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夜袭之战 上
陈宫虽然到如今为止,依旧猜不透牧景手中的到底有什么底牌,但是他却是一个比较了解牧景的人。
牧景虽有些刚愎自用,但是事实证明,他所坚持的事情,没有错过,一次都没有了,所以陈宫选择相信牧景。
牧景要改变战略,他哪怕不同意,也会听令,全心全意的做好。
如今牧景提出夜袭的想法。
他沉思了一下,倒是没有反对,而且他了解明军的风格,也了解魏军擅长的方向,夜袭倒是有搞头的。
夜袭其实条件限制很多的,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抹黑杀过去了,到时候谁杀谁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如今这个年代,天一黑,全凭月色和星光来映照,特别是夜袭,夜袭需要隐秘性,不能有太多的火把光芒。
到时候,赶路都成问题。
一个个摸着黑赶路,看不到人,短距离还行,长距离一点点,都容易走散,恐怕还没有到敌营,就已经的自己散掉了军阵,这样根本没有战斗力。
就算让你顺利赶过去了,打起来你辨别不了我,我辨别不了你,大家杀成一团,指不定到时候被人家刷一把,自己人和自己人杀了起来,更加悲剧了。
所以如果想要夜袭,首先要保证一些条件,同样,也要做好最好的一份战略策划,保证按照战略部署来进行战术推进,才有可能达到夜袭的目标。
“大王,我会尽快拿出一个战略方案!”
陈宫拱手,行礼之后,转身而去,迅速的把沙盘身边,所有的参将集合起来了,然后布置任务。
他们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牧景感觉有些憋气,就不在指挥部直接待下去了,他带着神卫,走上了城头,城头上,已经战争的状态了。
“怎么样?”
牧景凝视远方,他看到了魏军战旗。
“大王,如今他们在试探我们!”
张任拱手说道:“推进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很稳,并不是那种突袭的感觉,而是有点步步为营,所以短时间之内,应该只是零碎的战役,他们还没打算发动集中进攻的想法!”
“曹孟德还是那个曹孟德,疑心病这么重,孤撤兵了,你倒是害怕孤给你布置圈套了!”牧景冷笑,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弧度,心中也对这个千古枭雄有些鄙视。
曹操这种人,千古枭雄之名的的确确是名副其实的,但是也是有缺点了,疑心病太重,就是他的缺点。
有时候很需要,但是有时候是致命的。
“其实如果按照魏军的布置,这时候他们也不需要激进!”张任倒是为曹操说了一句话,笑着说道:“压着我们来打的人是他们,他们现在占据优势,只要保持这优势,而我明军又没有反击之力,他们可以选择慢慢的耗掉我们的战意,这样他们可以用更少的伤亡,来换取这一场宛城之战的胜利!”
“言之有理啊!”
牧景点点头,虽然鄙视曹操,但是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换了一个方位,老实说,他也不敢打的太狠,战场上,意气用事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不管是冒险,还是稳重,每一步,都要做到最谨慎。
曹操没做错。
而且曹操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他好像也坑过曹操几次,现在他都有些阴影了,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事情。
“能把他们放过来一点吗?”
牧景突然问。
“放过来一点?”
张任疑惑。
“就是让他们兵临城下!”牧景笑了笑。
“倒是没问题,只是……”张任看着牧景,低沉的说道:“如果我们放开远距离的压制,他们兵临城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这样,我们比较吃亏!”
“先吃点亏!”
牧景耸耸肩,低沉的道:“然后再找回来就是了!”
“诺!”张任虽然弄不清楚,牧景肚子里面,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是一个军人对军令不会有半分的拖延。
他立刻下令,让远距离的压制的弓箭手,弩箭手,城头上的小型的投石机,等等所有防御攻击的动作都停下来。
这一下子,等于解放了魏军的压制之力。
吕布直接率军长驱直入,距离城墙,已不足五百米了,只要一个冲锋,就能从直接进入城墙之下,对城墙发动进攻。
不过这时候,吕布倒是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着城头上,眸子有一抹战意,但是却在克制。
攻城,需要的准备太多了。
他需要时间。
“先锋军各部听令,立刻建立防御阵型,所有弓箭手,弩箭手,都给我盯着城头上所有人!”
吕布下令之后,前去见了曹操。
“禀报大王,我军已经越过护城河了,进入了距离城墙不足一里的地方,扎营防御,只等所有攻城器械到位,立刻可以发动对宛城的直接进攻!”
营帐之中,众将站立,曹操跪坐案首之上,他微微眯眼,凝视着案上的兵力部署图,明军魏军之间的兵力部署,十分清晰。
“攻城器械倒是已经准备好,只要站稳脚跟,傍晚之前,就能送上去了,但是我们现在,是否对宛城,直接发动进攻呢?”
魏军大将李典,拱手问。
“如今好不容易把兵力给推进去了,难道我们还要等?”魏军大将任峻的脾气比较暴,一双虎瞳闪烁战役,冷冷的说道:“某认为,只要我们兵临城下,那就不宜在等待,速战速决,明军看似拖延,必有意图,唯有快刀斩乱麻,方能让我军直接攻破宛城,哪怕他有千般计算,在我军雄厚的兵力之下,也难有施展之力!”
如同任峻想法的大将,也不在少数。
大帐之中,顿时一片沸腾。
有人同意立刻进攻。
也有人认为要稳重一点,不宜打的太急了。
一个个大将口吐芬芳,唾沫横飞,甚至气息爆发,纵横交错,争的是面红耳赤。
魏军虽不如明军,明军强大,不仅仅强大在练兵之力,因为实行职业军人的路子,明军日日练兵,兵卒自然比其他诸侯的兵马更具备战斗力。
而明军更加强大的一点,那就是来源于他们的基层和中层将领的素质,明军对于基层中层这些将领,都经过可以培训的,哪怕不是出身武备堂,也是经过短时间的培训,基本上都识文断字,熟读兵法,而且都具备一定的指挥力。
这才是明军强大的根本。
而魏军,相对而言,强大在高层将领,战将过千,非虚言,曹操当年持着天子的勤王诏书,本就是一功,如今又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正统,投靠曹操武将,比那些读书人多的多了。
砰!
曹操有些躁了起来了,狠狠的拍了一掌案桌,声音一下子荡然出去了,大营之中,顿时寂静无声。
“奉孝,你意下如何?”曹操问。
他始终有些忧心忡忡的,明军这打着打着,战略部署是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郭嘉闻言,沉思了一下,半响之后,才抬头,目光倒是看着吕布,直接问:“吕将军,你把兵力推进了护城河之内,兵临城下,明军可有对你进行的反击!”
“一开始有!”
吕布拱手说道:“之前大王命我军试探进攻,他们反击的很到位,城头上的弓箭手,弩箭手,甚至那些抛石机,都动了,但是只是一会,他们就停下来了,任由我们把兵力推进,越过的护城河,推到城下不足一里的地方!”
“那就是他们主动把你们放进去了?”
郭嘉明白了。
“可以这么说!”吕布也是沙场大将,他的敏锐不亚于任何一个将领:“正因为末将疑惑,所以才来请示大王,该不该的直接进攻!”
要不然,他早就爆发进攻了,怕就怕,明军还有什么意图,是他想不到的。
“大王,某认为,暂且不宜推的太急,我们还是稳打稳扎!”郭嘉眯眼,眸子闪烁不听,一道道思绪在脑海里面划过,却没有太多的答案,即使是他,都感觉一些压力,分析是分析的很好,可总归只是推测,战场上,任何的错误,都会导致全军覆没的,这时候,他宁可稳,不宜进。
“嗯!”
曹操叹了一口气:“如果把东线战场都推平了,或许孤就能肆无忌惮的进攻,可如今,还是得小心一点!”
东线战场,也是一个麻烦,他们能跨越,明军也可以,一旦他们发动猛烈的进攻,到时候肯定会被明军拖延起来,然后明军在来一个长途奔袭,从东线把主力压上来,那么他就悲剧了。
“倒是可以尝试,从我们中军出兵,配合东线的夏侯惇将军,先把东郊战场给清理了,逼得他们全部撤回去!”
郭嘉提议说道。
以战场形势而言,把郊外都清理了,这等于把明军的生存空间都压制在城中,这样对魏军而言,好处太多了。
当然,坐起来也不容易。
“战术倒是不错,只是以战场而言,从我们北线越东线,百里之路途,突变性太多,孤没有这么多的信心!”曹操却摇头,不是不想打,而是冒险和利益不成比例,而且如今他形势好,更应该稳住形势,而不是冒进。
“那就再等等!”郭嘉也点点头,他只是心血来潮提一下,他自己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心思。
“嗯!”
曹操点头:“孤还是要看看,牧龙图的心思,一天猜不透这厮有什么打算,孤就一天有些憋屈着,总感觉不敢全力发挥一样!”
“吾已命夜楼,全力打听城中的部署,只要把他们的部署给勾出来了,我就有信心能把牧景的心思,都剖出来了!”
郭嘉坚定的说道。
…………………………
太阳渐渐落下了。
宛城之中,明军战时总指挥部,灯光已经亮起来,景平第二军,景平第三军,景平第四军,暴熊第二军,四个军的中郎将,军司马,军主簿,军参将,等高层指挥系统的大将,都齐聚一堂。
“大王,这就是我们给出了夜袭之战的方案!”陈宫是尽心尽力的,这么短时间之内,拿出这一份战略方案,可是让他们战时指挥部参谋处上下都死了一大堆的脑细胞。
“从东线出兵?”牧景看了一眼,略显意外,他把这战略部署方案,递给一个个大将,让他们传阅观看。
“东线只是佯攻!”
陈宫开始解析起来:“只有把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东线,我们才有机会在主战场上,发动夜间偷袭!”
“你们怎么看?”
待众将把战略部署方案给看过之后,牧景才开口。
“我景平第四军问题不大!”
孟获先开口,他拱手说道:“如果我的任务,只是打一个击穿,那么在一个时辰之内,我可以完成!”
“禀报大王,我暴熊第二军的任务,也能做到!”
文聘笑着说道:“封锁东线,哪怕东北角那一支魏军兵马,也别嫌动!”
他有这个自信。
“东线没问题,那你们呢?”牧景看着张任和高定。
这一战突袭,是全军出击,陈宫做的战略部署很仔细,每一个军都有自己的任务,东线有东线了,但是夜袭主要是袭北线主战场。
“大王,第三军的任务和第二军交换一下吧!”
高定想了想,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军不善于突袭,可以打,但是未必能取得战果,到时候被纠缠起来了,魏军会直接反应过来,到时候我们不仅仅没有能达到效果,还会吃亏!”
倒不是他怕死。
而是第三军没有这样的优势,会坏了事情,最后导致整个夜袭之战的部署全盘皆输,那就问题大了。
“第二军突袭倒是问题不大,只是第二军的战斗力恢复的有些慢,而且我如今伤势不轻,短时间肯定不能亲自动手,需要一个猛将助阵!”
张任抬头,目光看着牧景身边的马超。
“孟起,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牧景问马超。
明军一群猛将,都因为一个吕布,负伤惨重,可惜黄忠还没有来,不然也不用这么的拘谨了。
“我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很快,问题不大,但是……”
马超道:“我还不想对上吕布,因为我没有面对吕布的信心,目前来说,不管精气神,我都缺乏对上吕布的信心,武者在于精神,我不想被他克第二次,这对日后我击败他,会有很大的障碍!”
他想要以鼎盛的状态,面对吕布,和吕布的一战,让他受益匪浅,他未必是吕布的对手,但是他能借助吕布,对自我进行突破。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夜袭之战 中
“一旦打起来,自然是免不了要对上吕布的,如果白天,我们还可以利用军阵的床弩狙击之力,来制衡他,但是晚上夜战,灵活性更大,他要是冲锋起来,军阵是没办法困得住他的,而且如果挡不住吕布,很容易就会给吕布一人翻盘,导致全局崩溃!”
牧景心情有些低沉。
吕布不过一人,却在战场上发挥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影响力,凭借着他强大的个人战斗力,几乎是克制整个明军大将。
他就是魏军的一并锋锐无比的刀,随时可以破开明军那重重布防。
这让他有些不爽啊。
“大王,末将能战,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末将会出手缠斗他,绝不给他机会来妨碍我们的战术布置!”
马超咬一下牙齿:“真斗起来,末将的确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末将拼了这条命,也足够挡住他了!”
他不如吕布,只是如今不如而已,吕布已经到了武道之巅,而他,还有进步的空间,所以他是想要蓄势而战。
但是战场本来就是一个变幻莫测的地步,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的想法,而罔顾整个战场。
一旦吕布没办法制衡,而导致整个战场的崩乱,那哪怕毁掉日后的武道之路,也不惜在心中加重对吕布的忌惮,他也会出手一战的。
“如今放眼我军大将之中,也唯有汝可与吕布一战了,孟获他们,都是差一点,容易被斩杀,你即使不敌,亦可挡住!“
牧景有些叹气,轻声的道:“可惜,汉升将军还没有来,不然的话,孤也不用如此的忧心!”
战场上,兵对兵,将对将,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武将来对上吕布,容易失衡,一旦战局失衡,很多事情就没办法预料了。
在明军阵型之中,能对上吕布的人,或许有,但是能和吕布交战而不败,还有机会打赢了吕布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黄忠,黄汉升。
如今吕布,还算不上是天下第一猛将,因为还有一个的黄忠在于他一较高低,两人打过,但是胜负不分。
所以天下人把两人并列在一起。
“大王,黄忠前来报道!”
他话音才刚刚落下,指挥部外,就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声音。
“汉升?”
指挥部之中,众将眸子猛然一亮,牧景也楞了一下了,顿而大喜。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时候黄忠进入了宛城,简直是天赐明军一个举世无双的战斗力,把这一战最后的缺陷,都补上了。
不到数息的光阴,一道龙行虎步的身影,已经从而外面跨步走进来了。
“末将黄忠,拜见大王!”
黄忠进来之后,身上有甲胄,不宜行礼,只是双手拱起,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汉升,来的正好!”
牧景走上去,扶着他的肩膀,大笑。
“末将等,拜见枢密使大人!”
众将纷纷行礼。
黄忠,如今是枢密院的老大,是明军明面上的统帅,在场所有儿郎,基本上都算是的上是他部下,包括马超,自然要行礼了。
黄忠压压手,然后目光凝视牧景:“大王,汝等是在讨论战情吗?”
“今夜我军将会夜袭魏军营盘,计划已经做好了,但是缺乏一武将,抵挡魏军猛将吕布,孟起之前和吕布一战,已经负伤了,放眼我军儿郎,居找不到一人可战吕奉先,哎,当真有些感觉不爽啊!”
牧景有些叹息。
马超的拳头握紧,他的身上也有一丝丝的不甘心,但是牧景说的没错,他之前和吕布交战,负伤在身,如今想要再战,已无力,而放眼明军大营之中,还真没有一个人能与吕布交锋。
牧景叹息了一番之后,才拍着黄忠的肩膀,笑了出来了,笑容很灿烂,道:“不过如今汝来了,孤倒是放心很多了!”
“吕奉先!”
黄忠的虎眸闪烁一抹战意。
他近些年来,已经开始感受血气开始有些回落的迹象了,也就是靠着的医司和医学府的岐黄圣手和名贵的药材,强行维持住而已。
但是随着他当年年岁越来越长,早晚有一日,他的血气会渐渐枯萎,到时候他的体力会不足,没办法发挥出他的一身武艺。
届时,他还想要和吕布一较高低,那就有些不足了。
所以在这之前,他是很想和吕布打一场。
因为不管是他,还是吕布,都被当今天下的武将,供奉为最强之名,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是不会甘心所谓的并列的。
他要成为这个时代,天下第一的武将。
“大王放心,此獠交给某,某早想与他一战,如今正是时候!”黄忠魁梧的身躯有一股的沉重的力量在苏醒,仿佛一头绝世凶兽即将要醒过来一样,在场的每一个武将,都感受到这一份气息的压迫。
不愧为当今天下最强大的武将之一。
众将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连马超,瞳孔都睁大了起来,他必旁人感受更加深刻,黄忠体内的罡力,犹如长江黄河一般,让人感觉到骇然失色。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他,还真的不如吕布,也不如黄忠。
但是他马超,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
“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超越尔等!”马超的心中,暗暗的起誓。
“汉升,我的信函才出去没多长时间,你是怎么这么快赶到宛城的!”牧景突然有些担心:“不会是武关出问题了吧?”
最怕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宛城之战都没有结果,要是武关出了问题,明军就会面临战局了溃败。
“武关风平浪静,大王信函未至,吾已和陈到商讨,分兵而行,武关虽重要,需要镇守,然而更重要的是宛城之战!”
黄忠拱手说道:“所以末将还没有等主公更多信函至,就已经自作主张,率景平第一军一个营的精锐,沿途南下了!”
“陈叔至可能担当重任?”
牧景问。
“陈叔至虽然年轻,但是胜在稳重,只要他不踏出武关半步,除非十倍大军,不然也难以撼动武关半分!”
黄忠对陈到的评价倒是很高。
“那就好!”
牧景捏捏鼻梁:“既然来了,也来的合适,如今宛城正需要你,至于武关,我们只要速战速决,解决魏军,那就不足轻重了!”
武关是防御关中方向的兵马。
一旦他解决了南下魏军的主力,那么关中的兵马,哪怕他们有能力南下,都不敢跨越半步,难道送上门来给明军揍啊。
“时辰已经不早了,各就各位!”
牧景摆摆手:“现在对表!”
对表,是明军作战之前的一个习惯。
现在明军但凡是军侯级别以上的将领,都有一块怀表。
这种携带简单,能把时辰精算起来的怀表,是每一个将领都十分喜爱的东西,也是战场上的利器。
时辰能精算到每一度上,哪怕相隔百里,都能配合无间。
“现在是戌时一刻四度,我们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子时正,夜袭之战必须要打响!”牧景低沉的说道。
“是!”
众将看了怀表,有时间差的,立刻调表,然后纷纷领命。
……………………………………
夜色,越发的深沉。
夜空之上,有些幽暗,皓月仿佛消失在了重叠的云层之中,繁星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天地幽幽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东郊。
魏军营盘。
之前一场大战之下,魏军不仅仅未能击溃明军,还让明军小部分兵力给渗透进来,一把火把整个营盘烧掉了,几乎是把魏军士气给打压到了极点。
旧的营盘已经是一片废墟。
他们只好在旁边建立一个新的营盘,有些简陋,而且防御措施基本没有什么,只是搭建了几个瞭望台而已。
那一场战役之中,不仅仅让东线魏军的士气差不多打沉了,还让东线的魏军在粮草上,有了很大的缺口,虽然并未损失很大,还没有到一颗粮食都没有地步,但是也足够让东线战场上的魏军节衣缩食起来了。
夜色虽深,但是营盘中营之中,几个大将还在讨论,他们主要是分析此一战为什么会败,也在忧心粮草问题。
“我们可以从主营请调一部分粮草吗?”
于禁有些的神情疲倦,粮草是军中的命脉,被焚营之下,粮草越发缺乏,而且已经有些军心动荡了,如果不能即使补充粮草,容易造成整个军心溃散的迹象,到时候东线真的是不战而败了。
“中军那边,也没有多少了!”
夏侯惇摇摇头:“我已经密函一封,送去给了大王,大王没有回复我,恐怕也有些的为难,毕竟中军粮草是北线运下来,也不容易啊。”
“中军如果没有,可以从汝南那边调遣吧,汝南走舞阴,目前这条线可能更快一点,不过也需要时间!”
徐晃的瞳孔闪烁不听。
东部战线的失败,他要负起一大半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身陷局中,未能反应过来,倒是明军精锐骑兵突进来的时候,未能重视起来了,也不至于有如此一败。
想着不过几千骑兵而已,却毁掉的十余万人交战的战场,这就等于给他徐晃迎头一击,打的他晕头晕脑的。
这一战如果追究下来,他必然要承担责任。
不过如今局势紧张,上面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来责罚他,而影响整个战局布置,所以他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我们只能暂时来说,节衣缩食!”夏侯惇叹息。
“粮草的问题虽然很重要,但是对我们而言,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徐晃咬着牙,突然说道:“我们的粮草的确不足,而且哪怕节衣缩食,也很那维持多久的时间,早晚这都是要藏不住的事情,明军强行杀进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燃起来的那一场大火,烧了我们的营盘,那可是无数人都目睹的,到底烧掉了多少粮草,他们也心中有数,我还是认为,不应该藏着掖着,是时候应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和他们决一死战,我们丢掉的耻辱,必须要在战场上夺回来!”
魏军的战斗力不弱,不能被这么一直压着打。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夏侯惇虽莽,但是在战场上他也只是莽一个进攻而已,能领兵作战,被曹操寄予厚望,岂会是无脑之辈,不是战场交锋的时候,他还是很冷静的,他摇摇头,轻声的道:“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拼命容易,难的是找准方向拼命,项羽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成功,那是因为秦军自大而迎战,我们面对的明军,可是精的很,我们要是太凶狠了,他们不应战,也是白搭,到时候倒是把我们架在了半空之中的,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那就真的输的彻底了!”
任何一个战术的爆发,都是需要契合条件的,在场的皆为身经百战的将领,他们必旁人,更加熟悉战场,所以不会纸上谈判,只懂得用战术部署,而不懂得契合地理环境和战场的情况。
所以夏侯惇这番话说出来,倒是得了不少大将的认可。
“夏侯将军所言甚是!”
于禁点头,道:“我们可以破釜沉舟,可以背水一战,可以和他们血战一场到底,但是明军未必有这样的心思,他们收缩了防线,东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和我们兜圈子,足以耗我们三五天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再强的士气,再浓郁的战意,都会被磨灭的差不多,此计不可取也!”
“可我们的粮草,的确不足!”
徐晃虽有些失了的平常心,但是倒是没有丢掉理智,夏侯惇和于禁的话,也让他清醒了不少,可如今不想法,粮草问题解决不了,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众人面面相窥,有些苦涩的笑起来了。
这问题,他们都没辙的。
都是打仗的脑子,从哪里能弄得来粮食。
“踏踏踏!!!!”
突然,一阵脚步声的响起。
营外,冲进来一个有些狼藉不堪的将士,一冲进来,就跪膝在地,大声的喊起来了:“将军,不好了,明军袭营!”
“什么?”
众将闻言,瞳孔变色。
现在是夜晚,夜晚的时候袭营,那就是夜袭,夜袭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才消停了这么一小会,明军居然敢来夜袭了。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前营如何?”魏军布阵,前中左右后,五个方位形成的营盘,前营是最前面,正对明军的营盘。
“前营没事,但是左营被击穿了半营,如今左营营盘将士,正在阻挡!”
斥候说道:“但是明军好像倾巢而出,兵力雄厚,左营恐怕挡不住多久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夜袭之战 下
“明军居然敢夜袭,真当我军士气不足,不可一战乎?”夏侯惇有些愤怒。
“将军,如今形势不妙,吾等必须要应对好!”
于禁总感觉是有些不对劲的,但是他又感觉不出来,是哪里的不对劲,如今敌军已经杀进来了,还是先抵挡住了再说。
“嗯!”
夏侯惇愤怒归愤怒,但是理智还在:“他们突袭左营,必然是想要穿透左营,直击中营,我们如今失了先手,得要稳住,先把左营兵马撤出来!”
他开始点将:“徐晃!”
“在!”
“之前一战,你有罪,如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立刻率军,前去迎战,不惜代价,抵挡住他们的进攻!”
夏侯惇说道。
之前一战,若非徐晃在战场上大意,被明军给击穿了整个阵型,让三千明军骑兵越过了界限,魏军也不至于落的如此溃败。
所以要是上面怪罪下来,第一个就是徐晃,然后才是追究夏侯惇和于禁的责任,因此这时候,徐晃必须要有足够的功劳。
想要功劳,就必须冒险,夜战,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哪怕敌军不多,可就怕有人浑水摸鱼,一个不留神,恐怕就崩盘了。
而越是危险,越是功劳大。
“诺!”
徐晃拱手领命,虽然亲自率军去抵挡明军。
……………………
不到半时辰,左营的营盘还在交战,明军已经击穿了三层营盘,但是最后一道关隘,还是被徐晃率军给挡住了。
文聘看了看怀表,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他必须要撤出来了,不然会坏掉接下来的接应的。
他一声令下,直接撤兵。
然而他想要撤,徐晃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撤,魏军早已经憋着一股气了,一连败下来,要是在不奋力一战,那就等着士气越来越崩的状态。
所以徐晃一看如此,趁机反扑,率兵杀出,死活不让的文聘撤兵。
“倒是难缠!”
文聘看了看魏军,在看了看时辰:“已经来不及撤回去了,发信号,让暴熊第四军立刻动!”
“是!”
一个传令兵发出信号。
……
东线战场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
夏侯惇有些瞪大眼睛,看着斥候:“明军一股主力,向北迅速移动,已经距离我们超过三十余里了?”
“是!”
斥候说道:“我军斥候和明军斥候交战,死伤惨重,所以消息缓慢了很多,带我们发现之后,他们的主力已经越过了北线!”
“声东击西!”
于禁拍案而起,道:“他们夜袭,袭的不是我们,左营交战的,只是吸引我们注意力而已!”
“那他们的目标是谁?”夏侯惇有些楞了,他心中一沉,连忙问:“难道是北线的主营盘?”
“不是!”
于禁摊开行军图,道:“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想要拿下这里,东北角的方位,不仅仅接连两个战场,还负责我们的后勤问题,如果他们击溃了这里,而且代替了他们镇压在这里,我们就问题大了!”
“现在率兵增援,需要多久?”夏侯惇面色也微微一变,他虽然看到了那个位置很重要,但是他更担心这一部分兵马的主将,那个曹家年轻的将士,曹操的义子,曹真。
要是曹真折了,他可不太好和曹操交代啊。
“恐怕需要一个多时辰?”
“等不及了!”
夏侯惇面容低沉,道:“立刻通知大王,命他们出兵增援,从北部率军增援,比我们这里快捷太多了!”
“诺!”
一个副将领命,立刻去做。
……………………
轰轰轰!!!!
大半夜的,突如其来的战斗声音,把曹军主营都震慑了一下,各部将领都连忙的惊醒过来了。
曹操也在软榻上,被这种声音给吵了一下,迅速的睁开眼睛,然后三两下的拔出剑,扫视四方。
一直道他看到周围没有什么的特殊之外,才放下手中的剑,但是耳边那叫喊声,冲撞生,兵戈交锋的声音,犹在耳边。
“来人!”
“在!”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操严肃的问。
“大王,约莫半个时辰之前,东郊战线突爆发大战,夏侯惇派遣使者,送来的亲笔密函!”一个亲兵递上的密函。
曹操打开看了一眼,眼瞳有一抹冷意,他立刻召集各部主将,这时候都被惊醒了,他们来的速度很快。
曹操开门见山:“明军突然夜袭东线战线的我军军营,意图如何,尚且无人知道,但是有一部分兵力已经穿透进来了,他们正在对东北角曹真部发动进攻!”
这是密函的内容。
“曹真部?”
郭嘉眸子微微一动,道:“那兵马不多,只是扎营在哪里,一旦被明军切断了这条线,我们可能两个战场就被割裂了!”
“夜袭?”
有大将开口,声音冷沉:“明军可真敢啊!”
夜袭的风险太高。
一般情况之下,夜袭不仅仅容易伤人,也容易伤自己,夜色之下,一旦杀乱的,谁知道是谁的人啊。
所以非到了不得已地步,很少有人敢用夜袭这一招。
“他们有些着急了!”
郭嘉心思幽沉,道:“明明是防御之心,却打出了进攻之略,这时候,我们不能给他们提高士气的机会了!”
“奉孝的意思?”
“打回去!”郭嘉声音变得狠厉起来了,道:“这时候,我们士气不足,越是让他们打,他们士气越是强盛,此消彼长,我们吃亏,只有不惜代价,带回去,我们才能打破他们的节奏!”
到了这个地步,郭嘉已经感觉到了,明军在掌控节奏。
虽然是魏军主攻。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明军主战,也就是说,明军进攻他们的次数,比他们主动出击的次数,要多得多。
这种节奏感如果不能被打破,魏军会一直吃亏,这样打下去,郭嘉的心,不由得一寒了起来了。
“任峻!”
曹操突然点将。
“在!”
“你们亲自率兵八千,增援曹真部!”
“诺!”
任峻领命而去。
“他们为什么夜袭东线战场啊?”突然有一个大将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这倒是让一众的魏军大将有些反应不过来。
仿佛他们袭击东线战场,那都是应该。
而这么一问。
倒是让他们感觉不太对了。
“大王,末将认为,此事颇有蹊跷,明军除非把所有的兵力压在东线,不然他们不可能吃的掉我军东线战场上的兵马,这时候夜袭东线战场,明军也必然付出巨大的伤亡,不可能没有目的的!”
这是一员年轻的将领。
他叫曹纯。
虎豹骑大都督。
虎豹骑,魏军精锐骑兵,也是曹操嫡系兵马,以曹氏,夏侯氏,还有各大世家子弟,精锐武卒组建而成,是魏军战斗力最强大的兵马。
一直都没有动。
或许说,一直都没有机会动。
“子和所言甚是!”
曹操眯眼。
“或许……”
郭嘉的反应迅猛如雷,他的面色都有些沉了起来了:“项庄舞剑志在沛公?”
“谁是沛公?”
曹操瞪眼。
众将的眼眸一下子把视线都放在了曹操的身上。
“混账!”
曹操暴怒:“他们这是把孤当成死人啊!”
还真想要擒贼擒王啊。
曹操冷喝的说道:“他们敢来,孤就把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
他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呢。
“不对!”
郭嘉突然开口说道:“若是冲着中军而来,那有些说不过去,中军左右,皆营盘,他们哪怕夜袭,也没办法做到突然之间的摧枯拉朽,必然需要时间,有了足够的时间,我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根本没办法继续交战,这等于无用之功!”
“那明军的目标?”
众人疑惑起来了。
“是不是他们就是瞄准了东线战场!”
“不!”
郭嘉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目光看着吕布:“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奉先将军!”
轰!
话音一落,就有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坍塌了下来了。
“报!”
一个斥候的声音响起:“禀报大王,明军突然从宛城北城而出,兵马数不胜数,仿佛倾巢来袭,如今已经破我先锋军前营的辕门,斩我先锋军建立的左右瞭望台,正全力冲锋,向着先锋军腹部而来!”
“该死!”
曹操额头上冷汗点点:“他们真的是来了!”
感情东线的夜袭,真的只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让他们放松了不少警惕,结果还没有松下一口气,就被击溃了先锋军的前营了。
“先锋军刚刚扎营城下,背着护城河,如若被击溃,十分危险!”有人惊呼了起来了。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要吃掉我们的先锋军!”
“兜来兜去,他们是瞄准我们先锋军了,甚至不惜夜袭,以伤拼伤,实在是太可恶了!”
众将愤然。
明军在绕圈子,一下子还真把他们打蒙了,现在虽然知道明军的意图,但是却反映时间已经不够了。
“大王,末将立刻回营,迎战明军!”
吕布迅速的跪地,拱手说道。
“快去!”
曹操也略显急躁了起来了,连忙说道:“无比保住先锋军,若是不敌,允你撤出护城河之外,甚至撤出宛水战线!”
这时候,保住先锋数万军,更加重要。
“诺!”
吕布领命而去。
“李典!”
曹操想了想,低喝一声,开始点将。
“在!”
李典拱手待命。
“你率军一万五千,与宛水北岸,接应了吕布,万一吕布败退,必须要把先锋军接应归来了!”
曹操有些担心了。
他们是千算万算,算不到明军敢冒险夜战,疯狂的明军,让他们越发的感觉压力山大,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诺!”
李典拱手领命。
“诸位!”曹操眸子一扫而过:“如今战场,吾等当警惕,诸君立刻归去,整理营盘,点清将卒,全力备战,万万不可再有侥幸之心!”
“是!”
众将面容也凝重了起来了,这一战,打的晕头转向的,现在他们都有些摸不到北,越是如此,他们越感觉恐惧。
众将皆出,反而郭嘉只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建立在中军主营的一个地形沙盘,一双眸子阴沉不定。
“奉孝,怎么了?”
曹操略显意外,他很少看到郭嘉有这种表情了的。
“我有些摸不透明军的心思了!”
郭嘉叹气:“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变阵,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防御,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保住宛城,可如今呢,夜战,主动出击,不管是何种迹象,皆感觉,明军放弃了守城,要在城外,和我们决一死战的感觉!”
“会吗?”
曹操皱眉。
地形优势,是战场一个比较大的优势,明军有宛城,城高墙厚,还有居高临下的作战优势,这种地形,可是最佳作战地形。
若非他宛城太重要了,曹操可不敢这么多兵力去进攻。
“之前感觉不会!”
郭嘉苦笑:“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些摸不准了,先看看今夜这场突然爆发出来的战役,最后是什么结果!”
…………………………
明军的最终目的,就是魏军先锋军,在吕布统帅之下的数万兵马。
之前打他们的主意有些不对。
但是魏军为了推进,已经让先锋军越过了宛水,跨过了护城河,扎营在城下,这样以来了,倒是给了机会明军。
明军景平第二军,第三军,联袂出击。
第二军是主公。
主要是突袭。
突袭很成功,黄忠亲自领兵,张任居中指挥,突破的很顺利,先锋前营,三千将士,被杀的血流成河。
“贼子,敢来吾军营偷袭,可敢与吾一战乎?”
吕布蓦然登战场,一声怒吼,声波震动九天之上,一下子倒是提高了不少先锋军的士气。
“将军回来了!”
“反击!”
“列阵!”
魏军开始凝聚起来了。
“吕奉先,你亦非天下无敌,一战又何妨!”黄忠冷笑,还真当明军没猛将啊,他的声波氤氲怒然罡力,一下子把这一股气势给压下去:“明军的儿郎们,冲杀过去,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夜幕之下,火光冲天,硝烟之中,杀意惊鸿,战争在夜空之下爆发出来了。
“黄汉升!”
吕布很熟悉黄忠,当年在雒阳交手过,不止一次,他之前倒预想过,会遇上黄忠,但是一直没有遇上,颇为有些遗憾,如今没想到倒是碰上了。
“麻烦了!”
吕布和黄忠间隔三十步,倒是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面色略显难看,他手中的武器,是普通的长戟,但是并不畏惧,他只是担心战场,他不会败给黄忠,可魏军先锋军一旦失去他的震慑,那就有溃败的可能。
“战!”
他不战,但是黄忠已经开始爆发了,策马狂奔,手中长刀,撕裂而过,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瞬间就杀至吕布面前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居高临下
黄忠劈刀之快,如同闪电,瞬间已经杀近了吕布。
吕布反应也快,他虽然不想和黄忠硬碰硬,想要腾出手来稳住战场上的形势,但是既然已经杀到面前了,他也只能一战。
轰!
刀锋沿着长戟的戟刃擦过,燃起一阵的火花。
“好恐怖的势!”
吕布声音怒吼:“居然能压我一头!”
一招之下,高低已分。
他被黄忠压制了。
握着长戟的虎口在颤动,这一股巨力,哪怕是他,都有些的承受不住了。
他倒不是不如黄忠。
而是战场上的加持,他不如黄忠,黄忠挟滔天之势而来,军中将士的士气都加持在身上,这种状态之下的他,很恐怖。
一个武将的功力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他能发挥如何,有时候是看战场的超级出现的情况如何。
顶级武将,是能把战场上的势给融进自己的武道之中的,势越强,人就越强,率千军万马,集合万千将士的冲势,融于一身,哪怕比他境界高一段的武者,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就是势的用处。
如今战场上的势,属于明军。
明军主动出击,从城中杀出,所向披靡,冲锋陷阵,杀意凌厉,而相反,魏军被打了一个突然,不仅仅凌乱,而且无法有效组织军阵抵抗。
所以现在是黄忠把握强大的势,一下子压了吕布的一头,把吕布压的有些喘息不过来一样的。
“黄汉升,想要在军势加持之下,败我于战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吕布在其他方面不说,在武艺上,绝对是最有有天赋的,他依仗一身登峰造极的武艺,杀出了今时今日的温侯爵位,他对自己的武艺,是绝对的自信的,哪怕是在如此有些的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之下,他也能稳得住。
胯下有赤兔马,手中有长戟,长戟所向,无畏无惧。
吕布的战意,彻底的爆发出来了。
“好一个吕奉先!”
黄忠虎眸闪烁冷厉的光芒,哪怕为敌,他都不得不感叹,在战场上的吕奉先,是最难缠的人。
即使他身负天时地利人和,有大势加持,如今状态之下,居然还不能速战速决,反而让吕布杀出了一个越战越勇来。
“不过即使你怎么挣扎,今日一战,你必败无疑!”黄忠怒吼,欺身而杀上去,杀意满溢方圆十米,感觉到的将士,都有一股寒意在心头涌动:“斩!”
黄忠的刀法,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刀劈下,仿佛刀影万千。
“杀!”
吕布挡住了这一刀,长戟划过,他的战意越来越的烈,但是却没有掩盖理智,哪怕他真的想要和黄忠一战,也不是这时候。
战场上,魏军先锋,数万儿郎,越战越溃,各营开始出现了崩逃之象,关键他们还被压在了护城河旁边,撤回去的风险太大了。
“命令第三军,继续收拢左右两翼的位置,把他们压住了!”
有黄忠冲锋陷阵之后,张任一下子轻松很多了,他这一回真正的爆发了他指挥的能力,布阵第二军第三军的兵力,先第二军的中军突破,然后左右两翼压紧的战场,主要目的就是逼得魏军跳河。
跳河未必死,护城河也不是深渊,宛城的护城河属于的宛水支流,不是激流汹涌的河道,但是跳下去也有可能会被淹死。
“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我先锋一部会全军覆没的!”
吕布越战越有些心急如焚。
如果他在和黄忠这样纠缠打下去,战场上他是真的一点都兼顾不过来了,群龙无首,还士气不足,这样容易导致一个魏军先锋大营的儿郎倒下去了。
到时候全军覆没了,即使他有万夫莫敌之勇,能杀出去,难道他一个人杀出重围逃出去吗。
“黄汉升,今日某先让你一招!”
吕布心中有了决定,把心一横,手中长戟破空而出。
“不好!”
黄忠正进攻的凶猛,突兀的面对吕布变招的打法,有一丝丝疑惑,但是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轰!
面对吕布这恐怖的一击,黄忠后退半步。
“以伤换命!”
黄忠稳住脚步,看着已经跳出占圈之外的吕布,心中微微一沉。
这一招,力若万钧,但是伤部了他,反而吕布会因为爆出了这一招,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脏腑经脉手上。
这是以伤换命的打法,一般是用了绝杀的,倒是没想到吕布用来脱身,还让他成功了。
这时候的吕布,纵跃胯下的赤兔宝马,瞬间冲出了黄忠的攻击范围,夜黑之下,黄忠若想继续的近身追击,必有太大的风险。
“儿郎们,撤!”
“往宛水撤回去!”
夜幕之下,战场上火光冲天,吕布纵马飞跃,强大的声波之力,来来回回的回荡起来了:“并州飞骑,随我御敌断后!”
他亲自为魏军撤兵断后。
魏军边打边撤,这种情形之下,一具一具尸体留下来了,鲜血都开始渗透进取了护城河之中,把整个河水都染成了血红色一样,哪怕在夜幕之下,也能看得到。
……………………………………
天亮了,一轮娇艳的红日越过了东面的海平线,冉冉升起来了,光芒万丈,一点一滴的映照在那无边的大地上。
牧景登上了城头上,居高临下,以手中的望远镜,扫视四方,他看到是昨天晚上的夜袭的战场。
昨夜明军夜袭魏军的战役,前前后后,自子时开始了,维持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在今日黎明时分已经落下帷幕了。
明军自然是胜。
而且这一战,更是打出了明军气势,把明军一直以来绞尽脑汁的防御打成了一个锋利的进攻。
魏军吃亏不少。
东线战场上只是皮毛之损而已,虽然打的有些猛烈,但是最后魏军大将,才发现,明军明显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一次击穿,一次偷袭,皆点到即止。
后来反应过来,他们都感觉到,那只是明军声东击西的一个手段,他们就是佯攻东线,把魏军的视线吸引过来。
主要还是在北线战场,魏军的主力先锋军的偷袭之上。
魏军先锋军,在这一战之中,绝对是伤亡惨重,被明军夜袭一个正着,反应不足,而且营中也反应有些慢,很多军阵没有形成防御,最少折损六千儿郎以上,算得上是元气大伤。
这也幸亏吕布凭借着个人的悍勇,以伤换命的打法,逼退黄忠,再身先士卒,硬生生的突出了护城河防线。
不然这一次就不是折损六千兵马,而是差不过魏军先锋军的数万大军,都将会全军覆没。
“张任黄忠收兵回来没有?”牧景放下望远镜,低沉的问。
“第二军和第三军追击魏军,越过了护城河之后,直接杀出宛水战线,止步于宛水南岸,如今已经把魏军全数逼退宛水北岸之边,宛水可以重构防线,所以他们一边收拾昨夜的战场,一边重新构建了宛水战线!”
陈宫回答:“最少要中午,他们才能赶回来复命,禀报昨夜一战的成果!”
“嗯!”
牧景闻言,点点头。
构建防线,是顺势而为。
昨夜的夜袭魏军,只是明军被憋的太久了,一次沉重的反击而已,而且具体来说,是为了隐晦之中让战略目的达成。
杀出去才是战略目的,既然牧景已经决定要以攻代守,那么就不能继续依靠这一座宛城了,必须要把郊外的战场给运用起来了。
所以昨夜之战,只是为了帮助明军名正言顺的杀出去而已,把他们杀退了,刚刚好重建一条宛水战线。
以宛水为界限,两军继续对持,仿佛回到了几天之前。
牧景的心思不为人知。
这时候的曹操,绝对是憋屈的,好不容易打进去了,但是没想到才多久,又被打回来了,简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东线那边呢?”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问。
东线昨天晚上也打的很好,不仅仅拖住了东线所有的主力,还把魏军一部分兵马吸引到了东线。
另外,东线的营盘布局,也因为这一战的夜袭而变了。
“文聘将军已经按照计划,先撤回来,然后往北异动,最多一天,他能进入战略方位,构建东北两线之间的间隔防线!”
陈宫回答。
“景平第四军呢?”牧景又问。
“已入东北方向,如今正在和魏军的争夺的掌控权,魏军停坚韧的,虽然镇守那个位置的是一个小将,但是其韧性很强,孟获将军数次进攻,都没办法突破,而且魏军有援军,所以他们只能暂时撤出二十里开外!”
陈宫道:“但是孟获将军估计不会死心,他想要封锁东线,把北线战场露出来,必须要捏着这个咽喉部位!”
“告诉孟获,让他不必太过于执着,莫要被魏军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反而不太好了!”牧景想了想,低沉的说道。
魏军之中,也是有精明无比之人,那些军师谋士,多不胜数,牧景可不敢小看他们,所以任何一个举动,都要谨慎。
“是!”
陈宫点头。
……………………
一个早上的时间,宛城外面,东郊和北郊都在收拾战场,一具一具的尸体被丢进坑里面去了,一面一面的敌军断旗成为了双方的战利品。
中午,阳光更加猛烈了。
宛城之中。
牧景站在沙盘面前,来回踱步,眼神不时之间瞄着的沙盘,沙盘上的地形,他已经到倒背如流的。
但是具体要把炮营放在那里,才能一局定胜负,他还是有些犹豫。
宛城方圆百里,皆为战场。
既然要以攻代守,进攻才是主要的。
“公台,如果我们继续推进三十里,能不能把魏军主力都逼出来?”牧景突然问。
“有可能!”
陈宫想了想,回答宋山:“但是这样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虽然魏军士气肯定不如我们,但是兵力在我们之上,真拼命起来了,可以用哀兵必胜的战略,以哀兵而激愤人心,可以瞬间提高士气,到时候兵败的,可就有可能是我们了!”
“孤知道!”
牧景也之征战沙场无数年的人,他对于战场的熟悉,不亚于任何一个人,更是有丰富的经验。
所以陈宫担忧了,他也清楚。
然而如今已经到了奋力一战的时候,瞻前顾后,是没办法打赢这一战的。
“战场上,只有胜利和失败,我们失败不起,所以只有赢,怎么才能赢,孤已经想好了办法!”
牧景走上来,看着沙盘,指着沙盘的一个地方,道:“若是能把战场推到这个方位,孤有七成的把握,能让他们一夜之间兵败千里!”
“宛水以北,泰安平原!”
陈宫微微眯眼:“这地方,有什么特殊吗?”
不是他不相信牧景,他相信牧景,因为他见识了太多了的胜利,所以他对牧景,有绝对的信心。
但是他依旧想不透,牧景手中,到底有何底牌,能一举破敌,这恐怕很难做到啊。
难道是援军?
不可能,如果有援军,他作为这一战的军师,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怎么满,也满不到他的身上啊。
“居高临下!”
牧景吐出了四个字。
红衣大炮,加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到时候就是一个大型的炮台啊,加上一片平原,聚集一地,到时候一炮轰下去,那是什么震撼的威慑,足以让魏军失魂落魄,从而奠定这一战的胜利。
“居高临下?”
陈宫狐疑的看着牧景。
他望穿秋水,可还是看不透牧景那一张炙热的脸庞之下,到底藏着什么样子的心思。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把决战放在泰安平原?”牧景问。
“倒是有机会的!”
陈宫回答,他走上来,在地形图上的推动小旗帜,这些小旗帜,代表的是各方的兵力,蓝色的是明军,黑色的魏军。
“泰安平原,濒临宛水,东西乃是山峦重叠,这一方平原不算是大平原,只能是一个小平原而已!”
陈宫低沉的说道:“如果我们想要把决战的战场放在这里,那么我们就要先掩盖我们的意图,先把他们打蒙了,必须要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节奏走,我们才有机会,让他们走进这里的决战场!”
“继续!”
牧景眯眼。
“首先,我们要在东线,分一个胜负!”
“东线?”
牧景道:“打来打去,还是要先分东线的的胜负吗?”
“必须的!”
陈宫道:“不然侧翼会影响主战场的节奏!”
“那就先打东线!”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
“主公,关中战报!”这时候,一个将士走进来了,拱手说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偷袭 一
曹操率魏军主力直入宛城之时,雒阳已来开的战幕。
河北主力从北面直压雒阳。
雒阳城中,明军也在蓄势。
在这之前,明军主动进攻北邙,击退了河北大将鞠义,鞠义兵退北邙,撤至黄河岸边,这是第一战的败退。
但是鞠义的只是先锋而已。
河北如今称大汉周国,袁绍能在延津与曹操打一个你死我活,自然证明,他不管兵力还是战斗力,都不在曹操之下。
如今曹操进攻南阳,主力皆出,他也没有后顾之忧,不再担心曹操算计自己,所以这时候,也把主力压上了雒阳。
虽然如今袁绍和曹操联合起来,进攻西南,但是各有各的算盘,在袁绍心中,他更多的是需要关中。
打掉雒阳,进驻关中,才是他的目的。
有了关中,或许河北才能更加强大,毕竟如今丢了青州的河北,相对有些势头没落,不如许都朝廷之凶猛。
许都朝廷,虽天子坐镇,可魏王曹操主政,曹操如今已经独揽豫兖徐青四州,集结中原之力,强大无匹。
就算袁绍有些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继续这样此消彼长下去,河北还真未必能继续压着曹操。
所以这一次停战,即使也有几分袁绍已经不愿意继续和曹操消耗的意思,刚好西南天降神迹,给了他们理由,联合起来,进攻明国。
如果能瓜分明国,对于他们所有诸侯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最少能让最有机会登上帝位的牧景,首先出局,而且还能壮大自己。
明国可有不少好东西,若能占据,必能让他们的实力强大起来了。
如今明军主力,更多的是集中在了南阳战场上,甚至明王牧景,亲临南阳,必然在南阳战场上,与魏军一决高低。
相对而言,反而是雒阳战场,显得更加轻松很多。
所以袁绍有些迫不及待。
他率主力,自河内朝歌而星夜南下,不用数日的光阴,已经渡过黄河了。
本以为在黄河,必然受到明军的阻击。
可是没想到,明军居然没有在黄河设立防线,反而直接让周军轻而易举的渡过了黄河防线,兵线直压雒阳城。
而在这时候,位于雒阳西面的幽州燕军,和位于虎牢关之中的魏军,都有些保守的状态。
他们更多是想要看戏。
最好等周军和雒阳城的明军交战了一番之后,他们再出击,想要黄雀在后而已。
然而,袁绍根本不在意。
不管是幽州燕军,还是魏军,目前的兵力,都不足以撼动河北周军,河北周军的实力最强大,所以主控雒阳战场。
这一方面,哪怕官司打到了许都朝廷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当然,袁绍也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如果可以,袁绍绝对让他们去消耗明军的实力了,毕竟明军战斗力之强,天下公认的第一。
明军兵锋太强,也未必是好事。
在战场上,引来了敌军的重视,也会遭遇不同势力的联合攻击,所以才有了今时今日,陷入重围的遭遇。
这有些如同昔日的战国时期,秦国,秦国兵锋,天下第一,也迎来了无数人的仇视,最后合纵连横之下,六国共同抵制秦国,硬生生的把秦国一统天下拖延了上百年的时间。
若非六国已经不齐心,恐怕秦国还真未必有统一天下的机会。
不过如今的明国,并非秦国。
而各路诸侯,也没有战国那些诸侯的魄力,短时间的联盟还有点看头,长时间肯定分崩瓦裂。
不过现在的雒阳,倒是陷入以河北周军为主,三方诸侯的联合攻势之中。
张辽和戏志才迅速的把兵力收缩起来了。
整个防线都压在了雒阳城上。
……………………
咚咚咚!!!!
这一天的清晨,擂鼓已经响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仿佛在惊醒这城中的明军将士,他们即将要进攻了。
在雒阳北城之上,张辽和戏志才并肩站立。
他们的目光皆然远眺前方。
依靠北邙而建立营盘的河北周军,不仅仅兵力强盛,而且学的异常的小心,营盘的建立依靠重重大山,哪怕想要偷袭一下,都很难做得到。
而且河北周军的进攻方式,显得诡谲,这战鼓声代表进攻,但是周军已经敲响了好几天了,可就是有声音没实际行动。
可这样的行动,多多少少有些让城中明军有些紧张起来了,这种紧张长时间维持,容易精神崩溃。
如果说,他们有这种方式来消耗明军的精神和士气,倒是让他们成功了一些,明军将士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士气战意,都不可避免的回落了一下。
当然,这并不影响太多明军的战斗力。
这点小伎俩,在明军的训练之中,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将士们适应的很快,一开始还有些撑不住,但是渐渐的,反而适应了。
“袁本初亲自南下,他是不夺雒阳,势不罢休的!”
戏志才面容沉重。
正所谓巧妇难成无米之炊,他哪怕有谋略,有智慧,可在实力太过悬殊之间,他也是很难发挥的。
如果单单是面对河北周军,明军倒是不担心,哪怕反攻有些难,防御绝对没问题。
可不管事东面的虎牢关,还是西面的夕阳亭,都有蠢蠢欲动的兵马。
如果火拼了袁绍,却让魏军和幽州燕军得了便宜,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干的。
退一万步而言,守不住雒阳了,输给谁都一样,他还不如保全势力。
当然,现在他是不可能撤出雒阳的,撤出雒阳,等于丢了河南,失了河南道,哪里武关将会有危险。
不管是戏志才,还是张辽,都不可能坐看联军兵马越过河南而南下,武关直入南州。
南州战场,才是主要的战场。
一旦南州战场扛不住了,那么关中战场,就不用打了,直接放弃撤回去得了。
所以雒阳这一战,他们还是要打。
“其实击溃袁本初不是很大的问题!”
张辽眯眼,声音低沉:“问题是,我们怎么才有机会,集合主力,让两翼不会对我们的进攻!”
在关中战场上,明军主力也不少,有三个主力军,五个战斗营,哪怕相对于南州战场,都已经不弱了。
南州战场也只有七个军的主力而且,还比较分散,景平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暴熊第一军,第二军,神卫军。
而在关中战场上,昭明第一军,昭明第二军,昭明第三军,三个军的主力,蝌蚪是兵力雄厚了。
第一军或许只有一万五千余的兵力,然而不管是昭明第二军还是昭明第三军,都有两万兵力,还有五个战斗营,十万主力哪怕不足,也不会少很多。
当然,他们所面对也是很恐怖了,河北周军,最少十五万兵力以上,幽州燕军,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
而魏军,虽然只有两三万的兵力,但是可不能小瞧啊。
这样看起来,他们最少要面临两三倍的兵马。
“你有想法能击溃袁本初?”戏志才眯眼,他看了一眼张辽,张辽是一个智将,有谋略,也有指挥能力的大将,这样的将领,更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我曾经分析过河北军的战役!”
张辽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当初河北军和曹操的魏军对持在延津,如果他们不是联合起来,进攻我们明国,恐怕他们将会决一死战,那时候,我们就尝试推演他们的战事发展!”
“对啊!”
戏志才点头:“枢密院旗下的参谋司一直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战事推演!”
“不仅仅是参谋司,各军部也会进行战事的推演!”张辽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崇敬:“大王有些话说的很对的,我们未必能把战争按照我们所预料的进行,但是最少,我们最好的所有的计划,不管任何的变数,如果都在推演之中,按我们的应对,就会变得异常的轻松,至于推演之法,一个人的想法自然是不足,但是一群人的想法,总会有一个能接近他们,接近战争发展的!”
“大王说的的确对!”
戏志才也点头:“参谋司的建立,这些年提供给战场的在推演计划的贡献,是有有目共睹的,大王已经着手,扩大参谋司,让参谋司成为了枢密院最大一个官署,有意培养更多的参谋将领,参将之职,虽然新颖,然而却也很有用,赵括纸上谈兵,虽是一个笑话,却也是一个不得多得的成就,若是能把纸上谈兵,和战场结合起来,我们明军,将会无往不利!”
“所以我们很多时候,不管是面对自己要应对的战事,还是其他地方爆发的战事,都会有意思的推演一番,最少做到心中有数!”
张辽说道。
“你身边倒是参将不少啊?”戏志才笑了笑,没有大多的参将支持,他一个人推演个毛线。
“没办法!”
张辽很坦然的承认:“我如今贵为一方大将,统帅十万主力,执掌关中战场,若身边没有一些参将为我推演战事,我会心慌的!”
“没事!”
戏志才道:“大王本来就有意栽培你,希望你能更进一步,你只要知道分寸在哪里就行了!”
“嗯!”张辽目光闪烁,牧景有时候是真的很大方的,但是底线这个东西,谁都不能破,所以他一直都很坚定自己的底线,可以招收幕僚,可不能参与兵权,这就是底线。
“那你自己说说,推演之下,有可收获?”
“后勤!”
张辽吐出了两个字。
“后勤?”戏志才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之前参谋司也推演过的,他也参与其中,对于延津那一战就不说了,但是延津之战之后,魏军败退,撤入官渡,那一步必然是河北军渡河南攻,那时候,河北袁军的粮草供应,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参谋司倒是有很多的猜测,不过最后因为双方握手言和,导致这一战没有打起来,倒是让这样的推演,没有任何结果。
“袁本初这人,做事情讲究效率,所以……”张辽低沉的说道:“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你的意思是,袁绍为了保证粮草供应的效率,会在的黄河南岸建立粮仓?”
戏志才瞪眼。
“很有可能!”
张辽点头。
“如果是这样……”戏志才激动起来了:“还真是一个机会!”
“目前来说,只是猜测!”
张辽叹了一口气:“即使我们确定了,我们面临的也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才能克制左右两翼多雒阳的趁虚而入!”
一旦他们主力全开,进攻河北周军,那么很有可能,会面临左右两翼的反噬,不管是幽州燕军,还是虎牢关的魏军,都是俯视眈眈的。
只要有机会拿下雒阳,他们会好不容易的动手的。
“这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戏志才来回踱步。
“报!”
这时候斥候的禀报声音响起来了。
“说!”
张辽和戏志才面容一肃。
“北面战线,敌军已经靠近护城河,即将要对护城河进攻!”斥候禀报说道。
“这敲了这么多天的擂鼓,是要动了吗?”
张辽赶紧拿起望远镜,盯着城外。
果不其然,河北周军的兵力,已经压上来了,在护城河外面列阵,随时有渡河的打算,一旦渡河而过,必会如同狂风暴雨扑面而来了。
进攻,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张将军,戏参政!”
黄劭走上来,一身战甲,手握着腰间的缳首刀的刀柄之上,一双冷厉的瞳孔凝聚战意,他拱手说道:“末将请示,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戏志才闻言,看了看黄劭,道:“你要和他们在护城河打一仗?”
“嗯,末将主动出击,乃是认为,即使我们是防守,也需要以攻为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若不能克制他们的攻势,他们会把进攻气势凝聚的太强,到时候我们的城墙,未必能挡得住!”
黄劭点头说道。
“此言大甚!”
戏志才倒是认同。
“可!”
张辽想了想,道:“你可以率军出击,与护城河狙击他们,我会亲自坐镇城墙之上,但是有一点,你得想清楚了,一旦你们崩溃被打散,到时候为了守住城门,我未必会开城门!”
战场上,很多时候,讲究的是取舍,为了大局,牺牲小我,那是经常有的事情,每一个将领,都做出过这样的选择。
“末将若溃败,定当战与城下!”
黄劭点头。
当真被击溃了,被打散了,这时候想要退回城中,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为了所谓的大局,死战到底,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也不会有怨言。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偷袭 二
雒阳北郊的地形十分复杂,毕竟是靠着邙山和黄河地域,山峰和河道交错,造成了一个个特别的区域。
河北周军的主要营盘建立在邙山之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的位置。
而四周,都是周军驻扎的兵力。
整齐的脚步声之中,仿佛有些的撼动了大地,这单单是从这声势之上,都能感觉到河北周军雄厚的兵力。
这一次,袁绍基本上把准备决战在官渡上的兵力,都已经推到了这一线来了。
攻下雒阳,已经是他势在必行的事情。
“阎行要进攻了,你说先锋军今日有没有希望渡河而过?”
袁绍一袭战甲,站在一个山坡上,凝视山下的战场,那前方,正是雒阳城,雒阳城有护城河,渡河才能进攻。
这一次负责率领河北周军的先锋军主将,是当初从西凉归顺河北的大将,阎行,一个能在早期吊打马超和庞德的猛将。
这一员猛将归降河北,对于袁绍而言,可是一阵及时雨,最少他能摆脱一下对鞠义的依赖。
周国在匆忙之中建立起来了,但是鞠义还是被封为先登侯,兼任周国大将军一职,在兵权之上,已经是占据了河北周军大多的影响力。
这让袁绍如何能忍得住。
袁绍可不比曹操大度,曹操虽多疑,可袁绍更加小气,而且袁绍比曹操更加的无情和冷漠。
他可不会因为那个是功臣,而留有余地,只要是他忌惮了,他宁可输了战场,也不会启用,比如历史上的鞠义被他斩了,历史上沮授和田丰也因为权柄太大被他给束之高阁之上,他的兵败官渡,说不得也和他放着能人不用有关联的。
如今他已经开始忌惮鞠义了。
自然要限制鞠义的兵权。
阎行的加入,让他有了这个心思,阎行不仅仅在武艺上能遇鞠义一较高低,领兵上也不输给鞠义。
这样的人才,自然让袁绍十分器重了。
“阎行虽能力不错,我周军先锋军也算是精锐,要是想要渡河,倒是问题不大,哪怕明军有远距离的武器压制,也没办法挡住我们的脚步,但是能不能顺利渡河,进入城下,还要看明军的反应!”
田丰神色平静,一袭白衣,双手背负,眸子很淡定,轻声的道:“主公,明军若在城中死守,我们必能渡河进军城下,可明军若是主动出击,那就不好说了,一旦他们出击,组织病理,在护城河狙击我们,除非我们愿意用更大的伤亡,却换取渡河的胜利,不然被他们堵几天,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战场上,不是说你兵力强大,就可以了。
还要讲究战略战术。
好像护城河这样的战场,哪怕你有更多的兵力,也未必能发挥出更多的战斗力,反而被敌人你捏住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最后只能用消耗生命的方法强行叩开这防线。
这就显得得不偿失了。
“那也是!”
袁绍闻言,点点头,如今的他,并没有历史上威势,成为北方霸主,现在他只是夹在幽州燕国和中原朝廷之间,紧紧握着河北一地的诸侯而已,所以还是很谦逊的,对田丰也是一中的很。
他长叹了一口气,表示认同:“明军那些混蛋,从上到下,都比较崇尚进攻了,而且很多想法都是让人少始料不及的,若用惯用的思想去考虑他们,反而会被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雒阳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了,按道理来说,明军兵力不足,还有左右两翼的制衡,应该就不会出击了,但是谁也说不准。
明军就算主动出击,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因为那就是天下第一强军明军的风格。
在袁绍的心中,明军的将领,大多都是那种主动出击,强势的很的将领,这和明军的灵魂,明王牧景有关系。
上行下效。
牧景善于剑走偏锋,你越是不愿意去想的,越是不愿意相信的,他越是容易回去做,甚至不惜代价也回去做。
“幽州燕军和虎牢关的魏军,如今可有反应?”袁绍咬咬牙,问。
他如今对关中是势在必行,除了要击败雒阳的明军之外,他还要压得住幽州燕军和中原的魏军。
虽然他们不畏惧两方兵力,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一旦他和明军拼的太狠,两方夹击之下,河北周军还是会折损严重的。
“目前他们都没有出兵意思!”
田丰道:“我估计他们都在等,等我们打响之后,再做打算,其实他们想要当黄雀,也是不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倒是不意外!”
他顿了顿,再说:“如若我们能速战速决的解决雒阳,那他们自然沾不上什么便宜,可一旦我们在进攻雒阳的时候,付出了太多的伤亡,倒是有可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昔日的关中之战,孤就是给曹孟德坑了一次,这一次,孤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袁绍一拳砸在了案桌上,有些冷厉的说道。
田丰看着袁绍者愤然不平的神色,微微苦笑,要说他家的主公袁绍,和那中原如今主宰朝廷的曹操,也算是斗了一辈子了。
“主公,目前来说,我们还是要小心!”田丰斟酌了一下,才轻声的说道:“魏军兵力不强,倒是河北燕军的兵力不弱啊,张飞,张绣,皆为当世猛将,要是他们爆发起来了,我们也会吃大亏!”
河北燕军从河东一支到雒阳城郊,虽号称十万雄兵,但是并没有这么多,不过加起来的驻扎兵马起码也有七八万,精锐老兵,三五万跑不了。
这样的兵力,加上河北燕军的统帅的能力,张飞和张绣,皆为当世一等一的猛将,可不是一个善茬。
如果在袁军进攻的时候,突然之间夺路而进攻他们,那么他们必然会吃大亏。
“如何能安抚一下他们?”
袁绍现在不想打刘备,刘备坐拥幽州,如今建立燕汉,虽为荒凉之地,可麾下兵马并非薄弱,幽州军的实力也是很恐怖的:“曹孟德的几万兵马,如今驻扎在虎牢关,倒是问题不大,他们若敢出了虎牢关,我直接拿下他们,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他们,反而幽州燕军,倒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夕阳亭近在咫尺之间,一旦他们参战,对我对城中的明军,都是致命的!”
双方交战,杀出一个黄雀在后,想要捡便宜的人,那是很可恶的事情。
关键还有一点,那就是袁绍哪怕明知道他们居心不良,可现在顾不上他们,他的目的是拿下关中,而关中最大的阻碍,就是的明军占领了雒阳。
只要拿下雒阳,关中一半,就已经被他给吃掉了。
“主公,此事我考虑过了,我打算让审配出使一下!”
田丰考虑了一下,道:“不说怎么安抚好他们,最少利用我们大军驻扎的震慑力,让他们冷一段时间,毕竟我们的兵力乃是如今关中最强,只要压得住他们,让他们不会轻举妄动,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拿牌,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差,拿下雒阳,问题不大,只要雒阳我们就胜券在握,他们哪怕到时候不服,也很难说什么了!”
审配,袁绍身边的谋士,善于游说。
虽然说各自为政,但是如今也算是联合作战,算是一伙,哪怕想要翻脸,也不是这么轻易翻得动的。
想要游说他们,其实问题不是很大,当然,也会有意外的情况的,一旦幽州燕军不管不顾,那么很容易就会搅乱战场。
“此计倒是不错!”
袁绍点点头,就按照田丰所想的去下令了,命令审配出使一下夕阳亭,最少要和尝试一下。
“主公,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需要解决的!”
田丰这几天头发都掉了很多根了,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今那我们渡黄河而过,主力基本上都已经驻扎在黄河南岸的,人吃马嚼的,皆需要的粮草,可营中的储备粮,未必会很多,一旦我们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持,军心必乱!”
河北周军十几万,每天的粮草供应,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粮道是军中的命脉,一旦粮草供应上出了问题,哪怕只是拖延几天的时间,都会造成军心的动荡,这对周军而言,可是一个噩耗。
“后勤跟不上吗?”
袁绍皱眉。
冀州本来就是一个产粮的地方,河北粮仓之名可不是白叫的,所以河北周军的粮草供应,一直以来,问题都不是很大,顶都是冀州开始节衣缩食而已。
如今在邺城,有沮授坐镇调度粮草的问题,一般情况之下,都很少会出现的粮草缺少失供的现象出现。
“渡河之前问题不大,渡河之后,运输出了一些问题,黄河乃天下,我们率军渡河,那都是冒着九死一生的代价!”
田丰道:“运粮肯定会慢很多,而且黄河水崩腾,有时候甚至会让我们运粮的船只翻到,到时候就是颗粒无存!”
“可有办法解决?”袁绍目光变得十二分的凝重起来。
前线没问题,周军敢于进攻,而且周军的兵力浑厚,打起来有优势,但是如果后勤出了问题,那就是周军的兵力越是雄厚,越是容易出现崩溃性的问题。
“倒是有一个!”
田丰道:“我们在南岸,建立一个粮仓,皆可以在上下游都能汇聚北岸送来的粮草,有能贮备足够的粮草,让他们各军营营都保证战斗力!”
这可不是田丰临时想出来的。
当初在延津之战,准备渡河,进入官渡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一战,他们也是需要面临黄河天险的阻拦。
“在南岸建立粮仓?”
袁绍沉思了很久,他倒是不反对,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南岸等于战场,在战场上建立一个粮仓,其实是挺危险的事情。
第一,粮道要保护好。
第二,粮仓的位置一定要绝密。
这两个条件,都不太好满足啊。
“你建议在哪里?”
“不在邙山!”
“不在邙山?”袁绍眸子一亮:“那在哪里?”
“黄河下游,洛水之间!”
田丰早已经勘察了无数舆图,他想了很久,如果在这里建立粮仓,他认为最合适的地方,一定是哪里。
………………………………
这时候,雒阳北郊之上的护城河,开始爆发了一场进攻战和阻击战。
阎行的进攻,很迅猛。
护城河有吊桥。
但是吊桥在明军这一边,他们最大的目的是抢夺吊桥,本以为应该很顺利的,但是没想到,突然从城中杀出一股兵力。
“出击了?”
阎行面容有些变色。
“快!”
“抢夺吊桥!”
阎行怒喝起来了。
“抢夺吊桥!”
周军将士开始疯狂起来了。
“杀!”
明军开始冲锋,一边冲锋一边齐声的嘶吼起来了。
“弓箭手,阻击他们!”
黄劭乃是的昔日的黄巾大将,一路追随牧氏,历经无数战役,才到达了这个地步,他虽然谋士出身,性格稳,但是在指挥风格上,倒是有些凶狠。
“弓箭手!”
先手肯定是弓箭对冲。
明军的弓箭手有奔马而战的本事,他们挽弓拉箭,迅速的完成前奏,然后直接发射弓箭,箭矢直接破空而去。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落下,宛如一阵阵的箭雨,覆盖了整个北岸。
“阻挡!”
阎行是有些想不到,明军的弓箭手居然能反应这么快,导致他反应慢了一点,一上来就损伤了不少的将士。
“搭梯!”
渡河没有船,只能搭梯,毕竟护城河并不是很宽裕的,攻城梯是能用起来了,只要搭过去,就能冲过去。
“杀了他们!”
明军主力已经冲上来了,迅速在河岸边建立的防御线。
“一口气冲过去!”
阎行急躁起来了。
“冲!”
“冲!”
抢夺战线这时候变得很重要了。
双方开始厮杀起来了。
“杀!”
一道道尸体,落入护城河之中,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护城河,让河水变一片妖艳。
“吾乃黄劭!”
黄劭长啸:“今日有吾在,决不允许你们渡河半分!”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偷袭 三
河北周军的营寨之中,瞭望台上。
“看来是要被挡住了!”
袁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嗯!”
田丰点头,叹气说道:“明军强悍,所言非虚,阎行将军已经做的不错了,不管是战机把握,临阵反应,都是绝顶一流,要是换了其他人防御,恐怕都已经是被他击溃了防御线,直接渡河而过了,可明军的坚韧,天下第一!”
“此将何人?”袁绍指着远处战场,横刀立马,镇在吊桥只前的明军大将,低沉的问。
“此人应是明军麾下,昭明第一军的中郎将,黄劭!”
田丰看了一眼,对于明军将领,哪怕没有全部都认识,但是只要是中郎将级别的大将,人物形象,背景资料,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所以一眼认出来了:“此人出身黄巾军,本为一世家豪门的幕僚,却趁着张角起义之际,揭竿而起,当年黄巾军席卷天下,分三十六路大渠帅,七十二路小渠帅,但是如今基本上已经是销声匿迹了,此人能存活下来,更是伴随牧氏明国一路走下来了,乃是元老级别的功臣,虽没有什么特别的战绩,但是决不可小觑,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嗯!”
袁绍倒是认可这一点:“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明国的狗,倒也是不简单啊!”
“主公,继续打下去,我军吃亏,不宜!”田丰建议说道。
“那怎么办?”
袁绍皱眉。
“不如先撤回来吧!”田丰轻声的道:“阎行乃是一员猛将,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情,而拼了命,那就得不到尝试了!”
“也对!”
袁绍点头道:“那就下令鸣金,先把人撤回来,护城河而已,不急,真到了进攻的时候,我填都能把这河填平!”
护城河又不是洛水,填不平洛水,还填不平护城河,大不了砍伐一些竹排木筏,直接铺上去,都能渡河而过。
没有必要用巨大的伤亡来换取一次渡河之战。
“诺!”
田丰领命,立刻把令牌交给身边一个亲将,命他去鸣金收兵。
叮叮叮!!!!
鸣金的声音从河北周军背后传来,这让阎行有些不悦,他认为自己有机会能攻克护城河了。
可作为一员久经战场的大将,阎行也不是当年纵横西凉的狂妄武将了,历经西凉之败,他已收敛大部分的脾气了,而且韩遂会容忍他,可袁绍不会,学会谨言慎行的阎行,这时候自然不会违抗军令。
所以哪怕他有些不甘心,还是下令,把兵马迅速的撤出护城河战线之外:“黄劭,某家乃阎行,汝记住了,他日沙场再战,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所谓新仇旧恨,新仇就是今日接下来的梁子,胜负未分,自不甘心,旧恨,那是当年韩遂之恨,刻骨铭心。
韩遂兵败牧军之手,他和牧军所有的将领,皆乃不共戴天之仇也。
“随时奉陪!”
黄劭收起的兵器,冷冷的对着河对岸说道。
这一战,守住了护城河,算是旗开得胜,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也足够让明军有些低落的士气急速的回升起来。
明军虽为精锐,可也是普通人而已,在不同的环境,会有不同的情绪,之所以是精锐,只是他们能控制这种情绪。
可不管怎么样,这种情绪,依旧会造成士气动荡的。
面临如此境遇,城外数倍敌军围困,被困雒阳,却不能突围,只能拼命死战,又没有什么援军之兵,自然是有些士气不足了。
雒阳北城的城头之上,张辽和戏志才,庞德,庞羲,雷虎等等大将,皆然在观战之中。
“才到这个程度而已,他们就放弃了?”
庞德微微眯眼,有些疑惑。
“他们不是放弃,而是在克制,哪怕他们继续攻破护城河,却还能克制得住,不做无畏的牺牲,不浪费兵力在这护城河的战线之上!”
戏志才为他解惑:“我倒是希望他们继续进攻,最少他们的不顾一切,会让人我会放心很多,反而是会这种冷静,让我有些心绪不安,越是冷静,越是代表他们都战略部署已经形成了一大半了!”
“那我们是不是很危险?”
庞德低沉的问。
“雒阳已为一座孤城,我们本身就是镇与孤城之中,如何能不危险呢!”戏志才却笑了:“我们要做的,那就是险中求胜!”
“险中求胜?”
众将可没有戏志才这么大的自信,他们都微微苦涩的笑起来了,这话说的容易,可坐起来,难如登天啊。
“禀报张将军,禀报戏戏码,黄中郎将请求,驻扎护城河边上!”
“允!”
张辽想了想,说道:“但是必须要建立品字营寨,以防守左右两侧,同样也能迅速的退回来!”
“诺!”
传令兵立刻下去,把张辽的意思,传递给了黄劭。
昭明第一军的主力,在城外扎营,有好处也有坏事,但是总体来说,对于整个战略部署,倒是好事。
………………………………
北郊这一场局部战役,倒是惊动了不少人。
夕阳亭上
张飞张绣还有庞军师对立而坐下来。
张飞是主将。
作为燕王的结义兄弟,他不仅仅地位最高,而且武艺也是最强的,有足够的能力镇压一切,包括张绣。
张绣的枪法很强,但是在战场上,未必能和斗得过张飞的蛇八长矛,所以在张飞面前,他还是很温顺的。
庞军师这是这一战的军师,深的刘备信任的一个谋士,也是各大将领之间的调解人,幽州燕军也分派系了,若非他从中调和,恐怕不大,先崩了。
“如今河北军和明军打起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为何我们不趁机出击?”
张飞铜铃般的巨目散发凶芒,盯着在场的每一个将领,特别是张绣和庞军师两个人。
“三将军稍安勿躁!”
张绣沉默不言,他麾下兵马不如张飞的精锐,他本人也不如张飞的悍勇,另外,他可不是刘备的嫡系,他是投降的降将,在张飞面前,可没有什么说话的能力,所以开口安抚他的是相貌有些丑陋的庞军师。
他微微一笑,道:“虽然明军主动迎战河北军,可他们只是试探而已,此时出击,并非好事,甚至弄巧成拙,让他们联合警惕我们,到时候恐怕会先集合起来,对付我们!”
“怎么可能?”张飞瞪眼:“吾等诸侯,皆然联合,共同对付牧氏明国,他袁本初难道还敢撕毁盟约吗?”
“有何不敢?”
庞军师平静的道:“三将军,袁本初乃是小人而已,昔日韩馥好心收留他,他却以袁氏之势而压之,甚至屠戮一空,方多的冀州,如此之人,可不见有什么道义,他与我们幽州燕国,本就有生死大仇,想要灭掉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他瞄准机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消灭在这里,然后推脱给了明军,天下何人会怀疑他啊!”
袁绍背后的四世三公袁氏,不管存在还是不存在,都是一块很大的招牌,这样袁绍的说道的说,比大部分人说的话更有说服力,公众信任力。
所以庞军师所言倒是不是吓唬张飞的,要是有机会,袁绍先把他们干掉,然后一二三推脱掉了所有行为,到时候燕国未必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决战,哪怕有人相信刘备会因为兄弟情谊给张飞报仇,恐怕也难敌河北冀州之锋锐。
“如此小人,恨不得替兄长拿下他的头颅!”
张飞恨恨的说道。
“三将军也不必如此燥火,如此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庞军师笑了笑,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的奇异:“若能让他们两方拼一个你死我活,对我们而言,可是一件好事!”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张绣这时候才开口,轻轻的说道:“斥候回来禀报的消息,他们才交战半响时间,就匆匆的退兵了,难保这袁绍不是在忌惮我们啊!”
“忌惮我们?”
张飞的铜铃巨目里面的眼珠子在不断的转动起来了:“以他们如今的兵力,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吗?”
“他们兵力虽强,可我们也不弱啊!”
张绣道:“三将军麾下的兵力,加上某家的西凉军,六七万主力压上去,营造十万大军的攻势,不在话下,届时别说雒阳城里面的明军,就算是袁绍,虎牢关的夏侯惇,都会十分忌惮我们!”
“此言不错!”
庞军师说道:“所以我们才不能轻而易举的出击!”
“那我们只能继续等!”
张飞不甘心。
“等!”
庞军师点头,眼眸闪烁,转动一丝丝的乌光:“袁本初已经把这一方战场视为了他的囊中之物,而明军必死守,必有一伤,不过早晚而已,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卑躬屈膝,我们需要隐藏我们嫡系的精锐,等了时候到了,一并收拾他们就是了!”
他这话也就是安抚一下张飞而已。
其实是他还没有想到真正的对策。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前提是螳螂和蝉都不知道有一个黄雀,这才有希望成功,可如今幽州燕军主力,从河东一路驻扎道雒阳西郊的夕阳亭,气势浩浩荡荡的,想要不知道都难。
所以怎么会不放着他们,他们想要置身事外,其实是不容易的事情。
“说的是!”
张飞想了想,倒是认为庞军师的话很有道理,他们既然打,就让他们先打一场,我们慢慢出场,等时机成熟,就直接进攻。
这样一想,他倒是心情好多了,这是一个心情表现在行为之上的人,心情愉悦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了。
张绣和庞军师对视了一眼,他们可没有这么简单的心思,心中反而是心思层层。
“接下来怎么办?”
张绣压低声音,问庞军师。
合作过一次之后,他对庞军师,还是很信任的,所以一直都跟着庞军师转悠。
“还是等!”
“等什么?”
“等他们两方出价!”庞军师低沉的说道:“我们兵力不上不下的,必上不如,比下有余,在这一战之中,不算是主力,但是也举足轻重,不管是袁绍,还是的城中的明军,他们都必须要把我们逼得表态之后,才会决战!”
如果说虎牢关的魏军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多少大局,那么幽州燕军,那是绝对能一刀插进去见血,谁要是不小心,恐怕第一时间就是被他阴出局了。
“袁军会联系我们,我不意外,但是明军?”
“明军是敌人,那是未必是我们的敌人!”庞军师笑的有些阴森,特别是他的面容,诡谲的很,让人看了多少有些心中发寒。
“不是我们的敌人?”
张绣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他的心思有时候也很重,但是他发现,中原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他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能猜度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要投降中原一方诸侯的麾下的原因。
“明王众望所归也好,天降大任也罢!”
庞军师轻声的回应张绣,有些事情和张飞唠叨不清楚,但是和张绣倒是可以说清楚:“终究遇我们幽州太远了,其实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没有变!”
在这样的乱世中,一场神迹能让天下百姓的震动,可不会让这些诸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打谁,和不打谁,最后都是利益决定的。
他们出兵,那是因为收拾明军,能给燕国带来的很大的声望和利益,他们出兵不出力,那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的筹谋。
“目标是……”
张绣忽然明白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中一下子清明起来,也有些侥幸,自己没有继续单干,而是选择了依附,不然这样天天的斗心眼,他身边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谋士,恐怕会立刻崩了。
……………………
虎牢关上。
夏侯渊的目光远眺,仿佛能看到雒阳城的方向。
雒阳的消息,每个两个时辰,都会有斥候送回来一份最新的,然后供他过目,他对雒阳的形势,自然清楚的很。
“可惜了!”
对于河北周军进攻不到半时辰就撤兵的消息,他有些惋惜。
看不到两方打起来,自然遗憾的。
如今关中战场,要说就是他魏军的兵力是最弱的,所以夏侯惇连虎牢关甚至都不敢走出去。
他怕一旦介入,就会立刻成为靶子,被人吃干抹净了,最后甚至连告状都没办法告状,憋屈的被全军覆没,到时候消息传回大王哪里,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所以他一场的小心谨慎。
“将军,虎牢距离雒阳,尚有距离,若有情况,我们很容易会错过了!”
有将领提出,想要驻扎一部在雒阳东郊,方便行事。
“不!”
夏侯渊否定了:“关中的战场,让他们去折腾,我们的责任,是守住虎牢关,如今大王主力尽叔拿下,中原空虚,明着是让我参与剿灭关中明军,实则只是让我守住虎牢关,守住我们的家门口而已!”
这一战,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捡一个便宜,但是不会为了捡便宜,而让自己的身处险境,他更趋向的是静静的看戏,最好他们能斗一个龙争虎斗,两败俱伤,那就爽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偷袭 四
雒阳的战局倒是没有因为的河北周军的撤兵,而变得平静下来,反而更显得局势局促了起来了。
周军频频开始调动。
主力开始从整个北部给压上来了。
北城墙的谷城门和夏城门,都变得压力巨大,连同左右两侧的,上东城门,上西城门,都被周军逼近。
北城几乎半个城,都被笼罩在周军的主力之下了。
河北周军的进攻,已经是迫在眉睫,一场血腥惨烈的大战,将会一触即发。
明军虽强,但是不得不说,面对这样的压力,也有几分的彷徨起来了,军中儿郎的战意也被压得喘息不过来,士气开始有些回落。
关键现在河北周军并没有立刻进攻,只是在不断的逼近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明军想要主动出击的希望不大,倒是在他们这种威迫之下,反而会形成一种心里压迫,从而影响战意和士气。
战意能增强爆发力,士气能稳住战斗力的韧性,战意不足,爆发力将会不够,士气不足,容易支持不住,随时被击溃阵型。
不过这时候不管是张辽,还是戏志才,都没有在意河北周军的这种小伎俩。
倒不是说他们自大。
而是他们沉得住气。
明军的战意可以重新激发,士气可以慢慢的点燃,但是时机是不能错过了,他们必须要的找准一击的机会。
因为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河北周军,豺狼虎豹皆有,稍有不慎,哪怕打赢了河北周军,也会成为其他诸侯军的猎物。
………………
雒阳城。
这座帝都,在一次次的变故之中,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当年牧景的一把火,烧掉了不仅仅是大汉四百年的气运,也是古都雒阳千年的底蕴。
好不容易在这几年之中,恢复了一些元气,有了更多人愿意迁徒回来了,重建雒阳城。
然而战争再一次爆发了。
不过这倒也好,战争越是爆发的频密,反而是越是让人失去敬畏,因为百姓多少变得有些麻木了。
即使是外面打的如火朝天的,只要还没有破城而入,城中的百姓,该干嘛依旧干嘛,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这也让明军少了不少功夫,毕竟明军兵力薄弱,兼顾外面的同时,还要兼顾城中,那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昔日北宫,如今一片废墟,不过城廓尚在,倒是能算是一座现成的军寨。
这里如今乃是明军雒阳战场的前线指挥部。
“看来如你所料!”
营盘之中,巨大的沙盘周围,站着一个个明军的大将,张辽手中的指挥棒沙盘上,有些忍不住捏了一下鼻梁,轻声的道:“这周军图谋甚大啊!”
“他们让使者出使幽州燕军,我并不意外!”
戏志才笑了笑,习惯性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这动作是跟牧景学的,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特别有高深莫测的感觉。
“但是我比较意外的是东面!”
戏志才道:“夏侯渊和西凉联军,麾下兵力不少啊,可纹丝不动,是稳重,还是稳重过头,或许是另有图谋呢?”
“夏侯渊这个人,不好对付!”
张辽想了想,回答说道:“魏军麾下,猛将无数,但是在我看来,能堪当帅才之将的,少之又少,夏侯渊算是一个吧,魏王会甚于猛将之威,所以对他尚有几分忽视,亦导致各路诸侯军对他不是很重视,然而他在我眼中,却十分可怕,我们大王更加对指挥力过人的将领有些青睐,夏侯渊这样的大将,若是放在我明军,地位未必在吾之下!”
“夏侯渊?”
戏志才来回踱步,手中的折扇都没有动了,思绪仿佛绷紧了一样,半响之后,才开口:“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防他啊!”
他们兵力本来就少的可怜,这时候还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虎牢关进行的防御,毕竟主战场在北,而东面夕阳亭上更是驻扎了幽州燕军的主力。
两面环敌,已是吃力。
要是东面虎牢关的魏军,突然出兵,长驱直入,那就真的打入了雒阳战场的薄弱之处。
当然,夏侯渊也未必敢。
夏侯渊现在哪怕连三万主力都未必抽的出来,四方兵马而言,他最弱,他可不见得放心所谓的盟军。
所以他死守虎牢关。
“要不把一个营放在孟津!”
张辽提议。
“一个营几千兵力,布置了等于没有,我军虽强,但是可真还真不到以一敌十!”戏志才摇摇头:“如果魏军不动,我们等于浪费兵力,魏军要是动了,我们等于把这个营送死!”
“那我们只剩下一个办法!”
张辽想了很久,才说道。
“说来听听!”戏志才眸子一亮,道。
“空城计!”
张辽道。
“怎么空?”戏志才有兴趣了。
“调兵北上,直冲东面,声势要浩大,但是在孟津完成扎营之后,立刻暗中抽调,除非他们进攻,不然他们未必能试探出我们的虚弱!”
张辽道:“既然我们都不准备在东面列兵,那做做样子,也能吓唬得住人,有,总比没有强一点吧!”
“主意是不错!”
戏志才拍掌交好。
他想了一小会,道:“昭明第三军也应该压上来了,雒阳这一战,我们得孤注一掷,甚至背水一战!”
如果退到潼关而战,那他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然而在雒阳,四面漏风,这样的战场,若是还藏着兵力,那就不是扮猪吃老虎,而是真的被当成一头猪,被老虎直接吃掉了。
“嗯!”
张辽点头,他拿出虎符:“我立刻下令,命闵吾率昭明第三军,迅速北上,生死浩荡,先击夕阳亭,然后再越境东去,驻扎延津!”
“另外我会制造一些木排竹筏,等他们驻扎延津之后,趁夜色,沿着洛水而归,把主力调回雒阳战场上!”
戏志才和张辽搭配的越来越默契了,张辽想什么,他能配合下一步,简直是天衣无缝,也难怪牧景把两人直接丢在了这一方战场上。
“就这么办!”
张辽是主将,戏志才是军师加昭明阁来的督军,两人各持半块虎符,若要调兵,必须虎符合一,才能调动军部以上的兵力。
“景武司那边传来了消息,目前查探到了一些消息,河北周军迟迟未能进攻雒阳,而是压着我们的势,一方面的确想要提前消磨掉我们的士气,另外一方面,他们在筹措一个战时粮仓,已经从河北各地,运粮北上,以保证供应他们对雒阳的进攻消耗!”
戏志才接着说道。
“在哪里?”
张辽问。
“暂时不知道,甚至连大方位都没有查到,这一次袁本初做的很隐秘啊!”戏志才摇摇头。
硬碰硬,非正道,此战一起,不管输赢,必然是血流成河,伤亡若过重,哪怕击溃了河北周军,也会面对其他东西两翼的进攻,到时候还是免不得一败,守不住一个雒阳城。
“景武司会继续尽力查询的,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戏志才继续说道:“但是我门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景武司身上,之前我们推测过了方位,肯定性不小,我已经飞鸟营化整为零,出城查探了!”
飞鸟斥候营,正面战斗力最弱,单兵战斗力最强,乃是战场上的夜不收,行走在的隐秘之处的精锐,在这一方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永远有他们的身影,周围所有的兵力部署,斥候营都要查的清清楚楚,不能有半分的模糊。
“这计划,过于冒险,我们多少还是要知会一下大王才行啊!”
张辽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
虽将在外,可独立决定战略战术的安排。
牧景也把这一方战场交给了他们二人,而且没有任何的制衡,交给他们自由发挥,这是好事,毕竟这一份信任,是十分难得的。
战场上,有时候不怕敌人多么强大,怕就怕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一心在公,没有半点私心针对,却对战场之事一窍不通的人。
所以他们更要对得起牧景这一份信任。
“嗯!”
戏志才咬咬牙,点了一下头:“可以密函大王,但是要用昭明阁的绝密本来传递信息,这计划,我们哪怕泄露半分,都会功败垂成,事关雒阳成败,不得不小心!”
这时候,他连景武司的传递手法,都不敢相信。
只能更高等级的昭明传递。
昭明阁有一份独特的密码本,除非是昭明阁参政,不然谁也不知道这密本,这是明国大事传递,才会用到的。
“可!”
张辽松了一口气。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心中何尝不知道,这时候最好是不要节外生枝,不要泄露半分消息,但是还是坚持把消息传回去,得牧景首肯。
这是他的忠,并非愚忠,而是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保持下来的规矩,不然他没办法得到牧景绝对的信任。
不管牧景口里面说如何相信他们,可涉及兵权之事,不得不小心,要是越界了,不管他功劳多高,能力多强,最后都没办法落得一个好下场。
昔日的淮阴侯韩信,功劳之高,能力之强,可以称呼一声兵仙,亦能说一句,没有他就没有所谓的大汉皇朝。
可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所以张辽无时无刻不在警惕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可以掌兵,不能越界。
………………………………
戏志才的密函,因为保密程度太高,所以其中周转了一番,拖延了一段时间,才被送到的宛城。
宛城。
城内外皆压抑在战争之中。
这时候牧景接到这密函之后,心中略有些奇怪,正常的军奏传递,自有枢密院的密码和渠道,若是其他情报传递,那就是景武司的渠道。
明国早就已经开启了密码传递的方式。
以数字为根本。
要配合密码本,才能解开上面的消息。
这种方式其实古已有之,只是很好有人能把他们形成一套专门传递信息的系统而已,牧景先进的思维之下,加上明国这么多聪明之人的帮忙之下,自然而然就能形成一套特别的传递方式。
所以明国的消息传递,堪称天下最隐秘的,哪怕能接活他们的密探,但是不知道他们的密码本,也是很难破译的。
而且密码本也不止一套。
军方有军方的密码本,景武司有景武司的,甚至景武司之内都有好几套不一样的,代表各种密级。
可这一次的密函,用了居然是昭明阁的密码,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都下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进来!”
牧景把所有人都遣出去了,一个人都不留下来,这才打开了密函。
戏志才的笔迹。
他翻出了昭明阁的密码本。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论语》而已。
但是胜在隐秘,这时候谁都读一本论语,可谁又能知道,昭明阁就拿论语来当密码本呢,只要不知道,就没有人能够破译。
唯昭明参政,才知道昭明阁的密码本。
牧景亲自翻译。
用了他不少的时间,才把这一封密函完全翻译出来了,字数倒是不多,但是已经把能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
“关中战场,倒是想要玩火啊!”
牧景倒是知道,历史上官渡战役,魏军就是用了这一招,才打赢了袁绍,袁绍这方面的缺点,倒是一直都没有弥补好,所以给了戏志才和张辽机会。
可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到底这一招,还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准,失败了,那到时候雒阳局势就会直接崩坏,哪怕是最好的结果,明军也必须要撤出雒阳,保存主力,撤回潼关。
最坏的结果,明军兵败雒阳,甚至是全面溃败,关中全失,战局直接溃烂掉。
他沉思了半响。
心中很多思绪转动。
最后决定回了一份信函。
他回的信函也是用昭明阁的密码传递,其实只有四个字,成王败寇。
意思就是告诉张辽和戏志才,这计划我当没有听到,如果你们成功了,你们就是功臣,失败了就要做好担罪的准备,我一概不知。
这是十分不负责任的。
可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如今不说他鞭长莫及,就说一点,日后若想保住他们,必须要置身事外,凡事都要想好最坏的打算啊。
不管张辽,还是戏志才,都是人才,可人才都会犯错了,牧景的存在,就是允许他们犯错。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偷袭 五
指挥部里面,只有牧景一个人跪坐案桌之前,气息显得有些寂静。
牧景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轻轻的敲动,那轻重不一样的节奏,仿佛代表他有些的凌乱的思绪。
他现在倒是考虑雒阳战役的事情。
雒阳的战役,他鞭长莫及,判断不可能比张辽和戏志才还要的好,他们既然做出了这一次铤而走险的计划,自然代表他们对形势的判断心中有数。
牧景认为,自己只要相信人,那就行了。
张辽,张文远,这可是一个被评价为古之召虎的人,文武全才的统帅,他的能力,是不用质疑的。
而戏志才,神智之名传神州,明国位列第一的军事谋士,岂会是泛泛之辈。
另外不管是昭明第一军的黄劭,昭明第二军的庞德,昭明第三军的闵吾,那都不是的简单的人。
牧景相信他们,他们敢拼,代表他们心中有信心。
所以这一战,如果他们要打,牧景不会阻止。
而牧景所想的,是武关。
若是张辽和戏志才决定在雒阳决战,那么武关就显得没有什么用处了。
武关的存在,一是防着关中的诸侯联军南下,另外也是防着魏军从武关以偏师而突然杀入关中地域。
所以牧景才把景平第一军压在了武关。
可如今既关中方面不需要担心,那么武关他是不是也可以释放出来景平第一军,要知道,景平第一军才算得上是牧景最精锐的嫡系兵马。
从当年建立景平营开始,景平第一军就是伴随牧景南征北战的老部队了,而且每一次不管是军械供应,还是兵员补充,都是优先于景平第一军。
而景平第一军中郎将,陈到,陈叔至,虽然名声不具,不显风雨,却是牧景心中一员成长性优越,潜力还在其他武将之上的将领。
不管是这么一员大将,还是这么一支兵马,他都不想要浪费在武关。
“都进来吧!”
牧景把手中的密函给焚烧掉了,然后才对厅堂外面的人低沉的说道。
众将鱼贯而入。
他们都是知情识趣之辈,不会在这时候冒失失的问,牧景到底关中来了什么信息,让他如此的谨慎。
“孤准备把武关兵马调遣出来,诸位可有意见?”
牧景抬头,看着众将,声音微微有些深沉。
“武关的兵马?”
众将闻言,面面相窥,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情,让牧景有这样的决断,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大王,是不是关中方面,有什么捷报!”
陈宫试探性的问。
“捷报没有!”
牧景道:“但是倒是有一个消息,除非我关中兵马全军覆没,不然关中的联军,不可能南下,武关压着我们一个军的兵力,如果是不需要防备关中的,那我们也不需要浪费这些兵力在这上面!”
他捏着一下鼻梁,有些叹息的说道:“我们现在决战在即,兵力缺乏,如果多一个军的兵力,对这个战场的逆转,都是非同小可的!”
“话虽然如此,可武关甚是重要啊!”
张任微微眯眼,自从打开心结,愿以身心贡献明国之后,他的发言就多了不少,甚至多了几分表现的**,毕竟他是一个俗人,有芥蒂的时候,不愿意出头,但是现在都愿意在明国立足了,岂能不尽心尽力,博取一个光明外来,所以他把所有的担忧直接说出来了:“河南道哪怕正在交战,也是一个四面通风的地方,联军要是一边压制雒阳,一边遣兵南下,我们就猝尔不防,比遭其偷袭!”
“言之有理!”
不少人赞同张任的说法。
“风险是免不了的,但是……”牧景苦笑:“这部分兵马压在武关,孤是真的不甘心啊!”
“大王是不是急着要决战?”陈宫突然问,作为一个军师,他有时候摸不清楚牧景的心思,甚至他不知道牧景有多少底牌,他不是戏志才,不可能得到牧景绝对的信任,除非他建立更多的功勋,表现出更多的忠心,不然牧景这么心思深沉的人,怎么可能对他绝对的信任,哪怕在战场上,都会防着他一手。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需要猜度一下牧景的心思。
“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牧景点头:“但是现在,我想要拖一下!”
“拖一下?”
陈宫不解,问:“为何?”
到了这个地步,牧景也不会表现出来太多对众将的不信任,除了一些核心的机密之外,其余的也可以说一些:“雒阳决战自己,张文远和戏志才准备血拼一场,关中战场,可能要先来一个输赢,孤倒是想要停一下自己的脚步,和魏军继续对持一番,等一等关中的消息!”
众将闻言,一下子明白很多了,也轻松了许多。
关中来消息,应该是一些部署的机密,而这些机密都在为雒阳决战而做出辅助,所以牧景才会这么谨慎。
毕竟谋若不密,战场必败。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就少一份暴露的可能。
他们又不是关中战场上的武将,这些事情他们知道也没用,反而容易泄密,哪怕自己忠于明国,不能说自己身边每一个将领,都会忠于明国。
明国的军中,之前被景武司揪出了可不少的内鬼密探,清扫了一大批人啊,甚至弄得有些人心煌煌的。
“可我们已经主动出击了,我们愿意压着战场,魏军未必愿意!”文聘略微有些皱眉起来了,对着牧景说道。
“孤知道!”
牧景道:“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啊!”
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
这时候,牧景倒是可以决战,但是还是太紧促了,压一下战场,也是没坏的,魏军也未必有足够的心思决战啊。
“另外,我们得先办法,把我们所有的兵力都释放出来,比如西鄂驻扎的暴熊第一军!”牧景眸子深沉:“既是决战,那就是一战定胜负,要么孤兵败千里,要么曹孟德灰溜溜的逃回去,孤是不会允许曹孟德卷土重来的希望!”
打一场,都是尸山血海了。
多打几场,那不还不得把南州变得一个无间地狱吗。
能一战决胜负,是牧景目前想到,最好的办法,这样不仅仅是对明军好,也是对魏军好了,死的都是中原啊。
历史上,三国乱世百年,十室九空,死了一撮一撮的人,才导致整个中原空虚,让区区游牧民族而崛起。
最后导致一段中原人如同两脚羊的悲惨岁月。
这不得不说,这一个悲惨的岁月。
而牧景,想要做的,那就是改变这段存在的岁月,早一点结束战争,这样能少损耗一些生命,保住中原的元气,不至于让中原为蛮夷乘机而入。
“如果把景平第一军调遣出来,倒是有机会释放暴熊第一军的兵力!”陈宫突然说道。
“然后还可以把魏军的心思给转移到这方面来,这样他们也不敢急着和我们决战!”张任灵机一动,补充了一句。
“你们立刻商量一份战略计划!”
牧景下令:“另外命景武司立刻联系景平第一军和暴熊第一军,保持双方信息通畅,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接受到指挥部的军令!”
“诺!”
众将连忙拱手领命。
“至于前线……”牧景眸子转动了一下,道:“我军主力已经重新杀出去了,在收回来不合适,而且也会助长魏军的气势,原地扎营,各军形成布防,但是没有命令,不可主动出击挑衅,先把局势稳下来再说!”
“要是他们主动进攻我们呢?”
孟获问。
“那好用说吗!”
牧景冷哼一声:“战场上,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布局已成,大战可期,我们愿意酝酿一段时间,释放景平第一军和暴熊第一军的战斗力,但是不代表我们就只能挨打,他们敢进攻,我们就敢反击!”
明军的强势出击,就代表了一股势,这时候,牧景可不会让这一股无所不往的强大气势给垮掉。
魏军要是敢主动决战,那他也不会等,大不了和关中同步,同时间打一场的决胜负的战役。
“是!”
众将一下子的中气足了很多,斗志也猛了不少。
………………………………
数日后。
雒阳城的兵势越发的紧张起来了,河北周军围而不攻,半个雒阳城都在他们的笼罩之下,可进攻遥遥无期一般。
相反,左右两翼倒是安静的很。
而这时候,明军也有动向。
坐镇潼关的明军昭明第三军主力,突然调动北上,气势凶狠的扑上来了,一下子引得各方斥候迅速的把消息禀报回去。
邙山上,周军主营。
袁绍正在看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眸子有些的阴森起来了:“明军当真要给这雒阳城陪葬吗?”
明军要在雒阳和他打一场,他倒是不一样外,毕竟他也不认为明军会轻易放弃雒阳。
但是明军把压箱底的兵力从潼关调遣北上,那就完全不一样的节奏了。
这是要把整个关中的兵力压上来。
一旦兵败了,他们只能陪葬雒阳城,甚至把整个关中都陪上来。
要么就是他们太过于自信,要么就是他们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不管是哪个,都对河北周军来说,有些不太好。
明军本就强势,如今又把压箱底的兵力给压上来了,打起来周军吃亏。
“明军本来就不会轻易的认输!”
田丰沉默了一下,倒是不算很意外:“既然他们要在雒阳和我们一战,若是继续瞻前顾后,反而落得下乘,明军此战的主将张文远,此人深的明王信任,自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明军的军师戏志才,更有神智之名,智慧不凡,出其不意,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要是他们兵败了,他们就没想过后果吗?”
袁绍低沉的问。
“主公,你在战场上要想输赢,但是他们未必!”田丰摇摇头:“那是你们主公需要考虑的,他们乃是将领,还是深得明王信任的将领,他们要做的是打赢这一仗,至于输了,那就是明王的事情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
将领在战场上,只需要考虑怎么才打赢,至于输了之后的事情,那还真是当主公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阔出去了!”
袁绍冷笑,阴狠狠的说道:“这样也好,省的孤浪费功夫!”
他想了想,问:“审配那边,可有消息?”
审配去说服幽州燕军去了。
之前袁绍还感觉自己能收拾他们,但是现在,他感觉幽州燕军要是不出手,他得麻烦很多了。
“张飞是一个莽夫,越是莽夫,脾气越大,反而越难沟通!”田丰捏捏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的苦恼。
要是刘备,倒是能陈说利弊,说服他们,但是张飞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刘玄德居以如此混人为将,可悲也!”
袁绍出身高门,天下第一世家,骨子里面就有一种优越感,对那些寒门,匹夫,皆有几分蔑视。
这一点,田丰也不想评价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不过平时他还是伪装的挺好的,也有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
“不管如何,我们甚至可以让出一些利益,必须要让幽州燕军出兵才行!”
田丰低沉的道:“明军兵力虽然不如我们,可战斗力本不在我们之下,我们就算把十余万主力都压上去了,一旦伤亡惨重,必为众矢之的!”
“嗯!”
袁绍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让审配出使幽州燕军。
“东面虎牢关呢?”袁绍突然问。
“魏军不敢出来,暂时也就不管他了,而且他们的兵力不多,哪怕想要黄雀在后,也没有这资格!”
田丰说道。
魏军的主力都压在的南州战场上,在关中战场上的,估计连两三万兵力都凑不足了,只能守在虎牢关,出了关,说不定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魏军主将是一个聪明人,这时候想要捡便宜的话,那才是真的傻。
所以这时候,反而可以不太理会他们。
“待孤拿下了关中,在与他们计较!”
袁绍也想要虎牢关,得虎牢关,可出关东,到时候不管是兵入兖州,还是杀入豫州,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夕阳亭上。
审配面对眼前这个有些相貌丑陋的青年,满头的大汗。
面对张飞的时候,他都可以荣辱不惊,哪怕张飞那凶狠的气息镇压之下,他依旧镇定自若。
可在这个青年面前,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一半。
“不知道先生何人?”
审配有些奇怪,河北和幽州,乃是多年宿敌,在界桥战场,厮杀无数次,结下血海深仇,无时无刻都想要进攻对方,所以自然会派遣无数密探去了解对方,对于燕国一些大将谋士,他知道的不少,但是燕国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自己居然不清楚,反而奇怪。
“某姓庞!”
青年笑的自然:“得大王器重,添为军中主簿!”
“庞主簿?”
审配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去必须要让人把此人查一个底朝天才行,不过这时候,还是先完成任务再说:“讨伐明国,乃是天子所奏,不知道周燕之间,可否联合作战?”
“那是当然的!”
青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讨伐不臣之臣,乃是吾主之所愿,周王身先士卒,吾等岂能落后,待周军攻陷雒阳,燕军必紧跟随后!”
这句话等同白说了。
就是不出兵。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偷袭 六
“庞主簿,今之雒阳的形势,你我皆知,周,燕,魏联合讨伐明国,以我周军之师实力最为强盛,吾王为讨伐明国,乃是倾尽全国之兵力,所以必须一战而定局!”
审配咬咬牙,他把话给说透亮一点,他不想让这人继续装糊涂下去,浪费时间,他低沉的道:“若燕军不配合,恐怕此战会有波澜!”
这是有几分警告的气味在里面了。
甚至他已经直言告诉的眼前这个相貌有些奇特的青年,如果你们燕军不出兵,那休要怪周军不讲情面,先收拾你们。
河北周军如今是雒阳战场上,拳头最大的一个。
他们倒是有能力说这话。
庞主簿的神色变的有几分凝重起来了,他的眸子也变得锐利,盯着审配:“汝之言,可代表汝之主的意思吗?”
“此乃周国之意!”审配冷然的说道。
既然你强硬不吃,那就休怪他给点压力你,真当河北周国没脾气啊。
明军摆明增兵了。
如果你们还是的按兵不动的话,只是看着河北周军拼命,岂不是给你一个黄雀在后的机会,到时候真被你插一刀,河北周军就麻烦了。
而且麻烦的不仅仅是关中战场,甚至会导致主力崩溃,连累河北内部都人心煌煌,届时燕国在蓄势南下,席卷而过。
河北周国崩溃不是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而已。
庞主簿沉默了半响,才缓缓的开口:“吾等既是联盟,自当共同进退,皆是为了朝廷而奉献,为天子而效命,我燕国向来是义不容辞!”
该退半步,就不能硬抗。
特别是如今的形势不见得很明朗。
真惹怒了袁绍,说不定袁绍就先不打的雒阳,直接转过枪口,先对付他们,这事情别人很难做得出来,但是袁本初还是能做得出来了,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们。
“这样最好!”
审配松了一口气,先别说幽州燕军会不会出工不出力,但是最少有这个态度,他拱手说道:“我军进攻在即,还望燕军众将,为我军拖延住明军侧翼的主力!”
“行!”
庞主簿倒是很直接的应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有谈了好些条件,然后扯皮的一段时间,到了傍晚时分,审配才告辞而离去。
庞主簿回到的中军主营的大营帐里面,张飞张绣诸将已经恭候多时。
“庞军师,聊的如何?”
张飞铜铃大的巨目在看着青年。
“他们要让我们出兵!”
庞军师笑了笑,道:“我答应了!”
“出兵?”
张绣微微眯眼,道:“周军兵力雄厚,难道还需要卑躬屈膝的求我们帮助吗!”
“他不是求我们出兵,而是警告我们!”
庞军师摇摇头,说道:“如今雒阳局势,看似复杂,其实十分简单,事关的是关中归属,关中虽为百战之地,却依为霸业根基,曾有箴言,得关中者得天下,关中之重,可想而知,明军虽然顽强去,却兵力弱势,魏军能封住虎牢关,已是万幸,想要他们出兵争夺,有心而无力,那么阻碍他周国夺取关中的障碍,唯我燕军是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军几乎是倾尽全力而南下的,除了主力之外,前些日,又有一部分主力,从河北进驻河内,俯视关中战场,如果他们爆发起来了,二十万主力不会少,我们势弱!”
“所以这时候,应该示弱一些!”
他分析了一番,才告诉张飞和张绣:“不管如何,这时候不能激起他们太多的警惕,不然日后想要做点什么,恐怕都是身不由己了!”
“既然出兵就出兵吧!”
张飞倒是不是很在意,他也有些按耐不住了:“明军乃天下第一强军,某早想要一较高低,某之丈八蛇矛,已是不耐烦也!”
“三将军,出兵可行,然我们决不能的倾尽全力而战!”
庞军师摇摇头,低沉的说道。
“为何?”
“三将军,万万不可冲动,我们南下,所谓的并非是讨伐明国,而是为了燕国能更好的发展,三将军若是与明军硬拼,先别说我们能不能赢,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到时候损兵折将,再想要从周国手上,夺并州疆域,那就有些困难了!”
庞军师提醒说道。
他们的南下,可不是单单是为了对付明国,明国天命再强,也是鞭长莫及,燕国更注重眼前的利益。
比如并州,比如……河北。
“你所言甚是,某倒是有些忘记了!”
张飞喜欢大碗喝酒,大声说话,脾气也有些暴躁,但是他却不是一介匹夫,能为刘备征战多年,他虽粗狂,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武将,很多时候他是能听得进去身边人的劝谏的。
而且张飞也不是三国演义那般描述的粗狂,这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将,不然刘备这样精明的人,敢让他独当一面。
这也让庞军师松了一口气,最少张飞信任他。
他入燕国时间虽然不长,却深的刘备信任,以家世而让刘备器重,但是能力之上,却并没有让整个燕国将领信任。
这一次关中战场上,以他为军师,乃是他的一次表现机会,他自然要抓紧这样的机会,让燕国看到他的能力。
其实他比其他人更加仇视明国,毕竟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牧景杀入荆州而枉死的,此乃杀父之仇。
而且庞氏也因为他父亲庞季的死,几乎在荆州的一落千丈,若非叔父的名誉撑着,几乎是跌出了世家序列。
不管是为了家族名誉,还是为了报父仇,都是为了对付明军,不过他有了是耐心。
“报!”
这时候,外面营外,一个传令兵声音响起。
“进!”
张飞低喝一声。
“禀报三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何人!”
“乃一白衣文士!”传令兵递上名帖:“他还亲自送上的一份名帖,言之三将军必会亲自见其!”
“某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猖獗?”
张飞怒然的打开名帖。
一双巨目瞬间露出了几分的诧异的色彩。
“三将军,何人让你如此惊讶?”庞军师连忙问。
“你看!”
张飞把名帖递给了他。
“是他?”
庞军师也十分震惊:“他当真不怕死啊!”
“都说明军有三个胆,连一介书生,都有如此魄力,实属可怕!”张绣也凑上来,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那就让他进来了吧!”庞军师深呼吸一口气,低沉的说道:“看看他说什么!”
“好!”
张飞冷静下来了,道:“张绣将军,以表我燕国之礼,你还是亲自去迎一下,不可怠慢了礼数!”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偷袭 七
大营之中,左右两侧,刀斧手列阵。
张飞跪坐首位,瞳孔瞪大,眼眸深处仿佛能略过杀意惊恐的光芒,看着前方,张绣带进来的白衣青年。
青年瘦弱,头上系这一根木簪,一袭白衣,一手折扇,步伐不轻不重,气息温和,简直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走进来的时候,不少人为他的风采喝彩。
“明国参政,戏志才,拜见燕国三将军!”
走进阿里白衣青年,正是明国号称第一谋士的戏志才。
戏隆,戏志才,来自颍川寒门,昔年于雒阳结识当今天子的的明侯牧景,自雒阳开始,就开始跟随明王。
这些年,牧明对战天下诸侯,大小战役无数,扬名天下的人也不在少数,而戏志才这个名字,更是响亮,几乎是各路诸侯之中,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这样一个人,哪怕知道他在雒阳,也应该是坐镇在雒阳城中心,除非雒阳城破,才有可能显露真身。
即使是如此,恐怕也有千军万马保护他。
万万想不到的是,此人居然孤身而进入了幽州燕汉大军的军营中,当真是胆子大大,没边啊。
此时此刻,大营之中,燕军大将不少,一双双眼睛,都在打量起来了戏志才这一号人物。
“参政?”
“此为何之官职!”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明国乃是新政,这参政,传闻是明国的相位,可是的不同凡响啊!”
有一阵的窃窃的私语给响亮起来了。
“神智戏志才,久仰大名!”
高位之上张飞,也略有些打量起来了戏志才。
他虽为武将,但是对于一些谋士,他更加的器重,不管是营中的那个庞军师,还是眼前这个敌军之中的第一谋士,他都很有礼貌。
“三将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某也耳闻多时!”戏志才笑了笑,在张飞面前,他倒是给感受不到的任何的压力。
张飞也给不了他太大的压力,除非在他面前的是刘备。
放眼燕国,也就有刘备,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疑似当年的李儒的人,才能给戏志才一些的压力了。
至于其他人,还真不被戏志才放在眼中。
“戏参政,我是一个直肠子,有些话,我不怕得罪,就想要问两句,也算是满足一下张某人的好奇心吧!”
张飞满脸的胡须,声音很洪亮。
“请问!”
戏志才无所谓的说道。
尽然进来了,这三将军的性格脾气他也是了解了,还是先把他当成一个顺毛路,顺着他才能让他干活的。
“此乃我燕军军营,汝乃叛逆之臣,明王牧景的大臣,而吾,乃是承天子之命令,联合天下诸侯,讨伐明国的一员,如今你却孤身一人,入我军营,难道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斩汝脑袋,悬挂辕门之上!”
张飞冷沉的声音带着深冷的杀意。
“若三将军想要斩吾之头颅,大可拿去便可!”戏志才心里面倒是有些慌的,毕竟他也不知道形势如何,要是遇上几个莽夫,趁着不注意,直接砍了,那就死的有些太过冤枉了。
当然,这时候是不能认怂了。
他得强硬。
既然进来了,必须要强硬到底,哪怕屠刀悬颈,也不忧心,最少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有些许的心虚之意。
“好胆魄!”
张飞突然一声怒吼,杀意骤现出来了,怒喝一声:“取剑来!”
“三将军要是想要杀我,何必动刀剑,只不过一拳,吾便已经立刻承受不住了!”戏志才亦然悠然有心的,仿佛丝毫没有感觉,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三将军,稍安勿躁!”
这时候,总归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了,张绣算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他哪怕对明国恨之入骨,这时候也得安耐住。
这时候,旁边那个相貌丑陋的青年军师,站出来一部,拱手行礼,然后问:“你们我两军,交战在即,生死拼杀,乃是命运所然,而如今不知道为何,戏参政突然前来我军营中?”
“为汝等而来!”
戏志才口气很大。
大营之中,众将面面相窥的看了几眼。
“何须汝为尔等考虑,笑话!”张飞是在有些压不住这的脾气了。
“若吾猜测不错!”
戏志才微笑:“汝等已喝河北周国,意欲联合出兵,攻战雒阳了!”
“确有其事!”
张飞也不藏着掖着,因为不需要,这时候开战已经是必然的事情,所谓偷袭,更加没有太大的希望,要是别人不问就算了,问了之后,还要藏着掖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是来劝诸位,按兵不动了!”
戏志才袒露来意。
“明王倒行逆施,天子下令讨伐,吾等不过只是从命而已,出兵乃是为了报报效朝廷,若是不出兵,岂不是如同汝等一般,叛逆天下。!”相貌有些丑陋的青年看着戏志才,冷声的道。
“叛逆天下,此言过分了!”
戏志才笑了笑:“如同口诛笔伐,理所当然,如今在这里,与你们论生死尚可,若论忠义,那就是十天十夜都说不清楚的事情!”
他看着青年,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淡然的说道:“比如阁下,阁下乃荆州清流,庞氏一族嫡子,少年而成名,曾被司马微大儒誉为凤雏之才,可不去效中原效仿天子,却北上去辅助刘备,刘备虽为燕王,可立王自封,本就是叛逆之臣,汝此行,难道就是忠义?”
庞统闻言,瞳孔微微变色,心中一沉,有些的难以自然的冷意从背脊升起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是掩盖的很好的。
哪怕在刘备军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庞士元来自荆州庞氏,那个号称大庞家大小尚书,如今庞德公尚在坐镇的清流世家。
但是却被戏志才给一下子点破了。
这还不是关键。
身份这个东西,想用而已,露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良禽择木而栖,他庞统选择刘备,乃是良臣择主。
但是这其中让他背脊都有一股恐惧的是,明军对燕国内部,到底渗透多深,要不然他的消息可没有这么容易拿到了。
“明国果然是的消息灵通!”
庞统沉下心来,拱手说道:“吾游历天下,与燕王志同道合,出仕与燕国,可我燕国亦为朝廷之诸侯国,听从朝廷调度,吾为朝廷而效命,此言不虚!”
“好一个为朝廷而效命!”
戏志才笑了笑,没有质疑他的话。
“戏参政若是想要凭如此区区微薄之技,就想要让吾等撤兵,那就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不知道戏参政还是有何指点!”
庞士元冷笑。
“指点不说!”
戏志才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微微的扬起来:“但是有一件事情,倒是要和你们通传一下的!”
“不知何事?”
众人好奇的问题。
“上党!”
戏志才开口,吐出了两个字:“雒阳之战,凶多吉少,我军已经做好的死战,但是并不会去送死,如若不敌,眼看没办法挽回了,我军并不打算原路折返,打算北上一趟,直入上党,先占领上党,然后攻打都河东河西,再北上太原,不知道你们认为,这个想法如何?”
“可恶,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拉拢了上党的太守!”
一瞬间庞统的脸色变了,没有了多少镇定自若。
上党郡,不重要。
但是雒阳之战后,就变得特别的重要,这个郡,中间隔着的是一条楚河汉界,燕国和周国。
谁能拿到主动,谁就能在未来并州之争,甚至是燕军长驱直入的桥头堡。
这时候,要是明军掺合一脚。
燕军这些年来筹谋,或许就会直接崩掉,这可比攻打明国要的重要的多了。
关键燕军南下,明面上是为了征讨明国,其实是暗藏祸心,更多的是为了能在关键的时候,吃掉并州。
张飞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他何尝不是知道计划的人,作为主将,他更加知道,燕军为了上党,投入了多少的经历。
倒是张绣,有些被蒙在鼓中,因为他一直在关中河东交战,对于燕国本部的谋算,只有猜测一二,并没有真正的消息。
不过看到张飞和庞统的那脸色,他也就知道不太多了。
“戏参政如此聪慧,难道就不怕天生夭折吗?”张飞心中的杀意冉冉的爆出来了,冰冷的气息笼罩整个大营。
“生死何惧!”
戏志才洒脱的说道:“吾之年岁,今有几何,哪怕就算死了,也不算是的夭折了,不过我这人倒是有一个毛病,我要是死了,得拉一些人陪葬,不然我怕黑,恐怕没有人给我点灯照路啊!”
张飞的拳头握紧起来了,他想要杀,但是也不敢杀,杀了戏志才,那就没有的余地了,明军会立刻放弃和周军最后的决战,而不惜一切店家,扑杀他们。
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所以脑海之中闪现了这些的结果之后,他只能安耐住的心情。
“戏参政不愧为明国第一谋主!”
庞统突然拍掌起来了,他看着戏志才,低沉的说道:“白衣入我军营,一张嘴如同刀剑,居能逼我燕国众将无言以对,敬佩!”
这有几分的捧杀,亦然有几分的真心佩服。
第一佩服戏志才的勇气和魄力,一般人哪怕有把握,有信心,也不敢有如此的冒险的行径。
武将皆乃血腥是辈,血气冲天而上,理智会全然失去,到时候哪怕轻轻一刀他,啊就得命丧燕军的大营之中。
然而他还是来了。
而且他一个人,一张嘴,硬生生的把他们说的下不来台。
“过誉了!”
戏志才倒是谦虚起来了:“我乃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太平,吾王向来敬佩燕王,明国和燕国,可为远郊,何必刀刃相杀!”
“若是吾不让呢?”
庞统感觉很大的压力。
他终究有些年轻,虽然智慧不凡,但是历练不够,在戏志才面前,他总感觉有一种无心的压力,正在压着他,让他喘息不过来气。
“那就战!”
戏志才的面容变了,他淡然如斯,却声音萧杀:“你们敢出兵,我们就先和你们打一场,夕阳亭上走一朝,我倒是看看,周军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两个先打一场,再出兵,到时候你们讲究盟约,他袁本初更希望是黄雀在后吧!”
“何必呢!”
庞统倒吸一口冷气。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挥师南下,无非就是顺应天命而已,至于是战是和,汝等心中有数!”
戏志才摊摊手,若有所指的说道:“而且你们大王,恐怕志不在此,若是逼紧了我们,我们明军没了活路,那是会拉人陪葬的,哪又是何必呢!”
这一刻,张飞和庞统,心中都有些凉凉的。
七寸被他们捏住了。
不好谈了。
要是继续谈下去,恐怕就要老底都被揭出来了。
“兵,我们一定要出!”
庞统沉默半响,道:“但是是想雒阳,还是向函谷关,是可以选择的!”
如今雒阳是战场。
但是函谷关也是西境的关隘,属于明军的防御之地,明军驻扎有兵马。
如果可以做一场戏,倒是能让河北周军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
戏志才回应说道:“函谷关一战,我们各凭本事!”
“那就请吧!”
庞统拱手。
“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
戏志才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离去的同时,营帐之中,众人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张飞阴沉的道:“不能打雒阳的吗?”
他不甘心。
如果能一击击垮明军,他是最希望先吃掉雒阳的,然后在进驻上党,从而拿下河内,击垮周军。
但是前提都是先击溃明军。
“难!”
庞统摇头:“我们的意图已经被他们洞悉,打下去,我们吃亏,接下来,他们勘定会不惜代价的戳穿我们!”
“那我们只能和他们交易!”
“先稳住再说!”
“再说的明军要打,也不是这时候!”庞统阴沉的道:“周军可不是吃素的,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反而我们还能有机会,金钱脱壳,保存自己的主力!“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偷袭 八
“不过有一点,我们得注重起来了,戏志才此人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那是因为什么,绝非他自己,而是他背后的景武司!”庞统有些阴沉这眼眸,眸子一点暖意都没有,冰冷冷的一片,森冷的杀意在凝聚:“明军居然对我军内部情况,了如指掌,此事对我燕国而言,绝对是一个噩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道理在战场是正确的,只有知道彼此的人,才能把这盘棋下的毫无意义们同样蒙在鼓里面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
“庞军师的意思是,我军将士,有人去给明军告密,把你的情况给卖出去了?”
众将面面相窥。
“可知道庞军师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细细的一声响起。
场面有些冷寂。
“告密之言,倒是言谈尚早!”庞统深沉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轻轻的说道:“但是我们对内,还是要有一些手段,不然,日后会吃大亏的!”
“明国有景武司,无孔不入!”
张绣说道:“想要揪出景武司的探子,恐怕我们很难做得到到!”
他突然又说:“若是李先生在这里,倒是有希望!”
他口中的李先生,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如今刘备十分信任的一个谋士,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份。
偏偏张绣知道。
那可是昔日相国大人麾下,第一谋士,一个以死而脱身,金钱脱壳之后,投靠了刘备的猛人。
他当初会选择投靠刘备,也是他的说服。
此人不仅仅善谋,还善于派遣暗探,打听消息,他本身就掌控昔日西凉的密探网,自然被贾诩分去了不少,但是依旧有不少价值和作用力。
如果他出现在战场帮忙,倒是能抗衡明军景武司那无孔不入的密探。
“李先生有重任在身,大兄这时候可不会让的李先生南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景武司暗探虽厉害,但是并非没有迹象所寻!”
张飞摇摇头。
他知道一点,但是知道的不多,向来不太愿意动脑子的人,对刘备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刘备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愿意多打听。
他要做的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做好准备,我们先在军中筛查,发现一个,杀一个,杀到他血流成河!”张飞咬了一下牙齿,决议要展示自己的风采,不管兄长是否会责罚他,他也不能让军中首先出了乱子。
……………………………………
戏志才从夕阳亭下来了,直接返回雒阳城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的心还在砰砰的跳动着。
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张飞和张绣几个猛将的杀意针对之下,他甚至有些撑不住了。
幸好,这幽州燕军将士,多少还是讲点道理的,还能知道利益衡量。
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成功游说案件。
“怎么样?”
张辽在城中,等了许久,甚至有他沉稳的脾性之下,都显得有一丝丝的着急,不是怕失败,而是怕……
他就不应该让戏志才去犯险。
毕竟戏志才的身份不一样。
作为昭明阁参政,戏志才可是的明国高层几个巨头之一,一旦出了问题,那可就说不定有一大批人人头落地而陪葬。
到时候,他张辽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哪怕牧景器重他,在这样的犯错之下,恐怕也会冷藏到底。
“中郎将,戏参政回来了!”
城门军侯拱手禀报说道。
“回来了?那就好!”
张辽一愣,顿时喜出望外,亲自去指挥部迎接戏志才。
他这十五十六上下的心,算是沉稳下来了不少。
…………
戏志才回到指挥部,他有些歉意的看着张辽,苦笑的道:“这一次是我任性,的确有些冒险,而且一旦失败了,得不偿失!”
他这一次,是自作主张的。
不然张辽也不会这么担心和生气。
要知道,如今两军打仗,厮杀乃是正常的事情,斩俘虏也是常有的事情,危险重重,很多人都没办法让自己变得永远安全。
戏志才一介文若书生,孤身而上进入了敌军主营,还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不错了。
“你知道就好!”
张辽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戏志才,对于戏志才的感官,有时候他会很复杂的,戏志才虽为一介文人,却有武将的胆魄。
他低沉的说道:“此事就算是的过去了,可有收获?”
“收获还是有的!”
这时候戏志才才笑着说道:“我已经说服了幽州燕军想办法撤出去了,他们哪怕不帮我们,估计也不会的帮助河北周军!”
“你这么肯定?”
张辽皱眉。
“放心!”
戏志才自信的说道:“我敢肯定,幽州的野心太大了,而且行事不密,所以有了把柄,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幽州燕国本来就存在让我们两败俱伤的心思,所以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出兵!”
其实这一次,戏志才深入敌营,最主要的还是试探一下燕军的心思。
果不出其然。
燕军主将,哪怕是被成为莽夫的张飞,都能在关键时候,稳得住自己的心态,没有当场发怒,已经证明很多东西了。
“可燕军毕竟是和周军结盟?”一个中郎将低沉的问:“他若是出兵你!”
“出兵就打!”
张辽和戏志才对视一眼。
这时候,他们其实只有猜测,没有确定,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燕军是不是给他们做出来的一场戏。
所以他们的确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北面有消息回来了吗?”戏志才突然问。
“景武司传回来的几次消息,但是目前来说,还是有些模糊不定!”
张辽道:“我决定了,先打一场,这一次,我调动三个军的主力,但是五个战斗主力营,我一个都不动!”
意思瞬间戏志才就明白了。
几个独立战斗营的战斗力是最强的,而且搭配的不错,黑甲骑兵营的冲锋,飞鸟斥候营的戒备打听,还有陌刀营,战虎营,都是攻坚力量。
如果把他们压住了,那就代表,有事情需要他们亲自去做。
………………
雒阳围城的压力是越来越强,河北周军不断的压上来,兵力是越来越多,几乎已经把雒阳北郊围的水泄不通了。
明军也把主力陆陆续续的拉上城头上。
两军对持,气势瞬间紧张起来了。
而这时候,突然传出明军麾下,昭明第三军,继续行军数十里,与函谷关遇上了燕军大将,双方交战。
随后昭明第三军撤出函谷关,直入河南道,已经靠近雒阳。
“函谷关都放弃了!”
“这是为什么?”
这让雒阳战场上很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明军的操作,越看越有些背水一战,却又与众不同的感觉,所以很多人也把奇异的目光,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
邙山东麓,位于黄河,洛水的交叉之中有一座山,名为望月。
望月山形如月牙的形状。
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很好地方。
袁绍和田丰最后选择把这里当成粮仓,那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这地方靠近战场,运输很简单,前后不过四十里而已,第二,这里易守难攻,是我们建立粮仓最好的地方。
“今日北岸,有多少粮草会运过来!”这一日,袁绍还是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出了答应,前来这个山坡上,勒马在山腰之上,眸子扫视周围,一边是黄河涛涛之水,一边是洛水奔流不息。
这地方,的确好,而且应对周军主营之地,是一个不错的粮仓。
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有人把粮草运送过来了,只要粮草把这里的粮仓都堆积满了,那么河北周军就有足够的声势,进攻雒阳了。
“八千车!”
田丰低沉的回答说道。
前后将会的运送整整一万两千车的粮食,还有军械,进入了这个新建立的粮仓之中的。
“还剩下多少?”
“剩下四千车!”田丰低沉的回答,道:“目前邺城的储备量不足,而且我们丢了青州之地,青州乃是四战之地,也是一个天然粮仓,我们其实后勤储备,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有些担心,一旦这个粮仓,出现了问题,这对周军而言,将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不过从这里建立一个粮仓,那是必然的事情,不然没办法保证粮食后勤,那么这一战,就根本不用打,直接认输得了。
“沮授怎么说?”袁绍咬咬牙,他麾下文臣武将辈出,政务上有沮授荀湛为他主持大局,军谋上有田丰审配,逢纪等人。
至于大将,更是不少,鞠义,张郃,高览,颜良文丑等等,皆为当世悍将。
他这一次亲战。
那是他对雒阳的重视。
关中之地,关乎的是未来霸业,如今中原有许都朝廷,西南更是强势如虎,如果他不能在这个关头,拿下关中,他根本没有竞争力。
后方,他交给了长子袁谭和沮授掌控。
主要是沮授在,他就足够的放心。
粮草的事情,他也只能让沮授上心,至于指望袁谭,他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沮授会想办法的!”田丰回答:“我们河北,如今也是背水一战,如果此战不能胜利,周国建而崩之的时间不远了!”
周国建立时间很短,一旦此战没有收获,河北又丢了青州,有些苟延残喘之势,到时候还真是军心尽失,人心尽没。
“看来我们不能等了!”
袁绍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的沉重起来了。
河北军的实力很强,但是连战连败,也很影响的心态了,心态一蹦,军心就没有了,战意也会熄灭。
到时候兵力再强,都只是一个纸老虎而已。
他必须要更强一点。
“传我军令,立刻进攻吧!”
袁绍下令了。
不过这时候,突兀般,又一个消息的传回来,一下子大乱了他的部署。
“明军主力,出现在孟津口!”
这个消息,让袁绍有些犹豫不绝。
孟津,是洛水渡口,也是雒阳东面的一个兵家必争之地,正对着的是虎牢关。
虎牢关的魏军。
魏军固守不出,这本来已经不影响战场了,但是突然明军出兵孟津,那是不是说明,在防备魏军。
难道明军有消息,魏军将会出兵。
这一下子,形势变得十分复杂起来了。
同时,虎牢关也接到了消息。
“孟津?”
夏侯渊阴沉的叫起来了:“明军他们疯了吗,老子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却来防备我们的,兵力多啊?”
明军兵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突然分出主力,进驻孟津,还招摇过市,做的沸沸扬扬的,这一下,哪怕他想要不知道,都不行了。
“将军,会不会是明军准备反攻虎牢关啊?”
有一个部将提出这样的想法。
“他们敢?”
夏侯渊从来不怀疑明军的冒险精神,但是这时候,明军当真有逆天而行,不与防守,反而出兵进攻的能耐吗。
明军的兵力,想丢而言,可是很薄弱的,这时候如果现则强势出击,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吃亏的。
“先把斥候给我布置起来,盯死孟津,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夏侯渊来回踱步,想不透明军的心思,这是他一直都苦恼但是事情,他必须要猜透明军的心思,才有机会大这一仗。
“诺!”
斥候校尉拱手领命。
………………………………
雒阳城。
明军指挥部。
“第三军主力开始撤回来!”张辽有条不紊的下令。
“今晚吗?”
“对!”
张辽眯着眼眸,冷沉的说道:“就是今晚,不过得弄出一点动静来,掩护第三军的主力!”
昭明第三军北上,越过了函谷关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雒阳,反而是直接去了孟津,目的就是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孟津。
“准备打哪里?”
戏志才问。
“正面!”
张辽想了想,道:“我亲自领兵,夜袭周军主力,打一场痛快的战役,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并没有单纯的防御!”
“也行!”
戏志才点头:“那我亲自去安排第三军他们撤兵!”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偷袭 九
夜幕的降临,黑乎乎的一片,星月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雒阳城,静悄悄的。
城门突然打开了一丝丝,然后一支兵马悄无声息的越过的城墙,出现在了护城河的军营之中。
“对表!”
在一个火光闪烁的营帐之中,张辽目光一扫而过,拿出了怀表:“子时出发,两个时辰之内,所有兵马必须抵达作战方位!”
夜袭,这是很冒险的战役。
黑夜之中,运气比较多一点成分,有时候打着打着,你甚至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崩掉了,而且容易打错人。
但是不可否认,夜袭也是一种比较有效果的作战方式。
明军的夜袭目标自然是北郊的河北周军。
当然,这一战对于张辽而言,顶多只是吓唬一下,可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夜袭之战,更多的是掩护第三军撤回来的举动。
昭明第三军长驱直入,进入了孟津,这主要是对魏军的防卫,而这个防卫,更多的是空城计。
但是即使是如此,张辽也有把握,魏军不会主动出击,只要魏军不进攻,他们就没办法打听清楚,到底是不是主力。
这就是空城计的精髓。
同样,也是他们的一次机会。
只要吓唬住了东面虎牢关,让他们不敢有分毫的异动,这样以来,能集中主力打北面,对明军的胜算还是比较高的。
“昭明第一军冲锋为号!”
张辽低沉的道:“黎明时分发动进攻,记住,我们进攻的要迅猛,但是撤的时候,也要迅猛,绝对不能有半分的恋战!”
这一战,只是试探,不是闹一个你死我活,所以不管是交战,还是撤出来,都需要速度。
“诺!”
众将拱手领命。
………………
滴答滴答!!!!!
时间在漏斗的滴答声缓缓的流失,过了子时,又过了丑时,距离黎明,已经不远了。
这时候,明军作战方阵,已经建立成功,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对周军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快黎明了!”
在周军的军营前方,一个斜谷之中,明军昭明第一军的主力,正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面的军营布置。
“兵力布防图能搞得到吗?”
如此城高墙厚,兵力布置是很重要的,硬攻,会损失很大,如果非要到了一个逼不得已的地步,他倒是愿意硬碰硬。
不过只要有机会,他还是先回先解决在这个问题。
“兵力布防图藏的太深了!”一个青年跪在面前,摇摇头,微微苦笑的说道。
作为景武司的总旗,在战场上,他也是很有用,他是负责取得兵力布防图的,但是最后没有成功。
主要还是河北周军防备心是越来越强了。
“搞不到就算了!”
张辽也不一定非要兵力布防图。
他看了看时间。
正正好,他连忙对着黄劭说道:“黄劭中郎将,你亲自率五个营的主力,准备杀进去,一旦开始,必须要速度!”
他强调速度,因为这一战,打的就是速度。
“是!”
黄劭领命。
昭明第一军出击。
“杀!”
“冲进去!”
“儿郎们,有一个斩一个!”
一把火光划过了天际,一座寂静的城池,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了,那冲天震撼大地的喊杀声,让人从梦中苏醒过来了。
“明军夜袭?”
“快,防御!”
“救命啊!”
“聚集,快聚集起来了!”
周军各个营房一下子的乱了起来了。
“夜袭?”
作为周军大将,阎行从主帐之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了,他顿时直接愤怒了起来了:“好胆子,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他拍身而去,抄起武器就冲杀出去了。
“阎行,你的目标是我!”
黄劭出现了。
他虽为谋士出身,却昔日也是和牧山交战过的猛将。
未必是阎行的对手。
但是拦住没有问题。
“黄劭!”阎行的目光更加难看了。
双方开始的厮杀起来了,河北周军节节败退起来了,整个先锋军数万的兵马,有些混乱了起来了。
当河北周军混乱起来之后,明军好像也被带着有些混乱起来了。
夜战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光线不足,不仅仅伤害别人,也容易伤了自己,所以对象有时候没办法的把人找回来了。
………………
“什么?”
袁绍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愤怒,他没有主动出击,倒是让明军拿捏好机会,反而夜袭了他一战。
他有些恼羞成怒:“前营一点防御都没有,怎么就会这样!”
先锋营可是他的王牌兵马之一。
突然被围杀。
当真是心疼死了
可这时候,他只能强硬的压着。
“传我军令,命,大戟士压上去!”袁绍忍不住,还是调动了他麾下最精锐的兵马前去的帮忙。
……………………
一场夜袭大战,前后只是用了两个时辰而已,卯时他们就已经全数的撤出了战场,留下一片伤痛的河北周军的将士。
天亮了,黎明之前的黑暗,也渐渐的消逝,太阳越过的水平线,柔和的阳光之下,让北郊战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伤亡如何?”
周军大营,众将集合,袁绍面如黑炭。
“战损三千八百七十二的儿郎!”
一个统计后勤的将领站出来,拱手禀报说道:“重伤的超过二十七将士!”
这一战,他们算是损失惨重了。
“我们的斥候,烽火台,为什么一点预警都没有了!”袁绍有些竭斯底里叫了出来了。
直接被敌人摸到了跟前,这还是第一次。
这让他非常的苦恼起来了。
“禀报大王,明军斥候率先扫掉了我们,而而我们的斥候,大部分不如明军将士的斥候之力,最后一点发现都没有!”
一个斥候校尉站出来,拱手说道。
“哼!”
袁绍冷哼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了田丰的身上,田丰的神色有些深沉,他沉默起来,一言不发,但是一双眼眸却来回闪烁,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元皓,可是想到什么?”袁绍问。
“大王!”
田丰回过神,拱手说道:“我只是在考虑,明军为什么会突然夜袭,夜袭虽然是一种进攻之度,但是容易失手,明军为了偷袭我们,他们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这一点,让田丰很怀疑。
明军夜袭,如果只是单纯的夜袭,那不算什么,可沿着走了一圈,那就不得不在意了。
“你继续说!”
袁绍这时候的理智,也回来一丢丢的,他瞳孔有一抹冷色。
“我怀疑明军此举,有掩盖的心思,但是具体掩盖什么,还说不清楚,但是必须要小心一点才行了!”
田丰低沉的说道。
明军从进驻孟津口开始,就有些异常了,却没办法去猜度,明军到底打什么心思,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掩盖?”
袁绍皱眉,他也想不透。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管如何,我们先把盟友拉住了,单凭我一人兵力,很那打得掉明军啊!”
之前他还有些自信。
但是一场场的交战下来之后,他的自信已经不是很够了。
他所说的盟友,自然是幽州燕国。
燕军驻扎夕阳亭,瞬间可至西城门。
进攻雒阳,想迅速就可以分担一下注意力,这样有利于他们夹击明军。
“那边应该没问题!”
田丰想了想说道:“但是主要还是我们,我们始终要进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之上,只要我们足够强大,才能镇得住天下诸侯!”
不管燕军打不打,
他们肯定要打,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周军的战略。
关中之地。
河北周国,必须要拿下,不然很难对未来的战略部署有典籍的作用力。
“我知道!”
袁绍点头,道:“我也不曾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之中,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消耗一些明军的兵力!”
明军太强的,有时候打不动,所以他们才需要一个炮灰。
不过他们没想到。
他们的炮灰最好的人选,已经被明军吓得直接跳在了一边,目前不敢有半点的轻举妄动,更不敢进攻。
………………………………
中午的阳光,有些猛烈。
明军指挥部。
张辽拍拍额头,左耳边上,包裹这白纱布,白纱布之下隐隐有鲜血渗透出来了。
昨夜一战,被流失所伤。
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即使他强大,一身元罡之力所向披靡,但是在乱战的战场上,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是亲卫为他挡了半箭,这一箭,多数会穿透他的脑袋。
这就是战场,危险的战场。
最危险的战场,是夜袭的战场,夜袭之下,战略部署是会出现很严重的突然变化了的,到时候被打乱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是敌还是友,很难分清楚了。
别说张辽,哪怕吕布,在乱战之下的战场,都未必敢说,自己一定能顺利的活出来了。
“中郎将,你近些时日,不要轻动了,伤口我已经缝合好了,不过一定要修养!”军医在旁边嘱咐。
“我知道了!”
张辽深呼吸一口气。
自己的负伤,是出乎意料的,这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役,他不知道,但那时他只能尽力把事情做的最好了。
“昨夜之战,你们撤的太慢了!”戏志才的盯着张辽,低沉的说道。
“我知道!”
张辽叹气:“不是我们撤的太慢,而是周军反应太快了,袁绍亲自把大戟士放出来,导致我们差点就被拦截住了!”
昨夜夜袭的一战,前半打的还算是精彩,把他们先锋军杀了一个溃败,但是后半,就打的有些凄惨了。
周军的大戟士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还是重甲战兵,列阵之下,仿如铁塔一般,很那冲击。
最后还差点被他们拦截在半路上,幸亏冲出来了,不然吃大亏了。
“这一次就算了,我们以后,还得更精密的部署才行,不然太容易吃亏了!”戏志才在自责。
计划是他推演的,但是时间太匆忙,没办法精细计划下来,所以才有一些问题。
“第三军的情况如何?”
张辽这时候才低声的问。
“大部分主力已经撤回来了!”戏志才也低声的回答:“闵吾的能力很强,统帅力也很强,羌军虽然野,但是对他的军令,倒是言听计从的,这省去了我不少的功夫!”
“那孟津口就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留了半个营的兵力!”
“如果魏军出击呢?”
“那就撤!”戏志才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既然选择的主战场这边,那边就要赌一把,赌他魏军不敢试探我们!”
魏军死守虎牢关,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危险的动作。
毕竟还有几万精锐。
要是夏侯渊突然爆发,兵贵神速之下,还真有可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才会先进军孟津口,然后再从孟津口撤出来了。
这样一来一回,在很多人眼中,他们的兵力在,孟津口,在防备着魏军。
魏军敢不敢出兵试探,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毕竟虎牢关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夏侯渊为人也是稳重,这样以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不会轻易出击。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偷袭 十
明军主动出击,夜袭周军大营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雒阳战场。
“庞军师,为什么明军会突然出击?”
夕阳亭上,张飞有些想不明白,很直接问庞统。
“他们的目的,我倒不是很明白!”
庞统寻思了半响,回答道:“不过有一点,明军此谋,必有所图!”
“明军向来喜欢故弄玄虚!”
张绣也算是和明军交战多年,从关中打回去到西凉去,又从西凉打出来了,也算是打出了经验:“他们很多时候,会用一些不必要手段,来掩饰他们真正的作战意图!”
“嗯!”
庞统认同这一点:“明军有很熟悉的一套作战谋略,他们的每一场战役,好像都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有时候为了掩饰他们的意图,会做出很多很多假动作来掩盖,主要是不让我们察觉!”
“那明军到底有什么作战意图?”
张飞的心中有一阵紧迫感。
虽然被明军压迫的,暂时不敢出兵,而且原则上他们更希望明军和河北周军杀一个你死我亡的局面。
所以他们燕军的兵马如今一部分在夕阳亭上驻扎,一部分甚至压在西面道路上的了函谷关上,守住西翼去路。
但是这样也只是断了关中西境对于的明军的增援而已。
并没有能影响整个明军战略部署。
最关键,明军的主力现在都已经集中在了雒阳之上,打不赢雒阳战役,哪怕他们南下,也是自寻死路而已。
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不是明军干掉河北周军,这样不符合他们的期望,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们将会毫不犹豫的出兵增援。
说到底,在他们心中,忌惮明军,更甚于天下诸侯,明军太强了,强的有些已经超出的他们所有诸侯水平。
“把所有斥候都放出去!”
张飞最后决议,还是按兵不动,这时候出兵挑衅,他不认为是什么好事情,毕竟明军和周军还没有对垒。
到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把明军的心思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就真的是悲剧了。
张飞虽莽,可是能被刘备寄予重任,能在战场上节度三军,自有他过人的本事,他又不是傻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他心中敞亮的很。
“必须把明军的所有举动,都给我盯死了,一个时辰汇报一次,某家必须要清清楚楚他们的一举一动!”
张飞低沉的说道。
“诺!”
斥候校尉领命而去,燕军斥候,迅速加大的巡查的力度,遍布整个雒阳战场,盯死每一个城门,咬住明军的每一个举动。
…………………………
虎牢关上。
夏侯渊也接到了来自明军夜袭河北周军的消息,这个消息传到的时候比较晚了,不过也足够让他显得惊讶了。
“若是加强防守,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主动出击,要么就是自寻死路,要么就是有无敌的自信?”
夏侯渊来回踱步,他有些想不明白。
“将军,会不会是明军意图声东击西?”
有心腹将领提出建议。
“东是哪里,西又是哪里?”夏侯渊眸子一亮,心思有些躁动起来了。
“他们夜袭河北周军,所谋之,若非夕阳亭上的幽州燕军,必是我们虎牢关了!”魏军众将都有些严肃起来了。
“他们有胆子出兵虎牢关吗?”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认为虎牢关坚固难攻,而且如今明军打下虎牢关,反而没有太大的用途,所以他们应该不是为了进攻虎牢关。
“难说啊!”
但是另外一部分魏军将领倒是认为,明军是很难猜度的:“他们能驻扎主力在孟津口,怎么不敢进攻虎牢关,拿下虎牢关,进可入兖豫两州腹地,退可守住雒阳东线,对于明军而言,等于把雒阳战场直接扩大出去,甚至可以让虎牢关和雒阳城形成一个全新的犄角防御!”
众将围绕着这个目的的问题,开始剧烈的争吵起来了。
夏侯渊为人宽仁,他对部下向来器重,加强他们对战略战术的理解,任由他们的争吵起来了,让他们能发表出自己的意念。
但是这样的争吵,让他也有些脑仁疼。
反而更加难判断明军的战略部署。
明军突然来的这一出,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其实他们出动出击,也不算奇怪,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夜袭之战。
夜袭,可不见得是一个好词,也不见得是一场容易打的战役,反而是更加的冒险,稍有不慎,就会崩盘。
这是冒险性很强的战役,宁可偷袭,少有夜袭,夜袭讲究的是运气,十次有五六次会因为环境因素,反而失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例子,多如牛毛。
明军冒险,所图何也,这才是他需要想透的一个问题。
可如今,他是很难猜度出明军的心思了。
所以他只能让人盯紧明军,最少不让明军超出自己的太多了推演之外:“命斥候出关,先盯死了孟津口,然后把雒阳战场给盯住了!”
“是!”
……………………………………………………
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场夜袭之后,明军又突然之间熄火了,各方兵马从城外都撤回去了,和周军形成了平静的对垒。
只要周军不主动出击,他们很少会有反应,甚至哪怕周军主动出击,他们也只是防御而已。
这样的平静,让雒阳战场上的气氛,陷入了一丝丝阴沉的气息之中。
而且这样让人有一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不仅仅河北周军变得异常的戒备起来了,就连左右两翼的兵马,都迅速的变得的有些的紧张起来了。
雒阳城的周围马蹄声少了些许,但是脚步声倒是变得多了很多。
连续六七日的时间,居然一战不发。
这样的对垒,让雒阳周围的气息,仿佛都坠落在了冰点之下,不仅仅让人猜不透明军的心思,更让人有一种难以说出来的压力。
袁绍开始不断的调兵。
河北周军主力,以整个邙山为中心,呈现出一个弧形阵列,把整个雒阳北城,都包围起来了。
各部兵马不断的压境,已经是超过护城河,直接兵临城下了。
但是明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稳。
任由你挑衅,除非你主动攻城,不然绝不回击一根箭,任由你耀武扬威,逆来顺受,更如同上善若水一样。
而越是这样,越是让袁绍有些变得狂躁起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
邙山的大营之中,袁绍大发雷霆。
心中堵着一口气。
越想越是有些憋屈,那种感觉,就好像未知的恐惧在笼罩着自己,让自己陷入一种煌煌不安的情绪之中。
“大王,稍安勿躁,明军或许就是想要我们自乱阵脚,我们先不管他们的目的和战略!”田丰已经敏锐的感觉袁绍的状态不太对了。
这让他心中有些阴沉起来。
明军这一次的应对,不仅仅是针对战略战术的布置,更是一种仿佛要影响人心的布置。
战场交锋,虽然拼的是普通将士的性命,但是针对的却是上面的作战思想,袁军的作战思想,都是萦绕袁绍的心思建立的。
如果明军针对的是袁绍的情绪,那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战略,正所谓擒贼擒王,可不代表只是在战场丧,三军夺帅的说法,更多但是隔空针对敌军的主脑,只要在战略战术上,克制其,便可做到擒贼擒王的布置。
这种情况,不能发生在袁绍身上。
不然十余万大军,会立刻崩盘。
田丰冷静下来了,开始细细的开导袁绍:“不管明军有什么战略部署,其实对于我们而言,都不是很重要的,现在他们是防御,我们是进攻,所以战场节奏应该是我们来把控,我们说进攻才是进攻,不能让他们给我们牵着鼻子走!”
田丰的话,还是很有效了,最主要的是,袁绍对于田丰,一如既往的十分信任,毕竟如今的河北周国的建立,田丰是有很多大的功劳的。
他闻言,心思沉了下去,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元皓,你的意思是,明军如今在以影响我的心绪,而影响整个作战节奏?”
“这种可能性很大!”
田丰说道:“明军很强,还有一点,明年的作战布置也很充足,如今在雒阳城之中的军师,那个被誉为明国第一军师的戏志才,有神智之名,智慧超群,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他若是针对大王而行布置方略之术,必然会考虑到大王的情绪,利用这种看似按兵不动的谋略,从而显得明军深沉,智珠在握,自然而然也把大王的情绪激发在其中,一旦大王狂躁起来,我军强行进攻,失了水准,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利用,找到突破口,反而击溃我们的主力!”
战场打的是战争,但是攻的是人心,再好的战术战略布置,都是来源于人,若说有釜底抽薪,把那个制定战略战术的人先解决了,那就是釜底抽薪了。
这也是一种进攻特色。
明军明显在利用这种的气氛,来影响袁绍的心思,从而影响整个袁军的布置。
“他们太阴险了!”
袁绍有些后知后觉,亦有些后怕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此算计孤,是在太可恶,待我攻下雒阳,必生擒戏志才这厮!”
“大王莫急,只要我们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进攻,雒阳肯定挡不住我们的!”田丰坚定的说道。
只要望月山的粮仓建立好,他们有足够的粮食支持,就可以对雒阳进行一种围而进攻的战术布置。
到时候他们可以用一种拖延方式的战术布置,哪怕不正面击垮明军,也能把明军拖垮了。
明军死守雒阳,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战略部署,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一旦长时间的坚守,肯定会出问题的。
而且如今连函谷关都已经被幽州燕军拿下了,明军甚至连粮道都没办法保障起来了。
这样的形势,看起来对河北周军不太有利,其实上,周军还是有优势的。
……………………
一日的下午,金乌西坠。
夕阳的余光,映照雒阳城的每一个角落,覆盖在明军指挥部之上,甚至穿透明军指挥部的每一个窗口,把光芒映照在一张张明军将领的大脸之上。
巨大的沙盘屹立在作战大殿的中央,周围站立明军数十大将,每一个人的脸上,神色都是严肃的。
“在这十天之中前面我们已经否决了十二套的战术推进,但是都被否决了,那就是我们的战术不足以让我们赢得这一战,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第十三套的战术推演!”戏志才手握小木棒,指着沙盘,声音略微低沉。
距离夜袭,已经过去十日时间了,这段时间之中,雒阳战场略显平静,明军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即使挑衅亦然不动。
而河北周军,虽然压迫之势更加的凶猛,但是并没有进行最后的进攻,他们依旧是进行围城,马蹄声每日绕城而走,把雒阳北城给马踏的地表不断的晃动起来了。
但是这样,依旧不能激明军出战。
明军的平静,甚至已经陷入了一种的寂静的感觉,让人越来越有些猜度明军的心思了。
可这时候明军,谁也没想到的是,居然把左右两翼的防守给收拢了,雒阳东西两城,包括南城,都只是空架子的防御。
所有主力,都已经集中在了雒阳北境。
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决一死战。
他们要和关中最大的对手,河北周国,打一场决一胜负的战役,甚至不惜背水一战,或者连雒阳也顾不上了。
要么河北败。
要么他们败。
败者未必会全军覆没,但是角逐关中,是肯定会失去资格了。
“还是那个问题,进攻一旦打响,谁来主攻?”
戏志才的眸子很深沉,他盯着沙盘,除了其他独立战斗营之外,如今麾下三支主力,昭明第一军,昭明第二军,昭明第三军。
其中一只,必为主攻手。
这需要很坚韧的作战意志和最凶猛的攻坚力量才能胜任。
昭明第一军的主力,战阵最娴熟,但是单兵力量薄弱,战斗力集中在战阵变幻之上,一旦分散作战,战斗力会不足。
而昭明第三军,反而单兵战力最强,却在战阵上不够熟悉,打起来也会比较吃亏的,风格狂野,进攻倒是可以,但是有规模的进攻反而不能用。
昭明第二军,战阵不如昭明第一军,单兵力量不如昭明第二军,但是总体的战斗力,反而是最强的。
这是最理想的主攻手。
昭明第二军,主将庞德。
庞德亦为西凉悍将,一身战斗力不在马超之下,若已主攻之方式,进攻明军,倒是比较合适。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偷袭 十一
“吾麾下第二军将士,可为主攻!”庞德想了想,也没有等戏志才和张辽点将,倒是主动站出来了。
张辽眸子闪烁了一下,道:“第二军的战斗力,正面主攻,倒是没问题!”
“侧翼牵制呢!”
“我来!”
黄劭轻声的道:“我保证把侧翼的河北军主力给压住,不会让他们捣乱主战场!”
“嗯!”
戏志才点头。
“正面主攻,侧翼骚扰和拖延,皆已有了,那么剩下就奔袭了,我第三军儿郎,不会让诸位失望的!”
闵吾算是比较年轻的大将,从当初武都郡一介拦路打劫的山贼到如今一族之长,一军之将,他的经历也不少,但是始终能保持一份谦卑的心。
在他看来,西羌太小了。
躲在羌族之中耀武扬威,那是没出息,他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犹如当年的羌族首领越虎。
虽然越虎是他的敌人,但是却不可否认的一点,越虎是一个出色的羌族首领,他主动联合中原人,投靠董卓,无非就是想要把羌族给带出那贫瘠的西海大地。
这也是无数羌族人首领的志向,窝里横不算什么,只有走出去,才算是成就,想要带领羌族走出西海,踏入中原,这就是他投靠明国的目标。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功勋。
他没有其他选择,因为中原诸侯,大部分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天生就具备浓烈的不信任和戒备心,同样又会把自己的地位凌驾在异族之上,只有明国,愿意接纳他们。
明国强势,强势之下,却有一套不一样的观念,明国自上而下,以明王牧景的态度为标榜,而牧景对于异族的态度,那是海纳百川的。
这些年,也只有明国,愿意把他们这些异族人,平等的对待了,哪怕一如既往的具备戒心,可对于普通的百姓,始终一视同仁。
这未必代表什么。
中原人和羌人之间,依旧存在很严重的诧异,经常会激发一些矛盾。
但是这就是一个态度,对于他们羌族尊重的态度,正是因为这样的尊重,才是闵吾对明国死心塌地,愿倾尽羌军主力,为明国而战的原因。
闵吾绝对是文武全才之将,他不仅仅悍勇,而且在军事谋略上,也是天赋异禀的,对于战略部署,战术推演,他一直都很用心学习。
“闵吾中郎将,一旦打起来,正面战场的位置,肯定在这些地方,两翼周军会往城墙扑杀过来了,如果让你选择一个奔袭而解围的点,你会选择那么?”
戏志才问闵吾。
“我会绕过左翼小路,直接中间开花,突袭他们中军,懒腰把他们斩断之后,先击溃他们中军主营,然后在配合正面主力,完成对他们反围剿!”
闵吾看着沙盘,目光沿着戏志才的小木棒,把沙盘上的路径给记下来了,然后才回答了戏志才的话。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奔袭而战,那你认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戏志才看着闵吾,越看越有些满意,闵吾不管是在战场反应上,还是在谋略布局上,都有很不错的天赋和能力,日后是有能力独当一面的人。
“两个问题,一个是时间,一个是配合!”
闵吾迅速的回答:“我昭明第三军的战斗力是不错,但是河北周军也是强兵,如果我们越过左翼小路之后,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突破,我们可能会被他们僵持住,一旦僵持住,到时候就会遭遇他们的主力反噬,必然遭受雷霆之击,哪怕不死,也会损伤惨重!”
“第二,那就是配合,这一战,第二军是正面主力,第一军是侧翼牵制,而我军的目的是奔袭,突袭,这就需要很默契的配合力才行!”
闵吾看了一眼庞德,又看了看黄劭:“倒不是说没办法配合,只是我们三军长年分布各地,鲜少有机会配合作战,肯定会缺少一些默契!”
“这是对的!”
“的确如此!”
庞德和黄劭都点头。
昭明三军,第一军镇雍州,第二军守悲凉,第三军长年扎营积石山,镇守西海大地,长年分地而驻扎,而且没有配合作战过,自然是缺少默契的。
一军兵马,数万将士,不仅仅是中郎将,军司马,军参将这些将官的事情,麾下一个个校尉,营司马,营参将,营主簿,这些将领也是举足轻重的。
两军之间,上面或许能沟通的很好,但是下面的校尉,那就未必了,到时候闹起来,会直接影响战场上的配合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
张辽目光一扫而过,扫过每一张脸庞,沉沉的说道:“我明军麾下,唯有景平,暴熊,昭明三个军号,昭明麾下,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三军主力虽分地地驻扎,但是其实为一体,皆以明国北境安危为己任,此战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来的,胜利和诸位之间能不能配合出默契,衍生出联合作战的意念,有很大的关系的!”
三军主力,数万兵马,多少将官,多少将士,配合上只要差了一点点的问题,都会影响整个作战部署。
“吾等当不让将军失望,当鼎力合作,配合作战!”
众将面面相窥,然后迅速的俯跪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
战略部署商讨继续。
维持了好几个时辰。
一套战略方案,接着一套战略方案,集众所思,尽可能的把所有的战略部署做的最精细起来了。
日落月起,当夕阳的光芒消失,月色已经倾斜下来了。
明军的指挥部之中,依旧是人声沸腾,争吵声络绎不惧,针对这一个个沙盘,一个个参将们正在的唾沫四飞。
这是明军的一种氛围。
自从牧景在枢密院下简历的参谋部,简历参将系统,这样越来越多愿意手握长剑,平定天下的读书人们加入了参将这个职位。
这些读书人,未必有多大的本事,但是除了读了一摞摞的兵书之外,就剩下嘴皮子了,纸上谈兵是他们的长项。
张辽和戏志才已经坐会了首座之上,两人其实心中也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种无所谓,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虽然正面战略部署,看起来都没问题,但是这一战能胜利的前提,终究还是在我们能不能拿下望月山!”
戏志才低沉的和张辽说道。
“我当然知道!”
张辽道:“三军主力皆为正面对战,而且被盯的死死地,为了打草惊蛇,除非决战,不然不能动,那么如果想要出兵望月山,我们就剩下几个独立营,陌刀,骑兵,重山,飞鸟,战虎,五个战斗营加起来,可比一军的战斗力还要凶猛的多了!”
关中战场兵力太少了,明军主力,景平和暴熊主力都集中在了南阳战场上,而关中战场只有昭明三军。
所以五个独立战斗营的兵力,最后都是压在了关中战场。
这才让关中战场看起来的明军兵力,并没有想象那般的薄弱。
“关键还是要弄清楚望月山的情况,别不是河北周军设置下来的圈套了!”戏志才捏着鼻梁,他也在等景武司的消息,毕竟他的斥候兵太张扬了,很难查得出有用的消息来了,反而景武司,肯定能打听出消息。
景武司如果轮战斗力,自然是比不上军中任何一个军,甚至拉一个营出来,都能给给打成渣渣,但是打听消息这种活,相对而言他们更加的专业、
“应该不至于!”
张辽摇摇头:“位置我们都勘察过了,我想河北周军如果想要屯粮而战,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还是让景武司查探的清楚一点!”
戏志才咬咬牙。
“戏参政,张将军,景武司左司同知,韩杰,营外求见!”
“韩杰?”
听到这名字,戏志才眸子闪了一下:“那可是景武司的后起之秀,通说还是谭宗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这人出现在我们关中战场,是不是代表战情有变!”
“先看看再说!”
张辽也听过韩杰,来路倒是不是很清楚,打完是不管是景武司,还是牧景,好像对于这人,都有几分器重。
“属下景武司左司同知,韩杰,拜见戏参政,拜见张辽将军!”
韩杰倒是很年轻。
看起来才二十左右,但是气息倒是很稳固,一看就是有些老练的人。
“韩同知,你风尘仆仆而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戏志才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吾说服了一人降于我明国,此人身份异常,或许对关中的战局,有所帮助,所以前来与诸位将领商讨一下!”
韩杰不卑不吭的说道。
“何人”戏志才再问。
“许攸!”韩杰道。
“许子远!”戏志才和张辽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眸子都显得惊讶。
许攸,许子远,那可也是河北周军的顶级谋士,哪怕比不上田丰,也是和逢纪审配这些人一个档次的。
哪怕放眼天下,都是难能可贵的人才。
“你当真说服了许子远投效我明国?”戏志才怎么这么不相信的,要知道这可是的别人培育很多年的人,怎么轻易的投效。
“许子远为人孤傲,又刚正不阿,本身与河北周国麾下的审配逢纪这些人有些矛盾!”韩杰拱手,轻轻的把事情给说了一遍:“近些时日,邺城那边,把许攸的家人都抓起来了,这让许攸忧心不已,之前他和袁绍又吵了一些,这让他更加孤立无援,处处受到排挤,所以对于投靠我们,并不意外,至于是否是一个圈套,我们还在查!”
“此人若是投靠我们,可有什么能帮得上我们的?”戏志才想了想,问。
“据我所知,许攸是负责押送粮草的!”
韩杰轻轻的道。
“这么说,他很清楚的望月山的布置?”
“他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已经送给我们一份礼物了!”韩杰从怀中拿出一份羊皮图卷:“这是许攸交给我们的河北粮道运输路径图,还有就是望月山的兵力布防图!”
“这都是真的?”
戏志才眸子顿时闪亮起来了,意外之喜啊。
本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现在,东风已经来了。
“禀报戏参政,消息一拿到手,我已经立刻景武探子去落实了,不惜一切代价的查探,应该来说,许攸是真心投降我们,所以布防图的问题不是很大!”
韩杰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说道。
“望月山的守将何人?”
张辽突然问。
“此名为淳于琼!”韩杰回答张辽:“乃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将,对袁绍更是忠心耿耿!“
“淳于琼?”
众将对于这个名字,其实知道的倒是不多。
“此人可好对付?”
张辽眯着眼眸。
“他倒是不好对付,不过……”韩杰道:“他身边有我们的人,关键时候,或许可以启动!”
景武司布局已经很多年了,送出去的暗探钉子不计其数,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得到应该的效果,但是十个之中,有一个能发挥作用力,对于景武司而言,都已经是成功了。
“天佑我明国!”
戏志才缓缓的握住了拳头,眸子之中凝聚凌厉的战意,声音越发的深沉起来了:“万事俱备,我们无需在等了,当尽快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战平了这河北军!”
“吾等恭等军令!”
众将纷纷俯首,大声的说出来了。
“很好!”
张辽也笑了,他才是主将,他缓缓的站出来了,道:“传我军令,全军休息一日时间,养精蓄锐,明日下午大军集合,全军开拔,决战河北军!”
“是!”
众将顿时战意冉冉升起,一片沸腾之势。
…………
当众将离开指挥部,返回各自军营,开始筹备大战之后,张辽戏志才他们也开始紧迫的安排起来了,一道道军令有条不紊的在进行之中。
“正面交战,交给你!”
戏志才看着张辽。
战场上,排兵布阵,张辽比他强太多了。
“你要亲自率军偷袭望月?”
张辽皱眉。
“五营主力,各自为战,若没有一个统帅之将,难以发挥他们主要的战斗,目前来说,除了你之外,就是我!”戏志才道:“我必须要亲自参与进去了!”
一个个独立战斗营都有之间的风格和脾气,互相之间配合的矛盾太大,也消耗双方的耐心,最后功亏一篑,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戏志才要亲自带兵。
“那你要小心!”
张辽明白戏志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好改变,就轻声的道。
“我这边问题不大,可一旦攻下望月,焚粮仓,周军必然疯狂起来了,到时候你们可要守住了!”戏志才嘱咐说道:“此战我们还要速战速决,不能给幽州军和魏军任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