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歼灭韩遂部 五
牧景是很想要安安静静等待战场上的消息的。
但是大战还没有爆发,另外一个消息,已经通过景武司的渠道,直接传送过来了,还是的景武司右指挥使赵信亲自送来的。
“这事情,你能确定吗?”大营中,牧景狭长的眼眸眯着一条线。
“已经再三的确认了!”
赵信跪膝在下,拱手回报。
“问题严重了!”
牧景长叹一口气。
董卓要挟帝而征。
这个消息来得真不是时候,失去刘协的长安城,还真未必有帝都的影响力,甚至不值得牧军劳师动众的进攻。
牧景倒是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
但是他攻打长安,更多的是敲山震虎,震的是董卓这头老虎,一旦董卓把天子给带在身边,长安对于他来说就无足轻重了,就算牧景吃掉长安,也未必能镇得住他。
他只要拿捏天子,何处不是朝廷。
“那些保皇党的老臣,没有任何动作吗?”牧景问。
“他们倒是想要有动作,但是现在董卓的实力犹存,西凉雄狮俯视眈眈,以卵击石的事情,他们就算在急切,也不敢去做!”赵信低沉的说道。
“不行!”
牧景站起来了,来回踱步:“局势变的太快,这样我们就算拿下长安,作用力也不是很大啊!”
“估计现在贾诩已经带着长安的西凉守军,挟持天子北上弘农了!”
“有机会半途拦截吗?”
“没有!”
赵信道:“除非我们现在就兵临长安,逼贾诩退回长安!”
“该死!”牧景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案桌,瞳孔之中浮现一抹的戾气:“这如此阴狠之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了,不是贾文和,就是李文优!”
一个狠人,一个毒士,这两个西凉谋士加起来,发挥的威力,可不是一般般。
董卓如今比之历史上,势力更加恐怖三分,不仅仅让李儒甘心俯首出谋划策,还让毒士提前出山,为他谋事,西凉军能有今日光景,少不了两人的功劳。
…………………………
牧景策马,在亲卫的护送至下,径直进入前线指挥部。
“拜见主公!”
指挥部之中,众将还在部署,看牧景进来,一个个立刻站起来了,拱手行礼。
“战场上,不需要这等礼数,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必理会我!”
牧景摆摆手,然后对着张辽说道:“你来一下,某家有话和你说!”
“主公,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辽已经感觉到牧景身上的一股急迫之气。
“能不能更快了击溃韩遂?”牧景轻声的问。
“更快?”
张辽不解,这个词可是广义的很。
“三天!”牧景说道。
虽然他感觉希望不大,但是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更早了兵临城下,或许能逼迫贾诩半路退回来了,这样弘农的战局会就变成僵局,这对他才是最大的利益。
“不可能!”张辽摇摇头。
他想了想,问牧景:“主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卓要挟帝东征!”牧景轻声的道:“天子一旦离开长安,我们兵临长安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够狠啊!”
张辽面色微微一变:“他董仲颍就不怕千古骂名吗?”
“现在他都是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害怕这个!”牧景冷笑:“他最不怕的就是骂名,这一战打赢了,他气吞山河,这一战打输了,他根本没有任何活路!”
“可是三天……“
张辽有些为难起来了。
他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最后目光定格在牧景身上:“倒是有一个办法,太冒险了!”
“说来听听!”牧景眸子微微一亮。
“集合兵马!”
张辽低沉的道:“破釜沉舟一击!”
“详细一点!”
“主公亲征,为诱饵,我率领主力,兜圈子给他一击,赌时间,主公的诱饵太重了,我相信韩遂会上当了,一旦韩遂上当,他会倾力出击,到时候我的主力会直接击溃他!”
张辽道:“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危险,那就是主公能不能挡得住,主公身边只有三营神卫军主力,而西凉金城军两万余,西凉兵卒,向来凶猛,一旦击溃主公战阵……”
他是真不敢用这个战略部署,但是牧景逼得这么紧,他倒是拿出了魄力,堵上一把。
牧景闻言,来回踱步,眸光越发的闪烁起来,越闪越明亮。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初步的浮现张辽这个战略部署的蓝图了。
“不是一时一刻想出来的吧?”牧景问。
“指挥部一众参将,为了这一次进攻,想出了不下十套战略部署方案,这是其中一套,但是第一时间就被否决了!”
“谁想出来的!”
牧景问。
“徐元直!”
“他倒是敢!”牧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徐庶缺少归属感,敢于冲出思维束缚。
“目前来说,徐元直对我们明侯府,还是缺少一点点的归属,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让他对我们更加的信任!”张辽为徐庶说了一句话。
“你很信任他?”牧景问。
他把徐庶放下去,一个是想要历练徐庶,另外一个,更多是希望张文远能有一个人扶持,他执掌主帅位的道路还长,必须有自己的嫡系。
“不管是他的品性,还是他的才能,我认为都是值得重用的一个人。”张辽坦然的说道。
徐庶的能力,已经渐渐的体现出来了,不仅仅是在谋略上面,军中大小事情,他能处理的得心应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别看小这军务小事,有时候就是代表战斗力的存在。
“那你亲自给他布置任务,就说我说的,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两军各部所有的参将,都受他节度,让他按照这一套战略部署的大纲,做出一条详细的兵力部署,做不出来,直接军法处置!”
“一个时辰?”
“嫌多啊,那半个时辰!”
“不多,就一个时辰!”
张辽无语,这主公看起来稳重,但是有时候还真的有不少的小孩子脾气了,明显给徐庶穿小鞋。
不过他现在形式不在这里,他对着牧景,说道:“不过主公,要不你还是在考虑一下,这一套战略部署太过于冒险了,那是那你的安危冒险,我们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冒险,是我想的事情!”
牧景摆摆手,道:“我认为有必要!”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益州即使太平,也没有乐土,天下战乱依旧,那就没有安享日子的时候,所以他从来不让自己的安享下来了,敢于冒险,才能保持斗志。
如果不敢战,即使益州在强大,早晚有一天也会因为他的惜命而败落。
“去!”牧景重重的说道。
“是!”
张辽咬咬牙,领命而去。
“金九!”
“在!”
“整合三营!”牧景抬头,看着远方:“好久没有上战场了,某家也亲自上一上战场,看看昔日的雄风,是否还在!”
“末将定能护主公周全!”
金九坚定的说道。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歼灭韩遂部 六
牧军变策,各部开始调动起来了,这调动的动静自然不少,很快就引起了西凉金城军的注视。
“牧军变阵了?”
韩遂站在的一处山岗,凝视前方,摇摇的看着远处的牧军营寨,看的不清楚,只能居高临下,看见一些形如蚂蚁般的影子而已,但是明显的调动,还是看得到的。
“的确变阵了!”
韩遂身边的阎行点头,低沉的道:“我们的斥候无法靠近,并没有察觉他们主要变阵的方向,但是我认为,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的确不能乱动!”
韩遂冷静的点头,然后道:“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动,他们变阵,我们必须要摸清楚,知己知彼,才能有底气,不然我总感觉有些的不安!”
“牧军斥候,比我们想象之中要可怕,而且他们的斥候,基本上都会配置一些轻巧的手弩,这种手弩,我们斥候交锋的时候,缴获过两次,但是工匠无法破解,单兵杀伤力很强,遇上了,基本上我们都是吃亏的!”
阎行说道。
两军对战,士气是一方面,单兵力量是一方面,军阵交锋也是一方面,但是军械级别,更是重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牧军的军械,号称天下第一,可是由来很久,天下诸侯都知道,牧军器械,绝对是最先进最厉害的,这也是各方诸侯,戒备牧军的一个原因。
“伤亡再大,也要突进去,我必须要知道,牧军到底在图谋什么,不然那我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打下去,很吃亏的!”
韩遂斩钉截铁的的说道。
“不如某亲自去打听一下!”
“不要!”
韩遂摆摆手:“你乃是我军悍将,必上了牧龙图必杀的名单之中,一旦他发现你丝毫踪影,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斩杀你的,到时候想逃,都未必能逃出来!”
他宁可让斥候去堆命,也决不允许让阎行去冒这个险。
“好吧!”
阎行点点头,无奈的道:“吾再把麾下精锐的五百斥候放出去,希望能查探牧军的兵力动向!”
………………………………
牧军前线指挥部。
“禀报主公,西凉军增加的斥候,目前我军斥候,有不少是伤亡,让他们突破了一些方向,查探我军的兵力动向!”一个斥候校尉跑进来,禀报说道。
“放松一点,不必和他们的斥候拼的太狠,现在西凉军一头雾水不知天,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突进来,查探我们的动向,硬抗不划算!”牧景一袭戎装,显得英武神威,站在营中上位,面对巨大的沙盘,听着汇报,直接说道。
“诺!”
斥候校尉领命而去。
“主公,韩遂的触感很敏锐的!”张辽禀报说道:“或许已经察觉我们的兵力动向了,所以才会这么不惜代价的让斥候突出来,这样他的斥候必然伤亡很大,可他依旧舍得,就说明了,他有足够的警惕性,我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的斥候突进来,这样我们的部署,很可能会让他提前感觉到!”
“元直,你认为呢?”牧景笑着问徐庶。
“越是警惕的人,越是显得多疑,越是多疑,越是好利用,这时候主公把他们的斥候放进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告诉他们,我们变阵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他不敢相信!”
徐庶分析说道。
“原来如此!”众将一下子适宜了。
“时不待我也!”牧景眸子一扫而过:“本来这一战,我打算交给汝等,任由汝等发挥,但是大局出现的变化,多余了话我不说了,我要三天之内,拿下韩遂部,所以此一战,我亲自上阵!”
“什么?”
除了张辽徐庶等人之外,众将都感觉很吃惊。
“主公,这不好吧!”
有人反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何等之躯,如何能为了区区一场战役,以身犯险,不过只是一个韩遂而已,根本不值得!”
“对!”
“这个绝对不行!”
反对的将领并不在少数,这足以看得出牧军的向心力了。
“此事吾意已经决!”
牧景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无需继续讨论,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能用更少的伤亡,最短的时间,直接拿下这一战!”
众将看着牧景这神色,面面相窥,倒是不敢说什么了。
牧景年少从军,当年牧山战死,他与洛水渡口,立旗为主,一路征战,杀伐无双,这些年来,在牧军之中,已经威严很深。
以他如今的威严,在军中一言,万将不敢逆。
“元直,你来布置一下任务!”
“诺!”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他也很意外,牧景会接纳他最不可能的战略部署,这可是以他为诱饵的一场大战,哪怕策划得再严密,最怕就是的就出现意外。
但是牧景既然信任他,他也只能扛到底,必须拿出一个最严密的兵力部署。
“此战,以主公为先锋,主公与庞德,将会亲自率军,进攻射日山,这里面的兵力,有庞德的庞字营,三千精锐骑兵,主公的神卫军……”
徐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遭遇打断了。
“不可以!”
“怎么能让主公为先锋!”
“尔等是不是疯了!”
众将义愤填膺,怒目圆瞪,眼眸之中的怒火,都要焚烧徐庶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庶,都骇然一惊,他是没想到只是区区的部署,都能引起众将这么大的反应。
“安静!”
牧景怒喝一声,他不介意为徐庶的背锅,毕竟牵涉自己的安危,徐庶这等半途加入的谋士,扛不住的,他可不想让徐庶过早了被明侯府集团给排斥:“这是吾亲自订下的战略部署,汝等有什么问题,找我!”
众将顿时安静下来了。
“继续!”
“诺!”
徐庶顺了一口气,咬咬牙,冷静下来,开始继续布置兵力:“主公和庞德亲自进攻射日山之后,我部主力,将会陆陆续续的集合起来了,然后……”
一番部署下来,让众将都捏了一把冷汗。
冒险。
太过于冒险了。
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牧景会进行一个这么冒险的战略计划。
“开始吧!”
牧景摆摆手,道:“此战至关重要,任何人要是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需要怪吾军法处置!”
“诺!”
众将虽有些不认同,但是牧军的纪律森严,既然布置下来的任务,他们就只能的应了军令,军法处置四个字说起来好像很顺口,但是一旦动真格,那可是鲜血淋漓的。
众将离开之后,牧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漏洞。
他看着张辽,问:“陇关道有消息吗?”
“我安置了斥候,没有羌军的消息,倒是凉州,我听说的黄忠放弃了金城战场,撤回汉阳了!”张辽回答说道。
“这个我倒是放心了!”
牧景松了一口气。
他在抄董卓的后路。
就怕自己的后路被人给抄了,要知道,羌军北上,就是为了捅他的屁股了,要不是他当机立断进入关中,恐怕已经被缠在了汉阳战场上。
黄忠主动从金城战场上撤回来了,等于为他捍卫了后路,哪怕羌军,马超残兵,张绣主力,全部扑上来,他也不怕凉州会突然来一支兵马,袭击他的后翼。
…………………………
一日过去了,太阳落山,残阳余晖消逝的很快,天空已经开始被黑幕笼罩起来了,一轮皎洁的明月,也冉冉升起来,光芒万丈,仿佛把黑夜映照如白昼。
山路上,一支兵马在等待。
“不明白!”威武的少年侧脸被月光映照出来了,他的瞳孔正在凝视身边的青年。
“不明白什么?”
牧景有些楞了一下。
“急!”庞德好像很艰难才吐出一个字,让牧景有些无语。
“你是说,我为什么打的这么着急?”
牧景道。
“不应该啊!”庞德淡淡的道。
临时改变作战任务,他并不意外,意外的只是,牧景亲身犯险,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不应该的!”牧景这回倒是听明白的,他淡淡一笑,道:“你求生存,其实我也是,乱世之中,哪怕坐拥一方,也没有什么太平可言,不去拼,没明天!”
“是吗?”
庞德有些不能理解,在他心中,牧景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只要发号施令就行的人,而不是需要以身犯险的人。
“子时了!”牧景抬头,看看天,然后打开怀表,看了一下,轻声的道。
“正正是子时!”
庞德也看了一下手中的怀表,这来自明侯府的巧物让他爱不惜手,沙场上,精准了把握时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小小的物件,等于化腐朽为神奇。
“动!”
庞德翻身上马,道:“我先奇袭,应该不需要三个时辰就天亮了,到时候再把旗号亮出来!”
“恩!”
牧景点头,他一身戎装,手握盘龙槊,这一柄魔兵,终于有了见天日的时候了。
“杀!”
庞德率领庞字营,还有三千精锐的骑兵,突如其来的对射日山的西凉军营开始的袭击。
“杀!”
“杀!”
庞字营历经五丈原之战,磨合了差不多了,配合倒是变得默契起来了。
“果然来了!”
营寨之中,一员大将站出来了。
正是韩遂麾下,第一猛将,阎行。
射日山作为三县交汇,中转之地,西凉金城军自然重视,在加上牧军突然变阵,让他们更加的小心翼翼,所以阎行亲自镇守射日山。
“儿郎们,还击!”
“弓箭营,给我射!”
“上滚木,沿着山崖斜坡,给我滚下去!”
阎行淡定指挥。
“还真是有备而战!”庞德看到这一幕,并不意外,他立刻变阵:“骑兵散开,庞字营列阵,上盾!”
“上盾!”
“上盾!”
庞字营排在最前面的上千将士,立刻竖起盾牌。
夜袭奇战,并没有取得效果,但是牧军也没有多大折损,几个时辰时间,一方凭借着阵地,坚守不出,一方进攻在百步范围之内,形成对持,双方弓箭手,弩手交锋,流失之下,算是互有伤亡。
……
天开始亮起来了,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来。
射日山下,突然列出阵型。
神卫军开始树立战旗,一般来说,主战军的战旗是标志,必须最高的,但是神卫军不一样,神卫战旗,只能屈之在后,最高,最夺目的,是三面战旗,一面高高的红底黑字,绣着明侯的旗帜,一面绣着牧字的战旗,还有一面,那就是黑色曼陀罗花的标志战旗,三面战旗,迎风飞扬。
而这三面战旗,能在一起代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的当今明侯,益州之主,牧景,牧龙图。
“怎么可能?”
阎行居高临下,看着山下的阵型,拿着那耀眼夺目的三面战旗,不敢置信。
“当真是明侯亲临!”
好几个西凉校尉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会不会只是牧军的诡计而已!”一员西凉校尉低沉的道:“意图来的吓唬我们!”
“不应该!”
有人反驳:“明侯之名,岂敢轻易使用,就如吾等,主公也未必敢竖相国之旗,就算打赢了,都会被相国秋后算账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明侯亲自莅临,督战了!”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
“要不要让主公增兵!”
众将有些忐忑,树的皮人的名,牧景当年杀的关中血流成河,早已经被西凉各部惦记在心了。
“稍安勿躁!”
阎行冷静下来:“观其兵马,不过万余而已,我们有天险在手,即使五千精锐,足以应对,待看看,他们如何作战,再做打算,不过此时,立刻让人禀报主公,让主公知晓!”
“诺!”
西凉众将,点头领命。
……
山下。
牧景抬头,眸光如电,凝视着山上,道:“命庞德暂时撤下来,休整三个时辰!”
“虎贲校尉,长水校尉!”
神卫五营,神卫,禁卫,虎贲,越骑,长水。
之前长水营出了问题,重整之后,上层主将大换血,也不宜留在江州,随军出征,另外虎贲营也是神卫之中的精锐。
“在!”
“命汝等,在午时,把这条战线,推到山口出,我不管你们付出任何代价,必须给我狠狠打!”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两营主力,加起来,足有四千左右的精锐,战斗力不会比任何一支兵马弱,甚至还在庞字营和三千精锐骑兵加起来的战斗力之上。
这些都是老兵,关键还是战阵娴熟的老兵,在战场上的配合,绝对是的无敌的。
“诺!”
两大校尉欣然的领命。
他们作为神卫军,平日只能捍卫江州,捍卫明侯府,鲜少有机会上战场,如此大好机会,必须把握住。
第一千零九十章 歼灭韩遂部 七
“什么?”主军大营之中,韩遂拍案而起,一双眼眸瞪的很大,看着来报的将士,问:“牧龙图当真出现在射日山之下?”
“千真万确!”
传令兵说道:“代表明侯的三面战旗都出现了,牧军主帐森严,而且隐隐的能看到他的身影,应当是他无疑,不过阎将军不能确定,所以让某回来,禀报主公,让主公定夺!”
“牧龙图怎么会亲自上战场?”
韩遂来回踱步起来了,眸光闪烁不明。
按道理就不应该牧景亲自上战场的。
虽然他知道,牧景就在战场上督战,可作为主公,怎么可能一上来,就直接上了战场,这是什么打法,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可若不是牧景亲临,谁敢用他的战旗!”
“令行如一,战旗为命!”
韩遂想不通,也不敢去想,他阴沉了半天的神色,幽幽的道:“难道为了迷惑某家,牧军将领,敢如此之冒如此的险!”
“不管如何,给我派人,盯紧了!”
韩遂咬着牙,道:“必须死死地盯紧!”
“是!”
传令兵点头。
“来人!”
“在!”
“立刻聚合亲兵!”韩遂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我要走一趟射日山!”
当韩遂莅临射日山,已经是中午。
“杀!”
“冲上去!”
“挡我者,杀无赦!”
“弓箭手,掩护!”
“盾手冲锋,长矛手跟上去!”
“必须破了他们的阵地!”
战场上的杀声冲天而起,不听的喊杀,不定的冲锋,一个个人影,在前赴后继的向着射日山上的阵地而扑上来了。
“挡住!”
“守住我们的阵地!”
“弓箭手何在,给我射杀回去!”
“滚石,滚木,给我狠狠的砸!”
金城军的将士们,也在奋力的厮杀之中,他们的斗志,丝毫没有比牧军弱,行军布阵之上,也很是紧密,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迎战。
“阎行,情况如何?”
韩遂走入了金城军的阵型之中,居高临下向下面看去,一边看,一边问旁边正在挥剑指挥的阎行。
“主公,你怎么来了?”
阎行回过神,问。
“如此大事,不亲自走一趟,我是不会安心的,必须要亲自看过,我才能安心下来了!”韩遂眯着眼,凝视下放,他已经看到了一方王帐。
遥遥而看,不算是看的很真切,但是也能看得见。
“目前牧龙图还不见人影,但是我估计,**不离十,就是他!”阎行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阎行道:“有时候,兵卒斗志,就可以看得出主将何在,这些牧军将士,明显由着一股让人颤抖的斗志,即使我军,也远远不如,能激励之此,非普通人能做到!”
“那也未必是他!”韩遂道:“如若我是他,我不会为了区区一场战斗,而以身犯险,要知道,他敢进来,我敢堵上一切,截杀他,一旦直接斩了他,我们就是不战而胜!”
“所以我不敢肯定!”
阎行沉声的道。
“再看看吧!”韩遂眯着眼,狭长眸子迸发出一抹的冷芒:“如果真是他,那就需要怪我不客气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牧军突然擂鼓起来了,一声声的鼓声之下,牧军进攻的阵型开始变了,早上休整的庞德麾下主力,开始加入进攻的阵型之中。
“变阵了?”
韩遂低沉的道:“看来牧军进攻了很凶猛,这就要增兵了!”
“如果只有这点兵力,他们是供不上来的!”
阎行很自信。
“不能只看兵马,牧龙图身经百战,此人少年从军,难得的将才,很难对付的,如若真的是他主攻,你就要绝对的小心,万分的小心,不可有一丝丝的轻视!”
韩遂说道。
牧景少年从军,汝南一战已成名,多年来,即使是牧山的名字,也掩盖不住他的风采,他的名字,在战场上,还是很响亮了,特别是相对西凉军。
“看!”
突然,一个西凉校尉开口,指着远方,大声的道:“那是何人?”
远处,牧军主帐,一座望台,经过一早上的时间,搭建在了营帐的旁边,高有三丈,可仰望整个射日山。
而这时候,牧景身披战甲,披风猎猎,从楼梯上,一步步的爬上望台,眸光凝视着射日山,他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山上隐隐可见的几道身影。
“韩文约?”
牧景嘴角轻轻的扬起了一抹笑容,道:“总算钓到你了!”
“牧龙图!”
韩遂的目光也凝视到了牧景,这一刻,他绝对可以肯定,站在望台上的是牧景。
“真的是他?”阎行也很吃惊。
“他倒是敢啊!”
韩遂心思开始转动起来了,低沉的道:“亲自出击,必有所图,到底图什么,某倒是还有些想不到,不过绝非简单!”
“那我们怎么办?”
“战!”
韩遂的眸子变得凌厉起来了:“我本身就是落于下风的,他这是给我们一次机会,那我们就要把握好,看他兵力,不过万余,只要我们来得及,就能的吃掉他!”
“可牧军的主力?”
“我先让斥候看看,牧军主力何在!”韩遂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必须要确定,牧军的主力不在这里,他才能干动手。
接着,西凉军斥候开始的四出。
……
一处山岗上。
“中郎将,西凉斥候增兵了,周围都是他们的斥候,正在追踪我们的主力!”
“引他们去长安!”张辽淡淡的道。
他要给韩遂一个理由。
进攻长安,就是理由。
到时候韩遂不管怎么怀疑,他都不愿意错失机会,只要他敢动,那就入局了,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逃自己的这一张网。
“是!”
斥候校尉领命而去。
…………
傍晚,斜阳映照。
射日山的战场上,已经暂时的消停下来了,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双方都筋疲力尽了,牧军收兵,金成军也不敢反扑,双方形成了一个休战的局势。
“主公,金城军尚未看到增兵的动静!”
蒋琬走进来,对牧景禀报说道。
“不急!”
牧景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徐庶,道:“元直,计划是你定了,你可有信心?”
“我相信,韩文约早晚会动!”
徐庶咬了一下牙齿,才坚定的说道。
这一次他亲自制定的计划,他也做好的最坏的打算,所以他跟在牧景身边,一旦牧景有什么闪失,他打算陪葬的,毕竟就算不陪葬,他也活不下去了。
“那就等!”
牧景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
“主公!”
庞德突然拱手,说道:“我想再攻一下的射日山!”
“现在?”
“对!”
“为什么这么着急,苦战一天,我们的儿郎,疲倦的很,这时候打起来,我们也很伤元气的,得不尝试!”牧景看着庞德,沉声的询问。
他不反对庞德的任何判断,在战场上,要绝对信任的自己的将领,这一点,他必须做到,但是他还是想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段时间,我已和牧军将士磨合了一段年时间,牧军儿郎,作战斗志很强,比我看过所有的兵马都强,他们的强,不仅仅是表现在了作战时候的气势,更多的是……“
庞德轻声的说道:“他们的韧性,不单单只是一两个,而是全部,或许是因为牧军儿郎,只要是非战状态,都会进行每日的训练,长久以往,会练出比一般将士,更强的韧性,可以维持数日高强度的作战!”
牧军基本上都是职业的军人,一开始牧景为了让牧军具备更强的战斗力,早已经改变了这个时代的练兵方式,撤掉了郡兵,县兵等等的兵种,裁掉了很多兵卒,保留下来的,都是精锐。
一两天看不出变化。
但是长此以往,职业军人,和那些兼职的军人,就会体现出了差距,每天都要参与训练,和十天一训,五天一练的兵马,就可以把战斗力给体现出来了。
“我相信牧军儿郎们,能支持住继续战斗,但是的西凉军未必能撑得住,我了解西凉,我也了解金城,即使西凉之中的精锐,都未必扛得住这等高强度战斗!”
庞德沉声的道:“有时候,战场上,胜负就看谁撑得住到最后!”
“言之有理!”
牧景眸光栩栩,看着庞德,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的笑容,道:“好,某家应你了,此战,你为先锋,吾亲自率主力!”
这是心血来潮之举。
庞德的一番分析,让他抓到了一个机会。
庞德有一句是说的没错的,胜负,或许就只是谁能坚持得住的事情,谁先倒下来了,谁就会直接的垮掉。
“主公?“
庞德骇然一惊,他只是想要尝试一下自己率军进兵,而没打算让牧景亲自率军,因为即使他也不敢确定,能直接打垮山上的金城军。
“自信一点!”牧景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庞令明是最强的,你要相信自己,你能想到了,就是好计谋,既然是好的计谋,为何不用!”
庞德沉默了。
总感觉牧景对自己的信任,有些异乎寻常,越是如此,越是让他有一种比较纠结的心态。
……………………………………
休战牌挂起来,不足三个时辰的时间,天地一片幽暗,射日山上的西凉金城军将士们,已经被这一日的战争,磨的很疲倦了,甚至坐着都能睡过去。
而且他们认为,牧军经过一天的战斗,也不可能继续对他们发动进攻了,所以本能就有些的松懈下来了。
“打的真够狠的!”
大营之中,灯光闪亮,阎行有些红着眼:“一日,伤我五百将士,不用几日,恐怕就可以直接吃掉我们射日山的兵马了!”
“要增兵吗?”韩遂问阎行。
“暂时来说,摸不清楚牧景的意图,我不认为现在的增兵会好,再等等吧!”阎行终究是沙场老将,还是的稳得住的。
“牧龙图!!!!”
韩遂咬牙切齿的道:“我都让他弄得有些糊涂了,他亲自收拾我,要说也应该主力全出,这样倒是好应付,可现在他亲自上战场,却不见他们的主力,危险啊!”
“斥候还没有查探到吗?”
“暂时来说,还没有消息,但是方向,倒是有了!”
“那边?”
“应该是长安那边!”
“牧军会不会已经兵临长安了!”阎行的瞳孔微微变色,低沉的说道:“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的长安!”
“可牧景当真有这般的大胆,我们的兵力还在,就敢兵临长安,要知道,只要我们会师一击,就很容易可以击溃他们的!”韩遂想不明白:“如此冒险,他当真有这个胆子!”
“其他人不敢说,明侯牧景……”阎行想想道:“当年谁敢想,他有魄力一把火,烧了雒阳城,反而让他逃出了关中呢!”
“也是,此人不可估量!”
韩遂点点头。
轰!!!!
突然,一声轰鸣声,震动了整个射日山。
“杀!”
“冲锋!”
“擂鼓,冲锋!”
牧军突如其来的杀上来,让整儿金城军营寨都的慌乱起来了,前营辕门,已经被攻破,整个辕门被直接斩掉,发出了巨大的一声轰隆声音,然后数不清的将士冲杀进来了。
“可恶!”
阎行冲出来,看着前方:“牧军这是不死心!”
“能挡住吗?“
韩遂也跟着冲出来了,问阎行。
“都是血战一日的兵马,我们疲惫,他们也疲惫,即使他们夜袭,也无法冲破射日山的,我还是有信心挡住他们,不过主公,你不能再次,你速速返回中营,等待消息,调兵遣将!”
阎行阴沉的说道。
他不怕牧军夜袭,射日山易守难攻,他不相信牧军能杀进来,现在双方有多少战斗力,一眼就可以看得明白,难不成牧军还是铁做的吗。
“好!”
韩遂点头,在亲兵的护送之下,从后山的道路,返回中军大营而去。
射日山的战场,再一次爆发的血腥般的战役。
“阎行,某家庞德,可敢一战?”庞德凭借夜袭,冲杀进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攻破射日山的金城军营盘,一杀进来,就他救怒喊起来了。
“庞德,你这个西凉叛徒,手下败将,某亲取你头颅,去给太师大人的献礼!”
阎行隔着战场,也喊起来了。
“昔日一战,某记忆深刻,今日,某当亲自洗去了昔日之辱!”庞德猖獗起来了,怒吼的声音,如狼嚎,如虎啸,声波激荡整个营盘。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歼灭韩遂部 八
“轰!”一声低沉的轰鸣声之下,一片的火焰之中,两大武将交手了。
两人强大的气息碰撞起来,如同火星撞地球。
刀气纵横之下,一道枪芒穿透。
“杀!”
庞德怒吼,横刀如虎。
“手下败将,也敢逞能,给我死!”阎行的一柄大铁枪强势斩杀过来了。
“好强大!”
庞德咬咬牙,瞳孔充血。
阎行和庞德,曾经战过一场,虽然只是切磋性的,但是庞德是和马超联手,才能和阎行较量,相对而言,那时候的庞德,是无法和阎行相提并论的。
但是庞德那时候太年幼了,打不过阎行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使天纵奇才,也需要的时间去成长的,任何武艺,都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的练成。
而现在,街亭一战,庞德在武艺上的突破,足以让他变得自信起来了,他自信不会比任何一个的武将差,但是他也不敢半分小看阎行。
阎行可是早已经扬名的西凉悍将,他的强大,不容置疑。
这一交手,他就已经感觉出,不仅仅是他自己在进步,阎行在武艺上,也绝对有突破,若是以前的他,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劲力。
“好一个庞德,进步之神速,天下难有!”
相对于庞德的惊奇,而阎行是更加的惊骇,昔日那个小不点,如今已经成长起来,有能力真正的和自己一较高下了。
……
“杀!”
相对于两大悍将的较量,战场上更加惨烈,牧景已经亲自上战场了,即使他周围神卫将士列阵,依旧无法掩盖他的身影,他已经出现在战场上了。
“今夜,某家就在这里,看着尔等!”
牧景竭斯底里的怒喝起来了,猛然拔剑,剑指长天:“天亮之前,某要拿下山上的阵地,歼灭山上的敌军,汝等可否能做得到!”
“能!”
“能!”
牧军的士气是真正的激发起来了。
“给我破!”虎贲营率先破开了西凉金城军的阵地,从侧翼攻进来了,一进来,如虎如狼,四处厮杀,把金城军的阵地,全数给破坏。
“冲进去!”
“杀上去!”
牧军势如破竹。
“不好!”
“我们挡不住了!”
“怎么办?”
金城军的将士变得骇然失色起来了,一开始他们还有自信的,但是渐渐的,他们就感觉力不从心,相反,牧军却始终保持充足的战斗力。
这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
“怎么会败的这么快?”大战之中的阎行,也惊骇的看着这一幕幕,他已经看到牧军冲杀进来了,看着自己麾下一个个将士倒下来。
本以为最少能坚持一两个月时间了,不到两日就败亡了,这让他接受不了。
“与某家交战,还敢分心,找死!”庞德一刀挥舞,直接把阎行左侧的臂膀撕裂了一条长长伤口:“今日,某就斩你祭旗!”
“西凉的叛徒,没有资格杀某!”
阎行连忙集中精神起来了,庞德现在无论是功力还是的经验招式,都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这是真的不能有分毫的大意。
两人交战上百回合,筋疲力尽,却难分胜负。
而这时候,战场变化,太快了,快到了阎行都无法反应过来,待他感觉出来,自己麾下部将,已经不足千余人了。
“撤出去!”
阎行撑不住了,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守得住射日山了,自然不能在这里白白的等死,把自己所有的兵卒,都葬送在这里。
“撤!”
“撤!”
强撑着的金城将士们,开始迅速的动起来了。
“还是留不下他!”
庞德气息喘喘的,看着阎行在黎明之前,浑身浴血,冲出了牧军的追击,带着不足一千的残兵,逃出了射日山,有一些惋惜。
“这很正常的事情!”
牧景走上山岗之上,踏着曾经金城军的营盘,扫视前方,淡淡一笑,道:“阎行哪有这么容易被斩杀啊,拿下射日山,已经是完成任务了!”
他也没想到,今夜能一口气吃下射日山。
庞德说的很对,牧军的优势,已经开始渐渐的发挥出来了,强大的韧性,能保持持续性作战的体力,就是比天下任何诸侯兵马都要强大的一个方面。
这一战,把牧军那充裕的体力,表现的淋漓尽致起来了。
“打扫战场!”牧景下令,淡淡的道:“接下来,我们可能要转攻为守了!”
“诺!”
众将领命。
…………………………
一夜过去,天亮了,一轮红日,缓缓的升起来了。
“败了!”
韩遂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阎行,他麾下第一爱将,名扬西凉的悍将,此时此刻,浑身浴血,脸色却苍白的让人难以置信。
“末将请罪,请主公责罚!“
阎行拱手,一字一言的道。
“怎么办败了?”
韩遂很快收拾了心情,问。
“败在两点!”阎行也是沙场老将,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但是还是反应过来了,拱手说道:“第一,我被缠住了,群龙无首,军无主将,无法让将士们发挥出更强的斗志!”
“何人?”
“庞德!”
“又是这厮?”韩遂阴沉的道:“昔日他与马超联手,方能与你一战,难道如今,已可与你堂堂正正的一战了!”
“此獠之强,已不在吾之下了!”
阎行说道。
“那第二点了呢?”韩遂问。
“我小瞧的牧军儿郎的战斗力,即使他们和我们一样,都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苦战,但是他们依旧有比我们更加充足的体力,来进攻我们!”
阎行道:“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主公,我们的将士,战斗力比不上牧军!”
“牧军悍勇天下,盛名之下无虚士!”韩遂咬咬牙,低沉的道。
“主公,你再给我八千将士,我保证,夺回射日山!”
阎行把心一横,不甘心的说道。
“不能急!”
韩遂摇摇头:“你先下去养伤,此事吾还需要考虑一下!”
连续败将,他是真的损兵折将了。
现在他还能调动的兵力,还真的是不多了。
“诺!”
阎行不甘心,却无可奈何,他现在身上可是伤势不轻,弄不好,还是会致命了,这时候,必须要养好伤。
……………………
过去了半日,西凉各部的斥候,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你们能确定,方圆没有的牧军主力?”
“已经侦查好几遍了,的确没有发现,牧军主力的踪迹!”斥候校尉回答。
“那他们的主力何在?”
韩遂阴沉的问。
“主公,斥候向东,发现了一些踪迹,牧军的主力,好像已经向东移动,沿着渭水南岸,已经突破了长安的封锁线!”
斥候校尉回答。
“确定吗?”韩遂猛然的站起来了,问。
“不确定,但是这方面踪迹很明显!”
“再查!”
韩遂怒吼的说道:“必须给我查清楚!”
“诺!”
斥候校尉领命而去。
“难道牧龙图当真有如此大魄力,敢分兵长安!”韩遂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脑子之中思绪越来越乱,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不敢的,但是牧景,他拿不定主意。
“要是这样,这对我,倒是一个大好机会,长安得失,于我无关,某若能斩了牧龙图,自然而然就解了西线只忧患!”
“可如果这是圈套呢?”
“机会难得,难道就要错过?”
“该怎么办?”
韩遂越想,心越乱,九曲莲藕心的人,是心思多,却南下决断,好谋而难断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如果我错了,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韩遂的心,越发的灼热起来了,他不是没有意识那是一个圈套,但是诱惑太大了。
牧景的命,对于西凉来说,那是无上的声誉,无上的功勋,无上的地位……
谁都知道,牧景是西凉最大的宿敌。
杀了牧景,西凉不少军阀,都会念着他的好,甚至会选择支持他。
“再等等!”但是小心谨慎是韩遂的本性。
可是等着等着,他心越来越急了。
他把阎行和几个校尉,还有帐下的一些谋士,都请来了,商量起来了。
“你们认为,吾此时此刻,该如何应对?”韩遂带着希冀的目光,扫视众人,沉声的问道。
“我认为,机会难得,主公,如此大好机会,正是杀敌之时!”
一个激进的校尉大声的说起来。
“不可,万一这是牧军圈套,我们恐怕在劫难逃!”有人反对,小心谨慎为上。
“打!”
“不能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难保不是敌人给我们设下的圈套,稳住阵线,才是的关键!”
大营之中,激烈的争吵了起来了。
韩遂长叹一口气,还是没有结果。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阎行半响之后,说了一句话。’
这倒是提醒韩遂,必须要有一个决断了。
“打!”
韩遂还是没有忍住,这诱惑太大了,牧龙图的命,他想要,而且很想很想要,所以他要赌命一战,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下过最冒险的一个决定。
“传我军令,所有兵马,明日清晨之前,给我赶赴射日山,全力进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一旦牧氏主力回防,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韩遂虽然有些难断,但是却是一个下了决定不后悔的人,正因为有着一股劲头,他才能一步步的走到今日,下了决定,就倾力去做,才能做好这一件事情。
“诺!”
众将看到韩遂已经下了军令,一个个也就领命了。
西凉金城军,开始全数调动,从三县的位置,向着三县交错的射日山赶去……
………………
入夜。
射日山上,营盘之中,篝火明亮。
经过了一天的休整,牧军体力恢复了不少,当然,打了这么一场攻坚战,牧军儿郎也伤亡不少,特别是庞德的庞字营,作为先锋,他的伤亡最大了。
经过整合,目前射日山上,神卫军三营,加上庞字营,三千精锐骑兵,能战之兵,尚有八千之数,战死的其实不多,但是伤兵比较多,这是拖累牧军战斗力的一个原因。
不过八千之兵,也可战一场。
“接下来,将会是苦战!”夜风猎猎,牧景站在山岗上,迎头看着天际,淡淡的问:“害怕吗?”
“有点!”
徐庶就站在他身边,点点头:“一旦韩遂出兵,代表我计划成功,但是也代表,我让主公,陷入了危险之中,生死一瞬间,我其实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主公与明侯府,乃是的定海神针,以身冒险,不管从利益角度,还是从其他方面来看,都是不值得的!”
“做的,不要后悔!”
牧景淡淡的道:“没有谁比谁高贵,我也能死了,当然,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没有任何价值,即使死,我也要的捅开这一片天,这就是我!”
“霸气?”
徐庶眯眼。
“是的不甘心!”牧景笑了笑,道:“我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天都重一点!“
“主公!”
庞德走上山岗上,拱手禀报:“斥候发现,有大量的兵马,正在向我们射日山进发,天亮便可抵达射日山!”
“来了!”
牧景笑了。
“他终究是动心!”徐庶低沉的道:“主公的命,看来比我想象之中,更让西凉人动心啊!”
“这是好事!”
牧景大笑起来:“这说明,我的命,很有价值!”
一个人,就要活出自己的价值。
“令明!”
“在!”
“传令下去,各部守住阵地,坚守到最后一刻,只能坚守,不许反击,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许,死守不出,宁可战死,不失防御线!”牧景下令,说道。
“诺!”
庞德在这一刻,并没有感觉丝毫的畏惧,丝毫的恐惧,而是兴奋,为了即将要历经一场传奇大战而兴奋起来了。
……………………………………
遥远而隐秘的山涧之中。
“禀报中郎将,景武司来报,西凉金城军已经动了!”
“动了?”
张辽缓缓的站起来了。
他为了隐藏行迹,甚至连斥候都收起来了,对外的消息,只能依靠景武司,他也相信景武司,景武司的消息,比任何时候都灵通。
“我们现在要动吗?”一个校尉问张辽。
“等!”
张辽狠下心来,道:“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要一击而中,还需要一个机会!”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歼灭韩遂部 九
当一轮红日从东边的海平线升起来了。
咚咚咚!!!!!
一声声战鼓的声音已经重新的响亮起来了,在射日山周围不断的回荡,声波滔滔,如海浪般,要覆盖整个射日山。
韩遂已经兵围射日山。
攻守方位互换。
现在守射日山的,变成了牧军。
而韩遂,以超过两倍以上的兵力把射日山围的水泄不通的,山上的每一个路口,都已经被他封死了。
韩遂是一个很有胆魄的人。
他多谋少断,不代表他下不了决断,一旦有了决断,他就会奋不顾身。
这一次,他决议围杀牧景,就是倾尽了一切的兵力,而且基本上把西凉金城军所有的器械都已经的运送上来了,只要一开战,就会全力进攻,不留活口。
不过开战之前,韩遂在山下喊阵,要与牧景一谈。
牧景应了。
周围的擂鼓声音也渐渐的消停下来了,两军严肃,但是气氛却凝固,仿佛只要一丝丝的动作,两军都会直接厮杀起来了。
而在两军,相聚三百步的山脚之下。
一张长方形的案桌之前,牧景和韩遂会了一次面,万军瞩目之下,两人的还能青梅煮酒,算是开战之前的礼数了。
“今日得见名誉天下的少年英豪,遂算是了了一个心愿了!”
韩遂笑眯眯的说道。
“虚名而已!”
牧景面不改色,淡然如水,道:“倒是韩将军,威震凉州,天下无双,今日一会,某算是知道,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了!”
“废话不多说了!”
韩遂突然变得果断起来了:“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阵型,你冲不出去的,你投降吧,某必在太师面前,保你一命!”
所谓投降之提议,他一点都没有任何希望,他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牧景有几分的信心。
“投降?”
牧景抬头,一目扫过,淡淡的说道:“就凭你们,够吗?“
“明侯,何必强撑着!”
韩遂眯眼:“我知道,你们的主力不在,只需三日,我就能把你山上的兵马,赶尽杀绝了,到时候,场面可不太好看!”
“已经不好看了!”
牧景杨扬手,道:“这里有不是没打过,我牧家儿郎的鲜血,你们金城儿郎的鲜血,都倾洒在这里,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只要你投降,一切都能商量!”韩遂道。
“韩将军,莫要太自信的,你又怎么知道,某家的主力,不在这里呢,我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当你率军走出三县,放弃你们的建立的大防御战阵,你就已经失败了!”、
牧景斩钉截铁的道:“不出半日,我军主力就会赶来,到时候……”
他冷笑的两声:“呵呵,谁围猎谁,还不知道呢!”
“是吗?”
韩遂缓缓的站起来了,手握剑柄,俯视牧景,淡淡的道:“待我生擒明侯之后,我们再来论一下,谁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说着,他转身就走。
牧景也站起来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微笑:不愧是九曲莲藕心的人,足够多疑,可惜了!
他最后那句可惜,是送给韩遂的。
这样的人,必须陨落。
“擂鼓,进攻!”
韩遂返回自己军营,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咚咚咚!!!!!”
无数的战鼓声重新的爆发出来了。
“杀!”
“杀!”
西凉金城军开始动了。
“主公!”
庞德迎回牧景,指着外面的阵地,道:“他们要进攻了!”
“下令,坚守!”
牧景对庞德说道:“只要守住一日,我们就胜了!”
“是!”庞德领命而去。
“怎么样?”徐庶迫不及待的走上来,问牧景,他想要知道,此时此刻韩遂的心态。
“多疑!”
牧景回答说道:“此人多疑,第一轮进攻,肯定不敢把主力投进来!”
“到了这个份上,他还在怀疑?”徐庶眯眼。
“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为何见你?”
“劝降!”
“不可能!”徐庶说道:“这时候,他只要不傻,都不会来劝降,那是白费功夫的!”
“无非就是一个试探而已!”牧景淡淡的道。
“试探主公的信心?”徐庶顿时明白了:“从而能推演出主公目前的状态,和牧军现在的情况?”
他楞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都说韩遂乃是凉州的九曲莲藕,果然心思多了!”
“他越是试探我,越是代表,他在怀疑,怀疑我,也怀疑我们牧军的意图,更加怀疑我们兵力所在!”
牧景淡淡的说道:“不过他敢出兵,已经入圈套了!”
“现在就看他敢不敢一次性投入他所有的兵力,只要他敢,就是他兵败之日!”徐庶道。
“他会的!”
牧景自信的说道。
………………
大战如火如荼,西凉军的冲杀,一波接着一波,好像重重叠叠的海浪正在覆盖,想要把山都冲下来了。
“杀上去!”
阎行负伤了,但是他一如既往的猛。
“杀!”
“杀!”
阎行越猛金城军将士斗志就越高。
“主公,还是没有攻下来!”两个时辰过去了,斥候禀报,没有能攻破第一道牧军防线,双方还在磨着:“但是我军伤亡很大!”
“增兵!”
韩遂咬咬牙,道:“再投入五千精锐,继续进攻!”
“是!”
西凉金城军又开始一波猛烈的进攻。
山上。
牧军也有不少伤亡,但是挡住这道防线,却游刃有余,将士们储备的箭矢和滚木大石都不少,足够消耗这一天的战役。
“不可出击,但是可以杀的凶猛一点!”牧景嘱咐众将:“打的越狠,越能让韩遂心乱!”
“是!”
众将领命,然后各自下去重新布置。
牧景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怀表,自言自语的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张文远,现在就是你的表现时间的!”
张辽是一块美玉,只要稍稍雕琢,他将会有一个的更璀璨的明天。
现在机会他已经给张辽了。
就看张辽能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这个将会关乎张辽的未来了。
………………
此时此刻,张辽正在来回踱步,时间越是紧迫,他越是有些坐不住,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稳坐下来了。
他甚至知道,自己耽误一刻钟,都有可能导致牧景的安危。
一旦牧景出现的任何的问题,别说前途,整个明侯府都有可能崩溃,而他张辽,就是明侯府的罪人。
如此大的一个包袱,正是他的历练。
他必须要承担的主,才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景武司还没有消息吗?”半响之后,张辽已经忍不住了。
“没有!”
一个参将摇摇头。
“该死!”
张辽一拳砸在了旁边的一根树桩上,阴沉的道:“催促一下景武司,必须尽快把消息汇报回来了!”
没有消息,他不能动。
“中郎将,要不我们立刻出兵,万一主公支持不住,我们可承担不住这么大的罪名!”一个校尉拱手说道。
“等!”
张辽咬着牙,低喝一声。
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全盘皆输。
他哪怕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一旦出了意外,会有什么后果,他还是要忍住,这就是战场上为将之人。
………………………………
战场上。
韩遂也在忍耐,他在做最后的忍耐,忍耐着一股脑把兵力投进战场上的冲动。
“主公,继续这样打下去,消耗太大了!”
一员校尉从战场上退下来,请求韩遂:“这等于练兵,他们地理优势和战斗力,都在我们之上,这样打下去,就是一点一滴的让他们损耗我们的儿郎性命!”
“斥候何在?”
“在!”
一个斥候校尉站出来。
“我让你扫视周围的情况,你查探的如何?”
“已经查探了,时间太短,地形有些复杂,无法一下子查探清楚,但是大致没有看到任何的牧军踪迹!”斥候校尉说道。
韩遂咬着牙,眯着眼睛,心里面在盘算着。
“主公,是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如今我们和牧军大战,伤亡比例将近一比三,我们是三人,才能换牧军一人的性命,打下去,我们要全军覆没的!”
好些将领叫起来了。
他们的优势,始终没有爆发,这样根本是无法拿下射日山。
“牧龙图越是强势,越是表示他的心虚,他的主力肯定不在这里,无非就是空城之计,意图让我撤兵而已!”韩遂心中开始分析今日会见牧景的场景。
如果牧景当真投降,他还真的要考虑一下,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周围是否有埋伏了。
但是牧景的强势,反而让他坚定的信心。
牧军的主力,已经去了长安了。
“打!”
接近傍晚时分,韩遂终究是拿定了主意,选择了全军出击:“儿郎们,给我杀!”
韩遂也是一员沙场悍将,他亲自率军,进攻射日山。
“动了!”
一个信号,悄无声息的传出去。
射日山上,牧景俯视这一幕,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容:“来人,替我披甲,去我盘龙槊来了,某要亲自一战!”
他们是劣势。
唯有以身作则,方能鼓舞军心。
诱饵的作用,就是诱引之下,不被吃掉,一旦被吃掉,诱饵就不是诱饵,而是的食物。;
“诺!”
众将动起来了。
轰轰轰!!!!!!!
激烈的大战爆发出来了,整个射日山火红一片的,喊杀声汇聚,震动九霄云鼎之巅,兵戈对拼,一刀一血,一枪一头颅,无间地狱仿佛要浮现出来了……
……………………
“动!”张辽在着急之下,终于得到信号了,他做最后的动员:“此战,关乎主公性命,不容有失,所有人按照计划立刻动起来,两个时辰之内,若不能赶到预定的战场,都是失职,斩立决!”
他这动员,是无比强硬的。
“是!”
众将迅速动起来了。
一张网,张开了,正在的向着射日山的周围,覆盖过去……
……………………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牧军历经数日苦战,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虽然休整一日,但是并没有恢复的很好,现在又里面如此高强大的作战,自然会有一种疲倦感。
而西凉金城军的主力,算得上是的精锐,刚刚爆发战斗力。
这样的状况之下,韩遂是疯狂的:“杀上去,他们历经苦战,体力不支,根本撑不住多久了,现在杀上去,一定能杀穿他们的阵型,传我军令,斩杀牧龙图者,赏黄金千斤,军职连升三级!”
“杀!”
“冲上去!”
“挡我者死!”
金城儿郎算是疯狂了,面对韩遂这般的激励,一个个嗷嗷直叫。
“某家就站在这里!”
牧景手握盘龙槊,怒喝一声,站在防御线最高的地方,对着众将道:“今日这条防御线崩了,吾与众人同死!”
“为了主公!”
“为了活着!”
“为了明侯府!”
“儿郎们,杀啊!”
牧军将士的士气也上来了。
夜幕如虹,火光把射日山都已经映红的一片,残酷的是厮杀正在进行之中,如火如荼,断臂,破败的兵器,染火的旗帜,娇艳的鲜血……这一幕幕栩栩如生。
………………
超过三个时辰的高强度厮杀,牧军儿郎们的战斗力开始下降,可西凉金城军的将士们,也已经到了一个体力的极限,但是双方好像两头孤狼,正在互相的撕咬,至死方休。
“主公!”
突然一匹快马,冲进战场,对着怒红眼的韩遂禀报:“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
“我军所有斥候,都不见,没有回来,没有禀报,悄无声息,仿佛就消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到一个时辰!”
斥候校尉道。
“不管了!”
韩遂突兀般感觉一股寒意,但是却顾不上了。
他现在是真的急红了眼睛,投入了这么多,死了这么多儿郎,眼看他们挡不住了,他绝不甘心这样收兵了,就好像一个赌徒,输红眼了,他要翻本,唯一能让他翻本的,在这射日山上:“给我继续擂鼓,狠狠的攻,杀上去!”
又强攻的一个时辰的时间。
天没有亮,而是越发的深邃起来,黑幕在笼罩,一片片的地方。
“踏踏踏!!!!”
马蹄声打破了战场的交锋。
黑夜之中,一张网,开始收紧。
牧军主力,此时此刻已经距离韩遂不足一里。
张辽骑着一匹高达头大,俯视前方,他能听得到前方的厮杀声,所以他淡然的下令:“立刻传令,各部收网,杀进去,先切割,然后收割,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但凡敌军,要么投降,要么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是!”
一群传令兵战马四出。
“杀!”
“杀!”
牧军的兵马,在这几个时辰的时间之内,已经完成了最先的部署,这时候就好像是捕猎的猎人,从陷阱里面走出来了,突然发动起来,就好像从四面八方的杀进来了。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追杀
战场有时候,就是一个很大的赌场。
赌场的规矩,买定离手。
但是赌徒的性格是,输打赢要。
韩遂现在就是一个赌徒,一个输红眼的赌徒,他把命都赌上去,但是输了,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当他被牧景的性命勾动的那一刻,他已经输了。
要说他和牧景,并没有深仇大恨,可他就是想要杀了牧景,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西凉集团,他都要杀了牧景。
或许就是因为太想要杀了牧景。
所以,他输了。
当牧军主力的身影从四面八方,一个个的出现,当外围的包围圈一重重的被拉紧起来了。
西凉金城军的一万余残兵就已经瓮中捉鳖。
“哈哈哈!”
韩遂笑了,仰天大笑,笑声很苍茫,也很凄凉,他看着射日山上,大声的道:“牧龙图,某输了,某做不到你这般狠,某始终不敢相信,你堂堂一方之主,会为了我韩遂一人,以身犯险,所以某才会输!”
“但是某,是不会这么容易认输的!”
“儿郎们,想要活下去,随某家突围,某将身先士卒,杀出一条血路来,闯出去!”
韩遂开始疯狂起来了。
这时候,他只有疯狂,才有机会活命。
必须要突围。
哪怕拼杀最后一兵一卒,他也要突围出去。
……
山岗上,牧景俯视下去。
他听得见韩遂的话。
战场很乱,但是韩遂绝对是一员悍将,他的声波之强,即使在山顶,都能清晰的听着。
他只是笑了笑,低声的,有些自言自语般的道:“做人,要么对别人狠,要么对自己狠,不然,怎么赢啊!”
“主公,张中郎将来了!”
徐庶之略显激动了,他忐忑的一颗心,算是放下去了,大胜在望,这也将会是他出山之后,第一次的出谋划策,足可青史留名了。
“告诉庞德,可以反攻了!”
牧景手握盘龙槊,居高,扬起,锋锐的槊刃对着山下,道:“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徐庶小声的斟酌这句话,感觉特别有道理,霸王之败,或许就是败在了当初没有能的把刘邦赶尽杀绝,战场上,有时候,就要的杀到绝,不给敌人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杀!”
“杀!”
防守了一日一夜的山上众将,开始爆发起来了。
神卫军虎贲营,神卫军的长水营,庞字营,三千精锐骑兵……
四面杀出,如同猛虎出笼。
“杀进去!”
“切割他们的军阵,捡漏单的打,狠狠的打!”
“堵住所有的出口,但凡突围,直接打回去!”
布置这里久,外围包围圈的牧军以逸待劳,杀意凶悍。
“冲出去!”
“给我冲!”
“不许退回来,退回来就是死无生,想要活着,那就是冲出去!”
西凉军本来就是从那荒凉的凉州杀出来看了,他们的骨子里面都有一股悍勇冲劲,这时候面对生死关头,更是变成的凶悍的野狼,正在夺命争锋。
战场越发的惨烈起来了。
西凉军困兽而斗,给牧军自然也会带来不少的伤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原则,千古不变的,哪怕有更好的武器,更好的优势,战场就是杀人,你杀我,我也杀你。
大战三个时辰。
当战场上的硝烟,渐渐的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的上午时分,太阳都升的很高了,一片艳阳的照耀之下,整个射日山,方圆十里,都被妖艳的鲜血点缀了。
………………
射日山的硝烟是渐渐的熄灭了。
但是大战并没有因此结束。
韩遂突围了。
不算是成功的突围,因为他付出了很沉重很沉重的代价。
为了突围成功,他也心狠手辣了,不惜把部下大部分的兵马,当成了挡箭牌,才侥幸杀出一条活路来了,本来坐拥数万大军的他,身边只剩下阎行不足千余将士。
全军覆没。
这一战,他是真的被打的全军覆没,比马腾的西凉陇西军还要的惨烈。
而且突出包围圈,却还在被穷追猛打。
追击在他身后的,是庞德。
庞德这一战,是真的打疯了,一柄大刀,杀到无数人胆寒心裂。
他率着不住五百精锐骑兵,即使韩遂冲出来了,也瞄准了方向,死死的追击在后面,他和韩遂没有深仇大恨,但是韩遂的人头是荣耀。
“主公!”
阎行看着的身后距离不足三里的追兵,咬咬牙,道:“他们都是骑兵,我们是逃不过他的,不到一个时辰,肯定被追击上来,前面是一个分叉口,你带着十余亲兵向东,换装轻行,掩盖行踪,从槐里城进入长安,只要能顺利进入长安,就安全了!”
他们兵败了,唯有退回长安城,才有活着的希望。
“那你呢?”韩遂看着阎行。
如果不是阎行拼命的护着他,他已经实在战场上了,现在的阎行,浑身都是伤,旧伤还没有好,新伤又来了,即使是绝世悍将,也战斗力所剩无几。
“我带领他们,去美阳城,引开追兵,只要杀出去,我会去长安汇合主公了,主公,此战即使败了,我们还有金城郡,进城郡还在,我们还能东山再起,但是你必须要保住性命!“
“阎行……”
“主公,此时此刻,非悠柔寡断之时,当断则断,不然我们谁也无法活着出去!”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韩遂咬咬牙,带着十余亲兵,轻装简行,从东面的分叉口,沿着渭水北岸的山路,向着长安的方向,逃命去了。
而阎行,身上负伤,浑身浴血,手握一柄大铁枪,骑着一匹战马,麾下仅存八百残兵,在这个分叉口,等待了半刻钟的时候,待看到了后面骑兵的踪迹,才向着北面,开始的逃命。
“校尉,他们向北了!”骑兵军侯禀报庞德。
“向北,逃回美阳城吗?”
庞德冷笑,道:“继续追击!”
骑兵的效率很快,在一个石滩口,庞德绕着小路,直接追上了阎行,把阎行八百余残兵,死死地堵在的小石滩上。
“韩遂何在?”
庞德挥刀长喝。
“庞德,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阎行看着被堵住的去路,阴沉的盯着庞德:“此吾等已败,看在同为西凉一脉的份上,给吾等一条活路,如何?”
“你我各为其主!”
庞德摇摇头,轻轻的扬刀,道:“明侯说的一句话,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今日,我必须取你和韩遂的头颅,才能交差!”
如果杀马腾马超,他会有心里负担,但是杀韩遂杀阎行,他一点负担都没有,昔日他们就是敌人了,现在也是敌人,敌人就是要杀掉,才能心安。
“庞令明,你未必留得下吾!“
阎行怒喝长啸,即使浑身的鲜血,也掩盖不住他猛烈的刚劲,一身元罡之气爆发,手中的大铁枪在颤抖,仿佛饮足的鲜血的魔兵,自我的发出嗜血的战意来。
“那就试一试!”
庞德深呼吸一口气。
之前一战,他对上阎行,算是两败俱伤,但是事实上是他输了,阎行是经验老到的悍将,不管功力经验还是招式打发,都远在自己之上。
他唯一能拼的是血气,是体力,是斗志。
“杀!”
庞德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扑杀进去。
“儿郎们,生死在此一战,杀出去!”
阎行也怒喝起来了。
阎行麾下的残兵,能逃出来的,绝对是精锐,而且也有不少骑兵。
双方很快就的厮杀起来了。
“杀!”
庞德一马当先,手握长刀,一刀劈华山,狠狠的劈杀下来了。
“给我破!”
阎行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足了,而且流血过多,根本支持不住多久,只能凭借强大的元罡之力,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才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他要拼命了。
所谓拼命,就是只是进攻,没有任何防守的意思。
“好沉的力道!”
庞德感觉虎口在颤抖,握着刀柄的手也在颤抖。
这是阎行的力量,远远在他之上的力量,他的功力,还是不足以和阎行相提并论,即使差距不是很大,也是有差距的。
“我是不败了!”
庞德咬咬牙,自我催眠起来了,也变得拼命起来了,每一刀,都是他的斗志在燃烧。
“给我死!”
庞德也打越顺,他挥刀出,刀芒撕裂虚空,直扑阎行的脑袋。
“庞德,我们一起上路吧!”
阎行越拖越久,感觉自己体力开始不支了,面对庞德的这一刀,他决议不挡了,把心一横,直接爆发最后的力量,积聚在一枪之上的,这一枪,石破天惊,有出无回。
“不好!”
庞德感受到了致命的气息,他的瞳孔在张大。
这时候,枪芒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同时出刀,赌这一枪杀不了自己,而自己的长刀,能砍掉阎行的脑袋。
要么,他撤回刀势,格挡这一枪。
电光火石之间……
砰!
庞德的刀背,挡住了阎行的一枪,但是攻势和守势之间的转换,体内罡气运转出现的空隙,他即使挡住了这一枪的锋芒,挡不住这一枪的劲力。
阎行滔滔如海浪般的元罡之力,透过这一枪的枪尖,震透了庞德的长刀,直接反震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下。
“噗!”
他一口鲜血吐出来了,内脏受到了重挫,整个人被这一股反正的力量撞出去,倒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扶着刀,半蹲在地面上,微微的昂视阎行。
败了。
他庞德还是败了。
“冲出去!”
阎行收回长枪,没有继续理会庞德,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要趁着这一丝丝的空隙,冲出去,逃回美阳城。
…………………………
傍晚。
射日山上。
牧军的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收拾残破的兵器,旗帜,军械,清理一句句的尸体,此一战,最少上万的生命凋零,鲜血都把这一片山,给染成的红色。
牧景双手背负,对着落日:“难怪的三国百年之乱,是我汉人的苦难,一场战争,死伤惨烈,无数场的战争下来,还能有多少成年的汉人啊!”
三国之后,有一段时期,汉人沦为两脚羊,任人宰割。
为什么?
那就是因为汉末三国这百年来的争锋,让汉人的壮丁,都死伤惨烈,最后被异族给的打的落花流水,连生存的尊严都没有了。
“主公,庞德回来了!”
蒋琬走上来,禀报说道。
“让他来见我!”
“是!”
庞德艰难的走上山岗之上,俯首面对牧景。
“如何?”牧景淡淡的问。
“韩遂跑了,吾败了!”
庞德咬着牙,说道。
“跑了?”牧景眯眼:“怎么跑的?”
“阎行率军,引诱我的追兵,他是如何逃的,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他不在阎行的队列之中,肯定独自跑掉了!”庞德是后知后觉,当他察觉,已经来不及追击了。
“庞德向那一个方向?”
“北面,美阳城!”
“那韩遂的就简单了,他肯定是去了长安,向东,走槐里,这是自投罗网啊!”牧景笑了笑,他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败了,是什么意思?”
“我与阎行一战,败了,所以让他也逃出去了,现在应该返回美阳城了,我没有足够的兵力进攻美阳!”
“为什么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
“我想要听经过!”
“他拼命,我胆怯了!”庞德咬咬牙,低沉的说道。
那一刀,他不撤回来,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他赢,以伤换命,自己负伤,伤势有多重不知道,但是肯定能斩掉阎行的脑袋,要么两败俱伤,阎行死,自己也被他的铁枪斩杀。
所以最后一刻,他没有任何思索,倒是本能的撤回攻势,这一来一回,自然败的就是他了。
“有点意思!”
牧景笑了笑,他的目光盯着的庞德,道:“战场上,你庞德会胆怯?”
“是一个人,都会怕死!”
庞德迎上了牧景的眼神,他的眸子很清澈,并没有看到丝毫的愧疚,而是坦荡:“我最后胆怯,不是怕,是不值得,他阎行拼命,因为没命了,我为什么要和他拼!”
“说的好!”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道:“庞德,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
“不知道!”
庞德直接也想要知道,为什么牧景对自己另眼相看。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兵临长安 上
“你在本侯面前,足够的坦诚!”牧景轻声的道:“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学会面对自己,贪生怕死是每一个人的天性,我也怕死,所以我努力的活着,怕死不是罪,但是有些怕了却不敢说出去,那就是原罪!”
其实牧景这话,装逼成分比较多。
目的是抬举自己,也意在软化庞德的戒心,要不是他知道历史,知道庞德青史留名的事迹,他哪有这等耐性,会为这西凉小将花费这么多心思啊。
不过他装逼装的很到位的。
这句话,多少让庞德心里面的有一些感触的,即使他现在还在拒绝牧景的招揽,可已经有些本能的想要靠近明侯府这个政治集团了。
“大战数日,你负伤不少,估计也疲惫了,先去找一个军医看看伤势,然后好好休息两日!”
牧景看他这神色,感觉自己的话还是有效果的,心里面有些小跃喜,不过不能逼得太急,有些人,就需要时间去磨砺,有些佳肴,是需要慢火慢慢炖出味道来了。
庞德已经是在他的锅里面了,他一点都不急。
“我身上都是轻伤而已……”
庞德有些拒绝牧景的好意。
“武将马革裹尸,那是一种荣耀,但是的不能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自古武将都是短命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直视自己在战场上负伤之后的状态!”
牧景强硬的说道:“外伤也好,内伤也罢,只要负伤了,就要找军医治疗,你看起来不在意的小伤,日后会渐渐的积累,成为你晚年痛苦不堪的根源,我希望我部下将领如果能活着结束战争,都有一个安享的晚年!”
“你,必须找一个军医看看伤势,你不去,那么本侯亲自把军医招来!”
“末将领命!”
庞德沉默了一下,领命而去。
他的背影,让牧景看起来,感觉柔和很多了,牧景都开始有些斟酌起来了:“是不是用力过猛啊,看来的缓缓,不能太用劲,慢火出细活,才是王道啊!”
“主公,张中郎将和徐参将他们,已经统计好战果和战损情况了,正在营中,等待汇报!”蒋琬又一次走上来,禀报说道。
“那就去听听吧!”
牧景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战,牧军绝对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甚至比街亭战役,还要沉重一些的。
………………
寂静的大营,众将大战之后的状态不算很好,甚至有些人的衣袍依旧染血,还没有来得及卸甲,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神色都是凝重了,气氛低沉,落针可闻。
“说!”
牧景跨步进来,直接坐在首位上,淡然如斯的吐出了一个字。
“是!”
张辽领命,跨出一步,开始禀报此战的战果和战损情况。
“我军自五丈原战役开始的,歼灭韩遂部三万三千将士,其中斩敌人一万六千有余,俘虏西凉兵卒一万两千左右,韩遂阎行率领突围的残兵不足一千,其余的数千西凉将士,在混乱的战场,四处突围而出,目前难以追击,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牧景听闻至此,他可就知道,日后这关中右扶风的秩序不会很好,因为这一股下落不明的兵马,就是西凉的逃兵,各路诸侯对于逃兵,都是很严苛的,他们不敢回西凉,可又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只能落草为寇了。
“继续!”牧景深呼吸一口气,乱世之中,很多事情,已经不受自己的掌控的,不需要太多的负担,不然会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压垮的。
“是!”
张辽点头:“目前阎行突围,兵行美阳城,待我军抵达城下之时,他已不见踪迹,此獠乃是韩遂部下第一猛将,十分凶狠,未能斩之,确有些遗憾!”
“无妨!”牧景摆摆手:“一个莽夫,不足为患,韩遂呢?”
“一个时辰之前,黄巾军黄劭中郎将,送来了他的头颅!”徐庶把一个锦盒呈上来,宋山打开,里面就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韩遂。
一代西凉雄主,韩文约。
陨落了!
“葬了!”
牧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头颅和尸体合起来,留他一个全尸,就在这射日山上,立碑文,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虽败了,还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虽然阎行为韩遂引开了追兵,可韩遂怎么也没想到,黄劭已经先一步夺取了槐里城,他一头撞在了黄劭的手中,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倒是阎行,为主掩护,主动引诱庞德追兵,最后击伤了庞德,硬生生的杀出了重围,倒是让他逃得一命,目前韩遂部,他算是唯一的漏网之鱼了。
“伤亡!”
牧景低沉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这才是气氛阴沉的根源。
“我军折损主力,超过六千!”
“具体数字!”
“六千二百一十一人!”徐庶回答说道。
“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啊!”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
虽然是将近三倍斩敌,可伤亡超过六千,对于牧军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足以伤的牧军景平第三军和黄巾军两军的元气了。
“这说明了什么?”
牧景眸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个个将领,自己问了,自己也就回答了:“这说明了,我们还不够强,如果我们足够强,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儿郎,战死在此了!”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不是口号,这是生死!”
“我希望你们日后能更加努力!”
“上了战场,不能指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回去,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将士,更多的儿郎,能从战场上,活着回去!”
牧景一声一声,说的有些的激动,他不是的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一场场战争也没有把他磨砺出了铁血无情之心,生命的凋零,总归是不忍的。
“主公,吾等日后当加强儿郎们的训练,保证不会再次出现今日之战的惨烈!”
众将看到牧景的情绪变得激动了,一个个惶惶惊恐,连忙俯首在下,毕恭毕敬的说道。
“都起来吧!”牧景摆摆手,他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沉声的道:“是我太激动了,此战本身就是我过于着急,终究要付出代价,该自省的人是我!”
这一战,终究是他逼得太紧了,三日歼灭韩遂部,这的确是做到了,但是却要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但是大局走势之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众将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不过牧景体谅他们,也不会为难他们,自己岔开话题了。
牧景的眼眸变得的深邃起来了,他抬头,看着远方,道:“此战已成,韩遂部被歼灭,在无人能抵挡住我们的脚步,接下来,我们要兵临长安了,如何进军长安,诸位可有的良策?”
“主公,我军虽伤亡不少,负伤将士也不少,但是只要休整今夜,明日中午,就能抽调部分的主力,直接拔营东行,最多两日,兵临长安,不过……“
“不过什么?”牧景问。
“我军俘虏不少的西凉兵卒,一旦我军拔营,那些俘虏如何是好?”张辽低沉的问。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兵临长安 下
“俘虏?”牧景也开始有些头痛了。
正所谓打仗容易,收拾残局就难了一点。
他要的是兵贵神速。
打死的那些,要么埋了,要么直接焚了,不需要多长时间,也不需要多少精力,但是成为俘虏的那些士兵,才是的一个巨大的麻烦。
首先要给出一部分兵力盯着,这就已经牵住了他不少兵力。
另外还要防着,防着他们的造反,不仅仅防着,还得给饭吃,一万多的俘虏,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使现在夺回来陈仓,有益州的全力支持,这样养着也很吃力。
关键还是的牧景现在要突袭长安,可一旦被这些俘虏牵住了一部分兵力,他会很吃亏了。
“主公,我们的伤亡也不少,战士们的军心也很低落,战斗力最多发挥七八成而已,如果兵力上再减弱,我们即使顺利兵临长安,也很难做到什么!”
张辽低沉的说道。
“可这些俘虏,我们不能不管啊!”徐庶咬咬牙,道:“西凉兵卒,向来野性十足,如果留下太少的兵力看管,即使他们没有兵器,也看不住,到时候让他们造反,我们就会腹背受敌!”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一员校尉狠辣的开口:“干脆杀了!”
“不可!”
好些参将走出来,跪膝在地,对着牧景说道:“主公,自古杀俘大凶,违天道人伦,还会遭天下人唾弃,万万不可啊!”
牧景看看走出来提议的那个校尉,想想都心寒,这一万多条命,还真说杀就能杀的吗。
他摇摇头,然后道:“杀俘是不能做的事情!”
即使多年征战沙场,学会的冷酷,但是也他也做不到如此的蔑视生命,战场上的厮杀,各安天命,那是无可奈何,但是战后,他不能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刽子手。
“可不杀,又会拖累我们的行军,阻碍我们的战略部署!”
“诸位,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牧景眸光栩栩,扫视众将。
“主公可信吾?”
突然,庞德站出来了,他找了一个军医,处理了一下伤势,就赶来中营了,这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出来。
他就是一股本能的想要站出来,然后拱手对着牧景,低沉的问。
“自然相信!”牧景大气的回答:“某家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某家用你,绝不疑你!”
“主公给我庞字营,我保证盯住他们!”
庞德请命:“绝不让他们有丝毫的造反的机会,也不会让他们耽误主公的大事!”
他在心里面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我不是的为了牧龙图,我是为了这些无辜的西凉将士,不忍心看到他们在战争之后,还丧命,所以才会站出来了。
算是一个自我安慰。
“当真?”牧景眯眼,看着庞德,道。
“愿立下军令状!”庞德说道。
“主公,不可!”
有人突然道:“庞校尉乃是的西凉人,更是一员降将,归附我明侯府时间太短,蔫不知他面对这些西凉俘虏,可否会心软,若是一时心软,导致这些俘虏逃出去,日后当是吾等大祸……”
他就差点没有直接说,庞德会不会勾结这些西凉俘虏,直接逃回西凉去了。
“闭嘴!”牧景冷喝一声,打断了这个校尉的话,道:“吾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侯信任庞校尉,他既然已经答应本侯了,为本侯征战三年,本侯就绝不疑他半分!”
“主公……“
还有人想要说话,毕竟不信任庞德的不仅仅一个人,是很多人。
“此事无需再议!”
牧景这一回,是乾坤独断了,他低喝一声:“庞德!”
“在!”
“现在我把监管这些俘虏的权力交给你,甚至把处置他们的权力也给你!”牧景道:“你可以选择放了他们,也可以选择招降他们,但是你必须保证,吾后顾无忧!”
“若是因他们之乱,导吾战略部署落空,此罪汝背!”
“是!”庞德咬咬牙,拱手应下来了。
“俘虏之事,就此解决,传令下去,各部整合,明日中午,先锋先行,后日清晨,大军开拔,兵向长安,我要在三日之内,兵临长安城!”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了。
现在兵临长安,还有多少的影响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必须要的快,越快越好,越快越能影响整个关中血战的战局走向。
………………
会议散了之后,各部开始去准备,大战之后,才堪堪收拾战场,现在又要急着的拔营东去,各部主将都忙得的脚跟不着地。
徐庶留下来了,他有些不解,所以想要找牧景解惑。
“你不是一个大意的人,就这么相信庞德?”这是徐庶很不理解的地方:“一旦庞德反了,他坐拥上万西凉俘虏,对我们可是构成致命性的!”
“庞德会反吗?”牧景笑了笑,反问徐庶。
“可能性不大,可……”
“那不就行了吗!”
牧景轻声的道:“元直,人和人之间,多一点信任,如果我不给庞德信任,庞德是一辈子都不会信任我的,你明白吗!”
“那也太冒险的!”
“做什么事情不冒险!”牧景抬头,双手背负:“有三分的把握,已经可以去做,有五分的希望,那就绝对不要犹豫,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但是不去做,那就绝对没希望!”
“你想要收复庞德?”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你不仅仅让庞德看守俘虏,你还把处置这些西凉俘虏的权力给他,恐怕心思不简单吧!”徐庶敏锐的感觉到了宋山的狼子野心。
“你认为我有什么心思?”
“招降!”徐庶想了想,道:“西凉兵马,向来精锐,这些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俘虏,就是最精锐的一部分,一旦可以补充牧军此战损失,那么牧氏战斗力将会直接回复!”
“可我们才刚刚打了一个你死我活,他们会投降我吗?”牧景笑了笑。
“别人不会,但是庞德,有希望!”徐庶算是理清楚了所有的头绪:“主公把信任给了庞德,庞德若没有辜负主公,必然会因为你的信任,而奉上自己的能力,包括受降这一批西凉兵卒,这些西凉兵卒直接投降牧军,必不愿意,但是如果受庞德节制,却不一样,因为庞德是西凉人!”
“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啊!”牧景拍拍手掌。
“可主公太冒险了,万一庞德并没有接受主公这一份信任,那么主公可知道,他将会如何做!”徐庶沉声的问。
“如果庞德已经回不去陇西军,他会有多少选择?”牧景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徐庶。
“这个?”徐庶想了想,道:“恐怕也没有几个了!”
“所以我要让自己成为他唯一的选择,人心肉做,就算他不感恩戴德,我不相信他会在这时候插我一刀,如果我看错人了,那就是我活该!”牧景自信而霸气的说道:“死了也活该!”
………………
数日之后。
长安城。
这一座光耀了大汉数百年的城池,被一阵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给惊恐了。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马蹄声?”
城门上,正在摇摇欲上的守城校尉,猛然的惊醒过来,他远眺过去了,隐隐的看到了尘沙滚滚。
“不好,是骑兵,冲着我们而来了,有敌人攻城,快快关上城门!”
守城校尉的大声的叫起来了。
“快关城门!”
“通报朝廷,有敌闯城!”
城头上,一下子乱起来了。
“到底何方敌军,敢兵临长安!”这个城门校尉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骑兵,渐渐的清晰的视线,那一个个旗手的手中握着的战旗很统一。
明侯!
牧!
这是属于明侯府的战旗,也是名扬天下的牧军驾临之后的宣告。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潼关之战 一 (补更!)
时间开始进入七月,很热的天,关中的烈阳,仿佛比其他地方更加的猛烈。
潼关。
猛烈的阳光倾洒在关城之上,显得这一座新建立的关城特别的耀眼。
站在关城最高的地方,董卓看到远处的是一片山。
那应该是华山。
天下西岳,险峻而独特,其险无比,自古华山一条路,却也雄峻擎天,仿佛直入云霄之巅,壮观无比。
“文忧,此战,你可有的信心?”
他低沉的问。
“没有!”李儒一袭青袍,站在距离董卓不到三步的身后,低沉的回答。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你这样的回答!”
董卓回头,看了一眼李儒:“我们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回答我的!”
“我记不得太清楚了!”
李儒平静的回答,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之中,一闪而过一丝丝的怀缅之光。
“某记得很清楚!”
董卓那张威严而凌厉的大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应该的神色,他幽幽的道:“你那时候,只是一个快被饿死的读书人吧!”
“七天没吃过东西了!”
李儒淡定的道。
“记得很清楚!”
“想忘记,忘不掉啊!”
“某家是用一个面饼,就把你捡回来了!”
“比牛辅好多了,主公好像什么都不用给,他就乖乖跟你回来了,这个傻大个,真是傻啊,把自己卖了,也不知道要点东西!”李儒道。
“哈哈哈!”
董卓大笑起来了。
他这一生,最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儒,一个是牛辅,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人是他的女婿,而是当年的他出手把两人捡回来了。
“可惜了牛辅!”董卓道。
“主公,猛将终须阵中亡!”李儒轻声的道:“我们当初在凉州,多少次在生死之中徘徊,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了,杀入中原,走到今时今日,岂能不付出代价!”
“是啊!”
董卓感叹:“没想到,我们一走,就走了这么远了,要是可以,某愿意永远不要回到凉州去!”
“我也不愿意!”
李儒道。
那个地方,太过于荒凉,太过于贫穷,他们这些人,折腾的一辈子,就是为了走出来了,既然走出来了,宁可战死,也不愿意回去了。
“这一战,如果某家能赢,我们能得到什么?”董卓突然问。
“天下!”
李儒回答。
“那就为了天下,战吧!”董卓的身上,一股的强大气息冉冉而起,那个曾经亡命在西凉,凭借一柄的项王刀,杀得蛮族退避三十里的猛人,又回来了。
“主公,吕布回来了!”
一个斥候走上关城,禀报说道。
“回来的正好!”
董卓道:“某这个义子,有天下之猛,必可为吾在战场上无敌,某亲自去迎一迎他!”
说着,他跨步而出,龙行虎步,向着关城下面而去。
李儒稍稍站立的脚步,眸光眯起来了,斜睨向着关城下面的方向看去,莫名其妙,那一道身影,让他感觉危险,一股的直觉般的危险。
“吕奉先,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吾主的信任,不然……”他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了一抹的邪魅的杀意。
关城下,吕布胯下赤兔宝马,手中的方天画戟,率军入城,威风凛然。
他的苦肉计,还是有效了,董卓出兵接应他,就证明了一点,董卓已经把对他的防御,已经减低到了最微弱的时候,现在正是他亲近这个义父的时候。
“奉先吾儿!”
董卓走出来,对着吕布,叫唤起来了:“你能平安回来,为父欣慰!”
“多谢义父的出兵接应,孩儿方能的有惊无险,是孩儿无能,未能自己一个人杀出重围之外,还要连累父亲接应!”吕布直接跳下马,把方天画戟扔个亲兵,冲上来,猛然的跪膝而下,声音无比的真诚。
在这个大染缸这么多年,他吕布,也学会的一些本事。
比如现在……
如果是以前,他自问做不出来,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的负担性的,就能的做出这惺惺作态的姿态,明明忌惮的要命,尚且可以如此亲切,实属难得。
“吾儿之勇,天下无双!”董卓扶起了吕布,道:“此非汝之错,只是那刘玄德,甚至可恶,不曾想他敢亲自南下,断汝后路,差点折损吾家之虎儿!”
“义父,此人尚不好受,其麾下兵马,已被吾和徐荣将军,联手击溃,其部下大将关羽,更是被我的方天画戟所伤!”吕布说道。
徐荣率领飞熊骑兵接应自己,加上自己的麾下的并州飞骑,那叠加起来的战斗力,是十分可怕的,幽州军几乎是一击而溃,他顺势就突出来了,不过临出阵的时候,被关羽挡了一下,他和关羽,斗的时间不长,只不过十余回合吧了,算是不分胜负,到了这个境界,非上百回合,难有胜负,不过战场混乱,他怎么说,董卓就怎么听而已。
“做得好!”
董卓欣慰的道:“这些叛贼,皆当死!”
“未能为义父斩了那刘玄德,甚至遗憾!”
“无妨,还有机会,你先好好休养,恐怕无需几日时间,他们就要兵临此地,届时一场血战,已在所难免,此一战关乎朝廷生死存亡,为父希望你能养精蓄锐,为朝廷一战!”
“吾定助义父,捍卫朝廷安危!”
吕布斩钉截铁的说道。
两人一场大戏,简简单单的开始,也就简简单单的结束了,并州军陆陆续续进入了潼关之内,被安置在一些山边新建立的简单校场上。
“主公,有没有感觉,吕奉先变了一些!”李儒沉思了半响,他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董卓,他总感觉吕布是有些问题的。
“文忧,无需多疑,奉先能为吾而战,乃是幸也,如此关头,他大可率军离去,却依旧为吾断后,迎战天下诸侯,此乃忠孝也!”董卓摆摆手,道:“在这个关头,某不能疑其忠心耿耿之将,传出去,必会伤了军心!”
“是!”
李儒收拾了一下心情,不在这事情上钻牛角尖了,不过对吕布的戒心,他一刻都没有消停下来了。
“斥候刚刚汇报,曹军先锋,已入弘农,恐怕无需几日,便可向着华阴而来,而且后面的主力,陆陆续续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了!”董卓道:“大战,一触即发,某唯一顾虑的,天子何在?”
“贾诩已经亲自率军,护送天子北上了,按照时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主公耐心等候一下!”
李儒说道。
“文忧,某还有一个忧心!”董卓想了想,道:“韩文约能挡得住牧龙图吗?”
“应该可以吧!”
李儒皱一下眉头,道:“只要他不主动出击,坚守阵地,牧军就算有纵天之能,也难破西线防御,而且如今天子北上,御驾亲征,牧军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到时候他们就感觉,长安失去了意义所在,即使攻破了西线,也奈何不得我们,未必会愿意投入兵力,继续进攻关中西部,徒劳武功,又消耗兵力而已!”
“希望是如你所猜!”
董卓深呼吸一口气,道:“待某平了关东诸侯之后,再回头,慢慢收拾牧龙图,就简单多了,可这时候要是让他出来了捣乱,我们可难以讨好!”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潼关之战 二
弘农。
城外向北,足足二十里,黄河岸边,一处平原上,马蹄来回潇潇而动,一顶一顶的帐篷搭建起来了,一个个军寨连着,嘈杂的声音,各方口音都有。
幽州军,曹军,江东军,三军已经会师,四路主力诸侯军,目前来说,也只有袁氏冀州军,还在函谷关徘徊之中。
三军主将,这时候也会面了。
“文台兄,昔日一别,没想到今日还会在关中再回!”一张案桌,三人对坐,曹操是主,他一袭长袍,跪坐首位之上,举酒盏而邀故人。
“某也不曾想过啊!”
孙坚淡淡苦笑,手中酒盏,有些轻轻的颤抖,表示他的心情,也不是很稳得住,他幽声的道:“昔日吾等,联合天下群雄,讨伐国贼牧山,那一战,改变了天下格局,不曾想到,今日还会再一次汇聚起来了,同伐不臣之臣!”
“大汉一日不倒,吾等总会再会!”
坐在右侧的是已经暴露身份的刘备。
刘备也是一个枭雄,该藏着的会藏着,既然暴露了,也就坦荡荡起来了,大大方方的与两方枭雄会面。
“大汉会倒下吗?”
孙坚斜睨了一眼刘备。
闻其名,不知其人,他或许见过刘备,但是没有什么印象,昔日刘备参加联盟,也不过只是被人当成是公孙瓒身后的一方小卒而已。
只不过这短短几年时间,公孙瓒战死,刘备一口吃下了公孙瓒所有的兵力,还从刘虞手中,得到了如今立足的幽州,也算是一方诸侯。
关键还有一点,盛传刘备,乃是刘氏皇族之后,一旦坐实了这个身份,他将会的拿下一个正统之名,到时候即使实力比他强,也要忌惮他三分了。
“玄德兄,若非袁公路叛逆称帝,此时此刻,吾应在青州饮酒谈天了!”
曹操眯眼,打量这刘备:“某曾想过,幽州军参战,却真不曾想到,你居然还有胆魄至此也,宁可冒天下之大险,也要亲临战场,操实在佩服!”
在袁术称帝之前,曹军和幽州军,是秘密结盟的,目的是冀州,目标是袁绍,袁绍势大,不管是曹操还是的刘备,单一之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联合起来,一个可以巩固幽州,一个可以乱中取下青州,两方得利的事情。
不过因为袁术称帝,导致天下局势大变。
各路诸侯不得已出兵讨伐。
然后就是的皇甫嵩杀入关中,取出圣旨,宣告董卓为贼,恳求天下诸侯出兵勤王,局势也就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步。
可还是让曹操比较意外的是,刘备居然敢南下。
他若是坐镇幽州,尚可稳得住幽州,可他亲自南下,可就给了冀州一个大机会,袁绍只要得到这个消息,肯定不会放弃大好机会的。
“孟德兄过誉了!”
刘备很谦虚的说道:“备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身为汉室子弟,却不能为陛下分忧,此乃罪也,即使身至千里之遥,岂能不来!”
他们三人会师,纯属巧合,可各有心思,也就是各怀鬼胎的,但是今日至此,他们倒也算是的坦诚相对了。
因为他们的目标一致。
打垮董卓,是他们的目标。
“天下诸侯,还能记住汉室朝廷的,不知尚有几何也?”曹操一口把酒盏的酒给喝完了,忍不住吐出了一个心生,当前局势,越走,越迷茫起来了。
“身不由己而已!”
孙坚长叹一口气,幽幽的道。
“只希望吾等之力,能换回一个的郎朗天下!”刘备看着两人,心中也莫名有些感触。
枭雄也是人,也有情绪的。
说起来,他们都是汉室的叛徒。
但是没有谁天生就愿意背叛,时局走到今时今日,英雄都已经死了,比如皇甫嵩,他是汉室的英雄,一心为汉,忠肝义胆,天下可鉴,可终究是死了。
在这一方乱世之中,忠义,是最没用的东西了,不管他们心里面的情绪如何,或忠或奸,野心几何,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在乱世生存。
………………
三人碰杯,酒过三巡,方开始的商讨此战之事。
“今董贼退守华阴,看起趋势,恐怕是意图准备退守京兆,若紧是京兆,方还有余地,可若是董贼挟帝,退去西凉,吾等如何是好?”
孙坚率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穷追不舍,最怕的不是的西凉军迎战,他们巴不得西凉军和他们厮杀起来,这样可以正面击败董卓,夺回关中的主权。
怕就怕董卓不应战,到时候再来一个挟帝西行,那就问题大了。
要知道,先帝就剩下一个儿子了,如果是盛世,绝嗣之后,还能从宗族过继,成为皇帝,但是在这一方乱世,天下人心各有图谋的情形之下,非正统,难定天下。
也就是说,若想让天下人认可的皇帝,唯当今天子,而无他人了。
“此尚且不是最最坏的结果!“
刘备低沉的道:“若是董卓狗急跳墙,弑君呢,那我们,又当如何?”
“汝等之忧,吾心皆有!”
曹操淡定的说道:“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董贼要诛,陛下要救,无非就是兵贵神速而已,只要我们足够快,他董卓,逃不出关中!”
接着,他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了一抹不经意的弧度,道:“况且,两位不要忘记了,董贼犯的乃是的众怒,皇甫嵩一旨圣意,已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不仅仅吾等为朝廷而勤王,尚有一人,或是因公,或许私仇,他可不会放过董贼!”
“当朝一品列侯,明侯牧景!”
孙坚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牧景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愿意说到的名字,他贼,然后有了官面,又然后继续沦为国之大贼,再然后,他又一次让朝廷为其背书洗白,成为朝廷认可的一品列侯。
关键还有一点,他年轻。
少年雄主之名,当之无愧。
如今坐镇一方,手握雄兵,成就非凡,让无数人在他面前,都感觉有些羞愧。
“牧军守西线,或是对我们有利,又或是对我们有害!”刘备低沉的说道:“两位别忘记了,董卓是他的敌人,我们也是,可说不得他会帮谁!”
他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目的,现在即使他和牧景初步达成了合作,可也要藏起来了,不能给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有一日,东窗事发了,他也会否口不认。
“牧军会帮谁,我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
曹操拳头握紧,眸光猎猎,道:“目前,他还不是敌人!“
牧军,也是勤王的一路诸侯军。
在正面上说,他是盟友。
“孟德兄信任此人?”孙坚打量一下曹操,问。
“要说信任,文台兄更加信任他吧,不然文台兄什么会和他结盟出兵,同讨荆州之董贼同党呢?”曹操冷冷一笑,看着孙坚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了。
“哈哈哈!”
孙坚这些年已不复当年的耿直,面厚心黑学到了五六成吧,他坚决不认和牧景之间的联系:“孟德兄误会了,绝非结盟,乃是巧合也,吾出兵荆州,乃是诛董贼同党,是为了汉室,为了陛下,此心不变,天地可鉴!”
曹操闻言,倒是没有感觉半分意外,孙坚怎么会认下来和牧氏结盟呢,别看明侯府现在被天下诸侯暂时认可,说不定歼灭了董卓,下一个就会找一个缘由,直接对付他了。
毕竟,天下诸侯,曾经都参与过对牧之战,说起来,都是牧氏的敌人。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潼关之战 三
三方诸侯大军如今联合在一起也不是为了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了,而是为了讨伐董贼的,所以曹操也就点到即止。
他打量了一下孙坚。
孙文台不一样了,这是他的直觉,同时也有一种感觉,这将会日后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曹操嘴角一裂,笑了笑,道:“文台兄既然这么说了,某家自然是相信的!”
他很清楚一点,不管孙坚和益州有什么联系,现在都不是的翻脸的时候。
毕竟现在和孙文台翻脸,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会闹一个内乱,到时候别说打进京兆,夺回天子,说不定会重演当年对牧之战的悲剧。
要知道,当年对牧之战,天下诸侯联合起来了,何等的强势,可就是因为内部的问题,导致一战而溃,各自为政,最后被牧军杀了差点全军覆没。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西凉最后在牧军后面捅了一刀,那一战,他们已经败了。
曹操吸收经验,决不能重蹈覆辙,这时候,团结才是王道。
“不管怎么说,如今牧氏乃是朝廷的牧氏,既然明侯愿意为朝廷出力,某家认为,我们还是需要联合起来他的力量,先平定董贼之乱,稳固朝政,方为正道!”
曹操继续说道。
“孟德兄所言甚是!”
孙坚神色松弛了一下,曹操不在这一点上对他死缠烂打,他自然也会给面子,他点点头,然后提议说道:“牧军强大,天下皆知,若是能让明侯为朝廷征战,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两位兄长都这么说了,某自也不会反对!“
刘备斜睨了一眼两人,很自觉的应下来了。
如今十几万精锐步步进攻,压进关中,其中以曹军为首,因为曹军兵力最强,然后就是的江东军,再来就是幽州军。
但是幽州军和江东军长途跋涉,加起来的兵力,都不如曹军强大。
所以这一场联盟的主持,自然归曹操。
曹操既然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孙坚也站在曹操的立场上,他知道自己反对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他也不是真心反对了,毕竟暗地里面派出使者去见牧景的人是自己。
他希望牧军接应自己南下长安,顺势面见天子,这才是正事。
至于反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主公,长安有密令送来了!”
郭嘉突然快步走过来了。
他本来不想打扰联盟之谈,毕竟三方都是的当世诸侯,手握重兵的诸侯,不是他一个谋士能相提并论的,但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不得不禀报曹操。
“何事?”曹操眯眼,当着两大诸侯的面前,直接询问。
他知道郭嘉懂分寸。
这时候来打扰,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是为了表示诚意,他必须当着两大诸侯面前询问。
郭嘉想了想,也不避讳两人了,直接禀报说道:“董贼已经丧心病狂了,他居然要挟帝而征,如今天子,已经被西凉军拥簇着,正在赶来弘农战场的道路上!”
“什么?”
不仅仅是曹操听了这个消息面容变色,就连刘备,孙坚,他们也坐不住,神色变得十分的惊骇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刘备的瞳孔变色,面容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了。
这一下,算是的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董贼果真是心狠手辣,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告诉天下人,即使死,也要陛下陪葬,何等的阴险,何等目无君主,如此之逆臣,绝对留不得!”孙坚很是坚决的说道。
“他此招,未必没有挟陛下而自重,让我们投鼠忌器之意,如此一来,必会造成董贼的肆无忌惮,而我们,忌惮陛下的安危,必然会有些不敢下死手!”
曹操咬咬牙,稳定心神,这个时候,最不能乱的,是他自己,他必须要冷静,才能想得到对策:“不过这也非全部都是坏事,有一点对我们是好事,既西凉军挟帝征战,必不会继续躲避我们,有可能会弘农,与我们决一死战!”
“弘农?”
“以弘农为战场,何方最合适?”
刘备和孙坚,都是心智坚定之辈,此时此刻已经难改变皇帝被挟持进入战场的事情了,只能往前看,如何能击溃西凉军,打赢这一战,才是关键。
“行军图!”
曹操挥挥手,身边的亲兵把一张张绘制仔细的行军图摊在案桌上。
三大诸侯,皆为沙场杀出来的枭雄,皆精通军略,他们同时开始盯着这行军图,开始分析如今的局势了。
“据斥候所言,目前西凉军,并没有继续撤入京兆的意思,那么战场范围,只有可能是在弘农?”曹操开口,先说起来了。
“会不会从弘农西去,往西北方向,经河东,入北地,直接返回凉州?”孙坚怀疑的说道。
“不会!”
刘备说道:“如今并州,大部分已经被我幽州军和冀州袁军占领了,他想要从河东入北地,就绕不开并州,一旦被堵住,他将会面前前后围堵的局势,董贼乃是的行军好手,如此错误,绝不会犯!”
“我同意!”
曹操想了想,表示同意,道:“董贼若有舍弃关中之魄力,就不会在弘农驻扎下来,他会直接退回京兆,然后撕裂牧军西线的兵力,和凉州的西凉军联合起来了,我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拦截的,即使牧军,在那种情况之下,面对突围的他们,也未必有足够的决心和他们厮杀起来了,他们很容易就撤回西凉!”
“关中富饶,凉州何等贫瘠,不是我看小他董仲颍,享受了关中的富饶舒适,他是不会回西凉的,他能从雒阳退到长安,已经是极限了!”孙坚征战过凉州之乱,相比一般人,他更熟悉董卓。
“可他屯兵弘农,此地有何之险要?”
曹操不明白这一点:“华阴吗?”
“未必!”
刘备摇摇头:“我方斥候在周围巡视了很久,他们的主力,应该不在华阴城之中,而且华阴也挡不住我们!”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我们不能等了!”
孙坚道:“我今夜就出兵,拿下陵口渡!”
“守住黄河北岸吗?”
曹操很快意识到了孙坚的战略意图。
“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局限在黄河南岸,这样我们更容易和他们打,不是吗?”孙坚道。
“此言有理!”
曹操点头:“需要我派兵协助吗?”
“不需要,黄河两岸渡口,归我,我先把他们西凉军逼出黄河口,当初让牧军借助水路逃出生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一次!”孙坚说道。
雒阳城之战,是很多人的心结,牧景一把火,烧所有人胆战心惊,自己却顺着洛水而出,就好像把天下诸侯,都玩弄在手心之上一样。
“那我先稳住北线,即使我们断定西凉军不会逃出关中,也不得不做这方面的防备,我堵住北上河东路!”刘备也自请了一个任务。
“吾为主力!”
曹操当仁不让的接下来了主力的这一个任务,即使吃亏,他也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就在这里。
“孟德兄,我还是有点担心!”刘备突然开口说道。
“担心什么?”
“对战西凉,我们可以缓缓筹划,慢慢迎战,只要西凉军还在战场上,他们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孟德兄别忘了,冀州袁军,就在我们身后!”刘备说道。
“你担心他们会咬我们一口!”曹操眯眼。
“按道理是不会的,但是的不可不防,袁本初和董卓会联合起来的几率为零,但是如果能趁连剿灭我和你,他不会手软的!”刘备坦然的说道。
“也对!”
曹操点头,认可刘备的话,毕竟袁绍现在也是他的敌人,当初在雒阳城外,袁绍以自己为诱饵,逃脱生天,已是死仇也,他想了想,道:“鞠义此人,为袁本初爱将,有万夫莫敌之勇,麾下的先登营,强势难敌,还真不能纵容此人,在我们身后,不作为,得把冀州袁军放在战场上,我们才能放心,才能定下心来,和袁贼决一死战!“
“他拖延行军,必乃是袁本初之令,这时候,他未必愿意把兵力拉上来!”孙坚道。
“由不得他!”
曹操这一刻,显得无比的强势和霸道,冷声的说道:“我会派人告诉他,要么他率军上战场,要么他就是董贼同党,我们先回头剿了他,再遇西凉军决一死战,在此时此刻,吾宁可被天下人误解,也决不能容许任何的外患,导致我们对战西凉的失利!”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潼关之战 四
诸侯联军在逼近,而西凉军也在排兵布阵。
潼关之中。
“主公,刚刚得到消息,诸侯联军,已经开始进兵了,他们数路大军四处,先是占领了一些黄河渡口,然后还在黄河北岸扎营,还有一部分主力,正在靠近潼关!”
“继续查探,某家要最详细的消息!”
“诺!”
斥候领命而去。
“文忧!”董卓压制心中的兴奋感,道:“我们什么时候动?”
“一动不如一静!”
李儒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在等三日,等他们的主力,越过了我们的设定线之后,在动手,要么不打,要打,绝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我们放弃了很多,才营造了这个以潼关为中心的战场,目的就是一战打怕天下诸侯,这样才能展示主公的风采,日后西凉军所到之处,天下畏惧!”
“哈哈哈!”
董卓越想越是高兴,道:“好,就听你的!”
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
“主公,贾诩已经护送陛下,顺利过了华阴!”一个士兵在李儒耳边禀报,李儒听闻,挥挥手,让他离开之后,亲自对董卓禀报:“估计在今日中午,便可抵达潼关!”
“好!”
董卓猛然的大喜,他想了想,问:“那么陛下身边随行有何人?”
“有不少朝中大臣,其中就当有司徒王允!”
“那个老匹夫也来了?”董卓阴沉着脸。
“王司徒岂会容许陛下亲征而不随着,他关心陛下的安危,能让陛下来潼关,已经是让步了,估计是不敢和我们死拼,才会让步,但是他也不会放心的,自然会随行!”李儒并不意外这一点,一个王允,手无缚鸡之力,无兵,无人,在军中,是弄不起风浪的。
“这老匹夫向来看不惯某家,他亲自前来,某对他可不放心!”
董卓站起来,问:“可否除掉他!”
如果在长安,他不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影响太大,他又还没有彻底执掌朝政的影响力,所以尽可能的不会去动王允。
“不可!”
李儒想了想,摇摇头,轻声的道:“我们让天子亲征,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但是他们还克制着,就是想着我们还有底线,一旦我们立刻就杀了王允,那就是逼迫这些保皇大臣与我们的撕破脸皮,要是往日,也不算害怕他们,但是如今正是我们和一众诸侯对战的时候,丝毫都会影响此战的结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言之有理!”
董卓想了想,认为李儒说的在理,就说道:“那就先饶他一条老命,某早晚会收拾他的!”
“主公!”
这时候,又一匹快马,冲进了营中,一个斥候,俯首在董卓之下,大声的禀报说道:“西线战报!”
“西线?”
董卓闻言,面容正色,亲自从斥候手中,拿过来了这一份奏报,打开一看,顿时面色铁青:“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怎么了?”
李儒有些骇然,连忙询问。
“韩遂败了!”
董卓咬着牙齿说道:“就在三日之前,他被麾下大军,几乎被牧军屠戮一空,关中西面,等于打开了一个大门,长安都要守不住了!”
“什么?”
李儒也忍不住微微变色了,他问:“韩遂有三万多金城军,论兵力,不在牧军之下,即使打不过牧军,也不至于如此败的惨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看!”董卓把手中的奏报,扔给了李儒。
“以身为饵,引兵而围……”
李儒仔细的看了看,这一份奏报说的还算是详细,应该是战场上的人亲自的学出来了,看看落款,阎,那就应该是的韩遂部将阎行亲笔写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的躁动,对着董卓,道:“主公,长安恐怕保不住了!”
“一念之差啊!”
董卓来回踱步,他心里面如同一座大山在压着,有些喘不够气来了:“某是真的没想到,韩遂这么的没用,早知道,就不该用他了!”
“此战到是不怪韩文约!”李儒低沉的说道:“主要是牧龙图太狠了,他敢以身为诱,何等的冒险,韩文约想要杀他,自然会心动,如此方会中计,如今他自己也丢了性命了!”
“可我们的西线,已经全面失去了,这潼关一战,还需要打吗!”董卓一脚狠狠的揣在了案桌上,把一张案桌踹的粉碎,然后怒声大喝起来了:“未战,已输!”
“那可不一定!”
李儒低沉的道:“如若我们没有让陛下北上,或许是真的输了,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主公,我们建立潼关,在潼关里面储蓄了大量的粮草兵器,足以支撑我们大军,就算长安丢了,我们有损失,也伤不了元气,而且我们有陛下在手,何处不是都城啊!”
“可牧军如若北上呢?”
董卓面容显得有一丝丝的苍白:“非某家不自信,某家不惧天下诸侯,唯独不可小看牧军,当年我们数次,都是败在牧军之下,牧军有多少战斗力,我们清楚!”
这时候的董卓,忽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当年牧军迎战天下诸侯,自己躲在身后,然后狠狠插刀子。
而现在,自己迎战天下诸侯,反而让牧军躲在了自己的背后,准备对自己插刀子了。
不过董卓不相信报应这回事。
他清零了一下思绪,面容一如既往的阴沉,但是多了一抹凶狠:“要不我们回师长安,先收拾了牧军!”
“不!”
李儒闻言,否定了董卓的这个提议,道:“主公,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在潼关布置了这么久,一旦调动兵马,就会全方位溃败,到时候被一众诸侯穷追猛打,此距离长安,尚有千里之遥,恐怕会直接崩溃,先别说我们能不能回到长安,就算能回去,也没有多少兵力,应对牧军了!”
“可如今的环境,我们就身在左右为难之局里面了!”董卓来回踱步,脚步很重,一下下的把地板踏的响亮。
“未必!”
李儒轻声的道:“主公,我反而认为,我们很安全!”
“怎么说?”
“即使长安丢了,我认为,牧军不会北上!”
“为何?”
“主公别忘记了,我们和牧军有仇,可天下诸侯,谁不是和牧军有仇恨的,当年对牧之战,他们可都参加了,难不成还能和牧氏握手言和!”
李儒道:“牧龙图是一个面善心狠的人,这时候,如果我是他,我会坐等结果,坐山观虎斗!”
董卓闻言,虽然感觉有些的乖乖的,但是却是有些认同的李儒的话。
如果他是牧景。
恐怕也会坐山观虎斗,而不是在这时候掺合进来了,这次才是保证牧军最大利益的道路。
“可即使如此,还是难保牧氏不会北上!”
董卓道:“牧龙图可从来不是一个的按照规矩走的人!”
“所以我们要谈!”
李儒说道。
“谈?”董卓有些疑惑。
“派人和他谈,目的,拖住他,只要他决心不稳,就有机会让他按兵不动!”李儒说道:“而我们也要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诸侯军,回师长安!”
“他恨我入骨,会坐下来,和我们谈吗?”董卓不解。
“会!”
李儒道:“事关利益,就算是杀父之仇也得摆在一边,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牧景,当今明侯府的主人,执掌西南一方天地的诸侯,无数人追随的主公,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的情绪决定的,我相信,他是不会冲动,明侯府也不允许他冲动!”
第一千一百章 占领长安
在潼关之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长安城下,牧军先锋军兵临城下之后,接下来了牧军的主力,开始陆陆续续的抵达,兵马集合,形成了一股股强大的冲势,正在俯视眈眈这一座都城。
“来晚了!”
站在营中最高的望台上,牧景抬头,看着龙首原的方向。
“这时候,天子已经进入西凉军营中了!”
赵信在他身后几步的位置,禀报说道。
“功亏一篑?”
牧景苦涩的笑了笑:“还是拦不住这一股大势所趋,董卓挟持天子,征战群雄,不管是在正统上,还是大义上,都占尽优势了,这一战,胜负未定啊!”
“主公,如果现在我们继续北上,追击西凉军,和一种诸侯,东西夹击,肯定能击溃西凉军!”
蒋琬忍不住建议说道。
“元直!”牧景淡淡的开口。
“是!”
徐庶领会他的心意,便站出来,为蒋琬解析,道:“此事并非这么简单,西凉军是我们的敌人,关东诸侯联军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一旦参与了这一战,那未必就是好事,甚至还有可能是为董卓助势?”
“为什么?”
蒋琬闻言,想了想,但是想的不是很明白,便开口询问。
“一旦我们的兵力靠近战场,你说关东联军会不会防着我们?”徐庶低沉的道:“其实关东诸侯的联军,能不能战胜董卓,重要是,能不能齐心而已,一旦齐心协力,董贼必败,而我们的加入,除了给他们引起忌惮之心之外,其实什么也帮不了,而且狗急跳墙之下,董贼会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未知之数,如今董贼尚有胜算,他自会按照规矩来打,可一旦他感觉自己是打不赢了,以他的凶性,天子尚有命乎,所以其实我们也不能对董贼逼得太紧!”
“不就是区区一个天子吗,有何重要的!”
蒋琬冷笑:“当今天下,天子有与无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都是各自为战的诸侯罢了,谁还在意那小皇帝的生死!”
“三儿!”
牧景回头,斜睨了一眼蒋琬,低喝一声:“掌嘴!”
“是!”
蒋琬也感觉自己有些孟浪了,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挺响亮的。
“不知道天高地厚!”牧景教训的说道:“陛下就是陛下,不是可以随意的说的,我们都是汉臣,必须要恪守的汉廷规矩,陛下不死,大汉尚在!”
有些戏,要做的真,就要的有一种决心,不管有人还是没有人,就要把他当成是真的,这样才会不出现任何的纰漏。
如今天下,还是汉室。
各路诸侯,都是打着汉室的名号经营一方,天子乃是汉室的主人,是天下的皇,地位崇高,岂能随意去说。
“主公教训的是,属下日后必紧记!”
蒋琬咬着牙,虽然有些不服,但是在牧景面前,他还是很听话的。
“算了!”牧景摆摆手:“你也是我教的,有错都是我的错,也怪我,灌输你太多大不敬的念头,不过在外人面前,收敛一点,我们还没有羽翼丰满!”
“明白了!”
蒋琬笑呵呵的点头。
徐庶站在旁边,微微苦笑,你们在我一个读圣贤书的儒生面前,这样说,真的好吗。
“事已至此,我们对弘农的战场,是鞭长莫及了,先由着他们去吧!”
牧景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先拿下长安,长安城之中,我估计三千兵马都不到了,我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咔嚓!
他的话还没有落下来,前方的长安城的城墙发出了一声声的轰轰隆隆的声音。
“怎么回事?”牧景抬头,眺望前方,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长安城有些异动!”
“让斥候打听!”
“是!”
“禀报主公,长安城门,皆已开!”
不用派遣出去,本来就蹲守的斥候已经迅速来报。
“开城门了?”牧景眯眼,他想了想,道:“传令张辽黄劭,集合三军!”
“是!”
“主公,会不会是圈套?”
徐庶谨慎,低沉的说道:“西凉主力虽然在前线,但是在长安也应该有一些兵力,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开城门啊!”
“是不是圈套,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牧景倒不是很怕。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牧军集合所有主力,两大主将拥簇牧景,向着的长安城的城门出发,很快就抵达长安城的护城河,距离长安城不足一河之隔,而且吊桥都已经放下来了。
只要愿意,他们随时可以长驱直入。
“主公,要派遣精兵入城试探吗?”
张辽问。
“不用!”
牧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你们有没有感觉城中正在打起来了!”
“好像是!”
“声音不大,但是还能听到一些!”
张辽和黄劭都点头。
“等!”
牧景勒马,就在吊桥前,凝视前方。
踏踏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长安城里面,数百骑兵略过了城门,出了城,奔着牧军而去……
“城门校尉韦端,拜见明侯!”
一个中年披甲持剑,跨马而来,然后跳下马背,俯首在地,大声的道:“恭迎明侯大人的入城!”
“恭迎明侯大人入城!”
“恭迎明侯大人入城!”
他麾下数百骑兵,皆然落马,大声的吆喝起来了。
牧景看着这一幕,顿时明白了,自己在长安布置的棋子,已经起了效果了,他笑了笑,笑的很灿烂,用力勒了一下马缰,意气风发的下令:“进城!”
“进城!”
“进城!”
牧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声波如同的海浪,一重一重的叠起来了,覆盖整个的长安城。
……………………
牧景用了不足一日,就拿下了长安城。
功臣有二。
一乃的卫觊,二就是皇甫印。
卫觊,卫家家主卫伯觎,当初就布置下来的棋子,利用长安的形势,牧氏调动了不少的力量,才把他弄回了朝廷,他在朝廷上的合纵连横,掌了不少权力,还趁乱拿下了执金吾的兵马,在贾诩挟帝北上之后,一下子控制了大半的长安城。
而皇甫印,皇甫一族在京兆根深蒂固,他提前潜回长安,自然做了不少的事情,为牧氏笼络了不少的大臣,这也是为什么会顺利开城迎牧军的缘故之一。
皇甫家和韦家,都是京兆世家豪族,韦端当初就投靠了牧氏,算是牧氏在长安的暗子,但是他能执掌长安的兵防线,那是因为皇甫印的帮助。
皇甫世家世代从军,积累了多少人脉,无人知晓,最少在关中的军人,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是和皇甫家有关系了的。
………………
长安城在牧军进入之后,略显混乱,自古以来,一座城换了主人,终究是需要鲜血的见证,有人同意,就有人反对,多少还是有些厮杀的。
不够都只是零星的一些反抗,很快就在牧军的兵锋之下,恢复平静了,当一路一路巡逻兵卒走向长安的街头,这一座城,开始烙印上牧字。
“那是何人的兵马!”
“牧,自然是牧军,明侯府牧军!”
“听说牧军早些日已经兵临城下了,看来明侯入城是真的?”
“明侯是怎么进城的?”
“那可是朝廷迎进来了!”
“陛下都北上为太师督战了,剿灭叛军,如何能迎明侯入城!”
“陛下虽不在,但是朝廷还有不少官吏,他们可是打开城门,让明侯率军进了城!”
“……”
百姓们看着街头上的已经开始的进入巡逻状态的牧氏兵卒,非常的好奇,但是并不畏惧,倒不是说他们很了解牧军,而是历经战祸,长安的百姓,越显得麻木了,而且关中人本来就是的性格豪爽,即使是城池换主,也不会哭哭啼啼的。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善用?
入夜。
夜色寂寥,一轮明月散发皎洁的光芒,映照着长安城的繁荣富裕。
这座城,还是这座城。
一座足足见证大汉四百年的都城。
但是这一座城,如今已经是牧氏之城,长安各个城门,未央宫,长乐宫,武库,粮库,金库……甚至是各个坊市街口,都布满了牧军精锐。
从混乱到戒严,恢复平静,前后不过只是用了一日的时间而已。
当然,能这么顺利,最大的原因,是西凉主力不在,西凉的官吏也提前逃出去了,城中根本没有多少阻力,另外牧氏在长安提前的布局也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牧军兵临城下,皇甫印就已经和卫觊联系起来了,先整合了执金吾缇骑,然后联系城门校尉的韦端,以执金吾为韦端掌控守城兵马。
这其中也有一些反对的,但是都被韦端斩下马了,留守的一千余西凉军,被韦端赶尽杀绝。
“主公,阎行那厮也在城中,但是让他跑了!”
牧景并没有驻扎未央宫长乐宫,而是北宫旁边的太师府,驻扎了下来,董卓很怕死的,他修建的府邸,如同坞堡,比宫殿还要的安全,这时候的张辽跑起来禀报说道。
“阎行?”
牧景微微眯眼:“这条漏网之鱼,倒是的命大!”
“本来可以抓到他的,但是……”
张辽咬咬牙,道:“没想到这厮反应这么迅速,这边才打开城门,那边他就已经摔着他的残部,强行北面冲出去了,城门没有多少兵马,自然挡不住他,我派出精锐骑兵追击,可没有追上!”
“算了!”
牧景不是很在意,他沉声的道:“你先负责稳住全城,另外命令黄劭,率领一支精锐,赶赴灞上驻扎,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既然占领的长安,必遭人记恨,防备一下,是需要的!”
“诺!”
张辽领命而去。
“另外……”牧景凝视这张辽,道:“越是这时候,越是考验汝等主将之能,在战场上打仗,生死厮杀,你们的能力已经表现出来了,但是能不能在一座繁荣的城池之中,控制好自己的兵卒,也是很关键的,我不希望我牧军最精锐的儿郎,是一群暴徒!”
“请主公放心!”
张辽沉声的道:“北武堂军规森严,军法处绝不虚设,谁若敢在城中犯禁,杀无赦!”
………………
过了半个时辰。
“主公,卫觊,皇甫印,韦端,还有十余朝廷大臣,正在门外的门外求见!”蒋琬走进来,禀报说道。
“让卫觊,皇甫印,韦端先进来,其余了,你让徐庶带他们去偏厅恭候,好好接待,不许有任何的怠慢!”
牧景整理了一下衣袍,淡淡的道。
他现在还不清楚长安的局势,所以他还不能见这些大臣,他得先见了卫觊几个人。
“诺!”
蒋琬立刻去安排。
不用半刻钟,卫觊,皇甫印,韦端已经从前门走进来了,进入大堂之后,立刻跪地俯首,行礼:“吾等拜见明侯!”
“无需多礼!”
牧景伸手,虚扶他们起来了。
他看着卫觊:“伯觎兄,一别多年,能再见你,某很高兴!”
“属下早就和主公说过,当年返回河东,乃是迫不得已,只要主公重返长安之日,便是我卫氏重归旗下之日!”卫觊拱手说道。
“哈哈!”
牧景大笑,这话让他很舒服:“你有如此之心,当得某家记挂多年,卫氏不负某,某绝不负卫氏之情重!”
多年恪守,还能如一。
这已经是卫觊最大的坚持了,牧景是真的很感动了。
“谁来与我说说,目前长安,到底何之局面?”
牧景回归正题,沉声的问:“我怎么有些的稀里糊涂的!”
按道理即使西凉主力不在,还有朝廷,朝廷也未必这么容易,就让牧景入城的。
“主公,还是属下为你分忧吧!”
卫觊说道:“自从董贼丧心病狂,挟帝征战,长安就乱成一团了,天子之危,重于泰山,王司徒率群臣拥护,要亲自与陛下同北上,王司徒一离开,保皇党就失去了主心骨,西凉军也撤了大半,主公兵临城下,长安城更是人心煌煌,我们就顺势拿下长安了,斩了一些收成的西凉兵卒,西凉一脉的大臣,基本上不是被我们杀了,就是逃出去了,不过的我怀疑,长安城之中,应该还有隐藏的兵力!”
“隐藏的兵马?”牧景眯眼:“从何说起?”
“杨彪!”
卫觊道:“除了西凉军之外,长安城最强大的势力自然是保皇一党,保皇一党王司徒,杨彪,司马防,伏完等人为代表,我们可以清楚西凉一脉的贼子,我们还是不敢轻易动,目前很多大臣都是天子的嫡系,但是群龙无首,并不畏惧,只是我之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发现杨彪在长安,但是我们动的时候,他反而没有出现,可我还是感觉,他依旧在长安城,在不知道什么的角落,凝视我们,等待机会,一旦他站出来,振臂一呼,还真说不定有人反我们!”
“赵信!”
“在!”
“查!”牧景淡淡的道:“看能不能把这鼹鼠给挖出来了,杨彪,那可是一条大鱼!”
“诺!”
“韦端!”
“末将在!”韦端的心情有些忐忑,他虽加入牧氏时间也不短了,当年很早就被赵信说服,暗地里面加入牧氏,但是他对牧景并不了解,今日迎入城,是第一次见面,这是第二次。
“牧氏不负有功之臣!”
牧景道:“此次我军并不刃血的进城,你居功甚为,我现在以明侯府之令,命你为长安令,督导全城治安,城墙方面,牧军将士会接任,但是城中,你要给我稳住,不能出现任何一丝的乱!”
“末将领命!”
韦端点头。
“皇甫印!”
“在!”
“你执掌执金吾缇骑,协助韦端,整治长安。”
“是!”
“都下去吧!”牧景挥挥手,单单是把卫觊留下来了。
相对于他们,卫觊才是牧景的心腹。
“是!”
两人也知道自己比不上卫觊在牧景心中的地位,毕竟这是当年在雒阳就开始追随牧景的老臣子了,这些年即使赋闲在家,也安心等待,不曾受到任何的诱惑,死心塌地等待牧军返回关中。
“伯觎,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的!”牧景笑了笑,他知道卫觊藏着一些话,不在众人面前说。
“还是主公了解我!”
卫觊拱手说道:“主公,这韦端要善用才行!”
“善用?”
牧景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他眯着眼,看着卫觊:“你怀疑他?”
“皇甫印我不怀疑,皇甫家到了这个地步,除非皇甫嵩复生,不然不会对朝廷很忠诚!”卫觊说道:“但是韦家不一样,万万不可忽视大汉四百年来的根深蒂固!”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试探 (五千字大章,两更合一!)
“对啊!”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苦笑,低沉的说道:“是真的不能太过于小看大汉四百年来的根深蒂固啊!”
汉室江山,已经烙印在无数人的心中。
现在是乱世。
乱世代表的战争,代表的改朝换代,很多人都会在这时候,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选择一方明主,投效之。
但是也有忠臣。
忠于汉室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被时代给覆盖了。
历史上,刘协当了多少年的傀儡,连自己的生命都被别人掌控着,可他依旧能一次次的发动对曹氏政权的冲锋,身边依旧有人为他办事情。
这就是汉室的底蕴。
有些人,就是死脑筋,在他们心中,只有天子才是正统,忠于天子,粉身碎骨浑不怕。
不过……
牧景比较怀疑的是,韦端是这种人吗?
看起来不像啊。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牧景问卫觊。
“不算是怀疑!“
卫觊摇摇头:“只是有点感觉,之前我调查过皇甫氏和韦氏,韦端是韦氏的家主,和皇甫嵩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也是韦氏的中兴之主,一般这样的人,都有些倨傲,可他归降我们,太过于简单,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能使得动他,不见得是其他人,之可能是……”
“天子!”
牧景明白了,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笑的略显邪魅性,低沉的道:“不错啊,长大了,都会用无间道了,有点意思!”
“也许只是我多想了!”
卫觊想了想,道:“乱世之中,不能随波逐流,总要靠岸的,或许韦端在之前,就已经准备的靠上明侯府的大船上了!”
“有些事情,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
牧景不否认卫觊这种想法,他也不会为了一个猜疑,就对韦端做什么,明侯府有功必赏,这规矩不能破,所以他对着卫觊道:“该给他的,我还是要给,该器重的,依旧器重,我要对得起他为我们明侯府立下的功勋,不过也不能一点都没有防备,你负责盯着他,允你调用景武司的力量,这事情不必在景武司立档案,你直接向我汇报便可!”
“景武右司,本来就是盯着自己人的,让景武右司动,不好吗?”卫觊道。
“不是不好,是不想!”
牧景道:“我还是想要相信他一次!”
“我明白了!”卫觊点头。
“伯觎,你感觉,这一战,有希望吗?”牧景突然问卫觊。
“主公是说董卓?”
卫觊眯眼。
“不然呢?”
“现在应该大部分人,都认为董卓没希望了,主公为什么认为,他还有希望?”卫觊不懂,所以问。
“不知道!”
牧景站起来,眸光远眺,看着那遥远的天空,道:“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是不会等死的,他不回西凉,就代表,他还有拼命的能力,那就是胜负未定!”
“不管如何,我认为,我们都不能掺合进去了,让他们打!”卫觊道。
“万一董卓赢了呢?”
“那我们就和他们打,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你通透!”牧景笑了:“说的对,忧患这么多干嘛,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或许主公可以出兵,偷袭一下西凉军,我认为,是很有希望的!”卫觊道。
“我倒是认为,没希望!”
牧景摇摇头。
“为什么?”
“我要是出兵弘农,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牧景反问。
“无非就是前后联合,杀的西凉军兵败!“
“错!”
牧景冷冷的道:“是我们和西凉军两败俱伤,然后被关东诸雄一并消灭了,董卓是国贼,别忘了,我牧氏也曾经是贼,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患于朝廷的贼!”
他很清楚一点,一旦他出兵,那么诸侯联军就会撤出去,西凉军的怒火就会全部倾泻在自己的身上来了,到时候那就真是的被当成出气筒了。
“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卫觊咬咬牙,他很清楚,这是牧氏的一道疤痕:“朝廷已为牧氏平反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当初天子让我继爵,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我父亲的事情,始终没有任何人提起,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他说一句话,说来说去,我还是一个小牧贼!”
牧景摇摇头,道:“除非大汉没有了,不然这事情是过不去的!”
他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应该率军进关中了,现在有点三足鼎立的气势了,可不好打,你防着我,我防着他,他又防着你,谁都不敢用尽全力!”
这就是三国屹立多年的原因之一。
因为三足鼎立,所以形成了多年的平衡,如果只是两雄争江山,总有一个输一个赢,可三个人,谁都怕别人捡便宜了,所以互相之间形成防备,很难出尽全力去打。
“不过怎么都好,拿下长安,对我们还是有利的,现在我们就坐长安,观弘农,你务必要盯紧了,我必须要最新最快的消息,不能有耽误!”
牧景对着卫觊说道。
“好!”
卫觊点头了。
…………
过了一个多时辰,牧景才出现在偏厅上。
偏厅上有十余官吏,都是的朝廷上的官。
众官以一人为首。
国丈伏完。
“吾等拜见明侯!”众人看到牧景,连忙行礼,牧景怎么说,也是一品列侯,即使在朝廷上,也很有地位的。
“诸位请坐!”
牧景跪坐下来,微微一笑,看着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伏国丈,不知道陛下情况如何?”
“某不得而知!”
伏完摇摇头。
她女儿伏寿是的皇后,天子是他的女婿,他算是坚定的保皇党,当初为了斗太师一党,甚至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付出了。
但是有时候,天子更加信任的人,不是他。
而是王允。
“明侯,汝乃朝廷列侯,当肩负大汉江山的安危,如今董贼挟持陛下北上,乃是罪无可赦,你顺利率军入京,难道不应该继续追击,夺回陛下,重整朝纲吗?”一个人突然站起,直接对牧景说道。
“这位是?”
“东莱侯!”伏完介绍说道:“这是东莱侯刘嵩,也是宗人府的宗正!”
“原来是东莱侯!”
牧景笑了笑,虽然没有这么印象,但是的刘汉皇族几百年,多少偏支上不了史册,所以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东莱侯,看起来了还很年轻,应该是天子提拔起来了宗室之人,只是没什么眼光。
“东莱侯要我请回陛下,我当仁不让的,可如今我军北上,长途奔袭,将士们从西凉一路厮杀至此,早已经疲累不堪,如何还有战斗力,与西凉军交战啊!”
牧景道:“诸位忠君之心急切,某心中明白,可你也得让吾部下儿郎,好好休整一下,才能继续作战,你们说是不是!”
“的确如此!”
“明侯所言甚是!”
有好几个人的出口应对了。
这些都是墙头草,但是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都是历经数朝的老臣,从灵帝开始,到少帝,然后到现在的初平帝,历经何进,牧山,董卓这等权臣,还能屹立不倒的人,都是不简单的。
东莱侯心中有些愤怒,但是看到伏完的眼神,也咬咬牙,不敢说什么了,他何尝不知道,如今的长安,已经被牧军给拿下了,牧军给他们面子,他们还是朝廷上的官吏。
牧军要是说不给他们面子,直接拉出去,把他们当成董贼余党,也能直接杀了。
“不过即使陛下不在,长安乃是帝都,也不能乱下去,我希望诸位大臣,能协助某,安稳住长安,待某军备整齐之后,立刻发兵北上,与董贼决一死战!”
牧景侃侃而言,意思就是告诉你们,安分一点,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了,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是自然的!”
众人都是历经好几朝的老臣了,这点话外之意,自然是能听的明白了。
其实他们今日来,多少有些拜码头的意思,长安易主,太师一党的人,不是逃了,就是的闭门在家,潺潺发抖之中,就剩下他们,他们自然要试探一下长安新主的态度。
现在看来,牧景还是很讲规矩了,最少他自认为臣,没有撇开汉室的意思,那他们作为汉廷大臣,也相对而言,安全很多。
双方的一番试探之后,众人就告辞离去。
但是最后牧景把伏完留下来了。
他有些话,要和这个国丈说一说。
这时候的偏厅,显得有些寂静。
“伏国丈,这是我的益州的新茶,还蛮不错的,你尝试一下!”牧景笑的很亲和。
只是他的笑容给伏完很大压力,伏完抿了一口这浓茶,的确是不错,比之那些苦涩干巴的茶汤而言,颇有另外一道韵味,益州的新茶,果然是名不虚传。
“国丈,陛下落在了董贼手中,你可想过未来吗?”牧景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未来?”
伏完抬头,看了一眼牧景,说道:“未来不是陛下的未来吗,我们还能想什么未来呢?”
“如果董贼弑君呢?”
牧景的眼神盯紧了伏完。
“他敢?”伏完情绪很大,拍案而起,冷冷的说道:“陛下乃是天下万民之主,九五之尊之上,他若胆敢弑君,难道就不怕成为天下人的公敌吗?”
“他已经是了!”牧景耸耸肩:“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国丈不是现在还认为,他董卓会怕这区区虚名吧!”
伏完的神色阴沉不定,他咬咬牙,道:“那明侯有何意图?”
“我?”
牧景耸耸肩,然后道:“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千赶万赶,自从得到消息,董贼要挟持陛下北上之后,我着急的用三日是时间,付出了无数儿郎的鲜血,击溃了西凉韩遂部的阻拦,长驱直入,可还是来晚了,陛下还是被董贼给的挟持北上了,我现在只能看着,看关东诸位英雄,能不能救回陛下!”
“难道明侯就没打算出兵!”
“我出兵了,就能接回陛下吗!”牧景回应:“要是可以,我愿意出兵啊,我现在可是必国丈更加关心陛下的安危!”
伏完倒是不怀疑这句话。
毕竟牧军主力在长安,一旦陛下也能在长安,那么等于受到牧军的节制。
“我现在对救回陛下,已经信心不足了,倒是担心天下,若陛下当真被董贼所害,那大汉江山,该何去何从?”牧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道:“陛下膝下无子,血脉不存,先帝亦无子,灵帝唯二子,难道要从宗室里面过继吗,那又何人敢担当这天下江山的重负?”
“陛下尚在,何必想这些!”伏完眸光赤红,死死地看着牧景,想要看透牧景的心思。
“可陛下现在已经的落入虎口之中,伏国丈难道就有绝对的心思,陛下能安全回来吗?”牧景反问。
“当然……”
伏完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了有些失态,然后改口了:“陛下乃是的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当有天保佑,岂会被一介贼子而所伤!”
“呵呵!”牧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的眸子看着伏完,变得更加的深邃起来了。
伏完心中微微一沉,这明侯比想象之中,更加的难对付。
半响之后,牧景才开口:“伏氏一族也是名门世家,世家落子,可不是孤注一掷的,国丈有些事情,还得想清楚才行,不管你们有什么筹谋,别忘了,西凉人能从那荒芜之地杀出来,何等的凶残,陛下落在他们的手中,你们能顺利救回来的机会,有多少,那可真说不定,即使能杀了董卓,难道就能保证,西凉不会拉着陛下陪葬!”
“如果陛下死了,国丈还是国丈吗?”
“有时候,多想想后路,没有坏处的!”
他的话让伏完心中一沉。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冒险,风险一直都在,即使有部署,也敢说这部署就一定会的顺利呢。
“多谢的明侯提醒,但是我伏氏一族,世代终于朝廷,终于大汉,陛下尚在,绝无二心!”伏完咬着牙,沉声的说道。
“伏国丈的忠君之心,本侯明白了!”牧景点头。
“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伏某先告退了!”
“请!”
看着的伏完离开的背影,牧景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笑容:“这家伙是真的忠心不二吗?”
………………
“主公!”徐庶的从后面屏风走出来了。
“你也听到了!”
牧景背负双手,就站在门口,夜色很璀璨,那一轮明月,皎洁的光芒正在散发。
他把伏完留下来,就是一个试探。
长安被牧军掌控,不仅仅是太师一党不敢出现,就连是保皇党也未必敢出现在牧景面前,现在保皇党都由明转暗了,唯一一个放在明面上了,就是伏完。
伏完应该是很多人的代言人。
他身上必然也知道很多的事情,试探一下他,或许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嗯!”
徐庶点头。
“有什么想法?”牧景问。
“总感觉伏完是胸有成竹,并不担心天子北上的事情!”徐庶想了想,回答说道。
“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自信?“
牧景问。
“或许是他们有自己的布置,或许是他们在西凉军之中,已经招揽了足够的保命之将,能供应他们的驱使!”徐庶沉思一会,才模棱两可的回答。
“是吗,西凉军没这么好收买!”
“那并州军呢?”
“吕布?”
“有可能吗?”
“不是没有可能的!”牧景笑了:“如果说……”
他想到了一些历史,虽然不太靠谱,但是空虚不来风。
“又或者,他们并不关心天子的生死?”牧景岔开的话题,道。
“这种可能不大!”
徐庶摇摇头:“主公,伏完他们想要生存,必须要有依仗,他们的依仗,那就是天子,说起来天下其实还是有不少人心向天子的,但是最希望想要天子的活着,而且能执掌权柄的,绝对是伏完!”
“他只是外戚,天子未必是他唯一的选择!”牧景道:“一个女儿,死了也不算什么,相对于家族而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女儿!”
“不!”
徐庶反驳:“伏完已经在天子上投注太大了,他输不起,即使是整个伏家,都未必会摇动他的决心,此人已经和天子绑在一起了!”
牧景闻言,倒是认可这一点,连儿子都付出了,这伏完为了天子,为了皇室,还真的是不计伤亡,这样一个人,未必会为了家族,而放弃天子。
“那只有一种可能的!”牧景道:“他们有把握在西凉军之中,让天子的安然无忧,才会让天子北上,或许这一战,他们有自己的筹划,弘农,那个地方,杨氏最了解了!”
“杨彪?”
“越想越是想不通了!”牧景耸耸肩:“王允那些老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呢?”
“主公,刚才你试探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准备另立新帝?”徐庶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