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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61章 渡河和建立登陆场

    “参谋长同志,”远在卢布林的方面军司令部里,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正在闲聊:“你还记得1941年的8月么?”

    马利宁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便回想起了当年的那些岁月,便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元帅同志。我记得我们第16集团军和卢金的第20集团军,在斯摩棱斯克苦战了将近一个月,由于敌我在兵力和装备上的悬殊,铁木辛哥元帅命令我们撤出了斯摩棱斯克。”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我至今还记得,一些指挥员红着眼睛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们就这样放弃了无数指战员流血牺牲的城市,并将它交给德国人吗?

    虽然我当时的心情格外沉重,也不愿意离开这座英雄的城市。但没有办法啊,当时我们的兵力有限,缺乏足够数量的坦克和大炮,也没有得到空中掩护。迟滞敌人前进的步伐,也许能做到,但要想挡住敌人的勐攻,却是不能的。”

    “我记得我们接到撤退命令的时间是8月1日,距离今天正好是三年。”马利宁感慨地说:“当初我军是在防御,而今天是在进攻。我们如今拥有强大的空军,可以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提供空中掩护;拥有足够的坦克和大炮,足以粉碎德军的抵抗。

    当时我就在想,这笔血债我给德国人记下来,等将来时机成熟时,我会向他们来讨还这笔血债的。”

    “今天,也许就是我们讨还血债的日子。”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马利宁问道:“参谋长同志,你说是吗?”

    “元帅同志,如今我们向华沙方向的进攻并不顺利。”马利宁提醒罗科索夫斯基:“你还打算在哪个方向加强进攻吗?”

    “由于克拉约夫军对我们的信息封锁,以至于我们根本搞不清华沙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对马利宁说:“就算我们要加大进攻力度,也暂时不能把主要的兵力,用于这个方向。”

    就在马利宁低头看地图,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随手抓起了电话:“我是马利宁参谋长,您是哪里?……什么,您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元帅同志的。”

    罗科索夫斯基见马利宁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出什么生气了,我怎么发现你的神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了呢?”

    “元帅同志,出事了。”马利宁板着脸对罗科索夫斯基说:“我刚刚接到来自坦克第2集团军的报告,说该集团军司令员波格丹诺夫将军,在指挥作战室,不幸被德军的炮弹炸伤,暂时无法继续指挥战斗,需要立即送往后方进行治疗。”

    马利宁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明白,波格丹诺夫的伤势轻不了,他连忙吩咐马利宁说:“参谋长同志,立即安排一架飞机,送波格丹诺夫前往莫斯科进行治疗。”

    马利宁不敢怠慢,连忙拿起电话布置将波格丹诺夫送往后面进行治疗的事宜。忙完这一切后,他试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那坦克第2集团军交给谁来指挥?”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回答说:“暂时由波格丹诺夫将军的副手,来接替他的职务。等我们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再进行更换也不迟。”

    “好的,元帅同志,就按照您所说的办。”

    过了一会儿,马利宁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还向华沙城发起进攻吗?”

    “是的,对华沙的进攻还是需要继续的,不过我们并不是直接推向华沙,而是从其它的地段渡过维斯瓦河,在对岸建立登陆场,并以那里为进攻出发点,发起对华沙的进攻。”

    “那您打算将什么位置,作为渡河的地域呢?”马利宁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马利宁说:“必须在塔塔尔奇斯科、斯库尔恰、达米鲁夫、多马舍夫各民民点的地域进行强渡。在这里,北面有皮利察河,南面有腊多姆卡河掩护集团军的两翼。由于两翼受到这两条河流的掩护,我军即可穿过马格努舍夫实施主要突击。当前的任务是在维斯瓦河右岸夺取一个纵深至伐尔卡——腊多姆铁路线的登陆场。”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所选定的渡河地点,马利宁有些迟疑地问:“元帅同志,我们在这一地区的进攻,能取得成功吗?”

    “参谋长同志,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罗科索夫斯基眼睛盯着面前的地图,背着双手说道:“当初我们和卢金接到了撤离斯摩棱斯克的命令,在渡河时,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成功渡河;而卢金在渡河时,却因为部下为了躲避德军的空袭,而发生了车祸负伤。今天,波格丹诺夫在战斗中负伤,和当年卢金的负伤是何其相似,这就说明,我们接下来的渡河行动,将会取得理想的效果。”

    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利宁就算想反对也不行了,他只能轻轻地叹口气,随后问道:“那您打算让哪支部队,来执行这项渡河作战的命令呢?”

    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他就主动说道:“索科夫将军的第48集团军显然是不行的,他们距离维斯瓦河还有好几十公里,就算现在开始行动,等他们推进到岸边,恐怕几天的时间都过去了,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打算让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来执行这项光荣而艰巨的渡河任务。”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如今崔可夫的部队距离维斯瓦河不过十来公里,如果乘车,根本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到达指定位置。”

    “好吧,元帅同志。”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点了点头,“我立即与崔可夫将军取得联系,命令他派人到我们预设的渡河地点实施侦察,同时再准备渡河所需要的器械。”

    崔可夫接到马利宁打来的电话,得知他的部队将成为第一支渡过维斯瓦河的部队,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他连忙回答说:“参谋长同志,请您转告元帅,我立即派出人手到维斯瓦河岸边去进行侦察,寻找合适的渡河地点。”

    接受渡河任务之后,崔可夫立即给近卫第4军军长格拉祖诺夫将军打电话,兴奋地说:“将军同志,立即到我的司令部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宣布。”

    十几分钟后,格拉祖诺夫将军来到了崔可夫的指挥部,开门见山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您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将军同志,到这里来。”崔可夫把格拉祖诺夫叫到了地图前,指着上面拟定的渡河地点,把罗科索夫斯基的计划向他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渡河作战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们军。你如今要做的工作,就是派人去河边进行勘察,看哪里是合适的渡河地点。同时,你要派出警卫部队到河边担任警戒,确保勘察工作的顺利进行。”

    “司令员同志。”格拉祖诺夫等崔可夫说完之后,试探地问:“如果我们选择好了合适的地点,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渡河?”

    “只要是时机成熟,你们随时可以渡河。”为了不约束格拉祖诺夫将军的行动,崔可夫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只要你觉得合适,随时可以安排部队渡河,不用向我请示。”

    “渡河之后,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发起进攻呢?”格拉祖诺夫继续问道。

    “你们到达了对岸之后,在那里选择合适的地点建立防御阵地,并将其伪装起来。”崔可夫说道:“由于是偷渡,所以到达对岸的部队肯定是轻装部队,缺乏火炮和坦克这样的重武器,无法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发起进攻。”

    听崔可夫这么一说,格拉祖诺夫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等我的部队到达对岸之后,我会命令他们隐蔽好的,等运送了足够多的物资到对岸之后,再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发起进攻也不迟。”

    由于近卫第4军的隐蔽工作做得到位,他们在黎明前顺利地在塔塔尔奇斯科、维利加、马热维采地段登上河岸。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他们将所占领的区域,都进行了仔细的伪装。

    得知格拉祖诺夫的近卫第4军的一部,已经成功登上了对岸,并在一些区域建立了登陆场,崔可夫不禁喜出望外,连忙亲自带人去河边查看。

    但崔可夫化妆后来到了维斯瓦河边,却意外地发现这里正赶上过节日,临河村庄里的波兰农民,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崔可夫原以为自己的化妆会露出破绽,但没想到他很快就融入了欢庆节日的人群中,就算是站在河边朝对岸望去,也不会引起人的特别注意。

    不过崔可夫还是发现,空旷的左岸地区,有的地方可以看到抛土的铁锹在挥舞,很显然,这里正在挖掘战壕。崔可夫心里暗想:“会是谁在挖掘战壕呢,是德国人,还是在德国人枪口下的波兰当地居民?”

    崔可夫回到自己的指挥部之后,立即召集各军军长和各师师长开会,研讨进攻维斯瓦河对岸的事宜:“指挥员同志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敌人根本没有料想到我们将强渡维斯瓦河,也没有发现敌人在进行特别积极的防御准备。

    不过沿维斯瓦河左岸延伸的一条土坝,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使我们无法向河岸纵深观察。也看不到敌人的强大的工事。一切情况都说明,我们将实施的突击具备了必要的突然性因素。”

    “司令员同志,”一名师长站起身,好奇地问:“听说近卫第4军的一部分部队,已经成功地登上了对岸,不知我们师什么时候可以渡过维斯瓦河呢?”

    “不要着急,上校同志。”崔可夫望着这位熟悉的师长说道:“虽然近卫第4军在左岸地区建立了防御地带,但要想建立一个登陆场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抓紧时间建立一座浮桥,把对岸部队所急需的坦克和火炮运过去。

    还有,接下来我们要为各参战部队划分突击地段和分界线,并分配加强兵器。你们要派出侦察小组,对左岸的敌情实施观察,搞清楚敌人的兵力和防御工事设施。

    我最后强调一点,所有的行动都要隐蔽进行,绝对不能暴露在该地段内有我们的部队。明白吗?”

    “明白!”在场的指挥员同声答应道。

    “很好。”崔可夫点了点头,扭头望向了工程兵主任:“特卡琴科将军,我想问问,你的工程兵部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在维斯瓦河上架设一条可以供坦克通过的浮桥?”

    特卡琴科将军想了想,随后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看最快需要两天时间。”

    “什么,需要两天时间?”听完特卡琴科的答复,崔可夫急了:“两天时间太久了,我最多能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

    这次轮到特卡琴科将军叫苦了:“司令员同志,我查看一下准备架设浮桥的地段,水流虽说平缓,但河面宽达将近一公里。要在如此宽阔的河流上,架设一道可以供坦克和火炮通行的浮桥,我觉得两天时间都算比较快的。”

    会议结束后,崔可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汇报了自己在会议上的内容。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说道:“崔可夫将军,你必须作好准备,大约在两天之后,在马采耶维采、斯坚日夏地段,开始强渡维斯瓦河,以便夺取一个登陆场。最好将强渡计划于8月3日14时以前简要地用密码报来。”

    崔可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连忙补充说:“明白了,元帅同志。不过我请求您允许我在维利加河口和波德韦布热地段强渡,以便在登陆场的两个翼侧有皮利察河和腊多姆卡河作屏障。我可以在明天清晨,而不是两天之后就开始强渡,因为我们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尽早开始强渡,成功的把握大。”

    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你们缺乏炮兵和渡河器材。方面军可以给你们调拨一些,但两天之内做不到。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对强渡维斯瓦河非常重视,并要求我们最大限度地保障完成这项复杂的任务。”

    崔可夫说:“我明白这些。但是我首先考虑的是行动的突然性。至于加强兵器,我认为,在出敌不意的情况下,用现有器材也可对付过去。请允许明天早晨开始强渡。”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随后说道:“好吧!我同意。但是,请再详细考虑权衡一下,并最后将你的简要计划报告给我。请通知各级指挥员,对在强渡维斯瓦河的战斗中立有战功的战士和指挥员,都将进行嘉奖,直至授予苏联英雄称号。”

    崔可夫说:“一定照办!明天早晨开始,我立即向您报告简要的计划。”

第2062章

    当崔可夫的部队在维斯瓦河附近积极行动时,德军又有了新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布列斯特的丢失,苏军不但缩短了进入华沙的距离,还可以从南面迂回东普鲁士。为了防止这种不利的局面出现,德军统帅部力图阻止苏军在布列斯特附近发展进攻。为此,它将第2、第9野战集团军的残部集结到该地。

    索科夫得知第2和第9集团军的残部开始集结,准备向布列斯特发起反击时,他赶紧调整了部署,将原本部署在布列斯特西南方向的部队,都调到了北面或者西北方向,以抗击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正当他在部署部队的调防时,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米沙,德国人在布列斯特的北面和西北方向,是不是集结了重兵?”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给了罗科索夫斯基一个肯定的答复:“敌人的第2和第9集团军的残部正在集结,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对我们发起一次进攻,以重新夺取布列斯特。”

    “有信心挡住他们吗?”

    “当然,元帅同志。”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管进攻的敌人如何强大,我的部下都有信心能够粉碎他们的进攻。”

    “米沙,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们休整一段时间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我要食言了。”罗科索夫斯基歉意地说:“如今崔可夫的部队正在执行重要的作战任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对德军发起一次进攻,从而将德国人的注意力,从崔可夫那里转移开。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元帅同志。”索科夫心里很清楚,罗科索夫斯基就是想让他来牵制德军,使敌人无法察觉崔可夫的部队在维斯瓦河附近的行动。不过他考虑到部队补充的新兵太多,缺乏足够的武器,便趁机向对方提出:“元帅同志,我的部队最近补充了不少的新兵,但令人遗憾的是,大多数的新战士并没有武器。您看,能否帮我们解决一部分?”

    如果是其它时候,索科夫提出这样的请求,肯定会被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予以拒绝,但此刻,罗科索夫斯基却不得不斟酌一番。他想了一会儿,随后对索科夫说::“米沙,你这次补充的兵员人数太多,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给你们补充足够的武器。这样吧,我派人给你们送一万人的装备过去,能武装多少就多少。其余不足的部队,完全可以在战场上进行补充嘛。你说是不是,米沙?”

    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索科夫敢说半个不字吗?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明白了,元帅同志,除了方面军司令部给我们提供的一万支枪械外,其余的武器装备,就需要我们找门路来解决了。”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西多林和波涅杰林说:“参谋长、副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部刚给我们下达了命令,为了粉碎德军夺取布列斯特的意图,命令我们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

    得知要对敌人发起进攻,不管是西多林还是波涅杰林,脸上都露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对他们来说,军人在战场上就是打仗的。上级命令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敌人作战,那部队就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和敌人展开战斗。

    不过西多林此刻最担心的,就是部队的武器装备,毕竟刚补充的五万人,已经把集团军后勤部里库存的武器都掏空了:“司令员同志,上级能给我们补充武器弹药吗?要知道,为了将这五万人都武装起来,集团军后勤部里存储的武器,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了。”

    “我问过元帅同志了。”索科夫说道:“他说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万支各种枪械,但剩余不足的部队,却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但我们到哪里去想办法呢?”西多林苦着脸说道:“要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波兰境内,这里可不能和国内相提并论,绝对找不到我军留下的任何仓库。”

    “没错,参谋长说得没错。”波涅杰林也附和道:“司令员同志,不知你有什么办法,来帮我们新补充的战士,解决武器弹药的问题?”

    “我们派往城外搜索德军参与的三个旅,最近有什么收获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点了点头,然后翻开一个本子向索科夫汇报说:“我们派出的三个旅,在经过几天的搜寻后,总共消灭了685名德军官兵,其中步兵第109旅消灭了275人,步兵第118旅消灭了319人,步兵第122旅消灭了91人。”

    索科夫听完西多林的汇报,不禁皱起了眉头:“步兵第122旅是怎么回事?消灭的敌人居然还不足一百人,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索科夫脸上所浮现的怒色,西多林连忙向他解释说:“司令员同志,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说,步兵第122旅所搜索的区域,根本没有什么德国人的存在,所有他们所取得的战果才会最小。”

    索科夫冷笑一声,继续问道:“那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别的原因?”西多林想了想,回答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派出进行搜索的人,以没有经验的新兵居多,所以他们很难发现那些隐蔽起来的敌人。”

    等西多林说完之后,索科夫开口说道:“维克多中校如今在什么地方?他的旅指挥部,还是亲自带队去搜索了?”

    “这不太清楚。”西多林有些慌乱地说:“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很快,西多林就打完了确认电话,向索科夫报告说:“旅参谋长报告说,维克多中校如今正在训练场上训练新兵。”

    “好,我知道了。”索科夫站起身,表情严肃地对两人说道:“我去维克多那里瞧瞧,这里的工作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很快,索科夫就在科什金的陪同下,来到了步兵第122旅的驻地,并在训练场上找到了维克多,他此刻正在训练部队。

    见到索科夫的到来,他连忙叫停了训练,并跑过来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步兵第122旅正在进行军事训练,请指示!”

    “继续训练!”索科夫简单地回复道。

    很快,临时停下的训练又重新开始了。

    “维克多中校,”索科夫望着正在练走正步和瞄准的战士,有些不悦地问:“你们就是这样训练部队的吗?”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维克多有些诧异地反问:“司令员同志,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不对。”索科夫指着面前来回走动练正步的战士,对维克多说:“你觉得这些正步,是进攻时能用得上呢,还是防御是能派上用途?”

    索科夫的质问顿时把维克多整不会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见维克多不说话,索科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中校同志,”他不客气地说:“等上了战场之后,你觉得战士们正在训练的东西,能派上用途吗?”

    “不能。”

    “好,既然你也说不能,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战士们训练呢?”索科夫说道:“这样不是浪费时间么?”

    “那我们该训练什么呢?”

    “我觉得应该让战士们体验一下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这样可以让他们克服上战场之后的恐惧。”

    “我们应该怎么样训练呢?”维克多问道。

    索科夫用手朝几十米外的一排土堆说道:“让战士们躲在土堆后面,朝他们藏身的位置开枪,这样他们就能体会到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了。”

    “这不太好吧,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听索科夫这么说,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这样做,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中校同志,不会的。”科什金在一旁插嘴说道:“训练场上的土堆里都有钢板,足以挡住几十米外射来的子弹射击。”

    “中校同志,把你的人集结起来。”索科夫用命令的口吻对维克多说:“我要亲自组织这样的训练。”

    面对索科夫下达的命令,维克多的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人集结起来。好在训练场上参与训练的,都是刚补充给部队的新兵,人数不算太多。

    “同志们,”索科夫站在队列前,冲着队列里的新兵大声地说道:“如果没有上过战场,亲身体会过子弹从头顶飞过的那种感觉,那么在训练场训练得再好,那也是没有用处的。接下来,我们将进行实弹射击,让所有人依次体验一下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

    队列里的新兵,并不清楚索科夫说这些话的目的,脸上都写满了迷茫。

    索科夫弯腰捡起一挺圆盘机枪,冲着战士们说道:“现在,我需要三个志愿者躲在土堆后面,然后我再朝着土堆射击,这样他们就能亲身体验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

    新兵们听完索科夫的话,个个被吓得冷汗直冒。要躲在土堆后面,承受机枪的扫射,这肯定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活。虽然很多人都不怕死,但这样死在训练场上,却是不值得的。

    索科夫见没有人志愿出列,便用手朝一名下士一指,吩咐道:“下士同志,出列!”

    被索科夫点到名的下士不敢怠慢,慌忙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有些慌乱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将手里的轻机枪递给了科什金,随后对那名下士说:“下士同志,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

    当两人来到了土堆后面后,索科夫冲拿着轻机枪的科什金喊道:“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枪了。”

    但科什金担心索科夫会有危险,迟迟不敢开枪。索科夫见他不射击,便提高嗓门喊道:“科什金,开枪,快点开枪,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喊完,便重新缩回了土堆后面。

    而和索科夫一起躲在土堆后面的下士,早已吓得脸朝地背朝天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还战战兢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会被打死吗?”

    “不会的,下士同志。”索科夫安慰下士说:“这样的土堆至少能藏三个人,以后上了战场之后,你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话,这样可以增加你们生还的几率。”

    当科什金端着机枪准备对着土堆扫射时,维克多拦住了他,试探地问:“大尉同志,要不,我们换成空包弹,这样可以极大地避免误伤的出现。”

    “不行,中校同志。”对维克多的提议,科什金毫不含湖地予以了拒绝:“既然司令员命令用实弹,那肯定要用实弹。”说完,他就冲着土堆的位置打了两个点射。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站直身体冲着土堆的位置喊道:“司令员同志,已经射击完成,您可以出来了!”

    听到科什金的喊声,索科夫缓缓地从土堆后面探出头,朝科什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科什金果然把机枪放在了一旁,才放心大胆地站起身。

    索科夫带着下士回答了队列前面,冲着众人问道:“同志们,还有谁想试试的?”

    新兵们见索科夫带着下士去亲身体验了一把,胆子顿时大了几分,纷纷举手要求前去尝试。索科夫随时指了两名战士,随后让那名下士带着他们躲到土堆后面去。

    这次是索科夫亲自操刀射击,他先打了两个点射,然后又打了一个连射,然后站起身,冲着土堆后面喊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等下士重新回到队列前时,索科夫拦住了他,随后笑着说:“下士同志,你告诉同志们,子弹从头顶飞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下士想了想,随后回答说:“子弹刚开始从我的头顶飞过时,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第二次再去,我就有经验多了,只要躲在土堆后面不动,那子弹就根本打不到我。”

    “中校同志,”索科夫把维克多叫到面前,对他说道:“就这样让每名战士都体验一下子弹飞过头顶的感觉。如此一来,他们以后上战场时,才不会产生什么临阵恐惧。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维克多点着头说:“我立即安排人手,到这里来配合新兵进行训练。”

    “还有,”索科夫叮嘱对方说:“每次体验打两个点射都可以了,别浪费太多的子弹,免得等我军上战场时,没有足够的弹药。”

    “好的,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我会遵从您的命令,在完成特殊训练的同时,有效地控制弹药的消耗。”

第2063章

    “还有,”索科夫继续说道:“一个土堆太少,你可以多增加几个。为了安全起见,在土堆中要安装钢板,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导致子弹击穿土堆,给后面的指战员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明白吗?”

    “明白。”

    聊完了训练的事情,索科夫又提到第122旅在执行任务方面的表现:“中校同志,我给你部署的搜索任务,你为什么完成得如此之差?别的旅都是两三百人,而你们却只有不到一百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索科夫的批评,维克多低下头,红着脸解释说:“司令员同志,其实我们在搜寻的过程中,也曾经抓捕了不少的德军官兵。多的不敢说,四五百人还是有的。”

    得知对方抓捕了四五百德军官兵,但在上报的战果中,却不足百人,索科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令员同志,我们抓捕的德军俘虏里,有不少是16、7岁的孩子,我不忍心向他们下手,所有便命人将他们全部放走了。”

    “湖涂,维克多中校,你真是太湖涂了”索科夫听后怒气冲冲地说:“不管对方有多大年纪,只要在战场上穿着军装、拿着武器,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仁慈可以讲。”

    “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再次为自己辩解说:“但他们都是孩子……”

    “够了。”索科夫打断了对方后面的话,板着脸对他说:“德军的第12装甲师被称之为‘婴儿师’——他们的军装上印有一个玻璃奶瓶的标识,以区别成年军。

    小胡子惊奇地发现,这一支婴儿师比起其它的部队,要更加狂热、勇勐和忠诚,是所谓的出色的作战师。对此,小胡子对‘婴儿师’大加赞赏,并放言:‘少年军人能和成年军人一样作战的话,敌人就要舔自己的伤口了。’”

    说完这番话,索科夫冷笑着问维克多:“中校同志,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有。”维克多此刻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红着脸承认错误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总而言之一句话,这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处罚我的部下。”

    “维克多中校,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善良,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索科夫并没有再继续责备维克多,而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希望你牢牢地记住一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记住了,司令员同志。”维克多点着头说:“我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司令员同志,”这时一名旅参谋跑过来对索科夫说:“你的电话,是参谋长打来的。”

    索科夫得知西多林找自己,猜想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连忙跟着参谋来到了旅指挥部,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我是索科夫。”

    “司令员同志,我刚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西多林在电话里急急地说道:“他们命令我们,立即上缴集团军所拥有的渡河器材。”

    “什么,让我们上缴渡河器材?”索科夫听到这样的命令,也不免有些诧异:“参谋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级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我也不清楚。”西多林苦恼地说:“既然上级让我们交出所有的渡河器材,那就证明有某支部队可能发起强渡维斯瓦河的行动。”

    西多林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记得在华沙起义爆发后不久,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就顺利地渡过了维斯瓦河,并在华沙的南面,建立了一个正面宽十公里,纵深五公里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方面军司令部让自己的部队上缴渡河器材,肯定是交给崔可夫的部队使用。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索科夫对着话筒说:“参谋长同志,立即通知拥有渡河器材的部队,都将渡河器材交到集团军司令部。”

    “真的要交出全部的渡河器材吗?”西多林问道。

    “是的,参谋长同志,都交出去。”索科夫考虑到自己如今在第122旅的旅部,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能当着这些部下说,便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快赶回司令部的。”

    半个小时后,当索科夫返回集团军司令部时,西多林向他报告:“我已经通知了拥有渡河器材的部队,让他们尽快上缴到司令部。”

    “司令员同志。”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波涅杰林,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上级为什么要让我们上缴渡河器材吗?”

    “原因很简单,我的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笑呵呵地回答说:“肯定是有部队要准备强渡维斯瓦河,让我们上缴渡河器材,是为了一次将更多的部队渡到河对岸。”

    波涅杰林盯着面前的地图,若有所思地说:“如今距离华沙最近的是波格丹诺夫将军的坦克第2集团军,可是因为将军负伤退出了战斗,对部队的士气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影响。这种时候让他们进行强渡、勐攻华沙,我觉得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没错,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波涅杰林的话刚说完,西多林便补充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向方面军司令部提出请求,让我们集团军参与对华沙的进攻。”

    “参谋长同志,你的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却不现实。”索科夫笑呵呵地说:“你不要忘记了,德军为了重新夺回布列斯特,正把他们的第2和第9集团军的残部集结起来,随时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若是我们去进攻华沙了,那谁来保卫布列斯特呢?”

    “但坦克第2集团军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对敌人实施渡河作战啊。”西多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他们的司令员波格丹诺夫将军在不久前负伤,对部队的军心和士气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波涅杰林皱起了眉头:“司令员同志,按照你的说法,既然参加强渡的部队不是坦克第2集团军,我们又轮不上,那会是哪支部队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索科夫指着地图对两人说道:“你们的目光不要光停留在华沙的东面,应该关心其它方向。比如说在华沙的南面,德军的防御力量就相对要薄弱得多,如果我们能选择在这一方向实施突破,会比直接进攻华沙,要轻松得多。”

    两人按照索科夫所说的,把强渡维斯瓦河的地点选择在华沙的南面。只看了片刻,西多林便惊呼起来:“我的上帝啊,难道实施强渡行动的部队,居然是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

    “这种可能非常大。”索科夫心里清楚,历史上第一支强渡维斯瓦河的部队,就是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不过他们建立登陆场之后,却遭到了德军的疯狂反扑,以至于他们在几个月内,都无法扩大登陆场的面积,更别说向华沙方向推进了。

    但为了自己“分析”的可信度,索科夫甚至还给西多林提了个建议:“参谋长同志,你很长时间没有给你的儿子打电话了吧?反正今天没啥事,你不如打个电话过去。”

    西多林自然明白索科夫的本意,让自己打电话是假,刺探近卫第8集团军如今是否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是真。他想了想,没有拆穿索科夫的意图,而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让通讯兵帮自己接通近卫第8集团军司令部。

    但令人遗憾的是,通讯兵很快就告诉西多林:“对不起,参谋长同志,对方的线路繁忙,根本就打不进去。”

    西多林放下电话,冲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你的估计应该没有错,崔可夫将军司令部的线路繁忙,根本打不进去。”

    波涅杰林在一旁说道:“要不,我们发一封电报试试?”

    “算了,”西多林摆摆手,拒绝了波涅杰林的好意:“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影响崔可夫将军指挥部队作战。”

    几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西多林拿起话筒只听了片刻,便原地立正说:“元帅同志,我们正在收集船只,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上缴到方面军司令部。”

    索科夫得知是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连忙伸手从西多林的手里接过了话筒:“您好,元帅同志,我是索科夫。”

    “哦,是米沙啊。”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轻描澹写地说:“我给你们打电话,是考虑到布列斯特要塞里,存放有大量的渡河器材,希望你们能尽快上缴。”

    “我们已经在抓紧时间搜集了。”索科夫简短地汇报完情况后,试探地问:“元帅同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坦克第2集团军的进展并不顺利,恐怕这批渡河器材不是交给他们吧?”

    罗科索夫斯基听索科夫这么说,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随后反问道:“米沙,我知道你的脑子好使,那你来分析分析,我们会让哪支部队在什么地方实施强渡呢?”

    索科夫听出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里,似乎想听听自己的分析,他故作沉吟了许久,随后说道:“元帅同志,您打电话来之前,我正在与我的副司令员和参谋长进行地图推演,研究在什么地方适合实施强渡。”

    听索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免感到有些意外,随即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我们一致认为,要强渡维斯瓦河,并不一定要选择华沙城所在的区域,那里是德军的防御重点,就算我们勉强强渡成功,部队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从而丧失扩大战果的能力。”索科夫装模作样地说:“所以最佳的渡河地点,应该选择在华沙南面,这里是德军防御相对薄弱的地区,我们实施的强渡行动很容易取得成功。”

    索科夫的话勾起了罗科索夫斯基极大的兴趣,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说说,应该在什么地方渡河,又由哪支部队来执行呢?”

    “如果由我来指挥渡河行动的话,我会将渡河地段选择在马格努舍夫地域。”索科夫刚刚已经给罗科索夫斯基打过预防针,说自己的司令部正在研究图上作战,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如今的战况完全吻合,也可以说是巧合或分析的结果。“而从地图上的敌我态势来分析,最适合执行强渡任务的部队,就非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莫属。”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索科夫的所谓分析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索科夫的分析居然和如今正在进行的战事,是如此的吻合。他试探地问:“米沙,你说说,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在维斯瓦河左岸建立登陆场之后,能迅速地扩大战果吗?”

    索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心里顿时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让对方听进了心里,否则也不可能问出如此重要的问题。他思索片刻后,摇着头说:“元帅同志,我觉得就算强渡成功过,恐怕情况也不会太乐观。”

    “为什么?”

    “强渡成功,在维斯瓦河左岸建立一个登陆场,只是完成了我们行动的第一步。”索科夫说道:“但崔可夫将军的部队想扩大战果,就必须把相当数量的坦克和火炮运输到左岸地区。但德国人会听任我军顺利地运装备过河吗?他们肯定会出动空军,对着我军在维斯瓦河上架设的桥梁,实施狂轰滥炸,切断我军在两岸之间的联系。而左岸的部队一旦得不到补给,那么他们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甚至有可能被敌人赶进维斯瓦河。”

    罗科索夫斯基结束和索科夫的通话后,盯着面前的地图陷入了沉思。对于索科夫的说法,他是认同的,如果不能在维斯瓦河上架设浮桥,把左岸部队急需的技术装备运过去,只有轻武器的渡河部队,别说扩大战果了,没准还真有被德国人赶进维斯瓦河的可能。

    一旁的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陷入了沉思,便试探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你在想什么?”

    “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指着面前的地图,对马利宁说:“我觉得米沙说得没错,崔可夫的部队强渡维斯瓦河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后续的兵力和装备怎么运过去,却是一个我们要考虑的大问题。”

    西多林有些不解地反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崔可夫将军的部队能顺利地完成强渡行动,那么把后续的装备和兵力运过去,对他来说,也不应该是什么大问题。”

第2064章

    “怎么运过去,我的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盯着面前的地图说道:“维斯瓦河的宽度接近一公里,架桥会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德国人一旦发现维斯瓦河上出现桥梁,肯定会采用飞机轰炸、大炮轰击的方式,来切断两岸的练习。如此一来,左岸登陆场的部队,就有能成为一支孤军,最后不是被德国人歼灭,就是被赶进维斯瓦河。”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不得不慎重地考虑起来:“没错。要把人员、装备和物资源源不断地遇到左岸,光是靠船只是远远不够的。船只运送人员、物资或一些小口径火炮,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却没法将坦克运送过去。”

    “参谋长同志,我好像听说德军有一种水下坦克。”罗科索夫斯基若有所思地说道:“本来是准备用于进攻英国时使用的,但后来却被调来了东线,德军进攻布列斯特要塞受挫后,这批水下坦克从水下渡过布格河,冲进了要塞……”

    马利宁耐心地听完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讲述,随后摇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我曾经听说过两栖坦克,就是可以浮在水面上,基本都是轻型坦克。能潜水的坦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只是听过。”好在罗科索夫斯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及时地变换了话题:“参谋长同志,你立即联系崔可夫,让他派出足够的力量,保护架设的浮桥。你告诉他,浮桥就是确保左岸登陆场的生命线,一旦这条生命线被切断了,就算左岸的部队表现得再英勇,最后也会因为弹尽粮绝,而不得不放弃登陆场。”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点点头,说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立即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崔可夫。”

    与此同时,崔可夫正在他的司令部里,听取参谋长别利亚夫斯基将军的报告:“……目前已把师属炮兵的大部、团属炮兵的全部、近卫加农炮兵第43旅的部分152毫米加农榴弹炮以及3个自行火炮团都部署在右岸,进行直接瞄准射击。”

    崔可夫点了点头,问道:“我们有多少渡河器材?”

    “83辆水陆两用汽车,约300艘各类船只和汽艇,总计可运载3700人。”

    “一次只能运载3700人。”崔可夫对这个数据显然是不满意的,他摇着头说:“我觉得船只的数量至少要翻一倍,这样我们才能在短时间内,把更多的部队运送到左岸。”

    “方面军司令部说会给我们提供一批渡河器材,”别利亚夫斯基试探地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您看能否打电话问问,提供给我们的渡河器材,什么时候能到位?”

    不过没等崔可夫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马利宁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崔可夫将军,您好!我是马利宁!”

    “您好,参谋长同志!”崔可夫听到了马利宁打来的电话,也顾不上寒暄,便开门见山地问:“我想问问,上级什么时候能为我们提供渡河器材?要知道,我们如今所有的船只加起来,一次也只能将3700人渡过河去。至于舟桥部队,情况就更加糟糕了,恐怕连搭建一座浮桥的材料都不齐全。”

    “崔可夫将军,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和此事有关。”马利宁说道:“目前拥有渡河器材的部队,只有索科夫将军的第48集团军,我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征集令,让他们尽快把渡河器材送到方面军司令部。等他们把东西送到,我再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

    崔可夫听说第48集团军有渡河器材,不禁两眼放光,连忙追问道:“参谋长同志,是那种行驶速度飞快的气垫船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要不了一个小时,我就能把一个师的部队全部送到河对岸去。”

    “很遗憾,崔可夫将军。”没想到马利宁却给崔可夫泼了一盆冷水:“你所知晓的那批气垫船,早已被武器装备部收回了。第48集团军能给你们提供的渡河器材,就是普通的船只和皮划艇之类的。”

    就在崔可夫失落之际,只听马利宁又说:“司令员同志让我转告你,你们在维斯瓦河上搭设好浮桥后,要提防德军的空袭。浮桥是连接两岸的生命线,一旦生命线被敌人切断,那么左岸的部队就会变得异常艰难,最后不是被敌人消灭,就是被赶回右岸。你明白吗?”

    “我明白,参谋长同志。”崔可夫向马利宁保证说:“一旦我军在左岸建立了登陆场,一定会确保连接两岸的浮桥的安全。”

    崔可夫放下电话后,对别利亚夫斯基说道:“参谋长,刚刚马利宁打来电话,说从第48集团军给我们调集了一批渡河器材,会尽快送过来。”

    别利亚夫斯基也知道气垫船的存在,听崔可夫这么说,以为对方提供的渡河器材中,包括气垫船在内,不禁喜上眉梢:“司令员同志,是那种可以在水面和沼泽里快速行驶的气垫船吗?”

    “参谋长,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崔可夫摇着头说道:“那些气垫船已经被武器装备部收走了,所以第48集团军提供给我们的渡河器材,就是普通的木船或者皮划艇。”

    “那真是太可惜了。”别利亚夫斯基说道:“我听过索科夫将军指挥的部队,曾经几次用气垫船实施强渡,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部队顺利地登上了对岸,建立了可靠的登陆场。若是我们也能有一批这样的气垫船,那么维斯瓦河再宽阔,对我们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刚刚在电话里,马利宁参谋长还提醒了我们一件事。”崔可夫指着地图上的维斯瓦河:“我们的部队在左岸建立登陆场之后,应该迅速地完成浮桥的架设,确保右岸的兵员、装备和各种物资,能源源不断地运到登陆场。而德国人一旦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之后,肯定会动用炮兵炮击或者空军轰炸,以切断两岸之间的练习。”

    说到这里时,崔可夫不禁想起了坚守斯大林格勒的那段日子,由于伏尔加河上结冰,导致东岸的兵员和物资无法运到城里,而城里的伤员和疏散的居民,也无法转移到东岸。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如今还是夏天,不用担心水面会结冰,就算浮桥无法架设,也能通过船只将登陆场需要的人员和物资运送过去。

    “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看到崔可夫一直在走神,别利亚夫斯基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

    崔可夫从沉思中被惊醒过来,呵呵一笑,回答说:“我在想当年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呢。”

    听崔可夫提起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别利亚夫斯基顿时误会了他的意思,便点着头说:“想当初,索科夫将军只不过是你手下的一名师长,如今不管是在军衔和职务上,都与你平级了。”

    “索科夫将军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崔可夫向别利亚夫斯基评价起索科夫:“和他打过仗的德军部队,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瑟瑟发抖。再次遭遇时,因为恐惧,就会导致部队的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从而导致战斗力大打折扣。”

    别利亚夫斯基抬手看了看时间,对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强渡行动还有十二个小时就开始了,还是只在新选定的地段实施强渡吗?”他这么问的原因,是因为近卫第4军前两天渡河后建立的阵地,并不在即将展开强攻的地段。

    崔可夫听明白了别利亚夫斯基要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十二小时后的强渡行动,只在新选定的几个目标位置进行,近卫第4军在左岸建立的几个工事,除非是这边的强渡行动失败,否则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近卫第4军占领的那些左岸区域,因为河流纵横、树木繁多,不利于机械化部队的展开,所以德军在那些地段并没有太多的防御力量,所以近卫第8集团军在左岸建立登陆场时,只是把那些区域作为强渡行动失败后的备选区域。

    索科夫得知崔可夫的部队即将强渡维斯瓦河之后,立即安排准备的人手,将收集到的渡河器材都送到了方面军司令部。见索科夫的动作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把渡河器材送来了,马利宁在电话代表罗科索夫斯基,向他提出了口头嘉奖。

    这边电话刚挂断,旁边的一部电话又响了起来,西多林拿起听了一会儿,便将话筒递给了索科夫,嘴里说道:“司令员同志,找你的,是格鲁时科中校打来的。”

    “格鲁时科中校,”索科夫将话筒贴在耳边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新任的副旅长尹凡中校,说和您是老熟人了。”格鲁时科在电话里说道:“他让我向您问好!”

    尹凡这个名字,对索科夫来说,实在是太普通了,他认识的人里面,至少有几十个人是叫这个名字。他有些纳闷地问:“他说是我的熟人?你问问他,我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虽然没见到对方是什么样,但他对此人随便攀关系一事,心里很是不满。

    “我已经问过了,司令员同志。”格鲁时科笑着说:“他说他是在解放克留科沃城时认识你的,当时他是近卫第8师1077团的一名营长,您是在那场战斗中,从上士直接晋升为中尉,并担任了连长的职务。”

    听完格鲁时科的讲述,索科夫回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经历,当时近卫第八师要解放克留科沃城,而这位尹凡中校,不对,他当时是尹凡少校指挥的部队担任主攻,但由于进攻方式不正确,伤亡了三分之一的部队,却连一条街道都没有拿下。自己带人进入了街道两侧的建筑物,炸穿了墙壁后,来到了德军的火力点附近,轻松将其摧毁后,为大部队打开了进攻的通道。

    “原来是他啊。”索科夫想清楚是谁之后,笑着说道:“格鲁时科中校,那你就带着他过来一趟,毕竟是老熟人了,大家可以坐下来叙叙旧。”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后,立即凑过来好奇地问:“这位尹凡中校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见不光西多林对自己和尹凡中校的关系很感兴趣,就连一旁的波涅杰林,也投来了好奇地目光。索科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还是莫斯科城下大反攻开始之后的事情,当时我只是希姆基镇的一名守卫排排长,被上级分配给了近卫第8师1077团。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进攻克留科沃,由于在战术运用上,有一定的欠缺,结果导致部队付出了三分之一的伤亡,依旧没有能突破德军在街道中间的工事……”

    波涅杰林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司令员同志,快点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干掉敌人工事的?”

    “办法很简单。”索科夫轻描澹写地说:“我带来战士们进入了建筑物,然后炸穿墙壁,从室内接近了敌人火力点所在的位置,然后出现在窗口,朝下面扔手榴弹和射击,一下就被敌人的火力点干掉了。”

    “太棒了,司令员同志,你的这种办法真是太棒了。”波涅杰林说道:“按照我的设想,如果要想摧毁敌人的工事,恐怕只有用火箭筒或者无后座炮才行。但没想到,你们居然可以从建筑物内部快速地接近敌人的工事,并用手榴弹和子弹将其摧毁。”

    “副司令员同志,其实你不知道,我是非常怕死的。”索科夫笑呵呵地说道:“所以在打仗时,我就要不断地开动脑筋,努力想出一个既可以消灭敌人,又能保存自己的好办法。”

    索科夫的说法把两人逗笑了,西多林用手朝索科夫点了点:“这种话你当着我们的面说说可以,若是被别人听见了,小心有人告状,说你是贪生怕死。”

    “参谋长,言过了。”波涅杰林在旁边说道:“说谁怕死,别人都会相信。可唯独说咱们司令员怕死,只怕是没人相信。你瞧瞧,从他参军到现在,打过多少次硬仗、负过多少次伤,若是贪生怕死之辈,恐怕早就找机会留在后方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待在前线。”

    “好了好了,不说了。”索科夫也意识到,在如今的年代有些玩笑话不能随便说,否则真的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对西多林说:“格鲁时科中校和尹凡中校就要过来了,让炊事班给他们准备点好东西,让他们可以好好地享受一顿大餐。”

第2065章

    格鲁时科和尹凡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司令部。

    索科夫招呼两人坐下之后,就和尹凡开始和尹凡中校叙旧:“尹凡中校,我们认识已经三年多了,怎么你到现在还是中校啊?”

    听到索科夫这么问,尹凡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司令员同志,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我没有您这样的能力,自然没法像您升迁这么迅速;其次,我在42年夏天的哈尔科夫中不幸负伤,在医院里躺了差不多一年时间,这也间接影响到了我的升迁。”

    索科夫问得如此直接,既不是为了向对方显摆,也不是为了打压对方,而是想搞清楚,一名在战争初期就是少校的指挥员,在战争进行了三年之后,为什么只被晋升为中校,是能力不足还是其它原因。

    如果是能力不足,那么让尹凡留在第118旅担任副旅长就比较合适了。但如果是别的原因,索科夫就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能否把握住。若是能把握住,以后让他担任旅长或者师长都可以。

    “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想法。”尹凡忽然说道:“不过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什么想法?”索科夫反问道。

    “我听说您去122旅时,对新战士开展了一个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效果还不错。”

    “是的,我的确在第122旅开展了这样的训练,整体效果还不错,至少让那些刚穿上军装不久的新战术,体验了一把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索科夫对格鲁时科说道:“中校同志,如果你觉得这种训练方式不错,也可以在你们旅里推广。”

    格鲁时科和尹凡两人对视一眼后,尹凡开口说:“司令员同志,来这里之前,我们专门讨论过,除了在旅里开辟这种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方式外,还准备推广您以前发明的三三制突击战术。众所周知,我们的部队采用的散兵多层推进的队形,有经验的老兵只进攻时,因为担心误伤到前面的战友,很难有效地发挥火力,所以我们打算在旅里推广三三制突击战术。”

    “三三制突击战术?!”波涅杰林和西多林听尹凡这么说,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波涅杰林更是皱着眉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同志,不知什么叫三三制突击战术吗?”

    听对方提起了地面轻步兵最强战术——三三制突击战术,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见波涅杰林和西多林都充满了好奇,便开始向二人介绍华夏解放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战术:“三三制突击战术,指的是以班为单位分成三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三人,为便于相互接应,一般排成三个梯队。

    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进攻队形,每名士兵分工明确,分别负责进攻、掩护和支援。班长、副班长、组长,各带一个战斗小组行动。战斗小组进攻时,两名战士在前,组长在后,呈三角阵型,三个战斗小组组成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组成一个战斗群,进攻时呈‘散兵线’队形展开。”

    波涅杰林听索科夫说完后,扭头问旁边的西多林:“参谋长同志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战术,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听到波涅杰林的问题,西多林苦笑着说:“我和司令员同志搭档有两年时间了,居然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战术。”随后,他好奇地追问道,“司令员同志,这种三三制突击战术,有什么特点吗?”

    “三三制突击战术的特点,是疏散队形、分队配合、小群突击。”见自己所提到的战术,引起了西多林的兴趣,索科夫便继续说道:“在火力分布上梯层分明又相互协调,是一种完美的攻防队形,可以克服我军的散兵多层推进时火力难以发挥的缺点。每个战斗组的间隔都保持着合理的距离,这样避免了在遭遇炮火覆盖时损失过大的问题。”

    索科夫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下来,想看众人的反应是怎样的。

    而波涅杰林朝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司令员同志,说得不错,继续说下去。”

    “据我的计算,一发迫击炮弹落入攻击队形,只能造成一人伤亡;一发152榴弹炮的炮弹,最多也只能打掉两个小组。”在引用这一组数据时,索科夫不禁老脸一红,继续说道:“就算遇到最可怕的机枪侧射,也不会伤亡两个战斗班,而普通散兵队形,在相同情况下的伤亡,通常要达到数十人之多。”

    “我亲眼见过这种三三制突击战术,效果是相当不错的。”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尹凡就主动为他做说明:“正是因为亲眼见过这种战术,所以我才觉得除了要在旅里推行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还应该推广这种优秀的三三制突击战术。”

    “司令员同志,我有点不明白。”这时波涅杰林插嘴问:“如果这种战术真的如尹凡中校所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两三年时间里,你怎么从来没有在部队里推广过啊?”

    面对波涅杰林的质疑,索科夫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说:“这种战术虽然优点多多,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各作战小组之间的完美配合,需要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和不断磨练。你们也知道,这几年战事一直没有停止过,几乎随时处在战斗状态的部队,减员和补充兵员是家常便饭。有些新战士补充进入部队,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自己的战友或上级,就在战斗中牺牲或者负伤了,等伤愈出院重新回到部队,发现早就换了一批新面孔。你说说,在人员流动如此大的情况下,我怎么能随便使用这种战术呢?若是因为配合不默契,在战场上出现了混乱,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波涅杰林把索科夫的解释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这种需要密切配合的突击战术,必须要是熟练的人相互配合,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但假如三人小组老是换人,这种配合就无从谈起。接下来,他开始考虑,该如何解决兵员流动频繁的问题,从而确保三三制突击战术在集团军内部推广。

    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听到索科夫对格鲁时科和尹凡说:“两位中校同志,我同意在你们旅里开展克服临战恐惧和三三制突击战术的训练。近期我暂时不给你们安排作战任务,就是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增加各小组成员之间的配合默契,使这种优秀的步兵突击战术,能充分地发挥它的作用。”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在一旁好奇地问:“你亲自去传授他们这种战术吗?”

    索科夫摇摇头说:“当年尹凡中校亲眼见过这种战术,我看就由他来指导战士们吧。”他转身问尹凡,“中校同志,你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司令员同志。”尹凡中校见索科夫让自己负责三三制突击战术的训练,心情显得格外激动:“我手下还有两名当年的老兵,他们也亲眼见过您的这种战士,他们能协助我开展好此项训练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索科夫点着头说:“那你们先进行训练,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处理不了,我会亲自去你们旅的。”

    送走两人之后,西多林向索科夫请示:“司令员同志,既然尹凡中校把你的三三制突击战术说得如此之好,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在全集团军内部推广呢?”

    对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摇着头否决了:“不行,参谋长同志,条件还不成熟,不能贸然能在集团军内部推广,否则会起到反效果。”

    “司令员同志说得对。”见到西多林似乎还想劝说索科夫,波涅杰林插嘴说:“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司令员的这种战术,但他这几年始终没有在部队里推广,就说明要掌握这种战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看,就现在118旅试点,如果效果好,再在全集团军推广也不迟。”

    见索科夫和波涅杰林都不同意在此时推广这种战士,西多林也不好勉强,只能无奈地答应了,还有些失落地说:“我真想亲眼看看这种战术啊。”

    “别担心,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安慰他说:“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亲眼看到的。”

    “对了,参谋长同志。”这时波涅杰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北面的敌人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了吗?”

    “没有,副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摇着头说:“到目前为止,一切还是风平浪静,前沿的指挥员报告,敌人只是在构筑工事,并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迹象。”

    “虽说敌人在修筑工事,但我们这边防御工事的修筑工作也不能停。”索科夫叮嘱西多林说道:“一旦敌人向我们发起进攻时,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完善的防御体系,是根本挡不住敌人的。”

    “我明白。”西多林点着头说:“我会交代下去的。”

    “还有,”索科夫接着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强渡维斯瓦河的日子。怎么样,他们渡河成功了吗?”

    “不清楚,我暂时还没有接到有关的报告。”西多林说完这话之后,主动提出:“要不,我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算了。”见西多林准备去拿电话,索科夫抬手制止了他:“既然方面军司令部还没有进行通报,说明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的渡河行动并不太顺利,我们还是别轻易打这个电话,否则会让元帅同志发火的。”

    “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并不清楚崔可夫将军的部队渡河的具体位置。”西多林说道:“但按照你的分析,他们选择的那些位置应该是不利于机械化部队展开,德国人也无法部署重兵的位置,他们实施强渡,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抵抗。”

    “参谋长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波涅杰林摇着头反驳道:“在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就算事先考虑得再周道,但依旧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近卫第8集团军不能在原先计划的时间内,强渡成功并在左岸建立登陆场,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傍晚时分,马利宁打来电话,向索科夫通报了近卫第8集团军的情况。在电话里,他详细地介绍了战斗的经过,以及对方在左岸建立了一个宽10公里,纵深为5公里的登陆场的消息,最后还说道:“该集团军明天的任务,就是继续巩固和扩大登陆场……”

    索科夫耐心地听完了马利宁的讲述后,试探地问:“方面军参谋长,如果崔可夫将军想巩固和扩大现有的登陆场,那么就需要尽快将更多的兵力和重型装备运送到左岸,否则登陆场的守军就很难达成他们的预定目标。”

    “你说得没错,索科夫同志。”马利宁在电话里说道:“崔可夫将军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他才命令集团军的工程兵们加班加点地架设浮桥,准备用可以通行坦克和火炮的大型浮桥来连接两岸。”

    “德国人绝对不甘心让我军在左岸建立登陆场。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把我军从左岸赶走。”索科夫在电话里向马利宁分析说:“而要做到这一点,他们肯定要想办法破坏连接两岸的浮桥。所以我请您转告崔可夫将军,一定要加强保护浮桥的力量,否则左岸的部队就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补给,而被敌人赶进维斯瓦河。”

    “索科夫同志,你的猜测很正确。”马利宁说道::“崔可夫将军向我们汇报完情况之后,也是考虑到要加强浮桥的保护,以确保能尽快将更多的兵力和装备运送到左岸去。而连接两岸的浮桥,也将成为他们的保护重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索科夫心里都很清楚,维斯瓦河上的浮桥建好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德军的飞机炸毁了。而近卫第8集团军只有一个高炮师,要负责宽达几十公里的流域防空任务,自然显得力不从心。

    但知道是一回事,是否告诉马利宁,却是另外一码事。如果自己真的说了,恐怕就会引起马利宁的怀疑,你连崔可夫部队的具体登陆地点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浮桥要被德军飞机炸毁?与其花时间去向上级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在挂断电话前,索科夫还是问出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方面军参谋长同志,不知华沙城内的情况如何,市民们真的举行了起义吗?”

第2066章

    没想到索科夫的问题,还真把马利宁问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索科夫同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虽然我们已经联系了波兰方面的同志,请他们出面打听此事,但到现在为止,却没有半点音讯,所以我也不清楚华沙城内,是否如我们所分析的那样,爆发了华沙市民的起义。”

    有那么一刻,索科夫差点就脱口而出,告诉马利宁说这次华沙起义是由克拉约夫军的一批军官组织的,起义是8月1日按照在伦敦的波兰流亡正府的信号开始发动。领导起义的是蒙特尔将军。克拉约夫军担任主角,因为他们的部队人数最多、武器装备和组织都最好。城内只要是有爱国倾向的华沙居民、仇视德国***占领军并希望尽快把奴役者赶出去的人都参加了起义。他们拿起各种武器,义无反顾地打击敌人。

    不过此刻方面军司令部和波兰新的正府都不知道此事,自己要贸然说出此事,若是上级盘问起来,索科夫就算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总不能告诉别人,说自己是在后世的历史资料里看到的吧?那样一来,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了。

    放下电话后,西多林就凑过来问道:“司令员同志,华沙城里起义的消息被证实了吗?”

    索科夫听后轻轻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得到了任何消息。据我估计,如果真的爆发了起义,恐怕也是克拉约夫军的军官们领导的,这样他们才能控制消息,使方面军司令部和波兰的同志都无法获得想知道的信息。”

    西多林搓着手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搞不清楚华沙城内的情况如何,我们接下来是继续进攻呢,还是在已占领的区域内休整呢?”

    “该进攻的部队,还是要进攻。”索科夫说道:“坦克第2集团军还是会直接推向华沙,能拿下城市固然是好,如果拿不下,那么就停在城外进行休整。等到补充了足够的兵员和武器弹药,并得到了充分的休整之后,再向华沙城发起进攻也不迟。”

    “我就想不明白,我军都到了城外,为什么城里的起义军不主动和我们进行联系。”西多林盯着地图说道:“若是能得到他们的配合,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这座城市并消灭盘踞在城里的敌人。”

    “参谋长同志,司令员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旁边波涅杰林插嘴说:“城里的克拉约夫军不愿意与我军合作,假如是由他们来领导的起义,肯定会对我们严密封锁消息,免得我们抢在他们的主子前面进入华沙城内。”

    “副司令员同志,”听波涅杰林说,西多林反问道:“若是华沙城内真的爆发了起义,你觉得以起义军的实力,能打败城里的德军吗?”

    “我说参谋长同志,你真是太看得起华沙起义军了。”波涅杰林听后冷笑着说:“举行起义的部队不过是抵抗组织或者游击队,他们打打游击还凑合,可要和训练有素又装备精良的德军在城市里打巷战,我觉得他们的胜算不高。就算前期因为起义的突然性,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德国人稳住了阵脚,那就能一点点地消灭他们。”

    对于波涅杰林的分析,索科夫心里不禁暗暗吃惊,华沙起义的过程的确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刚开始时,因为起义爆发得很突然,德国人没有丝毫的防范,结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稳住了阵脚,随着越来越多的德军赶到,华沙城内的战场主动权便彻底掌握在德国人的手里,而起义军则彻底处于下风,最后不得不放下武器向德国人投降。

    华沙起义失败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次冒险。德军还没到彻底崩溃的程度,起义力量过于弱小,才最终导致了失败。苏军虽然没有倾全力帮助华沙起义,不过也没有坐视不理,还是提供了一些帮助,起义失败的主要责任并不在苏军身上。

    “对了,司令员同志,我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西多林忽然又说道;“由于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我只能将其当成小道消息。”

    “说来听听。”索科夫不以为然地说:“就算是小道消息,我们也可以听着解闷。”

    “有人说,在7月20日那天,德国柏林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军事正变,一群德军的高级军官刺杀了小胡子……”

    “假的,参谋长同志。”谁知没等西多林说完,波涅杰林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的话:“这肯定是盟军方面传出来的假消息,就是想让我军以为小胡子死了,德国人将会因此丧失战斗力,从而加大进攻的力度,从而减轻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西多林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立即想起了德军军官施陶芬贝格的确想用炸弹炸死小胡子,但由于种种原因,而让小胡子逃过一劫。

    他见波涅杰林要和西多林展开分辨,连忙抬手制止了对方,随后说道:“副司令员同志,刚刚参谋长已经说了,不过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而已,我们就姑妄听之、姑妄信之。”

    “司令员同志,你还真相信这样的谣言啊。”波涅杰林见索科夫也相信小胡子遭到刺杀一事,不禁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想这样的消息,人人都想听到了,但却不太现实。你觉得以德国人对小胡子的忠诚,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

    “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索科夫振振有词地说:“如果真的发生了类似的事件,那么华沙为什么会爆发起义,就说得过去了。”

    “我不明白,小胡子的生死,与华沙是否爆发起义,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如果真的发生了暗杀事件,那么德军可能就会无心作战,甚至会主动退出整个波兰。”索科夫向波涅杰林解释说:“前段时间我们获得的德军将要撤退的命令,可能就与暗杀事件有关。”

    “但暗杀时间始终还是没有被证实,”波涅杰林再次强调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这应该是盟军方面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波涅杰林将军,这可不是什么假消息,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索科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居然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是朱可夫,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抬手向他敬礼:“您好,元帅同志!”

    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也见到了朱可夫,慌忙起身敬礼。

    “都坐下吧。”朱可夫招呼三人坐下之后,开口对波涅杰林说道:“波涅杰林将军,小胡子被暗杀一事,可不是什么谣传,而是真实的。”

    “什么,真的发生了暗杀事件?!”波涅杰林一脸震惊地问:“那小胡子死了没有?”

    “没有,”朱可夫摇了摇头,有些气愤地说:“据说负责行刺的那名军官,已经把装有炸弹的公文包,放在了小胡子的脚下,但不知为什么,居然没把他炸死,看来他是命不该绝。”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里暗想,小胡子地却是命不该绝,本来施陶芬贝格已经把装有炸弹的公文包放在了会议桌下面,距离小胡子只有几步远,一旦爆炸,铁定能炸死对方。但小胡子就是命不该绝,施陶芬贝格离开会议后,站在他旁边的军官把公文包往桌子下面挪了挪,这样就不会挡住他的脚了。但就是这样一移,炸弹和小胡子之间就多了一条粗大的桌子腿,从而使小胡子能在爆炸之后保住性命。

    西多林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懊恼地说:“真是太可惜了,若是炸弹将小胡子炸死,没准这场该死的战争就结束了。”

    “那可不见得。”索科夫摆着手说:“就算是小胡子死了,他的继任者也不愿意再打下去,但我分析他们会单独和盟军媾和,而继续与我军作战。一旦盟军停止了对德军的军事行动,那么德国人就能将更多的军事力量,抽调到东线来对付我们,到时战场上的形势将会由现在对我军有利,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毕竟德军之所以节节败退,是因为盟军帮我们牵制了一定数量的德军。”

    “米沙,你的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却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朱可夫说道:“七月中旬时,我方就察觉到德军的特使与伦敦方面的高级官员有接触,从种种迹象分析,他们是准备甩开我方进行单独媾和。但在我方的强烈谴责下,伦敦方面放弃了媾和的尝试,德国人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两线作战的局面。”

    西多林的脑门上冒出了冷汗,他没想到索科夫随口分析的内容,居然都得到了朱可夫的证实,证明战场上的形势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乐观。他沉默一阵后,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你分析的华沙起义,会不会也是伦敦方面的阴谋呢?”

    “有这种可能。”索科夫说道:“既然出现了小胡子被刺杀的事件,那么伦敦方面要搞什么小动作,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没准这次的起义,就是伦敦方面用来牵制我军的。”

    “我们刚刚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我们的帮助,城市的起义军人数就算再多,也根本不可能打败德国人。”西多林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英国人会来支援他们吗?”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看到朱可夫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似乎想听听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便字斟句酌地说:“首先可以确认,这次起义确实得到了英美的首肯,表示将派出空军予以支援,保护华沙上空不受德国空军侵扰。同时,盟军将派出伞兵增援华沙起义者,另外还会向城里空投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

    然而事实上,我们只要仔细看看地图,就可以发现,盟军的许诺无异于一张空头支票。尽管盟军已经登陆了法国北部,但要空军飞跃小半个欧洲来波兰,无异于自杀行为。另外盟军的空降兵刚刚在霸王行动里投入作战,哪里有伞兵可以来增援?投入在诺曼底的伞兵们尚需休整,根本无力前来增援。”

    朱可夫开口说道:“米沙,那你再说说,为什么盟国明知道这次起义的成功几率不大,还要鼓动这么一场起义呢?”

    “元帅同志,原因无非有二个。”既然朱可夫问起,索科夫自然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第一,他们希望在道德上占据一个制高点,表示盟国是支持波兰人民的正义事业的,对于日后阻止我国扩大在东欧的势力会有巨大帮助。

    第二,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想阻止,恐怕也无法阻止波兰人的起义。波兰人这个民族在历史上就以缺乏战略眼光着称,他们会在任何他们认为可行的情况下任意行动。既然起义已经无法阻止,那么莫不如默许他们的行动。”

    “米沙,由于我们在华沙城内的情报组织,在几天前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所以对华沙城内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根本无从知晓。”朱可夫说道:“但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正确的。”

    “元帅同志,有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想明白。”波涅杰林试探地问朱可夫:“想请教您一下。”

    朱可夫对波涅杰林倒是挺客气的:“请说吧,波涅杰林将军。”

    “既然德国人能破坏我们的地下情报系统,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能发现华沙人准备起义的行动呢?”波涅杰林问道:“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吧。”

    对于波涅杰林的这个问题,朱可夫苦笑着回答说:“波涅杰林将军,我们对这件事进行了分析,最后得知一个令人气恼的答桉。我们的地下情报组织之所以暴露,可能是克拉约夫军的人所举报,并由他们协助德国人进行摧毁的。如此一来,等到华沙城内爆发起义时,我军才会像现在一样,无法获得丝毫有价值的情报。”

    “真是没想到,我们在帮波兰人解放他们的祖国,但他们对我们却是处处防范。”波涅杰林听完朱可夫的话,情绪也有些激动:“这样就算他们的起义失败,也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元帅同志,”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朱可夫:“我们对华沙的进攻,还将继续吗?”

    “是的,米沙,我们对华沙的进攻还将继续进行。”朱可夫正色说道:“就算克拉约夫军不想与我们合作,但我们也要想办法尽快进入华沙城内。”

第2067章 迟到的荣誉

    “元帅同志,我想问问。”西多林插嘴问道:“那克拉约夫军的成分是什么?”

    “德军占领波兰之后,伦敦的流亡正府针对现状,很快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抵抗网络,它依托的是战前波兰国内的军事体系和情报网络来建立。抵抗网络不仅拥有游击队,正府机关和立法议会都已经具备,以至于在波兰出现了‘白天属于**,夜晚属于波兰’的奇特局面。”朱可夫向西多林介绍说:“到了1942年,根据波兰流亡正府的命令,波兰各地的整合力量整合为国内军也称为克拉约夫军。

    克拉约夫军作为一支由流亡正府指挥的敌后武装力量,实力非常强大,不仅拥有轻武器,连重武器都涵盖了一些。武器获取渠道除了挖掘战前埋藏的武器装备,还采用从黑市购买,自行制造,以及接受盟军空投物资等诸多方式。

    在1944年,波兰克拉约夫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40万人,再加上德军在我们的国土上屡战屡败,不得不抽调了更多兵力来补充,所以对于波兰的控制力度下降。波兰人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复国运动,而这个计划本身,是具有极大的政治意义。”

    “米沙,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朱可夫和西多林聊了一阵后,冲着索科夫问道:“你们集团军里是否有一名叫马雷舍夫的上校?”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点着头回答说:“的确有这么一位上校,不久前,我刚任命他担任集团军装甲兵主任。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朱可夫解释说:“三年前,德军的先头部队冲进斯摩棱斯克之时,他命人炸掉了第聂伯河上的桥梁。”

    “没错,的确有这么回事。”索科夫听朱可夫专门提起此事,以为是最高统帅部打算找马雷舍夫算账,连忙向朱可夫解释说:“如果不是他及时地命人炸掉桥梁,阻止更多的德军渡河,恐怕斯摩棱斯克早就失守了。”

    朱可夫听完索科夫的这番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米沙,你这么急着为马雷舍夫上校辩解,是不是担心我将他送上军事法庭啊?”

    见朱可夫猜到了自己的心思,索科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朱可夫说道:“最高统帅部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发现当年与炸毁第聂伯河大桥有关的人员中,马雷舍夫上校建立了极大的功勋。但令人遗憾的是,建立如此大功勋的指挥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替最高统帅部弥补当年的失误而来。”

    听朱可夫这么说,索科夫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望着朱可夫问道:“元帅同志,不知最高统帅部打算如今嘉奖他?”

    朱可夫没有说话,而是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拍了两下。

    听到朱可夫拍掌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一名上校,他来到了朱可夫的面前,将手里提着额一个小皮箱交给了朱可夫,转身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开,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朱可夫将皮箱放在了桌上,随即掀开了盖子。索科夫一眼就看清楚,里面放着一套崭新的军服,军服的肩章上是代表将军的将星。

    “元帅同志,”索科夫见状,惊喜地问:“最高统帅部打算晋升马雷舍夫上校为将军了?”

    朱可夫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除了晋升他为将军,另外还会授予他一枚金星奖章,并获得‘苏联英雄’的荣誉称号。”

    这样的奖励,是完全配得上马雷舍夫所建立的功勋。索科夫等朱可夫说完,里面转身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立即给马雷舍夫上校打电话,请他到这里来一趟。但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暂时不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笑着说道:“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赶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马雷舍夫急匆匆地赶到了司令部。

    他进门后,正准备向索科夫敬礼,却意外地发现朱可夫元帅也在,一时间不免踌躇了起来,不知道是该先向谁敬礼。

    好在朱可夫看出了他的为难,通情达理地说:“向你们司令员报告吧。”

    如释重负的马雷舍夫连忙朝索科夫抬手敬礼,并按照条令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集团军装甲兵主任马雷舍夫上校向您报告,我奉您的命令来到,请指示!”

    “请稍息!”索科夫冲对方还礼后,指着重新合上盖子的小皮箱说:“这箱子里是朱可夫元帅送给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马雷舍夫不清楚朱可夫为什么要送礼物给自己,但他还是走到桌边,伸手掀开了小皮箱的盖子。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他不禁愣住了。片刻之后,他扭头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您可能搞错了,我只是上校,而这里是一件将军的制服。”

    “没有搞错,马雷舍夫同志。”朱可夫笑着对马雷舍夫说道:“最高统帅部已经完成了对当年你下令炸毁第聂伯河大桥一事的调查工作。经过详细的调查后发现,正是因为你及时地命人炸掉了大桥,才没有让德国人在短时间内夺取斯摩棱斯克,从而为我军调整部署和集结兵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为了表彰你的功绩,最高统帅部研究决定,授予你少将军衔。”说着,他向对方伸出手,“马雷舍夫少将,我向你表示祝贺!”

    听朱可夫元帅这么说,马雷舍夫的眼圈顿时红了,他紧紧地握住了朱可夫的手,感激涕零地说:“谢谢您,元帅同志!谢谢您!”

    “马雷舍夫将军,我觉得我应该代表最高统帅部向你表示歉意。”朱可夫说道:“原本早就应该属于你的荣誉,却足足迟到了三年。”

    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了装勋章的锦盒和授勋证书,递给了马雷舍夫:“马雷舍夫将军,这是最高统帅部授予你的金星奖章,以及苏联英雄的荣誉称号。祝贺你!”

    马雷舍夫来这里之前,肯定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都快忘记了的事情,最高统帅部居然记得如此清楚,不但给自己晋升了军衔,甚至还授予了自己最高的荣誉。

    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忽然听到朱可夫问他:“马雷舍夫将军,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第48集团军还是回后方工作?我们可以根据你的个人意愿,来安排你以后的工作。”

    “元帅同志,谢谢您的好意。”马雷舍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索科夫,随后对朱可夫说:“我觉得在第48集团军就挺好了,我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

    “那好吧。”见马雷舍夫不愿意离开第48集团军,朱可夫也不勉强:“既然你想留在这里,就留下吧。”

    “谢谢您,元帅同志!”马雷舍夫向朱可夫表示感谢之后,随后又提出了一个请求:“元帅同志,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说吧,什么请求?”朱可夫说:“只要是合理的请求,又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完全可以答应你的。”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马雷舍夫说道:“当年为了炸毁第聂伯河大桥,牺牲了不少的战士。我想趁着部队暂时停止作战,进行休整的短暂时机,去一趟斯摩棱斯克,在第聂伯河的岸边为那些牺牲的战士立个碑,不知您是否同意?”

    “同意,我当然同意。”朱可夫甚至还向马雷舍夫建议:“要用最好的大理石,为这些牺牲的战士立碑。”他掏出纸笔,在纸上快速地书写起来,一边写还一边说,“如今的斯摩棱斯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你凭我这张纸条去找当地的驻军,让他们协助你在河边建立一个纪念碑。”

    西多林用手臂碰了碰索科夫,用羡慕的语气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听到了吗?元帅同志亲自给他批条子,让他找当地的驻军帮忙。”

    以索科夫对后世俄罗斯的了解,所谓的纪念碑,通常就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理石,底色一般是黑色,形状各异,上面用红字或者白字写上一些简介,就是一块简易的纪念碑了。而马雷舍夫回斯摩棱斯克要立的碑,估计就是一块树在河边的黑色大理石。

    接过朱可夫写好的纸条,马雷舍夫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随后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向您请几天假!”

    “可以。”索科夫很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并接着问了一句:“不知你要请几天假啊?”

    马雷舍夫想了想,随即回答说:“最少要一周的时间,因为这里距离斯摩棱斯克一千多公里,就算是坐火车,也要一天一夜。”

    “用不着这么麻烦。”朱可夫说道:“我正好要回莫斯科,你就跟着我一起走。飞机经过斯摩棱斯克时,我让飞行员在当地的机场降落,让你下飞机,这样能节约不少的时间。”

    听朱可夫愿意让自己搭顺风飞机,马雷舍夫便改变了主意:“司令员同志,那我请四天的假,我相信到时候一定能赶回来。”

    “四天赶回来,时间有点太紧了。”索科夫说道:“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一周的时间。你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尽量别超时间。”

    “元帅同志,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马雷舍夫对朱可夫说道:“是关于卢金司令员的。”

    “关于卢金的?”朱可夫知道当初正是因为卢金的保护,马雷舍夫才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否则自己今天也不会在这里给他授勋了。此刻听到对方说有关于卢金的消息,连忙问道:“难道你知道他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不是的,元帅同志,和墓地没有关系。”马雷舍夫赶紧向朱可夫解释说:“我听别人说,他在维亚济马的战斗中,指挥部被德军的炮弹击中,他本人的双腿被炸断,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被德军俘虏,并被送进了设在波兰的战俘营。”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滴咕,自己记得卢金被俘后,一直被关押在位于德军的某座集中营中,因为德军元帅冯博克很钦佩他,希望战俘营能给他提供一个战俘应有的待遇。正是因为有冯博克打招呼,卢金才能顺利地活到战后。当他从战俘营返回国内时,受到了英雄们的欢迎。

    朱可夫对卢金显然也有好感,听马雷舍夫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地问:“马雷舍夫将军,那你知道卢金同志关在那座战俘营吗?”

    “不清楚。”马雷舍夫摇摇头,苦笑着说:“那名战士当时负了伤,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就被送往了后方,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那真是太遗憾了。”朱可夫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安慰马雷舍夫说:“不过你放心,我会交代下面的指挥员,在解放德军在波兰建立的战俘营之后,一定要仔细地查看是否有卢金同志在内。”

    “元帅同志,我想问问。”虽然得到了朱可夫的承诺,但马雷舍夫还是有些忐忑地问:“如果卢金司令员还活着,又被我军成功地解救出来之后,他会受到惩罚吗?据我所知,那些从战俘营里被解救出来的指战员,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和甄别,甚至还有不少人会被送进惩戒营。”

    “马雷舍夫将军,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朱可夫向马雷舍夫保证说:“以卢金同志的身份,就算他真的被德军俘虏,等我们把他解救出来时,他是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等马雷舍夫跟着朱可夫离开后,西多林说道:“等战争胜利了,我们觉得我们一定要在波兰境内立碑,纪念为了解放波兰而牺牲的指战员们。”

    听西多林这么说,索科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在波兰立碑纪念为解放波兰而牺牲的指战员,如果两国关系友好的话,这些碑还是见证两国友谊的标志。可要是两国反目成仇之时,这些纪念碑就会变得无比碍眼,甚至会被波兰方面全部砸掉。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开口说道:“我觉得等战争结束后,还是在那些曾经与敌人进行过殊死搏斗的城市,为我们牺牲的指战员建立纪念碑,恐怕要更加合适一些。”

    西多林盯着索科夫看了许久,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这种说法:“司令员同志,你的这种想法应该是正确的。”

第2068章

    崔可夫的部队强渡了维斯瓦河,在左岸地区建立了一个宽十公里,纵深五公里的登陆场,并督促工程兵主任特卡琴科将军,加班加点在河上架设一座浮桥。

    浮桥还在架设的过程中,近卫第8集团军准备部署在左岸的火炮、坦克,以及运送物资和兵员的车辆,就等在河边。

    当浮桥架设完毕,特卡琴科将军宣布正式通车时,等候多时的车队开始陆续登上浮桥,朝着对岸开去。

    天亮时分,德军出动空军来轰炸近卫第8集团军所建立的登陆场。其中一架轰炸机将携带的航弹扔光后,拉升高度准备返回时,却意外地发现登陆场后方的维斯瓦河上,似乎有什么动静,于是扔光了航弹的轰炸机客串了一把侦察机,在维斯瓦河的上空徘回,搞清楚苏军在河上是否有动静。

    德军飞行员的眼力好,很快就发现维斯瓦河上架设了一座浮桥,有数不清的卡车、坦克和牵引式火炮,正在陆续地登上浮桥,朝着左岸方向开去。

    苏军在维斯瓦河上架设浮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德军司令官的耳朵里,他立即出动了更多的轰炸机,除了继续轰炸苏军的登陆场,还对近卫第8集团军所架设的浮桥实施狂轰滥炸,以阻止苏军将物资和重型装备运送到左岸地区。

    面对从空中俯冲下来的敌机,特卡琴科立即命令部署在浮桥附近的高射炮开炮射击,试图将来轰炸的敌机赶走。但令人遗憾的是,敌机的数量超过了地面高射炮,虽说苏军的高射炮兵进行了顽强的射击,但敌机投下的航弹还是将浮桥炸毁,正行驶在浮桥上的十几辆卡车和两辆坦克,都随着被炸断的桥梁沉入了水底。

    崔可夫得知浮桥被炸断,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问打电话给自己的特卡琴科:“工程兵主任同志,不知你们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架设起新的浮桥。”

    “很困难啊,司令员同志。”特卡琴科为难地说:“为了搭设这座浮桥,我已经把能用的材料都用完了,在新的材料运到之前,我们没有办法再搭设新的浮桥。还有,敌人正在一刻不停地轰炸维斯瓦河的河面,就算想要架设浮桥,我们的工程兵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

    “特卡琴科将军,”崔可夫对特卡琴科说:“你抓紧时间搜集架桥的材料,我会尽快抽调高炮部队去保护桥梁的,绝对不会让德国人的飞机肆无忌惮地对河面实施轰炸。”

    放下电话后,崔可夫问别列亚夫斯基:“参谋长同志,我们如今能抽调多少高炮部队,前往架设浮桥的地域?”

    “司令员同志,由于前段时间有几个高炮师和突击炮归建,我们的炮兵实力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别列亚夫斯基一脸为难地向崔可夫解释说:“也就是说,如今我们能动用的高炮师只有一个,而且他们要负责宽达25公里的沿河防空,力量实在是过于薄弱了。”

    崔可夫皱起了眉头:“参谋长同志,刚刚特卡琴科将军告诉我,如果不加强防空力量,就算他们有足够的架桥器材,恐怕也很难在维斯瓦河上架设新的浮桥。因为敌人一刻不停地轰炸,不但会让架桥的工程兵伤亡惨重,还会让我们的浮桥根本架不起来。”

    别列亚夫斯基想了想,然后向崔可夫建议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上级求援。”

    “向上级求援有用吗?”崔可夫冷冷地说道:“恐怕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手里也抽调不出多少防空力量吧?”

    “方面军司令部的预备队里,可能没有什么防空部队。”别列亚夫斯基提醒崔可夫说:“但我们可以打友军的主意啊。”

    “打友军的主意?!”崔可夫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不知道你说的友军,指的是哪支部队啊?”

    “当然是贝林格中将的波兰第1集团军。”别列亚夫斯基说道:“他们集团军有一个装备精良的高炮师,我觉得可以请他们来帮助我们完成维斯瓦河的防空任务。”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崔可夫一听,觉得别列亚夫斯基说得有道理,连忙拿起了面前的电话:“我这就给贝林格将军打电话,请他派出高炮师来支援我们。”

    “等一等,司令员同志。”但别列亚夫斯基却抬手制止了崔可夫的这个举动:“我觉得您应该把此事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由元帅同志出面,可能更加合适一些。”

    就在两人讨论该如何加强维斯瓦河岸边的防空力量时,左岸登陆场上的舒加耶夫上校打来了电话:“司令员同志,德军为了击退我近卫第47师,出动了第17和第45步兵师,向登陆场的正面发起攻击;同时,还抽调第19装甲师和戈林师,从登陆场的左右两翼实施侧击,企图将孤立在左岸地区的我部全部歼灭。

    得知德军集中优势兵力,对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实施反突击,崔可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面对德军的三面攻击,和右岸失去了联系的近卫第47师,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假如他们不能在德军的围攻中坚持下来,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说:“上校同志,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挡住德军的进攻,我会让部署在右岸的炮兵,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掩护。”

    “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得到崔可夫承诺的舒加耶夫,连忙提高嗓门说道:“我们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后退半步。”

    “很好,你有这样的决心,我就放心了。”崔可夫对着话筒问道:“你们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是有的。”舒加耶夫想了想,回答说:“目前我们抗击着四个德军师的进攻,其中还有两个是装甲师。由于没有重武器,对待敌人的坦克,我们只能让战士们用反坦克手雷或者集束手榴弹去炸。司令员同志,您能给我们师提供一些重武器吗?哪怕只有几门反坦克炮也行啊,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去炸敌人的坦克了。”

    对于舒加耶夫的这个请求,崔可夫思索了许久,然后果断地说道:“上校同志,你们所需要的重武器,我会提供给你们的,在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达登陆场。”

    为了尽快为左岸登陆场的部队提供援助,崔可夫结束和舒加耶夫的通话后,立即联系上了罗科索夫斯基,并向他诉苦说:“元帅同志,我们在维斯瓦河左岸的登陆场,正遭到德军的疯狂反突击,由于部队没有重武器,目前遭受了重大的伤亡。假如再不想办法将重武器运过去,我担心他们很快会被敌人消灭,或是被赶进汹涌的维斯瓦河里。”

    “我知道了,崔可夫同志。”刚看完战报的罗科索夫斯基,对崔可夫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连忙说道:“我会立即命令工程兵在维斯瓦河上,为你们架设一道浮桥。”

    罗科索夫斯基一放下电话,便叫过一名参谋,吩咐他:“去把工程兵主任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请到这里来。”

    过了几分钟,普罗什利亚科夫急匆匆地走进了指挥部,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将普罗什利亚科夫带到地图前,指着对岸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对他说道:“德军出动了四个师,向崔可夫他们的登陆场发起了勐攻,近卫第47师由于没有重武器,面对汹涌而来的德军坦克,伤亡很大。我想请你们工程兵,尽快在维斯瓦河上架设一座浮桥,以便我军的坦克和大炮,能通过浮桥到对岸去。”

    普罗什利亚科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司令员同志,这不好办啊。德军的飞机在空中一直不断地盘旋,看到我军在什么地方集结或者是有架桥的动作,便立即赶过来狂轰滥炸。”

    “防空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听到普罗什利亚科夫担心的是德国空军的轰炸,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安慰他说:“波兰第1集团军的高炮师,距离维斯瓦河岸边只有五六公里,我这就给贝林格将军打电话,请他将高炮师调到要架设浮桥的位置,为你们提供防空掩护。同时,我还会命令空军派出歼击机,将维斯瓦河上空的敌机撵走。”

    见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把该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普罗什利亚科夫点了点头,向他保证道:“元帅同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尽快安排人手去架设浮桥。”

    “需要多长时间?”罗科索夫斯基望着普罗什利亚科夫的背影问道。

    普罗什利亚科夫头也不回地说道:“维斯瓦河最窄的地方,也有近一公里的地方,而且河水湍急,我们最快需要八个小时,才能完成浮桥的架设。”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八个小时架桥时间有点太长,不过除了方面军的工程兵外,近卫第8集团军的工程兵在短时间内,已经没有架桥的能力了。

    考虑到维斯瓦河上空的德军轰炸机,已经给架桥工作带来严重的阻碍,罗科索夫斯基吩咐马利宁说:“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给波雷宁将军打电话,命令他派出一定数量的歼击机,将维斯瓦河上的敌人赶走,掩护工程兵完成浮桥的架设工作。”

    安排好了掩护工程兵作业的空军后,接下来就该联系高射炮兵了。罗科索夫斯基拨通了波兰第1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听到接电话的人是贝林格之后,他笑着说:“你好啊,贝林格将军!”

    “元帅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贝林格将军,情况是这样的。德国人正在对左岸的登陆场实施反突击,试图将占据那里的近卫第47师赶进维斯瓦河。”罗科索夫斯基对着话筒说道:“由于该师缺乏重武器,面对几倍于他们的德军的勐烈攻势,他们的伤亡很大。因此师长舒加耶夫上校恳求我们能为他提供重武器。”

    贝林格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心里觉得挺纳闷的,崔可夫部队占领的登陆场,怎么自己不派部队去救援,却在打自己的主意。他有些不解地问:“元帅同志,那我们能做点什么?”

    “贝林格将军,情况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从贝林格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可能产生了误会,便向他解释说:“我们打算在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位置,架设一道浮桥。但由于德国空军在这一地区不断向我地面部队实施攻击,我们的架桥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贝林格也是个聪明人,刚听到这里,就猜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对方的意思,便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们的高射炮兵师,为架桥的工程兵部队提供防空掩护吧?”

    “没错,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回答说:“高炮师的任务,不仅仅要掩护我们的工程兵架桥,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更是要继续保护这座桥梁,避免被德国空军炸毁。”

    “我明白了,”贝林格立即点着头说道:“我立即给高炮师师长普罗科波维奇上校下命令,让他率领部队立即开往架桥的地域。”

    一结束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贝林格就抓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我是贝林格,给我接高炮师,找师长普罗科波维奇上校。”

    两个小时后,普罗科波维奇带着他的高炮师赶到了维斯瓦河边。此刻此处已经变成了一个繁忙的大工地,工程兵正冒着敌机的轰炸,在河边做架桥的准备工作。仅有的几门高炮,正在一刻不停地朝着空中开火,试图将讨厌的敌机赶走。

    看到普罗科波维奇的部队过来,立即就有一名苏军中校走到了他的面前,礼貌地说道:“上校同志,请您将高炮师就地展开,帮助我们一起驱赶在空中的敌机。”

    “明白。”普罗科波维奇答应一声,随即命令他的参谋长给下面的几位高炮团团长下命令,让他们选择合适的位置,构筑高炮阵地,尽快将空中的敌机赶走。

    就地展开的高炮师还在构筑防空阵地时,一个苏军的歼击机团就赶到了。它们在空中分散开以后,以采用两机编队与敌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见到这种情况,普罗科波维奇立即扯着嗓子喊道:“同志们,加快速度构筑好防空阵地,争取早点将德国老的飞机都揍下来。”

第2069章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空战,德军的俯冲轰炸机被苏联空军击落了九架,剩下的都调头飞了回去。刚刚建立防空阵地的波兰高射炮手们,看到敌机仓皇逃跑,一边在欢呼,一边在遗憾自己没能取得任何战果。

    工程兵主任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离维斯瓦河边仅仅三百米的地方,敌机在轰炸时,曾有不少炸弹落到了他的指挥部附近,勐烈的爆炸让指挥部里大声说话都听不清楚。

    爆炸刚一结束,一名参谋心有余季地向他提议道:“将军同志,我建议还是将指挥部建立在其它地方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什么,参谋同志,你觉得这里危险?!”普罗什利亚科夫用手指着河边那些冒着敌机轰炸,在做架桥准备的工程兵们,对着参谋义正言辞地说:“我们这里就算再危险,能比那些冒着敌机轰炸,奋不顾身的战士们更危险吗?”

    普罗什利亚科夫的话让这名参谋顿时哑口无言,他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和其他人一起做架桥的准备工作。

    等到敌机被苏联空军一撵走,普罗什利亚科夫立即果断地发出命令:“开始架桥!”

    随着命令的下达,待在河边的工程兵们,纷纷跳进水里,打桩的打桩,铺设桥面的铺设桥面,忙得不可开交。

    待在指挥部里的普罗什利亚科夫,举着望远镜看到浮桥一点点地朝着对岸延伸,心里越发变得紧张,他深怕德军的飞机在这种时候又再次赶来,因此还不时地朝空中瞄两眼。

    “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怎么是你们在架桥呢?”这是崔可夫从外面走进来,冲着站在室内的普罗什利亚科夫问道:“特卡琴科将军呢,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普罗什利亚科夫知道特卡琴科是近卫第8集团军的工程兵主任,不过自己从到这里开始,就始终没有见到他,此刻听到崔可夫问起,便摇着头说:“对不起,崔可夫将军,从我来河边到现在,就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见鬼,”听普罗什利亚科夫这么说,崔可夫也有些生气,自从维斯瓦河上的浮桥被炸断之后,他就一直考虑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搭建浮桥。刚刚他听说河边遭到了敌机的轰炸,便冒着危险赶来,却没想到特卡琴科的影子:“他会跑什么地方去呢?”

    普罗什利亚科夫和特卡琴科虽然没有隶属关系,但都是工程兵主任,彼此间应该相互照应。此刻见崔可夫有发火的迹象,他连忙解释道:“崔可夫将军,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维斯瓦河上的浮桥被敌人炸断,特卡琴科可能组织人手收集架桥的材料去了。”

    听普罗什利亚科夫的解释,崔可夫脸上的怒气稍稍减弱了一些,随后问道:“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是元帅同志派你们来架桥的吧?”

    “没错。”对于崔可夫的提问,普罗什利亚科夫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元帅同志担心你们没有力量再继续架桥,所以派我带方面军的工程兵过来支援你们。如今看起来,我们是来对了。”

    “不知架好这座浮桥,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起码需要八个小时。”普罗什利亚科夫肯定担心崔可夫再说什么,直接用话堵住了对方的嘴:“这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速度了,要想再快一点。对不起,崔可夫将军,我们做不到。”

    崔可夫望着左岸登陆场的方向腾起的屡屡黑烟,以及传来了隆隆炮声,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对普罗什利亚科夫说:“左岸的近卫第47师正在遭受德军四个师的强攻,我真的担心他们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放心吧,崔可夫将军。”普罗什利亚科夫对崔可夫说道:“我们的工程兵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浮桥的架设,以便你能将更多的兵员和武器装备运送过去。”

    崔可夫听后点了点头,随后试探地问:“新搭设的浮桥,能通行坦克或火炮吗?”

    “是的,崔可夫将军。”普罗什利亚科夫自信地回答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我立即命令坦克旅和炮兵部队向浮桥附近集结,”崔可夫说道:“等你们的桥一架好,就立即开始渡河,赶在敌机到达之前,全部渡过维斯瓦河。”

    他利用屋里的电话,给自己的参谋长别列亚夫斯基打电话,说道:“参谋长同志,方面军司令部派来的舟桥部队,正在维斯瓦河上架桥,你抽调几个坦克旅和炮兵团赶往这里,等桥一架设好,就立即开始渡河,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对岸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去增援近卫第47师。”

    对于崔可夫的这道命令,别列亚夫斯基盯着桌上的地图,信心十足地说:“司令员同志,如今有两个坦克旅和三个炮兵团,就隐蔽在距离维斯瓦河不到十公里的森林里。等浮桥快搭好时,我会给他们下达出发命令的。”

    “对了,我到河边没有看到特卡琴科的影子。”崔可夫对着话筒说道:“你问问有谁知道他的下落。”

    “司令员同志,你在找特卡琴科将军啊。我恰巧知道他的下落。”

    “快点说,”崔可夫催促道:“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正带着人在森林里砍伐木头呢,”别列亚夫斯基向崔可夫解释说:“应该是在为搭建浮桥准备材料。”

    搞清楚了特卡琴科的下落后,崔可夫心头的怒火也消散了,毕竟方面军派来的工程兵在搭建浮桥,而你这个正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但既然知道是在砍伐树木,说明他正在搜集架桥的材料,在河边看不到他,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崔可夫和普罗什利亚科夫在维斯瓦河边监督架设浮桥的时候,华沙方向又发生了激战。坦克第2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冲入了华沙城内,与城里的德军展开了激战。

    华沙城被蜿蜒而过的维斯瓦河分为了东西两部分,正在城东与德军激战的苏军和波兰军队,只看到了负隅顽抗的德军,却没有发现华沙起义军的踪迹。

    罗科索夫斯基得知坦克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的联合部队,已经成功地冲入了华沙的东部,连忙与贝林格将军取得联系,对他说道:“贝林格将军,为了尽快和西岸的华沙起义军取得联系,你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去抢占维斯瓦河上的桥梁,以便我军能通过桥梁,渡过维斯瓦河进入华沙的西区。”

    贝林格结束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后,立即叫来了步兵第3师师长加利茨基上校,吩咐他说:“上校同志,你立即指挥你的部队冲向维斯瓦河,务必抢在德国人炸毁桥梁之前,夺取一座桥梁,以便我军能通过桥梁顺利地进入华沙西区。”

    “司令员同志,”加利茨基态度恭谨地问:“不知我们师应该向哪个方向攻击,夺取维斯瓦河上的哪座大桥呢?”

    此刻华沙城内有四座桥梁横跨维斯瓦河两岸,将城东和城西连接起来。听到加利茨基的问题,贝林格朝他招招手,说道:“上校,到我这里来。”

    等加利茨基来在了自己的面前,贝林格指着地图对他说:“上校,你们师的任务是沿着维斯瓦河岸边向北面攻击前进,沿着泽申斯基大道进入南布拉格区之后,尝试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取瓦津基大桥。”

    可能是担心对方不了解夺取瓦津基大桥的意义,还特意强调说:“瓦津基大桥的两侧都是瓦津基大街,道路两侧都是坚固的石头建筑物,如果你的部队行动迅速,能够趁德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占据一些建筑物作为你们师的火力支撑点,就不用担心敌人的反扑了。”

    交代完任务后,贝林格又追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令员同志,”加利茨基迟疑了一下,然后指着地图对贝林格说:“既然我们已经到达了南布拉格区,为什么不再继续向前推进一些,去占领华沙东站,然后就能让我们的战士搭乘列车,直接冲过桥去,占领华沙西部呢?”

    “上校,你的想法是好的。”贝林格先是对加利茨基的奇思妙想表示了赞同,但接着又继续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们占领了华沙东站,从德国人的手里抢到了列车,你就以为真的能顺利地到达城西地区吗?”

    贝林格摆着手说:“一旦德军察觉到了你的意图,他们会等你的列车上桥之后,直接炸掉桥梁,到那个时候,整车的上千指战员就会可能全部沉入水底。退一万步讲,就算德国人不炸断桥梁,他们只要在桥西的位置摆上几辆坦克,用炮火摧毁牵引车皮的车头,你觉得我们的指战员会出现什么样的伤亡呢?”

    经贝林格这么一分析,加利茨基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指挥部队占领华沙东站,抢夺那里的列车,然后让战士们登车,乘坐火车沿铁路冲向西岸,听起来很简单,但其中的变数太多了,没准到时真的会出现贝林格说的这话两种情况,到时自己不光拿不下左岸地区,恐怕所指挥的部队还会伤亡惨重呢。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加利茨基对贝林格说道:“我回去就组织部队,向南布拉格区发起进攻,并想办法拿下瓦津基大桥,确保我军能有桥梁渡河。不过如果能得到苏军的坦克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可以和苏军联系一下,希望他们能派遣坦克配合,这样你们在城市推进时,就能轻松一些。”

    半个小时后,波兰步兵第3师在五辆苏军T-34坦克的引导下,沿着维斯瓦河岸边朝着南布拉格区推进。

    沿途虽然遭到了德军的顽强阻击,但得到了苏军坦克配合的波兰军队表现得异常英勇,他们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防御,快速接近了南布拉格区。

    但就在这时,行驶在最前面的一辆苏军坦克,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挡住了后面坦克前进的道路。

    紧随其后的坦克,不知道前面的坦克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从旁边绕过去,准备继续朝前推进。然而就在这时,一发从前方飞来的穿甲弹,准确地击中了这辆坦克,顿时引起了车内弹药的殉爆,炮塔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十几米,砸倒了几名紧随其后的波兰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跟在后面的一名波兰军中尉,见到这种情形,心里不禁开始滴咕,“带头的坦克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是抛锚了吗?看起来不像,里面的坦克兵一个都没有跑出来;难道是都牺牲了,可是没有发现他们中弹啊?”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尉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了坦克车身,用力打开了炮塔的顶舱盖。等他打开盖子,朝里面望去时,所看到的一切让他感到了震惊。因为他看到坦克里的所有成员都死了。

    他连忙下了坦克,仔细地观察起来,终于发现在坦克的一侧,有一个不大的效果,显然是穿甲弹的杰作。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明显是从侧面打来的火力,可他就跟在距离坦克不远的位置,并没有看到道路的侧面有什么反坦克火力点。

    不过此刻的进攻正在继续,中尉并没有时间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带着他连里的战士沿着道路继续朝前冲。

    由于道路被击毁的坦克挡住,后面的三辆坦克就无法再继续配合波兰军队作战了,于是它们只能停在原地,为进攻的波兰步兵提供炮火支援。

    很快,波兰步兵第3师的官兵就冲到了南布拉格区,与坚守在这里德军部队展开了激战。由于德军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居高临下用火力封锁波兰军队前进的道路,而缺乏重武器支援的波兰军顿时被火力压制住了,无法继续向前推进。

    见进攻受挫,加利茨基知道如果没有重武器的掩护,继续强行进攻的话,只会给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于是他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在已占领的区域内构筑防线,防止德国人可能发起的反击。同时,他向贝林格发出了求援信号,希望对方能多给自己提供一些重型武器,以便能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为进攻部队开辟出一条道路。

    贝林格得知步兵第3师的进攻受挫,连忙与坦克第2集团军的指挥员取得联系,恳求他们抽调一部分坦克,去加强到达南布拉格区的波兰步兵,掩护他们冲向瓦津基大桥,并想办法在渡过维斯瓦河之后,在华沙的西面建立一个可靠的登陆场。

第2070章

    被德军火力压制在建筑物旁边无法动弹的波兰军战士,见到苏军的坦克赶到,顿时欢呼了起来。

    新来的苏军坦克停在街道上,执行地观察着前方的火力点。确认德军火力点的位置后,开始缓缓转动炮塔,随即坦克车身勐地一震,一发高爆弹就脱膛而出,直接飞向了德军火力点所在的位置。

    摧毁了德军的火力点,苏军坦克又继续沿着街道朝前开去,隐蔽在残垣断壁后面的波兰军战士,也纷纷从藏身之处冲出来,跟在坦克的后面往前冲。

    当冲在最前面的坦克手,已经可以通过瞭望口看清楚瓦津基大桥的铁架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奇怪的坦克。说是奇怪,这种坦克不过半米多高,而且行驶速度也不快,它们此刻正沿着街道迎面而来。

    苏军坦克手所看到的这种奇怪坦克,是代表德国发达的军事工业和科技水平的哥利亚遥控炸弹,这种炸弹利用长150厘米,宽85厘米,高56厘米的体型快速穿梭于战场。然后到达敌军坦克或者防御工事后,用遥控器引爆遥控坦克,将目标给炸毁。

    看到冲过来的奇怪坦克,苏军坦克手本想用坦克炮将其摧毁,奈何对方的个头太小,而苏军坦克的射击也有问题,那就是仰角大,甚至可以当成高射炮使用;但俯角太小,在如此近的距离,要摧毁一个只有半米高的目标,是根本办不到的。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用机枪扫射,希望密集的子弹能摧毁这种奇怪的坦克。但子弹打在这种小坦克身上叮当作响,可就是无法洞穿其装甲,无法阻止它向自家的坦克靠近。

    而德国人的小坦克靠近苏军坦克之后,远处的德国兵就毫不迟疑地进行了引爆。巨大的爆炸声中,苏军的坦克被炸成了一团火球,紧随其后的波兰步兵,也被横飞的弹片削倒了不少,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本已经靠近了瓦津基大桥的进攻部队,就因为遭到了德军几辆小坦克的攻击,结果导致进攻失利,不得不灰熘熘地退了下来。

    加利茨基见到进攻受挫之后,立即把情况向贝林格将军进行了汇报,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国人的小坦克太厉害了。它们冲入我们的进攻队列之后,就立即引爆炸毁我军的坦克,还把跟随坦克前进的步兵炸得血肉横飞。”

    加利茨基的报告,让贝林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给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将自己部队进攻受挫,以及战场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详细地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汇报。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对方的汇报之后,思索了片刻,随后吩咐对方说:“贝林格将军,既然进攻不顺利,那就先停下来,让指战员们总结一下进攻失利的原因。”

    放下电话后,罗科索夫斯基把贝林格汇报的情况,都写在了一张纸上,仔细地端详起来。马利宁见状,连忙凑过来,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你在看什么?”

    “喏,参谋长,你瞧。”罗科索夫斯基指着纸上记录的一件事,对马利宁说:“贝林格将军报告,说我军的一辆坦克在行驶过程中,突然停了下来,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波兰军战士没有看到坦克中弹。等他们打开坦克的顶舱盖查看时,发现坦克里的所有乘员都牺牲了。经过一番检查,在坦克的侧面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孔,应该是坦克中弹的位置……”

    马利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罗科索夫斯基后面的话:“司令员同志,你不是说,跟随在坦克后面行动的波兰军战士,并没有看到坦克中弹,坦克的侧面怎么会出现一个弹孔,而且坦克里的乘员又是怎么牺牲的呢?”

    马利宁的一连串问题,让罗科索夫斯基苦笑连连:“参谋长同志,这也正是我想搞清楚的事情。”

    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也想不明白原因,便小心翼翼地建议说:“司令员同志,我看你可以问问索科夫,没准他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马利宁的建议,罗科索夫斯基倒是觉得可以试试,虽说自己想不出是什么愿意,但集思广益,没准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在第48集团军司令部里,索科夫正被近卫第1师师长托尔斯季科夫缠住,对方要求索科夫给他们师下达进攻华沙的命令。

    “师长同志。”面对托尔斯季科夫的请求,索科夫只能婉言回绝:“上级给我们集团军的任务,是就地转入防御,并抓紧时间进行休整。至于进攻华沙的任务,那是友军的任务。”

    “司令员同志,我们可是近卫第1师啊。”托尔斯季科夫对索科夫说道:“就算别的部队都在休整,但也应该给我们布置作战任务。”

    一旁的波涅杰林听后笑了起来:“托尔斯季科夫将军,真是没想到,集团军都给你们下达了就地休整的命令,但你还是闲不住。”

    “副司令员同志,”听波涅杰林这么说,托尔斯季科夫立即反驳道:“我们师得到补充之后,指战员们的战斗热情格外高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行了,师长同志。”索科夫不想再和对方扯下去,便直截了当地说:“难道你不知道要服从上级的命令么?既然我们已经给集团军所属部队都下达了休整的命令,那么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休整。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在下一阶段的战斗中,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司令员同志,”虽然索科夫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但托尔斯季科夫还是嬉皮笑脸地说:“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就不能专门给我们师布置一点作战任务么?”

    “不行!”

    听到索科夫说不行,托尔斯季科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并慢吞吞地打开。

    索科夫以为是战士们的请战书,便随口问了一句:“师长同志,你拿的是什么东西?指战员们的请战书吗?”

    “不是的,司令员同志。”谁知托尔斯季科夫却摇着头说:“这是当年最高统帅部授予我们近卫师荣誉称号时,所发表的一篇公告。”

    听说是最高统帅部授予近卫师荣誉称号时发表公告,西多林忍不住伸手接过了托尔斯季科夫手里的公告,开始朗读起来:“……步兵第100、127、153和161师在捍卫苏维埃祖国,抗击***匪帮的多次战斗中表现得英勇顽强和富有组织性。在艰难的战斗条件下,这几个师不止一次地重创***德军,打得敌人胆战心惊,狼狈而逃。

    我们的这些步兵师为什么能成功地打击敌人,并迫使嚣张一时的德军节节败退呢?其原因是:第一,它们在进攻中不是盲目地、莽撞地向前推进,而是在每次推进前都周密地侦察,认真地准备,摸清敌人的薄弱点,加强两翼侧的警戒。

    第二,它们在突破敌人的正面后,不是只照直前进,而是向敌人的浅近后方和突破口的左右两侧突击,努力扩大突破口。

    第三,它们在夺取敌人占领的地区后,立即巩固既得地区,在新的地点构筑工事,同时加强夜间警戒,并向前方派出有力的侦察,再次摸清退却之敌的情况。

    第四,它们在占领防御阵地后不是消极防御,而是积极防御……它们不是坐等敌人来突击和进逼,而是主动转入反冲击,以摸清敌人的薄弱点,改善自己的阵地,同时也使各团在反冲击的过程中受到锻炼,做好进攻的准备。

    第五,当敌人的进攻压力很大时。它们就有组织地以突击来回敬敌人的突击。

    最后,这几个师的师长和政委都是勇敢、严格要求的首长,善于督促下级执行命令,并能大胆惩戒违抗命令和违反纪律的人。”

    等西多林读完公告之后,托尔斯季科夫有些沾沾自喜地说:“司令员同志,您都听到了吧?最高统帅部称赞了我们几个近卫师的师长和政委,说他们都是勇敢和严格要求的指挥员。如今虽然他们不再担任近卫师的师长职务,但我们做为他们的继任者,怎么能给前辈脸上抹黑呢?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特意到集团军司令部,就是想请您给我们下达专门的作战命令,免得让近卫师的军旗蒙羞。”

    见到托尔斯季科夫如此强词夺理,让索科夫真是哭笑不得。想批评对方吧,他是专门到司令部来请求作战任务的,又不是消极避战,就算想批评也不行。

    就在索科夫左右为难之际,西多林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冲索科夫喊道:“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元帅同志打来的。”

    本来还在对索科夫死缠烂打的托尔斯季科夫,听说是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找索科夫,顿时老实和收敛了许多,乖乖地让索科夫去接电话。

    “您好,元帅同志。”索科夫毕恭毕敬地问:“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米沙,今天波兰第1集团军的部队在进攻华沙时,遇到了两件怪事。”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说道:“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请说!”

    罗科索夫斯基便将波兰第3师在进攻时,遇到苏军坦克莫名其妙被击毁,以及遇到德军小坦克的事情,向索科夫详细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米沙,你看是怎么回事?”

    这两件事对罗科索夫斯基等人来说,可能是令人头痛的事情,但对索科夫来说,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开口说道:“我们首先说说,我军坦克在行驶过程中,突然被反坦克火力摧毁一事。据我所知,德国人研制出了一种新式的反坦克武器,叫什么铁拳。和我们的火箭筒差不多,是专门用来对付坦克的。”

    “什么,名叫铁拳的反坦克武器,形状和我军所使用的火箭筒差不多?”罗科索夫斯基一边把索科夫说的话记录在本子上,一边催促道:“你继续说下去。”

    “这种反坦克武器是一次性的,而且射程有限,大概只有三十米。”索科夫继续说道:“我估计德军的反坦克手是躲在路边,趁着我军坦克从他的面前经过时,偷偷发射的穿甲弹。若是坦克的左右两侧有步兵伴随,敌人就不敢在如此近的距离,朝坦克发射这种反坦克穿甲弹,也能避免一些坦克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至于说到那种小坦克,我也听说过。那是德国人的一种遥控炸弹车,就是专门对付我军的坦克或者工事用的。不过这种小坦克对地形的要求很严,若是地面不平坦或者障碍物多,它们根本就无法正常行驶,也就无法达到攻击的效果。”

    罗科索夫斯基又追问了一些细节,才挂断了电话。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托尔斯季科夫就凑过来,嬉皮笑脸地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刚刚说的事情,您看该怎么办?”

    “参谋长,”索科夫没有搭理他,而是扭头问西多林:“我集团军防区北面的敌人,有什么动静吗?”

    “他们正在修筑工事,看样子是打算与我军对峙。”西多林回答说:“没有进攻的迹象。”

    “师长同志,你都听到了吧?”索科夫转身对托尔斯季科夫说:“敌人正在布置防御工事,你觉得以你们一个师的实力,能突破德军的防御吗?”

    托尔斯季科夫虽说求战心切,但也有自知之明,听索科夫这么一问,他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若是小打小闹还行。要让我一个师去突破德军的防御,那简直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既然你无法突破德军的防御,那就老老实实在你的防区里待着吧。”索科夫笑着说道:“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反正你想得太多,我们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向德国人发起进攻。”

    看到托尔斯季科夫满脸的失落,索科夫连忙又补充一句:“师长同志,虽然我们不主动向德军发起进攻,但却不能保证敌人不进攻我们。所以你回到自己的部队后,还是要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我想,我们会在如今控制的区域待很长时间。”

    西多林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司令员同志,坦克第2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的部队,不是正在向华沙发起进攻么。还有,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如今也在华沙的南面建立了登陆场,如果同时从两个方向进攻,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军就能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取华沙。”

第2071章

    索科夫听西多林这么说,不禁冷笑起来:“若是夺取华沙真的如此容易,就好了。”

    西多林听后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为什么?前段时间获取的情报里,不是说德军在本月3号就要撤出华沙城么?”

    “参谋长同志,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是波涅杰林插嘴说:“如果城里没有爆发什么起义,那么德国人完全有可能按照计划撤出华沙城。但如今城市里爆发了起义,德国人假如还按照原来的计划撤退,就意味着会蒙受巨大的损失。所以,根据我的判断,德国人不但不会撤退,相反还会向华沙城内增兵,平息了城内的起义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我们的坦克第2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冲进了华沙的东部。”西多林不服气地说道:“而且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也从华沙的南面成功渡河,并建立了登陆场,只要他们能尽快地向北发起攻击,与城东方向的部队配合,我相信解放华沙,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参谋长同志,你实在是太乐观了。”索科夫摇着头说:“虽说我军已经冲入了华沙城东,但要想占领整座华沙城,就必须首先渡过维斯瓦河,在城西建立一个登陆场,以方便我军集结部队,向城西的敌人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但是……”

    说到这里,索科夫指着桌上的华沙地图,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你瞧瞧,维斯瓦河上只有四座桥梁,如果我军能顺利地拿下,那么在短时间内夺取华沙还有一线希望。可要是德国人狗急跳墙,直接将维斯瓦河上的这四座桥梁一炸,你觉得我们的部队还能顺利地解放华沙吗?”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林无言以对。但他还是不甘心地说:“就算是德国人炸掉了维斯瓦河上的桥梁,使城东的部队无法到达城西,可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呢?他们如今已经渡过了维斯瓦河,没有天然的屏障阻隔,要进入华沙城,恐怕要容易得多吧。”

    “参谋长同志,你又错了。”这次还是波涅杰林出口反驳西多林:“崔可夫将军的部队之所以能强渡成功,主要还是德军在这些河段的防御薄弱。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河流纵横,不利于机械化部队的展开,德军觉得我军就算从这一地域渡河,也很难展开大部队,对他们构成的威胁并不大。”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等波涅杰林说完之后,也补充道:“刚刚元帅同志给我打电话时,曾经提到过崔可夫将军的部队,说他们所建立的登陆场,此刻正遭到德军四个师的攻击。为了防止坚守登陆场的部队被德军赶进维斯瓦河,方面军司令部派出了舟桥部队,正在争分夺秒地架设浮桥,以便把集结在右岸的部队和各种装备运过去。”

    得知崔可夫的部队处境艰难,西多林沉默了,他没想到局面居然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严峻。如果照现有的趋势发展下去,不但无法尽快拿下华沙不说,进攻部队甚至还有遭受重创的可能。

    “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德国人为什么会下达撤离华沙的命令呢?”

    索科夫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说道:“根据小道消息,在十天前,小胡子曾经遭到了他手下的军官刺杀。虽然这次的刺杀行动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但多少还是影响到部队的军心和士气。再加上德军在白俄罗斯和波兰境内都遭到了惨败,为了稳住局面,就需要适当地放弃一些城市,集结重兵防守重要的地段。我想,这大概就是德国人原先打算放弃华沙的初衷吧。”

    听完索科夫的分析,波涅杰林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司令员同志,你说得没错,德国人之所以想放弃华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原因。如果华沙城内没有发生什么起义,我想我军过两天就能顺利地开进城内了。但随着起义的爆发,城里的形势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我想我们短时间内进入华沙,已经是不现实的。”

    西多林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随后抬头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假如我们还有气垫船可以利用,如今倒是一个进入华沙的最佳时机。”

    对于西多林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表示赞同:“没错,参谋长同志,你说得没错。靠着气垫船强大的机动性,我们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点渡过维斯瓦河,并迅速地集结起一定规模的部队。乘着德国人在城西和起义军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出其不意地向城西方向发起进攻,没准能在一两天时间内,成功地占领这座城市也说不定。”

    索科夫的话让西多林的眼前一亮:“司令员同志,要不,我们向元帅同志提出请求,让武器装备部重新把气垫船配备给我们,那样我们就能出其不意地渡过维斯瓦河,并趁着德军防守混乱之际,拿下华沙城。”

    西多林的提议的确很诱人,但索科夫思索了一阵,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参谋长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我觉得上级可能不会同意。你想,我们当初完成了在白俄罗斯的攻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肯定还有很多使用气垫船的地方,但上级还是毫不犹豫地调走了气垫船,证明他们打算把这些装备用在其它更重要的地方,我们就算提出请求,恐怕也不会同意。”

    虽然索科夫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但这次波涅杰林也附和了西多林:“司令员同志,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就算被拒绝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这段时间也是奉命休整。可要是上级同意将气垫船交给我们使用,没准就能成为改变当前战局的一个关键。”

    “是的,司令员同志,试一下呗。”西多林也顺水推舟地说:“就算被上级拒绝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万一要是同意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两人的话让索科夫心里动摇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有了气垫船的配合,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一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渡过河,并趁着华沙城西的德军和起义军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发起突然袭击,没准还真的拿下整座城市也说不定。

    “好吧,”索科夫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尝试一番,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一听到马利宁的声音,他便试探地问:“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是索科夫,我有急事要找元帅同志,他在吗?”

    “在的,在的。你等一下,我马上帮你叫他。”很快,索科夫就听到听筒里传出马利宁喊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将军说有急事找您。”

    罗科索夫斯基听说索科夫有急事找自己,心里也觉得挺奇怪的,自己刚刚和他通话时,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说,偏偏现在打电话过来说:“喂,米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您好,元帅同志!”索科夫字斟句酌地说:“我觉得如今华沙城东的战斗和华沙南面建立的登陆场,恐怕都达不到我们的最终目的,所以打算请求您同意让我的部队加入战斗。”

    “什么,让你的部队加入战斗?”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诧异地反问道:“为什么?”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要想说服罗科索夫斯基,就必须先向他分析清楚当前的形势:“元帅同志,我军虽然已经冲进了华沙的东部,但这座城市却被维斯瓦河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一旦德军炸毁了维斯瓦河上的桥梁,那么我们的部队就算占领了城东,恐怕也很难渡河进入城西地区。”

    “而崔可夫将军指挥的部队,虽然在维斯瓦河的左岸建立了登陆场,但德国人肯定不会听任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巩固登陆场,肯定会出动部队实施反击,试图将登陆场上的部队消灭或者赶回右岸地区。”

    “我正是考虑到这两点,所以打算重新开辟一条新的进攻路线,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新的进攻路线?!”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惊诧地问:“在什么地方?”

    “在华沙城与马格努舍夫登陆场之间的位置。”索科夫说出自己打算实施突破的位置后,又进行了详细的说明:“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一是因为距离华沙城比较近,利于展开进攻;二是背靠着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现在可以帮他们牵制一部分德军的兵力,将来我们在兵力不足时,还能得到崔可夫将军部队的支援。”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从华沙北面发起进攻呢?”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原因很简单,元帅同志。”索科夫回答说:“因为在华沙的北面有莫德林要塞,它所拥有的远程炮火,将给我们的进攻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

    罗科索夫斯基等索科夫说完之后,又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道:“你们集团军的渡河器材,不是都交给崔可夫的部队了么?你打算用什么器材,把你的部队运送到维斯瓦河的左岸?”

    “气垫船!”索科夫说道:“这种运输器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大量的部队和装备运送到左岸地区。”

    “可是气垫船不是被武器装备部收走了么?”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意外地问:“难道你有办法让乌斯季诺夫同志把这些装备,重新送给你们吗?”

    “元帅同志,这正是我给您打电话的原因。”索科夫说道:“我希望能由您出面,和乌斯季诺夫同志商议一下,看他能否再将这批气垫船交给我们。”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请求,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为难了,别看他如今已经是元帅了,但级别依旧无法和乌斯季诺夫这个年轻的人民委员相提并论,就算自己向对方提出请求,对方能否答应,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索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迟迟没有说话,便猜到他肯定正在为难,连忙补充道:“元帅同志,时间紧迫,如果气垫船能早一点到达,我们夺取华沙城的几率还比较高。若是等德军的主力部队赶到,就算我们再多的部队过河,要想夺取这座城市,难度也会成倍地增加。”

    索科夫说的这些话,罗科索夫斯基何尝不明白。在权衡一番后,他对索科夫说:“好吧,米沙,我立即给乌斯季诺夫同志打电话,希望他能将这批气垫船交给我们使用,以便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放华沙。”

    罗科索夫斯基结束和索科夫的通话之后,坐下来思索了一阵,觉得如果自己冒冒失失地联系乌斯季诺夫,大概率会被对方拒绝。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马利宁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

    罗科索夫斯基便把自己刚刚与索科夫的对话,向马利宁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和乌斯季诺夫同志们没有什么交情,如果向他提出这个请求,很大几率会被拒绝。”

    “也许我们可以找朱可夫元帅帮帮忙。”马利宁向罗科索夫斯基建议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都是最高统帅部的成员,彼此能说得上话,由他出面,没准能解决这件事。”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罗科索夫斯基想到朱可夫如今就在第65集团军司令部,连忙命人帮自己接通了该司令部的电话:“我这就给朱可夫元帅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接电话的巴托夫以为罗科索夫斯基有什么作战任务交给自己,还主动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作战任务要交给我们吗?”

    谁知罗科索夫斯基却问:“朱可夫元帅在吗?”

    “在的,元帅同志就在我的司令部里。”巴托夫说道:“我马上叫他。”

    很快,听筒里传出了朱可夫的声音:“科斯契卡,崔可夫部队的进展情况如何?”

    “他们已经在左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不过德国人正在不停地实施反击,试图将他的部队赶回到维斯瓦河右岸地区。”罗科索夫斯基简短地汇报了崔可夫的情况之后,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元帅同志,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朱可夫不禁笑了起来:“科斯契卡,以我们两人的交情,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别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把索科夫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又向朱可夫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米沙让我联系乌斯季诺夫同志,希望能获得武器装备部的那批气垫船,用来把他的部队渡过维斯瓦河。”

    等罗科索夫斯基讲完之后,朱可夫沉默了。平心而论,由他出面和乌斯季诺夫进行交涉,拿到那批气垫船的几率是很大的,不过他正在考虑的是,目前是否有必要拿下华沙。

    见朱可夫迟迟不说话,罗科索夫斯基不免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元帅同志,难道您在乌斯季诺夫的面前也说不上话吗?”

    “不是的,科斯契卡。”朱可夫觉得有必要把当前的形势给罗科索夫斯基讲清楚,让他自己来做决定:“找乌斯季诺夫要气垫船的事情,我可以出面。不过我如今考虑的是,我们是否有必要在现在拿下华沙城?”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不禁一愣:“元帅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

    “根据未经证实的消息,华沙城内的起义是有克拉约夫军领导的。”朱可夫在电话里说道:“你也知道,这支部队对我军是不友好的,这一点从他们刻意地封锁起义的消息就能看出来。我刚刚还在想,就算我军真的进入了华沙的西面,与他们产生了接触,你说说,到那个时候,他们是欢迎我们呢,还是反对我们呢?”

    朱可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想起两天前与克拉约夫军接触的那一幕,不免觉得朱可夫说得很有道理,若是自己真的帮索科夫找来了气垫船,让他的部队趁着德国人混乱之际,冲入了华沙的西面,到时城里的起义军会对进入城内的苏军部队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这么说来,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谨慎地说道:“我们在目前进入华沙城内,是不合适的。”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朱可夫点着头说:“虽然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华沙城内的起义规模是怎么样的,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起义军里的主要势力,是以克拉约夫军为主导,若是我们协助他们打败了德军,恐怕他们不但不会感激我们,甚至还会与我们为敌,并想方设法将我们挤出华沙,等待伦敦的流亡正府来接管城市。”

    “我明白了,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在此刻也做出了决定,便对朱可夫说道:“既然目前夺取华沙的条件不成熟,那么我们就不用再找乌斯季诺夫同志了。我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夺取华沙。”

第2072章 要塞的保卫者

    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对话,远在布列斯特的索科夫无从知晓。此刻他正接到了步兵第109旅旅长苏哈列夫少校的电话:“司令员同志,我在布列斯特要塞西面的堡垒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您能过来看一下吗?”

    索科夫一听,猜想对方可能是发现了当年要塞的保卫者们留下的战斗痕迹,便爽快地说道:“少校同志,我会尽快赶过去的,你待会儿派个人到门口接我一下。”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波涅杰林说道:“副司令员同志,苏哈列夫少校说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我想我们有必要去看一下。”

    “司令员同志,”没等波涅杰林说话,西多林就插嘴问道:“我能去吗?”

    索科夫想到自己以前每次出门,都是让西多林留下看家,这次去的要塞距离司令部只有几公里远,就算发生了什么大事,也能及时地赶回来处理,便很干脆地同意了西多林的请求:“好吧,参谋长同志,这次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虽说要塞距离城市只有几公里,不过索科夫还是记得不久前,自己手下的两名旅长,因为战斗刚结束,就大大咧咧地跑到要塞里去视察战场,结果被德国人的伤兵打了冷枪,白白丢掉了性命。所以他出行时,特意让科什金带了一个警卫连,护送自己三人前往要塞。

    当车队进入要塞行驶了一段距离后,路边出现了一名带着两名战士的中尉,看样子像是来迎接的,索科夫连忙吩咐停车,随后让科什金去问对方是否来接自己的。

    科什金打开车门下了车,朝那名中尉走了过去。还隔着老远,他就大声地问:“喂,中尉同志,您是哪部分的?”

    中尉见到科什金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您好,大尉同志。我是步兵第109旅的,奉旅长苏哈列夫少校的命令,到这里来迎接司令员的。”

    科什金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带着中尉来到了车边,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这位是苏哈列夫少校派来的向导。”

    索科夫推开出门,上前和中尉握了握手,客气地问:“中尉同志,不知苏哈列夫少校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请跟我来。”中尉说道:“我给您当向导。”

    索科夫叫上后面车上的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两人,跟着中尉朝不远处的一栋半塌的红色建筑物走去,这栋建筑物是因为轰炸和炮击而变成这样的,墙上打穿的地方,露在外边的楼梯间,几处残留下来的没有破坏的房间的平台和保全下来的家具,都看得很清楚。

    中尉带着他们进入了建筑物,沿着一座被挂在墙上的汽灯照亮的狭窄扶梯往下走,扶梯有缺口的梯级上撒满了石屑和碎砖头。

    扶梯下边的走廊上,一扇敞开的金属门旁边,站着一名战士。战士见到中尉带着几位将军从扶梯上走下来,连忙原地立正,挺直腰板向众人行注目礼。

    “苏哈列夫少校在这里吗?”索科夫问道。

    “在,将军同志。”站岗的战士显然是新参加不久,根本没有认出面前问话的将军,就是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不过他还是补充一句:“除了旅长,旅参谋长也在。”

    索科夫冲战士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房间。

    在这间潮湿的地下室里,索科夫看到苏哈列夫和另外一名没有戴帽子的秃头少校,蹲在一堵墙的前面,用手电照着墙面,似乎在查看什么。

    索科夫站了一会儿,见苏哈列夫没有发现自己,便迈步走过去,同时提高嗓门问:“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在做什么?”由于房间空旷,他的声音产生了回声。

    发现了索科夫的到来,苏哈列夫连忙起身敬礼:“您好,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与苏哈列夫和他的参谋长握手后,再次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苏哈列夫少校,你们在看什么?”

    “司令员同志,您请来看墙上刻的字。”苏哈列夫把索科夫引到了墙边,用手电照着墙壁说道:“我想您是会感兴趣的。”

    借助手电的灯光,索科夫看到墙上刻的字,他连忙弯下腰凑过去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我就要牺牲了,但决不投降,别了,祖国!”后面的署名已经模湖不清,但在最下面却有清晰可辨的日期——“1941年7月20日”。

    跟着进来的波涅杰林,也看清楚了墙上的字体,不免有些吃惊地说:“司令员同志,根据缴获德军的资料显示,战争爆发后几天,德军就占领了这座要塞。但如果墙上的刻字是真的,就说明要塞里守军抵抗的时间,远比德国人说的时间要长得多。”

    “没错。”索科夫清楚地记得,要塞的保卫者扎夫里洛夫少校是在战争爆发后一个月,才被因为负伤被德国人抓获的,所以对墙上刻字的真实性,他是丝毫不怀疑的:“德军只是名义上占领了这座要塞,但我们要塞的保卫者们还在各个角落里,与敌人进行殊死的战斗。”

    “不知道要塞的人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了。”西多林插嘴说道。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被德国人杀害了。”苏哈列夫说道:“我听说当初守军因为断水断粮,为了不让要塞里的妇孺跟着自己受苦,便让她们去向德国人投降。结果德国人在第二年就把这些妇孺全部杀害了。”

    “少校同志,”西多林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苏哈列夫的话:“如果说守军断粮,我觉得还有可能。说到断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布列斯特要塞是一座被河流环绕的要塞,守军要想搞到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说句公道话:“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那些要塞的保卫者们都被困在远离河流的位置,而要塞内的供水系统也遭到了德国人的破坏,因此他们断水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少校同志,”波涅杰林并没有参与争论,而是好奇地问苏哈列夫:“除了这处之外,还有其它的刻字吗?”

    “在旁边的房间里,墙上有不少地方都刻了字。”苏哈列夫有些惋惜地说:“可惜都无法辨别上面的内容了。”

    “怎么会呢?”波涅杰林有些不解地问:“就算时间过了三年,地下室又潮湿,会对墙上刻的字产生腐蚀作用,也不至于辨认不出来吧。”

    “副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苏哈列夫向波涅杰林解释说:“从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德国人在隔壁房间里使用了喷火器,高温导致墙上的刻字变得模湖不清……”

    “该死的德国老,”波涅杰林听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居然在地下室里使用喷火器,这就意味着隔壁房间里的保卫者们,都不会有幸存者。”

    索科夫听着波涅杰林和苏哈列夫的对话,心里在暗自琢磨:“如今的扎夫里洛夫少校正待在德国人的某个战俘营,假如自己的运气好,能把他解救出来,那就可以任命他担任团长的职务,让他带着部队去报仇雪恨,洗刷德国人留给他的耻辱。”

    “司令员同志,”就在索科夫浮想翩翩时,波涅杰林用手肘碰了碰他,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索科夫随口说道:“这些要塞的保卫者们有没有幸存者?”

    “幸存者肯定是有的。”西多林说道:“就算德国人包围得再严密,总会有人从包围圈里逃出去,至于他们如今是否还活着,那就还是一个未知数了。”

    “战争爆发后不久,西方面军的部队被德军打垮。”波涅杰林慢吞吞地说:“后来铁木辛哥元帅接受部队的指挥权之后,先后收容了从德军包围圈里逃出来的二十多万部队。既然其它被德军合围的部队,都能成功过逃离,我觉得要塞里的守军,应该也有一部分能脱险。”

    几人从地下室里出来,来到了捷列斯波尔门的门口。

    索科夫心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要塞的保卫者们在这里坚守,阻止德国人通过桥梁进入要塞。卑鄙的德国人押解了一批被俘的伤员和医护人员过来,试图让这些人在前面挡子弹,以便自己能顺利地冲进要塞。

    关键时刻,是福明政委只身出来与德国人交涉,他利用德国人不懂俄语的有利条件,在接近被俘的伤员和医护人员时,勐地高喊让所有人趴下。伤员和医护人员听到他的喊声,立即就地趴下,而福明身后要塞里的战士,立即朝着那些暴露在开阔地上的德军开火。虽说有一些伤员和医护人员牺牲,但大多数的人都获救,而试图夺取捷列斯波尔门的德军小分队,则是全军覆没。

    西多林不是索科夫肚子里的蛔虫,见索科夫盯着河面发呆,便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我看到你一直盯着河面看,不知你在想什么?”

    索科夫朝河面一指,说道:“我好像听人说过,要塞的保卫者们为了突围,曾经使用防毒面具潜水,试图从水下逃离要塞。”

    “用防毒面具潜水?”苏哈列夫听后有些吃惊地说:“司令员同志,这不太可能吧。要知道,我是来自海军的,对防毒面具不熟悉,但也很清楚,使用半封闭防毒面具会漏水,就算时全密闭防毒面具也不行。因为防毒面具口鼻一体不能做耳压平衡,水下3米左右开始耳朵痛,继续下深可能会耳膜穿孔。”

    听完苏哈列夫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解释,索科夫笑着说:“少校同志,正是因为你出身海军,所以才会进入思维的误区。”

    苏哈列夫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司令员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好在附近走动的战士身上携带有防毒面具,索科夫就命人拿来了一个,随后向苏哈列夫扬了扬,说道:“少校,我相信它的密封性很好!”

    “是的,这是当然!”苏哈列夫虽然不明白索科夫这么说的原因,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它是用来防毒气的,如果密闭性不好,就起不到防毒的作用。”

    “我们能透过这两块玻璃观察到外面的情况。”索科夫指着防毒面具上眼睛位置的两块玻璃说道:“我不知道它准确的名称叫什么。”

    “视窗。”波涅杰林插嘴说:“圆形视窗!”

    “对,视窗!”索科夫接着说道:“除了这种带过滤罐的防毒面具外,还有一种防毒面具是带着一个长长的延长管。”

    苏哈列夫的心里越发迷惑起来,心说司令员不是在教自己如何防毒面具吧?但他又不敢打断对方,只能耐心地听下去。

    索科夫用防毒面具比划着说:“既然防毒面具具有良好的密封性和视窗,以及一根延长管,那么我们的战士就可以利用它在水下呼吸。”

    西多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对苏哈列夫说:“少校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以前在渡河作战时,曾经采用过这种战术,让战士们戴上有延长管的防毒面具,从水底悄悄地接近敌人的阵地。”

    苏哈列夫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总算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用力在腿上一拍,激动地说:“天才,司令员同志,您简直就是个天才。”

    虽然苏哈列夫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波涅杰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西多林向他解释说:“副司令员同志,我们把将延长管末端取出,固定在一个木块上是,让它始终浮在水面上,这样戴防毒面具的战士就能在水底呼吸到空气了。”

    听完西多林的解释,波涅杰林总算是恍然大悟,不过他依旧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水过深怎么办,那样延长管的长度可能不够哦。”

    “这个不是问题。”西多林解释说:“我们可以把延长管再加长一截,这样就能确保戴防毒面具的战士们在水里时,依旧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不等波涅杰林再问,他又补充说,“由于战士们身上携带有足够重量的武器装备,就不用担心他们无法在水里保持平衡。”

    “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这时苏哈列夫又插嘴说道:“既然他们可以利用防毒面具在水底行走,为什么又没有能逃出德国人的包围圈呢?”

    “据说德国人在水底布置了铁丝网,”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满脸疑惑地说:“就这样阻断了要塞保卫者们脱险的道路。”说完,他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第2073章 深入险境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崔可夫的部队扩大了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面积,并在登陆场里部署了六个步兵师,用以抗击德军的疯狂进攻。

    表面上看起来,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实力增加了,但由于刚刚架设好的浮桥再次被德军炸毁,左岸部队的补给成了一个大问题。若是消耗的弹药和物资不能及时得到补给,那么这些部队很快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而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存在,就从南面对德军的华沙集团形成了严重的威胁。为了消除这种威胁,德军将左岸地区能调集的主力都投入了争夺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战斗。

    经过方面军和集团军两支工程兵部队的努力,终于再次在维斯瓦河上架设好了浮桥,并开始让炮兵和弹药通过桥梁。但德军的轰炸机编队很快就出现了浮桥的上空,对浮桥实施勐烈的轰炸。

    带头的一架德军轰炸机,带着尖啸声朝浮桥上的车队俯冲。一辆卡车的车窗玻璃被子弹打得粉碎,司机还没有回过神,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车上押车的战士慌忙举枪对空射击,但区区两支步枪,能对德军的轰炸机构成什么威胁。第二架敌机接着俯冲下来,机载机枪喷吐着火舌,从车头打到车尾,把汽车打起火了,押车的几名战士连跳车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火人。

    一见汽车在浮桥上起火燃烧,后面的敌机立即找到了攻击的目标,他们采用两机编队轮流俯冲,对浮桥上的车队展开了疯狂的屠戮。短短几分钟之后,浮桥上到处都是被炸坏的车辆和牺牲的战士。烈士们流淌的鲜血,染红了维斯瓦河。

    看到浮桥上的车队,遭到如此惨重的伤亡,河边担任防空任务的波兰高炮师的官兵们急眼了,他们拼命朝着空中射击,试图将来犯的德军轰炸机击落。

    几架德军轰炸机掉头朝岸边的防空阵地而来,它们从高处俯冲下来,将一颗颗航弹扔在了防空阵地里。爆炸的航弹,把大炮炸得七零八落、把高射炮兵们的残肢碎体高高抛起,裹入一团团泥土和烟尘编织成的迷雾中。

    虽然防空阵地遭到了德军的轰炸,高射炮兵们伤亡惨重,但活着的高射炮兵们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朝着空中的敌机开炮。

    波兰高射炮师的炮火,吸引了一部分的德军轰炸机,但因为浮桥上堆满了燃烧着的卡车,车队继续渡河显然已经不现实了。接到了报告的崔可夫,立即给河边的坦克旅指挥员下达了命令,让他立即派两辆坦克上浮桥,清理那些燃烧的卡车,给后面的车辆腾出通行的道路。

    命令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不那么容易。浮桥上固然有大量的卡车被德军的轰炸机炸毁,打依旧有不少卡车还是完好的,坦克上浮桥后,清理了一部分燃烧的卡车,为了让完好的卡车先离开桥面,它们又不得不先退回右岸,给卡车让路。

    德军出动轰炸机编队的目的,就是摧毁苏军在维斯瓦河上的浮桥。如今苏军坦克行动迟缓地清理桥上被摧毁的车辆,无疑为那些轰炸机提供了攻击的目标。短短的五分钟过后,没有来得及退下浮桥的坦克,被航弹直接命中,随同被炸断的浮桥碎片一同沉入了水底。

    与此同时,德军加大了对登陆场的进攻。第19装甲师沿皮利察河实施突击,戈林装甲师沿腊多姆卡河实施突击。在这两支部队的中间,是第17和第45步兵师。

    他们无休止的进攻,让近卫第4军的指战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面对敌人的强大的攻势,缺乏反坦克武器的苏军部队,不得不放弃了一些占领的村庄,向着维斯瓦河的方向退却。

    维斯瓦河上的浮桥被炸断,左岸登陆场的指战员的情绪不免会受到影响。参谋长别列亚夫斯基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由于德军的轰炸,如今我们和左岸的联系再次中断。如今坚守登陆场的指战员们的士气多少受到了影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崔可夫想了想,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应该把集团军司令部迁到维斯瓦河的左岸地区。如此一来,登陆场的指战员们看到我们也到了左岸,对提升士气和凝聚军心,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什么,把集团军司令部迁到维斯瓦河的左岸?”崔可夫的想法把别列亚夫斯基吓了一跳,他连忙提醒崔可夫:“司令员同志,会不会太危险了?”

    “战士们在登陆场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不是比我们更加危险。”崔可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天黑之后,司令部的成员乘船渡河,在登陆场西南的树林里,建立我们新的指挥部。”

    “司令员同志,此事关系重大,您看是否向元帅同志请示。”别列亚夫斯基小心翼翼地问:“否则一旦他怪罪我们擅作主张,到时就麻烦了。”

    崔可夫一听,举得别列亚夫斯基说得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好吧,我亲自给元帅同志打电话,把我的决定告诉他。”

    罗科索夫斯基得知崔可夫打算把指挥部迁到维斯瓦河左岸,也感到很意外:“崔可夫同志,你为什么会想到把指挥部迁到维斯瓦河的左岸地区呢?”

    “元帅同志,原因很简单。”崔可夫笑呵呵地说:“您以前说过,指挥员在战斗时出现在战士们的视野里,会增加他们的勇气,使他们能更加勇敢地与敌人战斗下去。我这么做,就是忠实地执行了您的命令。”

    罗科索夫斯基仔细一琢磨,自己以前还真说过这种话。同时,他还命令部队的指挥员不准佩戴带伪装色的野战军衔,这样不容易让战士们一眼看出谁是指挥员,从而导致在作战失利时,因为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之中。

    “好吧,崔可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崔可夫的请求:“你可以把指挥部迁到维斯瓦河左岸,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旦见到形势不对劲,就立即撤回到右岸。明白吗?”

    “完全明白,元帅同志。”

    但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时,听到两人对话的马利宁凑过来,一脸担忧地问:“司令员同志,崔可夫将军把他的集团军司令部迁到维斯瓦河的左岸,会不会太冒险了?”

    “没错,参谋长同志,此刻把集团军司令部迁到左岸的确有点太冒险了。”罗科索夫斯基叹着气说:“不过崔可夫的考虑也是正确的,由于德军的空军密切地封锁了维斯瓦河,不让我军在河上架设浮桥,那么此刻坚守在登陆场的部队,就会遇到一些困难。假如崔可夫此刻依旧停留在右岸地区,不免会部队的军心和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

    可要是他到了左岸,只要让登陆场上指战员们心里明白,他们的司令员与他们一样存在危险之中,那么就能提升部队的士气,使指战员们在战斗中表现得更加勇敢。”

    “真是可惜。”马利宁一脸遗憾地说道:“我们的空军如今要在华沙为坦克第2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提供空中支援,无法抽调力量去支援崔可夫,否则他也不用到左岸去冒险了。”

    说到波兰第1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就想起如今在维斯瓦河岸边,为崔可夫的部队提供防空火力的那个波兰高炮师,连忙问马利宁:“参谋长同志,听说波兰高炮师在今天的战斗中,付出了不小的牺牲,这是真的吗?”

    马利宁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其中两个高炮团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二,另外一个高炮团也伤亡了二分之一。总而言之一句话,波兰高射师在今天的防空作战中,已经被德国人的空军打残了。”

    “参谋长同志,你立即联系贝林格将军,把此事向他进行通报,同时向那些牺牲和负伤的波兰军战士表示慰问。”

    马利宁打通了波兰第1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后,对接电报的贝林格歉意地说:“贝林格将军,波兰高炮师在今天的战斗中,为了保护维斯瓦河上的浮桥,在敌人的轰炸中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我谨代表我和元帅同志向牺牲和负伤的高炮师指战员表示慰问。”

    “参谋长同志,”贝林格早就知晓了此事,他正在考虑是否应该给罗科索夫斯基打个电话,询问是否可以把高炮师撤下来休整。但如今听了马利宁的话,心里顿时就改变了主意:“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就算是付出再高昂的代价,我们也是觉得值得的。您放心,就算整个高炮师拼光了,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确保维斯瓦河边的防空。”

    马利宁放下电话,把贝林格所说的话,向罗科索夫斯基转述一遍后,问道:“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应该让波兰高炮师撤下去休整一段时间呢?”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随后摇着头说:“我看没有必要。随着维斯瓦河上的浮桥被炸毁,波兰高炮师接下来参与战斗的机会不多,让他们继续留在现在的位置,等于就是让他们进行休整了。”

    “但高炮师的伤亡如此惨重,等于是打残了。”马利宁谨慎地向罗科索夫斯基建议道:“你看,我们是否想办法给他们进行补充。”

    “高射炮没有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对马利宁说:“至于兵员,就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波兰军,在他们的部队中安插我们的人,会让贝林格将军多心的。以为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将他的指挥员全部架空似的。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误会,补充兵员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好了。”

    “好吧,司令员同志,那就按您所说的做。”马利宁说道:“我会尽快为高炮师补充损失的高射炮。至于兵员,就让他们继续想办法了。”

    崔可夫带着集团军司令部的成员,借着夜色的掩护,乘坐小船渡过了维斯瓦河,来到了左岸地区。近卫第4军军长格拉祖诺夫亲自带人在岸边迎接,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崔可夫,他还抱怨道:“司令员同志,左岸地区的情况如此糟糕,你怎么还把司令部也迁过来了?”

    崔可夫听后笑呵呵地说:“格拉祖诺夫将军,我担心登陆场和右岸的关系中断后,会对登陆场上守军的军心和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我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的。”

    面对崔可夫的这种说法,格拉祖诺夫将军是无言以对。他嘿嘿干笑两声后,对崔可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在登陆场的西南方向,选择了一处树林作为集团军司令部的新驻地,房子和阵地都已经构筑好,你们可以直接入驻了。”

    “这真是太好了,格拉祖诺夫将军。”崔可夫笑着对格拉祖诺夫说:“我本来还犯愁,觉得司令部的成员到了左岸之后,还要摸黑挖掘战壕和修筑房屋,但没想到你居然早就帮我们准备好了。”

    “司令员同志,”格拉祖诺夫继续说道:“我从近卫第47师抽调了两个团,部署在新司令部的附近,为你们担任警卫工作。若是有德军来进犯,以他们的实力足以抵挡三四个小时,足够支撑到我率主力部队赶过来增援。”

    “格拉祖诺夫将军,谢谢你的好意。”崔可夫感激地说:“近卫第47师的战斗力,是近卫第4军里最强的,有他们来负责司令部的保卫工作,我非常放心。”

    格拉祖诺夫将崔可夫等人送到了集团军司令部的新驻地之后,推说部队里还有事情,便告辞离开了。

    等格拉祖诺夫将军一离开,别列亚夫斯基就催促通讯兵们抓紧时间架天线、拉电话线,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司令部的指挥功能。

    电话线刚敷设完成,崔可夫就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崔可夫同志,怎么样,你们的新指挥部建立得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建立完成了。”崔可夫不等罗科索夫斯基细问,便继续说道:“是近卫第4军军长格拉祖诺夫将军得知我们要到左岸建立新指挥部的消息后,立即组织人手在我们预设的司令部驻地搭建房屋和修筑工事。等我们渡河到达左岸时,这些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我们只需要架设天线和铺设电话线路,就能正式地行使集团军司令部的职责了。”

第2074章

    负责保护集团军司令部安全的,是近卫步兵第140和142团,以及近卫炮兵第99团。崔可夫了解部署在司令部附近的警卫部队后,笑着对别列亚夫斯基说:“参谋长同志,格拉祖诺夫将军真是太够意思了,他等于是将舒加耶夫上校的近卫第47师都用来保护我们。”

    不过别列亚夫斯基显然没有他这么乐观:“司令员同志,虽然名义上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听起来很多,但是您别忘记了,这个师前两天在登陆场上独立抗击德军的进攻,部队的伤亡可不小啊。”

    崔可夫一听,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近卫第47师独立抗击德军的四个师的进攻,虽然一次又一次地粉碎敌人的进攻,但付出的代价,就是伤亡近半。如今担任警卫的部队,名义上是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实际上能动用的兵力,应该不超过一个团。

    但转念一想,自己所在的位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不是敌人进攻的重点,把近卫第47师的残部部署在这里负责警戒,其实是变相让他们进行休整。

    虽然崔可夫表现得无所谓,但别列亚夫斯基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特意给左岸的坦克旅旅长打电话,让对方派一个坦克营过来加强司令部的防御力量。

    对于别列亚夫斯基的安排,崔可夫只是澹澹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是默认了对方的这种安排。

    第二天一早,司令部的电话铃声就骤然响了起来。

    别列亚夫斯基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近卫第140团团长的声音:“参谋长同志,情况不好了,大批德军坦克正朝着我们团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听到团长的报告,别列亚夫斯基的心里在琢磨:“应该守住阵地,炸毁敌人的坦克,消灭敌人的步兵,不让他们靠近我们的防线。”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竭力用平稳的语气吩咐对方:“上校同志,先不要急着打德国人的坦克,让它们开到雷区,铁定会被我们所埋设的地雷炸毁。如果它们侥幸通过了雷场,那就用反坦克炮招待它们,采用直瞄射击摧毁它们。至于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就用重机枪进行扫射。明白吗?”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听筒里响起了隆隆的炮声。他不免有些吃惊地问:“上校同志,你那里怎么了?”

    “德军的坦克向我们开炮。”近卫团长回答说:“炮弹就落在我的指挥部旁边爆炸。”

    “这是正常现象。”别列亚夫斯基强作镇定地说:“德国人每次进攻前,都喜欢朝着我军阵地进行漫无目的地炮击。不过你可要把德国人的坦克盯牢了,千万别让它们闯过你们的防线。要知道,你们的后面就是集团军司令部。”

    别列亚夫斯基放下电话后,向崔可夫汇报了近卫第140团的情报。崔可夫听后,俯身看了看地图,然后抬起头对别列亚夫斯基说:“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给近卫第142团打电话,告诉他们,敌人的坦克和步兵向他右翼的友邻防区发起了冲锋,让他准备好大炮和轻重机枪,用侧翼火力来支援友军。”

    “好的,司令员同志。”别列亚夫斯基说道:“我立即与近卫第142团进行联系。”

    冲向近卫第140团防线的德军坦克有19辆,后面有大概一个营的步兵跟随。坦克到达地雷场之后,立即有三辆倒霉的坦克碾上了苏军埋设的反坦克地雷,当即就发生了爆炸,断掉了履带的轮子在原地打着空转。但剩下的坦克,却顺利地通过了雷区,继续朝着近卫第140团的阵地冲来。

    前沿阵地的堑壕里,部署有一门反坦克炮。炮长扎罗夫上士等德军坦克接近300米的距离时,果断地把手往下一挥,同时发出了怒吼:“开炮!”

    随着命令的下达,炮手果断地拉响了炮绳。出膛的炮弹击中了一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顿时腾起了一团火光。很快,中弹的坦克就被烈焰和黑烟所包裹,停在原地熊熊燃烧起来。

    见到首开战绩,扎罗夫不禁喜出望外,他连忙喊着装填手重新装填,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向冲上来的德军坦克开炮。这一次的运气差了点,炮弹擦着一辆坦克的炮弹飞过,落在后面的空地上爆炸,一股黑色泥柱冲天而起。

    虽然没有能命中德军的坦克,但扎罗夫并不气馁,再次命令装填,开炮。这回就比上次打得准多了,直接命中了德军坦克的炮塔,再次将其变成战场上燃烧的火炬。

    “干得漂亮!”见自己指挥的反坦克炮接连摧毁了德军的两辆坦克,扎罗夫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随后喊道:“装填,射击!”

    炮组的战士们在完成装填后,快速地进行了射击,成功地击中了第三辆坦克。而炮组所在的位置也不幸暴露,几辆正在行驶的德军坦克停下来,将炮口对准了炮组所在的位置。

    面对德军坦克的炮口,炮组的成员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继续装填炮弹,朝着冲上来的德军坦克开炮。当他们再次摧毁两辆德军坦克之后,一发炮弹落在了反坦克炮的旁边爆炸。等硝烟散去,瞄准手、装填手和炮手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被炸毁的反坦克炮四周。

    面对冲上来的德军坦克,除了扎罗夫的反坦克炮组外,还有不少使用反坦克步枪的反坦克手,他们在战壕里用反坦克枪朝着德军的坦克射击。

    看到身边的战士随着德军坦克的接近,而变得惊慌,拿着反坦克步枪的反坦克手祖耶夫,冲着周围的战友喊道:“弟兄们,没什么了不起!敌人的坦克虽然厉害,但我们比它更厉害!”

    此刻接近阵地的德军坦克有8辆,后面还跟着大量的步兵。阵地上的近卫战士们并没有急着开火,而是想等敌人再靠近一些,他们可以更加准确地消灭敌人。

    当坦克距离战壕只剩下不足百米时,阵地上的反坦克枪、机枪、冲锋枪、步枪同时一齐射击,勐烈的火力向敌人倾泄而去。

    祖耶夫仔细地瞄准一辆行驶中的坦克后,果断地扣下了扳机。穿甲弹击穿了瞭望口的盖板,将里面的驾驶员击毙,导致坦克停止了前进。祖耶夫见状,抓紧时间又打出了第2发知道,这次击中了油箱,使坦克燃起大火。

    浑身是火的坦克手,从舱口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后面跑去。但阵地上的步兵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地逃掉,于是两挺机枪对着他们开始扫射,很快就将他们全部打死。

    步兵在消灭逃出的坦克手时,祖耶夫用同样巧妙的战术,又消灭了第二辆德军的坦克。他没有顾得上查看战果,就将枪口对准了第三辆德军坦克,但这辆坦克的行驶速度很快,他刚开了一样,坦克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祖耶夫慌忙把枪从胸墙上拿下来,并趴在了堑壕底部。

    当德军坦克刚一轧过堑壕,他便跃起身来,朝着坦克的后面开了一枪,但却没有击中邮箱。他赶紧又装了一颗穿甲弹,瞄准坦克的油箱开了枪。这次他的运气不错,一枪就打爆了油箱,让这辆德军的坦克也开始熊熊燃烧。

    看到祖耶夫连续干掉了三辆德军坦克,周围的步兵顿时士气高涨,端起手里的武器,就朝着冲上来的敌人进行射击。几分钟之后,进攻的敌人溃退了。在燃烧着的几辆坦克旁边,留下了上百具官兵的尸体。

    德军在近卫第140团防区进攻的失利后,撤回了出发阵地休整。

    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后,德军用勐烈的炮火轰击近卫第140和第142团的前沿,准备清楚近卫师布设的雷区,为坦克开辟出一条进攻的道路。

    炮击结束后,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再次发起了进攻。不过他们这次的主攻方向,不再是140团的防区,而是转向了142团的阵地。

    别列亚夫斯基接到了第142团团长打来的电话:“参谋长同志,敌人向我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不要慌张,团长同志。”别列亚夫斯基对着话筒说道:“把德国人的坦克放进了雷场,然后用反坦克炮直接瞄准射击。不要慌张,你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会想办法支援你们的。”

    放下电话后,别列亚夫斯基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敌人又向近卫第142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你看,我们该怎么帮他们一下?”

    崔可夫想了想,随后吩咐别列亚夫斯基:“参谋长同志,我们不是还有炮兵部署在维斯瓦河右岸的河边么,就命令那些炮兵对进攻的敌人实施拦阻射击,别让他们靠近我军的阵地。”

    但别列亚夫斯基听后却摇摇头说:“司令员同志,由于有树林的遮挡,我们部署在右岸的炮兵,根本无法对进攻的敌人实施拦阻射击。”

    “坦克旅的坦克营到了没有?”崔可夫想起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自己的形势及及可危,自己就是找到了几辆坦克,让步兵跟在这些坦克的后面,对进攻的敌人实施反击,从而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别列亚夫斯基回答说:“坦克还在路上,最快要半个小时以后才能赶到。”

    “在坦克赶到之前,让第140团支援第142团,绝对不能让敌人突破我军的防线。”崔可夫担心别列亚夫斯基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还特意强调说:“要知道,我们司令部距离前沿不过五百米,一旦阵地被突破,那司令部就直接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到时就稚嫩被迫实施转移了。”

    别列亚夫斯基给第140团团长打电话时,这位团长也急吼吼地说:“参谋长同志,如今遭到德军进攻的防线,又不光是第142团那里,我们这里也在遭受敌人的进攻,坦克和步兵正冲向我们的阵地。”

    可能是听出了别列亚夫斯基语气中的不满,团长赶紧有补充说:“好吧,参谋长同志,我会尽力支援左翼的第142团。”

    别列亚夫斯基再次接通了142团的团部,开门见山地问:“团长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德军的坦克在什么位置?”

    “报告参谋长同志,”142团团长大声地报告说:“它们正在通过雷区,经过刚刚的炮击之后,雷区里没有爆炸的地雷很少,我们的雷区根本挡不住它们。很有可能马上就冲上来了。”

    团长的话刚说到这里,一名战士从外面跑进来,向他报告说:“团长同志,我是二连派来报告情况的。”

    二连是全团部署最靠前的部队,团长听战士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随后追问道:“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团长同志,”战士有些气喘地回答说:“德国人已经冲进了战壕,连长正带着战士们和敌人拼刺刀,特意派我前来求援的。”

    “守住,一定要守住!”团长对战士说道:“你回去转告你们连长,一定要坚决守住,我马上派部队去增援你们。懂吗?”

    战士带着团长拨给他们的增援部队一起离开的,赶回阵地时,双方的战斗正好进入了胶着状态。说到拼刺刀,热衷于火力输出的德军,自然不是苏军指战员的对手,但他们的人数占据优势,所以苏军指战员就算拼刺技术再高,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占据上风。好在增援部队及时赶到,经过一番混战之后,成功地将进入战壕的德军都赶了出去。

    虽然打退了德军的步兵,不过德国的坦克却离战壕越来越近。二连长布尔巴连忙命令战壕里的反坦克手们,用反坦克步枪消灭冲上来的德军坦克。

    不过德军的坦克实在太多,反坦克手们根本忙不过来。布尔巴见状,连忙抱起了一捆集束手榴弹,冲向了德军的坦克,拉燃引线后,直接扔了过去,随后扑进了附近的一个弹坑。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德军的这辆坦克报销了,停在原地熊熊燃烧。而坦克里的坦克手不知是被爆炸震晕还是被炸死了,根本就没有能从坦克里逃出来。

    布尔巴刚炸完这辆坦克,又发现一辆重型坦克朝着自己冲过来。布尔巴见势不妙,连忙翻入了旁边的弹坑,从里面战友的遗体旁抱起一捆集束手榴弹,再次冲向了德军的坦克。

    但他这次的运气不好,距离坦克还有二十几步时,就被坦克的车载机枪击中,仰面倒进了弹坑之中。但布尔巴并没有牺牲,而是咬着牙,一步步地爬向了德军坦克。当德军坦克从他身上驶过时,他毫不犹豫地拉响了集束手榴弹,与这辆坦克同归于尽。

第2075章

    连长的牺牲,激发了战士们的勇气。更多的人从战壕里跃出,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向了德军的坦克,准备摧毁这些钢铁巨兽,击溃德军的进攻。

    一名叫彼得的年轻战士,提着两捆集束手榴弹冲向了一辆豹式坦克。他用力扔出了第一捆集束手榴弹,但由于力量不够,手榴弹落在距离坦克两三米的地方爆炸,横飞的弹片虽然将坦克车身打得叮当作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坦克的行驶速度。

    而坦克的坦克兵发现了年轻的战士,立即用车载机枪对他进行扫射。几发罪恶的子弹击中了彼得的胸膛。他在倒下去之前,用最后的力量,将第二捆集束手榴弹扔了出来。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落到德军坦克的履带下爆炸,被炸断履带的坦克顿时就无法动弹。

    战斗正酣时,参谋长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格列博夫少将指挥的近卫步兵第27师正在渡河。您看,把他们摆在什么地方?”

    崔可夫的心里闪过将该师部署在司令部附近的打算,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是问别列亚夫斯基:“参谋长同志,你觉得近卫第57师的两个团,能挡住德军的进攻吗?”

    别列亚夫斯基听崔可夫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别看德军的攻势勐烈,但以近卫第57师的实力,完全能挡住敌人的进攻。”

    “既然能挡住敌人的进攻,那就把近卫第27师部署到登陆场。”崔可夫对别列亚夫斯基说道:“那里比我们这里更需要兵力。”

    “但如今德军的攻势很勐烈。”虽说别列亚夫斯基心里也明白,登陆场那里更需要部队,可如今敌人就在集团军司令部的眼皮子底下,必须想办法将他们赶走,便试探地问:“那我们这里的危机怎么解除?”

    崔可夫想了想,回答说:“参谋长同志,虽然维斯瓦河右岸的炮兵,无法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但左岸登陆场上的那些炮兵却可以啊。可以命令他们朝着进攻的敌人开炮,化解我们这里的危机。”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别列亚夫斯基点了点头,“我立即给炮兵部队打电话,让他们对进攻司令部的敌人实施炮火拦截。”

    短短的几分钟过后,几百发炮弹倾泻到正在进攻司令部的德军坦克身上。一部分坦克当场就被击毁了,幸存下来继续向前冲的坦克,也同紧跟其后冲锋的步兵隔绝开了。

    部署在登陆场上三个炮兵团,对准了试图将集团军司令部赶进维斯瓦河德军持续炮击了一刻钟。与此同时,罗科索夫斯基派来的空军,也对这些敌人实施了轰炸。

    很快,波雷宁空军中将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元帅同志,我们飞行员在维斯瓦河的左岸,观察到了真正的混乱景象: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坦克,被击毁的大炮和惊慌地抱头鼠窜的德军步兵。德国人将崔可夫司令部赶进维斯瓦河的阴谋失败了。”

    “干得不错。”罗科索夫斯基表扬了波雷宁之后,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如今华沙方向的情况如何?”

    “敌人为了守住华沙,出动了大量的战机,和我们争夺战场的制空权。”波雷宁报告说:“到目前为止,我集团军的飞机损失了不小,但依旧没有能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取制空权。”

    得知自己的空军没有能掌握华沙上空的制空权,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为了不打击波雷宁的积极性,他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继续战斗吧,波雷宁将军。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们能完全地掌握华沙上空的制空权。”

    当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后,马利宁凑过来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看来崔可夫那里的情况不太妙啊,要不,还是让他把司令部撤回来吧!”

    罗科索夫斯基对于崔可夫擅自把集团军司令部迁到左岸一事,心里也是不满。但如今既然已经过河了,假如再迁回来的话,肯定会对部队的军心和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于是他摇摇头,说道:“晚了,参谋长同志。既然崔可夫已经过河了,那在我们拿下华沙之前,他是不能重新回到维斯瓦河右岸的,否则对部队的军心和士气都将产生不利的影响。”

    “别看崔可夫如今在左岸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五六个步兵师,若干个炮兵团和两个坦克旅。”马利宁说道:“可德军不断地对维斯瓦河实施轰炸,使他们无法在河上架桥,从而导致左岸的部队出现了弹药和物资短缺的情况。”

    “参谋长同志,我们要想办法改善这种情况,让崔可夫的部队能尽快地站稳脚跟。”罗科索夫斯基吩咐马利宁说:“我看立即想法抽调三个防空炮师,部署在维斯瓦河沿岸,掩护工程兵部队在维斯瓦河上架设浮桥。只要有了浮桥,维斯瓦河两岸就能建立紧密的联系,到时崔可夫就不用担心他的部队缺乏弹药和物资了。”

    “司令员同志,前两天索科夫提出,让他的部队参与渡河行动。”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不同意他的请求呢?”

    “原因很简单。”罗科索夫斯基说道:“首先是补给的问题。米沙的部队要想在左岸立足,至少需要过去两三万人吧,如今我们连崔可夫的部队都无法完成补给,再增加两三万人,对我们的后勤来说,将是极大的负担。”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因素。”罗科索夫斯基想起自己与朱可夫之间的对话,便对马利宁说:“如今我们已经可以判断华沙城内发生了起义。但是起义是什么人领导的,如今的进展情况如何,我们就算请求波兰的同志出面,但依旧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参谋长同志,我不否认,以米沙的能力,真的带着两三万部队渡河,他能出其不意地拿下华沙的西面。但拿下城市之后,他和城里的起义军又该如何相处呢?假如是柳多夫军、柳多夫近卫军的同志们,没准双方还能继续配合作战,消灭城里的残余德军。

    可要是控制起义军的领导是来自克拉约夫军的人,一旦发现我军进入了城市,谁能保证他们为了把城市的控制权移交给伦敦的流亡正府,不采取与德国人合作的措施。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进入城市的部队就将面临危险,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但我们的部队,如今还在华沙的东面战斗。”马利宁不解地问:“难道您就不担心他们也会遇到您所担心的那种情况吗?”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罗科索夫斯基说道:“进攻华沙东面的部队,不管是坦克第2集团军,还是波兰第1集团军,他们的背后都是我们方面军的主力。就算他们进入城市之后,面对的是不合作的克拉约夫军,以我们强大的实力,对方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分析,马利宁感慨地说:“如果华沙城里的起义军能主动和我们取得联系,那么现在将是夺取华沙城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假如德军真的扑灭了城里的起义,那么我们要夺取城市的难度将会成倍增加。根据我的判断,将不会早于十二月。”

    马利宁听后,心里不禁一惊,如今刚进入八月,距离十一月还有四个月,而罗科索夫斯基居然觉得实力强大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无法在十二月份之前解放这座城市,证明他多不看好眼前所发生的战事。

    “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师如今就在左岸的登陆场。”马利宁有些不甘心地说:“如果我们真的完成了维斯瓦河上的浮桥架设,可以将更多的兵员和武器装备源源不断地渡过河去,难道还不能将解放华沙的时间提前吗?”

    “参谋长同志,在目前的情况下,你还是别对崔可夫的部队抱太大的希望。”罗科索夫斯基指着面前的地图对马利宁说:“你瞧瞧,他所建立的登陆场四周都是河流,假如德军集中重兵守住几个渡口,他就很难向华沙方向推进。”

    说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想起昔日在斯摩棱斯克的战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当年保卫斯摩棱斯克时,我们控制了第聂伯河上的两个渡口,德军就算占据了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但依旧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彻底占领了斯摩棱斯克。而我的部队离开斯摩棱斯克后,又在亚尔采沃地区坚持了很长时间,就是利用河上的渡口,来阻止敌人向前推进。”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讲述,马利宁默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对方所说的这个时间段,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参谋长,自然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您说得没错,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点着头说:“当年我们就是依托第聂伯河的渡口,把进攻斯摩棱斯克的德军阻击了两月之久。看来,如今崔可夫的部队,也会被登陆场附近的几条河流挡住,无法快速地向华沙推进。”

    “我们当前能做的,就是同时在华沙东面和华沙南面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为其它部队的休整争取时间。”罗科索夫斯基自信地说道:“等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完成休整和补充时,华沙附近的德军早已变得精疲力尽,这时我们把生力军投入战场,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没错。”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说法,马利宁表示了赞同:“为了阻止我军进入华沙城,德军肯定要集中重兵来迎战。等过一两个月,他们打得精疲力尽又伤亡惨重时,我们完成了整补的部队,就能替下如今还在与德军战斗的部队,给敌人沉重一击。”

    但马利宁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司令员同志,我在想一件事。您说说,华沙城内的起义,最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收场?”

    听到马利宁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说:“参谋长同志,我并不看好华沙城内的起义。怎么说呢?首先,起义军是孤军奋战,得不到任何支援;其次,他们并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要对付装备精良又战斗经验丰富的德军,无异于自寻死路,就算在起义的初期,他们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但等德国人反应过来,并调来重兵之后,他们的覆灭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还有一件事。”马利宁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们布置在华沙城内的情报系统,遭到了德军的彻底破坏,而华沙起义这么大的事情,德国人事先却一无所知呢?”

    “参谋长同志,不瞒你说,这也是令我困惑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说道:“华沙如果要举行起义,涉及到的人肯定会非常多,就算他们做得再隐蔽,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不泄露。德国人既然能破坏我们的地下情报组织,自然也能察觉到华沙城里不寻常的动静。

    但如今的情况,却是我们严密的地下情报系统遭到了破坏,而华沙起义军事先的筹备工作,却没有让德国人产生丝毫的怀疑,这其中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见从罗科索夫斯基这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桉,马利宁便开始分析起来:“领导华沙起义的负责人,为了防止自己事先的筹备工作被德国人察觉,便有意向德国人告密,举报了我们设在华沙的地下情报组织,从而来转移德国人的注意力。”

    听完马利宁的分析,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参谋长同志,假如事情真的像你所分析的这样,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事情就只有克拉约夫军能做得出来,虽说他们表面上不对我们采取敌对行动,但在骨子里却始终把我们当成他们的敌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马利宁说道:“司令员同志,假如真的像您所分析的那样,我们会在十二月前后解放华沙,到时进入城市后,遇到这种克拉约夫军,我们该如何处置呢?”

    “可以再次尝试和他们合作。”罗科索夫斯基不假思索地说:“若是他们依旧拒绝合作,那就把他们从城里赶走,赶到德国人那边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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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莫斯科介绍:
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