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公孙瓒之殇 下一 (五千字大更,补上三昨日第二第三更!)
日落西山。
天边,晚霞闪烁,火烧连云,夕阳的光芒栩栩如生,映照在酸枣北面的平原之上,把这一片平原上的狼藉和尸横遍野完全的折射出来了。
这一场大战已经结束了,前后历经三个时辰。
广陵军擅自出击,已经奠定了败局,遭遇景平军朔方营和第四营的联合伏击,广陵军在不足半个时辰之内迅速的溃败,一个个将士倒在了景平军的刀剑之下,伤亡惨重,损失兵力超过三分之二以上。
本来这一战可完全结束广陵军的,全歼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广陵军大多都是青壮,少有老兵将士,面对高强度的作战,根本没有心态却适应,也并没有顽强的斗志。
在这种情况之下,广陵军越来越乱,越是乱越是败,而对于景平军来说就是一个全歼广陵军的好机会,但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
县城之中的田楷率领的幽州军强行已经突破了景平第三营的防线,进入了战场,这让景平军必须提前收缩自己的防线。
当然,哪怕在田楷的幽州军接应之下,张超率不足三千残兵逃回了酸枣县城,他麾下的广陵军在这一战役之中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仅存了数千兵马也胆裂心惊,无心应战。
“传令,各部迅速打扫战场,然后返回营寨!”
战场上,张辽目光凝视着缓缓退回县城的幽州军,沉声下令。
这一次伏击战役虽没有打出一个完美,但是旗开得胜,打了一个开门红,他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他证明了自己能扛得住景平军的旗帜。
这一战就是他代理景平军主将之后,交出了一张完美的考卷。
没看到这一战结束之后,无论是第三营的主将谢羽,还是第四营的主将莫宝,对他的眼神都已经变了,虽然不至臣服,但是也多少带着敬佩。
“文远,你认为广陵军的溃败,会不会引起公孙瓒的怒火?”牧景站在张辽身边,看着一片尸横遍野的战场,又抬头远眺了一眼酸枣城墙:“要知道广陵军可占据了酸枣五分之一的兵力,损失这么大一股兵力,我不相信公孙瓒能沉得住气!”
这些天,他们一直想要引诱了并非是广陵军,而是公孙瓒。
只要公孙瓒敢率军离开酸枣县城,与他们正面交手,他们才有胜利的希望,才有突破整个酸枣县城的机会。
“世子的期望不要太理所当然了,公孙瓒此獠的性格很稳重,既然已经让他怀疑了,他轻易不可让他出击!”
张辽寻思了半响,道:“就算广陵军溃败,只不过是让人积累下来了一些怒火,他不会立刻爆发,他肯定还在探查我们有没有援军!”
“公孙伯圭,看似悍勇狂傲,没想到心思倒是这么谨慎!”
牧景揉揉鼻梁,苦笑的道:“这么拖下去,恐怕匈奴骑兵藏不住啊!”
他制胜的法宝就是匈奴骑兵。
要是这一股兵马藏不住,这一战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所以只能尽量先办法把公孙瓒拉出来打!”
张辽斩钉截铁的道:“广陵军的溃败,是一次机会,接下来他肯定会继续派兵试探我们!”
“要示弱吗?”
“不!”
张辽摇头:“强势应战,越是强势,才越引起公孙瓒疑心,对付他这种人,必须反其道而行!”
……
入夜,酸枣城中,灯火通明。
“哎呀,疼!”
“腿,我的腿,我不能没有这条腿!”
“忍住,我要把箭头拔出来!”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
一个伤兵营中,哀嚎遍野。
下午一战,广陵军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回不了的不说,回来大多受伤,其中不乏伤势严重的士兵。
“张超呢?”
公孙瓒解开营门的门帘,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有些冷冷的问道。
“禀报公孙太守,我们太守大人受伤了,正在里面包扎!”
一个军侯汇报。
当公孙瓒内帐,看到张超躺在了一张案桌上,臂膀的上一根箭矢还没有拔出来,双目无神,眼蹬蹬的看着的帐顶之上,千言万语的怒斥之言也说不出来。
“公孙太守,某悔不听尔之告诫,落的今日下场,愧对天下人也!”张超看到公孙瓒走进来,恢复了一点精神,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留下来,直接哭泣了起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是未到伤心处,今日一战,击垮他张超所有的精气神。
“张太守,战场成败,兵家常事,无需如此!”公孙瓒看着他悲愤的想要自杀的样子,再多的不满也说不出口了,他唯有开口安抚一下,低沉的说道:“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了,广陵将士还需要你来鼓舞!”
……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瓒带着无奈的情绪离开伤兵营。
“广陵军是废了!”
见到谋士关靖和麾下大将田楷,公孙瓒很直接的开口说道。
虽广陵军尚有数千兵马,可介意胆裂心破,无心再战,就算勉强送上战场,也会是拖后腿,所以他才说,广陵军已经费了。
“意料之中!”
关靖说道:“这一战我们吃大亏了,说到底是我们挑错了人,不应该让孔旭撤回来,孔旭的青州军兵力虽不如广陵军,可此人稳重,不会轻易冒进!”
“也怪我!”公孙瓒苦笑:“张超心态倨傲,这时候我指手画脚,反而更是助长了他对我不满之心,才会导致他轻易冒进,如果我没有派人去通传一句,或许他还不会冒进出击!”
“我倒是认为,景平军善于扑抓战机!”田楷道:“从试探到埋伏,不过一个下午的时候,还能布置兵力阻拦我两个时辰的时间,若非我强行闯过去,恐怕广陵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牧龙图,此獠果不简单!”
公孙瓒以为此战是牧景指挥的,他并不知道,他的对手是张辽,如果他能确定这一点,或许他会更加的谨慎一点。
“报!”
“进来!”
“禀报太守大人,我斥候查探延津渡口尚有数千敌军!”
斥候校尉赵陵走进来,禀报说道。
“只有数千?”
公孙瓒皱眉,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看其番号,景平第二营!”
赵陵说道:“而且方圆将近百里,我的斥候都已经搜查一遍,不算很仔细,可曾藏兵的地方基本上扫荡过了,并不见任何兵马埋伏的踪迹!”
“就算和延津的兵马加起来,他们也不过一万五千兵马不够,我还是想不透,他牧龙图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凭借这一万五千兵马攻克我酸枣,是他太自信太猖獗了,还是他无知者无惧啊!”
公孙瓒陷入沉思之中。
“主公,会不会是他就是在吓唬我们!”田楷道:“他们出现在酸枣,本身已经让我们谨慎了,南下的粮道被迫暂停,汜水关下数十万联军必受影响,这样他的目的也打成了!”
“吓唬我们?”
公孙瓒的面容阴沉起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小心无大错,但是不代表我们畏惧,接下来五日之间,田楷听命,你率幽州佯攻景平军,我亲自率白马义从为你压阵!”
他必须要试一试景平军到底没有没有底牌。
“诺!”
田楷领命!
翌日,一大早,田楷率幽州军一万,兵分两路出城,直扑景平军营寨。
“咚咚咚!!!!!”
战鼓声从四面八方覆盖了景平军营寨。
“果然来了!”
张辽登高望远,目光凝视扑面而来的幽州军,这一战不比昨日那一战,昨日那一战的广陵军是乌合之众,青壮集合,没有多少战场厮杀的经验,自然轻易碾压,可今日一战,面对的是幽州军,这是历经战场厮杀的精锐。
“来势汹汹!”牧景也上了瞭望台上,目光俯视前方:“看来你猜得对了,这公孙瓒还真小心谨慎啊!”
“他就算再谨慎,也会上当,当他发现我们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击,然后把我们的都撕碎了!”
张辽下令:“传我军令,朔方营出击。”
这一座营寨并非坚固的营寨,没有多少防御力,与其在营中厮杀,不如正面迎敌,他需要强势的迎战,才能更加体现了自己的外强中干之现象。
“杀!”
“杀!”
辕门开闸,朔方营的将士如蜂拥般冲出来。
“居然敢正面迎战,好胆量!”
田楷勃然大怒起来了,他手握一柄长刀,直面冲过去,大喝起来了:“幽州儿郎,给我碾碎他们!”
“冲!”
“杀上去!”
幽州军的将士绝对是精锐,他们的冲锋带着的澎湃的冲击力。
轰轰轰!!!!!
战场上,仿佛两波洪流对冲,来了一个绝世大碰撞,只是这些洪流碰撞之后,涌起来的并不是水浪,而是断臂残腿,一股股妖艳的鲜血在洒落。
“传令,第三营,第四营,压上去!”
张辽没有任何犹豫,单凭朔方营,是不可能挡得住幽州军的冲锋了,所以直接把第三营和第四营直接压上去了:“第三营以左翼进攻,第四营以右翼进攻,合成包围之势!”
战场上,要有大胃口。
你敢来,我就敢和你玩命。
现在的张辽,心中就有一股疯狂的念头,他就和公孙瓒赌,赌看谁比较疯狂,赌谁的胆量大一点。
“包围我?”
战场上的田楷第一时间感觉变化,景平军倾巢而出他并不意外,但是他意外的是他们出兵的方向,这一刻,他瞪大眼眸,看着左右两条长龙明显是以纵阵拉出来。
这是包围的趋势,并不是直面迎战。
左右迂回,形成一个半圆包围圈。
这是以多战少的布阵方法。
可他们之间的兵力相差无几,这样的战阵,一击就溃败了。
“好大的胆子,好疯狂的念头,居然万余兵马包围我上万精锐,他是吃的熊心豹子胆吗?”田楷阴沉面容。
“将军,左翼敌军压上来了!”
“将军,右翼敌军压上来了!”
面对左右两翼的攻势,幽州军防线开始吃紧。
这时候除非他们变阵。
把中间突破的兵力分散左右两翼,如果是虚招,这自然就可以直接击溃敌军的左右两翼,从而长驱直入,如果是实招,他们就会陷入一片泥潭,遭遇围杀。
这就要考验战场上主将的判断力了。
田楷很清楚,直接并没有太多的考虑时间,战场上的形势分分钟都在变化,如果他不能立刻下令,幽州军就会乱的阵脚。
“他们不可能送死!”
“肯定有埋伏!”
“忍一口气!”
田楷咬着牙下了军令:“立刻传我军令,命左右两翼放弃阵地,后侧一里,依附中军,正面迎敌!”
“诺!”
传令兵迅速去传令。
“变阵了?”
张辽已经从瞭望台下来,他手握战绩,策马而出,已入朔方营,亲自领军,看到混乱的战场上,两边羽翼突然出现遭乱,他就知道,幽州军变阵了。
“看来我是赌赢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张辽善于把握战机,敌退,就是他进的机会,他直接率领朔方营冲锋,然后一边下令:“传令全军出击,左右两翼给我压上去,二龙出水军阵,绞杀幽州军左右两翼,直扑中军中部,腰斩他们的战阵!”
幽州军不敢和他对拼两翼,失去了唯一一个进攻机会,那就是他反击的机会,战场上攻守位置迅速变幻。
“杀!”
朔方营居中,第三营第四营两翼,形成了一个凹字形的攻势,以两翼优势,压迫中军。
这个战阵的优势是把左右两翼发挥极致,以左右为二龙出水,迂回绞杀,如果顺利,直接腰斩了敌军的长龙战阵,把敌军阵型的前首困在包围圈之中。
“该死!”
田楷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刚刚把左右两翼撤回来,他就感觉不对劲了,正想要整合战阵,重新出击的时候,就被对方的敌军打了一个满头星。
“将军,左翼撑不住了,后撤一里,露出中军左侧空挡!”
“将军,右翼也挡不住了,放弃原有阵地,把我中军右翼放空了!”
一个个消息让田楷的面容阴沉如水。
“后撤!”
田楷无奈的下令。
如果中军不后撤,应对左右两翼的步伐,他就等于乌龟露头,淡淡把脑袋伸出去给人家打。
这一阵,他输了。
输的很彻底。
这一天的战争,只是维持到了下午时分,就结束了,景平军不算大胜,只是占据上风,幽州军也不算吃了败仗,但是在派兵布阵之上,田楷的确吃了大亏。
攻入景平军营,是战略部署,但是他才刚刚杀入景平军的攻击范围,就遭遇的强大的阻击,让自己冲锋有力的形势被瞬间逆转,连敌军营门都摸不到,就被迫退回了自己的营寨之中,冲锋之中,突然后撤,导致的后果,就是麾下的将士冲劲熄灭,士气大跌,最后只能鸣金收兵,撤出景平军的攻击范围之内。
“末将指挥不利,失了幽州军的声威,请主公责罚!”
在之前青州军和广陵军共同修筑的城外营寨之中,幽州军驻扎,大将田楷在营帐之中俯首磕头,向着案首的公孙瓒认罪。
“伤亡如何?”公孙瓒面无表情。
“伤亡不大,但是……”
田楷苦笑,只是交战开始的时候伤亡的一百多将士,后面的伤亡忽略不计,但是主动后退,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足以让幽州军伤了士气:“但是士气被打散了,接下来两日恐怕想要恢复士气很简单,战斗力仅存五六成!”
“子余,你全程看了战斗,感觉如何?”
公孙瓒的面色不太好看,昨日败了,他尚能说广陵军不堪大用,可今日出动的是幽州军,但是还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这让他懊恼。
“主公,此战田将军的确输了,输给了敌军主将,此人作战风格很凶猛,一上来就拼命,逼迫田将军拼命,田将军考虑的太多,失了先机,倒是了此战之败。”
关靖的确全程观察的这一战,他很直观的分析说道。
“还有呢?”公孙瓒再问。
“还有就是景平军倾巢而出,他们居然丝毫不畏惧我们这时候有一支兵马抄了营寨!”关靖道:“感觉上他们是信心十足,但是……”
“但是什么?”公孙瓒睁大眼睛。
“但是我感觉他们外强中干!”关靖说道。
“外强中干?”
公孙瓒皱眉,他站起来,来回踱步:“斥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兵马埋伏,而我们眼前的的的确确只有一万多敌军,是不是我太过于谨慎了,又或者他牧龙图少年成名,河内一战的威名之下,让我心生忌惮?”
他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道:“田楷!”
“在!”
“你部明日继续出战,往后的三日,每天你们都必须攻打敌军军营,但是点到为止,遇强敌而退!”
“诺!”
田楷点头。
“赵陵!”
“在!”
“斥候继续搜索,我要把附近百里之内,都搜一遍!”公孙瓒冷冷的说道:“哪怕一支藏着的老鼠,我都要搜出来!”
“诺!”
赵陵领命。
……
接下来的几日,幽州军天天叫战景平军,两军兵马在城外的战场上来回厮杀,互有伤亡。
随着交战的时间过去,双方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仿佛到了一个点。
“公孙瓒还真是难对付!”
牧景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杜峰来信,已斩了三路斥候,在这么下去,匈奴骑兵要藏不住了!”
“世子,现在我们必须要沉住气!”
张辽劝声道:“相信我,最多两三日之间,公孙瓒必全军出击,他现在应该比我们还要的急躁,南下的粮道可是已经让我们断了几天时间,他撑不住多久!”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公孙瓒之殇 下二
公孙瓒的确已经沉不住气了,到了一个爆发的边缘线。
他虽对牧景和景平军的战绩多有顾虑,所以当景平军杀至酸枣县城的时候,他变得多疑,谨慎,小心,但是当一场战争的胜利已经完完全全的败在面前的时候,他也会失去耐心的。
“主公,不能等了!”
关靖这个谋士都感觉这是一场送上门的胜利,他劝谏说道:“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在两日之前就该运粮南下了,但是现在过了两天了,粮道依旧不通畅,必然影响联军与汜水关决战的军心,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景平军,打通粮道!”
“赵陵,你确定酸枣的周围没有伏兵吗?”
公孙瓒目光闪烁,站起来,来回踱步,心思已经介于出兵与不出兵之间,半响之后,他还是谨慎的询问。
“应该没有!”
斥候校尉赵陵单膝跪下,双手拱起,坚定的回答:“我派出了足足八百斥候将士,把周围都查探的很清楚,黄河以内,方圆百里,绝不会有伏兵!”
“若是黄河以北呢?”公孙瓒问道。
“黄河以北,我的斥候虽未能查探,但是有黄河天险,并不大碍,而且我把斥候放在了黄河一线,他们若有兵马南下,我们必然能提前知晓!”赵陵道:“虽然延津渡口与我们距离几十里而已,渡河能迅速南小鸟,但是步卒也要大半天的时间,除非他们的伏兵都是骑兵,可我查探过,景平军的骑兵不多,基本上不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么说来,牧龙图此子一直都是在吓唬我?”公孙瓒的面容很难看,他阴沉如水的神情闪烁凌厉的杀意:“胆量不凡的少年,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这一刻,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既然胜利放在眼前,他就要把胜利拿下来。
那个自作聪明的少年,将会为成为他的俘虏,成为他公孙瓒扬名中原的一个踏脚石。
“传我军令,幽州军全军出击,青州军迂回攻击,关靖率三千将士的守住酸枣城,而我将会亲自领白马义从压阵绝杀,这一次,我要他们一个都逃不出去!”
公孙瓒召集众将,开始布置起来了。
“诺!”
众将领命,各部迅速的动起来了。
……
城外。
景平军营。
牧景在木塔瞭望台上的观摩周围的环境,心中还是沉甸甸的,公孙瓒始终不出击,让黄河以北的匈奴骑兵始终不敢动,这种僵局在他意料之外。
“报!”
一个斥候突然大声的叫喝起来。
“什么事情?”
“世子,张辽校尉让你速速归营,酸枣城的敌军已经全军出击,直扑我们景平营而来!”斥候三两下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
“此言当真!”牧景眸光变得锐利起来了。
“真实无误!”
“太好了!”
牧景下了瞭望台,直接来到营帐之中,这时候营帐之中以张辽为首,朔方营,第三营,第四营,三大主力战斗营军侯级别的将领都齐聚一堂,另外亲卫营和预备营的校尉,主簿,司马都来了。
“世子!”
“拜见世子!”
张辽正在口吐唾沫星子的在布置战略,但是众将看到牧景进来,还是纷纷行礼了。
“无需多礼!”
牧景走上来:“情况如何?”
“世子,斥候来报,公孙瓒已全军出击,不仅仅有幽州军,青州军,就连白马义从,他都亲自率领杀过来了,半个时辰可兵临我营寨大门!”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牧景眸光栩栩而亮:“通知北面没有!”
“我已经让景武司的探子北上通知,传递消息,我们的斥候不如景武司的探子快速!”
“好!”
牧景大笑的说道:“接下来你继续布置,此战还是听你的!”
“多谢世子信任!”
张辽开始继续布置任务:“此战我们的目标并非硬碰硬,而是要拖住他们,主动迎战是必然的,但是我们只能交战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必须要撤退,而且是溃败而退,谢羽,你第三营是第一个脱离战场的,记住了,要走东北方向的路,这是小路,不容易狙击!”
“明白!”
“莫宝!”张辽指着行军图上的一个位置:“第四营掩护第三营撤出战场之后,想西北方向异动,走官道,进入官道之后,插入小路!”
“这是山路?”
“对,山路,越是崎岖的山路,越是难以追击!”
“是!”
“我朔方营会正面后撤,最后我们在二十里外的这个位置集合,你们要记住两点,第一点,撤退的时候必须把他们都引到我们汇合的位置,第二点,保存实力,决不可逞强迎战!”
“遵命!”
谢羽和莫宝命令。
……
这一天,风云多变,前一刻好风平浪静,阳光普照,可没有过一刻钟时间,天边集聚了乌云无数,让天地之间黑压压的一片。
“要下雨了!”
田楷已经率军抵达景平军营外,他抬头看看天色,嘴角扬起一嗜血的冷笑:“天降大雨,正是雪耻之时!”
他举起长刀,指着景平军营:“幽州的儿郎们,今日是我们一雪前耻,建功立业的时候,随我冲锋,杀!!!!”
“杀!”
“杀!”
幽州军将士随着主将开始冲锋。
“上横栏!”
“堆滚木!”
“积石头!”
“把他们挡在外面!”
朔方营直面迎战。
数日以来,这一座营寨也完善了不少,周围有木栏格挡,营中虽储备的战争器材不多,但是也足可应对一段时间了。
“冲杀进去!”幽州军汹涌的冲锋,狂野的厮杀,一座座防守工事被打破。
“杀!”
这时候青州军杀到了,孔旭率大军从左翼营寨狠狠的杀进。
“景平儿郎,有我无敌,把他们杀出去!”
景平第四营正面迎上。
“杀出去!”
“杀出去!”
景平军乃是精锐之师,哪怕面对数倍兵马,也敢正面厮杀起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兵马搅进了厮杀之中,景平军营已经沦为一片的狼藉的战场,马蹄声,喊杀声,脚步声,兵器对砍的声音……这些声音都交汇起来了。
轰轰!!!
天上雷鸣,一闪而逝,这是春雷。
雷电过后,大雨倾盆。
这是开春之后最大的一场雨,不同于绵绵小玉,雨点如豌豆,噼里啪啦的下起来。
“世子,白马义从出城了!“
一个消息传进了观战的牧景耳朵之中。
“告诉张辽,是时候撤了,不能让白马义从缠上!”这一战牧景交给的张辽,但是张辽前方作战,牧景自然要后方稳坐指挥台,他低沉的道。
白马义从的战斗力他不知道,但是名声他听过,能纵横草原的中原骑兵,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一旦缠上了,他们将会损失严重了。
“诺!”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正面作战的张辽之中。
“立刻传令第三营第四营,按计划撤兵!”
“是!”
景平军营四周的防栏都被击溃了,整个大营变成了一个混乱的战场,大雨之下地面都变成的泥潭,鲜血与泥水混合在一起,一个个倒下的将士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
“撤!”
“撤!”
谢羽率先撤退,向着东北方向撤出去。
第四营掩护第三营的撤退之后,在朔方营的断后掩护之下,也匆忙的向着西北方向的山路逃喘。
“哈哈,果然是外强中干,在我幽州军阵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田楷大笑起来了,他指着前方:“儿郎们,决不能让他们逃出去,杀!”
“杀!”
“杀!”
幽州军蜂拥的扑杀上来。
“各军侯听命,呈现三角战阵,三角方位随时替换,边战边撤!”张辽能把朔方营使用如臂,麾下一兵一卒皆为他指挥,所以他有信心在敌军进攻之下的撤出去。
“他们逃了?”
“兵分三路,我们追击那一路?”
幽州军和青州军已经踏破了营寨,看着景平军在雨中后侧的影子,无论是田楷还是孔旭都不甘心。
“我率军向东北追击!”
孔旭一咬牙,看着东北的方向,直接下令追击,率兵向东北追击第三营而去。
“田鸿,王默,你们率兵马五千,向西北追击!”田楷想了想,说道。
“诺!”
两个校尉各自率军向西北方向山路上的景平第四营追击。
“儿郎们,此战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们逃出去,给我追!”田楷亲自率兵马正面追击朔方营。
两刻钟之后。
踏踏踏!!!
马蹄声之中,白马义从杀至战场。
“他们这么快就败了?”
公孙瓒走上来,目光扫过一眼战场,心中积累的一股杀意有些发挥不出来的感觉:“果然是欺骗,好一个牧氏小儿,我让你付出代价!”
“他们向什么方向逃了?”公孙瓒冷眼看着一个留守打扫战场的士兵。
“禀报太守大人,敌军被我军攻破之后,向北逃喘,田楷将军和孔旭都尉已经率军追击!”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将士感觉汇报。
“白马义从,出击!”
公孙瓒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最后的一丝戒备,事实证明,景平军就是外强中干,他顿时变得意气风发起来,这一战,他要全歼景平军。
“我要让牧龙图这个黄口小儿明白一件事情,小看白马义从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在我白马义从的儿郎们面前,不是他们想逃,就能逃的,我要让他们逃也逃不出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公孙瓒之殇 下三
大雨之中。
“快!”
“队列保持整齐!”
“速度,速度起来!”
“后面的将士,脚步迅速一点!”
朔方营是一支重甲步卒,攻防一体,而最大的缺点是速度不足,在这一场追逐战役之中,他们的速度现在更成为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从撤兵后退开始,连绵十里,边战边退,十里官道之上,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雨水,到处都是尸横遍野。
可当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的时候,幽州军的主力已经开始不断的赶上来了,他们在后面的三分之一队伍,都已经被幽州军缠住了。
“这样下去,我们朔方营根本无法赶到指点的地点去,只会被追杀一路!”
这时候,朔方营第三曲的军侯站出来,对着张辽请求:“校尉大人,请允许我部曲为朔方营断后,唯有我部断后,才能保证主力无恙!”
这个军侯名为童俞,并州九原人,张辽心腹部将之一。
“童俞,你可知道断后意味着什么?”张辽眸光赤红。
一切的战略都做的很好。
但是他不是神。
战争注定有伤亡,他已经做好了一个最坏的打算,朔方营将会在这一战役之中,伤亡超过的三分之一以上。
“校尉大人,我等朔方将士,为你而战死,死而无怨!”
童俞坚决的道。
朔方营,当年以阻击匈奴攻占朔方而建立,这些年来,张辽的统帅,历经无数战役,军魂早已成,张辽这个主将成为了一个信仰和精神的存在,营中将士都会毫不犹豫的为张辽而战死,不管张辽当初是反朝廷,还是归降牧景,他们都会无条件的遵从。
“活着回来!”
张辽拳头握紧,低沉的说了一句。
他是一员主将,朔方营五千将士的主将,身经百战的他早已明白战场的残酷,在必要的时候,必须要舍得,不舍就是败,舍得虽残酷,却是壮士断腕的魄力。
“朔方营第三曲的儿郎们,随我来!”
童俞率领五百将士,毅然的脱离的主力,向着后方而进攻,他们列盾在前,凝结一个军阵,仿佛一座铁山,挡在了幽州军的前方。
“为了校尉大人,此地我们宁死不退!”童俞握着长矛,披着重甲,在大雨之中的仰天长啸。
“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朔方将士,无惧千军万马的冲击,视死如归的挡住了去路。
“冲过去!”
田楷眼看自己已经你要缠住了景平军的主力,但是突然杀出一支兵马断后,如同一座山峰挡在面前,这样他愤怒,他怒然的下令。
“冲!”
“冲!”
幽州军将士开始冲锋。
轰轰轰!!!!
可是面对拥有最强防御力的朔方营将士,他们的冲锋被反弹了回来了。
“再冲,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
田楷看着已经没有任何踪影的主力,牙齿都差点咬碎了,他的大军居然被几百个将士挡在了这里。
幽州军虽奋力冲击,可面对朔方营的重甲巨大盾,他们数次都冲不过去。
踏踏踏!!!
雨水飞溅之中,马蹄声潇潇响起。
白马义从追上来了。
“怎么回事?”公孙瓒勒紧马缰,目光直视,看着前方,冷冷的问道,一滴一滴的雨水从他刀削的脸庞上流淌下来,那气息越发的萧冷。
“将军,末将无能!”田楷有些无地自容:“敌军占据小道口,凭借数百将士,挡住了我们!”
“哼,没用的家伙!”
公孙瓒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握着手中的马槊,大喝一声:“前军让开!”
“是!”
田楷领命,指挥前军让路。
“白马儿郎,锐锋冲击,践踏一切!”
公孙瓒身先士卒,策马狂奔,向着敌军冲杀过去。
“冲!”
“冲!”
白马义从的将士在飞速的策马之中形成了一个锋锐的纵阵,以一个箭矢的形状,冲锋先前。
“破!”
公孙瓒乃是一流武将,力量很强大,他一槊横扫,几个重盾连带盾后的朔方将士皆然被斩裂。
“挡住!”童俞目瞪欲裂,只能怒声大喝,声音在雨水之中的颇为嘶哑的荡然出去。
“你挡不住!”
公孙瓒又一槊横扫,如同长枪般贯穿了童俞的脑袋,血流淌在的地面的雨水之中。
大雨下的更大了。
朔方营第三曲军侯,童俞战死。
轰轰轰!!!!!
一个个白马义从的骑兵,飞跃他们的马蹄,无情的践踏过来,数百的朔方将士在这马蹄之下,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他们挡住了幽州军的冲锋,却挡不住白马义从的践踏。
这就是骑兵。
冷兵器时代的王牌兵种。
在这种平原的地形之中,哪怕是朔方营这种重甲步卒,都挡不住骑兵冲锋带来的冲击力,他们能把眼前的一切阻挡都直接撕碎。
……
这场大雨从开始下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越下越大。
雨水之中,交战的景平军每一个将士都已经湿透的身躯,包括主将牧景,他也浑身湿透,但是此时此刻他浑然不顾,骑在小马驹赤獒之上,在亲卫营和预备营的护送之下,已经提前的抵达了他们预定了战场。
这是一片三面交汇的平原,小道,官道,驰道,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道路交汇之下,中间是绿草平原,这片平原,就是牧景张辽商议的战场,把幽州军吃掉的战场。
这里距离黄河已经不远。
若非大雨覆盖的所有声音,这里都能听到黄河滔滔浪水的声音。
“世子,第三营来了!”
来的最快的是第三营,第三营善于速度。
“世子,末将不辱使命,已经引军而来!”谢羽汇合牧景之后,拱手行礼。
“伤亡如何?”
“我们速度很快,青州军追不上,伤亡不大!”
“上高地!”
牧景指了指南面的一个高地。|
这个平原唯有这个高地,孤零零的一个高地可脱离平原覆盖的冲击力,如果在这个平原上看,那就是一个绝路,但是反过来看。
“诺!”
大军直接上了高地。
不到一刻钟,第四营艰难的赶到。
“世子,末将来了!”莫宝受伤了,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之下,苍白无血。
“列阵!”
牧景下令。
“是!”
第四营列阵。
随着两营到来,他们的追兵也快要赶上来了。
“就差朔方营了!”牧景握着拳头,目光看着官道上。
铛铛铛!!!
这是打斗的声音。
踏踏踏!!!
马蹄声也在其中。
“来了!”
牧景大喝:“快,接应朔方营上高地!”
“是!”
谢羽莫宝率精锐将士杀出,接应朔方营。
“退!”
“快撤回上面!”
朔方营在两大精锐的接应之下,勉强脱离了白马义从冲击之下,退回高地之上。
“围上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
“他们自寻死路而已,这一次恐怕插翅都难飞了!”
而高地周围,白马义从,幽州军,青州军,全部兵马已经赶来了,将近三万将士,气势浩浩荡荡,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上来了,只要公孙瓒一声令下,就会猛然攻上来。
“呵呵呵!”
公孙瓒策马而出,缓缓走上高地,目光凝视高地,高声大笑,讽刺的声音回荡在大雨之中:“牧小儿,你不是要十日之内,斩某家吗,如今看来,你是要俯首某家的马下了!”
“公孙伯圭,你高兴的太早了,你不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吗?”牧景从高地之中发出声音,反讽刺起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陷阱?”
公孙瓒浑然一惊,难道有伏兵,可他环视四周,这里都是平原,哪里来的伏兵。
他一愣,顿时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果然是狡诈的小儿,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獗,某家绝不会再上当,给你机会逃脱,今日不管何人来之,都救不了你,某必斩你头颅,然后仍在汜水关前,想必汝父必哀伤至吐血吧!”
公孙瓒凛然大怒,指着前方高地,冷冷的下令:“全军进攻,拿下高地,杀至鸡犬不留!”
“杀!”
“杀!”
大军进攻了。
“挡住他们!”
“护!”
“结阵!”
高地上,景平军凝聚三角军阵,形成防御。
“戏志才,莫要让某家失望!”牧景的目光远眺雨水之中,看着朦胧胧的一片天际,自言自语的道。
这一仗很冒险,但是他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于扶罗身上。
他是相信戏志才。
他知道无论于扶罗有什么样的心态,只要戏志才在,他必然会让匈奴骑兵在关键的是时候出现,他相信戏志才,不仅仅是相信他的忠心,更相信他的能力。
“收缩防线!”
高地上的景平军节节败退,张辽顿时大喝起来了。
“攻进去,他们撑不住了!”
攻打高地的将士们开始热血沸腾。
“白马义从,冲锋!”
公孙瓒把自己嫡系兵马都压上去了,他要一击击溃眼前的景平军,拿下牧龙图的脑袋。
眼看他们就要攻破了景平军的防御。
就在这时候,惊变突现。
踏踏踏!!!!!
一阵阵的雨水的声音被驱散,轰天动地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的响起来,地面在晃悠,山体在震动,平原也在抖动,仿佛天地都颤动起来了。
“马蹄声?”
“哪里来的马蹄声?”
进攻之中的众将士骇然失色。
公孙瓒也一愣,他听这声音,浑身一冷,有一股寒意浮现在背脊之上,喃喃自语:“这不是白马义从的马蹄声,最少两三万骑兵的马蹄声,才能造成如此打的震动,哪里来的马蹄声?”
他环视四周,雨水之中一切朦朦胧胧,可一道道身影越来越近,渐渐的浮现出了狰狞。
“这是骑兵?”
“铺天盖地的骑兵?”
“他们是谁?”
“这服饰装扮,好像是匈奴骑兵?”
青州军,幽州军,一个个将士楞了起来了,映入他们眼眸的是一片的骑兵,这些骑兵冲锋如风,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密密麻麻的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如滔滔大浪,向他们覆盖而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公孙瓒之殇 下四
骑兵冲锋,需要地方施展开来,这一片平原,就合适骑兵的冲锋。
当匈奴骑兵出现的时候,战局已定。
“杀!”于扶罗率匈奴两万骑兵,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一瞬间就杀上来了,他在大雨之中狂嚎:“匈奴的勇士们,绽放我们荣光的时候到了!”
“杀!”
呼厨泉也不甘落后,猛然的冲杀在旁边,马蹄踏过地面的上积水,溅起一层层水雾,却丝毫不影响他速度。
“杀!”
“杀!”
一个个匈奴骑兵,嗷嗷直叫,冲锋无敌。
匈奴骑兵,自草原上长大,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是天生的骑兵,虽然他们彰显的阵法并不整齐,但是他们冲锋之势天下无敌,当他们一字铺开冲上来,哪怕在这里的是吕布的并州狼骑也未必敢挡上去。
“是匈奴骑兵!”
“后面的快结阵挡住!”
“快散开!”
“……”
近在咫尺的骑兵覆盖而来,一个个将领迅速反应过来了,不断的大喝,但是却丝毫没用,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根本由不得他们变阵,已经杀进来了。
轰轰轰!!!!!!
最先崩溃的是青州军。
青州军在这里面是实力最弱的一支兵马,无论是单兵力量,还是战阵凝结,比之幽州军远远不如,而且他们的方为在侧翼却靠着骑兵攻击范围最近的地方。
所以他们最直接遭遇了呼厨泉亲自率领的五千匈奴偏军的冲击。
“救命啊!”
“快防御!”
“散开,散开!”
青州军乱成一团,一些青州将领试图抵抗,但是却丝毫挡不住的匈奴骑兵的冲锋,瞬间就被冲击的四分五裂,然后一个个沦为匈奴刀下猎杀的对象。
“我不甘心!”孔旭大喝。
“死!”
呼厨泉杀上来,他的力量很强大,兵器如泰山压顶一般压上。
轰!
孔旭一招惜败,掉下马下的泥潭之中,嘴角在不断的咳血。
“白马义从,变阵,御敌!”公孙瓒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怒啸一声,试图让他白马义从迅速变阵,但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白马义从虽是精锐之兵,可面对已经杀进来的匈奴骑兵,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
白马义从最空虚的后翼方位在瞬间就被匈奴骑兵冲杀进来了,一击而散。
“斩!”
于扶罗杀进来,他手握一柄狼牙棒形状的武器,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不足一刻钟时间,死在他手上的白马义从就有的十余人之多,他身上的鲜血,哪怕大雨冲击之下,也无法洗刷,整个人都染红了。
“杀进去!”
“一个不留!”
匈奴骑兵看到自己的单于如此骁勇善战,顿时一个个士气大增,猛然的冲杀进去了。
匈奴骑兵始终是天下最强强大的骑兵,哪怕是鲜卑,乌桓这些游牧民族,在骑兵上的造诣,都比不上匈奴骑兵,中原骑兵的单兵能力更是远远不如。
面对匈奴骑兵先手冲击,猝尔不防的白马义从节节败退,连战阵都凝结不起来了,只能拼杀单兵力量,自然被杀的溃不成军。
“我和你们拼了!”公孙瓒的勇气被激发,他纵横沙场多年,也越过无数绝境,无论是什么样子的绝境,他都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了:“白马义从,有我无敌,杀出去!”
“杀出去!”
“杀出去!”
白马义从崩溃的战意被凝聚,散落的将士被集合,开始绝地反弹,凝聚战斗力。
“哈哈哈,若是平日,倒是可以一战,但是现在,你们失了先手,要是还能让你们反击,我匈奴勇士的威名就该没落了!”
于扶罗冷笑一声,杀上来:“那厮,给你一个与本单于交战的机会!”
“如你所愿!”
于扶罗想要斩首灭了白马义从最后的抵抗,公孙瓒也想要斩首提士气,杀出一条血路,他挥动马槊杀上来。
两大猛将厮杀在了一起。
“哈哈哈!”
高地之上,牧景的身影显露在的大雨之中,仰天长笑,这一战,他赌赢了,应该是他享受胜利的时候了:“张辽,谢羽,莫宝,给我全力反击,把幽州军拖死在这里!”
他的野心很大,这一战的定义从来不是击败,而是歼灭战。
“是!”
三大校尉领命出击,居高临下的冲锋,与田楷率领的幽州军交错在了一起,死死地拖着幽州军。
“完了!”
田楷看着一个个将士倒下,看着蒙蒙大雨之中的战场上他们被三角阵型包围起来了,顿时目瞪欲裂,他一咬牙,号令将士:“撤,快撤,向着白马义从的位置汇合,然后冲出去!”
但是战场已经乱了,即使幽州军也被景平军缠住,战阵被分割。
“杀!”
“绞杀他们!”
“冲出去!”
“一个不留,斩杀他们!”
“不惜代价,冲杀出去,冲出去就是活路!”
“……”
大雨之中,天色越来越昏暗,战场上的厮杀声音连绵不绝,地面上的积水早已经变成的血海汪洋,猩红的气息哪怕大雨也无法的湮灭。
最先被歼灭的是青州军,青州军主将孔旭战死之后,麾下的将士顿时四处逃喘,无法反击,紧紧半个时辰的时候,就已经一击死的死,逃的逃,全军覆没。
然后是幽州军。
田楷率领的幽州军绝对是精锐,哪怕面对这种困境,也厮杀了一个反击,但是随着青州军被歼灭,呼厨泉率领的匈奴骑兵从侧翼杀进来,幽州军也崩溃了。
“将军,无法靠近白马义从!”
“将军,速速做决定,不然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一个个幽州将领叫喝着。
“传令,幽州儿郎,各自逃亡,你们随我从后面杀出去!”
田楷率领五千残兵,连白马义从都顾不上,从距离他最近的一条道路狼狈的逃出去。
“呼厨泉,骑兵去追!”
牧景下令:“决不能让他逃出去!”
“好嘞!”
呼厨泉率骑兵,吊着田楷而追击上去。
整个平原战场上,就剩下白马义从在挣扎。
白马义从的确是最轻大的中原骑兵之一,哪怕在这种情形之下,都能奋力抵挡,若是面对其他中原骑兵,说不定还会让他翻盘,可他们面对的是绝对精锐的匈奴骑兵,自然挡不住,一个个白马义从也在倒下。
“匈奴人,他日我必踏破你们的王庭!”
“中原人,你的话太多了,今日就是你授首之日!”
于扶罗与公孙瓒之间的争锋伯仲之间,打的难分难舍。
其实于扶罗的实力必公孙瓒还要强大几分,但是双方都是凶狠的狼,都透着狠劲,互相厮杀之下,除非一方倒下,不然胜负难分。
但是主将的战意是和麾下将士挂钩了,当一个个白马义从倒下之后,公孙瓒越来越狂躁了,而越是狂躁越容易出错,一个空门被于扶罗拿住了。
“给我死!”
于扶罗全力爆一招,一招千钧巨力,狠狠的砸在了公孙瓒的胸膛之上。
轰!
公孙瓒防守失礼,身躯被于扶罗的兵器震了出去,从马背上掉落,然后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泥水,面色一下子苍白,嘴角不断的在吐血。
“难不成我今日就要兵败绝亡于此地,我不甘心!”
公孙瓒艰难的爬起来,铜铃般的眸子闪着这绝望。
于扶罗这一击太狠了。
他体内的五脏六腑移位,被于扶罗的罡力震伤了心脏,只能凭借自己强大的罡力都压住内府伤势,但是罡力在消散,当罡力散尽,他的元气也就灭了。
一句话,他恐怕已经活不了。
而这时候的战场上的白马义从也所剩不到一半的兵马,没有临阵逃喘的,不是青州军,不是幽州军,这是白马义从,他们都是战死的。
“可惜了,白马义从!”
牧景站在高地上,迎接大雨滂沱的冲击,俯视战场。
不过眼看胜局奠定,这时候突生异况。
“燕人张飞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同样的方向,就是匈奴骑兵杀出来的驰道上,一个大汉飞马奔来,声如雷霆,震九霄云巅之上。
“某家关羽,挡我者,杀无赦!”
又一声震荡空气的声波回荡。
“二弟三弟,速速杀进去,不惜代价要救出公孙太守!”
这是刘备的声音。
两大猛将左右而出,如同两柄箭矢射入战场之中,刘备率领三千余兵马紧跟在后,横冲直撞的杀进来。
“刘备,关羽,张飞?”
牧景瞳孔变色,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上见到鼎鼎大名的桃园三义:“该死,他们怎么出现?”
“哈哈哈,玄德老弟来了!”
公孙瓒抬头,目光之中闪烁一抹绝处逢生的光芒,就算他要战死,他也要把剩余的白马义从带出去:“儿郎们,援军来了,冲出去!”
“冲出去!”
“冲出去!”
求生的本能让白马义从爆发了最后的实力。
匈奴骑兵很强,他们把白马义从包围,绝对能的围杀到不剩下一兵一卒,但是张飞关羽,乃是天下最强大的武将,他们的冲锋还是撕开了一条血路。
“好强大的武将,不可阻挡!”
于扶罗只是挡了张飞一招,虎口震裂,连连后退,再看看凶狠的关羽,心声胆怯之意了。
“玄德,你来了!”
公孙瓒把身边仅存的三千白马义从团结起来了,终于等到了刘备杀进来,看到刘备的一瞬间,他精气神都仿佛都崩溃了,整个人虚晃起来了。
“伯圭,支持住,我们杀出去!”
刘备杀进来,扶起公孙瓒,翻身上马:“二弟,三地,开路!”
“是!”
两大猛将的联手,哪怕吕布都挡不住,于扶罗自然要退避三尺之外,匈奴骑兵哪怕凶悍,也不敢如此送死,一个个变得束缚手脚起来了。
猛将之威,在冷兵器战场上就这么恐怖,千军万马之中,他们杀进去,又杀出来。
于扶罗也好,牧景也好。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军的包围之下,被他们强行杀出去。
“可恶!”
牧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凹凸,一张俊朗的面容有些狰狞,咬牙切齿的道:“刘玄德,你坏我大事,我要你后悔!”
一个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天色越发昏暗,大雨潇潇,朦胧的战场上,关羽张飞两人为箭矢,无人敢挡,杀出了一条血路,刘备公孙瓒为中军,三千步卒,三千白马义从残兵,集合起来从东面杀出,扬长而去。
战场上,除了大雨滂沱之外,只剩下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断落的旗帜遍地,兵器散落一地,无数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第四百一十四章 托孤
已经入夜,昏暗的天色之中,下了大半天的雨水这时候也渐渐的停歇下来了。
“世子,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挡住刘备他们!”
这时候戏志才率领驻扎延津渡口的第二营匆匆的赶来,当他看着狼藉的战场,再看看牧景铁青的脸庞,顿时有些明白情况了,他走上来有些歉意的说道。
匈奴骑兵渡河是他一手安排的,进入战场算是刚刚好。
但是他没想到匈奴骑兵才渡河没多久,刘备率军赶到了,刘备的兵马来的太快了,虽他亲自率第二营阻挡,可终究挡不住刘备麾下两大猛将。
“陈到他到底在干什么?”
牧景咬着牙说道。
他想不到刘备会出现,最根本的是陈到居然没有能把人缠在河内,这出乎他意料之外。
“陈到已经尽力了,刘备麾下五千兵马,被他硬生生留下两千在河内,但是刘备的反应敏捷,无论是在战略不是还是战场指挥,他都远超陈到,加上麾下两大猛将无所不往,终究是让他们回来了!”
戏志才苦涩的说道:“待我发现他们南下渡河的时候,毁掉了一些船只,本想把渡口也焚烧掉,可还是没想到关羽张飞来的这么快,根本挡不住他们,轻而易举的让他们夺取了渡口!”
“好一个刘备,不愧为历史上鼎力三国的枭雄!”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算尽了公孙瓒的一切,最后终究小看刘备了。
“世子,这时候我们顾不上公孙瓒了,他就算逃出去,麾下主力大部分折损在这里,估计也是不成气候,此战已胜,我们迅速夺取战果,拿下酸枣,才算是最重要的事情!”
戏志才劝道:“酸枣有联军储备的后勤,只要拿下此地,便可断了联军之后,必让联军军心动乱,届时可让起兵败与野!”
他们的目标就是酸枣。
“世子,戏军师说的没错,我们打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要拿下联军的后方,现在机会来了!”张辽也说道:“公孙瓒刘备他们向东面的方向突围,与酸枣是反方向,就算他们想要返回酸枣,也要迂回一番,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必然能在他们之前,夺取酸枣县城!”
“单于大人!”
牧景沉思了半响,虽然感觉将士们十分疲惫了,但是无论戏志才还是张辽都没错说,趁热打铁,哪怕累,也要打完这一战,他的目光看着于扶罗。
“牧世子!”
于扶罗有些崔头丧气,他是被关羽和张飞震慑的,所以即使斩了公孙瓒,他也不是很开心,最骄傲的武艺被打击的太狠了。
“匈奴勇士可否再战?”
“此战我们伤亡并不大,给我们一个时辰休整,便可继续作战!”于扶罗也知道牧景的粮食不好拿,也没有完全拿到手,所以对牧景的军令并没有太多的抵触。
“那就劳烦你了,一个时辰之后,向南,进攻酸枣县城!”牧景说道。
“攻城?”于扶罗眯眼,骑兵攻城,并非什么好事。
“酸枣县城驻军并不多,而且我们景平军会全力进攻,你们只要辅助便可!”牧景沉声的道:“破城之后,城中粮食,任而取之!”
“没问题!”
于扶罗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了,连忙点头。
……
……
一个时辰之后,夜色还是黑暗,但是没有下雨了,空中的空气反而清新了很多。
酸枣城外。
一柄一柄的火把光芒闪亮,把天空都照亮了半壁天,在火光之下,景平军,匈奴骑兵,列阵以待,只等待牧景的一声令下,就可以进攻这一座县城了。
“怎么会这样?”
城中,关靖一直在等待好消息的传回来,但是没想到接到的消息居然是吃了败仗,他整个人都楞了。
“长史大人,敌军已经列阵城外,恐怕不要半个时辰,就会开始攻打城墙了!”
一个校尉匆匆而来,汇报说道。
“快,快去找广陵太守张超来了商议守城事宜!”
城中除了他率领的三千幽州军,另外也有张超数千的广陵军,他们之间加起来的兵马有六七千之多,只要布置得当,还是有机会守得住县城的。
“报!”
又一个卫士匆忙走进来。
“说!”
“禀报长史大人,一刻钟之前,张超太守率领广陵军残兵,已经能从南城出城了,向着那面的汜水关而去!”卫士说道。
“什么?”
关靖闻言,整个人都楞了,他没想到堂堂一方太守的张超居然这么胆怯,城外才开始围城,还没有开始攻城,他就放弃了,甚至连招呼都不和他打一个,就直接逃跑。
“长史大人,现在怎么办?”
“田楷将军联系不上!”
“主公也不知道现在身居何处!”
“我们如何抵挡城外数万大军的进攻啊!”
广陵军逃跑的消息,让一个个幽州军将领都乱了分寸了。
“我们不能等死!”
关靖虽是文人,却有武将的魄力,他当机立断:“我相信主公会平安无恙的,我们必须要找到主公!”
“是!”
众将对关靖颇为的信任。
关靖立刻下令:“传我军令,幽州军所属,集合起来,向东出城!”
如果广陵军还在,他可以拼一下。
但是广陵军逃了,他是不可能守得住这座城,既然守不住这座城,他也不会迂腐的在这里死战,相比与酸枣城,他更加担心的是公孙瓒的安危,所以他宁可舍弃酸枣城,也不会让幽州军几千将士枉死在此。
……
牧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拿下了酸枣县城,他让景平军入城,匈奴骑兵城外扎营。
“所有将士,就地安寨!”
进城之后,牧景直接下令:“全军休整一夜,有什么事情,明日早说!”
大战一天,将士们都已经疲劳不堪了,而且还是在雨水之中打仗,这让将士们的体力消耗更加大。
“各部校尉听命!”
“在!”
“大雨之中作战,必会有人体魄虚弱,风寒入体,让各营军营预防好这个问题,每一营将士都要换过衣袍,烧一锅热姜茶,我不希望我的将士明日都是一群伤兵,明白吗?”
“遵命!”
各营校尉闻言,心中暖暖的,连忙拱手领命。
“单于大人,我希望你约束麾下部将!”
牧景看着于扶罗,他不让匈奴骑兵入城,就是怕匈奴骑兵会祸乱县城,匈奴人太野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还真不想用,但是事实证明,用匈奴骑兵,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你答应我们的呢?”于扶罗比较关注这个。
“我牧景一言九鼎,明日你能搬得动多少粮食,尽可入城搬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扶罗笑呵呵的走了。
……
……
在酸枣东北方向,靠近黄河的一个山坡之上,一支残兵正在休整之中。
“伯圭,撑住啊!”
临时搭建的营帐之中,灯光闪亮,刘备俯首床榻之前,虎眸含泪,紧紧的握着公孙瓒的手,低沉的叫着:“二弟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大夫就来了!”
虽然他们冲出来了。
但是公孙瓒半路上就已经撑不住了,他一路上咳血,五脏六腑都被于扶罗的罡力反震,心脏破裂,哪怕有神医医治,恐怕也无法活下来了。
“玄德,我是不行了!”
公孙瓒入气少,出气多,他睁大眸子,强硬撑着一口气,看着同门师兄弟刘备:“勇将终须阵中亡,昔日我率兵北上抗击乌桓之日,便已把生死存亡置之度外,今日战败,命该如此!”
他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又谨慎,还是上了牧景的当。
那是因为他从不敢想象,牧景居然把匈奴骑兵给招来了,这才是他上当的根本原因。
他一生都在抗击异族。
与大汉而言,他是英雄。
但是最后却败在了匈奴人之手,他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不要这么说,伯圭,你还有大志未成,怎能如此放弃!”
刘备与公孙瓒的同窗之情可不是假的,昔日刘备家贫,能拜入卢植门下,多亏了公孙瓒荐举,抗击黄巾,是公孙瓒借兵给他,南下会盟讨伐牧山,也是公孙瓒引荐他与众诸侯面前。
对于公孙瓒,他心中是感激的。
“玄德,我心知你大志,若我尚有命归幽州,自容不下你在幽州,可今日我已无命北归,对幽州,很是担忧,刘使君虽有能力,却生性仁慈,幽州乃是虎狼之地,乌桓俯视眈眈,鲜卑窥视在侧!”
公孙瓒担忧了莫过于幽州,他生育幽州,长于幽州,对幽州的感觉至真至烈:“他是守不住幽州的,所以我恳求你,日后替我守住幽州!”
“伯圭……”刘备眼眶之中泪水流淌:“相信我,你能扛过去的!”
“呵呵呵!”
公孙瓒笑了,他本是幽州豪杰,生性洒脱,至死依旧洒脱:“死而已,又有何惧,玄德莫要为我悲伤,我虽不能为大汉平贼乱,可终究为汉室尽了一份心,我已无憾!”
“唯有幽州,你若不想我死不瞑目,当为捍卫幽州!”
“伯圭放心,有我刘玄德一日,幽州疆土,永为大汉疆土!”刘备起誓言。
“白马义从何在!”
“在!”
白马义从战死大半,仅存三千将士左右,为首的是两大白马校尉,一名公孙飞,一名廖申,两人俯首而下,恭谨待命。
“吾弟刘备,将承吾之志,为北平太守,捍卫幽州疆土,自此之后,尔等要如尊吾一般,尊他为主!”
公孙瓒在托孤。
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不能给田楷,不能给公孙范,也不能给关靖,给了他们,白马义从将会湮灭在历史之中,只有刘备,才能让白马义从继续绽放光芒。
“诺!”
白马义从绝对是公孙瓒的忠将,不会违抗公孙瓒任何的命令,他们虽悲伤,却跪膝领命。
“此为我信印,若是关靖田楷逃得一难,他们必将知道,我已把幽州托付于你,另外我的家小,就拜托你了,还有……“他的精神越来越弱,那眼睛仿佛随时都闭上了,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了:“吾弟……公孙……范……性情……倔强……日后……若有所……犯……望你……留……他……一命!”
公孙瓒,一代幽州豪杰,魂断黄河岸边。
第四百一十五章 火烧酸枣,南下虎牢!
酸枣县城。
清晨。
一轮朝阳从东面海平线的位置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倾洒而下,昨日的一场大雨洗刷之后,让今日的阳光显得更加的璀璨,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世子,酸枣的粮仓都找到了,但是里面的粮草并没有我们想象之多,我们清点了一下,估计只剩下不足五万石的粮食左右,而且储存的兵器马匹也不多!”
县衙被临时征辟,成为景平军的指挥所,牧景住在后院,昨日一战之后,早已经疲劳不堪,昨夜好好休息的一夜,才恢复了一些精神体力,他刚刚起来,戏志才就来禀报。
“这么少?”
牧景闻言,微微皱眉。
五万石的粮食单单这么看起来了看似不少了,可如果是应对联军数十万的后勤,那就是少之又少。
这一场讨伐席卷天下诸侯。
不说远的地方。
单单是豫州,兖州两个地方积聚起来粮草就是一个恐怖数字,冀州,青州,徐州这些地方也运来不少粮草,积聚起来了粮草,足够联军讨伐牧山。
“我已经询问过酸枣县城里面的一些留守兵卒!”戏志才道:“应该是袁术,袁术他把大部分运送南下,然后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以保证他在联军之中的地位!”
袁绍为盟主,名义上号令各路诸侯。
袁术如果想要和袁绍并肩齐坐,那么他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制衡各方诸侯的杀手锏,管理后勤就是最好的位置。
“袁公路,这混账东西,还真是小心思多啊,可他的小心思就这么坏掉了我们的计划!”牧景长叹一声:“就算拿下酸枣,对联军的伤害也不大啊!”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戏志才也叹了一口气,计划不如变化。
“酸枣这个地方意义太大了,相对于关东联军来说,这是龙起之地,关乎他们的士气所在,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占领,我们是不能久留,只要酸枣沦陷的消息传到了联军哪里,保不定他们会挥兵北上狙击我们!”牧景道:“立刻传令匈奴骑兵,让他们进来搬粮食,他们能搬得动多少,都由他们去!”
“世子,真把粮食给他们吗,匈奴骑兵毕竟是异族,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保不准有人给他们粮食,他们也会从我们腹部插一刀!”戏志才提醒了一句。
“我何尝不知道啊!”
牧景苦笑,他沉声的道:“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我会雇佣他们吗,匈奴乃是异族,与我大汉交战数百年,积怨之深,黄河长江都洗刷不掉,我雇佣他们,赌上了是名声,自此一战,传出去之后我牧景少不了勾结外敌的名声,可那又如何,战争只有生死,如果我们打不赢这一战,我要死,我父亲要死,你们也要陪葬,生死之间,我没有这么多的情怀,只能求赢!”
他借用了匈奴骑兵来击溃了公孙瓒的幽州军,这事情早晚传遍天下,但是传出去不见得是好事,更多的应该是唾弃吧。
中原这个地方怎么打,那是中原自己的事情,汉人的江山,就应该汉人来争锋,引异族骑兵入中原,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但是就算再给牧景一个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匈奴两万精锐骑兵引入战场之中。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任何选择的战争。
战争,只有你死我活,过程不重要,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活下来。
“我既然用他们,自然就要喂饱了他们,而且接下来,我还需要他们为我征战,两万骑兵,足可媲美十万大军,有他们参战,我们会胜算大很多,无论如何关东联军必须败,这是我们统一大汉天下的第一步,关东联军若胜,大汉必亡!”
牧景道:“所以这些粮食,该给他们的还是要给,这时候,我们不能小气!”
“给他们倒是没什么,他们正在作战之中,也运不走太多,我就怕把他们喂得太饱了,日后会酿成大祸,匈奴骑兵骁勇善战,若有什么缺点,莫过于他们的粮食欠缺,一旦他们有足够的粮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南侵!”
戏志才还是有些担心。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牧景耸耸肩,却丝毫不在意这一点,如果是鲜卑族,他会考虑一二,但是匈奴,日落西山了,五胡乱华,也没有匈奴什么事情,都是鲜卑弄出来的,对他来说,匈奴不过这是被利用的对象,他自问可以拿捏得住匈奴:“但是现在我想不到这么远,再甚者,我既然敢用他们,自然就有能力压得住他们,他们如果想在中原立足,不是凭借麾下骑兵能打就行的,匈奴骑兵再强,也只是雇佣兵,给我他们选择这条路,就是一条自断根基的路!”
雇佣兵,无根浮萍。
当他们发现战争能替他们敛财,他们就不会选择脚踏实地的立足,只要他们一天没有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他们就永远都站不稳在中原的根基。
“世子既如此有信心,某家也就不多言了!”
戏志才低沉的说道。
他心中还是相信牧景的,牧景既然把事情已经想的透彻了,最后还这么做,就代表牧景有自信。
“志才,接下来景平军必须要尽快整顿一下,而景平军整顿的事情我交给你了,我给你五天时间!”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之后,牧景开始说道:“五天之后,我们离开酸枣,南下汇合父亲的主力,击败关东联军!”
大战之后,很多事情都要收拾,几十里的战场必须要打扫,将士们的伤势必须要修养,各营的损失,损失过大的队伍需要重新整编,这都是一件件的事情。
五天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了缓和。
“诺!”
戏志才点头,他也知道现在的时间紧迫,所以没有讨价还价。
……
……
汜水关下。
大战连天,数十万兵马的投入,每天都是的一场场血战,方圆数十里都变成了一片血腥的战场。
联军数次强攻,却始终不能攻破汜水关。
这倒是联军之中的士气越来越低落。
就在这时候,酸枣战役的消息纷纷的从北面传过来了,很快就传到了盟主袁绍的案前了。
“什么?”
袁绍拍案而起:“牧龙图攻破了酸枣?”
他不敢置信。
在北侧他可是布置了足足五万兵马,为首的是精锐的幽州军,要知道幽州军的强大在联军之中,数一数二的,当初他还有些的心疼了,但是景平军迅疾解决了河内的战役给他很大的震慑,他和曹操韩馥等人商议了很久,才决定把幽州军放在北面,稳固北方战线。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公孙瓒居然都挡不住牧景。
“酸枣一丢,我们后勤如何般?”
“牧氏小儿居然攻破了我们酸枣,太可恶了!”
“万一他顺势南下,吾等岂不是陷入夹击之中!”
一众诸侯开始有些人心晃动。
“张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坐的曹操目光如炬,看着俯跪在前面的广陵太守张超,问道:“牧龙图虽然有能耐,景平军也算是强军,但是酸枣足足有幽州军有数万,尚有广陵军,青州军相助,单单是凭借他景平军,不可能渡河南下的?”
“是匈奴骑兵!”
张超战战兢兢的说道:“牧氏小儿引来了匈奴骑兵,公孙太守冒进,中了埋伏,幽州军大败,青州军全军覆没,我广陵军也伤亡惨重,几经厮杀,才杀出重围,南下报信的!”
“匈奴骑兵?”
“牧龙图,他岂敢如此放肆!”
“引外敌入中原,他魁梧我大汉子民!”
无数诸侯义愤填膺的怒气来了。
“匈奴骑兵?”
袁绍和曹操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愤怒,而是感觉棘手。
“公孙赞呢?”曹操问:“他是否杀出来重围之外?”
“生死不知!”张超回答。
“盟主,酸枣为我们结盟之地,乃是联军重要的地方,不可有失!”曹操站出来,拱手请命:“我愿意率军北上,击溃牧景!”
“孟德,汜水关此战方为决战之关键,需要你来指挥!”
袁绍摇摇头,倒不是他不愿意曹操去消耗力量,他自然希望曹操能和牧景两败俱伤,但是这时候汜水关大战正在关键的时候,他独木难撑,这等大战,丝毫诧异,都会导致全军覆没,他必须把曹操留在身边,因为只有曹操才能率军与他配合进攻。
他的目光扫过了众诸侯,问:“何人愿意北上迎敌?”
“某家去!”
兖州刺史刘岱站出来,拱手说道。
“刘使君,你……”
“盟主,请相信我,我兖州儿郎,决不让那牧龙图和匈奴贼子南下一步的!”刘岱坚定的说道。
“那就有劳刘使君了!”
袁绍低沉的说道。
当日刘岱就率领兖州军北上,直奔酸枣县城。
……
酸枣县城。
数日过去了,战场打扫了差不多,景平军也恢复了不少,是时候南下了。
“世子,景武司传来消息,公孙瓒死了!”
牧景正想要动身南下,就听到景武司的消息了。
“死了?”
牧景眯眼,心中有一丝感概:“一代北地豪杰,惜我们立场不同!”
他对公孙瓒并没有太多的怨恨或者私人不满的看法,反而是敬重,历史上的公孙瓒,捍卫北地而骁勇善战,是一个英雄般的人物。
可战场就是战场,既然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必会尽全力灭了公孙瓒。
“那他麾下的兵将呢?”牧景突然问。
“听说是托孤给了刘备!”探子回答。
“刘玄德!”
牧景闻言,浑身一颤,如果之前他并不后悔,那么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并不是错在夺取酸枣,而是杀了公孙瓒:“靠,我倒是成了你刘备的神助攻了!”
历史上刘备半辈子郁郁不得志。
如今,他居然接手了公孙瓒的遗产,那么……事情大条了,这个一遇风云变化龙的枭雄,不会提前建功立业了吧。
这蝴蝶翅膀扇出来的效应,他有点不敢相信了。
“算了,现在也顾不上你刘备了!”
牧景也顾不上这么多,现在他急着离开酸枣。
离开酸枣之前,他下令让景平军把县城之中的所有民众赶出城,然后浇上桐油,直接一把火烧了酸枣城,整座县城在熊熊烈火之中变成一片废墟。
这是联军会盟之地,焚其地,灭其精神,可打击联军的士气。
焚烧酸枣城之后,景平军和匈奴骑兵开始的南下的汜水关……
第四百一十六章 猛虎之败 上
牧景攻克酸枣的消息也传到了汜水关。
“牧氏少主果然厉害,先攻克河内,然后直扑酸枣,少年英豪,年方十六七,居有如此战绩,与昔日的冠军侯恐怕也不相上下了!”
“酸枣被攻破,关东贼子恐怕自顾不暇了,是我大军反扑之时!”
“景平军居然这强大,不可小觑!”
“北线失利,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攻我汜水关!”
“……“
牧景在北线击溃了联军的北线防线,攻克酸枣,逼迫联军收缩北面防线,分兵北上应对,在这大一场决战之中,给朝廷大军带来了胜利的曙光,朝廷大军顿时士气大涨。
“牧龙图,此子之利,尚在其父之上,难不成我汉室日后只能匍匐他牧氏之下,朕不甘心!”天子刘辩看似高兴,却藏着无穷的忧心。
战败他畏惧,战胜他也担忧,站在他的位置,最好是关东联军能与牧山董卓大军同归于尽,可惜他这个念头虽好,却不实际啊。
“黄劭,赵平!”
牧山自然高兴,他直接下令:“命令南军,暴熊军,择日出城应战,如此大好时机,当我们反扑之日!”
“诺!”
黄劭领命。
“奉先,你也率军出城应战,为朝廷击溃关东贼子!”这种可以讨便宜的事情,董卓自然不甘落后,派出麾下最强猛将吕布出击。
……
北线取得突破的同时,让汜水关战场的朝廷大军士气大涨,开始不断的反扑进攻关东联军的营帐,三日之内,联军不断的溃败,连连后撤,吕布攻克了徐州军营帐,斩敌数百,暴熊军突破冀州军防线,歼灭冀州军一营主力,南军长驱直入,破曹操大方营寨,逼迫曹操挥兵后侧二十余里之外……
对于朝廷来说,形势一片大好。
而此时此刻,在南线的战场上,西凉军也取得了一个突破。
河南郡,南部。
这是西凉军和江东军的战场。
西凉军以牛辅为主将,李儒为军师,率军数万,布防在雒阳以南,陆浑县和新城县,呈现一个扇形的防御,应对江东军企图进入雒阳的进攻。
而江东军,突破鲁阳城之后,长驱直入,拿下梁县,兵力遥遥相对新城,只要突破新城,便可兵临城下,直扑雒阳帝都。
他们对持大半个月的时间以来,大大小小,他们交战不下十次,互有伤亡。
但是江东军越战越勇,气势旺盛。
反倒是西凉军,初次交战之后,固守不出,反而让西凉的士气有些许低落,导致防线有些摇摇欲坠。
新城县。
西凉主力驻扎。
牛辅身形高大,在营帐之中来回走动,神情有些狂躁:“该死,又吃了败仗,一营对上人家一营都打不赢,他们还是我西凉悍卒吗?”
今日又传来消息,早上的时候,在梁县和新城之间的战场上,他们又吃了一仗败仗,麾下大将段煨被江东军悍将祖茂击败,损失了上百士卒。
“稍安勿躁!”
李儒手握一卷书籍,安然阅读。
“李文优,你倒是能安的下来!”牛辅斜睨了他一眼,声如洪雷,道:“这三天,我们已经败了两仗了,这样下去,我们的士气会越来越低。”
“牛大将军,作为主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应该冷静!”李儒抬头,眸光对上牛辅的铜铃般眸子,淡然的道。
他们是连襟,同为董卓女婿,绝对是董卓最忠心的部将,一文一武左右扶持董卓,从西凉一步步走出来,互相之间也结下了的深厚的战友情。
“我可学不了你,天塌下来,你都还能吃饭,我不行,我输了心里面不爽!”牛辅大咧咧的说道,在董卓麾下,也只有他敢和李儒这么说话了。
“输了才能赢!”
李儒放下手中的书籍,道:“江东猛虎,刚猛之极,但是过刚则断,我就是要让他赢,不然你以为我们西凉军还真是这么容易吃败仗的不成!”
“感情段煨董越他们连连吃了败将,都是你吩咐的,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啊?”
牛辅顿时眸光栩栩发亮。
他太了解这厮了。
一肚子坏水。
要是和他斗心眼,十个自己也会死翘翘。
“呵呵!”
李儒嘴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现在火候还差一点,在等几日,待他江东猛虎有足够信心攻打雒阳之日,就是他兵败之日!”
送人头也要送的理所当然,这才是他李文优的手段。
他要的莫过于孙坚的信心。
只要孙坚有足够的信心攻破雒阳,那么他心中的野心就会爆发,如同野火烧平原,一发不可收拾,届时无论什么阻挡,都挡不住他一颗进取之心。
……
梁县。
攻打这一座县城不费摧毁之力,那时候西凉军溃败鲁阳,首尾不顾,自然而然守不住梁县,让江东军轻而易举的拿下的梁县。
这是进驻河南郡的桥头堡。
江东军主力驻扎在这里,等待最好的机会,意图一举北上,直破雒阳。
“主公,今日祖茂将军又赢了一仗!”
县衙之中,程普拱手说道。
“大荣攻下阳人聚了?”孙坚这看这一份地形图,听到程普的禀报,目光一亮,落在的地形图的一个位置上。
“是!”
程普点头:“阳人聚驻扎了西凉一千五百守军,交战三个时辰,溃败向西,撤出了阳人聚!”
阳人聚是梁县与新城之间的小镇。
两个县城方圆一代,都是两军驻扎之地,这个阳人聚的地理位置关键,是西凉军的重要堡垒,压制江东军一个北上咽喉,已经打了好多仗了。
“扫掉阳人聚,那西凉军只能固守新城县,不敢出来了吧!”
孙坚虎眸闪烁一抹精芒:“我们向北进军,应无顾虑!”
“主公,我认为还需要等等!”程普生性谨慎,他劝谏说道:“西凉军虽连连溃败,可不损元气,一旦我们北上,首尾难顾!”
“那你的意思是?”孙坚问道。
“打一仗!”
程普道:“只有击败了他们,才能让把他们压在新城陆浑之地,然后调遣豫州军北上压制,我们江东军便可顺势北上,直破雒阳!”
“就怕他们不应战!”
孙坚对自己的江东军自然是有信心,但是西凉军应不应战,那就难说了。
“有一个办法!”程普指着行军图,道:“据斥候所言,西凉还有一部分兵力在这里,我们包围这里的西凉兵,必可逼迫他们主力应战!”
“好!”
孙坚握着拳头,下令:“传我军令,各部出击,围困蛮中!”
蛮中是一座山,也是靠山的一座小乡镇,位于新城东南,梁县西北的方为,这里驻扎西凉军的五千兵马,统兵大将是徐荣。
一夜之间,蛮中被江东军包围。
“将军,东面出现了江东军!”
“将军,北面也出现了江东军!”
“将军,我们后方也有江东军驻扎!”
“……”
一个个消息传道了蛮中镇的西凉军指挥部。
徐荣年岁不大,瘦小精明,辽东人,武艺不凡,善用一柄铁枪,是西凉军之中的一员悍将,为人低调,却让人不敢小觑,他听闻一个个消息,却丝毫不惊:“倾巢而出,围困我军,我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将军,要应战吗?”
有部将低声的问道。
“传令,各营不出!”
徐荣摇摇头,下令:“固守待援!”
他数千兵马与江东军主力硬碰硬,死路一条。
“将军,不如突围?”一个激进的部将说道。
“突围,恐怕正中他们下怀!”徐荣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便可,我相信牛辅将军和李军师会有部署的!”
……
新城县中。
“文忧,江东军围困的蛮中,徐荣部五千兵马被困其中!”牛辅急躁了道:“我要立刻点齐兵马,前去营救!”
“可!”
李儒没有反对,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此战汝需败!”
“败?”
牛辅不解。
“必须败!”李儒强调。
“明白了!”
牛辅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用,所以对李儒之言,全方位的执行。
……
牛辅集合陆浑和新城的所有西凉军主力,全力出击,应战江东军,此举动正中江东军的下怀。
两军拉开阵营,搏杀在蛮中小镇方圆十余里的山野和平原之间。
大战如火如荼,连战三日时间,双方顿时筋疲力尽。
就在这时候,江东军突然猛起,少主孙策率三千奇兵从侧翼山路进攻,翻山越岭,以腹背空虚之路,攻破牛辅中军,牛辅中军猝尔不防,被击溃之下,两大羽翼也自乱阵脚,大军溃败。
孙坚亲自出手,激斗牛辅,激战五十回合,牛辅受伤。
眼看西凉军大败,这时候西凉军徐荣段煨联袂杀出,以数千兵马整合中军溃兵,方击退了孙坚的进攻,救下牛辅。
但是自此一战,西凉军士气越发的低落,整合了各路溃军之后,牛辅和徐荣段煨等人商议,直接放弃蛮中了之地,就连城外之间所有的阵地都放弃,集合所有兵马退回新城和陆浑两座县城,固守不出。
第四百一十七章 猛虎之败 下
新城县城。
“我只是让你佯败而已,可你还真的吃了一场败仗,而且败的够彻底的,小命差点都丢了!”一个厢房之中,李儒站在床榻之前,目光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牛辅,面容有些阴沉,声音也变得讽刺起来了:“牛将军,纵横西凉,杀入关中,大大小小历经无数战,你居然被一个小将击败,你可真是长脸了,长了我西凉军的脸!”
败退本来就是他的计划之中。
但是战场上变数太多了。
他意想不到的是牛辅居然不是佯败,而是真的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差一点就被孙坚围杀之下丢了小命,如果不是徐荣和段煨当机立断,率军突围,杀入中军救援,恐怕这一次西凉军就真的要弄假成真,被江东军杀的溃败,最少要折损大半主力在蛮中的战场上。
这让李儒有些气急败坏。
“哼!”
牛辅闻言,胸口的气息急喘,不顾身上的伤势,冷冷的道:“若非我不能调动飞熊骑,此战我不会败,江东骑兵,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他之所以会败,是败给了江东骑兵。
从来不把江东骑兵放在眼中的他,却不曾想到江东骑兵的行动力也如此强大,能走山路,还能翻山越岭,而且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率领,这一支直接攻破的他的中营,让他整个营盘崩坏。
从而导致他的中营被孙坚的主力长驱直入。
中军一败,两翼崩溃。
连他本人都差一点就让孙坚给斩了。
“败了就是败了,战场上没有任何原因能狡辩,若是你败在了孙坚手中,尚可原谅,可你居然让一个少年击败了,那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李儒斜睨了他一眼,冷厉的说道。
“孙策,孙文台之子,我一定会斩下他的脑袋的!”牛辅咬牙切齿的道:“既然是耻辱,就要以血而洗。”
“你伤势不轻,接下来的战役交给我吧!”
李儒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理这个二货了,他还要去布置接下来的战场。
虽然这一战是真的败了。
但是并没有折损太多的主力。
而且败的自然,反而让孙坚的疑心消除了不少。
“我要参战!”牛辅一听,顿时强硬的想要冲床榻上站起来,但是他的身形摇摇晃晃。
孙坚的一刀,以刚猛的劲力反震了他的肺腑。
伤及了他的元气。
“不想死的好好养伤,你吃了孙文台的一刀,大夫说伤及肺腑,不好好养的话,日后会留下暗伤!”李儒沉声的道:“此战我能应对!”
“把孙文台人头带回来!”
牛辅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他不能赌上他未来的战场生涯,所以他只能安分守己的养伤。
李儒走出大堂,大堂上西凉众将已经集合。
“徐荣!”
“在!”
“牛辅将军要养伤,飞熊骑你亲自率领!”李儒看着徐荣,眼神之中有一抹希冀,他对这个西凉将领颇为看好:“此战关键,乃是飞熊骑!”
“末将领命!”
徐荣单膝俯首,双手拱起,毕恭毕敬的领过飞熊军的虎符。
“樊稠!”
“末将在!”
“所有斥候兵放出去,盯紧了江东军的一举一动,一个时辰一个汇报,某家必须要精准了摸清楚江东军的动向!”
“诺!”
斥候校尉樊稠领命。
“众将听命!”
“在!”
“从现在开始,整合将士,战甲不离身,武器不离手,随时待命!”
“是!”
西凉众将虽吃了一场败仗,但是并没有影响太多的斗志和战意。
从西凉那个不毛之地杀出来的悍将,都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洒脱,这一点小小的败将,并没有能影响他们的必胜之心。
……
“哈哈哈!!!!”
这时候的梁县倒是很热闹,打了败将要检讨,打了胜仗自然要庆贺,江东军校尉以上的将士齐聚一堂,孙坚居于首位,笑的很大声:“此战旗开得胜,多的诸位将领的配合,今日某家以水代酒,敬诸位一盏!”
他们还有更大的战略部署,自然不能喝酒,所以以水代酒。
“主公,此战首功,乃是大公子是也!”
祖茂站出来,沉声的道:“若非大公子之勇,破西凉中军,吾等哪怕能击败西凉军,最少也要十余日的光景,此战当为大公子之功!”
“祖将军说的对!”
“大公子之勇,有昔日霸王之姿,乃我江东之福!”
“此战之功,乃是大公子为首!”
“……”
众将纷纷的说道。
他们视孙坚为主公,孙坚有孙策这个如此悍勇的继承人,这是整个江东军的福气,他们自然高兴。
“策儿!”
孙坚放下手中酒盏,目光看着少年郎。
“孩儿在!”孙策跨步走出,单膝跪下,双手拱起。
“此战你的确为首功,为父一视同仁,你既然立功了,就该奖赏!”孙坚虽然严厉,但是看到儿子如此出息,心中其实也很高兴的,他沉声的道:“今日为父变封你为先锋校尉,令先锋营!”
“属下领命!”
孙策兴奋的点头。
这是实打实的军职,他梦寐以求。
“另外为父与你骑兵三千,你先行雒阳,为主力开路,先锋而破,可敢乎?”
“属下必不负主公之期望,此战必能一举破敌,直入雒阳!”
孙策兴奋的接过了骑兵的虎符。
之前他只是临时指挥。
现在,江东军唯一的骑兵已经被他父亲拨入了他先锋营之下,他自然高兴。
“祖茂,程普!”
孙坚严肃起来了。
“在!”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三日之后,拔营北上,我绕过新城,自梁东北上,杀入了雒阳城!”孙坚在胜利的大势之下,气冲牛斗,意气风发的输掉。
“杀入雒阳城!”
“杀入雒阳城!”
江东军正打了一场胜仗,众将皆然士气高涨,上下一心,听到孙坚的叫喝,顿时纷纷响应。
……
众将散去。
孙坚叫住了程普:“豫州军什么时候能赶来!”
“最迟明日!”
“好!”
孙坚点头:“他们赶来之后,迅如让他们进入我们的防守方为,尽可能的拖住西凉军!”
“主公,真的北上吗?”程普沉默半响,他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候扫兴,但是他还是开口劝声:“西凉军虽吃了大亏,但是实力犹在,我们可以联合豫州军,步步为营,吃掉西凉军之后,再行北上!”
“不行!”
孙坚摇头:“击败西凉,我有自信,但是歼灭西凉,我没有多少信心,这样拖着,我们得不偿失,所以必须要赌一把,先入雒阳者,为勤王首功!”
这是野心,大大的野心,这个野心时时刻刻灼热他的心情,没有机会尚可,如今有机会,他怎么也要试一试。
程普不在言语,他知道孙坚既然决定了,就无法改变,只能在行军之中更加小心。
……
三日之后,豫州军如期的进驻了江东军的防线,而江东军也悄然脱离了梁县,从东面的方向,准备绕过新城的位置,直扑北面的雒阳帝都而去。
他们大多步卒,行军速度不快,一日行军之后,才至梁东而已。
梁东是一座小城,这座城在梁县以东的方向,越过汝水北侧,东北位置,并非一座县城,而是一座乡城,城中有约莫七八百户百姓。
“主公,我们进城休整吗?”
祖茂询问。
“策儿先锋骑兵在哪里了?”孙坚看着梁东县城,沉思了半响,问道。
“已在三十里之外,距离伊闵关不远了!”
伊闵关,在雒阳以南,距离雒阳不足五十里。
过了伊闵关,就是雒阳城,这座小关隘南面是雒阳最后的防守,也是江东军最后需要的强攻的一个地方,只要攻破这里,雒阳空虚,他可长驱直入,一码平川。
“不休整了,继续行军!”
孙坚说道。
“诺!”
众将领命。
两日之后,他们行军至伊闵关之下,这座小关隘并不算奇险,但是也有防御优势,城头之上一面西凉军战旗的竖起。
“准备进攻!”
休整半日,孙坚下令。
“诺!”
众将列阵在前,意图一举攻下进入雒阳最大的阻碍。
但是就在江东军就要发动进攻的时候,关隘突然打开了大门,一队列一队列的兵马从里面杀出来了,这些都是西凉悍卒,气势勇猛。
“杀!”
“杀!”
西凉军从关城的四面八方杀出,半扇形状,围猎江东军。
“怎么可能?”
“西凉主力不是在新城县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东军众将一看,他们都楞了。
这从关城里面滔滔不绝杀出来了,绝对是西凉军的主力兵马,最少有三四万之多。
“我们上当了!”
孙坚面容很难看,但是他反应倒是很迅速:“黄盖,韩当!”
“在!”
“结阵迎敌!”
“是!”
江东军左右两翼结阵迎敌。
“撤!”
孙坚当机立断:“前阵变后阵,江东军中军向后撤退!”
江东军毕竟是强军,虽遭遇西凉军的迎面扑杀,军心有些乱,但是很快就稳住了脚步,结阵迎敌,然后缓缓后策,向着后面的梁东的位置撤退。
他们边打边撤,倒是缓和了西凉军的冲势,打成势均力敌。
但是这时候他们已经哪知道没有机会攻入雒阳了。
所以他们继续后撤,想要退回梁县,整兵再战。
但是当他们进入梁东的时候,一支西凉骑兵从乡城之中悍然杀出来了。
“孙文台,纳命来!”
徐荣率西凉最精锐的骑兵,飞熊骑扑杀而出。
“完了!”
孙坚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支西凉精锐的骑兵埋伏在梁东之中,他十分清楚,一旦西凉骑兵冲杀进自己的军阵,江东军必败无疑。
“父亲,快走!”
这时候少年孙策率江东骑兵迎面而上,想要挡住飞熊骑的冲锋,为中军布阵防御拖延时间。
但是江东骑兵始终不如精锐的西凉骑兵,被西凉骑兵一击而溃,四处散落,死伤无数,而西凉骑兵宛如一道道锋锐的箭矢,狠狠的冲如了江东军的军阵之中。
西凉马蹄,践踏四方,不足一个时辰,就把整个江东军冲散了。
“撤!”
“快撤!”
一个个江东将领在呐喊。
“杀孙坚!”
一个个西凉悍将扑杀上来,想要斩杀江东主将孙坚。
“主公,快走!”
祖茂奋力厮杀,为孙坚断后。
“主公,走啊!”
程普黄盖带兵强行护送孙坚突围。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李儒返京 (补更开始,1/60)
当徐荣率领飞熊军从梁东乡城之中杀出来,直接贯穿了江东军的军阵之后,这一场战争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西凉军大获全胜,江东军大败而散。
接下来自然就是西凉军对江东军溃散的兵马进行围杀。
西凉兵卒的悍勇和凶戾这一刻绽放出来了。
从梁东到梁县,足足数十里之间,西凉军对江东军整整维持一天的追杀,俘虏不留,见到就扑杀,直到梁县之中的豫州军赶来增援,才挡住了西凉军的追杀。
但是这一路上,江东军将士死伤惨重,尸首,残腿断臂,鲜血,铺面了一路。
孙坚麾下足足有三万的江东军主力,最后他们返回梁县之后,能收拢回来的江东残兵,已经不足三分之一,这一路上战死足足两万有余,鲜血染红了数十里的道路。
江东骑兵已经全军覆没。
江东少主孙策为了阻挡飞熊军,身中两刀,血染全身,却奋力杀出战场。
孙坚部下的四大部将,号称江东军的四大金刚,乃是江东军的顶梁柱,四人之中,祖茂为了掩护孙坚而战死,韩当率兵断后而重伤,唯有程普和黄盖强行护送孙坚脱离战场而完好无损。
但是自此一战役,江东军的主力尽失。
关东联军想要从南面攻破河南防线,直扑雒阳帝都的计划彻底的夭折。
……
梁县,豫州军有一万多左右,已经开始关闭城门,四处戒备,防止西凉军突袭县城。
江东军顺利的逃脱追杀之后,返回县城,开始收拢残兵,正在舔自己的伤口,但是这时候,伤兵营哀嚎遍野,军营之中的气氛也是一片阴沉。
“这是某家的错!”
江东军营中,孙坚俯跪案前,悔不及当初,悲愤含泪,对着众将认错:“是某自大轻进,至我江东儿郎无故丧命于此,某对不起大荣,对不起我江东的父老乡亲!”
他的江东军,一兵一卒都是从江东招募而来的。
这是他的嫡系。
也是他的子弟兵。
但是就是因为他的野心,想要做第一个进入雒阳的诸侯,不惜代价冒进,中的西凉军的埋伏,以至于这一战役之后,他的江东军折损超过三分之二,无数的江东儿郎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最重要的他麾下的四大部将战死其一。
祖茂,那是从游侠时代就已经追随自己,十余年间对自己可为是恭恭敬敬,兢兢业业,若非他的掩护,恐怕这一次战死了就是自己了。
他的悲愤并不是做戏,而是他真的心痛,这一兵一卒的战死,他都羞愧难当。
“主公,这是西凉贼子太狡诈了,我们根本想不到西凉军居然会早已经把主力转移北上,这本来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包括在蛮中的大败,也是诱引我们上当的一个原因,这才导致我们中计,并非你的错!”
程普俯首而下,劝谏说道。
“错要认,这是某家的错,某家认!”
孙坚并非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他虽然此时此刻感觉无尽的羞愧和悲愤,但是一个主帅的理智:“德谋,你立刻去把消息传与联军,派人告诉袁盟主,让联军做好汜水关朝廷兵马反扑的准备!”
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因为北线的溃败,联军已经遭遇了朝廷兵马的反扑了。
“另外,你和豫州军的将领商议一番,我们准备全军撤出梁县,撤出河南,返回鲁阳休整!”
孙坚冷静下来,擦去眼角的泪痕,沉声的道:“梁县位于河南,地理位置很重要,乃是进攻雒阳的一个桥头堡,西凉军不会置之不理的,之前我们兵马充足,尚可占据,如今我军溃败,此地必早西凉军强攻,唯有退回鲁阳,我们才能重整旗鼓!”
“诺!”
程普领命,亲自去和豫州军主将商议起来了。
豫州军不受他们江东军制衡,而是受袁术统帅,这时候他们只能商议,不能命令。
“公覆!”
孙坚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收拾残局。
“在!”黄盖待命。
“你立刻率一部兵马出城,尽可能的去聚集那些走散的溃兵,我江东军战败,除了战死当场了,大部分都是被打散了,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把那些打散的兵马聚合起来了,但是出城必有危险,你自己要小心!”
“主公放心,某会谨慎行事的!”
黄盖点头,领命而去。
“西凉军,吾虽败了,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杀回来的!”孙坚昂首看着天空,眼眸之中的划过一抹厉色,他虽败,却没有败掉决心,他相信他总会杀回来的,这才是江东猛虎。
……
……
相对于江东军的惨烈,西凉军这一战可谓是打的漂亮。
“战况如何?”
各部已经能从战场上撤回来休整的西凉众将被李儒集合起来了,检查战果。
“军师,我们斩杀了一万多的江东军!”
段煨兴奋的说道。
这段时间被江东军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战,算是彻底的把这一口怨气熄灭了。
“军师,江东军应该被我们打残了,现在我部将士正在收敛尸首,具体战果,还需要时日统计,但是初步来看,他们的伤亡最少超过一半以上!”
中郎将董越微笑的说道。
“很好!”
李儒也说笑了,这一战算是达到了他的预料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沉默不言的徐荣身上:“徐荣!”
“末将在!”
“这一仗你做的很好!”
李儒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无论是出兵的时机,还是攻击的方位,你都做得很好,不必牛辅那厮差,我会亲自奏报主公,从现在开始,飞熊军由你统帅!”
“多谢军师信任,某定不会让飞熊军没的威名!”
徐荣单膝跪下,双手拱拳,一字一言的道。
营中众将,目光皆羡慕的看着徐荣。
谁都知道,飞熊军乃是的西凉之中的精锐,将士大部分都是羌人,体格胜于中原人不少,骑术必中原人更胜一筹,是董卓的嫡系之中的嫡系,能掌此军,为董卓心腹。
唯有旁边的牛辅黑着脸。
倒不是怨恨。
掌不掌飞熊军对他的地位来说并无影响,作为董卓的女婿,他的位置其实早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主将,乃是副帅的位置,唯董卓之下,可掌控全军的人。
但是他不爽的是这么一场大战,自己却不能参与,此战之后,西凉军必扬名中原,可自己只能看着这一战的发生,作为一个西凉军主将,他很憋屈。
“军师,汜水关传来的密函!”这时候一个骑兵走进来,把一份密函递给了李儒。
李儒直接打开,看了一看,面色骤然绷紧起来了。
牛辅很了解李儒,看他的面子,变知道这密函上面写的事情恐怕不小,他摆摆手,对着众将说道:“你们先下去,整顿部将,收拾战场,尽快恢复战前的状态!”
一场大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仅仅是伤亡,精气神也会疲惫,所以大战之后的休整,就是让将士尽快的恢复战前的一个状态。
“诺!”
众将领命,鱼贯而出,离开的大殿。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牛辅才问。
“景平军攻破了酸枣!”
李儒把密函递给了牛辅。
“景平军?”牛辅看了看,铜铃般的眸子瞪大:“牧龙图!”
“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击溃幽州军……不过他引入匈奴骑兵,有点自毁声誉的意思啊!”牛辅冷笑的道。
“这不重要!”
李儒目光幽远:“重要的是关东联军撑不住了!”
南北两线被攻破,关东联军伤亡惨重,而且士气大损,这时候如果朝廷大军穷追猛打,声势将会越来越旺盛,届时哪怕关东联军数十万也扛不住这大势。
他们的兵败已经是可以预料的。
“这不好吗?”
“当然不好!”
李儒面容一下子沉下来,眉角都皱成一团,道:“如此以来,牧氏大势必成,主公哪里还有立足的位置!”
牛辅闻言,顿时沉默了。
他只善于战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还这没有这个脑回路去想。
“我要回雒阳!”
李儒突然道:“这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了,你记住,必须要掩护好我的行踪,我倒是不担心江东军的反扑,但是牧氏探子对我盯的很紧,这必须要小心应对!”
“现在吗?”牛辅楞了一下。
“对!”
李儒眸光栩栩,一抹阴鸷的神情浮现,喃喃自语的道:“时机已至,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何太后病重?
“什么?”袁绍听闻南部战线传来的消息,胸口差点一闷,差点吐出一口淤血:“江东军败了?”
北线战败,已经让联军站不稳在汜水关的脚步。
现在连江东军都吃了败将,这一战,他仿佛看不到的希望。
“不可能,文台之勇,天下少有,怎么会败给了西凉军?”
袁术不敢相信,他已经招揽孙坚为部下,孙坚之败,等于他之败,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江东军也败了?”
“江东猛虎之悍勇,都败给了西凉军,我们如何进军雒阳!”
“现在南线战败,必然会让西凉军腾出主力来,我们如何应对薄弱的南线!”
“一旦西凉军从南面反攻我们,我们恐怕就要首尾难顾了!”
“……”
北线被攻破,已经乃是坏消息,如今有一个坏消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回来,让一个个诸侯应接不暇,此时此刻,他们再也没有了当初会师酸枣的意气风发。
一个个倒是显得垂头丧气。
战争之中,只有胜利,才有能力的定义战争双方的位置,一旦输了,那么这一场战争的定义就会落在朝廷之上,朝廷届时把他们定义成了叛军,也很正常的事情、
到时候史书记载会让他们一个个遗臭万年。
曹操这时候的面容也很难看,他一手组织了这一场的讨伐大战,本该顺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但是他知道,在这么下去,关东联军最后的士气都会崩灭。
这些联军的联合很松散,不过只是各路诸侯之间的临时组合,攻破雒阳为目的,方能组合起来,一旦失去了士气,认为雒阳无望的时候,联军就会立刻崩溃。
届时这一场讨伐牧山的大战,那就真的成为了一场笑话。
“盟主,我们讨伐牧贼的联军尚有数十万义士,此战我们尚未败,我们还有希望!”
曹操站出来了,拱手建议:“我认为如今朝廷叛军的锋芒正盛,我们该暂避锋芒,不如先撤回陈留,重整旗鼓之后,再与朝廷叛军作战!”
士气低落,形势不利,继续这么硬抗下去,对他们来说,并非好事,后退一下,以空间换取时间,重新休整,联军之中要粮草还有粮草,虽南北两翼战败,可中军元气不损,他们还有机会反戈一击。
“撤回陈留?”
袁绍闻言,顿时好好的考虑了一番,他知道曹操的提议是如今最好的提议,目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众诸侯,的确有避战的意思,他也就同意了:“好吧,传我军令,各部后撤,撤回陈留休整!”
“是!”
一众诸侯欣喜的领命。
……
光熹三年,五月。
汜水关战场。
战场上依旧交错着数十万大军的对战,但是朝廷兵马和关东联军两军之间的攻守位置,已经颠倒过来了。
一开始是关东联军进攻汜水关。
朝廷兵马只能依仗汜水关而死守。
但是随着南北两条战线的溃败,关东连忙之中两员骁勇善战的大将,幽州军主将公孙瓒和江东军主将孙坚,一死一伤,关东联军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军心煌煌。
在这种情况之下,朝廷兵马主动出击,关东联军只能节节败退,一再败退之下,主力在袁绍和曹操的率领之下,已经撤回了陈留郡。
汜水关外的一个个阵地被朝廷兵马收复。
而意气风发的牧山还一口气直接挥军推进百里之外,兵锋直压陈留,大有穷追猛打的意思。
“先生,你说我若集合所有兵马,直接挥军陈留,能一击击溃关东联军吗?”
牧山虽兴奋,但是还是有几分冷静了,他压制着倾尽主力穷追猛打的念头,谦虚的请教了自己的军师胡昭。
胡昭文武全才,在军略上造诣,比蒋路出色数倍。
牧山进入汜水关之后,他为军师,南军和暴熊军的战略布置,都是出自他手。
很多人都认为他布置的中规中矩。
但是就是这个中规中矩让人敬佩。
在战略布置上,最难的不是出奇制胜,而是滴水不漏。
他布置的兵阵,滴水不漏。
策马在牧山旁侧,胡昭的眸光看着前方,眼神幽幽,心中沉默,考虑牧山的提议,可想的很久才摇摇头:“主公,关东联军元气未失,若是我们这时候轻易冒进,有可能会中计,如今我们算是胜券在握,只要徐徐推进,便可把他们赶尽杀绝,相信不用太久,他们就已经你自顾不暇了,毕竟所谓联军,不过只是诸侯联盟,当败局已定,必人心思变,到时候他们自然不战而败!”
“你说的没错,就是感觉有些可惜了!”
牧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听从胡昭的命令,让兵马不许急躁狂进,而是徐徐推进,向着陈留方向压去。
……
联军退,朝廷兵马进。
一进一退之间,陈留郡变成了战场。
五月十七日,牧景率领景平军还有雇佣的匈奴骑兵,于封丘城郊,交战兖州军,三日激战,斩敌数千,击溃兖州军主力。
兖州刺史刘岱率五千残兵,仓皇之间的逃出封丘,之下陈留。
朝廷再胜一局。
声威大盛。
牧山直接下令,朝廷大军再一次挺进陈留腹地。
五月二十三日,吕布率领并州铁骑,黄劭率领南军,正面进攻陈留城。
联军士气低落,但是实力强大,阻挡七日,朝廷兵马寸步不进。
五月三十日的夜晚,黄忠突然率白波军自从北路狭小山路杀出,翻山越岭,以山路进攻陈留北城,长驱直入,一击攻破陈留坚不可摧的防线。
陈留城破,朝廷兵马杀入,各路诸侯纷纷思动,无心应战。
袁绍曹操无奈之下,联手下令,联军撤离陈留城,退至雍丘。
……
时间进入了六月。
夏日炎炎。
陈留城中。
牧山在城头上登高望远,看着南面隐隐可见的雍丘,嘴角扬起了一抹的冷笑:“某家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得住多久!”
此战,他胜利在握。
也奠定了他在朝廷上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不可撼动的相国地位。
“主公,京城的密函!”
这时候有人给牧山送上了一份密函。
牧山本以为是蒋路写了,但是打开一看,面容变色了,这是从宫里面送出来的一封密函,内容有些的让他犹豫不绝。
傍晚。
牧山在陈留的县衙大厅之中,召来了胡昭,黄忠,黄劭,赵平,周仓……等等心腹大将。
“诸位,此战胜势在握,可天子不可久离开京城!”
牧山看着自己麾下的大将,斟酌了一下,才平静的说道:“某家打算待天子返京!”
“主公,此时怎么可返京?”
胡昭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上牧山的主公身份,大声的说道:“主公,此时此刻,我们正当再接再厉,直接击溃关东联军,平定天下乱局,若是主公离开战场,必会影响军心,若是大司马强行指挥吾等兵马,必造成大军内乱,届时尚有可能被联军反扑,我们将会前功尽弃!”
牧山虽看起来什么都不做,但是他在这里就是一个精神图腾,能稳固军心,能振奋士气。
一旦他离开,军心必然会动荡。
最重要的是董卓还在。
董卓是大司马。
除非牧山亲在,不然以董卓的朝廷官职,名义上那是可以指挥他们的所有兵马,董卓要是强硬的指挥,也不是说不过去了,到时候听命还是不听命都是大问题。
“朝廷方为根基!”
牧山摇摇头,道:“天子归京,可镇守天下,而关东联军,一败再败,难以翻身,接下来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至于董卓,无需担心他,他只要不糊涂,绝不敢插手吾等兵将指挥,吾可给尔等天子诏令,任何人想要染指汝等指挥,可先斩后奏,不必顾虑。”
他现在还真不怕董卓了,击败的关东联军,下一个,他恐怕就要收拾董卓了,但是他会用比较温和的手段,尽可能的西凉军也揽入自己的麾下。
众将闻言,面面相窥,沉默不语起来了,他们倒不是没有理由说服牧山,只是他们感受到牧山归京的决心,他们很清楚,这一尊已经成长起来的霸主,说一不二。
牧山也知道这时候归京,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此时此刻正是他横扫四方,建立威望,镇服天下的大好机会,他应该留下来的,这才是一个枭雄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他顾不上了。
何太后病重!
他必须要返回京城。
江山美人,在他牧山的心中,美人之重,重于江山!
第四百二十章 牧景主战
胡昭黄劭他们还真挡不住牧山的决定。
第二日的一大早,在暴熊军先锋营的护送之下,大汉天子刘辩和大汉相国牧山从陈留城出发,悄无声息的踏上了返回京城雒阳的路途。
“主公为什么这时候归京?”胡昭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正是围剿关东联军的一个关键时候,能否一击平天下,全看能不能把关东联军杀一个片甲不留,牧山理所当然的要坐镇大军之中。
可就是偏偏这个时候,牧山突然提出返回京城坐镇。
“先生,我们现在已经那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黄劭倒是很冷静,他低声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主公不在这里,我们肯定压不住董卓的,如今正是我们围剿关东联军的关键,一旦我们与董卓起了冲突,等于和西凉军闹翻,必让此战前功尽弃,也让关东联军赢得喘息的时间!”
“现在恐怕唯有世子可能坐镇陈留!”
胡昭想了想,说道。
战场上,暴熊军,南军,白波军,三支牧系兵马,同宗不同派,黄劭,赵平,黄忠,他们三大主将谁也没有资格指挥谁,而胡昭这个军师,虽有牧山之命令,可名正言顺的指挥兵马,但是他终究是一个军师,而且他在在军中时间不长,声威不足,根本也无法统帅三军。
要说出了牧山之外,有人能统帅牧氏麾下所有的兵马的人。
唯有牧景了。
牧景是明侯世子,明侯牧山唯一继承人,而且他在战场上战绩斐然,率景平军出战,从无败绩,深的各军将士的敬仰和爱戴。
“世子现在还在扫荡陈留北面的关东联军!”黄忠低沉的说道。
“现在顾不上了!”
胡昭当机立断,道:“立刻给他消息,让他南下陈留!”
“好!”
众将也同意。
“对了,你们的斥候兵马这些时日要给我盯紧大司马的动向!”胡昭眉头皱起一坨,阴沉难散,道:“某家总感觉,主公这时候返回京城,必有缘由,或许和朝廷有关!”
……
陈留城郊。
董卓来回踱步,他手中捏着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却有狂躁难安,一种是兴奋的心情,一种是忐忑的心情,交汇在他心中。
“义父,我亲自查探,牧相国和陛下好像真的动身返京了!”
吕布从营外而来,拱手兵马。
“确定吗?”
董卓眯着眼眸,灼热的眼神在闪烁。
“我亲自查探了,我可以确定,他们离开了陈留,而且向的方向是京城,我已派人一路吊着,可随时传回消息!”吕布说道。
“做得好!”
董卓深呼吸一口气:“奉先,从现在开始,汝不可出战!”
“为何?”
吕布不解,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要知道关东联军溃败,他们怎么打都是捞战绩的。
“以为我们积聚实力,准备返京!”
董卓也不曾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将会属于自己的:“但是不可让其他兵马发现,所以你现在必须开始收敛主力,保持战斗力!”
这时候,位于南线的西凉军已经开始的渐渐秘密返回京城了。
但是自己还不能动。
不能引起牧氏的主意,他必须要留在这里,吸引牧氏的视线。
他在等。
等京城大势已定,他便可动身返京,但是届时他必须要迅速动身,不能给任何人机会把他留下来。
“遵命!”
吕布眸子之中划过一抹的锐利的光芒……
……
……
牧景进入陈留城,已经乃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他是匆匆而来。
景平军主力还在北线,接到了胡昭他们传来的消息,他只带着亲卫营和神卫军就南下。
“到底怎么一回事?”
牧景心中压着一丝丝的怒火。
大好时机,牧氏主帅却翘班了?
他现在要是见到他老子,不喷他一头唾沫,他就不姓牧。
“世子,主公认为天子离京太久,会导致群龙无首,不利于天下民心安定,而天子返京,他又不放心,毕竟天子对他颇有戒心,如今我们对战关东联军的战局已初定,他就带着天子返回京城镇压四方!”
胡昭简单的解析了一下。
但是这完全无法说的明白牧山为什么这时候返回京城。
原因他自己不说。
这些人也难以猜测。
可事实如此,牧景只能哀叹,自己有一个实在是不太靠谱的父亲。
“事已至此,世子,我们还是想一想如何收拾这局势吧!”胡昭说道。
“父亲并非糊涂之人!”
牧景沉思了很久,无奈的道:“他既然返京,必有他之念想,先生说的对,我们还只能应对目前之局!”
当然,这事情他也不会这么算的了。
他已经能让景武司全力查探牧山返回京城的原因。
但是这时候的他,必须要稳住大局。
大好时机,这可是一个逆转历史,有可能让天下不会陷入乱世的机会,他绝对不放过。
只要击败了关东联军,重振的朝廷声威。
天下最少有一段时间安定。
哪怕几年的时间,都足够他们父子施展拳脚,不一定能创造一个盛世,但是或许能避开历史上那个维持了上百年的汉末三国大乱世,让汉人不会沦为五胡乱华之下的两脚羊。
所以这一战,至关重要。
“父亲返京,消息可封存起来了?”牧景问道。
“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压住消息了!”
黄劭道:“但是恐怕压不住!”
“西凉军有反应吗?”牧景眯着眼,他现在担心的是内部。
“大司马倒是看起来很正常,仿佛毫不知情!”
“不可能吧!”
牧景皱眉:“我不相信他董桌会对天子和父亲的行踪毫无关心,只能说,他恐怕已经知晓了!”
“若是如此,他该有动静才对的啊!”胡昭道:“我相信大司马是有野心的人,如今主公不在,他岂能不伸手!”
“现在想这么多没意义!”
牧景摇摇头:“只要西凉军不动,我们暂时不理他们,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围剿关东联军,虽然我们把关东联军逼迫到了一个绝地,但是一日不吃掉他们的主力,那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心!”
“现在关东联军的主力退到了雍丘!”
胡昭摊开一份斥候查探标示出来的敌军兵力分布图:“距离陈留城八十里不足,他们的兵力布置倒是很严密,纵深营寨,强攻的话,我们会损伤很大啊!”
“赵平叔父!”
“世子!”赵平是暴熊军主将。
“让暴熊军动一动!”
牧景道:“说一千道一万,我必须要亲自观摩一下战场,才能有感觉该如何攻战,你们暴熊军出击,佯攻之势,遇到阻击就撤退,连攻十里营帐!”
“诺!”
赵平领命。
第四百二十一章 噩耗
雍丘,这是一座县城,县城不大,普通,但是贵在地理位置很特别,位于陈留中部的位置,周围环水带山,前方的高阳亭,东面的月龙山,西边的丘陵口,都是一个个的易守难攻的关隘口。
另外河流交错,水路环绕,骑兵难进,换一句话来说,这里易守难攻。
虽然险峻不如汜水关。
但是按照地理优势来说,恐怕要汜水关更难攻破。
汜水关好歹还有张开兵力进攻的方位,而雍丘,一旦守住城池,捏住山口,稳住江河,根本就没有地方让敌军的兵力展开。
关东联军连连大败,连陈留城都丢了,最后只能退兵雍丘。
如果雍丘再败,那么他们最后的士气都会崩溃,联盟之势自然是土崩瓦解。
所以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甚至袁术,他们这一刻都摒弃的私心,同心协力起来了,什么时候内斗,什么时候对外,他们心中清楚的很。
“朝廷兵马如今尚未进攻我们雍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联军诸侯军议之上,韩馥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们联军撤至雍丘,已经你做好的鱼死网破的一战准备,但是朝廷兵马占据了陈留之后,却迟迟不动,并没有进攻雍丘的意思。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朝廷就此罢手。
这种请情况之下,他们只有两个猜测,要么朝廷兵马内部出的问题,要么就是好朝廷军正在憋着大招。
“或许他们有攻破我们雍丘之法?”
一个诸侯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可能!”
有人反驳说道:“雍丘这里地形奇特,只要捏住了高阳亭几个关隘口,除非他们能飞,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越过关口进而兵临城下!”
“话不能说的太满了!”
另外有人却说:“当初我们坚守陈留的时候,也是认为他们不可能攻破陈留,可谁想到会杀出一直兵力从北面翻山越岭,从最险峻的地方杀进来!”
“这话说的对!”
听到这话,不少人点头赞成:“我们联军一败再败,已经更不能在败了,此战必须要谨慎应对!”
“孟德,你认为朝廷兵马会如何进攻雍丘?”
袁绍捏捏鼻梁,这段时日他承受很大的压力,作为关东诸侯联盟的盟主,打了胜仗,他面上有光,打的败仗,他自然也要承担责任,已经有不少人在质疑他的能力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能坐在这个位置,凭借的是四世三公袁氏的名声,但是如果他被质疑能力,那么他就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空有家族余荫,却无能力的人,是不会让人看得起的。
届时袁氏的所有余荫,都会落在了袁术的身上。
“现在某家也不敢预测!”
曹操苦笑:“但是他们如果进攻雍丘,肯定会小心翼翼的试探,不会急功近利,因为这时候他们认为自己的胜券在握,所以会步步推进!”
“我们守得住雍丘吗?”
袁术有些悲观的道:“朝廷兵马步步紧逼,我们的兵马却士气低落,哪怕有雍丘地形之利,只要他们围上一个月,我们都不战而败了!”
他这么说,袁绍和曹操顿时明白什么意思的。
粮食最多只能支持一个月时间。
袁术的手中的粮食是当初会盟的时候积聚起来了,随着酸枣被攻破,各方汇聚的粮食失去的一个中转站,他们只能靠以前的粮食支持。
也幸好袁术提前把粮食从酸枣运至南下,不然酸枣被攻破的时候,他们就会断粮了。
“一个月?”
袁绍长叹一声,意思已经很明显的,要在一个月之内,反败为胜。
但是怎么可能。
不说如今士气低落。
就对比如今的兵力,以朝廷兵马连战连捷的士气,他们想要反扑也很是艰难啊。
“报!”一个卫士冲进来。
“说!”
袁绍抬头,看了看卫士,沉声的道。
“禀报盟主,一个时辰之前,朝廷兵马进攻我高阳亭军营!”
“什么?”
曹操拍案而起:“盟主,某家先告辞,返回高阳亭,迎战朝廷联军!”
高阳亭驻扎的是他的兵马。
“报!”不多时,又一个卫士冲进来汇报:“禀报盟主,朝廷兵马现在正在进攻丘陵口!”
“这是要全面进攻了吗?“
山阳军主将,山阳太守袁遗冷冷的说道。
驻扎在丘陵口的是山阳军。
“朝廷叛军果然坐不住了!”
“看来他们要一口吃掉我们!”
“怕什么,雍丘之地,岂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攻破!”
“……”
众诸侯纷纷开口。
“各位诸侯不必惊慌!”袁绍保住一个盟主的威势,他压一压手势,道:“我军虽连番溃败,但是我相信天道人心,牧氏犯上作乱,不得民心,如今虽凭恶徒之利,稍稍占据优势,可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必可无坚不摧!”
他安抚了一下各诸侯,然后开始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各部不能乱,包围雍丘,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要我们在这里击败朝廷叛军,便可反扑他们!”
“盟主说的对!”
“以雍丘之地理优势,必可反败为胜!”
一众诸侯虽然人心煌煌,可还是抱着几分不放弃的希望,他们都希望自己的能赢,赢了才能名留青史,而不是千古骂名。
“那请各位返回安抚自己的兵马,此战我们必须同心协力,还望诸君共勉之!”
“共勉之!”
“共勉之!”
一众诸侯开始返回自己的军营,集合兵马迎敌。
……
……
高阳亭,这是一座山,但是山体如亭宇,左右为悬崖,半空连接,形状就如亭宇的庭楼一样,而中间开口,如亭宇口进出,最后如方得此名。
山口之处,一支兵力攻的迅速,也退的迅速。
曹仁夏侯惇目视前方。
“他们在试探我们?”
“肯定是!”
“不过我感觉进攻的力度很强,绝对是精锐!”
“看旗帜之名,应为牧贼麾下的暴熊主力!”
“这么一来,我们高阳亭的兵力情况恐怕要被摸清楚了!”
“会不会让主公的计划有变故?”
两人看着退去的敌军,交流的一下,面色皆然很难看。
“子孝,元让,战况如何?”
曹操策马飞奔从后面而来,还没有停下来,直接勒住的马缰,看着麾下两员爱将,问道。
“禀报主公,敌军已退去!”
曹仁禀报:“进攻我营寨兵马不下一万,但是交战不足半个时辰,就退去了,我估计乃是试探我营兵力情况!”
“试探?”
曹操抬头,目光看着前方,仿佛看着了重重叠叠的影子:“你们的意思是陈留军和徐州军都出击了?”
“他们攻势很猛,我们失去的分寸!”
曹仁低声的道。
“藏不住就藏不住了!”
曹操摇摇头:“本来就是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能不能反扑陈留县城,谁也吃不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小心戒备,既然已经开始试探了,恐怕进攻之日,已不愿也,无论如何,其他地方我管不着,但是高阳亭为我部镇守,不容有失!”
“诺!”
两大将领拱手领命。
……
高阳亭外的二十里。
一个狭小的山谷之中,一座座树木搭建房舍拔地而起,占据了整个山谷,山谷周围有一队列一队列精锐的兵马在巡逻,还有不少掩体。
这是临时的指挥部。
议事厅之中,胡昭等人正在商议军情。
“先进攻丘陵口,这里最好突破!”
“不行,打的丘陵口,必然引起周边的兵马齐聚,我们得不偿失!”
“还是正面进攻高阳亭!”
“可以从西面打开缺口,我观摩了一下的月龙山的位置,虽然有山体掩护,但是翻山越岭之后,反而最好突破!”
“不行,就算月龙山突破了,在哪里还有一道河流隔着,我们没有时间收集船只,一旦他们撤退的时候毁掉的桥梁,我们根本无法抵达雍丘城下!”
“……”
众将商讨的如火如荼。
他们已经讨论的很多天了,但是想要进攻雍丘,彻底的剿灭关东联军,还是有很大的困难。
牧景从外面回来了,风尘仆仆。
“世子!”
“拜见世子!”
众人连忙回过神,对这牧景拱手行礼。
“战场之上,不需要多礼!”牧景压压手,走上来,看着他们正在环绕这一副地形图在讨论,便问道:“商讨的如何?”
“世子,雍丘这里的地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以为地势应该是平坦一马平川的,但是进来的才知道,雍丘之所有为丘,这就是一个丘陵的地形,环绕的都是起起伏伏的山坡,高不高,低不低,却成了我们的进军最大的麻烦,而且左右环水的地形太多了,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优势!”
胡昭苦笑的说道。
牧景闻言,并不出意外,他已经亲自在周边观摩的好几日,也指挥暴熊军不断的佯攻,试探出了不少联军的防守程度,自然明白胡昭所说的困难。
他想了想,不说话,目光栩栩,看了一眼沉默的戏志才。
景平军已经放弃了北面扫荡,兖州军也好,幽州残兵也好,这时候都不成气候,没有什么值得景平主力留在那里,所以景平军已经开进了陈留。
但是景平军这段时日高强度的作战,已经能耗费太多了,这些时候正在陈留休整。
休整的时候,有张辽坐镇便可。
戏志才自然全力协助牧景坐镇中军,别看牧景指挥这些兵马如手臂,但是他年纪始终是硬伤,威严不足,所以需要更多的人辅助,才能更好的统帅中军。
“强攻之下,肯定得不偿失!”
戏志才说道:“我建议围!”
“围?”
众将目光落在了戏志才身上。
胡昭倒是读懂了戏志才的心思,这和他的战略不相上下:“志才的意思是,我们围而不攻!”
“为什么?”
牧景平静的问道。
“关东联军被我们压迫在雍丘之地,看上去易守难攻,但是却隔绝外面,自然而然他们也得不到外面支持的粮草,哪怕是兖州和雍州之地的粮草,他们都得不到!”
戏志才为众人解析说道:“这时候他们的粮草必然会紧张,哪怕袁术之前有了准备,他也藏匿不了多少粮草,我预计最多一个半月,他们的粮草就会告急!”
说道这里,戏志才的嘴角扬起一抹阴阴的笑容:“关东诸侯联合,本事松散联盟,一直对敌,不过利益驱使而已,一旦粮食告缺,自然会溃散,届时他们就不战而败,我们可不费一兵一卒,击溃了整个联盟军!”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可不费一兵一卒打赢这一战,的确是好计谋!”
众将纷纷应合。
牧景却沉默了。
“世子可有想法?”胡昭感觉到了牧景的沉默,开口询问。
“志才考虑的很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可怕就怕,有人不甘心!”牧景沉声的道:“我可不认为袁本初和曹孟德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世子的意思是,他们会主动出击?”戏志才瞳孔微微变色,他想到的很多,但是也进入了一个盲区,那就是胜券在握,以为敌人不敢反击了,所以牧景的话,让他敲响了一道警钟。
“我今天观摩了一下的高阳亭的兵力!”
牧景没有回答,倒是有点自言自语的道:“高阳亭驻扎的兵马看上去不太正常,按道理,他们不应该驻扎将近三四万的兵力在此,但是我看的地形图之后,却有了感觉,如果从高阳亭出,联合丘陵口的兵力,走这条路,然后转渡口,可直插陈留县城!”
“陈留县城可是我们背面!“
“他们一旦反扑成功,我们倒是陷入了一个困局,到时候进退两难!”
众将有些的面面相窥。
“看来是我考虑不周,围未必围的住,还需要的主动出击!”
戏志才说道。
“对了,之前我让你们联系董卓,让西凉军出击,他们怎么回答?”牧景突然问道。
他比较希望西凉军打头阵。
但是牧山不在,命令不管用。
他只能用比价柔和的谈判手段,希望说服董卓。
“董卓根本不见我们的使者,他避营不出!”
胡昭恨恨的道。
“西凉军避营不出?”牧景皱眉,他总感觉这事情藏着猫腻,按道理董卓不应该在这时候撒手不管,他如果得知牧山不在前线,就应该主动揽功,以增长威信。
“世子,世子,张辽校尉急报!”
亲卫霍绍从外面匆匆跑出来,送上一份急报。
“急报?”
牧景直接打开,看了看之后,眉头更加皱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昭感觉不对,问道。
“出大事了!”
牧景把信函递给他。
胡昭看了看,戏志才也凑上来看了一眼,黄劭他们几个将领站在是一旁没看,看是都感觉牧景的面色很难看。
“西凉军不见了?”
胡昭面容一下子阴沉起来了。
景平军驻扎在陈留城,防守大军后翼,主将就是张辽,张辽在给牧景的信函上说,他们发现西凉军的营寨有些诡异,于是派出探子查探,却发现驻扎在城郊的西凉军在一夜之间不见了,人去寨空,他派出斥候追击,却始终不见踪影。
“这怎么可能?”
戏志才也微微变色:“数万的西凉兵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消失,除非……”
“除非他们离开陈留了!”牧景开口。
“可是陈留四面都是我们的兵马,他无论是南下北上,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线!”有人低声的道。
“如果是西归呢?”
牧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开了不少人的思维。
“撤兵京城?”
众人吓了一挑,面面相窥,有些惊骇的目光在交流。
“我有一种不安的情绪!”牧景变得有双鞋狂躁起来了:“父亲返回京城,有可能和西凉军有关系!”
“霍绍!”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喝一声。
“在!”
“景武司还没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
霍绍摇摇头。
“京城恐怕有变故,但是眼前的关东联军怎么办?”戏志才低沉的问道。
好不容易的机会。
打了半年的成果。
眼看一仗功成。
这时候谁也不甘心退兵吧。
“打!”
牧景一咬牙,说道:“我不能前功尽弃,这一次我们主动围杀,调动所有兵力,在最短是时间之内,不计伤亡,一战击溃了关东联军!”
瞻前顾后不是他的作风。
他决不放弃到嘴的肉。
“好!”
众人同意了,他们也不甘心。
所以这一战提早爆发了。
一天之后,牧氏麾下四支主力,暴熊军,南军,白波军,景平军,本来在陈留城的景平军牧景都调遣南下雍丘了,同时进攻雍丘,以北面为主,呈扇形进攻,全力进攻高阳亭,丘陵口,月龙山,四方谷,雍桥……
另外还有一支匈奴骑兵在压阵。
大战如火如荼的爆发。
连续七日的强攻之下,牧氏大军凭借这强大的士气,越战越勇,先后攻破丘陵口,月龙山,越过的雍桥,左右偏师兵临雍丘成。
第八天的进攻之下,高阳亭的关东联军陷入半包围的状态,曹操率军强行激战,伤亡几乎过半之后,无力应对暴熊主力的强攻,唯有强行突出,率残兵杀回了雍丘县城。
至此一战,关东联军只剩下一座雍丘城,雍丘只能凭借外面的地形防守,城池却不是很坚固。
这一刻,兵败在即,雍丘城中人人自危。
可也就是牧氏最荣耀的时刻,一个来自雒阳的噩耗,让这一场的胜利戈然而止。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牧景刚刚挥军攻破高阳亭,景武司就送来了一个消息,准确来说是一个天塌下来的噩耗,他骑在马背上,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就掉下马背,晕厥过去了。
牧山死了!
三日之前,牧山与何太后在长秋宫私会,遭天子戳破,天子一怒之下,火烧长秋宫,这一把火不仅仅焚烧了自己,让他送命长秋宫,也把当朝相国牧山和何太后,一起带下的黄泉之下……
这是官方传出来的消息。
而景武司的消息——西凉军叛变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当为人子,生死归京! 上
牧景从幽幽的梦境之中的醒过来,这时候天地一片黑暗,已是黑夜,夜色之中,一座军营屹立在的高阳亭上。
咳咳!!!
他从床榻上攀爬起来,轻轻的咳嗽两声,惊动了营帐之外的守卫的亲兵。
“世子醒了!”
“快去通知圣女殿下!”
几声低沉的声音过后,外面变得寂静起来了。
很快,一个俊俏的不可形容的少年走进来。
张宁的男装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足以成为天下男子的情敌,她走近来了,轻轻的把脉:“你不要乱动,气急攻心,差点让你的内劲逆乱,现在你的身体很虚弱!”
“你怎么了来了?”
牧景的声音很平静。
张宁当初在河东为黄忠收复白波军,后来回了雒阳,什么时候来了,他还真不清楚。
“我从京城来的,是我把这消息带出来的!”张宁幽幽的道:“那一夜,我就在长乐宫外,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灭亡在烈火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的父亲,我太平道的牧山渠帅,他死了!”
“我不相信!”
牧景双眸瞬间赤红,他瞪大眼眸,抓着张宁的手,执着的说道:“我的父亲,他是一个英雄,从南阳打到这里,我们经历的这么多残酷的战役,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没有倒下,他是不会倒下的,我坚信这一点,他是牧山,牧氏的大山,他带着我们能走到巅峰,能打出一个太平天下,能光宗耀祖,能让我们活着盛世之下,我坚信……”
嗤!
张宁手中一支银针落下。
牧景激动的身躯软软的倒下去了。
他躺在行军床上,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就是一个窒息的人,正在与老天爷争一口可以呼吸的空气。
“对不起,对不起……“
张宁双手抱着牧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抚他,只能低声的哭泣:“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害怕的,好好的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相信我,总会好起来的!”
她的一针,刺中了是他的昏穴。
牧景安静下来了,他闭上眼睛,仿佛就这样睡着了,张宁在旁边,就这么静静关东抱着他,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敢有一丝丝的异动。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牧景又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变得冷静甚至冷酷起来了,他缓缓的站起来,看着窗口映入了月色,低沉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差一刻钟,子时!“
张宁的目光看看旁边漏斗上的刻度,说道。
这样的牧景,让她有一股不寒而栗感觉。
她宁愿牧景大哭一场。
“霍绍!”牧景低喝一声。
“在!”
这一员忠心不二的亲卫大将在营外守候,连忙揭开的门帘,走进来,俯首待命。
“传令,暴熊军,南军,白波军,景平军,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在一个时辰之内,集合我中营!”牧景平静的下令。
“诺!”
霍绍亲自带人去传令,把这命令传播四方营帐。
“我想要知道,那一夜,发生的什么事情?”牧景目光栩栩,看着张宁,他想要知道,他的父亲,一个即将登顶的权臣,一个把半壁天下都打下来的枭雄,最后到底是怎么阴沟里面翻船。
“牧帅返回京城,京城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蒋路和蔡邕都是后知后觉,待他与天子归来,方知道!”
张宁盘坐下来,开始细细的说起来了:“至于牧帅返回京城的原因……”
她沉默了。
“说!”牧景淡然的道:“这时候,无不可对人言!”
“何太后病重!”
张宁道:“这也是我后来才听赵信说的,何太后的确病了,病的不轻,但是她的病,颇为诡异,应该有有人暗中下手,可赵信还没有查出什么,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到了牧帅哪里,更没想到的是牧帅抛下的数十万大军,孤身归京,这一切,都始料不及!”
“原来是为了一个她!”
牧景一直找不到牧山突然回京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个原因太讽刺了,他有些讽刺的自嘲起来:“看来老头子心中,江山不如美人,他根本就不在意天下,更在意她吧!”
“牧帅返回京城之后,蒋路感觉不安,开始调兵遣将,但是西凉军发动了太快了!”
张宁回忆起来了那一夜的京城:“三天前的夜里,西凉军攻入城了,兵马很多,而且他们做的太多的准备,不知道如何说服的王允,王允率群臣打开的城门,卢植想要阻挡,被当场格杀!”
“即使如此,我们手中尚有暴熊七营之中的先锋营,重甲营,还有南军御林,哪怕打不过,我们可以撤向出雒阳!”
“但是……”
张宁声音有些的萧瑟起来了:“我们可以出城了,可出城的时候,他执意要入宫一次,他要把何太后带走,当他进宫的时候,西凉军早已经能在宫里面埋伏了重兵,南军御林全军覆没,他……我最后见到他,只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焚在了火海之中,整个长秋宫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为什么?”
牧景听到这里,再一次暴走:“他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不要江山,不要天下,不要这千古的荣耀,可为什么他可以连我也不要了,就为了和她同生共死吗?”
张宁沉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牧元中,我恨你!”
牧景赤红的双眸仿佛是滔天的火焰,他从来不没有这么一刻恨过他的父亲。
……
……
一个个将领星夜策马而来,很快就集合在了高阳亭上的中军主营之上。
“哈哈,在给我三日,三**迫雍丘!”
“如今雍丘四方已被扫荡干净,就凭雍丘一地,已经挡无可挡,根本挡不住我面对进攻!”
“此战大胜在即!”
“扫平关东联军,不过旦夕之间的事情而已!”
“……”
众将接到命令前来,但是一个个兴高采烈,这些天的战役,让他们看到的最后的胜利,连续七八天的强攻之下,已经关东联军就剩下最后的遮羞布了。
只要他们再接再厉,绝对能在短时之间之内彻底的击溃关东联军。
面对胜利,他们自然高兴。
哪怕这一场胜利他们是付出了代价的,可胜利终究是胜利,胜者为王,败者寇,打赢了这一仗,关东联军就会沦为贼寇,朝廷只要盖一个大帽子下去,只要残余此战的诸侯,皆为千古骂名,永世不得翻身。
这就是成王败寇的意义。
历史上董卓打输了,所以他成为了窃取江山的贼寇。
但是现在,诸侯联军吃了败仗,他们就是意图反叛朝廷的叛军。
不过营帐之中有一股的阴沉的气息,让这些将领高兴的情绪戈然而止,一双双眼眸都看着跪坐在的首位之上的少年世子。
他们远远都能感觉牧景身上散发的冷意。
顿时一个个鸦雀无声。
戏志才对牧景颇为了解,这一刻他都感觉寒意从背脊涌上来,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牧景,昔日的牧景在他心中,智慧如妖,冷静沉着,做事老成,做任何事情仿佛都有不可一世的自信。
而现在,牧景身上散发出来那一股凌厉,冰冷,阴鸷到极点的气息,让距离数步不到的他有一丝丝的窒息感觉。
“世子,是不是朝廷发生的什么变故?”
戏志才低声的问道。
这时候胜券在握,牧景却如此低沉,必然是发生大事了。
“深夜召集诸位将领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牧景的情绪已经你很平静了,他刻意的让自己的平静,只有维持这一份平静,他才能呼吸,他缓缓的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这一个个将领的脸孔,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道:“西凉军叛变了,他们的兵马攻入了京城,控制了关中,我们的后路被斩断了,从现在开始,西凉军将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什么?”
“不可能!”
“西凉军怎敢在此时此刻叛变?”
“他们怎敢啊?”
“……”
一下子仿佛炸营了,一个个将领压制不住的恐惧起来了,他们激动的叫着,宣泄他们的心中这一刻的恐惧。
“世子,主公呢?”
胡昭浑身哆嗦,西凉军叛变绝不是最坏的消息,他担心的是牧山,牧山尚在,他们尚有机会反扑京城,但是牧山如果……他已经不敢想象这结果了。
戏志才,黄劭,黄忠,赵平……他们这一刻也紧张起来。
一双双的目光看着牧景。
想要从牧景口里面得到一个好消息,能让他们冷静下来的消息。
“战死了!”
牧景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战死了?”
这一刻的营帐是鸦雀无声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连空气的凝固起来了。
他们为牧氏麾下将帅,视乎牧山为主公,以牧山为精神图腾,是牧山的名字把他们天南地北的凑在了一起,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但是现在……
牧山战死了!
他们的主公亡了!
牧氏的天,塌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当为人子,生死归京! 下
营帐之中,有一种悲观的情绪在蔓延。
“世子,消息会不会是假的?”有人祈求的问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赵平对牧山的感情最真挚,他丝毫不顾大营的环境,直接冲上来,双手抓着牧景衣领,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牧龙图,你一定更是在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主公他没有事!”
“叔父,他是我父亲,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征战沙场的动力,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消息是假的!”
牧景冷漠如冰的声音回荡在营帐之中:“但是,这消息是真的,有人亲自看到,他在西凉军的包围之中绝望,在火海之中的灭亡,他已经战死了!”
“我不相信!”
“主公是不会战死的!”
这一刻,大营之中,无数人都发出一声声的凄厉的呐喊。
特使是暴熊军各营,他们悲戚的声音起伏不定。
“主公,死了?”
胡昭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他的气息在急喘,甚至有那么一种想要昏厥过去的情绪。
之所以他从自己隐居的陆浑山出山相助牧氏,两个原因,一个是牧景的诚心感动,第二个是因为他还有梦想,还是不甘心,他把自己的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牧山之上,尽心尽力辅助。
可到头来的结果……
“是老天不庇护我大汉啊,奈何兮!”胡昭无语问苍天,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辅助牧山,是因为他认为牧山能拯救大汉朝廷,能从乱军之中力挽狂澜,杀出一个太平盛世。
可现在牧山死了。
死在了即将胜利的前夕。
他的希望破灭了。
“难道这就是命,汉室的命!”戏志才沉默着,他的目光闪烁,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虽他一直在摇摆者,但是从他愿意叫牧山一声主公,说明他已经下决心投靠牧山了。
他很清楚,牧氏打赢这一仗,那就赢了一个未来,赢得了一个大汉朝廷。
这一仗赢,牧山却死了。
汉室的命运本来可以靠着这一战而逆转,如今却仿佛走上了一条老路。
“怎么会这样?”
黄劭没有太多的悲伤,却迷茫了,他臣服牧山,多少有些威逼的缘由,但是这些年,牧山待他不错,他也熟悉了成为一个牧氏将领。
可就在这时候,牧山死了。
他头上压着的一座山崩灭了。
他怎么都有些不敢相信。
“诸位,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们,是想要告诉你们,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们没有时间去悲伤!”
“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哀悼!”
“现在的我们,强大的假象很快会被拆穿,一旦父亲战死的消息传开了,军心崩溃!”
牧景继续开口:“西凉军的叛变,让我们失去了关中,也把我们推进了一个绝望的地步,现在我们,前是狼,后是虎,进是死,退是死,没有了希望!”
他这话一出,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了,他们面面相窥,这一刻他们感觉是绝望的。
一切的胜利,都会因为牧山的战死而灰飞烟灭。
他们的现在地位有些尴尬了。
“逃命吧!”
有人低沉的道。
“趁着现在朝廷消息没有传开,我们尚未陷入夹击之中,迅速脱离战场,南下北上皆可!”
“我提议北上,脱离中原战场!”
“我们可以南下,返回南阳老巢!”
众将纷纷开口。
求生的意志之下,他们都振作起来了,一个个各抒己见。
“世子可有决断?”
众人之中,最快冷静下来的是戏志才,他目光栩栩,看着牧景,这是一团熊熊烈火被焚灭之后,留下的火种,或许,这火种还有机会能烧起一把火。
“我要归京!”
牧景站起来,目光一扫而过,没有丝毫的兜圈子,很坦然的说道:“我身为人子,不能就这样逃命了,我必须回去,哪怕只是为他收敛尸骨!”
他要回去。
哪怕拼命。
不会去收敛牧山的尸首,他会一辈子内疚。
不和西凉军打一场,他会痛苦难当。
这一战,他宁可拼命。
“世子,这不妥!”
“世子,三思啊!”
“世子,此时归京,无疑是找死!”
众将闻言,面色惊变,一个个开口劝说。
他们如今已经陷入这样的绝境,谁都没想到,牧景居然要返回京城,这不是自绝活路吗。
现在最好就是突围,离开中原战场。
这样他们才会避免陷入重围之中。
“我意已决,生也好,死也好,我都要杀回京城!”
牧景摆摆手,他阴沉沉的眸光是一片肃杀的光芒:“西凉军杀我父亲,此仇乃是不共戴天,我哪怕与他们同归于尽,也要与他西凉军一战高下!”
他不等其他将领开口,继续道:“但是有一点,我父已死,牧氏不再是制衡尔等的束缚,你们臣服我父亲,并非我部将,不需要随我送死,此战胜败不说,日后我们只有逃亡之路,难以立足天下,我不能让你们陪葬,树倒猢狲散人之常情,你们可以离开,你们也可有自己的选择,我牧龙图不会强求,愿意追随我归京的为父亲报仇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随时离开!”
说完了,他也没有等任何人的表决,拂袖离开了,留下一营的将领在的面面相窥。
该走了会走。
该留下的,也会留下来。
前一刻,他们在天堂。
下一刻,他们入地狱。
天堂地狱之间,很多人都会失去平常心,这是一次决策,有人离开不出奇,但是牧景相信,他牧氏父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应该还是得人心了,他相信会有人拥戴他。
大营之中的气氛冷寂了很久。
赵平站起来:“我暴熊军为主公马首是瞻,主公不在,世子为尊,世子的决定,我暴熊兵卒,上下拥戴,他说归京,我们就打回去!”
说完,他带着暴熊军的几个校尉将领离开了。
“我白波军离开河东,已无退路,世子之言,为我长刀所指,他要归京,那就归京,莫过于西凉军而已,再打一场便可!”
黄忠目光看着几个河东将领,他们其实都并非牧氏嫡系,收复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们没路可走了,所以他不担心,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几位,你们还是可有有自己的选择的!”
“事到如今,天下还有容我们之处吗?”
杨奉韩暹苦笑。
白波军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景平军的所有将领,包括张辽,默默的起身,他们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出的营帐,但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这才是牧景嫡系。
最后只剩下南军的态度暧昧不明。
南军成分很复杂,黄劭麾下的将领也来自四面八方,有他嫡系的黄巾部将,也有收拢当初的南军降将,更有不少关中征收的悍将。
黄劭坐很久,才站起来了:“我们走一步,算一步!”
“理应如此!”
他身后的各个南军将领也点头。
第二天,各军开始的从雍丘周围的撤兵,牧景亲自下的命令,撤兵的时候,不要顾忌任何动静会引起敌军的反扑,大摇大摆,速度越快越好,动作越大越好。
“撤兵了?”
“他们为什么撤兵了!”
“明明已经有机会攻陷我雍丘之地,却撤兵了?”
“这时候他们撤兵,恐怕有阴谋?”
雍丘县城之中,关东一众祝福欧本是一片哀愁,战争打到这个地步,输已经乃是输了,不少诸侯准备的各自逃生了,但是一大觉醒过来,突然发现包围在外围的朝廷兵马在不断的撤兵。
这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
当然现在他们也不敢出兵追击,保持小心翼翼,生怕这是朝廷兵马设下的一个陷阱,诱引他们出城的陷阱。
可当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的朝廷兵马撤出雍丘,撤出陈留,两天之后,一个轰天动地的消息传来,让他们明白的了朝廷官兵们突然撤兵的缘由。
“西凉军突然起兵讨伐牧贼?”
“牧山兵败雒阳?”
“牧贼已死?”
这些消息如现在的关东联军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针,让低落的士气绝地反弹,让失落的人心渐渐凝聚,让败落的气势开始恢复。
这一场讨伐牧贼的战争,还没结束。
战争继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用兵匈奴
“牧贼死了,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关东诸侯之中不少人都在质疑京城传来的消息。
“恐怕不假,这乃是的王司徒传来的消息,王司徒忠君爱国,岂会欺骗我们!”
有人仔细的分析了一番,说道:“而且就在这个关键时候,牧贼麾下的兵马撤兵了,要知道他们已经攻陷了大半个雍丘,只要数日光景,便可破城而入,届时吾等必败,雍丘之地必血流成河,鸡犬不留,既然胜券在握,他们何必大费周章的以如此消息含糊我们,所以我认为,必然是牧贼出了事,才被迫让牧氏叛军撤兵离去!”
“这样一来,那就说得通了!”
“牧贼已死,果是天佑大汉啊!”
“哈哈哈,此战吾等已胜!”
“我们赢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牧贼颠倒乾坤,倒施逆行,早就该死,今西凉军弃暗投明,也是大功一件!”
“……”
这一刻,无数诸侯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在这段时间之中,他们气势汹汹的进攻汜水关,但是先后经历的北线战败,然后南线也溃败,最后被杀一个反击,连战连败,牧氏大军仿佛泰山压顶一般,把他们的脊梁骨都差点压断了。
如今牧氏不战而败。
对他们来说是侥幸。
他们乃是讨伐牧贼的联军,代表的是天下的正义,自然而然没有丝毫包袱的把功劳揽在了讨牧联军的身上。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在打下去,恐怕我们都支持不住了!”
也有不少诸侯暗中的松懈了一口气。
“牧山虽死,可牧氏叛军却实力犹在,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利的撤兵,我们必须要追击!”袁绍和曹操对视了几眼,他们瞬间达成了一个共识。
“可现在我们联军元气大伤,如何组织兵力追击?”
冀州刺史韩馥皱眉,他低沉的说道:“而且牧贼已死,他们也恐怕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吧!”
他不太想打了。
折了一员悍将,冀州军也此战之中伤亡惨重,这都是他制衡冀州的本钱,要是全折在这里,恐怕日后返回冀州,他难以坐稳一方诸侯的位置。
“不!”
曹操坚定的说道:“韩使君,牧贼虽死,可牧龙图尚在,此小贼作恶多端,阴险毒辣,比之其父,更加可怕,决不能让此人逃过一劫,不然我们日后恐怕难有安生之日!”
在他心中,牧景比牧山更具有威胁性。
他不能让这个祸根留下来。
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的联军其实士气很低,各个诸侯都想要保存实力,如果没有人出头,根本不可能有兵马敢追击下去。
“牧氏叛军虽然暂退了,但是我认为,他们还是不少实力了,不可小觑,哪怕追击,也要小心翼翼!”
一个诸侯反对追击。
“盟主,吾愿为先锋,率兵追击!”
曹操拱手请命,他决议要斩草除根,不惜代价的想要留下牧龙图的小命。
“准!”
袁绍装模作样的点头。
“牧山死了,牧龙图撤兵,必与西凉军拼杀一个你死我活!”袁术眸子转动,心思也转动的很快,他低声的对身边的杨弘说道:“快去把消息传给孙文台,另外让纪灵率军增援江东军,从南线反击,最好是先一步攻破雒阳城!”
他之前按兵不动,但是有江东军为主力冲锋在前,也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哪怕关东联军被压迫到的绝境,他也没有动用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嫡系汝南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机会来了,他要把握好。
牧氏大军和西凉内讧,这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先入雒阳者。
为王也!
“诺!”
杨弘领命而去。
……
……
陈留县城。
暴熊军,南军,白波军,景平军,匈奴骑兵,一共五支兵马驻扎在城内外。
大军从雍丘撤回来,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
进军不容易。
撤兵也艰难。
哪怕他们不用掩盖消息,弄得沸沸汤汤,动作可以大大方方,但是撤兵的时候,还是需要防备自己露出的腹背,防止被人痛打落水狗。
所以他们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把大军完全撤回了陈留县城。
“从陈留返回京城,千里之遥,我们恐怕会行军很艰难!”
戏志才看着一张张行军图,心中已经构思的很多反感,但是形势如此,他也难以做到让大军顺顺利利的兵临雒阳。
要知道关东联军虽然被打的半残的地步。
可联军的实力犹存。
如果他们这时候从后面追杀上来,势必要的分兵应对。
“所以我们要打一仗!”
牧景这时候很冷静。
他的心中有一股仇恨,在支持着他的冷静。
“消息是藏不住的,我们撤兵的消息藏不住,同样,父亲战死雒阳的消息也藏不住,关东联军与朝廷的官吏纠缠甚多,恐怕不少人都会向着他们,所以消息传到他们哪里,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安全的撤兵的办法:“一旦他们反应过来了,必然会追击!”
“世子,关东联盟军已被我们击垮,即使他们知道了主公之事,如今我们的兵力犹在他们之上,恐怕他们也不敢追击上来,或许无需如此担忧!”
黄劭想了想,说道。
“呵呵!”
牧景冷笑两声,道:“战场永远没有侥幸之说,就算他们有人不愿意追击,可终归有明白人,无论曹孟德还是袁本初,他们都知道,只有胜利才有士气,这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我的头颅,在他们眼中,也是很值钱的!”
“所以,我们必须要打一仗!”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将闻言,皆然沉默。
在做皆为沙场大将,自然明白,撤兵的时候,后面突然杀出来追兵会引来什么后果,轻者被缠住,重则那就是引发军心溃乱,导致撤变成一场大败。
历史上这样的战绩比比皆是。
所以他们不敢轻视。
“可是世子,我们在这里拖下去,会失去兵贵神速的机会,一旦我们给西凉军机会调整,恐怕……”
戏志才不说,但是他后面那句话大家都明白。
“我知道!”
牧景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众人感觉有些恐惧,他们从来没有在这少年身上感觉如此的寒意,只听到牧景淡淡的道:“所以速战速决!”
“当然,这一战我不需要你们打!”牧景淡然的说道:“你们要做的是继续撤兵!”
“不用我们打?”
“谁打!”
众人目光面面相窥,猜不透牧景心思。
但是戏志才目光一亮,顿时感觉到了牧景更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站起来,低沉一喝:“张辽,黄忠,黄劭,赵平!”
“在!”
张辽四人,各自站出来,拱手待命。
“景平军为先锋,南军暴熊军为中军,白波军在后,你们先撤回汜水关!”牧景眸光深远,道:“不惜代价,重新夺回汜水关,汜水关对我们来说,意义巨大!”
“诺!”
众将领命。
他们也猜不透牧景的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但是这时候他们却相信牧景,并非牧景是牧山继承人这一个原因,是牧景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信任让他们安心。
“你要调动匈奴骑兵?”戏志才走上来,低声的说道。
“嗯,就当是废物利用!”
牧景没有隐瞒丝毫,淡然的道。
“不怕他们反戈一击吗?”戏志才担心:“匈奴人,信不过,要是他们知道了主公的死,必然会改变立场,对我们反戈一击,我们的处境将会更艰难。”
“第一,匈奴人的消息绝对没有这么灵通,所以他们不会猜得透我们用兵的缘由!”
“第二,就算他们知道了,于扶罗这样的聪明人很清楚一点,中原容不下他们,杀了我们他也得不到关东诸侯的信任,所以他不会对我们动手!”
牧景平静的道:“我以粮食雇佣他们,自然要压榨他们存在的价值,现在任何一支兵马留下来断后,都是死路一条,唯有匈奴骑兵,才能来去自如,才能让我们迅速的打算了关东联军的追击,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