牧景和朝廷希望做得更好而已,所以会逐步完善对于科举的制度。

    十七,十八,十九。

    三日时间稍纵即逝。

    大明第一次科举的县试在十九日下午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算是结束了,一座一座的县城,无数学子走出了贡院。

    这些读书人之中,有一些精神抖擞着,亦有一些是垂头丧气着,有悲愤怒骂朝廷者,亦有沉默不语着,众生百相,皆有出现。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张榜 上 (五千字大章)

    三月下旬,天气已经开始越来越暖和起来了。

    大明宫,九层楼。

    牧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泡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然后在一边看书,一边听汇报。

    最近太忙了,得学会忙中偷闲。

    “陛下,目前官渡的情形还是没变,曹操明显是想要引袁绍入局,但是袁绍也不傻,他虽准备拼命,可怎么拼命,他好像还没想到,如今兵力主力还在压着河岸线上,曹操虽然放开了进入官渡的防御,但是袁绍好像并没有急着决战的意思,他好像在配合曹操的拖延!”

    戏志才站在旁边,看着的懒洋洋的牧景,有些无奈,不过该回报的工作,还是要汇报好。

    如今针对官渡这一场战役,明廷上下,都非常关注的,虽然不参与,但是绝对不能不关心。

    天下是大明了,大明注定要一统天下的,不管官渡战争最后胜利的是谁,都将会是大明一统江山最后的敌人。

    “他们都是老狐狸,哪有这么容易决战啊!”

    牧景放下手中的书本,这可不是什么四书五经的那些无聊的书本,而是一本普通数学教科书,还是他亲自撰写的,要是放回现代,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小学生的水准而已。

    他正在考虑,该如何编纂下一步的数学教材。

    大明要发展,要超越时代,不是靠着之乎者也就能做得到的,道理要学,但是靠着一张嘴的道理,永远都是原地踏步。

    时代的进步,必须要向着科学方向进步。

    这自然需要数理化的知识。

    数理化之中,数学是他最精通的,物理化学,他只能懂一个普遍的大概,不过也足够引导方向了。

    人的智慧是无限的。

    他记得在历史上西方有一个特别牛的牛人说过,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能把地球给撬动起来了。

    道理是一样的,只要能给人类在黑暗之中指明一个方向,他们就能走出路。

    他只要指明了科学的发展方向,在这个时代,是存在无数智慧超群的天才的,只是看怎么发掘出来而已。

    数学是数理化的根本,所以牧景打算先在数学上的下点劲,最少让是数学先和儒家之道相提并论。

    这样才能为日后的物理化学等学科建立打下坚定的基础,不然真让儒学只手遮天,这时代依旧只能是以落后的时代。

    戏志才的话,让牧景暂时放下对数学的盘算,回到了战争的议题上。

    “曹孟德在等,你有怎么知道袁本初不是在等呢!”牧景低沉的道:“志才,不要太小看袁绍了,这人要是败,只能败在性格上,可不代表他的城府,能力,才智不如曹孟德!”

    他叹了一口气,道:“袁本初在格局上虽然输了,但是在战场上,未必就会输,河北强盛之时,战将过千,兵马号百万之多,虽有水分,却也实打实的战斗力,他要是真敢拼命,未必会输!”

    “河北已经动荡了,他撑不住!”戏志才沉思了一下,道:“拖下去,他没有任何优势,一旦巨鹿被刘备攻破,那么他面对的环境将会更加的恶略,到时候……”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有些恍然大悟,仿佛领会到了牧景的心思。

    “陛下的意思之,袁绍等了就是刘备南下?”戏志才瞪眼。

    “你反应还不慢!”

    牧景笑了笑,点头说道:“袁绍等了决战,就是这个时机,所有他才会配合曹孟德拖延时间,双方在战场上你来我往,扩大优势,却不出兵决战!”

    “他想要学西楚霸王!”戏志才还是第一次佩服袁绍的魄力:“一旦刘备攻破巨鹿,那么河北周国就等于被逼上了绝境,谁都知道邺城保不住了,他们要么就打赢官渡战役,南下许都,占据中原,要么就是被吃的一口都不剩,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到绝境,拼命的动力不足,周军主力本来就是士气不够强大的,贸贸然开战,反而没有足够的战斗力。

    可一旦人被逼上的绝境,就会爆发出绝境应该有了生存力,会不顾一切的挣扎。

    袁绍这一招,倒是真的狠。

    “可是……”戏志才有一个疑惑:“刘备能攻破河间,已经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了,燕军长年居于幽燕之地,幽燕北境,地阔人稀,人口不足,导致他主力兵力不足,除非燕军西线兵马能在冀州会盟,不然他们想要攻破巨鹿,没有这么简单!”

    “一旦时间拖长了,手下拖就能把周军拖垮了,河北如今的情况,哪怕粮草充足,武器齐全,但是军心肯定不够稳,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军心先溃!”

    戏志才分析了一番,道:“袁绍这是玩火啊!”

    “他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去拼一把,难道真要把河北拱手让出去吗!”牧景平静的说道:“至于巨鹿,你又算漏了一点,就算张飞的燕军西线主力被堵在了并州,如果有另外一支兵马协助,还是能破巨鹿的!”

    “黑山军!”

    戏志才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倒是忘记了,在河北土地之上,还有一支黑山军:“黑山军精锐不多,但是对地方控制的非常好,而这恰恰好是燕军缺乏的优势,一旦黑山军配合燕军主力,巨鹿将会瞬间崩溃!”

    “放眼天下诸侯,黑山军不起眼,可偏偏这个不起眼的黑山军,却决定了河北未来归属!”牧景摇摇头,苦笑的说道:“世事难料啊!”

    “我们能拉拢张燕吗?”戏志才有些想法,道:“先主乃太平道徒,黄巾渠帅,张燕也是太平道徒,黄巾渠帅,同出一门,而且宁妃还是太平圣女,在太平道之中,必有影响力,如果能……”

    “不能!”

    牧景摆摆手:“先不说朕会不会让幽姬冒险,哪怕能拉拢张燕,那也没用,黑背的这局,我们鞭长莫及的,太贪心的,反而会被人三两下斩掉我们伸出去的那只手,到时候黑山军面临什么,朕不知道,但是大明在河北的部署,将会毁于一旦!”

    他低沉的道:“河北如今还不是我们的动手的时候,所以还是先布局,不动手,谁能做主,就让谁做主!”

    这个战略,他是早就定好了,只是戏志才有些贪心了,总感觉想要赌一把,趁乱拿下河北,毕竟河北和河内接洽,大明不是没有出兵的渠道的。

    “是我心急了!”

    戏志才检讨说道。

    “河北这块大肥肉,你心动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我们得忍,大明需要时间,特别是扩军!”

    牧景看着戏志才:“只要扩军能尽快完成,朕就有底气开战,并且在开战之后,迅速的结束战争!”

    他平静而忧愁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郁:“这天下已经支离破碎了,朕实在不忍心,再打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太损耗咱们中原的元气了!”

    历史上,三国打了上百年,打掉了中原青壮年储备,打断了好几代人的脊梁骨,结果就造成五胡乱华的局面。

    这是他绝对不能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结束战争。

    这时候,他需要忍,积累实力,只要火炮军的实力训练出来了,加上扩军完成,有足够一统天下的兵力了,他就能爆发。

    他的目标,开战之后,三年之内,统一天下,最多只能撑五年,不能拖下去,宁可打狠一点,决不能拖延战争。

    “陛下的心思,臣明白,扩军之事,枢密院上下已经开始都忙碌起来了,张辽和张任都的就位了,枢密使亲自上了白帝山军镇!”

    戏志才道:“不过如今一切都是隐秘的,廷议上我们的扩军方案还没有通过,所以不能太张扬了!”

    “朕会尽快让扩军方案通过廷议的!”牧景捏捏太阳穴,感觉有些自己举着石头砸了自己的叫了,昭明阁的建立,有好有坏,好是能为日后的统治正了一个方向,坏的是如今的效率太低了。

    人多了,人心就复杂,各有各的心思,想要达成一致,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牧景还得下点功夫在廷议上才行。

    “还有一件事情,孙伯符和曹孟德之间是不是配合的太好一些了?”戏志才想不明白:“连吴军都北上,入青州而战,这可是有些不可思议,一方面,曹孟德敢放行,另外一方面,孙伯符居然孤军而入,到底是曹孟德相信孙伯符,孙伯符信任曹孟德?”

    他不相信两大诸侯能有这般的默契和信任。

    总感觉忽略了一些什么。

    “你想不通,朕也想不通,但是……”牧景眯着眼眸,道:“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有一个大明朝的出现!”

    “大明威胁论?”戏志才曾经听牧景说过这么一个词,现在活学活用了,他顿时有些明白了:“要是这样,我得佩服曹孟德的人格魅力,也佩服一下孙伯符的牺牲精神了!”

    “没这么简单!”牧景耸耸肩,道:“这年头,什么都能变,唯利益不变,孙伯符肯定有我们看不到的利益,才敢这么大胆的,至于是什么,不必想太多,总会有答案的!”

    “嗯,也对!”

    戏志才想了想,也对,这时候钻牛角尖去钻研孙策的心思,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还不如多放点精力在自己的扩军之上。

    “江东也不是无懈可击的!”牧景平静的道:“孙伯符孤身北上如许都,河北未平,他不会归江东的,最少要把河北利益拿到手里面了,他才会返回江东主持大局,不然这一次北上,他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是,他会让江东百姓失望,不顾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江东,他必须要拿到河北利益,再完成了诸侯之间的联盟,才会归来,这就给了一些有心人机会了!”

    “有心人?”

    戏志才看着牧景,笑着说道:“陛下指的是孙仲谋吗?”

    “孙伯符不好对付,你以为孙仲谋就好对付啊!”牧景撇了他一眼,道:“孙坚虽不如曹孟德,但是他生儿子的能力的,倒是冠绝天下的,孙伯符骁勇善战,有能力,也有城府,不仅仅是悍将,还是一尊勇主,开拓天下,所向披靡,而孙坚却不只有一个麒麟子,孙仲谋此人,年纪小,但是却城府深,不如孙伯符善战,却好谋,其实如果能选择的,真宁可和孙伯符打交道,不愿意和孙仲谋玩阴谋,因为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捅一刀!”

    “有这么可怕?”戏志才皱眉:“不过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朕,十六岁当了主公了!”牧景低声的道:“不要小看少年!”

    “可陛下这样的少年雄主,乃天下唯一!”戏志才却说道:“能为雄主者,不仅仅要玩得转阴谋,还要懂得阳谋,能文,会政,还得懂武,有排兵布阵之才,别说一般少年,一般人都做不到!”

    “不要给朕戴高帽子!”牧景就吃这一套,他笑着说道:“江东的布局,朕本就打算交给你,至于孙仲谋这人有多厉害,到时候你自己的去尝试一下,不过不要说朕没有提醒你,小看他,你会阴沟里面翻船了!”

    “只要他有登顶之心,我就能利用他!”戏志才自信的说道。

    “反正小心点!”

    牧景不在劝谏了,戏志才有戏志才的骄傲,说多了反而激发了他的一些好胜心,到时候更急功近利就反效果了:“江东的景武司你可以全权调度,至于怎么布局,你自己想,朕的要求只有一点,待大明军队杀入江东的时候,能少造一点杀孽!”

    这话简单,可坐起来难,全方位的布局,等于明军只要击败了吴军,就能顺利的拿下江东。

    这可比大败吴军主力,还要艰难的事情,而且还要在吴国朝堂的眼皮底下做这些事情,可不容易啊。

    “臣领命!”

    戏志才点头。

    ………………………………

    戏志才汇报了一番军务之后,匆匆离去了,牧景再一次看手中的数学书。

    手中的数学书是小学水平的,这本书都耗费掉了当初牧景不知道多少脑细胞,不知道会议了多少次上辈子读书的场景,才堪堪打磨出来的。

    主要是加减乘除的算法而已。

    但是初中高中水平却不一样了。

    怎么才能编纂初高中水平的数学教材,为数学的进步而添砖加瓦,这倒是一个让牧景比较为难事情。

    要是高数水平,他倒是还能有点记忆,可初中高中,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多少大学生出来工作了,当了父母之后,想要教自己的孩子写作业,最后自己都忘记了,这是啥公式,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却忘的差不多了。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的。

    不过要是愿意花费点功夫,还是能编纂出来的。

    这一次科举,蔡邕和士燮的争吵,倒是提醒了牧景一点,不能让数学继续这么旁门左道的发展了。

    大明的发展需要数学,所以他必须要把数学更高层次的教材给编纂出来了。

    “陛下!”

    过了一小会,大概已经到傍晚了,霍余突然小跑这推门进来了,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了。

    “喝口水,顺顺气!”

    牧景斜睨了一眼,淡然的说道。

    霍余倒是不客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冒犯君威什么的,不存在,桌面上有一盏新到出来的茶,他一口喝掉了。

    “说吧!”

    牧景道:“什么事情,这么召集!”

    “县试中举的名单,出来了!”霍余这时候才一本奏本拿出来:“科举委员会那边的送来了,需要陛下过目,审查一遍,如果没有问题,签名盖印,然后才会张榜天下!”

    过了县试,朝廷会颁布秀才称号,这是读书人的荣誉,也是无数人都在盯着的以一件大事情。

    “司马徽的效率倒是不错啊!”

    牧景略微有些意外。

    科举县试到现在,实打实不过去十天的时间,先是从科举委员会组建阅卷官团队,分发各州去,然后各县试卷会送去州府,阅卷之后,在统一汇聚名单上科举委员会,经总阅卷官司马徽的过目,二次审核没有问题,才会呈报上来。

    他以为起码都要半个月以上才有消息的。

    司马徽的行动力倒是真不错,最少比蔡邕和士燮两个只会吵架的人要好多了。

    牧景拿起来了奏本。

    厚厚的一叠。

    如同一本书一样。

    这一次县试,大明境内,十八个州,一共四百零二个县城参与了,目前大明境内有四百二十七个县,还是有些县城没有参与科举的,一方面是的地理环境,另外一方面,现在的读书人比例还是很低很低的,一些特别落后的县,凑不出几个读书人来,考来没用。

    每个县会取前十五名为秀才,四百多个县,这里面加起来都有好几千的秀才了。

    这毕竟是第一届科举,悠着点人数,含金量也高一点。

    而这一次参与科举的,其实人数不多,大概就是只有三万余读书人,相对于四百多个县城而言,还真不多。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张榜 下

    科举委员会官衙。

    “蔡相,这一份名单比例如此悬殊,你说陛下最后能应吗?”士燮有些忐忑不安。

    “陛下坐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事情自然多一些!”

    蔡邕想了想,轻声的道:“他所顾忌的事情也比我们多,他到底怎么想,我也猜不透,要是驳回来了,咱们委员会可就丢大脸了!”

    众臣的目光看向了司马徽。

    因为阅卷官是司马徽,最后定秀才名单的人,也是司马徽。

    所以说司马徽的责任最大。

    “老夫问心无愧!”

    司马徽淡然的回应了一句。

    有时候退一步,能海阔天空,但是司马徽却认为,这一步不能退,只要科举想要惠及大明江山万万年,那就不能退。

    原则比一切都重要。

    但是最后如何判卷,还是要看牧景的心思,大明皇帝的意志,高于一切,在这个时代,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的事情。

    ………………

    大明宫九层楼上。

    牧景拿着这一份秀才名单,有些从沉默起来了。

    有几分无奈。

    亦有几分欣慰。

    无奈是这一份名单上的一些比例过于悬殊,让自己的科举仿佛变成了某些人的舞台,欣慰的是,哪怕如此,依旧有人坚持原则,最少不会弄假做虚。

    “中恒!”牧景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陛下!”

    侯在一旁的霍余连忙回应起来了,拱手询问:“可有吩咐?”

    “没有!”

    牧景摆摆手,道:“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所问,知无不答!”霍余道。

    “朕又不想问了!”牧景笑了笑。

    霍余脸一下黑了,要不是你是皇帝,我今天就和你决斗了,耍人不是这般的耍的。

    “研墨!”牧景调侃了一下身边这个心腹,心情倒是好多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低沉一声,道。

    “是!”

    霍余正色起来了,连忙走上去研墨。

    牧景提笔,在名单的最后,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字。

    准!

    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小印,最后取出传国玉玺,盖上了象征大明朝廷的印玺,代表这一份名单,即使生效。

    “立刻送回科举委员会,择日张榜!”

    牧景道。

    “是!”

    霍余领命,迅速的把这一份名单收起来了,然后小步跑了出去了。

    牧景这时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然自语的说道:“世家门阀,根基深厚啊!”

    这一份名单,有问题。

    但是不会涉及弊端。

    是真真实实的有才学之辈考出来的成绩。

    而问题在哪里?

    在比例。

    牧景开科举,是为了压住这些世家门阀的气焰,让一些没有出路的寒门子弟能有一个发挥的舞台。

    可事与愿违。

    哪怕士族已经被打压,世家门阀也没有了能掀翻牧景的影响力,可如今的时代,依旧是世家门阀的时代。

    中秀才之士,九成是来自的世家门阀,剩下一小半也有跟脚,真正寒门杀出来的秀才,不足百余人而已。

    大明朝廷管辖之下,四百余的县城,一个县城找一个寒门士子都找不到,这比例,也让牧景有些失望啊。

    于情于理,他应该驳回这一份名单。

    可规矩是自己的定下来了,原则是自己坚持了,一旦破坏了,那对于未来而言,影响就会巨大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后人都是效仿前人的,你前面的人都不守规矩了,那我们干嘛还守着这规矩呢。

    为了科举能更加的公平公正,也为了能更臣服人心,牧景非常无奈,只能应了这一份的科举的名单。

    这也等于一盆冷水,兜头从意气风发的牧景头上直接浇下来,给了他一个透心凉啊。

    还是走的太急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培育一个才学之辈,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也不是短短几年时间大明的教育就能完成的。

    这是需要一代一代人的坚持,才能让大明的教育真正有教无类,没有所谓的寒门士族之分别。

    如今,牧景想要打压士族之声威,反而有些更难了,因为这一次科举,必然会助长了士族的锐气。

    一旦这一份名单张榜了,那些世家门阀会有一种感觉,陛下也低头了,人才始终是在我们世家门阀的掌控之下。

    牧景自然是会感觉憋屈,但是没办法,忍着,作为一个皇帝,他已经失去了能冲动的任何理由了。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对于如今的大明朝廷的百姓,关注了不是外面的战争如何,河北就算打生打死,暂时来说,也何大明没关系。

    大部分的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即将的秀才张榜之上。

    县考中举者,为秀才。

    这是科举的第一关。

    但是同样,也是一个荣誉,朝廷会颁布秀才功名,作为读书人的一个身份象征。

    当然,牧景更认为,这是一个学历认证。

    他不会好像历史上明朝那样,对读书人无条件的好,仿佛只要考上了,朝廷就会养,你就不用做了,这样是畸形的发展。

    秀才,将会是大明未来一种对知识认可能力认可的学历认证书,不会有什么特权的。

    而且即使入仕,秀才也是最低等级的。

    可不可否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本来就有傲气,有了秀才这功名,将会更加有底气,荣誉,对于读书人始终是过不去的坎。

    四月二日,大明县试中举张榜之日。

    一大早,各个县城的百姓,就拥簇在榜单张贴的地方,等待这教育司的人亲自来的张榜。

    渝都有三座县城,江州,渝中,南山。

    江州是都城的中心。

    这里不仅仅经济已经迅速的发展起来了,连学术氛围也是越来越浓郁,毕竟在大明而言,这里是天子脚下。

    这一次科举县试参考的读书人,就不下三百余个人。

    放在未来,这数字还不如一座学校参加高考的数量。

    但是在如今的时代,文盲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真正的读书人少之又少的时代而言,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快要张榜了!”

    “能不能考上呢?”

    “秀才功名,到底能不能拿下,还真有些紧张!”

    “吾,寒窗苦读二十余年,却投帖无门,如今天子贤能,立科举而取士,乃天赐之良机,可以定要考中啊!”

    “唯有考中秀才,方能进一步靠州试,不管如何,我都要中秀才!”

    “于天下读书人同台竞技,此乃平生之一大乐事,此番能不能中,已无所谓了,吾本闲云野鹤,亦非要入仕为官!”

    “…………”

    榜单公布之地,是在县贡院的旁边,一个精修出来的墙壁之上,这时候在墙壁之前,已经聚集了无数心急如焚的考生了。

    每一个考生,都希望自己的名单能在即将要张贴的榜单之上,但是大部分的学子都清楚,落榜的可能太大了。

    这一次县考参加科举的人不少,但是听我说只取士四千余而已,落榜的几率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最能成为那百分之十的幸运儿,哪怕是最有学问的几个,都不敢自信的说这句话啊。

    “铛铛铛!!!!”

    铜锣声音响起了。

    六扇门捕快十余人,护送四个文官,进入了张榜之墙。

    “都站好了!”

    六扇门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出来了,手中的长刀一拍,大声的说道:“张榜之时,不许喧嚣!”

    嘘!

    一下子场面就安静了,不过一双双眼神,都盯着即将升起来的榜单。

    “陛下特例,江州作为都城第一县,县试之中,取士三十八人,赐予秀才功名!”一个文官张开一张圣意,念叨了几声,然后才开始张榜。

    三十八人,这可不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但是也给了不少人机会。

    “张榜!”

    一个文官叫起来了。

    榜单开始张开。

    “看看!”

    “有没有我的!”

    “快看!”

    所有人的都凑上去了。

    远处一些人也拥堵了上来了,哪怕是看热闹的,也想要看一个清楚。

    “刘一涵,第二十七名,赐秀才功名,哈哈哈,我考中了,我考中了,我是秀才了!”一个青年学子,突然狂叫,笑声如虎,人如同癫狂了一样。

    “我也中了!”

    又一个人疯狂的叫起来了。

    “方中,第七!”

    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突然大哭起来了:“母亲,儿子中秀才了,若有良官征辟,可出仕为官了!”

    这是一个寒门读书人,读书凄凉,母亲耗费了心血,才让他能读的上书,但是读书之后,却举荐无门,一直荒废。

    他甚至有些怨天尤人,埋天怨地,但是科举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之中指出了一条明路来了。

    一朝中秀才,顿时感觉自己二十余年来承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他哭了,嚎啕大哭。

    “黄初,江州县考案首!”

    一个名字被人叫出来了。

    “黄初是谁?”

    “县考案首,位列第一!”

    不少人的目光都开始注视在了位列第一的名字之上。

    ………………

    远处,一个酒楼二层。

    几个中年文士在喝酒。

    他们靠着窗户,能清楚的看得见贡院门口的展墙发生的所有事情,能亲切的感受到每一个人的情绪。

    为首的中年文士忍不住说道:“如此盛举,前朝难见,我大明,未来必是辉煌的!”

    他是胡昭。

    当朝丞相。

    对于科举,他半反对,半支持,以大局而言,他这样做,没错,但是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一个秀才而已,只是科举的第一关。

    以科举制度而言,秀才其实只是一个预备役,没有资格分配官位的,除非过了州试,成为了举人,才有可能直接入仕为官。

    唯有在会试之中取得名次,未来才有更加辉煌的前途。

    可就是这么一个秀才功名,却让无数的读书人追逐,他们在考上秀才的那一刻,仿佛得到了全天下。

    这是为什么?

    胡昭无疑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丞相,他并非古板,他会去考虑,他会去思考,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此时此刻,他是对自己有些怀疑。

    而对于陛下的新政,他仿佛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当然,这时候他是不会说出来了,只是心里面想而已。

    “胡相所言甚是!”旁边的文士,是刘劲,刘劲的酒喝得有些闷,最近他不太顺,一直在被挑毛病,牧景更换政事堂主事之心,仿佛昭然若揭了,他这个位置,越来越有些不稳了。

    但是刘劲虽权力心很重,却懂得分辨是非对错,什么才是对的,他就做什么,不会否认对的东西。

    “我们可能都小看科举的威力了,不仅仅是对于寒门士子,对于这些世家门阀的子弟,科举何尝不也是一个舞台吗!”

    刘劲轻声的道:“如今才是开始,一旦科举制度成熟了,那么大明的人才,将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大明必鼎盛如火!”

    “黄初?”最靠近窗台左边的文士是秦颂,他听到了远处了叫声,微微一笑,道:“黄权倒是乐开花了吧!”

    黄初,是成都黄氏一族的麒麟子,以前或许有人认为那是抬举出来了,但是如今,却用真材实料来证明了这一点。

    成都黄氏一族,本来就是益州世家的领头羊,这一次又在科举上表现优异,这一波,算是稳了。

    “陛下这一次取士,好像并没有丝毫对世家门阀的压制!”胡昭眯起了眼眸,道:“咱们陛下,是认赌服输啊!”

    “不会!”

    秦颂摇摇头,轻声的道:“陛下是认输,但是不一定是认赌,这事情还会有后续的,毕竟还有州试,会试!”

    “最少有一点!”刘劲道:“陛下不会破坏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这是很多帝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此乃好事!”

    胡昭站立了起来了,沉声的说道:“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对大明天下来说,也是好事了!”

    “的确!”

    刘劲几个人都认可这一点。

    为君者,最忌惮的是什么,是朝令夕改,你自己颁布的令,却自己要改变,就好像说话和放屁一样,没有一点的用处一样的。

    “县考既然已经完成了,那接下来,陛下肯定还有大招,我们得准备好了!”

    胡昭看着下面士子们,有点在狂欢,也有的悲戚,他的心中,倒是有一些铁壁的心思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新政:清查人口!

    大明宫,九层楼。

    牧景一袭雪白色的锦袍,头发被玉冠髻起来,修长的身影站在的窗台边上,目光正在俯视整个渝都城。

    “陛下,司马徽求见!”

    “让他进来!”

    牧景平静的声音淡然的响起。

    “是!”

    很快司马徽就走了进来,他先对着牧景的背影的,拱手行礼,下意识的想要跪膝,但是想到了大明和前朝的规矩不一样,就收住,只是鞠躬行礼。

    “臣,司马徽,拜见陛下!”

    “坐吧!”

    牧景转过身来了,嘴角上扬起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指着案桌前面的竹席。

    他这办公室可是非常宽阔的,一侧是落地窗,整个厢房里面,除了自己案桌,太师椅,周围还有书架,另外就是竹席铺地,案桌拜访,是接待臣子所用。

    虽然他现在已经开始渐渐的推行太师椅的坐姿,但是跪坐是时代特色,在儒家礼上还算是一个比较重要格式,目前来说,不能强硬的摒除,还是要慢慢改变才行。

    司马徽跪坐下来了,腰杆子比之,心思有些的巍然,既已入仕,那么在牧景面前,他就不敢太过放肆了。

    入仕代表不紧急乃是仕途,还是政治上的规矩,不是一个自由人,得守住官场上的规矩,不然就算是再有靠山,才学再高,也走不下去的。

    往日他可以怼牧景,但是如今牧景已经是他的陛下了,他就要有三分尊敬,不能你目无君主。

    “放松点!”

    牧景笑了笑,道:“朕又不是吃人的猛虎,拿出平常心来,好像以前在的鹿门山上,你们可能说了,三句话能把朕怼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以前是我们不懂事,如今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不可造次!”司马徽苦笑的说道。

    要不是对牧景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他都认为牧景这是在秋后算账了。

    当初鹿门山一系,虽然看起来是中立,但是多少是站在牧景对立面的,潜在之中还肩负着限制荆襄读书人出仕的使命。

    要是牧景较真起来了,把他们当成敌人来对待,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当了皇帝,果然是有几分的排面了!”牧景笑了起来了,道:“早知道,早点当皇帝好了,那朕就能直接把你们鹿门山的人才都笼络下来!”

    “陛下是人心所向,非天子之身份!”牧景是在玩笑,但是司马徽确是认真的,他沉声的道:“天下并非陛下一个天子,大汉天子也是天子,而且还是最正统的天子,但是愿意投效他的人,已寥寥无几了!”

    “天无二日,天下早晚只剩下一个天子的!”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自信而坚定的弧度。

    “我相信陛下能做到!”司马徽也赞誉这一句话,若没有这点自信,他不敢出仕相助。

    “科举县试之事,你们科举委员会做的不太到位啊,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好了!”两人说了几句之后,牧景把话题直接岔过了科举之事上。

    “此事我们的确有所纰漏,我们争取把州试做的更好,如今州试命题已经开始了,这一次我们会用更加专注,更加的缜密的知识来命题,不在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司马徽点头,不否认这一点,科举是第一次,科举委员会也是第一次筹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自然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

    从命题,考试,阅卷,张榜,一系列动作下来了,其中不足之处大有所在。

    特别是命题。

    命题过于着急,所以不到位的很多,特别是前面几卷,让人钻了不少空子,出题不够严谨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过朕还是很满意了!”牧景这么说,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为了激励他们,这一次科举,不尽人意,却还算是一次成功的科举。

    虽然世家门阀的读书人占据的比例多。

    但是这也体现的公平。

    以才学和知识论英雄,这才能让人觉得,科举不是一个朝堂争斗的武器,而是一个能让他们入仕的舞台。

    一次两次,看不出科举的影响力,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科举到时候就会展露出超出预料之外的威力。

    “最少科举委员会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不会因为时局而偏向那一方,这是科举的初衷,你们做的很好!”牧景赞誉的说道。

    那一份名单,应该让自己的生气了的,但是生气之后,他却还是签字盖印了,因为他认可科举委员会的公平。

    “臣会继续履行科举委员会阅卷官和监督官的责任!”司马徽拱手说道:“让每一个,不管是世家名门,还是寒门贫家的读书人,都有公平出仕的机会!”

    有人认为牧景打压世家门阀,就想要迎合帝心,在科举上偏向一些寒门士子,司马徽却认为,这是不对的。

    既然要公平,那么就必须要给寒门士子机会,也不能打压世家门阀的读书人,不然就失了初衷,所以他才坚持提议那一份名单。

    “科举的事情,站告一段落了,距离州试,还有一些时日,朕有一些政务需要你协助帮忙,你先从委员会调遣出来了几个月时间!”牧景今天把司马徽叫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可不仅仅是为了科举的事情,科举的县试已经过去了,秀才名单也出来了,州试还有几个月时间,不会这么快,暂时可以放下。

    牧景要做的是其他的事情。

    科举只是新政的一部分。

    他必须要在大战之前稳定大明新政,所以步伐不能太慢了,必须要快一点了。

    “不知道陛下有什么需要微臣去做的?”司马徽的目光有些紧促,这说明他心里面也不太稳定,别人他可以稳如泰山,但是牧景,不做则已,一做起来,都是石破天惊的,到时候他也很难置身事外了。

    不过入朝为官,他就已经想好了,是必须要去闯的。

    “朕决议,要进行大明朝廷第一次的人口清点!”牧景的话,的确有些的石破天惊,甚至让司马徽的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人口清点,就这么简单的活,却是撕开了一层层防伪衣服,把一些人**裸的暴露了出来了。

    人口,是一个朝廷的根本,可也是很多世家门阀,乡绅豪族的根本。

    有多少黑户,谁也不知道。

    黑户可以做很多事情,藏兵,免税,等等的事情,在花费这个朝廷的资源,但是生产力却只能为了主家而用。

    相对于世家门阀以知识传家而言,一般的乡绅豪族,只能依靠土地和人口的豪族,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陛下,如今若是清点人口,会不会引起百姓的一些不解,而导致一些动乱的发生!”司马徽道:“前朝不是不想去清点人口,丈量土地,但是这是始终没办法做得到的事情,当初刚刚生出这点心思,就有了黄巾之乱了,几乎把前朝折腾了一个半死!”

    “黄巾之乱还有这样的原因?”牧景闻言,略微意外,道。

    “这件事情,蔡相最清楚了,因为这是蔡相让灵帝去做,蔡相一直认为,想要治理朝政,先要知道天下,于是乎从清查人口开始!”

    司马徽道:“灵帝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皇帝,前朝的腐朽,他也是看得到了,所以他想要励精图治,首要是人口,他想要解决人口问题,就想要准备全国清查人口数量,但是才有这样的心思,就被身边的人给传出去了,这不知道多少乡绅豪族的慌的心,于是乎就有了黄巾之乱,这张角虽有点蛊惑力,可是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要席卷大汉半壁江山的动乱,那也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黄巾之乱的成功,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黄巾之乱之后,朝廷虽收拾了这些动乱的叛贼,但是灵帝却在也没有心思,清查人口了,这事情可谓说是打断了汉室的脊梁骨了!”

    “汉灵帝,倒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天子,不管眼光还是魄力,都不错,只是生不逢时而已!”牧景点点头,对这灵帝有了一些认同:“他挑选错了时机,而且也选错了方向!”

    “往事已去,但是可为借鉴,陛下如今想要清查人口,是不是下一步准备丈量土地!”司马徽道:“如今大明虽有几分安稳,但是根基不是结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很容易就会坏掉大好局面的!”

    “朕明白司马爱卿的担忧!”

    牧景微微一笑,道:“但是有些事情,朕认为,必须要去做了,不能因为顾虑,而不去做,哪怕最后一定会失败,朕起码努力了!”

    “陛下意志坚定,臣,无话可说!”司马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话白说了,牧景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帝王,认准了,就不会改变,这样的皇帝,容易固执,一意孤行,但是也有有优势,不容易受人摆布。

    “今日叫你来,不是让你反驳朕的,朕只是想要问,如果把事情交给你,你敢去做吗?”牧景眸子灼然,盯着司马徽。

    “陛下,臣……”

    司马徽的声音有些颤抖,神色有些苦涩。

    这回答,有些难啊。

    敢和不敢,那是两个结果了。

    “臣,敢!”

    司马徽挣扎了半响,才低声的道:“陛下要为天下人未来的盛世而冒险,臣何以惜身,愿为陛下马前卒!”

    “水镜先生不愧为了当时大贤!”牧景拍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胆色,昔日刘表不征辟你为官,瞎了眼了!”

    “呵呵!”

    司马徽讪讪一笑,教书一辈子,本以为这辈子就当一个士林大儒,一个专注学问的人,但是没想到有一朝一日,能入朝为官,心情还是激动一些的,特别是得到牧景的赞誉。

    他如今最需要的是别人的认同,不是对他学识的认同,而是对他能做官的能力的认同了。

    “这是朕初步做了一份小计划书,你先瞧一眼!”牧景把一份计划书放在了司马徽的面前。

    他既然想要去做,那就不会贸贸然的去做。

    必然是有计划的。

    这和科举一样,都是属于第二阶段的新政,一步步的走下去,新政就会越来越稳固,如今的制度就会越来越完善。

    不能说杜绝漏洞,这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后世天朝,制度都会有漏洞了,别说封建时代,以人为本的统治,永远都不会有绝对的公平。

    但是牧景能做的更好,最少能比明清时代,封建时代最成熟的时代做的更好一些了。

    “小计划?”

    司马徽看了一眼,一叠一叠这么厚的计划书,也有些醉了,他想要请问一下,陛下的大计划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深呼吸一口气,他还是翻开了这一份小计划书。

    这还真是一个人口清查的计划书。

    主要是在大明子民身份上的一种制度建立。

    如今大明所管辖之地,所有的人口,都是属于大明的子民,不管是中原人,还是那些游牧民族,都是属于大明人。

    但是在身份上,却有了一些新的制度。

    “陛下打算做到什么地步?”司马徽看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虽然还不是很了解透,但是大致上,已经有了一个轮廓了。

    牧景的计划书是非常好的,最少他是这么认为。

    这对未来的大明,是有奠基一般的功效。

    不过不可否认肯定会触及一些利益,怎么才能去处理这样的事情,才是最重要了,最少不能让那些乡绅豪族爆发动乱。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好一些!”牧景道:“大明子民,必须要有自己的身份,大明朝之下,朕不允许一个黑户!”

    这话是激励所用的,也代表了牧景的决心。

    “那样的话,陛下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司马徽拱手说道:“我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说不定会引发一些动乱,一旦动乱爆发,那么我们只能为大局着想,放弃清查人口的计划,平乱第一,毕竟内忧外患之下,大明根基不稳。”

    “朕不怕!”

    牧景平静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果决:“朝廷太安静了不好,这样如同一潭死水,的找点事情,让他们去争一争,这样能让朝廷的活力四射,而且我们大明若是太安静的也不好,总要闹出一点动静,让外面的人感觉,我们在内斗,这样或许对来日我们出兵天下,大有好处,所以放开手去做!”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大明皇家学院

    如今休战,是大明朝廷最好的机会,新政必须要在这段时机之中落实下来了。

    清查人口是必须要进行。

    人是朝廷的根本,而人口的数量,必须要清楚,哪怕不能杜绝黑户,也得把大部分的黑户给揪出来。

    黑户,等于逃税,朝廷的税收本来就是有些紧张的,再让他们这么不断的逃税,自己的都揭不开锅了。

    当然,这件事情肯定有阻碍。

    所以牧景才会大费周章,不让户部去做,而是直接让司马徽去做了,司马徽的名声能镇得住一些人。

    而且司马徽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

    整个政事堂,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司马徽的能力更强了,这个饱读诗书,以教书育人为主的大儒,只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发挥的舞台。

    如今大明朝廷,青春洋溢,朝气蓬勃,自然是一个最能够发挥一个人才能的舞台。

    非常合适的司马徽。

    牧景也不会让司马徽一个人去扛锅,他低沉的说道:“庞德公会赶过来,协助你,庞氏大小尚书,虽乃士林尊称,但是无风不起浪,大庞之死,乃时运而已,如今真还是想要看看,小庞的能力!”

    他看着司马徽:“你帮朕考察一下他,看能不能大用!”

    鹿门山三个大贤,如今都搬出来了,包括黄承彦,黄承彦有黄承彦的职责,他现在正在筹备一件事情。

    而司马徽和庞德公,他们能不能一步进入朝廷,就看这一次任务,能不能完成的漂亮。

    “同样,这一个人任务也等于是朕用权力征辟汝等二人入朝为官的考验,大明的朝廷,无功不能居高位,你们在民间的声誉,那只是声誉,不是能力!”

    牧景低沉的说道:“要把这名声,变成你们在朝廷上的功劳,你们才能站稳大明朝廷的堂上!”

    “诺!”

    司马徽拱手领命,道:“臣,当不让陛下失望!”

    司马徽心中也明白一点,那就是既然入朝为官,没有功绩,哪怕名声再高,也只是虚名,根本不能让朝廷文武百官信服。

    他可不想徒有虚名。

    你在朝廷之外有名声,在士林让读书人尊重你,那都不牵涉利益,但是你入了朝廷,是争权夺利的,权力面前,可不会有人因为尊重你而退缩半步。

    这个政治场就是一个斗兽场,能力,才学,心境,手段,名声,缺一不可。

    ………………

    当司马徽离开之后,旁边的霍余忍不住开口,他很少质疑牧景,但是作为心腹之人,关心则乱:“陛下,人口清查,乃何等大事,你突然不经过廷议就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胡相,蔡相,未必会善罢甘休!”

    “朕知道!”

    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道:“廷推需要时间,而且未必能过,朕终究是低估了一些世家门阀的实力,所以朕同样会低估一些乡绅豪族的影响力,这一次,朕要快刀斩乱麻,生米先煮成熟饭,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驳回了,到时候看他们是反朕,还是维护朕!”

    “陛下这是在赌?”霍余惊出一身的冷汗:“万一胡相他们……”

    “既然是赌,认赌服输!”

    牧景淡然的道:“朕不怕错,胡孔明和蔡伯喈他们如果想要踩着朝廷的脸面来说朕错了,那朕就认一会错,又如何?”

    他好就是在赌,赌胡昭不敢去掀桌子。

    只要胡昭还估计朝廷的脸面,不显让天下人知道,他这个大明首相正在和大明天子已经翻脸,他就要咬着牙认下了这一个政策。

    霍余看着牧景侧脸映照出来的坚韧的轮廓,心中微微苦笑,陛下还是陛下,不会因为做的天子而会投鼠忌器,想要做的事情,永远都会想办法去做,不会顾虑。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无数次的事实,在正面,陛下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所以这一次,霍余也只能坚信,陛下是对的。

    …………………………

    科举县试刚刚张榜的几天时间,渝都街头巷尾都看到一些穿着朝廷颁发的特制秀才儒袍的读书人在三三两两意气风发的聚会。

    不过这风气迅速的冷下来了,很快在街头巷尾就看不到那些穿着秀才儒袍的读书人,大多这时候能出来青梅煮酒的读书人都是落榜之士。

    而很多地方开始传出一阵阵的读书声。

    因为州试的日期出来了。

    距离州试,已经没有几个月了。

    这让这些已经得到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一下子的从兴奋之中跳出来了,他们的目光开始瞄准的州试。

    一个个开始闭关读书。

    如果说县考试只是入仕一道小门槛而已,那么州试是真真正正的鱼跃龙门。

    过了州试,取得了举人功名。

    哪怕不参加的接下来的朝廷会试,都能补录进入了吏部,若能哪里有位置补缺,就能从低做起。

    当然,如果举人参加会试,入仕的起点会更高,名声会让更多人知道,未来的前途也会更加的无量。

    相对于已经取得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他们更希望能取得了举人功名,毕竟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们不管出身如何,读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寒窗苦读十余年,甚至数十年,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出仕途。

    当他们取得了进入州试的资格,可只是资格,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能有机会鱼跃龙门。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贫家子弟,都是非常努力的,因为读书的机会,都是很难得的。

    而就在无数读书人正在专注的准备州试的时候,在大明宫北面,正在新建一座的新的学府。

    这一座学府,门楼已经做出来了,上面雕刻六个大字,大明皇家学院。

    “父亲,学院筹措如何了?”牧景今日一身赞蓝色的儒袍,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还是他自己吩咐人做出来的,上面是他自己的题字,四个字,难得糊涂,为什么写这四个字,有点恶趣味的,但是有时候也提醒自己的当皇帝要学会这四个字,当他拿着折扇,穿着儒袍,髻起来头发,整体显露出来的气质,有些彬彬有礼,不认识他的人,大多都认为他是一个比较有内涵的读书人。

    “已经建好了差不多了!”

    黄承彦看着这大明皇家学院,有些叹气,道:“陛下,你当真要把他们交给我?”

    “我认为父亲是最合适的人!”牧景淡然一笑。

    他如今尚无后,此乃大明最大的缺陷。

    所以针对他的刺杀也是越来越多了,甚至夜楼已经有人开始渗透到后宫之中,不过赵信不是吃素了,清理的一批又一批人。

    他知道,自己没有后人,是朝廷最大的短板,或许说有些人想要干掉他,或许就能让整个大明朝乱起来了。

    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事情。

    比如立一些储君。

    他的想法还是没有错,什么螟蛉义子,那都是骗人的,虽然到了这个年纪,他还没有一个儿子,应该是自己的身体有些问题的,但是别说如今医学,哪怕未来的医学,也没有人敢肯定一个人百分之百的不孕不育。

    日后有没有子嗣,还是未知之数,多少人盼了半辈子,才把一个孩子盼来了,有时候这种事情,看运气,是也命也。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稳固大明朝廷。

    所以他要用师徒情谊来代替父子传承,他要建立大明皇家学院,把有资格继承大明江山的牧氏少年,都集中在这里。

    另外他还会让一些从朝廷重臣的子弟都入学皇家学院,一方面是伴读,另外一方面也希望能挑选出人才。

    这些大臣武将,追随自己多年,打打杀杀,历经风雨,无非就是想要的一个光宗耀祖,另外还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孙子,能享受一份荣华富贵而已。

    这是没错的。

    牧景也得让他们看到,自己对他们子弟的重视,因为这一所学院,将会是自己的亲自担任祭酒。

    入学既乃天子门生。

    这就是一份荣誉。

    他很少有精力会管理这边的事情,所以他让黄承彦亲自来担当副祭酒,作为学院管理的真正人。

    为什么是黄承彦,这是他深思熟虑的。

    “父亲!”牧景对黄承彦,不介意推心置腹的说几句话:“我虽归为天子,但是无奈的事情也很多,或许是杀戮太多,终有报应,这辈子能不能留下子嗣,继承江山,实在没有绝对的信心,而大明朝廷,并非我牧景一人之朝廷,乃天下人之朝廷,我可以无子嗣,但是朝廷不能无储君,所以我建立的这么一座学院,有资格继承天下的人,都必须在这里学习,我会亲自教他们,但是朝廷事情很多,事务繁琐,未必有太多的时间,所以我需要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为我守住这一所学院!”

    “为什么是我?”

    黄承彦还是有些想不通。

    他绝对不是牧景最信任的人,如果说是身份上的问题,那么蔡邕更加合适,不管是名声,才学,能力,蔡邕都高居他之上。

    “因为父亲最合适!”

    牧景淡淡一笑:“蔡相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却不如父亲,有些事情上,我宁可相信父亲,不敢去相信蔡相!”

    都是岳父,但是蔡邕……

    怎么说呢?

    如果用一个词语,那就是立场。

    黄承彦的立场,可是比蔡邕的立场,坚定多了。

    另外,蔡邕如今身居高位了,不合适做这个祭酒了,倒是黄承彦,正因为没有官职,反而更加合适。

    “陛下既有如此重托,臣不敢推脱,虽无绝对自信,但是臣会为陛下守住这道门!”黄承彦虽有些疑惑,但是这样的诱惑,他也不会推掉,大明皇家学院,将会培养大明储君的地方,日后当真如同牧景所言,这辈子没有子嗣,那么可能大明未来的君主,将会从自己的弟子里面产生。

    哪怕未来牧景有了子嗣,他的子嗣也有可能送来的大明皇家学院,那么自己依旧是帝师。

    帝师这个称号,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他甚至想好了,自此之后,不争朝廷之事,专心办好这一所学院,自己的政治意向,就通过一代代皇家子弟传承下去。

    想到这里,他越发的激动起来了。

    “那就辛苦父亲了!”

    牧景笑了笑,他知道黄承彦不会拒绝这个美差的,而且黄承彦最合适。

    他看着头顶上雕刻石匾,大明皇家学院。

    深呼吸一口气。

    “希望我大明,能后继有人,那么朕日后哪怕是死了,也对得起大明的百姓了!”牧景低声的说道。

    这就是一份责任。

    把这一份责任传承下去,也是他作为皇帝的任务。

    治理一个天下,不是说,他一个人治理好就行了,培养继承人,同样非常重要,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一君无能,累死朝廷,一个朝廷,天子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

    “陛下,暂时来说,这一份入学名单,你看看!”黄承彦进入角色很快,而且学院前期的事情,都是他在筹备。

    他拿出了一份名单。

    递给了牧景。

    牧景接过来了,仔细的看了看:“七十二个?”

    “目前来说,比较合适进入大明皇家学院的,只有七十二个少年,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年纪太大,性格有些难以塑造了!”

    黄承彦教书育人已经很久了,在这方面有非常多的经验,他知道哪些孩子能更好的塑造,哪些孩子性格已定,难以塑造。

    “可以放开一些界限!”

    牧景平静的说道:“我要这里成为了一个人才的摇篮,所以除了达官贵人之外,你还要有一个计划,招收一些天赋异禀的少年入学,人才的影响,是互相的,而且纪律要严格,不能有半分的松懈!”

    “是!”

    黄承彦想了想,说道:“我已经去邀请的张火大都督,他曾经是武备堂的缔造人,他更懂得如何管理这些孩子!”

    “张火未必理你!”牧景笑了笑:“最近他连我都不太理会!”

    张火,老臣子了,不好惹啊。

    六扇门总捕头,他这位置,也不好撤啊。

    “我知道!”

    黄承彦笑了笑,道:“总有办法的!”

    “你不会是想做了什么把?”

    牧景眯眼。

    “我只是请宁妃出面,说了说情而已!”黄承彦腼腆的笑了一下。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都察院在进攻!

    “幽姬?”牧景看着黄承彦,略显意外。

    “宁妃对这个书院也非常看好,她亲自出面的说服了张总捕头,张总捕头已经你答应了,会负责学院的纪律!”

    黄承彦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牧景看了一眼黄承彦:“对症下药,这招用的不错啊,对付张火这样倔强的家伙,就得用这招!”

    这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鹿门山三尊大儒,没有一个是善茬的,只是因为时局的问题,怀才不遇,憋屈在鹿门山教书而已。

    现在解放出来了,任何一尊,都有位列庙堂的实力。

    “其他的老师,我也在甄选,不过我已经拜访的蔡相和胡相,他们也对学院非常重视,愿意在休沐之日,腾出一些时间,在不影响朝政的基础上,为学生们授业解惑!”黄承彦拱手说道。

    “做得好!”

    牧景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皇家的子弟,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的辨别是非对错,看得懂局势,不能宠信任何一个人,所以在这座学院里面,就要百家绽放,不仅仅要有民间大儒授业,还得有朝廷大贤讲课,才能让他们接受更多的人生观价值观。

    “不过陛下,这教材的问题,臣……”黄承彦有些的为难。

    “无需为难!”

    牧景摆摆手,道:“朕从来不是一个独尊儒家的人,朕始终相信,各家有各家的长处,大明要发展,必须要百家共同进步,当然,朕也不是那种敌视儒家的人,朕相信,儒家存在也有稳定朝政和人心的能力!”

    “臣明白了!”

    黄承彦深呼吸了一口气。

    有些话,他听懂了。

    朝廷哪里都是的争斗,哪怕他如今只是大明皇家学院的副祭酒,也避不开,儒家独尊多年,人才辈出,确是霸道。

    但是他本身是儒墨双道博学之士,虽然一直以儒道经典为主,辅修墨学,但是思想眼界都放开很多,没有其他人这般固执。

    牧景既然要百家争鸣,而不是儒家独道,这就要从教育开始,大明皇家学院的教材,必须要突破这个关卡。

    或许这回让他在士林之中多年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但是他还是认为,牧景这样做,是对的。

    ……………………

    四月的渝都,正处于春夏交替,已经有些升温了,不过最近这多时间,春雨还是比较多的。

    春雨不大,小雨霏霏,让天地看起来,朦胧胧的一片。

    大明宫,八层楼。

    昭明阁。

    左丞相的办公厢房里面,胡昭的眼瞳有些的冷然,他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都察院到底什么时候上奏的?”

    他冷冽的声音询问身边的心腹文吏。

    “丞相,这个奏本应该是昨天才递上来的,但是陛下好像没有看,直接就丢过来了!”这个中年文吏也姓胡,叫胡林,是胡氏一族的青年才俊,功成名就的人,都喜欢培养自己家族的年轻人,胡昭也不例外,胡氏不是什么世家门阀,但是也有不少子弟,以前他没有什么名声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凑上来,但是他如今名扬天下,乃大明宰执,愿意靠上来的不少,但是胡昭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而且爱惜名声,决不允许有人借着自己的头衔去为非作歹,所以治族甚严。

    若是胡昭愿意,他可以让胡氏一族迅速的成为了大明的世族,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而且还相对的压制胡家,不管是人口还是田地,都不允许的家族的人兼并。

    但是对于家族年轻一辈,胡昭还是比较用心的。

    光宗耀祖是每一个读书人都祈求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要看族人维持这一份荣誉。

    所以他对每一个家族子弟都非常严格,胡林能脱颖而出,得他之青睐,留在身边培养,一方面是品性好,一方面是做事灵活,而且才学不错,对政治的天赋很高,胡昭才想把他培养成胡氏的麒麟子。

    胡林也非常努力,虽然在中枢,不过只是一个八品官的文吏,但是在这里能学到很多东西。

    “政事堂那边知道了没有?”

    胡昭深呼吸一口气,问。

    “刘相今日不当值,他下去巡察的渝蜀驰道的修建了,这条驰道直通的成都,政事堂非常的重视!”胡林禀报说道:“目前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立刻让他回来!”

    胡昭咬着牙,道:“要出大事请了!”

    “是!”

    胡林领命,迅速离开。

    胡昭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手中的奏本,他本以为牧景多少有些念旧情的,但是现在看来,为了新政,牧景是不打算手下留情了,挡在新政面前的任何拦路石,他都得搬开。

    这一次,是刘劲。

    刘劲执掌政事堂多年,他的意见很重要,可最近明显有些偏向了旧制了,虽然和自己的态度也有一些关系,但是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原因。

    他已经影响到了新政的风向。

    牧景自然就不会留下他了。

    可堂堂一个昭明阁的参政大臣,执掌政事堂的主事,在朝堂之上,能位列前五的超级巨头,也不是这么轻易的动了。

    就算要动,也应该不动声色才对。

    若是这样,那么自己这边多少还有一些能周旋的余地。

    可这一次,牧景明显是反其道而行。

    都察院把奏本都送上来了,谁也挡不住这事情发展的章程了,接下来,就是上昭明阁会议,自然谁也不能熟视无睹了。

    一旦有一丝丝证据,都察院的立案,那就真的是规矩如洪水,谁也挡不住的这事情发展的洪流了。

    刘劲是没问题的。

    只是刘氏一族……

    ………………………………

    四月的风雨,明显有些急,早上还是朦胧胧的小雨霏霏,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场中雨。

    这是入夏的标准了。

    牧景站在的落地窗之前看风景,他喜欢在这里看风景,站得高看得远,看的越远,越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特别渝都城仿佛能用肉眼看得到的变化,更让牧景肯定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所创造的价值。

    “陛下!”

    站在牧景身后的是蒯良,蒯良有些消瘦了,在雍州做总督的时候,没有这么累,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得心应手,但是回到大明朝廷,不得不承认,朝堂上的争斗,比治理地方要心累的多了。

    “动手了?”牧景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落下的雨水,仿佛有些自然自语的问。

    蒯良自然知道,他在问自己,连忙回答:“昨天已经直接把奏本递上去了,因为涉及一品大员,所以不过政事堂,直接递上了昭明阁,最晚今日上午,胡相和蔡相都应该看到了!”

    “那就行!”

    牧景回头,咧嘴一笑,道:“接下来就是硬仗了,你可准备好了没有!”

    “臣,已有了决心!”

    蒯良拱手,声音坚定:“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都察院能不能一战成名,就要看着一次了。

    想要媲美政事堂,枢密院的存在,都察院就要有震慑人心的功绩才行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绝对的决心,朕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句话!”牧景平静的说道:“记住,一座堡垒,最容易攻破的,始终是从里面进攻!”

    “陛下的意思是……”

    蒯良闻言,瞳孔微微一变。

    这是指的是刘劲?

    还是都察院?

    “什么意思,自己去想!”牧景耸耸肩,道:“都察院既然已经开战了,就可以变现的凶狠一点,毕竟想要把当朝一个一品大员拉下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诺!“

    蒯良点头。

    当蒯良离开之后,牧景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花费这么多心思在朝堂的内斗上,但是这都是避免不开的事情。

    不管是新朝,旧朝,都免不了这样的斗争。

    再英明神武的君主,都有敌人,再清明的朝政,都会有争斗,人心始终是天下最大的动乱,而且最难猜测的东西。

    每一人都有立场的,如果对外,自然一致,这一点牧景绝对相信,大明朝气蓬勃,哪怕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对忠心并不比汉室朝堂的那些诸侯薄弱。

    哪怕天下打烂了,除非牧景认输了,不然大明朝臣都会战到最后一刻,坚定大明一统天下的志向。

    可在朝堂上,他们的立场却是不一样的,再好盟友,再好的朋友,都未必能统一立场,立场只要有了一点点不同,就是敌人。

    牧景知道,刘劲是功臣,但是现在功臣已经挡路了,他不得不搬开这一尊的挡路的拦路石,哪怕这样会让他天子的名声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思。

    “陛下!”

    霍余走进来,低声打破了牧景的思绪,拱手说道:“军工司那边传来,新战船已经有了模型了!”

    “朕知道了!”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问:“甘宁还在军工司吗?”

    “已经回南海了,景平水师的战船要南航了,他必须要亲自回去领航!”

    霍余说道:“不过诸葛亮还在,他还想要等到新战船出来之后,再返回的暴熊水师!”

    景平水师和暴熊水师都是驻扎在南边海域,哪里被称为南海,南海广阔,暴熊水师还需要休整,休要新的战船服役,所以暂时不会轻易的动起来,但是景平水师恢复的很快,而且在琼崖那边的船坞有新的战船交接,战斗力在已经在三月的时候,大部分都恢复了,如今已经开始策划探讨航路了。

    景平水师远航过,对于南海航线有经验,这一次是再一次往南边确定地域,同样也为大明开辟新的疆土。

    这也是开疆辟土的大功劳,甘宁自不甘落后,亲自上阵。

    “让诸葛亮去军工船坞那边看看!”牧景想了想,说道:“诸葛亮的眼力不错,新战船能不能在海里面远航,他应该能确定,只要他认为没问题,那就让琼崖船坞立刻开始建造新战船!”

    渝都的船坞,都是研究战船的船坞,真正营造战船的船坞,要么在长江水域之上,要么就在琼崖岛上。

    新战船研制出来之后,就会有专业的工匠,带着资料,倒着工作团队,赶赴造船船坞,督促营造新战船。

    “诺!”

    霍余拱手领命。

    “另外……”牧景想了想,道:“去把蔡相交上来,说朕有事情和他聊聊!”

    “是!”

    霍余转身离开,走出了厢房。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蔡邕来了,他敲门之后,推门而入,然后拱手行礼:“臣,蔡邕,拜见陛下!”

    在大明宫,这里只有君臣,没有翁婿。

    “蔡相,坐吧!”

    牧景倒是很热情,当然也是公事公论。

    “陛下有什么吩咐,可以直说?”蔡邕的眼眸眯起来了,看着牧景的眼神有些的凌厉。

    “看来你是知道朕要做什么了!”

    牧景笑了笑。

    “都察院的建立,臣是赞同的,但是臣认为,陛下是不是给他们太大的权力了,连当朝一品,昭明阁参政大臣都敢诬陷,简直是胆大包天!”

    蔡邕义愤填膺的说道。

    “是不是诬陷,现在你我都对说了不算!”牧景神色平静,如果地方是在后宫,是家宴,他是比较畏惧蔡邕的,但是在这里,他是皇帝,蔡邕是大臣,他必须要有皇帝的威严:“朕只相信《明科》,《明科》说他没罪,他就没罪,而且朕也相信都察院不会诬陷任何一个大臣,朕相信才把权力交给他们,他们是在为朕守护好朝廷,大明每一步都走了一场艰难,有时候共患难容易,但是共富贵就难,朕不希望,有一天真当真要的拿起屠刀,屠戮汝等!”

    蔡邕闻言,脸色微微一遍。

    他不是无知文盲,只懂得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读史多年,他心中非常的清楚,历史是编写出来的。

    都说汉高祖屠戮功臣,但是谁又知道淮阴侯当时是不是有心造反,事情没有绝对的。

    为了朝廷,有时候当天子的,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

    “蔡相,你相信他,朕也相信他!”牧景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朝堂大臣们看看,他是不是公正无私!”

    “陛下,如此以来,他名誉扫地,日后如何执掌政事堂!”

    蔡邕眼瞳眸子发亮,冷厉的说道。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政事堂 二

    “朕本来就不希望他继续执掌的政事堂!”牧景的声音淡然,却如同惊雷一般的在蔡邕的心中响起。

    “陛下何意?”

    蔡邕瞳孔微微在收凝,死死地看着的牧景。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牧景摊摊手,道:“蒯良就是得了朕的授意,才会去攻击刘仲孙!”

    “刘相多有功勋,陛下如此,岂不会寒的人心吗?”

    蔡邕咬咬牙,低沉的问。

    “朕也怕的!”

    牧景叹了一口气,道:“说老实话,刘仲孙自追随朕的父亲南阳起事,多年来虽无太大的亮点,却功勋不少,正是如了那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政者无赫赫之名,虽然刘仲孙名声不扬,不如胡昭,戏志才之辈的名扬四海,但是他为大明的奠基,是有着巨大的功劳的,昔日明军征战四方,落脚之地都狭隘无比,钱财少之又少,为了养兵,地方治理更是变得重要,若非的刘仲孙十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我大明哪有这么多钱财养兵!”

    刘劲是一个人才。

    这个从寒门而出了书生,昔日随南阳太守张咨为谋士,后来沙场投诚牧山,在牧山麾下,曾也有不甘心,但是却从来没有怠慢过。

    他的能力,不张扬,可却踏实,他未必有了胡昭的天赋,也没有蔡邕的博学,更没有戏志才的智慧,但是他胜在踏实两个字。

    自古打天下,最怕的是后院起火,他每一次都能把大明的后院,守得严严实实的,这就是不世的功勋。

    可时也命也。

    天下要发展,就只能往前看,谁当路了,谁就的让路,为天下,为百姓,也为了时代进步,有些事情,哪怕违心,也得做。

    “必然既然知道,为何如此的狠心?”蔡邕不解,他认识的牧景,绝非是一个凉薄的人,甚至昔年他还觉得牧景有些时候过于妇人之仁,可如今的牧景,难道是因为一朝登帝位,已经变得让他完全不认识了。

    他见识过不止一个帝王。

    也读过不止一本史。

    历史的一些帝王之事,历历在目,自古以来,坐上那张椅子上的人,仿佛都是天生的就变得凉薄的人。

    但是他始终不愿意让牧景变成这样的人。

    “非朕狠心!”

    牧景摇摇头,目光灼热,凝视蔡邕:“而是天下本来就是这样残酷的,为大局,就要舍小仁,朕以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是因为刘劲挡住了新政之路?”蔡邕心一跳,脑海之中灵光一动,顿时脱口而出。

    “对!”

    牧景并没有躲避,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挡路了!”

    蔡邕沉默了。

    政治,立场,志向,未来…………

    有时候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哪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却没办法的阻止,甚至心里面还得找理由。

    “蔡相,你问的问题,真已经告诉你了,在这里,我是天子,你是臣,接下来,你需要回答朕一些问题!”牧景走进两步,一股上位置的威严突然爆发起来了,直接压了过去了:“刘劲必须要下去,至于政事堂,朕打算交给你,你可敢的应?”

    “交给我?”

    蔡邕心中一突。

    他猛然的抬头,看着牧景,那深邃的墨瞳让他有几分的恐惧起来了,彻底的忘记了他们翁婿之间的身份,正如牧景所言,现在他是臣,牧景是君。

    君心难测。

    君威高深。

    这一刻,蔡邕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牧景一个天子,号令天下的那一份不可侵犯的威严。

    “有问题吗?”牧景问。

    “臣能力不足!”蔡邕摇摇,轻声的道:“不足以担当重任!”

    “不敢,还是不愿意?”牧景平静的问。

    “都有吧!”

    蔡邕想了想,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了,回答牧景说道:“政事堂已是一个旋涡,刘劲若是保不住,那么陛下将会进一步欺压政事堂,陛下此招,已让胡相招架不住了,若是臣入了陛下的陷阱,那么胡相独木难撑,届时朝堂之上,陛下必可一手遮天,此非朝堂之福!”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朕若是圣意独裁,就是天下百姓之祸呢?”牧景忍不住问了出来了。

    “因为人都会犯错,天子也会,可天子犯的错,需要承担这个后果的,确是天下百姓!”蔡邕咬着牙回答牧景:“臣不愿意看到陛下有任何犯错的机会!”

    “那么说,你还是为了天下着想看了!”

    牧景笑了笑,道:“这话,其实也没错,朕也非常认可的,这天下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是一个人都有情绪,都有脾气,犯错是难免的,所以朕才建立的昭明阁,以限制朕无法无天的权力!”

    “陛下既然什么都懂,为何还要如此?”蔡邕有些不明白,牧景前后太矛盾了,他亲手建立的昭明阁,目的就是分权,如今又要把权力拿回去,是在让人想不通。

    “大明需要健康的发展,所以有了昭明阁,政事堂,枢密院,都察院……但是,现在朕需要为新政做点事情!”牧景沉思了一下,回答蔡邕:“昭明阁就如同朕自己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所以朕为了新政,在规矩之内,增加君权,不是应该的吗?”

    “陛下所言甚是,倒是臣孟浪了!”蔡邕瞳孔变了变,这才想起来,牧景这么做,可是在规矩之内的。

    要坏事,还是坏事在刘劲身上,刘劲倒是兢兢业业,从不犯错,但是却被自己的儿子给拖累了。

    这一本参奏上去,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所以说,他来兴师问罪虽然是为了朝廷平稳,可在道理上却是立不住的,因为都察院的立案,可是按照程序来的,没有半点逾越。

    “蔡相,刘劲下来是必然的事情,你还是想想政事堂该如何自处吧!”牧景很坚定的告诉他:“你与其担心胡相,不如想想,一旦政事堂落在了朕的手中,那将会是什么后果?”

    “陛下可知道,自己乃一国之君,难道你还想要让大明动乱起来不成?”蔡邕皱眉起来了。

    他想要撇清自己的,但是却忘记了,如果他不上,牧景手里面未必人的,比如的秦颂,鲍苏,司马徽,黄承彦,都有希望的,前面两个少了点名气,后面两个倒是少了点资历,但是如果牧景强推,登位的机会不是没有的。

    要是他们,倒是还好一些。

    还有蒯良。

    蒯良是左都御史,如果在进一步,入住政事堂,不是没有希望,一旦真的被蒯良给拿下了,到时候政事堂就真的变成了牧景手中的到刀了,等于任由牧景的摆弄了吗。

    届时,枢密院,政事堂,都察院都支持牧景,那么不管是他,还是的胡昭,都将会面临啊巨大的架空的危急。

    这可不是他能接受的。

    其实对于新政,胡昭只是压制,并非反对,他们认同新政,但是却希望新政走的慢一点,让大明更加安稳一下,是保守派,不是反对派,而牧景是激进派。

    而自己是中立的。

    如今牧景进击太凶猛,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和胡昭联手了,可骤然之间发现,哪怕联手,都没有足够的底气和牧景争锋了。

    这一点,让他感觉有些无奈。

    “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大明能安康太平,千秋万世!”牧景幽幽的声音,自自信无比:“可你我想法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理解不了朕的想法,哪怕动乱,对于朕而言,对于新政而言,不过只是阵痛而已,阵痛过后,就将会是光明的到来,朕一直都坚信这一点!”

    他相信新政能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带来新生,这已经几乎是信仰了,所以他才会执着的推动新政的发展。

    甚至不惜对刘劲动手。

    “臣没办法理解陛下!”蔡邕苦笑,道:“不过陛下既然已经决议,臣会做好自己的工作,臣既入了大明朝堂,便是大明之臣!”

    “做自己就好!”

    牧景道:“事情才刚刚开始,你不需要这么快给朕答案,回去好好想想,当然,有些时候,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陛下是盼着我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蔡邕目光看着牧景,这个越发成熟的青年,仿佛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但是他还是对他有些心软的。

    “都不希望吧!”

    牧景努力的想了想,道:“朕希望你长命百岁,毕竟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昭姬会很伤心的!”

    “哼!”

    蔡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九层楼的聊天不欢而散,而八层楼却陷入了一片的死寂之中。

    胡昭把手中的一份奏本,丢给了刘劲:“你看看,上面所奏,情况可属实?”

    刘劲看了一眼。

    面色已经一片苍白了。

    他咬咬牙:“属下教子不力,当受责罚!”

    他刘劲是寒门子弟,老母亲供养他读书熬的半辈子,发妻为了供他仕途,也劳累的半辈子。

    一生波折,在遇到了牧山之前,并没有名声,只是一个谋士而言,后来倒是一飞冲天了,但是发妻的却病死了。

    留下一子。

    长年老母亲宠着,加上自己的权势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骄纵了。

    虽往日他多有教训。

    但是屡教不改。

    本以为只是一些的小恶习而已,不会影响什么大局,又对儿子有羞愧之心,所以一直都敷衍着,不敢下手整治。

    可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被摆在了明面上了。

    他心中顿时寒意丛生。

    “责罚?”

    胡昭拍案而起,道:“你以为这是小事情吗,都察院在盯着我们,你不知道啊,知不知道这明明可以大事化小的事情,奏本却直接上了昭明阁吗?”

    “陛下……”

    刘劲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心中悲愤:“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

    胡昭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陛下要大展宏图,而吾等,却成为了他前进路上的一块拦路石,他怎么可能由着我们,而无动于衷!”

    他拳头攥紧:“终究是我们太低估的陛下的决心!”

    “为了新政?”

    刘劲彻底的明白了,但是却更让他恐惧。

    若是如此,此事过不去了。

    “此事已覆水难收了!”胡昭目光轻轻的看着刘劲,低沉的说道:“你要有一个心里准备吗?”

    “陛下若是动我,难道名声扫地,不怕天下人心动荡?”

    刘劲始终不相信,牧景敢动他。

    “为了政事堂,陛下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而且你要明白,我们这个陛下,对自己的名声,从来不在意!”

    胡昭摇摇头,道:“至于天下,他只要在,天下动荡不来,你也不要高估你自己了,对付你,只是内部的争斗而已,不会有太多的动荡,哪怕有些读书人看不过去,可这件事情,他是师出有名的,换句话来说,如果这上面上奏的所有事情,都属实的话,陛下动你,是理所当然,并非是党同伐异!”

    “胡相说的对,此乃我自己作孽,但是这件事情我还要去核实一下,刘自虽非出色之人,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胡闹!”

    刘劲终究是执掌了政事堂的一代权相,这时候他还不会乱,这奏本上所奏之事,他必须要全部核实了,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你工作上兢兢业业,从不犯错,却在孩儿管理上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是也命也!”胡昭道:“此事既然都察院敢上奏,**不离十!”

    “那我?”

    刘劲的面色更加的苍白起来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不等陛下出招!”胡昭低沉的道:“你自己放弃的政事堂,先把的参政大臣的位置保住,不然……”

    他的瞳孔有几分担忧:“我也不敢说,陛下会做到哪一步!”

    “难不成他还敢杀了我?”

    刘劲愤然的道。

    “杀你不会,陛下也并非这等凉薄之辈,而且朝堂之争,不过只是意见不同而已!”胡昭摇摇头:“可把你贬谪为白丁,是有可能的!”

    “属下不甘心!”

    刘劲始终有些不甘心。

    “你想要上廷议吗?”胡昭问。

    “即使上了廷议,我们未必输!”

    刘劲想了想,说道。

    这是事实。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政事堂 三

    “的确未必会输!”胡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瞳孔有一抹冷然,看着的刘劲,道:“但是仲孙,你敢把自己的一世英名放在这赌桌上赌一把吗?”

    以他胡昭大明朝堂第一丞相的影响力,加上这些年来了掌控政事堂枢密院的积累的声誉,只要他死挺刘劲,这事情上了廷推,也未必会输。

    但是一旦上了廷推,整件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首先,这事情他们不占理。

    其次,牧景出手过于突兀,他们一点都没有准备。

    不管是赢下了廷推,还是输了廷推,刘劲在大明朝堂上积累了半辈子的声誉,都会被毁于一旦了。

    声誉一旦没有了,刘劲还能得人心吗,那么勉强留在政事堂,都未必能掌控得住政事堂了。

    牧景这不是阴谋。

    是阳谋。

    从他悍然动手开始,自己就已经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了,强行对抗,首选会折损君臣之间的情谊。

    这一份情谊是这些年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了,是胡昭的保命符,但是在如今的朝堂局势之下,两人渐行渐远了,情谊会很容易消耗的。

    另外哪怕他勉强保住了刘劲,也是输。

    一个失了人心,没了公平的丞相,会失去了在所有官吏心中的地位,到时候他再也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第一相了。

    刘劲闻言,他的瞳孔也在变色,阴沉的脸容能滴出水来了。

    读书人,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的仕途失意。

    是自己的名声一朝殆尽。

    读书人护名如同护自己的命一样,让他把自己的名声放在赌桌上赌一把,刘劲自己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结果。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看着胡昭,问:“我若是退下来,陛下就会善罢甘休吗,还有……”

    “谁有资格接替政事堂!”

    他阴沉的声音充斥不甘心。

    从南书房建立开始,他就开始一步步的筹建,到了政事堂的建立,他更是投注了无穷的心血。

    政事堂有今天的规模,形成如今的制度,他功不可没,同样,他的影响力也触及每一个角落。

    “仲孙,这话我就当你是怒后失言,当没听见!”胡昭面色一变,变得严肃起来,眼眸冷漠的盯了他一眼,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了,要挟陛下,如此愚蠢,又如此自寻死路的事情,你若是做了,休怪吾不认汝!”

    “属下绝不敢有如此大不逆之心!”

    刘劲闻言,浑身一颤,被愤怒而迷失了心智,一下子冷静下来了,自己都惊出了半身的冷汗。

    他是见识过牧景厉害的人,当初在武关的时候,他非常清楚,如果他不入武关,他就是死人一个了。

    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有这非同一般的掌控力,是天生的王者,自己若是因功而骄纵,必死无疑的。

    “陛下雄才伟略,一心为了是天下苍生,为了有一个盛世,也为了每一个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奋勇冲锋,我们都没有资格指责他什么,哪怕我们之间对于新政又不一样的意见,那也只是政见之间的不一样,但是我相信,他做事情也有底线,如果你愿意退下来了,他不会咄咄逼人,毕竟他并非是厌恶汝,也不是认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只是你我在新政挡路了!”

    胡昭平复了一下心情,循循开解,道:“所以你心里面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此事本就是你给了他机会,你没得怨!”

    刘劲听着胡昭这一番话,精神一下子垮下来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垂头丧气的说道:“是我教子不善,至今日之局面,不仅仅让自己失了圣眷,也连累了胡相!”

    他一败,胡昭断了一臂,在想要在昭明阁对抗新政,那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无妨!”

    胡昭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受到的多少的挫败,反而有了新的想法:“你会决定我无力对抗陛下新政,那么很多人也会这么感觉,这反而是一次机会!”

    “胡相的意思是?”刘劲瞳孔微微一亮。

    “我们都是为了大明江山而已!”胡昭淡然的道:“谁输谁赢都是好事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有包袱,一旦新政失败,可能还需要你我挽回局面了!”

    他并非是为了阻止新政而对抗牧景,其实对于新政,他心中是认同的,只是牧景太激进了,如果他不挡一下,他怕会出事,他作为大明朝左丞相,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如今大明的大好河山的安稳发展。

    哪怕是牧景也不行。

    牧景突然出招,他一开始是被打懵了,但是后来细细的想一下,这件事情未必是坏事,新政如果踏进一步……

    后续有多少的连锁反应,就不得而知了,牧景挡在前面,他站在反面,双保险,哪怕牧景失败了,还有人能站出来收拾残局。

    “我让你认输,是为了拳头收回来,保存实力!”胡昭低沉的说道:“你我年纪都不大,只要老天爷没有这么着急把我们的小命收回去,起码还有二十年的光阴在这朝堂上博弈,不需要太过于看重一时得失,而且你清楚,昭明阁的参政大臣之位,可比政事堂重要多了!”

    丢了政事堂的位置,可以补回来,但是如果参政大臣的位置要是被撸下来了,那在想要上去,就难了。

    “属下明白了!”

    刘劲闻言,心中倒是警惕起来了,太过于注重政事堂,倒是忘记自己有可能被一招打回解放前了,现在与其对抗牧景凌厉的攻势,不如退一步,只要保住参政大臣的位置,自己就能东山再起。

    他想了想,道:“我现在就回去,写一份教子不善的认罪书,连夜承奏上去了!”

    ………………………………

    刘劲离开之后,蔡邕才从九层楼下来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里面待了一阵子,外面还在下雨,而且已经天黑了。

    幽暗的星空覆盖着这一座渝都城。

    可不管是大雨,还是黑暗,都没办法的掩盖渝都城的光明,家家户户都能点上油灯,这是渝都城才有的夜晚。

    从大明宫往下看,这座渝都城,哪怕下雨,也如同一颗明珠一样,屹立在天空之下。

    “来人!”

    “在!”

    屋外右丞相主簿还在候命。

    “去看看,胡相回去没有?”

    “禀报大人,我刚刚从走廊回来了,胡相的办公厢房还亮着灯光,应该没有回去!”

    主簿回答说道。

    “我知道了!”

    蔡邕心想,这时候胡昭估计也是乱的很,估计是没有能如同往日一般的时间的回家的。

    他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推门走出去了,向着胡昭的办公厢房而去,两大丞相的办公厢房,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

    长廊是有卫兵驻守的。

    对于大明宫的安全的,牧景十分看重,而且马超也不敢有半分的放松,特别是越往上的层次,越是重要。

    所以每一层都有大明最忠心的卫兵站岗的。

    “笃笃笃!”

    蔡邕走到了门前,对左丞相府衙其他人摆摆手,表示自己去敲门。

    “进!”

    胡昭有些疲累的声音的响起了。

    “胡相,有空聊聊吗?”蔡邕推开门,微笑的说道。

    “陛下不允许在大明宫喝酒,但是我这里有最新的茶,要不喝两口!”胡昭抬头,看着蔡邕走进来,也从自己办公位置上,笑着说道。

    “也行!”

    蔡邕道:“年纪大了,青梅煮酒也喝不上多少口了,喝点茶,清淡一些!”

    胡昭办工作前面,靠近的落地窗的窗边,摆着一张木床,竹席铺在上面,上面还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是茶具。

    旁边有一个火炉,火炉上煮沸的水正在的沸腾。

    他坐下来,拿着毛巾,拿起水壶,开始先把茶具洗了一遭,然后开始洗茶,泡茶,一气呵成。

    “咱们陛下的,做天子有些不合格,但是要说享受,宇内第一人了!”蔡邕说这话,没有任何负担,他不仅仅是大明丞相,还是牧景的老丈人,以长辈的身份说天子,也没有人斥责他,他笑着吐槽:“因为他对昔日那些茶汤的厌恶,所以亲自知道一些茶农改良的种茶炒茶的工艺,就是为了能喝上一口这么清苦甘甜的好茶!”

    “这话可不能乱说,陛下做天子合不合格,你我都说了不算,得后人评价!”胡昭对于聊牧景,也没有什么负担。

    毕竟他们都是追随牧景从最困难的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老人,哪怕是当面说几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好像对他能够青史留名,很看好啊!”蔡邕抿了一口茶,这茶的确不错,回想起来昔日的那些茶汤,简直若是如同喂猪的东西一样,这一点,牧景是功不可没啊,天下读书人受益不浅。

    “必须的!”

    胡昭道:“陛下雄才伟略,必能一统天下,作为大明的开国君主,天下的历史,将会为他留下一笔重重的墨水,只是陛下此人性情古怪,不曾对自己的身前身后名有太多的期待,也不会为了自己青史留名能多一份善名,做出什么事情来了,甚至不会因为有人写了他的不好而发怒,所以以后天下会给他留下什么样子的名声,其实都是说不准了,读书人的笔杆子,有时候比杀人的刀,还要锋利!”

    他就是读书人,他的笔杆子有时候连黄忠的刀都比不上,一UU小说去,扩军裁军都是他说了算。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蔡邕倒是不是很在意,他轻声的道:“他向来就这样,当初让我给他老子写墓志铭的时候,也不在意这些名声的!”

    “即使如此,可我始终认为,陛下是一个好皇帝,是一个秦始皇汉高祖都比不上的好皇帝!”胡昭自信道。

    “可现在这个好皇帝,把屠刀砍过来了,你撑得住吗?”他低沉的问。

    “呵呵!”

    胡昭笑了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其实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来的这么凶狠而已!”

    “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蔡邕道:“他既然已经选定动手,甚至让都察院出手,那就是摆明了,不成功就承认,一旦都察院做不成这事情,那蒯良比受难!”

    “所以刘劲不能在这个位置继续待下去了!”胡昭回答说道。

    “你舍得?”蔡邕倒是没想到,胡昭这么快就有决断了,他始终认为,胡昭应该挣扎一下了,而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

    “不舍得!”胡昭道:“但是你我都清楚,奏本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不会为了扳倒的刘劲而弄虚作假,这事情,我不占理,刘劲是自作自受,吾等兢兢业业为天下,可子孙不争气,也奈何也!”

    “陛下找我了!”蔡邕突然道:“他的意思,我接替政事堂?”

    “你?”

    胡昭这倒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最好是把司马徽提上来了,要么秦颂鲍苏,或者最大的可能,是把蒯良提拔上来了,毕竟蒯良如今才是牧景最凶狠的一条狗。

    “对,就是我!”

    蔡邕说道:“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胡昭眯眼,审视蔡邕。

    对于蔡邕的人品,才学,名声他都是的敬重的,但是在朝堂之上,他是左丞相,蔡邕是右丞相,交心之事,不敢多想,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挨刀子,这个朝堂,可不见得是太平的。

    “因为我怕把持不住!”蔡邕坦然的说道:“新政推的太快了,若是我接了这个位置,到时候你可就撑不住局面了!”

    “你舍得吗?”

    胡昭反应迅速,倒是明白了蔡邕的心思,蔡邕不怕和自己的争一场,甚至最好能接替自己的左丞相的位置,但是蔡邕也是有大局观的。

    新政的推动,自从牧景从战场回来之后,就变得迅速很多了,而且牧景亲自推动下场来推动新政,和徐庶那些人小大小闹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势必会带来,更多的动荡不安。

    蔡邕怕会造成大明境内的动乱,所以他不敢以自己的前途而接受牧景这一份馈赠。

    “不舍得!”蔡邕苦笑是说道:“但是个人荣辱,不能凌驾朝廷大局之上!”

    “可陛下不会就此罢休的!”

    胡昭想了想,道:“其实若是你,我倒也放心很多!”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政事堂 四

    外面的雨,纷纷扰扰,八层楼的屋里面,倒是静盎一片,袅袅的檀香轻烟,朝廷两个权柄在握的左右丞相,品茶对流。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蔡邕眯着眼眸,打量这的胡昭,胡昭对他而言,算是一个晚辈,但是在朝堂之上,却是唯一一个凌驾在他之上的臣子。

    大明有左右丞相。

    但是其实丞相只是虚职而已,重要的是昭明阁的参政大臣的排位,能入昭明阁的参政大臣,在世人眼中,都算是大明的丞相了。

    而在昭明阁这么多的丞相之中,他蔡邕未必能位列前茅,可稳稳当当能从各方面都压住他的,也只有排为昭明阁的首相,胡昭了。

    胡昭是真正的低调,却不能让人忽视的那种人,他文武全才,不管是从政务还是从军师,或者说是整个朝廷大局方面,他都是牧景之外,唯一一个能掌舵的人。

    不管是戏志才,还是刘劲,他们都差的远了。

    戏志才不善政务,刘劲不谙军务,政事堂和枢密院仿佛是两条除了军费批阅之外没有任何交际的轨道。

    大明文武分权,那是已经渐渐形成的原则。

    唯胡昭一人,肩负军政大权,为大明前进的方向而掌航,位高权重,也是唯一一个能制衡君权的大臣。

    若是大明一统天下,他一人的位置已经可比汉初三杰了。

    “蔡相,有些事情,别人看不懂,你却看得懂!”胡昭面对蔡邕的问题,心中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若是铁了心,要把你推上来,你也躲无可躲,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踏踏实实的去做,若是蔡相能把我拉下马,那只能怪我能力不足,不能为大明为的未来而负责,此不怨任何人!”

    “看得懂,未必愿意做!”蔡邕道:“你我都是前朝失意之人,我甚至幻想过前朝能重拾河山,再建乾坤,甚至愿意为其而付出一切,可渐渐的,当大明的光芒已经照耀四方,我也死心了,投大明,舍汉室,于吾而言,乃违心之意,可若能为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攻陷一分力量,我也甘愿!”

    他微微眯眼,眼瞳里面多了几分惆怅,道:“可能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一朝丧父,年十六就要自立为主的少年,几乎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却能再闯出这么一番事业吧,咱们这位天子,不仅仅是命势之强,更是意志坚定,想要做什么,还真没有几个人拦得住!”

    “所言甚至!”

    胡昭点头,轻声的应声,道:“刘仲孙虽有瑕疵,但是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的,我本以为他怎么也不应该动他的,是我小看了陛下对新政的执着,事到如今,哪怕我愿意保住刘仲孙,也未必能挡得住都察院的进攻了,他铁了心要动政事堂,就算不是刘仲孙,秦颂,鲍苏,都会成为目标的!”

    “秦颂鲍苏是核心,陛下恐怕不会放过?”蔡邕眯眼,道:“秦颂执掌吏部多年,大明官吏了于心中,若想新政通行,少不了他的支持,鲍苏执户部,为大明牧守天下钱帛米粮,是咱们大明的钱袋子,他常常说,打仗就是花钱,看谁花的比较狠一点,他不会放过户部的!”

    “嗯!”

    胡昭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让刘劲自己的退下来,以退为进,先把户部吏部稳住,哪怕政事堂给牧景拿到手了,也未必能撼动政事堂的根基。

    这样以来,哪怕新政汹涌澎湃的来了,自己多少还能稳得住朝政平稳。

    “但是陛下到现在,只是对刘劲动手,其中意思,有些难以揣摩啊!”蔡邕目光凝视胡昭,他发现想要从胡昭神色上看出点什么,还真难啊。

    “无非就是先后的问题!”

    胡昭想了想:“陛下只要拿下刘劲,政事堂就等于是群龙无首了,到时候他还能一个个的攻破,甚至……”

    他的眼眸爆出一抹精芒:“他已经找秦颂和鲍苏聊过了,哪怕两人不能倾倒于他,起码已经是坐观壁上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通了!”蔡邕苦笑:“天子心思,深不可测,鬼神难度啊!”

    “堂堂天子,有此心思,不足为奇怪!”胡昭倒是没有意外,他已经和牧景斗了很多场了。

    “那胡相怎么准备做?”蔡邕谦虚的问,在才学上,自己无惧天下人,但是在政治上,他还是有些的不足的,所以他得谦虚,也没有什么好丢人了,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在这政坛上,向别人学习,是一件好事情。

    “关键还是蔡相怎么怎么做?”胡昭的眼眸平静的有些吓人。

    蔡邕闻言,陷入了沉思。

    半响之后,拱手说道:“胡相有胡相心中的大明,我也有我心中的大明,未必同道,却方向是一样的,至于是谁对是谁错,我们都不得而知,谁是功谁是过,留于后人评论,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善!”

    胡昭举起茶盏,一口抿尽的所有的茶。

    蔡邕也把自己茶盏的茶喝完了。

    这一夜,大明两大丞相的茶局,已经决定了未来大明朝堂上的局势走向了……

    ……………………

    第二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牧景从温柔乡被拉出来练武的时候,地面上还比较的湿润,下了大半天的雨,把整个渝都都洗刷了一边。

    长年保持练武,那是张宁的嘱咐,而且张宁很多时候会亲自喂招,把太平武经的一些特别的招数,通过喂招的方式,让牧景熟悉起来了。

    这些招式,牧景觉得,都是一些乌龟招,大部分都是防守了,没有见到过进攻的招数,仿佛怎么打,都是为了防。

    张宁对他的疑问,非常直接的说道:“你一个皇帝,要什么进攻的招数啊,想要杀人,有的是人替你做,你要做的,是学会这些的防御的招,在关键的时候保命,方为第一大事!”

    这句话得到了后宫所有人认同。

    她们对牧景期望,只是希望每一次他能从战场上平平安安的归来而已,到了如今,已归为天子的牧景,她们没有太多的期待了。

    那些杀敌之危险之极的事情,最少还是少做一些。

    牧景只能练,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武道,还是要勤奋的联系,才能有进步,哪怕他的天赋不是很好,如今也算是一个小高手了。

    真要是面对刺杀,也未必没有阻挡之力。

    昨夜的大雨,让天空变得的一场的清晰,太阳从东面升起来,阳光也变得一场的柔软起来。

    一家五口,吃完早饭之后,开始各自上班去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牧景把皇帝当职业,每天上班点卯,张宁去医学府,她现在是新医学的教父,下面可有不少徒子徒孙的,要是发展的凶狠一些,说不定还能学一学她老子的那一套。

    她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从一个神棍,变成了黄巾起义的老大,就是凭借自己的徒子徒孙来完成的大业。

    当然,张宁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她最大的野心,是希望新医学能发展起来。

    黄月英去了科技院。

    蔡琰和貂蝉女扮男装,去了明丰钱庄,貂蝉最近被蔡琰带的不再是躲在后宫缝缝补补的小女人了,毕竟是从政治家庭出来的,她的能力可不见得比任何人差,就是性格软糯了一点,如果没有蔡琰挡在前面,她是不敢走出去的。

    牧景不是什么大男人主义的人,他只是希望自己当好一个皇帝之余,还能当好一个丈夫的职责,虽然在这个时代,他这样的行为,显得了离经叛道,但是谁让他是皇帝,还是一手打下江山的皇帝,谁敢滋滋歪歪,真以为他的刀不敢杀人啊。

    从后宫来到大明宫,他是骑马,骑马很快的,而且也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的骑马技术,毕竟战场上有时候他是需要这一项技术的,不需要好像马超黄忠这些骑术超越的技术,但是最少要能过得去。

    骑术也需要多锻炼的,每天下上班这段时间,就是锻炼的时间了。

    大明宫下,他正在上楼,遇上了秦颂。

    “秦相,这么早?”

    牧景笑呵呵的打招呼。

    “陛下早安!”秦颂连忙行礼,大明越来越排斥懂不懂就跪下的行礼了,哪怕是见牧景,除非是一些特别的场合,不然一般都是的鞠躬顶头就算是行礼了。

    “秦相最近很忙啊?”牧景一边上楼梯,一边问。

    “的确有些忙碌!”

    秦颂轻声的道:“去岁大战,汝州南州这些地方,都需要的重建,洛州雍州的很多官吏都需要考察,吏部人才储备不足,从民间征辟,又需要细心的考察过才能上岗,而科举,最少今岁之前,不要期望他们能有多少人才,如今各个县衙,都在上奏,需求人才治理地方,吏部忙的是不可开交!”

    “忙点好!”

    牧景笑了笑,道:“吏部可是大明稳定之本,稳起地方,首先要稳官衙,想要稳官衙,先稳官吏之心,吏部任重而道远,不可有半分的怠慢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吏部要让天下官吏皆知道一点才行,大明之官,乃服务百姓,为百姓而存在,乃父母之官,若不能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朕宁可把他们直接给撸下来,绝不给他们尸位素餐的机会!”

    “臣自当领命!”

    秦颂不傻,他很清楚牧景这是在警告自己。

    他让吏部不要掺合进来政事堂的事情。

    他让自己不要有太多小心思,毕竟吏部未必是缺了自己的就不行的,他是可以换掉一个人掌控吏部的。

    这时候,战火已经燃烧起来了,秦颂是真没有太多的心思,不管是胡昭这一方,还是牧景这一方,他都不想站。

    按道理,他应该效忠牧景了。

    但是这是对外而言。

    可在朝堂之上,那可未必了,牧景是天子,可胡昭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为君,为朝,为臣,为权……

    吏部不能动。

    而是自己作为吏部的掌控人,必须要管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随大流,谁是大明的明天,吏部自然听其号令。

    牧景也不是很在意。

    在他看来,秦颂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而且他和刘劲不一样,刘劲因为愧于对孩子,所以疏于管教,有了破绽。

    而秦颂,却真的是一个没有破绽的人,他的儿子,有的在为大明的战争而付出了生命,有的也被他丢在军中了。

    这一点,谁也不能在他身上做文章了。

    秦颂去了吏部,牧景直接上了九层楼,他刚刚进来了,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良久的蒯良了。

    “怎么了?”牧景有些意外。

    “陛下,刚刚收到了奏本,你过目一下!”

    蒯良走上来,把一本奏本递过来,低沉的说道:“刘劲之子,已连夜投了六扇门,现在就在六扇门的大牢里面!”

    “真快!”

    牧景看了看奏本,微微皱眉,这只是六扇门上奏的一本奏本,是说投案自首的,关乎当朝丞相的公子,所以重视起来了,立刻承包上来。

    而蒯良的都察院一直在盯着刘劲,甚至已经在程序上立了案,这本奏本,自然就直接到了都察院了。

    “先进去!”

    牧景眯着眼眸说道。

    他推门走进来了,霍余已经在里面了,他正在亲自为牧景书桌打扫卫生,这本来可以让其他人做的,但是十年如一日,都是霍余亲自做。

    这案上有多少机密,他真不敢信任其他人,必须要亲力亲为,哪怕九层楼各科室的人,都不敢绝对的信任。

    “坐下来吧!”牧景对着蒯良说道:“不要急,有时候得学会稳得住,才能有希望,什么事情都急不来的!”

    “是!”蒯良稳了一下心境。

    “陛下,这又一份新的奏本!”霍余低声的道:“政事堂连夜呈报上来的!”

    “朕看看!”

    牧景看了一眼,刘劲亲笔奏本。

    在对比一下两本奏本。

    他心里面倒是明白了。

    胡昭投降了。

    刘劲居然放弃了政事堂老大的位置,直接就认输了,不做任何的挣扎,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这也让他有些为难起来了。

    他是乘胜追击,还是……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政事堂 五

    这两份奏本放在这里一对比,牧景自然就能明白这其中的认识了。

    刘劲把自己的儿子送去了六扇门。

    又上了请罪奏本。

    他这是主动把自己的把柄给丢出来了,根本不需要上廷议,他这个的政事堂主事的位置,就已经可以撸掉了。

    可这一下,倒是让牧景略显得为难起来了。

    “以退为进,高招啊!”

    牧景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未必是刘劲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定是胡昭的建议,只有胡昭才能在这样的关头,压住刘劲,而且冷静的将自己一军。

    “朕要是批了,是不是显得凉薄一些啊?”牧景眯着眼眸。

    真枪真刀的干起来,他倒是不怕。

    可他都还没有开始的干,结果人家已经举手投降了,这让他情何以堪,是继续一刀砍下去,还是沽名钓誉学一学楚霸王呢?

    世人都知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钓誉学霸王。

    可这是战场上。

    政治场上,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的刘劲是得人心的,他执掌政事堂从政事堂的前身南书房开始,已经很多年了,下面大大小小这么多的官吏,百分之八十都是经他的手提拔起来的。

    虽然大明的制度之下,他想要玩谋逆是不可能,但是逼急的,一封血书下去,牧景名声全毁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名声这东西,以前可以不在意,可当了皇帝,是全大明百姓聚焦的亮点了,也是所有大明百姓的榜样。

    他不能太过于声名狼藉,这对他统治江山不好。

    “陛下,刘相难道不知道,即使我们都察院拿住了证据,这场官司,他未必会输的,虽然说教子不善,有过,可在某种意义来说,他儿子的错误,并非他的错误,他背后还有的胡相,哪怕过廷推,也未必输,可他突然上奏一封请罪奏本,这样等于把政事堂拱手让出来吗?”蒯良这时候,不是高兴,而是疑惑,非常的疑惑,因为想不明白,刘劲这等于还没有开战就认输,在战场上,真懦夫行为啊,但是在官场,却显得非常的诡谲,让蒯良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一口。

    这就是仕途,官场,一个绝对的龙潭虎穴,不到最后一刻,都未必会知道结果的世界,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小看任何人。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如果……”

    他看着牧景,突然假设起来了一个事情,咬着牙道:“胡相在这个时候,突然再上奏一封请罪,然后联合文武百官,上奏请罪,那他们是不是准备联合逼宫啊?”

    这话是非常大胆的。

    无异于谋逆。

    “想多了!”

    牧景笑了笑,道:“先不说胡昭有没有这么愚蠢,要是他当真这么愚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朕就顺应天命!”

    “顺应天命?”

    蒯良闻言,瞳孔微微一变。

    他迅速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可以猜测刘劲,猜测胡昭,但是不能猜测牧景,牧景控制不住朝堂,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要是真发生了,那只能说胡昭愚蠢的让人不敢相信。

    在牧景面前逼宫,那是自寻死路。

    这个十二岁上战场,十六岁当主公,奋战十余年,从南阳到汉中,从汉中杀入荆州,再从荆州跳入益州,并不刃血夺益州,建立了大明的根基,到如今,奋战大汉诸侯无所败绩,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一尊帝皇。

    在这样的帝皇面前玩逼宫,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真惹怒了牧景,牧景的屠刀有多么的凶狠,这可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情。

    “那么这样说来,刘相是真心想要退下来了?”蒯良有些喜出望外,胜利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应该是半退!”

    牧景想了想,走到窗前,双手背负,眸子深邃,凝视脚下的街道,低沉的说道:“他上奏认罪,教子不善,家事不安,难以许国,请求退出政事堂休养身心,但是他从来没说,退出昭明阁!”

    “参政大臣?”

    蒯良也是非常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如果之前还被迷雾给笼罩,那么现在,他倒是看清楚了:“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嗯,应该是胡相的意思,退一步,避一避朕的锋芒,但是又不等于全退下来,保持昭明阁参政大臣的位置,一样有权力参与昭明阁会议!”

    牧景点头:“所以朕才苦恼,朕的意思本来是把刘劲直接一脚给踢下来了,让他安静几年时间,不要出来妨碍我们的新政,可这样以来,效果折半,刘劲可是掌控了政事堂很多年了,他哪怕不在位置上,也有决策力,另外作为参政大臣是可以决议昭明阁的政策推动的,他要是跳出来坏事,朕不等于白忙活了吗!”

    有时候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事不随人愿。

    但是他又不能继续穷追猛打,不然显得他过于凉薄,失里不仅仅是民心,还有军心,毕竟现在还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

    “陛下为难也对,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臣认为,想要束缚刘相的手脚,还是有办法能做到的,刘相之子的事情,闹的非常大了,就算六扇门愿意只眼开只眼闭,大理寺可不见得会放过他,判罪是肯定的,刘相虽不参与,但是为其之父,责无旁贷,这个名义,可以陛下可以趁机让他在府上的圈禁一段时间,以教育儿子为名,不许参与果实,哪怕就算他还肩负参政大臣,只要不出来,他也未必有太多的影响力能让政事堂对新政抗拒!”

    蒯良如今是牧景狗头军师,倒是担当起了这个责任,想了一个有些损的招。

    但是对于牧景而言,招不怕损,只怕不管用。

    如果管用,那就一切都安好。

    “倒是一个办法!”

    牧景眯眼,眸子闪过了一抹精芒:“事情宜早不宜迟,你亲自走一趟大理寺,三天之内,让刘劲儿子的案子判下来了,公平公正,不需要的添油加醋,也不需要减免罪行,朕要在渝都立一个榜样,大明的子民,不允许任何人逃离明科之外,天子犯法,庶民同罪!”

    这件事情还真怪不得的牧景,刘劲自己不会教儿子,把把柄留下来了,这还是后还不一箭双雕,等得到什么时候。

    他一方面要通过这件事情,把刘劲拉下马。

    另外一方面,他就要在大明树立一个的法治的精神,儒家讲仁道,可过于仁,就是人情了,治天下,法治方为上策。

    当然,如果真想要做到天子犯法,庶民同罪,那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这毕竟是一个封建时代,鲜明的阶级之间,是很难有公平可言的。

    “是!”蒯良领命。

    “判了之后,立刻找大明所有的报纸刊登出来,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可以让一些人知道,他们父辈的功勋,是不可能为他们当挡箭牌的,咱们大明,谁敢触犯明科,就必须要伏法!”牧景强硬的说道。

    “明白了!”蒯良这一刻倒是有些可怜刘劲,渝都城里面多了不少的纨绔的,刘劲的儿子不是唯一,但是却成为了杀鸡儆猴的一个代表。

    “都察院那边也加快结案!”牧景道:“既然胡昭认输了,你们也不能太过分,都察院是悬在大明官吏上的一柄刀,但是必须出师有名,不可任何诬陷,不然朕饶不了你!”

    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要拔出来刘劲这颗萝卜,必然带出不少泥土来了,为了迅速的战局政事堂的这个坑,这些泥土必须要迅速的洗掉。

    “臣,领命!”

    蒯良领命而去。

    牧景坐下来了,开始了一天的办公,这一场博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也不需要把自己的所有的精力都投注进去。

    大明的事情多的去了。

    他这个皇帝,每天要批阅的奏本,多不胜数,哪怕有昭明阁辅政,可大方向,还是要他亲自的来把握的。

    不过如今而言,除了政事堂的事情之外,还有就是外面的事情,官渡什么时候决战,河北什么时候败亡。

    这都和大明息息相关。

    牧景的目光,自然要注视起来了,不能只是盯着内部的发展,而忽略了外面的形势变动。

    谁知道这时候的确打生打死的,突然之间的说不定曹操和袁绍就握手言和了,直接调遣兵锋对准大明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世界,正因为有意外才有惊喜,很多时候你觉得理论上不可能,可他偏偏发生了,你觉得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在百分之一的几率出现了意外。

    当然,这种机会太微小了,几乎不存在,曹操必是要吃掉河北的,袁绍的性格也不是一个服软的人。

    牧景要做的,是盯紧,避免任何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下午,赵信前来禀报情报,都是一些关于内部的情报,倒是没有多少是关于外面的情报,毕竟右司职责对内。

    “目前河北方面的形势,如何?”

    牧景对内部的情报现在不太感兴趣,他还没有拿下政事堂,大锤子还没有砸下去,地方不会有过激反应,等到他的大锤子打下去之后,到时候盯紧就行了,他现在关心外面。

    赵信拱手回答:“左司倒是送回来几次情报,但是好像他们的进度不是的很好,而且谭指挥使说,邺城的气氛是越来越不好了!“

    “什么意思?”

    牧景眯眼。

    “可能有人想要在邺城闹点事情出来?”

    “谁?”牧景问。

    “一般人撼动不了邺城的根基,但是有些人可以!”赵信隐晦的提醒。

    “袁谭,还是袁熙?”

    牧景灵光一闪,笑着问道。

    “可能都有!”

    赵信道:“袁谭在青州被太史慈杀的大败,夺青州无希望,如今却被袁绍下令,死压着青州,如同找死的行为,他未必愿意,若是他带着残部,返回河北,那么有些事情就会发生,另外……”

    “袁熙在的巨鹿已经惶惶不安了,河北大将颜良都已经战死在界桥,他根本没办法挡得住燕军兵锋,燕军如今不过只是被河间的城池给缠住了,不敢调动主力而已,一旦主力调动,巨鹿必破,他首当其冲,未必敢在巨鹿待下去!”

    “而且我们打听到消息,袁绍向来偏心小儿子,对袁谭才能视而不见,对袁熙更是不待见,恐怕已经引起了两人之反叛心!”

    牧景听了,笑了起来了:“真是一出好戏啊!”

    这就是儿子多了才有的好戏,争家产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袁绍也是王,他们争的王位。

    杀的血流成河那是必然的。

    只是可惜了袁本初,一代枭雄,却虎父犬子,没有一个能撑得住场面的,小儿子倒是可能有点能耐,可年纪太小了,镇不住群雄。

    他如今在官渡绷紧的局势,要是在邺城突然泄了一口气,那么他就真的是输的一塌糊涂了。

    “既然是好戏,不能错过!”牧景想了想,说道:“传书谭宗,可以适当的拉拢一下,大明兵锋进不去河北,但是可以通过商旅支援他们一些粮草兵器!”

    “诺!”

    赵信阴阴的一笑,道:“要不属下亲自走一趟,左司对韩氏投入太大了,目前未必能脱身!”

    “韩馥也是一代英豪!”牧景想了想,道:“让谭宗善待其子,可用,不可弃!”

    “诺!”

    “至于这件事情,还是让谭宗去吧,他比较擅长布局,你的精力留着为朕的新政待命,右司接下来的任务很重,人心难测,朕不能单单用信任而让群臣信服,该用了手段,必须要用!”

    牧景眯眼,声音有一抹激动,道:“政事堂一旦拿下来了,朕就再也不会束缚自己的手脚了,朕要大动干戈,尽快的把新政落实在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之上,到时候,右司也是主力先锋之一!”

    “臣,恭候圣意!”

    赵信的眼瞳里面没有恐惧,没有阴森,只有激动。

    阉臣之身,若能为陛下成就大业,何惜也!

    ……………………

    三日之后,大理寺把一桩案件匆匆的判决下来了,然后报纸上直接刊登出来了,一夜就引爆了整个渝都城。

    不用两日,整个大明都陷入了议论的风暴之中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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