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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8章 推测

    敌机从战场上空飞走后,叶尔沙科夫连忙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去帮着填补弹坑,以便坦克驾驶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辆虎式坦克开到安全的地方,免得再次遭到敌人的炮击和轰炸。

    伊万诺夫接到观察哨的报告,说叶尔沙科夫中校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正在马马耶夫岗的北岗忙碌,连忙来到山顶的观察所。当看清楚在山脚下填埋弹坑的指战员至少有三百人,连忙给叶尔沙科夫打来电话,直截了当地说:“中校同志,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山脚下有那么多人?这么密集的队形,敌人只要一颗炮弹飞过来,就能炸死炸伤你们好几十人。”

    叶尔沙科夫考虑到伊万诺夫可能不了解情况,便向他报告说:“敌人为了防止我们缴获坦克,不管用火炮轰击,甚至还出动了飞机轰炸,如果不尽快填平弹坑,让来自司令部的坦克手把坦克开走,就有被敌人炸毁的可能。”

    对于这辆缴获的德军坦克,有什么样的意义,伊万诺夫是心知肚明,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叶尔沙科夫中校,请转告正在山脚下忙碌的战士们,一旦敌人进行炮击或空袭,需要立即隐蔽,以避免无谓的伤亡。明白了吗?”

    “明白了,副师长同志。”

    “还有,”正准备挂断电话的伊万诺夫,考虑到索科夫很快就要撤回来了,便和叶尔沙科夫打招呼说:“师长同志可能会率部队撤回,你命令山顶的观察哨机灵点,看到师长的踪影就立即报告。”

    马马耶夫岗在忙碌时,德军第三次向六面街发起了进攻。他们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在进攻前,先用猛烈的炮火轰击他们觉得有危险的建筑物。直到那些建筑物在炮火中起火燃烧,甚至是轰然倒塌,他们才再次发起攻击。

    索科夫见到有两栋布置了反坦克炮的建筑物,在敌人的炮击中倒塌,不由心疼不已。他知道那是二连的防区,连忙拿起电话和阿格拉诺夫取得联系,直截了当地问:“上尉同志,我看到有两处部署了火炮的建筑物,被敌军的炮火摧毁了。怎么样,里面的炮兵战士都撤出来了吗?”

    “对不起,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阿格拉诺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不清楚,我还没有得到具体的伤亡数据。”

    “那就快点去统计。”见对方居然对部下的伤亡情况都不清楚,索科夫不禁火冒三丈,冲着话筒吼道:“我给你五分钟时间,立即把伤亡和损失情况给我统计出来。”

    刚从屋外走进来的谢廖沙,看到索科夫在冲着话筒发火,顿时被吓了一跳。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他才试探地问:“米沙,出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有谁,”索科夫气呼呼地说:“敌人的炮击都结束好几分钟了,可是阿格拉诺夫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统计出伤亡数字。”

    “米沙,别着急。”谢廖沙了解了索科夫发火的原因,连忙劝说道:“我知道你想了解炮兵的伤亡情况,不过这事你不应该问阿格拉诺夫,而是应该问波罗琴科。他是炮兵连长,炮兵的情况怎么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廖沙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拿起话筒给波罗琴科打电话。问道:“中尉同志,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三号和四号炮阵地所在的建筑物,被敌人的炮火摧毁了。”波罗琴科向索科夫汇报说:“这两个阵地都是用高爆榴弹攻击敌人步兵的,失去了他们,光靠炮兵来压制敌人,显然不太现实,要打退敌人的进攻,还得靠步兵的弟兄们。”

    “你们的损失情况如何?”索科夫说完这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表达得不够准确,连忙又补充说:“我看到那两栋建筑物被敌人的炮火摧毁,我想问问,建筑物里的炮兵是否都安全撤出了?”

    “除了两名牺牲的,其余的人都安全撤了出来。”波罗琴科在电话里回答说:“可惜建筑物里所有的火炮都损失掉了。”

    “别担心,以后我们会从敌人的手里,缴获更多的火炮。”索科夫考虑到这帮炮兵都是师里的宝贝,便向他强调说:“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明白。”波罗琴科响亮地回答说:“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战士们的。”

    索科夫放下了电话,望着站在面前的谢廖沙,好奇地问:“谢廖沙,你不在外面指挥部队,跑到我这里来作甚?”

    “米沙,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谢廖沙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说说好消息。”

    “我已经命人在地下室里搭建了两个平台,并将两门反坦克炮转移了进去。”谢廖沙得意洋洋地说:“炮兵可以通过露出地面的气窗,朝冲过来的敌人坦克或步兵射击,而敌人却很难打到我们。”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见谢廖沙把自己的防御设想变成了现实,索科夫的心里很高兴,但想到还有一个坏消息,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好消息说完了,那坏消息呢?”

    “炮兵的炮弹不多了。”谢廖沙叹着气说:“每门炮只剩下两三发穿甲弹,以及七八枚高爆榴弹。估计这次击退敌人进攻后,我们的反坦克炮就会因为没有炮弹,而成为摆设的。”

    “反正我们只需要坚持到天黑,来接防的友军就会赶到。”索科夫说着,抬手看了看表,见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如今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谢廖沙,你立即回到自己的部队,指挥战士们挺过这两个小时。”

    “米沙,你真的觉得,友军会在天黑之后,就来接替我们的防御吗?”谢廖沙摇着头说:“根据我的推测,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事情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按照最坏的可能,我们这支部队将有可能在六面街里丧失殆尽。”

第679章 地下通道(上)

    对于谢廖沙的这番话,索科夫并没有往心里去,别看街垒工厂那里打得热火朝天,可负责工厂防御的不仅仅是柳德尼科夫的第138师,还有戈里什内的第85师,两个师的兵力难道还挡不住德军一个团的进攻?就算德军有大量的坦克掩护,可是街垒工厂的各种建筑物和工事,就足以抵消德军在装备上的优势。

    索科夫冲谢廖沙摆摆手,说道:“别担心,谢廖沙,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安全地回到马马耶夫岗。”

    “就算我们能活着回到马马耶夫岗,还是要和德国人继续战斗。”没想到谢廖沙听了索科夫的话之后,居然悲观地说道:“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活着看到胜利的哪一天。”

    “谢廖沙,你怎么了?”索科夫听到这里,皱着眉头反问道:“为什么会如此悲观?”

    “接替六面街的防御之后,我曾经和一名近卫师留下的重伤员谈过。”谢廖沙愁容满面地说:“他在临死前告诉我,说他曾经在很多地方和德国人战斗过,但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绝望。别说进攻城市的是一个集团军,哪怕只有一个师,也足以把我们这个集团军全部歼灭。”

    “胡说八道!”索科夫听到这里,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在上一世,他曾在网上看到一个智障帖,贴主分析如何用一个连的德军,灭掉朱可夫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索科夫当时在下面留言,诘问对方:你以为你是威震天,带的都是霸天虎,能用两百来号人,灭掉几十上百万的军队?正是有这样的经历,因此听到谢廖沙这么说,他才会火冒三丈冲谢廖沙吼道:“那个伤员在什么地方,对这种散布谣言,动摇军心的惊慌失措分子,应该立即毫不留情地枪毙。”

    谢廖沙没想到索科夫对自己的话反应会这么大,顿时被吓了一跳,过了许久,才战战兢兢地回答说:“他已经死了!”

    听说散布失败主义论调的伤员已经死掉了,索科夫心头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等自己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后,语重心长地对谢廖沙说:“谢廖沙,你如今也是一名指挥员,你的一言一行对战士们有很大的影响。若是他们得知自己的连长丧失了守住城市的信心,就有可能出现军心瓦解、士气低落的情况。”

    “对不起,米沙。”谢廖沙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连忙向索科夫认错:“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随便发表这种错误的言论。”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谢廖沙是自己的朋友,索科夫不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和他撕破脸,便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外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你快点回部队去吧。”

    假如真的如谢廖沙所说,第138师的部队不能按时来接防,自己该怎么办?当谢廖沙离开后,索科夫的脑子里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难道真的在这里继续坚守下去吗?如果只守那么一两天,以自己现有的兵力,应该是问题不大。可要是上级命令自己守个十天半个月,那就意味着必须把自己的部队,源源不断地调到这里来进行防御,如此一来,势必会削弱马马耶夫岗方向的防御。

    这里根本没有像样的防御工事,部队坚守的石质建筑物虽说坚固,可只要德军不断进行炮击和轰炸,很快就会变成一片废墟。到时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要挡住敌人的进攻,就只能拿人往里面填,拼消耗这种赔本的买卖,索科夫才不会做呢。

    “可以进来吗?”门口忽然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索科夫随口应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便从外面走进一位包着头巾的年轻姑娘,她仔细地打量了索科夫一番后,试探地问:“您就是这里指挥员吗?”

    “是的,我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见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索科夫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确认索科夫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那个姑娘上前一步,抓住了索科夫的手臂,激动地说:“指挥员同志,求求您,帮帮我!”

    “帮帮你?”索科夫被姑娘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是自己手下的那名战士欺负了她,她是特意来求自己为她主持公道的?“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姑娘神色慌张地说:“我家里人藏身的那栋建筑物,在德国人的炮击中倒塌了,我希望您能派人去救他们……”

    “什么?这个居民小区里还有居民?”索科夫吃惊地问:“难道德国人进攻前,你们没有进行疏散吗?”

    姑娘摇摇头,回答说:“如今想渡河到东岸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的家人都留了下来,遇到德国人的轰炸,他们就躲进了地下室里。今天这里打了一天,他们就待在里面一直没出来。谁晓得,房子会被德国人的炮弹炸塌……”说到这里,姑娘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对了,”索科夫忽然想道,既然姑娘的家人所在的地下室,都被埋在了废墟下面,那这位姑娘又是怎么脱险的?他带着这个疑问问道:“姑娘,房屋倒塌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是捷尔任斯基工厂的工人,名字叫薇拉。”姑娘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回答说:“我是刚刚从厂里回来的,发现家所在的那栋房子倒塌了,所以向战士们打听指挥员在什么地方,他们便指引我来到了这里。”

    听到薇拉这么说,索科夫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说战士们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怎么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到自己的指挥部来呢?好在薇拉不是敌人,否则指挥部被敌人端掉,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薇拉,你别哭。”索科夫见面前这位薇拉在不停地抹眼泪,连忙安慰她说:“外面还在打仗,等打退了德国人的进攻,我就派人把你的家人都救出来。”

    “指挥员同志。”薇拉在脸上抹了一把后,抬头望着索科夫说道:“其实要救人的话,不用等到战斗结束。我们可以通过下水道,进入那栋建筑物,挖开盖住地下室的砖石……”

    “什么,你说什么?”索科夫听到薇拉说可以通过下水道,进入那栋倒塌的建筑物,便一把抓住对方,激动地问:“真的有下水道,可以通往那栋楼里吗?”

    “是的!”薇拉虽然不清楚索科夫为什么听到有下水道之后,会如此激动,但还是如实的回答说:“每栋楼的楼梯间里,都有一个入口。”

    “在什么地方,快点带我去看看。”索科夫拉着薇拉走出了房间,叫上了两名在门外聊天的战士,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楼梯间,薇拉指着地面的一个方形的水泥板,说道:“指挥员同志,这就是入口。”

    索科夫连忙用手朝地上的水泥板一指,吩咐两名战士:“快,快点把它撬开。”

    水泥板很快被撬开了,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里面传出呛人的气味。索科夫抬手用衣袖遮住了鼻子,弯下腰朝里面张望,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连忙重新站直身体,对其中一名战士说道:“你去找两支手电来,再多叫上几个人,我们要到外面去救人。”

    索科夫的命令被忠实地执行了,没过多久,那名战士就带着古察科夫和十几个人,重新出现在楼梯间。古察科夫来到索科夫的面前,问道:“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这是小区里的下水道。”索科夫朝洞口一指,对古察科夫说道:“可以通往别的建筑物,你们跟我进去看看。”说着,接过战士手里的手电,就准备跳进下水道。

    “等一等,师长同志。”古察科夫连忙一把拉住了索科夫,对他说道:“师长同志,还是我先下去探探路吧。”

    见古察科夫主动请缨,索科夫也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叮嘱他说:“多加小心!”

    古察科夫拿着手电率先跳进了下水道,过了分把钟,里面就传出他的声音:“师长同志,可以下来了!”

    索科夫在战士们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下水道,发现地面有一层味道难闻的淤泥,都没过了自己的脚面,好在穿的是靴子,不用担心把脚弄脏。古察科夫用手朝前后照了照,问道:“师长同志,我们该往哪里走?”

    索科夫是第一次进入城里的下水道,哪里分得清方向,正想抬头问薇拉该朝哪个方向走的时候,却发现薇拉已经在战士们的帮助下,进入了下水道。没等索科夫说完,薇拉便用手电朝前方一指,说道:“指挥员同志,你们跟我来,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

第680章 地下通道(中)

    下水道里比索科夫想象的更加宽阔,有三米高、两米宽,可容两三个人并行。如果不是地上厚厚的淤泥,和难闻的气味,索科夫甚至觉得自己就在夜间的街上散步。

    一行人沿着下水道朝前方走了五十米,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面对前方的三个通道,薇拉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右边的那个,领着众人继续朝前走。

    索科夫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若有所思地对古察科夫说:“真是没想到,这座城市下面还有这样的地下通道,如果我们利用这里来调动兵力,就不用担心敌人的炮击或轰炸了。”

    “师长同志,”古察科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苦笑着提醒道:“难道您不觉得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吗?”

    “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但时间一长,就能慢慢习惯了,你没觉得现在的气味,都没有刚刚难闻了么!”索科夫回答说:“是忍着这种难闻的气味走地下通道,还是冒着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从地面赶往上级指定的地点,我相信所有的指战员都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古察科夫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他点了点头,心里暗想:下水道里的味道虽然难闻,但至少不会遭到敌人的攻击。没准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部队,都会通过下水道,来进行兵力的调动吧。

    在薇拉的带领下,众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两名战士推开了水泥盖板后,在大家的帮助下,爬出了下水道,然后再从上面把大家一一拉上去。虽说这栋大楼被德军的炮火轰塌了,但好在大家出来的地方,还没有完全塌陷,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从下水道里出来的众人。

    看到所有人都出来了,索科夫问薇拉:“薇拉,你家人藏身的地下室在什么位置?”

    薇拉朝四周看了看,随后选择了一个方向朝前走了几步,她在一堆瓦砾前停下了脚步,用手一指,说道:“指挥员同志,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里。”

    看着堆积有一米多高的砖石,索科夫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门口堵了这么多的砖石,别说十几个人,就是有一百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把这里清理干净。薇拉看出了索科夫的为难,带着哭腔恳求道:“指挥员同志,我的家人和不少邻居,都被困在地下室里,如果你们不帮忙的话,他们就都活不了了。”

    古察科夫听薇拉这么说,有些于心不忍地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这位姑娘挺可怜的,我们就帮帮她吧。”

    “我们怎么帮啊!”索科夫压低嗓门对古察科夫说:“你没看到门口堆积的这些砖石,没有专门的起重机械,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干净啊?”

    “师长同志,这里的砖石看着多,但是清理起来并不困难。”古察科夫向索科夫解释说:“里面有几块大石头,只要我们先把表面的砖石清理一下,再把这些大石头拖走,那么就可以把地下室里的人救出来。”

    索科夫侧耳听了听外面,发现枪炮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看来德国人的进攻再一次被打退了。他转过头望着古察科夫问:“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地下室里的人救出来?”

    “两个小时。”古察科夫思索了片刻后,果断地回答说:“最多两个小时,我就能把里面的人救出来。不过,我还需要一些人手来帮忙。”

    “放心吧,我会给你安排人手的。”索科夫说道:“外面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了,看来敌人的进攻再一次被我们粉碎。天就要黑了,我想德国人是不会再发起进攻的话,我就可以抽调人手拉协助你们了。”

    看到古察科夫他们开始清理砖石,索科夫便带着一名战士离开了这里,准备返回指挥部,给崔可夫打个电话,建议他让其他的部队都利用下水道来调兵,或者建立新的防线。谁知他们刚刚从废墟里钻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什么人,站住,不准动!”

    索科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站着一名戴着黑色无檐帽、穿着黑色水兵制服的水兵战士,他手里的步枪对准了自己。索科夫担心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刺激到对方,导致他开枪射击,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冲着他说道:“我是师长索科夫上校。”

    “对不起,师长同志。”好在此刻天还没有黑,水兵战士一眼就认出了索科夫,连忙收起了枪,挺直腰板向他道歉:“我没有认出是您!”说完,朝索科夫他们出来的位置瞧了瞧,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您怎么会从这栋倒塌的建筑物里出来呢?”

    “我所在的指挥部,有一条下水道是通到这里的。”索科夫觉得如果真要在这里守下去,那么就必须让两位连长都明白下水道的重要性,便吩咐战士说:“叫阿格拉诺夫上尉到我的指挥部来一趟,我有事情要交代他。”说完,他便迈步朝自己指挥部所在的大楼走去。

    回到指挥部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拿起电话给司令部打电话。可能是因为其它地段的战事激烈,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才接通了司令部的电话。他正准备说话时,却看到谢廖沙和阿格拉诺夫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把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话筒说:“我是索科夫上校,请帮我找司令员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接电话的参谋人员,听到索科夫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司令员,不敢怠慢,连忙将话筒交给了崔可夫。片刻之后,崔可夫那略带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是崔可夫!索科夫上校,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刚刚到六面街下面的下水道去走了一趟。”索科夫知道崔可夫的时间紧迫,也就没兜圈子或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发现里面挺宽敞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下水道在城里调动部队……”

第681章 地下通道(下)

    “下水道,什么下水道?!”崔可夫可能是太疲倦了,对索科夫所说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和我们调动部队有什么关系……”

    崔可夫的话还没有说完,猛地浑身一震,随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对着话筒问道:“索科夫上校,你刚刚说什么?我们可以利用城里的下水道来调动部队?”

    “没错。”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我们把现有的防御工事,和城里的下水道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那么对我们的防御是非常有帮助的。”

    “说详细点。”

    “司令员同志,我打个比方。”索科夫见崔可夫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比如说,我军所占领的一栋建筑物,被敌人占领了。如果是以前,势必会组织部队实施反击,就算重新夺回建筑物,部队的伤亡也是非常惨重的。但我们把下水道利用起来,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们可以派小分队通过下水道,进入被敌人占领的那栋建筑,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以最小的代价重新夺回失去的建筑物。”

    崔可夫正在为部队的反击和防御时的伤亡,而头疼不已,听到索科夫的这番话,顿时眼前一亮,他开始脑补画面:德军占领了一栋建筑物,正当他们在面朝苏军阵地的方向布置防御时,一群指战员从下水道的出口钻了出来,用手榴弹和刺刀把他们打得狼狈逃窜。

    “索科夫上校,你的提议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崔可夫脑补完画面后,笑着对话筒说道:“我代表集团军的全体指战员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索科夫说完这句话之后,试探地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我还想问一件事,第138师在天黑之后,能按时来接替我们的防御吗?”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崔可夫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街垒工厂防御的部队,都有两个师,抽调几百人去接替你们的防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虽说崔可夫没有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但索科夫的心里却感到踏实多了。只要所有的部队把下水道和现有的防御工事结合起来,挡住敌人的把握就要大得多。到时柳德尼科夫就能派人按时来接替自己的防御。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谢廖沙连忙问道:“师长同志,你叫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望着阿格拉诺夫说道:“上尉同志,我想你的部下应该已经告诉你,说他发现我是从一栋被炸塌的废墟下面出来的,对吗?”

    “是的。”阿格拉诺夫没有否认,在点点头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是什么时候进入那栋建筑物的,我的人怎么没有发现呢?要知道,我在附近的几栋建筑物的屋顶,都布置了观察哨,但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您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因为我不是从地面过去的,”索科夫有些得意地说:“你就是布置再多的观察哨,也发现不了我的行踪。”

    “不是从地面过去的?”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阿格拉诺夫和谢廖沙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难道是从地底下过去的?”

    听到阿格拉诺夫的疑问,索科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我就是从地底下过去的!”

    “师长同志,您别开玩笑了。”阿格拉诺夫还以为索科夫和开玩笑,便笑呵呵地说:“我们在这里不过几个小时,哪里有时间挖什么坑道……”

    “不是坑道,而是下水道。”索科夫纠正他说:“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城市下面纵横交错的下水道,以至于没有把它和现有的防御工事结合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索科夫带着两人来到了楼下的下水道入口,用手朝洞口一指,说道:“每栋建筑物里,都有下水道的入口,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下水道来调动兵力。你们试想一下,当敌人发现我们的某一栋建筑物里,能源源不断地有部队冲出去,会给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压力。”

    阿格拉诺夫盯着下水道的入口发了一阵呆,随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师长同志,下水道里的气温难闻,而且又不通风,如果进入的人数过多,会不会出现窒息的情况啊?”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随着气温的下降,下水道里的淤泥就会被冻住,到时就没有什么呛人的气温了。”对于阿格拉诺夫担心的问题,索科夫向他解释说:“你刚刚应该已经听到我向司令员汇报,相信他很快就会命令全集团军的部队,合理的运用下水道,来调动部队或向敌人发起攻击。只要打开的入口越多,那么下水道里的通风状况就会越好,就算进去再多的人,也不用担心发生所谓的窒息事故。”

    “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刚说完,谢廖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的下水道,用火焰喷射器朝里面喷火,或者是投掷手榴弹、炸药包,甚至是派人进入下水道,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

    谢廖沙的话把索科夫问住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板着脸对两人说道:“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让你们回去查找每栋建筑物里下水道入口,让战士们下去熟悉一下地形。一是为了接下来的作战,二是在敌人炮击或轰炸时,可以让战士们隐蔽在那里。”

    在两人准备离开时,索科夫想到古察科夫正带着人在抢救被埋在地下室的居民,便提醒阿格拉诺夫:“上尉同志,古察科夫正带人在我出来的那栋建筑物里,救援被困在地下室的居民,你最好派人去帮他一下。”

    “是!”听到索科夫的吩咐,阿格拉诺夫连忙答应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等阿格拉诺夫离开后,索科夫找谢廖沙要了一支烟,点燃后问对方:“天马上就要黑了,来接防的部队应该很快就到。你有没有想好如何处置放在地下室里的反坦克炮?”

    “处置地下室里的反坦克炮?”谢廖沙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处置?”

    “那些反坦克炮的炮弹几乎都打光了,而且在没有牵引车辆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把它们弄回马马耶夫岗。”索科夫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总不能把这些反坦克炮留给德国人,让他们用来对付我们吧。”

    “不是很快有友军来接替防务么,我看可以把这些反坦克炮移交给他们。”

    对于谢廖沙的提议,索科夫立即摆着手予以了拒绝:“不行,来这里接防的不过一个步兵营,你觉得他们中间能找出炮兵吗?况且他们能否守住这里,还是一个问题,因此在我们撤离前,必须把所有的反坦克炮都炸掉。”

    “炸掉?!”谢廖沙听到这里,不禁浑身一哆嗦,随后提醒索科夫:“米沙,你就不再仔细地考虑考虑?”

    “没啥可考虑的,”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待会儿见到波罗琴科中尉,就把我意思转告给他,立即把那些炮弹已经耗尽的反坦克炮全部炸毁,一门都不能留给德国人。”

    “可是,我们没有炸炮的炸药。”谢廖沙为难地说:“而且,要炸毁火炮,还必须把它们从建筑物里搬出来,否则爆炸时有可能导致房屋倒塌。”

    “用不着那么麻烦,”索科夫轻描淡写地说:“让波罗琴科中尉往每门反坦克炮的炮筒里塞一枚手榴弹,就能把火炮炸毁。就算德国人占领了这里,他们想重新使用这些反坦克炮,也必须先进行修复才行。”

    天黑之后,阿塔曼带着部队前来接替六面街的防务。

    在正式移交前,索科夫看到那支人数看起来并不多的队伍,皱着眉头问:“阿塔曼上尉,你们营还有多少人?”

    阿塔曼扭头看了一眼站在空地上的部队,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我营如今还有115人。”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

    “我们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就剩下这么点人。”阿塔曼表情痛苦地说道:“很多战友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营长和三名连长也阵亡了。”

    听说这个营的营长和三位连长都阵亡了,索科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接着问道:“有什么样的装备?”

    “有两挺轻机枪,和十几支冲锋枪,剩下的都是步枪。”

    “阿格拉诺夫上尉,”索科夫听完阿塔曼的话之后,扭头冲站在不远处的阿格拉诺夫喊道:“到我这里来一下。”

    阿格拉诺夫听到索科夫喊自己,连忙小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态度恭谨地问:“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们刚刚不是缴获了不少的武器弹药么。”索科夫用手朝阿塔曼一指,吩咐阿格拉诺夫说:“给阿塔曼上尉他们留下四挺缴获的mg34通用机枪,五十支冲锋枪以及配套的弹药。”

    阿格拉诺夫没想到索科夫居然如此慷慨,一下要给友军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索科夫见他站在原地没动,把眼一瞪,用严厉的语气说:“上尉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是!”阿格拉诺夫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转身回自己的部下那里,交代他们向友军移交武器弹药一事。

    “谢谢您,上校同志!”见索科夫居然一下给自己这么多武器,阿塔曼连忙用双手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感激地说:“有了你们提供的武器,我们的战士就能更好地打击敌人了。”

    在阿格拉诺夫向阿塔曼的部下移交武器时,索科夫又把下水道的事情,向阿塔曼说了一遍,最后强调说:“阿塔曼上尉,下水道除了可以用来调动兵力外,你们在遭到敌人炮击或轰炸时,还可以当成防空洞使用。就算建筑物被炸塌了,也不用害怕,你们可以选择从其它的出口脱身。”

    “明白了,上校同志。”阿塔曼等索科夫说完后,连忙点着头说:“我会尽快派战士们去熟悉这里的下水道,争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派上用途。”

    交接完防务和武器后,索科夫带着警卫连和海军陆战营二连离开了六面街,朝着冲沟的方向而去,他打算在那里汇合了沙姆里赫的部队之后,一同返回马马耶夫岗。

    在路上,谢廖沙不解地问索科夫:“米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友军那么慷慨,一下就给他们那么多的武器弹药?”

    其实不光谢廖沙有这个疑问,就连跟在一旁的阿格拉诺夫也有着同样的不解。他听到谢廖沙在提问,便将目光投向了索科夫,想听听他是如何解释的。

    索科夫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谢廖沙,你还记得海军陆战营和敌人拼刺刀的事情吧?”

    “记得!”谢廖沙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格拉诺夫,才接着说道:“海军陆战营的指战员表现得非常英勇,用刺刀消灭了比他们人数多得多的敌人。”

    “如果不是我军弹药不足,拼刺刀这种情况原本是不应该出现的。”索科夫叹着气说道:“我刚刚让阿格拉诺夫上尉交给友军的那些武器,对弹药的消耗都是相当恐怖的。如果我们留在手里使用,要不了多久,这些武器就会因为没有弹药,而成为烧火棍。明白吗?”

    “如果不是我军弹药不足,拼刺刀这种情况原本是不应该出现的。”索科夫叹着气说道:“我刚刚让阿格拉诺夫上尉交给友军的那些武器,对弹药的消耗都是相当恐怖的。如果我们留在手里使用,要不了多久,这些武器就会因为没有弹药,而成为烧火棍。明白吗?”

第682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有一点,”索科夫见两人沉默不语,又补充说:“我们在移交防务之前,让波罗琴科中尉把那几门缴获的反坦克炮都炸了。如果不给别人一点补偿,我担心友军的同志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士气。”

    “还是师长同志考虑得周到。”阿格拉诺夫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我正在担心炸毁反坦克炮一事,是否会引起友军的反感,没想到师长已经把这事解决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索科夫冲阿格拉诺夫挥了一下手:“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冲沟与沙姆里赫大尉汇合。”

    阿格拉诺夫答应一声,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了。谢廖沙等阿格拉诺夫离开后,小声地对索科夫说:“米沙,我听友军的同志说,街垒工厂和拖拉机厂那里打得很厉害。德国人对那些难以攻克的阵地和堡垒,先是用飞机炸、大炮轰,然后再由坦克掩护步兵冲锋,我们上去一个营,要不了一刻钟就全打光了。”

    谢廖沙的话让索科夫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街垒厂和拖拉机厂的战斗会如此惨烈,难怪在街垒厂有两个师、拖拉机厂有三个师,却依旧面临着兵力不足的情况,原来部队正在不停地和德军拼消耗。

    见索科夫沉默不语,谢廖沙又接着问道:“米沙,按照友军的这种打法,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几个师就会丧失殆尽,你说说,到时上级是否会调我们来拖拉机厂进行防御?”

    “马马耶夫岗的重要性,上级应该也很清楚,一旦那里失守,不光会中断南北两个城区的联系,而且渡口也面临着被敌人占领的可能,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就没法守住城市了。”索科夫觉得如果街垒厂和拖拉机厂形势吃紧,自己的部队被调去增援,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就算要调我们去增援,充其量也只是抽调一两个团。”

    “就算只抽调一两个团,”谢廖沙有些不满地说:“也会大大地削弱我们的力量。”

    “谢廖沙,我的心里和你一样,也不愿意上级随便调走自己的部队。”索科夫轻轻叹口气,说道:“可是不行啊,对于集团军司令部来说,斯大林格勒就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重要的地段失守,都有可能导致整座城市被敌人占领。假如街垒厂和拖拉机厂被敌人占领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前出到伏尔加河边,顺河而下抄我们后路,到时就算马马耶夫岗还在我们的手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米沙,我明白你的意思。”谢廖沙心有不甘地说:“可每次看到我们的部队被调去支援友军,回来时人少了一大半,心里就特别难受。你想想,我们进驻马马耶夫岗时有多少兵力,如今还剩下了多少?”

    谢廖沙的话让索科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当初自己带来斯大林格勒来的几千指战员,如今恐怕就只剩下五六百人,甚至更少。距离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结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到时不知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部队来到冲沟时,沙姆里赫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见到索科夫,他就直截了当地问:“师长同志,把所有的部队都撤回马马耶夫岗吗?”

    “是的。”索科夫明白沙姆里赫这么问的原因,便点点头说:“冲沟这里会有友军来布防的,你把所有的部队都带回马马耶夫岗。”

    既然索科夫说不用在冲沟这里留部队,沙姆里赫也没有问什么原因,而是转身吩咐雅库达:“副营长同志,把部队都带回马马耶夫岗。”

    等雅库达转身离开后,沙姆里赫歪着头朝索科夫身后的部队看了看,暗自猜测他们这里有多大的损失。索科夫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便主动说道:“大尉同志,我们这里增援六面街,两个连共伤亡了近三百人,其中牺牲了一百八十多人。”

    沙姆里赫让雅库达去指挥部队,就是想私下和索科夫聊聊,看能否从他这里获得一些最新的情报。在路上,他就主动挑起了话头:“师长同志,我白天看到街垒工厂和拖拉机厂方向硝烟滚滚、炮声隆隆,看来敌人的攻势还很凶猛啊。”

    “没错,敌人集中了大量的兵力猛攻街垒工厂和拖拉机厂,就是想一举拿下那里,并前出到伏尔加河岸边。”索科夫对沙姆里赫说道:“只要敌人到了河边,他们就可以顺河而下,夺取马马耶夫岗后面的渡口,切断城内守军和外界的联系。一旦我们和外界的联系中断了,等武器弹药和物资消耗殆尽之日,就是我们全军覆灭之时。”

    “红十月工厂和街垒厂距离也不远,就相距几公里,而且也是生产坦克的企业。”沙姆里赫等索科夫说完后,有些不解地问:“可为什么敌人对这里所发起的进攻,与其说是进攻,倒不如说是走形式更恰当一些。他们向友军的阵地发起攻击,一遭到还击,很快就退下去,似乎根本不想在这里和我军硬碰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尉同志,您可能还不知道。”对于沙姆里赫提出的这个问题,谢廖沙代替索科夫回答说:“前段时间,师长率一支得到了坦克加强的部队,就坚守在红十月工厂里。可能是因为他把敌人打得太狠,使敌人有了心理阴影,敌人为了避免再遭受巨大损失,不得不把进攻的重点北移,选择在街垒厂和拖拉机厂。”

    “原来是这样啊。”经谢廖沙一解释,顿时让沙姆里赫恍然大悟,毕竟他成为索科夫部下的时间还很短,以前的一些重大战果,他还没有听说过。如今进一步了解索科夫的能力后,他对坚守住马马耶夫岗充满了信心。

    部队回到北岗的坑道后,海军陆战营留在北岗休息,而索科夫则带着谢廖沙和警卫连返回了南岗。

    看到索科夫走进指挥部,正在和一名坦克兵中尉说话的伊万诺夫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惊喜地问:“师长同志,你回来了?”

    “回来了!”索科夫一边和伊万诺夫握手,一边望着那名陌生的坦克兵中尉,好奇地问伊万诺夫:“副师长同志,这位是…?”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问起和自己说话的中尉,便笑容满面地说:“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廖尔将军派来的坦克兵中尉……”

    伊万诺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索科夫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咆哮,随后一个人冲了上来,冲着那名挺直身体准备向索科夫敬礼的坦克兵中尉的下颚就是一拳。坦克兵中尉被打了一个措施不及,当时就仰面倒在了地上,冲上来的人打倒了他似乎还不解气,又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突然的变故,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过了好一阵,伊万诺夫才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啊!”试图叫外面的警卫员进来制止这位正在打中尉的人。

    “古察科夫,住手!”索科夫看清楚打人的居然是古察科夫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一边喊着,一边上前抱住古察科夫的腰部,把他往后退:“这是自己人,快点住手!”

    听到伊万诺夫和索科夫的喊声,其他人总算回过神,谢廖沙连忙和刚冲进来的两名战士,协助索科夫把发疯似的古察科夫拖开。等到战士把古察科夫推开后,索科夫松开了手,来到倒地的坦克兵中尉身边,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并关切地问:“中尉同志,你没事吧?”

    坦克兵中尉虽然满脸是血,眼中怒火中烧,可听到索科夫这么问,他还是摇摇头,硬着头皮回答说:“谢谢您的好友,上校同志,我没事。”。

    看到坦克兵中尉脸上的鲜血,索科夫不禁无名火气,他用手一指古察科夫,厉声问道:“古察科夫,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连忙自己人都打?”

    虽然古察科夫被三人紧紧地抱住,所在的位置根本接触不到坦克兵中尉,但他依旧再用脚不断地踢向中尉,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见古察科夫打了人,居然还如此嚣张,索科夫有点看不下去,他过去就抽了对方两个耳光。古察科夫做梦都没想到索科夫会动手打自己,骂声顿时戛然而止。

    虽然伊万诺夫还没有来得及说坦克兵中尉的名字,但索科夫却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此刻见古察科夫不骂人了,便怒气冲冲地说:“古察科夫,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上级派到我们这里的坦克兵。为了把山脚下那辆缴获的坦克开走,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古察科夫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坦克兵中尉,恶狠狠地说:“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索科夫意识到两人可能以前有什么矛盾,便转头问坦克兵:“中尉同志,你认识他吗?”

    中尉上前两步,凑近了古察科夫,仔细打量一番后,摇着头对索科夫说:“上校同志,我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

    中尉的话音刚落,古察科夫就冷哼了一声,随后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一年前在库尔斯克,你遇到的那支小部队吗?”

    原本中尉表现得还很镇定,可一听到古察科夫提到了库尔斯克,不禁浑身一震。他感觉又仔细把古察科夫端详了一番,然后试探地问:“你就是那位中尉。”

    “不是我还是谁?”古察科夫盯着对方说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揍你了吧!”

    索科夫察言观色,见中尉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不光没有反驳,脸反而涨得通红,便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便朝谢廖沙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开古察科夫。“古察科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来听听吗?”

    “师长同志,”古察科夫恶狠狠地瞪了中尉一眼后,对索科夫说道:“去年我所在的部队,在库尔斯克城外被打散了,当时我带着剩余的三十多名战士突围。眼看要突出包围圈了,结果却被一个敌人的机枪火力点挡住了。我带人冲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还伤亡了十几人。就在这时,我的战士向我报告,说后方发现了一辆我军的坦克。”

    索科夫听到这里,本能地扭头看了坦克兵中尉一眼,随口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辆坦克就是这位坦克兵中尉驾驶的吧?”

    “没错,师长同志。”古察科夫用肯定的口味回答说:“当时我拦住了他的坦克,告诉他前面有一个敌人机枪火力点,封锁住了我们突围的道路,请他帮我们摧毁那个火力点,以便大家都能突出去。”

    “那他是怎么做的?”听到这里,就连西多林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古察科夫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谁知道他听了以后,假如命令坦克倒车,扔下我们朝别的方向开走了。我和我的部下因为无法突破敌人的火力封锁,在弹尽粮绝之后都成为了敌人的俘虏。”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古察科夫一见到这名中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家心里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看到这位害得自己当了俘虏的仇人,会不会直接拔出手枪,给对方来上一枪?

    政委阿尼西莫夫板着脸对坦克兵中尉:“中尉同志,古察科夫说得都是真的吗?”

    “是…是的。”坦克兵中尉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当时担心人太多,目标太大,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导致突围失败,因此才会……”

    坦克兵中尉的话没有说完,可大家都清楚,古察科夫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因为这位坦克兵的胆怯,导致了几十名苏军指战员当了德国人的俘虏,想到这里,大家都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第683章 官复原职

    “师长同志,您听听,他已经承认了。”古察科夫用手指着对方,怒气冲冲地对索科夫说道:“我希望您能为我主持公道。”

    听到古察科夫的请求,索科夫和伊万诺夫两人表情凝重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瞳孔中的无奈,虽说这位坦克兵中尉因为胆怯,害得几十名指战员被俘,但他并不是自己的部下,自己还真没有处理他的权利。

    就在索科夫左右为难之际,只听阿尼西莫夫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说道:“两位师长同志,虽然因为这位坦克兵中尉的胆怯,而害得古察科夫等人被敌人俘虏一事,都是事实。但中尉并不是我们师里的人,我看还是派人把他送回司令部,交给奥廖尔将军处理吧。”

    对于阿尼西莫夫的提议,索科夫认为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于是他点点头,对阿尼西莫夫说道:“政委同志,那就由你送这位中尉回司令部。谢廖沙,”说到这里,他转身冲着谢廖沙喊了一句,“把萨莫伊洛夫叫来,让他带人护送政委和中尉去集团军司令部。”

    萨莫伊洛夫一直盼望着能参加战斗,但索科夫始终把他和三排带在身边,让他感到很郁闷。这次去六面街增援,他就自作主张,带着三排占据了两栋建筑物,居高临下地消灭进攻小区的敌人。他担心受到索科夫的责备,回来的路上故意躲得远远的。当谢廖沙去叫他时,他还以为索科夫是准备兴师问罪,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指挥部。

    谁知走进指挥部,索科夫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说,便用手指着一名满脸是伤的坦克兵中尉,对他说道:“萨莫伊洛夫少尉,我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护送政委和这位坦克兵中尉去集团军司令部。你要向我保证,要保护好他们的人身安全。”

    见索科夫并没有追究自己,萨莫伊洛夫悬在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连忙挺直腰板回答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把政委和这名中尉送到司令部的。”

    送走了政委和坦克兵中尉,索科夫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便扭头望着伊万诺夫问:“对了,副师长同志,那名中尉叫什么名字?”

    可没等伊万诺夫说出来,他却挥了挥手说:“算了,我对这个胆小鬼的名字没兴趣,不说也罢。”随后面对古察科夫说,“古察科夫中尉,我前几天到三营去视察,安德烈大尉告诉我,说他缺少得力的助手。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恢复原有的职务和军衔,继续回三营去指挥部队吧。”

    古察科夫暴打坦克兵中尉时,都已经做好了被索科夫送上军事法庭的准备,没想到索科夫不光没有责备自己,还把自己官复原职,不禁愣住了。

    看到古察科夫站在原地发呆,伊万诺夫皱起了眉头,他不满地问对方:“中尉同志,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知道获得职务和军衔晋升后,应该说点什么吗?”

    伊万诺夫的话把古察科夫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他连忙面朝索科夫,挺直身体大声地说道:“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伊万诺夫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中尉同志,希望你回到部队以后,能再次建立功勋。”

    关于古察科夫官复原职,并返回城区参加战斗一事,索科夫觉得应该和三营长安德烈大尉通过气,因此他让通讯兵接通了三营指挥所。一听到安德烈的声音,他就大声地问:“大尉同志,我是索科夫。”

    电话另外一头的安德烈,听到是索科夫的声音,连忙恭恭敬敬地问:“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大尉同志,我通知你一件事,从现在开始,古察科夫中尉官复原职,回你的营里继续指挥部队。”索科夫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语速极快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那里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因此我专门制定了一种战术,来应对这种局面。具体的情况,我会让古察科夫回去时向你转告。”

    安德烈对索科夫一直是无条件信任,听到他这么说,立即表态说:“那真是太好了,有了您的新战术,相信我们就更有把握在城里站稳脚跟了。”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就把古察科夫叫到桌边,对他说道:“中尉同志,想必你还记得我在六面街提出的,把下水道和我们的防御工事巧妙地结合起来的战术吧?”

    看到古察科夫点头表示肯定后,索科夫又继续说道:“三营目前所坚守的老城区里,下水管道更是纵横交错,如果安德烈把战术运用得当,那么你们就可以用极少的兵力,牵制住敌人的主力……”

    古察科夫在六面街时,就曾经听索科夫向谢廖沙和阿格拉诺夫讲解如何利用下水道,来配合建筑物里守军的防御和进攻。他即将返回老城区,继续指挥自己的部下和德国人进行战斗,因此对索科夫所说的战术,听得格外仔细。甚至还针对一些细节提出了疑问,索科夫都耐心地一一予以了解答。

    为了让安德烈对此事引起足够的重视,索科夫再三叮嘱古察科夫:“古察科夫中尉,请你转告安德烈大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形势会变得非常艰苦,但师里可能无法为你们提供人员上的补充,一切都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要想以你们现有的兵力守住防区,就必须把工事和下水道巧妙地结合起来,狠狠地打击敌人,这么一来,你们一个营所发挥的作用,没准能超过一个团甚至一个师。明白了吗?”

    古察科夫听完后,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明白了,师长同志,我会把您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安德烈大尉。”

    索科夫向古察科夫伸出手,真诚地说道:“中尉同志,我等你们的好消息,祝你们好运!”

第684章 手榴弹

    “师长同志,”西多林见桌边只剩下自己和两位师长,便开口说道:“我想我有必要和您谈谈弹药的问题。”

    “弹药?弹药怎么了?”索科夫听西多林这么说,便试探地问:“是不是原来使用德式装备的战士,在换装了我们自己的装备后,还有很多不适应吗?”

    “没错,原步兵第73旅的同志在换装后,对新装备普遍感到了不适应。”西多林点着头说道:“特别是手榴弹。”

    “手榴弹?!”索科夫瞪大眼睛望着西多林,心里暗想:“苏德双方的步枪、冲锋枪和机枪可能存在有差异,但手榴弹不是应该都一样吗?”不过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立即说出来,而是谨慎地问:“参谋长,你说说,手榴弹有什么问题?”

    “德军使用的是m24长木柄手榴弹,具有爆炸威力大、投掷距离远的优点。必要时,还可以绑成集束手榴弹来炸敌人的坦克或工事。”西多林拿出几张草图,向索科夫开始介绍:“而我军如今使用的手榴弹,除了常见的卵型手榴弹外,就是rgd-33和rg-42手榴弹。

    rgd-33手榴弹是我国1933年研制并定型的柄式手榴弹,使用方式过于复杂,对不熟悉它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再加上难以生产等原因,从今年开始,已经被新式的rg-42手榴弹所逐步取代。

    但rg-42手榴弹同样存在着缺陷,使用者在投资后还需要找地方隐蔽,以防被飞溅的弹片误伤。另外,由于弹体为圆柱状,因此要避免向光滑的斜坡或屋顶投弹,防止滚落回己方造成意外……”

    听西多林介绍完苏军所装备的手榴弹之后,索科夫不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居然还以为苏军使用的都是木柄手榴弹,幸好刚刚没有随便说话,否则就闹笑话了。想到这里,他望着西多林问:“参谋长,你有什么想法?”

    西多林在回答问题前,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伊万诺夫,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既然我们的指战员已经习惯了使用德式手榴弹,不知能否请红十月工厂为我们生产一批。”

    “参谋长,我觉得这样不好吧。”索科夫还没有说话,伊万诺夫就抢先说道:“我的战士们一直使用的都是rgd-33和rg-42手榴弹,让他们换成德式手榴弹,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吧。”

    西多林并没有和伊万诺夫辩解,而是向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索科夫:“师长同志,您是怎么看的呢?”

    索科夫以前还真没有注意过苏军使用的手榴弹是什么样的,谁让他的部队长期以来,使用的都是缴获的德式装备呢。不过看了西多林给的几张草图,他发现苏军的手榴弹不光外观丑,而且使用起来还相当麻烦,就算勉强绑成集束手榴弹,手榴弹的自重却让战士们无法投掷,只能抱着冲向敌人的坦克,来个同归于尽。

    正因为苏式手榴弹存在种种缺陷,所以索科夫的心里非常赞同西多林的建议,让红十月工厂为自己仿制一批德式手榴弹,以逐步取代不适用的苏式手榴弹。他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让红十月工厂为我们仿制一批德式手榴弹,以取得现有的苏式手榴弹。”

    “师长同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同意参谋长的提议?”伊万诺夫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用我们的手榴弹,却偏偏要用敌人的手榴弹?”

    “副师长同志,您不要激动。”索科夫面带笑容地解释说:“我之所以同意仿制德式手榴弹,是因为这种手榴弹绑成集束手榴弹以后,炸坦克的效果,比我们的反坦克手雷更强。”

    苏军的手榴弹如何,伊万诺夫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一听完索科夫的解释,他便识趣了闭上了嘴,不再反对仿制德式手榴弹一事。

    见大家的意见都形成了统一,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红十月工厂的厂长拨去了电话。听到彼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他立即笑呵呵地说:“彼得厂长,您好,我是索科夫上校,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彼得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疲惫:“索科夫上校,您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恐怕不会是为了叙旧,说说吧,你又准备找我要什么东西?”

    “我想请您帮我仿制一批德式手榴弹。”索科夫回答说:“我打算用这批手榴弹来装备部队。”

    也许是电话的杂音太大,彼得没有听清楚索科夫所说的话,还以为他找自己要手榴弹呢,便大大咧咧地说:“索科夫上校,我这里rgd-33和rg-42两种手榴弹都有,你要多少,尽管派人来领取就是了。”

    “错了,彼得厂长,错了!”索科夫听到彼得这么说,便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我不是要从您那里领取手榴弹,而是想请您帮我们仿制一批手榴弹。”

    “什么,仿制手榴弹?”彼得不解地问道:“索科夫上校,我们的仓库里还有几万枚rgd-33和rg-42手榴弹,为什么还要仿制德式手榴弹啊?”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手榴弹比我们的手榴弹好使。”索科夫回答得很干脆:“不光威力大、投掷距离远,必要时还可以绑成集束手榴弹,用来炸敌人的坦克。”

    “好吧,索科夫上校,我立即安排人手生产。”彼得在电话里试探地问:“不知您打算让我们生产多少?”

    “先生产两万枚。德式手榴弹的木制手柄太长,在仿制时能否缩短一些?”索科夫说完所需要的数量后,小心翼翼地问:“彼得厂长,不知道多少天可以生产出来?”

    “大概一周左右吧。”彼得在心里默默计算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他友好地问:“在我们完成生产之前,需要从仓库里先领一批rgd-33和rg-42手榴弹去备用吗?”

    既然苏式手榴弹使用不便,索科夫便不打算再使用,听到彼得这么问,便再次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谢谢,不用!我们前段时间从罗马尼亚人手里缴获了不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第685章 多方求情

    西多林等索科夫放下话筒时,好心地提醒他说:“师长同志,你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就直接让工厂为我们生产手榴弹,如果上级知道了,恐怕会责备您的。您看,是否把此事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备,免得以后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见已经是凌晨,便摇摇头说:“时间太晚了,我看还是等天亮以后再说吧。”

    接下来,三人针对马马耶夫岗及周边的防御问题,进行了仔细研究。正当大家见没有什么事情,准备各自去休息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西多林看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电话,似笑非笑地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不会是司令员打来向你兴师问罪的吧?”

    索科夫盯着电话,有些心虚地对西多林说:“参谋长,你接一下电话。如果是司令员打过来骂人的,你就先帮我解释几句。”索科夫之所以把西多林推出去,是考虑到他与崔可夫的私交不错,他出面要比自己好一些。

    2.0西多林猜到了索科夫的心事,却没有拆穿他,而是拿起话筒贴在耳边说:“我是西多林参谋长,您是哪里?……啊,是您,上校同志!您好……您要找师长,他在他在,请您稍等,我马上让他接电话。”西多林用手捂住话筒,小声地对索科夫说道,“是别雷上校,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别雷上校找我?”索科夫心想,自从别雷去了红十月工厂后,和自己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会有什么事情呢?他满怀疑惑地接过了话筒,“您好,别雷上校,我是索科夫。”

    “你好,米沙!”别雷在电话笑呵呵地问:“我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吧。”

    索科夫快速地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见已经是凌晨三点,“没有,我还没有睡呢。别雷上校,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米沙,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部队如今已不在红十月工厂……”

    “什么,不在红十月工厂?”索科夫虽然白天路过了红十月工厂,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坦克部队驻扎在什么位置,此刻听到别雷说已经调防,便好奇地问:“别雷上校,不知上级把你们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从白天的情况来看,那里是德军进攻的重点。”别雷语气严肃地说:“由于防守在那里的部队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司令员便把我们全旅都调过去,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坦克。”

    “别雷上校,如果按照您的这种说法,红十月工厂里就没有我军的坦克部队了?”考虑到别雷不归自己指挥后,坦克部队的建制又由营恢复到旅,索科夫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一辆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别雷苦笑着回答:“我们全旅如今只有不到四十辆坦克,全布置在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坦克留在别的地方。”

    “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如今是我国最大的坦克生产厂,”索科夫有些奇怪地问:“难道他们不能为你们提供所需的坦克吗?”

    “如果是前几天,倒有这种可能。”别雷向索科夫诉苦说:“如今敌人已经冲到了工厂附近,他们的坦克所发射的炮弹,随时可能落在生产车间里爆炸,以至于厂里的生产不得不全部停了下来。”

    索科夫用手捏着下巴,心里暗自琢磨:别雷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和自己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而已。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哈欠,对着话筒说:“别雷上校,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休息了,最近几天睡眠严重不足,加起来还不到十个小时。”

    听到索科夫说要去休息了,别雷也就不再兜圈子,而且言归正传:“米沙,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帮阿加丰中尉求个情!”

    “阿加丰中尉?”索科夫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别雷上校,他是谁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米沙,你别开玩笑了。”索科夫的回答让别雷感到很意外,他连忙提醒说:“你派人把他押到了集团军司令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别雷的话让索科夫猛地想起了一个人,他连忙用手捂住话筒,问坐在自己对面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那个被我派人押往司令部的坦克兵中尉,叫什么名字?”

    “阿加丰!”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异口同声地说:“阿加丰中尉。”

    搞清楚了坦克兵中尉叫什么名字后,索科夫立即明白,别雷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的目地是什么。他松开捂住话筒的手,问道:“别雷上校,您是想为他求情吧?”

    “没错,米沙,我的确是想为他求情。”别雷见索科夫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也就不再隐瞒,而是点着头说:“他是我比较器重的一名部下,我不希望他被送上军事法庭。”

    “上校同志,”索科夫板着脸说道:“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因为他贪生怕死,结果导致我们有十几二十名指战员被德军俘虏……”

    “米沙,你说得很对,阿加丰中尉以前的确犯过错。”别雷竭力为自己的部下辩解说:“他当时是第一次参加战斗,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会害怕是人之常情……”

    “别雷上校……”

    “米沙,你先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索科夫刚想反驳,就被别雷打断了后面的话:“就算阿加丰中尉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这一年多时间,他在我的手下建立了无数的功勋,正是因为他战功卓越,我才会派他去负责司令部的保卫工作。远的不说,就说白天为了把你们缴获的那辆德军坦克开到安全的地方,他带去的十六名战士,最后只活下来七个人。”

    凭心而论,索科夫在听到古察科夫控诉阿加丰的所作所为时,心里的确很愤怒。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在当时的条件下,阿加丰恐怕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被敌人的强大吓破了胆,因此才会仓皇逃跑。

    关于夺取虎式坦克的经过,索科夫听西多林说过,敢冒着敌人的炮击和轰炸,勇敢地冲向炸点附近的坦克,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如果仅仅因为阿加丰以前犯下的一些错误,就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是不太合适的。

    “别雷上校。”索科夫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反问道:“您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像他这样优秀的坦克兵指挥员,如今我的旅里已经没几个了。”别雷用商量的口吻说道:“米沙,你看能否和司令员说一声,对他既往不咎,把他留下继续指挥部队。”

    如果是别人说起此事,索科夫也许会拒绝,可别雷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他好不容易向自己提出一个请求,就算是想拒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别雷上校,我已经派人把他押往了集团军司令部,现在和司令员打招呼,会不会太迟了?”

    “不会,不会迟的。”别雷听出索科夫有网开一面的打算,有些激动地说:“只要你们不再追究,司令员那里我亲自去交涉。”

    “好吧。”索科夫决定看到别雷的面子上,给阿加丰中尉一条生路,便爽快地说道:“我代表师里表个态,我们不再追究此事。至于集团军司令部那边如何处置,就由您去交涉了。”

    索科夫和别雷的对话,坐在一旁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听到了。等索科夫一放下电话,西多林就迫不及待地问:“师长同志,您真的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不追究了。”索科夫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别雷上校亲自打电话来向我们求情,这点面子总要给他吧。至于古察科夫那里,暂时就瞒着他,时间一长,他自然就淡忘此事了。”

    索科夫说完,抬手看了看表,又打了一个哈欠,对两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否则等天亮了,你们就是想睡,也没有机会了。”

    索科夫刚在墙角边的行军床上躺下,就听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把他的瞌睡惊得无影无踪。就在他暗自考虑是否该换个房间继续睡觉时,却听到刚拿起话筒的西多林冲他说:“师长同志,您的电话,是司令员打来的。”

    “司令员打来的?”索科夫听西多林这么说,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连靴子都顾不上穿,就光着脚跑了过去:“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上校,我想你已经接到别雷的电话了吧?”崔可夫在电话有些迟疑地说:“你派人送到司令部的阿加丰中尉,已经被奥廖尔将军仔细地盘问过了。经过我们的反复研究,觉得他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丢掉友军擅自逃命的做法,是极其错误的,应该予以严厉的批评。不过就因为一件陈年往事,而把一名屡立战功,又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送上军事法庭,我们觉得是不恰当的。”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决定看在别雷的面子上,放这位阿加丰中尉一码。否则,就算自己拒绝了别雷,也无法拒绝崔可夫,到时反而把别雷得罪了。他连忙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觉得关他两天紧闭就可以了。”崔可夫说道:“毕竟我们如今需要大量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员。”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等崔可夫一说完,立即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刚刚别雷上校给我打电话,也说到了这名阿加丰中尉。当时他可能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被强大的敌人吓坏了,因此才会做出丢弃友军的错事。我相信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估计也不好受,内心肯定一直在自责。既然是这样,我们倒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着索科夫侃侃而谈,崔可夫发现自己原来准备好的一系列说辞,居然一句都用不上。好不容易等索科夫说完后,他便及时地转换了话题:“索科夫上校,几个小时前,彼得厂长给我打电话,说你让他为你们生产一批手榴弹,有这事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让彼得为自己生产手榴弹一事,索科夫原打算等天亮以后,再向崔可夫汇报,既然他主动问起,便趁机说道:“我觉得我们如今使用的手榴弹,没有德国人的好使,便请彼得厂长为我们仿制一批,以便更好地打击敌人。”

    关于索科夫迈过自己,直接让工厂生产手榴弹一事,崔可夫的心里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好奇索科夫为什么要仿制德式手榴弹:“索科夫上校,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让彼得厂长仿制德军的手榴弹呢?”

    “司令员同志,您不觉得德国人用的木柄手榴弹,比我军所使用的手榴弹更好用吗?”索科夫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电影里的画面,无数的苏军指战员朝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因为武器不足,有很多人的手里都是握着一枚硕大的手榴弹,很多时候他们不是扔出去炸敌人,而是准备在近距离肉搏时,用手榴弹砸死敌人。“而我军的手榴弹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才能确保在投掷时不炸到自己。”

    “索科夫上校,你说得很有道理。”崔可夫很清楚苏军所使用的手榴弹,的确没有德国人的木柄手榴弹好使,因此他赞许地说:“等手榴弹生产出来以后,你们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好使的话,我会让彼得厂长加大生产量,以便给全集团军的指战员都换上新式手榴弹。”

第686章 神秘人

    “米沙,你怎么在这里?”索科夫刚放下电话,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扭头一看,居然是阿西娅。没等他说话,阿西娅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板着脸说:“米沙,你是怎么回事,伤得那么重,不在卫生队好好养伤,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受伤,受什么伤?”索科夫被阿西娅的话搞糊涂了,他一头雾水地问:“阿西娅,你在说什么,我哪里受伤了?”

    阿西娅抓住索科夫的手臂,把衣袖挽上去,仔细地查看他的手臂后,又撩起了他的裤脚,检查他的腿上有没有伤。检查完毕后,阿西娅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明明是我给你做的手术和包扎的伤口,怎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呢?”

    “阿西娅,”坐在旁边的西多林,见阿西娅在检查索科夫身上的伤势,不禁好奇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给师长做的手术啊?”

    “大概两个小时之前,”阿西娅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索科夫,皱着眉头说:“他的手臂和腿部都负了伤,是我做手术帮他取出了里面的子弹和弹片。可我此刻在他的手臂和腿上,却一个伤口都没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西娅,两个小时前,我还在这里与参谋长和副师长讨论师里的工作,怎么可能去卫生队呢?”索科夫说着,抬手摸了摸阿西娅的额头:“你是不是最近太劳累,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师长说得对,他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去。”睡在行军床上的伊万诺夫,也被阿西娅惊醒了,他从床上坐起身,帮索科夫做证明:“这一点,我和参谋长以及指挥部里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没错,”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点着头附和道:“师长从回到马马耶夫岗开始,就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阿西娅,你是不是搞错了,把别人当成了师长。”

    “这怎么可能呢。”阿西娅红着脸回答说:“我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丈夫啊。况且为了把他手臂和腿上的弹片、弹头取出来,我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做完手术、包扎好伤口后,我把他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谁知过了一会儿去查看,却发现他人不见了。我猜测他可能回指挥部了,便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他了。”

    “可是师长从回到指挥部开始,就始终和我们待在一起,一直不曾离开过我们的视线。”西多林听阿西娅说完后,也是一脸懵逼地说:“阿西娅,你看到的人,会不会只是和师长长得像啊?”

    阿西娅和西多林在说话时,索科夫始终没有说话,他心里暗自在想:自己坐在这里和部下讨论工作时,居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阿西娅工作的卫生队,这事真是太蹊跷了,必须要搞清楚才行。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阿西娅,你说你见到的那个‘我’,手脚都负伤了,是这样的吗?”

    “是啊。”阿西娅点着头说:“伤势还挺不轻……”

    “那个人是怎么出现在卫生队的?”索科夫不等阿西娅说完,便接着问道:“是战士们用担架抬进去的吗?”

    “不是。”阿西娅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是另外一个奇怪的神秘人,把你……不对,把那个像你的人背到卫生队的。”

    为了搞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索科夫向阿西娅问起一些细节问题:“阿西娅,你还记得背伤员的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子吗?”

    “那神秘人身材魁梧,比你要高一个头。”阿西娅有些迟疑地说:“不过由于他一直戴着头罩,我没法看清楚他的脸。”

    “戴着头罩?!”索科夫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那么你从他穿的制服上,能判别出哪个兵种的吗?”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以阿西娅的水平,肯定能从神秘人领章上的军衔标志,搞清楚对方是属于哪个兵种的。谁知阿西娅听后,却再次摇摇头,说道:“他除了戴一个蓝色面罩外,穿的还是一套蓝色的紧身服。对了,他随身携带一面圆形的盾牌。”

    “见鬼,神秘人携带着一面盾牌?”阿西娅的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过了好半天,伊万诺夫才吃惊地问:“如今又不是冷兵器时代,神秘人带一面盾牌做什么?”

    索科夫没有说话,他同样被惊呆了:戴着蓝色面罩、穿一套蓝色的紧身服,还带着一面圆形的盾牌,阿西娅所说的这个神秘人,怎么那么像后世一部电影里的主人公啊?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试探地问阿西娅:“阿西娅,你能说说,那面盾牌是什么样的吗?”

    “盾牌是圆形的,外表的涂装是红色、白色、红色。”阿西娅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见过的这面盾牌:“最里面的蓝圈中间,有一个白色的五角星。”

    通过阿西娅的讲述,索科夫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连忙拿过纸笔,在纸上画出了自己熟悉的那个盾牌。画好之后,他递给了阿西娅,问道:“阿西娅,是这样的盾牌吗?”

    阿西娅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使劲地点着头说:“没错,米沙,神秘人携带的盾牌就是这样的。”

    在得到阿西娅的确认后,索科夫只感觉头上天雷滚滚,他原以为罗杰斯队长只是米国漫画中的超级英雄,没想到还真有其人,甚至几个小时前,还在马马耶夫岗的坑道里出现过。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带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人,到卫生队去治疗伤势呢?如今,他们两人又身在何处呢?

    “师长同志,”西多林歪过头看清楚纸上的盾牌图样后,好奇地问索科夫:“您认识这位拿盾牌的神秘人吗?否则,怎么会画他所使用的盾牌呢?”

    索科夫不清楚罗杰斯队长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自然无法向众人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同志们,这事涉及的保密等级很高,我无权向你们解释。”

    苏军中存在着各种机密,没有一定的级别,很多事情还真没有了解的资格,索科夫这么一说,众人都闭上了嘴,不再追问神秘人和盾牌的事情。但索科夫的心里还是不放心,他特意叮嘱道:“这个神秘人事关绝密,希望大家严格保密,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看到伊万诺夫和西多林点头表示同意后,他又叮嘱阿西娅:“阿西娅,如果有卫生队的人问起我,就说我在指挥部里养伤,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带盾牌的神秘人。明白吗?”

    阿西娅还是第一次见到索科夫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向索科夫保证说:“放心吧,米沙,我绝对不会泄露机密的。”

    得到了阿西娅的保证,索科夫的心里踏实多了,他上前给了阿西娅一个拥抱,柔声说道:“阿西娅,卫生队里还有很多伤员等着你去照顾,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快点回去照顾伤员吧。”

    “嗯!我这就回去。”阿西娅松开索科夫,向后退了一步,点着头说:“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第687章 积极防御

    天亮之后,马马耶夫岗便迎来了猛烈的炮击,南北两个山岗立即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炮击刚刚结束,敌人的轰炸机编队又出现在高地的上空,对着那些山顶还没有被炮火摧毁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待在指挥部的索科夫,根据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便能想象出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有多么的猛烈。伊万诺夫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忧心忡忡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我们的指挥部不会被炸塌吧?”

    “副师长同志,您就放心吧。”西多林在坑道里待的时间最长,对于工事的坚固程度是最了解的。见伊万诺夫如此担心指挥部被炸塌,便安慰他说:“我们的指挥部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除非敌人使用钻地的炸弹,否则是根本无法摧毁我们的工事。”

    听完西多林的解释,伊万诺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连声说道:“炸不塌就好,炸不塌就好。”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今天所遭受的炮击和轰炸,与以往不一样,便试探地问西多林:“你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不正常的地方?”西多林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索科夫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回答说:“师长同志,您是说,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比以往更加疯狂?”

    索科夫点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最近一段时间,负责进攻马马耶夫岗的罗马尼亚军,吃尽了我军的苦头。看到自己的走狗在我军的阵地前面碰得头破血流,我觉得德国人这个当主子的,估计是沉不住气了,所以准备亲自出马,在这里与我军拼个你死我活。”

    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冷笑两声说道:“德国人以为他们亲自出马,就能拿下由我们近卫军战士坚守的阵地?我想等今天结束后,等德国人看到他们的尸体堆满了满山满谷,就会明白他们所幻想的胜利,是遥不可及的。”

    索科夫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就像一个救火队长东奔西走,留在马马耶夫岗的时间很少。而自己不在的期间,不管是维特科夫还是西多林主事,两人都显得有些保守,只知道进行消极的防御,和敌人硬碰硬地打阵地战、打消耗战。若不是自己未雨绸缪,早早地修建好了坑道工事和敌人相抗衡,没准这个城市的制高点,早就落到了德国人的手里。

    如今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那么在战术方面就要进行调整,重新把局部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他对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同志们,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就算我们在马马耶夫岗有着完善的坑道防御工事,可如果只进行消极的防御,那么等到某一天,高地就有可能被敌人占领。为了避免这种可能的出现,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进行战术调整,由原来的消极防御,变成主动防御。”

    西多林作为索科夫的助手,自然明白索科夫所说的主动防御,指的是什么。而伊万诺夫因为和索科夫搭档不久,因此对主动防御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他等索科夫一说完,就兴奋地说:“师长同志,您说得对,我们不能只是待在阵地上进行消极防御,而应该把握一切机会,狠狠地打击敌人。比如说待会儿我们可以采取主动,以进攻来对付进攻,来粉碎德军的攻势。”

    “副师长同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索科夫听完伊万诺夫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在没有制空权、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采用以进攻对进攻的战术,和德国人硬碰硬地拼消耗,那就是以卵击石。我想要不了两天,估计马马耶夫岗的守军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师长说得对,”索科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点着头附和道:“以前我们还是步兵旅时,师长因为负伤,由上级派人来代替他的职务,就采用过这种以进攻对付德军进攻的战术,结果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部队就减员三千多人,导致马马耶夫岗的防御力量被大大削弱。”

    从索科夫和西多林的对话中,伊万诺夫意识到自己所推崇的战术,在马马耶夫岗这里是不好使的。好在他并不气馁,而是虚心地请教道:“师长同志,那您能告诉我,你们所说的积极防御是什么吗?”

    “副师长同志,我们除了要在马马耶夫岗和敌人战斗外,还要排除小股的部队,深入敌人的后方,袭击他们的交通线、仓库、兵营和指挥部。”索科夫见伊万诺夫不耻下问,便向他详细解释说:“通过这种不间断的袭击,打乱敌人的进攻部署,使他们无法集中全部的力量来攻击马马耶夫岗。”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战术,伊万诺夫却持怀疑态度:“师长同志,把我们的精锐部队分成小股,派到敌人的后方去执行游击队的任务,这合适吗?如果真的要骚扰敌人,我觉得请上级联系敌后的游击队,让他们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就可以了。”

    “副师长同志,游击队的成分比较复杂,不是被打散的小股部队,就是当地的工人、集体农庄庄员。”索科夫耐着性子解释说:“由于大多数的游击队员,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再加上装备不好,因此游击队的战斗力差强人意。而我们派出的小股部队,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战员,哪怕只有一个班的兵力,所取得的战果,也不会比一支游击队的战果差。您想想,假如我们有十几二十支这样的小分队在敌人后方活动,敌人为了稳定他们的后方,会调多少部队回去清剿,这么一来,我们正面防御所承受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

    经过索科夫这么一解释,伊万诺夫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使劲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师长同志,假如这种战术真的有效,那么我们就应该尽快把小部队组建起来。等天一黑,就派他们深入到敌人的后方去,把敌人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

第688章 险象环生

    德军的轰炸刚刚结束,笼罩在马马耶夫岗上的硝烟还不曾散去,德军的地面部队就在十几辆突击炮的掩护下,向南岗阵地发起进攻。

    敌人的进攻刚一开始,索科夫就得到了观察哨的报告。他放下电话后,问西多林:“参谋长,我们还有多少炸药包?”

    西多林每天战斗结束后,都要亲自统计炸药包的数量,此刻听到索科夫问起,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还剩下五十多个。”

    “什么,才这么点?”索科夫听到这个数目时,顿时吃惊地问:“这么点炸药包,最多只能发射两三轮。有没有联系红十月工厂,让他们继续为我们提供炸药?”

    “师长同志,昨天您回来之前,我就曾经和彼得厂长谈过此事。”西多林苦笑着回答说:“彼得厂长说,厂里的炸药储存量不是无限的,我们这段时间已经从厂里领取了三十吨炸药,无法再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炸药。”

    西多林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发现索科夫的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话,猜到他可能会给彼得打电话,谈领取炸药一事,连忙又补充说:“师长同志,你几个小时前给彼得厂长打电话,让他们为我们仿制两万枚德式手榴弹,恐怕也需要不少的炸药吧。就算您现在给他打电话,恐怕他也不会给我们提供炸药了。”

    没有足够的炸药包,要没法再用前两天的战术继续对付敌人。因此索科夫在经过短暂的考虑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我想山顶的环形阵地,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下面目全非了。你立即给斯塔尔恰中校打电话,命令他把阵地推到正斜面的棱线位置,居高临下地抗击敌人的进攻。”

    斯塔尔恰中校接到命令后,立即命令刚刚从坑道里钻出的指战员,在靠近正斜面的棱线上,利用弹坑修筑新的防御阵地。然而一条完整的战壕还不曾挖好,进攻的敌人已经冲到了山脚下。

    看清楚山脚下敌人所穿的制服后,阵地上的苏军连长不禁暗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前两日被飞雷炮炸得鬼哭狼嚎的罗马尼亚军,而是久违的德军。他们拼命地吹响了哨子,向自己的战士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在尖厉的哨音中,进入了阵地的苏军战士朝正沿着山坡冲上来的敌人开火了。居高临下的战士们向下倾泻着弹药,封锁着敌人前进的道路。但山坡上的德军士兵,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机枪手很快就选择了合适的地形,建立了机枪阵地,用密集的火力掩护其他的士兵冲锋。

    德军士兵利用机枪的掩护,猫低了身子,快速地从一个弹坑翻滚进另外一个弹坑,利用地形逐步地接近山顶的阵地。而山坡上的苏军指战员,为了消灭山坡上的敌人,不得不从掩体里探出半边身子射击,结果就成为了德军机枪手射击的目标。

    随着山顶的火力被压制住,德军士兵快速地冲到了苏军的阵地前,一场白刃战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展开了。得知德军冲进阵地的消息,斯塔尔恰果断地下令把另外两个连队投入了战斗,赶去支援正在与敌人拼刺刀的部队。

    苏军在拼刺方面的水平,是远远高于德军士兵的,别看他们人数要比德军少,但他们利用娴熟的拼刺技术,弥补了这种差距。正当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斯塔尔恰派来的援军赶到了,原本就打得比较吃力的德军,见到苏军的生力军赶到,哪里还敢恋战,慌忙仓促地退下了山坡。

    停在山脚下的突击炮,等自家的士兵一退下来,就立即用炮火轰击山顶的苏军阵地。虽说由于角度的问题,突击炮发射的炮弹大多数都没有命中目标,但还有几发炮弹准备地落入了苏军的简易战壕,爆炸的气浪把炸点附近的战士从地上拔起,高高地抛向空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到在山脚下耀武扬威的突击炮,战士们有些急眼了。苏军连长赶紧给斯塔尔恰打电话,向他报告说:“团长同志,敌人在山脚下停着几辆突击炮,正在不停地炮击我们的阵地,需要用飞雷炮摧毁它们吗?”

    如果是前两天,斯塔尔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连长的这个请求,但此刻,他只能无奈地说:“连长同志,我们的炸药包数量已经不多了,假如为了消灭敌人的几辆突击炮,就把炸药包消耗光,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遇到敌人的进攻更加凶猛时,我们用什么武器来对付他们?”

    “明白了,团长同志。”连长听斯塔尔恰这么一说,便知道对方不打算用飞雷炮,来对付德军的突击炮,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想办法干掉敌人的突击炮。”

    斯塔尔恰结束和部下的通话后,觉得应该把此事向索科夫报告,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他立即拨通了索科夫的指挥部。

    “我是索科夫!”当听筒里传出索科夫的声音后,斯塔尔恰立即对着话筒说:“师长同志,山脚下的突击炮正在轰击山顶阵地,战士们请求用飞雷炮干掉敌人的突击炮。”

    “不行!斯塔尔恰中校,我们不能把宝贵的炸药包,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索科夫在电话里对斯塔尔恰说:“你用过飞雷炮,应该知道它是没有什么准头的。要想干掉敌人一辆突击炮,至少需要花费七八个炸药包。我们目前暂时没有办法搞到炸药,来制作新的炸药包,因此剩下的炸药包要省着用。”

    见索科夫果然不允许使用飞雷炮,斯塔尔恰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既然不能使用飞雷炮,那我能派人去炸掉敌人的突击炮吗?”

    “派人去炸?”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随后说道:“斯塔尔恰中校,战士们只要一离开阵地,就会被无遮无拦的山坡上,被敌人的机枪打成筛子的。到时不光无法炸毁敌人的突击炮,反而会对部队的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

    “那我们该怎么办?”斯塔尔恰谨慎地问道。

    “敌人的突击炮是准备用来对付工事的,”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只要让战士们躲在战壕里,突击炮对我们就无法构成太大的威胁。”

    得到了索科夫的指示后,斯塔尔恰立即命令棱线附近的战士们都隐蔽在简陋的战壕里。同时,他派人在后方二十多米的地方,重新挖一条战壕,准备等敌人再次冲上山坡时,把部队撤到这里暂避锋芒。

    德军的突击炮轰了一阵后,见山顶没有进行任何还击,便停止了射击,让躲在突击炮后面的步兵,重新发起新的进攻。有了刚刚失败的教训,德军这次的进攻要谨慎得多,他们先是建立了十几处机枪火力点,用密集的火力开始朝山顶射击后,步兵才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展开了进攻。

    由于遭到了德军机枪火力的压制,山顶阵地上的火力很弱,根本无法阻止德军向山顶靠近。德军士兵利用弹坑和尸体,巧妙地接近了山顶阵地。当他们距离山顶还有二十几米时,都停了下来,拿出一枚手榴弹,拉了弦朝上一抛。没等手榴弹落地,他们已经从弹坑里跃出,朝着山顶猛冲过去。

    数十枚手榴弹落在战壕里爆炸,把躲在里面的苏军战士炸得苦不堪言。爆炸声刚刚停歇,德军已经冲到战壕的边缘,端着冲锋枪就朝着战壕里乱成一团的苏军战士扫射,使他们像秋天的稻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回过神的战士不甘示弱,也举起枪还击。被子弹击中的德军士兵,要么仰面往后倒去,顺着山坡咕噜噜地滚下去;要么,就是一头栽进了战壕里。

    正在后面挖掘战壕的指战员,见德军又冲进了棱线附近的战壕,便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兵铲,挺着刺刀勇敢地冲上来。他们打算利用娴熟的拼刺技术,把敌人再赶下山坡。

    就这样,苏德双方围绕着靠近正斜面的棱线阵地,展开了反复的拉锯战。德军刚刚冲进阵地,就被潮水般涌上来的苏军战士,用刺刀赶了出去。没等苏军站稳脚跟,敌人又在突破和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又冲了上来。

    在一个小时的战斗中,双方就有近三百人倒在了这狭小的区域内。战壕里外堆满了双方官兵的尸体。

    德军的轰炸刚刚结束,笼罩在马马耶夫岗上的硝烟还不曾散去,德军的地面部队就在十几辆突击炮的掩护下,向南岗阵地发起进攻。

    敌人的进攻刚一开始,索科夫就得到了观察哨的报告。他放下电话后,问西多林:“参谋长,我们还有多少炸药包?”

    西多林每天战斗结束后,都要亲自统计炸药包的数量,此刻听到索科夫问起,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还剩下五十多个。”

    “什么,才这么点?”索科夫听到这个数目时,顿时吃惊地问:“这么点炸药包,最多只能发射两三轮。有没有联系红十月工厂,让他们继续为我们提供炸药?”

    “师长同志,昨天您回来之前,我就曾经和彼得厂长谈过此事。”西多林苦笑着回答说:“彼得厂长说,厂里的炸药储存量不是无限的,我们这段时间已经从厂里领取了三十吨炸药,无法再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炸药。”

    西多林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发现索科夫的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话,猜到他可能会给彼得打电话,谈领取炸药一事,连忙又补充说:“师长同志,你几个小时前给彼得厂长打电话,让他们为我们仿制两万枚德式手榴弹,恐怕也需要不少的炸药吧。就算您现在给他打电话,恐怕他也不会给我们提供炸药了。”

    没有足够的炸药包,要没法再用前两天的战术继续对付敌人。因此索科夫在经过短暂的考虑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我想山顶的环形阵地,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下面目全非了。你立即给斯塔尔恰中校打电话,命令他把阵地推到正斜面的棱线位置,居高临下地抗击敌人的进攻。”

    斯塔尔恰中校接到命令后,立即命令刚刚从坑道里钻出的指战员,在靠近正斜面的棱线上,利用弹坑修筑新的防御阵地。然而一条完整的战壕还不曾挖好,进攻的敌人已经冲到了山脚下。

    看清楚山脚下敌人所穿的制服后,阵地上的苏军连长不禁暗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前两日被飞雷炮炸得鬼哭狼嚎的罗马尼亚军,而是久违的德军。他们拼命地吹响了哨子,向自己的战士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在尖厉的哨音中,进入了阵地的苏军战士朝正沿着山坡冲上来的敌人开火了。居高临下的战士们向下倾泻着弹药,封锁着敌人前进的道路。但山坡上的德军士兵,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机枪手很快就选择了合适的地形,建立了机枪阵地,用密集的火力掩护其他的士兵冲锋。

    德军士兵利用机枪的掩护,猫低了身子,快速地从一个弹坑翻滚进另外一个弹坑,利用地形逐步地接近山顶的阵地。而山坡上的苏军指战员,为了消灭山坡上的敌人,不得不从掩体里探出半边身子射击,结果就成为了德军机枪手射击的目标。

    随着山顶的火力被压制住,德军士兵快速地冲到了苏军的阵地前,一场白刃战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展开了。得知德军冲进阵地的消息,斯塔尔恰果断地下令把另外两个连队投入了战斗,赶去支援正在与敌人拼刺刀的部队。

    苏军在拼刺方面的水平,是远远高于德军士兵的,别看他们人数要比德军少,但他们利用娴熟的拼刺技术,弥补了这种差距。正当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斯塔尔恰派来的援军赶到了,原本就打得比较吃力的德军,见到苏军的生力军赶到,哪里还敢恋战,慌忙仓促地退下了山坡。

第689章 战友归来

    和北岗相比,南岗的正斜面更陡峭一些,然而德军却偏偏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南岗方向,这一点让索科夫很是疑惑不解。在战斗打响前,索科夫特意叮嘱斯塔尔恰,务必要活捉两名德军军官,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连续打退了德军的两次进攻后,索科夫正在指挥部里和崔可夫通话。忽然听到门口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进来的是两名德国人。索科夫顾不上考虑这里怎么会出现德国人,直接把手里的话筒一扔,抄起了搁在脚步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进来的德国人。

    “师长同志,不要开枪。”没等索科夫扣动扳机,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谢廖沙的声音:“他们是斯塔尔恰中校派人送来的俘虏。”

    搞清楚是斯塔尔恰派人送来的俘虏,索科夫暗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突击步枪,冲着跟在后面的谢廖沙说:“谢廖沙,把恩斯特叫过来做我们的翻译。”

    别看恩斯特很少在索科夫的面前出现,但他所待的地方离指挥部却不远,谢廖沙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带着恩斯特重新出现在指挥部。

    见恩斯特来了,索科夫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便直接开始了审问。他的目光在两名军官的身上来回扫了两遍后,停在了那名中尉的身上:“你们的姓名、军衔,以及所担任的职务。”

    听完恩斯特的翻译,德军中尉连忙回答说:“利昂中尉,第276步兵团第11连副连长。”

    利昂中尉一说完,另外的那名军官便接着说:“法比安少尉,第276步兵团第11连2排排长。”

    “两位军官先生,”等两名德军军官都自报家门后,索科夫再次问道:“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要把进攻的重点,选择在南岗而不是北岗。要知道,这里的地形对你们的进攻,可不太有利啊。”

    利昂中尉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上校先生,难道您不知道,我们把北岗称为死亡山岗,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谁都不愿意参与对那里的进攻。”

    这次轮到索科夫疑惑不解了:“利昂中尉,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索科夫问的这些问题,对利昂来说,都是属于可以回答的范围,因此他爽快地回答说:“上校先生,难道您不知道,罗马尼亚军队前段时间曾经攻击过那个高地,结果在白刃战中战死了两千多人。要知道,虽说罗马尼亚军队的战斗力差,但要说到拼刺刀,却要比我们胜出一筹。我们的指挥官认为,既然我们的盟友在那里吃了大亏,如果我们再去进攻,只能让士兵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

    经过利昂一解释,索科夫总算明白,德国人为什么会放弃容易进攻的北岗,而集中力量猛攻南岗的阵地了。原来他们是担心进攻北岗,会重蹈罗马尼亚军队的覆辙,因此才不得不把进攻的方向,转到了南岗阵地。

    “师长同志,”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西多林,忽然感慨地说:“真是没想到,海军陆战营那场白刃战,居然让敌人感到了胆寒,就连实力强悍的德国人,都不敢轻易进攻北岗。”

    而伊万诺夫则是白刃战结束后,才来到马马耶夫岗的,因此他对这场战斗知之不详,便好奇地问:“师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吗?”

    “副师长同志,还是我来向您解释吧。”西多林见伊万诺夫想知道那场战斗,便主动地向他讲述起发生在北岗的惨烈白刃战。他最后说道:“坚守在北岗的海军陆战营的水兵战士们,用自己的勇气和刺刀打得敌人闻风丧胆,以至于接替他们进攻的德国人,都不敢轻易对北岗发起进攻。”

    “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伊万诺夫从西多林这里了解到详情后,不禁感慨地说:“我们的水兵战士真是太棒了,假如他们的人数再多一些,装备再好一些,没准能消灭更多的敌人。”

    索科夫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便冲站在一旁的谢廖沙挥了挥手,说道:“谢廖沙,把他们带下去,和别的俘虏关在一起。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到集团军司令部去。”

    等谢廖沙带着警卫连的战士,押着俘虏离开后,索科夫望着恩斯特,关切地问:“恩斯特,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恩斯特简短地回答完毕后,面无表情地问:“师长同志,允许我回去吗?”

    从恩斯特对自己的态度,索科夫意识到自己这几个月有点太冷落对方了,以至于他对自己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不过此刻战事激烈,也不是和对方谈心的好时机,于是索科夫便冲对方点点头,说道:“当然允许,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有空了,我再去找你聊聊。”

    恩斯特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当恩斯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时,伊万诺夫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我们这里怎么有一个德国人?”

    索科夫扭头望着伊万诺夫,向他解释说:“副师长同志,早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后不久,恩斯特就向我军投诚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把他留在指挥部里做翻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声地叹口气,“但最近我太忙了,居然忽略了他。看来有机会要找他好好谈谈,免得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师长同志,我有个想法。”伊万诺夫等索科夫说完后,出人意料地说:“按照我们的计划,今晚不是要派出几支小分队,深入到敌人的后方去搞袭击么?我建议应该再从海军陆战营里抽调人员,组建一支精锐的小分队,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战绩。”

    对于伊万诺夫的提议,索科夫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们目前组成的四支小分队,分别是从三个近卫团和缩编团里抽调人员组成的。而海军陆战营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假如这样的行动,不从该营抽调人员参加的话,我担心指战员们会有意见的。”

    三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由索科夫亲自给沙姆里赫打电话:“大尉同志,我是索科夫。你立即抽调二十名战士,组成一支精干的小分队。”

    “师长同志,”沙姆里赫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谨慎地问:“组建这样的小分队,有什么用处吗?”

    “我打算在天黑以后,向敌后派出几支小分队,去袭击敌人的交通线、仓库、指挥部和兵营,打乱敌人的进攻部署,使他们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对我们发起进攻。”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另外四支部队都是从各团抽调的,考虑到你们营的战斗力强悍,所以经过师部的研究,决定从你们那里也抽调人员组成小分队。”

    搞清楚索科夫抽调人手的原因后,沙姆里赫连忙回答说:“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抽调人手组建小分队。”

    ……

    天黑以后,五支小分队借助夜色的掩护,离开了马马耶夫岗,朝着敌人的后方前进。

    向敌人的后方派遣小分队,对索科夫和西多林来说,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伊万诺夫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此他显得格外紧张。不时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这些部队能安全地通过敌人的防线吗?”

    “师长同志,小分队在通过敌人的防线后,会首先攻击什么目标呢?”

    伊万诺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向伊万诺夫解释说:“放心吧,副师长同志,我的部队曾不止一次深入敌后,给敌人造成了不少的困扰,我相信今天派出的部队,也同样能扰乱敌人的后方。”

    两人正说着话,谢廖沙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索科夫看到谢廖沙连报告都还喊,便直接闯了进来,有些不悦地问:“谢廖沙中尉,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同志,”谢廖沙满脸喜色地说道:“你也许猜不到,是谁来了。”

    索科夫了解谢廖沙,如果是一般的上级领导来了,肯定不会如此兴奋,便好奇的问:“谢廖沙,是谁来了?”

    谢廖沙笑而不答,而是转身冲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他的声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官。军官来到了西多林的面前,把手举到了钢盔旁,说道:“您好,参谋长同志。中尉格里萨向您报告,我成功地从敌后回来了。”他说话时,对索科夫视而不见;说完后,却把目光停留在伊万诺夫的身上,“参谋长同志,这位指挥员是……?”

    “这位是我们的副师长伊万诺夫上校。”索科夫见刚回来的格里萨居然不理睬自己,心里难免有点生气:“格里萨中尉,我不是命令你留在卡拉奇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旅长同志,”格里萨一脸茫然地望着索科夫,用以前的职务称呼他说:“不是您带着我们离开卡拉奇,又连续冲破敌人的几道防线,才回到马马耶夫岗的吗?”

    “我带你们离开卡拉奇,又冲破了敌人的几道防线?”索科夫听格里萨这么说,同样困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啊。”格里萨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您陪着我们来到了山脚下,说您还有别的事情,让我带着战士们先进坑道,您一会儿就来。没想到您动作还挺快,居然比我还先到指挥部。”

    “谢廖沙中尉!”没等索科夫问点什么,西多林忽然冲着谢廖沙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去出去吧。”

    谢廖沙听到西多林下达的命令,虽说心有不甘,但有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西多林等谢廖沙一走出指挥部,便压低声音问格里萨:“中尉同志,你说是师长亲自带你们离开的卡拉奇,对吗?”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格里萨可能还不知道索科夫如今已经是师长的事情,便补充了一句,“如今旅长已经晋级为近卫师师长了。”

    得知索科夫当了师长,格里萨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西多林提出的问题:“是的,是师长和另外一个奇怪的人,带着我们这支小部队离开了卡拉奇,并穿过了敌人的防线,顺利地回到了这里。”

    “真是活见鬼,怎么格里萨也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索科夫的心里在暗暗地想:“先是阿西娅、现在是格里萨,都在不同的地点见到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同时,两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真是见鬼了,师长明明就和我们在一起,怎么阿西娅和格里萨中尉都说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见到了师长呢?”

    “中尉同志,”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板着脸问格里萨:“另外一个奇怪的人,是不是戴着蓝色面罩,穿着一套蓝色紧身服,背着一面圆形的盾牌。”他用手朝自己的胸口指了指,“他的衣服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巨大的五角星?”

    “没错,师长同志。”格里萨从众人的表情来看,猜到自己遇到的人,也许不是真正的师长,因此面对索科夫的问题,他如实地回答说:“那人虽然也说俄语,可是语调比较生硬,看样子可能是外国人。”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有些按耐不住地问:“先是阿西娅,接着又是格里萨,他们都看到那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及那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副师长同志,我和您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索科夫清楚此刻不能再用什么保密级别的理由,来搪塞面前的两人了,只能如实地回答说:“我也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690章 难以置信的经历

    “格里萨中尉,”索科夫望着处于懵懂状态的格里萨问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请你给我详细地讲述一遍。”

    格里萨迟疑了片刻,随后开始说道:“自从接到了师长的命令,让我们卡拉奇潜伏下来,我们就进入了附近的森林。在那里,我们遇到一支规模不大的游击队,他们带着我们去了他们的营地,……”

    伊万诺夫听完格里萨简单的介绍后,皱着眉头问:“中尉同志,我想问问你,既然师长同志命令你们在卡拉奇潜伏下来,为什么又会返回马马耶夫岗呢?”

    “副师长同志,”听到伊万诺夫提问,格里萨连忙将目光转向了他:“我们一直在执行师长的潜伏命令,知道前天傍晚,师长出现在我们的营地……”说到这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赶紧向索科夫道歉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说的不是您,而是那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没关系。”索科夫冲格里萨挥了挥手,大度地说:“我们都知道你说的是谁,你继续往下说吧。”

    见索科夫的确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格里萨又接着往下说:“前天傍晚,假师长和穿蓝色紧身衣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营地里。他告诉我,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游击队在森林里的营地过于简陋,假如我们继续停留在那里,很容易因气候的寒冷,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我当时就向他提出,通往马马耶夫岗的几条道路,都被德国人封锁了,假如我们要强行返回的话,势必会付出重大的伤亡。”

    听到这里,众人知道重头戏来了,要知道从卡拉奇到马马耶夫岗之间的地段,早已被德军严密封锁,一支部队要想通过这么多的封锁,要想不付出代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伊万诺夫曾率部队从在顿河流域撤进斯大林格勒,对那一带的地形多少有些了解,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中尉同志,你们通过敌人的封锁线时,部队的伤亡大吗?”

    “在假的师长和神秘人的协助下,我们通过了德军一道又一道的防线,却没有出现任何伤亡。”格里萨回答说:“也不能说没有伤亡,假师长在昨天的战斗中,就曾经负伤。神秘人让我们找地方隐蔽,他带着师长去别的地方治伤。”

    西多林听到这里,在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兴奋地说:“没错,那个神秘人就是带着假师长到这里来治疗的。”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冲着格里萨说,“格里萨中尉,你继续说。”

    “德国人在很多地段都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别说我们只有几十个人,就算有几百人,如果没有坦克和大炮的掩护,要想突破他们的阵地,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格里萨继续说道:“然而在假师长和神秘人的面前,这些坚固的防御工事就如同一个笑话。面对疯狂扫射的机枪,神秘人举着盾牌就冲了上去……”

    “等一等,你说神秘人举着盾牌冲上去?”听到这里,西多林忍不住再次插嘴问了一句,见格里萨点头表示肯定,他又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什么中世纪,敌人的机枪子弹可不是以前的弓箭,再坚固的盾牌,子弹一样可以将其击穿。”

    格里萨苦笑着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不知道神秘人的盾牌是什么材料做的,敌人的子弹打在上面叮当作响,溅起一连串的火光,却始终无法击穿盾牌。而神秘人冲进敌人的阵地后,好把盾牌当成一件武器来攻击敌人,打得敌人损失惨重。”

    对于格里萨所讲述的内容,除了索科夫在漫威的电影里见过类似的场面,表现得还算淡定外,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所听到的一切,已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那位假的师长呢?”索科夫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格里萨,问道:“神秘人在攻击德国人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也没闲着。”格里萨回答说:“神秘人在吸引敌人的火力时,假师长则端着一支**夫冲锋枪,从别的地段抵近向敌人射击。他身上穿着一件突击工兵穿的金属护甲,似乎也是刀枪不入的,我曾好几次看到敌人的子弹或弹片打在护甲上,他却没有受任何伤。”

    “你不是说他在昨天的战斗中负伤了吗?”西多林想起格里萨曾提过假师长负伤一事,便好奇地问:“既然护甲刀枪不入,那他怎么会负伤呢?”

    “没错,护甲的确是刀枪不入,可是没有护甲遮挡的四肢,却挡不住敌人子弹和弹片。在昨天的战斗中,假师长在协助神秘人炸敌人的坦克时,先是中了几枪,接着又有一发炮弹在他的身边爆炸,他当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格里萨中尉,”索科夫急于知道假师长手术后的恢复情况,便试探地问:“他的伤势严重吗?”

    “当时看着挺严重的,我觉得就算送到医疗条件好的后方医院,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才能痊愈。谁知几个小时前,假师长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虽说手脚都缠着绷带,但却是行动自如。在行军时,我们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等格里萨讲述完整个故事后,三人又依次问了他一些细节问题,格里萨都一一做了解答。索科夫见格里萨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便冲他摆摆手,说道:“中尉同志,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此事你和你的部下都要严格保密,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我明白,师长同志。”格里萨使劲地点点头:“我会告诉战士们让他们保密的。”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想:这次的事情真是太离奇了,就算告诉别人,估计也没人会相信。他抬手向三人敬了一个环礼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两位师长同志,这事真是太离奇了。”等格里萨一走出房间,西多林就望着索科夫和伊万诺夫问道:“如果我不是了解格里萨,知道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就会以为他在撒谎。一块盾牌再结实,难道能比得上坦克的装甲,居然能挡住子弹?退一万步说,如果那块盾牌真的能挡子弹,那起码有几百斤重,神秘人能举得起来吗?”

    “格里萨所说的内容,的确有点像天方夜谭。”伊万诺夫若有所思地说:“刚刚他在讲述时,我注意到几个细节:一是神秘人的奔跑速度迅速,一百米只需要五六秒钟,差不多能赶上奔驰的汽车了;其次,我们战士所使用的反坦克手雷,因为装弹量的缘故,一般只能投出二三十米的距离,可格里萨却说神秘人能投出七八十米,而且还能准确地命中敌人的坦克。我感觉他嘴里说出的这个神秘人,根本不能算是人,而是奥林匹克诸神之一。”

    “副师长同志,您还说漏了一点。”伊万诺夫刚说完,西多林就补充说:“格里萨中尉还说,那位假师长昨天负了重伤,可过了不到一天时间,居然又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对格里萨所讲述的内容质疑时,索科夫却在思考一连串的问题:从格里萨的讲述来看,那个背着盾牌的神秘人,无疑就是著名的罗杰斯队长。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呢?他来斯大林格勒的目地是什么呢?还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呢?

    索科夫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把,以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然后瞬间传到了大脑神经的痛感,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刚刚的确有刚从卡拉奇方向回来的格里萨,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讲述了一个类似于天方夜谭的经历。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打断了索科夫的沉思,也打断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的讨论。西多林抓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我是参谋长西多林中校!……您好,司令员同志,是的,师长就在我的身边,我马上让他接电话。”

    索科夫接过了西多林手里的电话,恭恭敬敬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参谋长刚给了我一份侦察员发回的电报,说他们在敌后发现了你派出的小分队。甚至,还差点互相打起来了。”崔可夫在电话里用责备的语气问道:“索科夫上校,向敌人后方派遣部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崔可夫的话让索科夫赶到很郁闷,他心说又不是要对敌人展开大规模进攻,只是派出了五支小分队,自己就可以做主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向上级报告嘛。不过为了不刺激崔可夫,他还是态度恭谨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只是向敌后派出了五支20人的小分队,用于破坏敌人的通讯和交通线,袭扰他们的指挥部、兵营和仓库等等,通过这些行动来打乱敌人的部署,使他们无法集中精神向我们发起全面的进攻。因为派出的兵力太少,所以我就没有想起向您汇报。”

    索科夫的回答滴水不漏,让崔可夫早就准备好的话无法说出口。过了好一阵,崔可夫才开口说道:“索科夫上校,德军今天对马马耶夫岗的攻势挺猛吧。怎么样,有信心守住吗?”

    如果是别人听到崔可夫的这个问题,肯定会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们一定守住马马耶夫岗,绝对不会后退一步。但索科夫却不会这么回答,他考虑的是以自己现有的武器装备,守住马马耶夫岗倒没有多大问题,可是部队的伤亡势必惨重,因此有必要向上级提提条件,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援。

    “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今天成功地击退了敌人的进攻,然而部队的伤亡却很大。”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如果照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就会消耗殆尽。因此,我希望能得到上级的支援。”

    “支援,什么支援?”崔可夫在这两天时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各师师长向自己提出增援的请求,希望能得到大量的兵员,来补充减员厉害的部队。此刻听到索科夫也这么说,他立即警惕地说:“我手里可没有什么预备队。”

    “司令员同志,我要的不是预备队。”索科夫见崔可夫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我希望能获得您的授权,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使用部署在东岸的炮兵,对那些进攻马马耶夫岗的德军,实施炮火拦截。”

    听到索科夫提出的请求,只是让部署在东岸的炮兵提供炮火支援,崔可夫的心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隐藏在河岸峭壁里的火箭炮营,已经把库存的火箭弹全部消耗光了,无法为城里的部队提供任何炮火支援,如今能指望上的,就只有部署在东岸的炮兵。

    想到这里,崔可夫爽快地说道:“好吧,索科夫上校,我马上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把你的请求转达给他。以后你在需要炮火支援时,只需要给霍加尔斯基将军打个电话,他就会为你们提供一个炮兵团的炮火支援。”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只要东岸的几百门火炮能配合自己,不管敌人来多少兵力,只需要一顿炮弹,就能把他们炸得灰飞烟灭。可此时听到崔可夫只打算让一个炮兵团配合自己,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听到索科夫迟迟不说话,崔可夫猜到他对自己的决定肯定不满意,便补充了一句:“假如你不要的话,我就不给霍加尔斯基将军打电话了。”

    “一个炮兵团就一个炮兵团。”索科夫心想没鱼虾也行,有一个炮兵团总比没有任何炮火支援强,连忙对着话筒说:“有了炮兵的支援,我就更有把握守住马马耶夫岗了。”

第691章 团长之死

    就在崔可夫准备挂断电话时,索科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司令员同志,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这样说,还以为他准备把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向崔可夫报告呢,都纷纷竖起了耳朵,想听他是怎么说。

    “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崔可夫有点不耐烦地说。

    “是这样的,前天不是在山脚下缴获了一辆虎式坦克么。”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问,这辆坦克如今在什么地方?”

    “由于城里的形势,对我军不利,那辆坦克已经被上级派船运到了东岸,准备安排军工专家进行研究。”崔可夫见索科夫如此关心虎式坦克的下落,便耐着性子对他说:“随着坦克转移的,还有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的一批高级技术人员。对了,和雅科夫一起到斯大林格勒的那位卡拉什尼科夫同志,也一同到了东岸。”

    索科夫很担心卡拉什尼科夫的安危,在联系彼得厂长生产手榴弹时,就曾经打听鬼片他的下落,但彼得说卡拉什尼科夫已经被上级调往了别的工厂。此刻之所以向崔可夫打听虎式坦克,就是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卡拉什尼科夫的下落,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崔可夫已经主动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考虑到卡拉什尼科夫前段时间受自己的启发,在红十月工厂里研制t-34/85坦克,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研究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于是索科夫又问:“司令员同志,卡拉什尼科夫前段时间在研制新型坦克,不知他的进展如何?”

    “我不知道。”崔可夫回答得很干脆:“卡拉什尼科夫隶属于武器装备部,我无权过问他所进行的研究。”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又说了一句,“索科夫上校,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司令员同志。”

    “祝你们好运!”崔可夫简短地说了一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到索科夫一放下话筒,西多林就着急地问:“师长同志,您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向司令员报告呢?”

    “报告,我怎么向司令员报告?”索科夫望着西多林冷冷地问道:“参谋长同志,你知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吗?知道那个穿着蓝色紧身衣、戴着面罩,手里拿着一面刀枪不入盾牌的神秘人,又是谁吗?”

    伊万诺夫原来也抱着和西多林一样的想法,可听到索科夫的一连串问题,把西多林问得哑口无言之后,便改变了主意。他提醒索科夫说道:“师长同志,虽说这件事的知情人数,已经得到了严格的控制。可我的心里始终还是不踏实。要知道,就算我们不说,可是消息灵通的内务部,也可以通过他们的专门情报渠道,来获知此事的。我担心到时候,就算您想向上级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副师长同志,在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前,我觉得不应该向上级报告此事。”索科夫态度坚决地说:“如果我们面对上级的问题一问三不知,那样的话,情况才会更加糟糕。”他不愿意再讨论此事,便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没准等到天亮,又会有一场恶战。”

    天刚蒙蒙亮,为了扭转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一带的不利局面,崔可夫命令第112师和近卫第37师发起了反击。

    在没有任何炮火掩护的情况下,两个师的指战员从不同的方向,朝正面的敌人发起了冲锋。面对苏军的进攻,德军立即呼唤炮火支援,几分钟过后,炮弹呼啸着落入了进攻部队中间,弹片和泥土四处飞溅,不时有战士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或是被横飞的弹片削倒。

    遭到敌人的炮火拦截的战士们,纷纷就地卧倒。待在后面指挥所里的若卢杰夫,看到战士们抱着头趴在地上,丝毫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迹象,不禁着急了,他拿起话筒,对接电话的近卫第117团团长安德烈耶夫吼道:“上校同志,你的部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趴下了?让战士们都站起来,继续向敌人发起进攻。明白吗?”

    担任主攻任务的安德烈耶夫见敌人的炮火猛烈,指战员们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继续冲锋,等于是白白送死。他正想向若卢杰夫提出撤退的请求,谁知师长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既然上级都命令继续进攻,要想在此时撤退,显然是不现实。

    安德烈耶夫放下电话后,戴上钢盔,拿起一把冲锋枪,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带战士们冲上去。”

    “团长同志,太危险了。”参谋长见安德烈耶夫要亲自带队冲锋,连忙一把抱住了他,着急地说:“还是您留下,我带人冲锋吧。”

    “参谋长同志,”安德烈耶夫拨开了参谋长的手,苦笑着说:“战士们正被敌人的炮火压制得无法动弹,假如我这个当团长不亲自带头冲锋,你觉得他们会从地上爬起来吗?”

    安德烈耶夫提着枪冲出了指挥所,朝着正遭到炮击的地区跑过去。不时有炮弹落在他的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撒了他一身,可他依旧脚步不停地朝前跑着。

    他来到了战士们中间,挥舞着手里的冲锋枪,大声地喊着:“同志们,你们怎么都像一个胆小鬼似的趴在地上,都快点站起来,跟我继续朝前冲锋!前进啊,同志们,前进!”

    虽然炮声盖住了他的喊声,但附近的一些战士还是听清楚了他喊的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所有的战士都依旧趴在地上。

    安德烈耶夫见没有人响应自己,意识要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站起身,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他在一名战士的身边蹲下,低头说道:“战士同志,再趴下去,肚皮可会被磨出茧子的,快点站起来跟我一起前进吧。”

    战士原不想起身的,可是团长就蹲在自己的身边,哪里还有脸面继续趴下去,他只能犹犹豫豫地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枪、冒着腰朝前冲去。

    看到有一名战士站起了身,安德烈耶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又扭头冲着另外一名战士喊道:“喂,战士同志,你的战友都冲上去了,你还趴在那里做什么?”就这样,又一名战士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提着枪冲了上去。

    安德烈耶夫站直身体,冲着趴在四周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跟我来啊!”他这次喊完后,直接端着枪就朝前冲去。

    趴在地上的战士们,看到团长都亲自端着枪冲锋了,也接二连三的爬起来,跟着安德烈耶夫的身后,朝着敌人盘踞的阵地冲去。

    若卢杰夫见第117团的指战员,在团长安德烈耶夫的带领下,朝着敌人的阵地发起了冲锋,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扭头对参谋长布鲁什科说道:“参谋长同志,你看到了吗?是安德烈耶夫上校亲自带队冲锋,我相信第117团的指战员一定能突破敌人的防线。”

    而布鲁什科显然没有若卢杰夫这么乐观,他望着远处带着部队冲锋的安德烈耶夫,忧心忡忡地说:“师长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怎么能亲自带部队冲锋呢?要是他在战斗中负伤甚至牺牲,那么部队的指挥系统就会受到影响。”

    可能布鲁什科有着乌鸦嘴的特质吧,他的话音刚落,若卢杰夫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一颗炮弹落在安德烈耶夫和几名战士的中间爆炸,他们立即就被硝烟所吞没。“见鬼!”若卢杰夫失声喊道:“安德烈耶夫好像被炮火击中了!”

    “什么,安德烈耶夫上校被炮火击中了?”布鲁什科听若卢杰夫这么说,也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望远镜朝安德烈耶夫所在的位置望去,然后他找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上校的影子:“他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看到?”

    若卢杰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我是若卢杰夫,第117团团长安德烈耶夫在战场上负伤了,你们立即派出卫生员把他救回来。”

    团长在战场上遭到了炮击,跟着冲锋的战士们自然是看在眼里,立即有指挥员亲自带人前来抢救。他们在一处弹坑附近,发现了血肉模糊的安德烈耶夫,立即动手把他抬了回来。至于进攻,也因为安德烈耶夫的负伤而终止了。

    十几分钟后,躺在担架上的安德烈耶夫被抬到了若卢杰夫的指挥部。早就在此处待命的军医立即上前,蹲在担架前仔细地查看安德烈耶夫的伤势。

    若卢杰夫见军医蹲在担架旁看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动手救治的迹象,有些恼怒地问:“军医同志,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为安德烈耶夫上校救治?”

    军医站起身,走到了若卢杰夫的面前,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师长同志,不是我不想救治,实在是因为他的伤势太重,我没有能力救活他。”

    若卢杰夫一把抓住了军医的衣襟,激动地说:“你都还没有救治,怎么知道他救不活?”

    军医没有挣扎,而是平静地说:“师长同志,我刚刚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势,不光两条腿被炸断了,而且胸膛也被炮弹炸得稀巴烂,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在这里,也无法挽回他的性命。”

    听到军医的解释,若卢杰夫松开了他的衣襟,在安德烈耶夫的担架旁蹲下,握着自己部下的手,哽咽地问:“安德烈耶夫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处于弥留状态的安德烈耶夫,望着蹲在自己身边的若卢杰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由于他的肺泡已经被鲜血淹没,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反而从嘴里冒出一股股的鲜血。他无限眷念地看到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把头一歪,便牺牲了。

    军医弯下腰,凑近若卢杰夫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经牺牲了。”

    “啊,牺牲了!”虽说看到安德烈耶夫的双眼紧闭,但若卢杰夫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部下已经牺牲的现实,他激动地说:“你胡说,我刚刚看到他还想说话呢。军医,我命令你,立即对他进行抢救,一定要把他救活。”

    面对若卢杰夫这道丧失了理智的命令,军医感到异常为难。就在他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尽最后的人事时,师政委谢尔比纳从指挥部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已没有了呼吸的安德烈耶夫,随后对悲痛的若卢杰夫说道:“师长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经牺牲了,请节哀!”

    在近卫师的几位团长里,和若卢杰夫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没想到他却成为了师里第一位牺牲的团长。若卢杰夫仅仅地握住自己战友渐渐冰凉的手,望着那被硝烟熏黑,满是鲜血的脸庞,泪水止不住顺着脸庞滑落。

    面对若卢杰夫这道丧失了理智的命令,军医感到异常为难。就在他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尽最后的人事时,师政委谢尔比纳从指挥部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已没有了呼吸的安德烈耶夫,随后对悲痛的若卢杰夫说道:“师长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经牺牲了,请节哀!”

    在近卫师的几位团长里,和若卢杰夫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没想到他却成为了师里第一位牺牲的团长。若卢杰夫仅仅地握住自己战友渐渐冰凉的手,望着那被硝烟熏黑,满是鲜血的脸庞,泪水止不住顺着脸庞滑落。

    在近卫师的几位团长里,和若卢杰夫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没想到他却成为了师里第一位牺牲的团长。若卢杰夫仅仅地握住自己战友渐渐冰凉的手,望着那被硝烟熏黑,满是鲜血的脸庞,泪水止不住顺着脸庞滑落。

第692章 能者多劳

    崔可夫没有想到自己组织的反击,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德军的炮火和严密的防御所粉碎。参与反击的部队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还牺牲了十几名营级指挥员和一名团长。

    “参谋长!”崔可夫板着脸问克雷洛夫:“对敌人的反击失败了,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克雷洛夫盯着面前的地图看了看,随后抬起头望着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有必把一些部队重新调整部署,以便他们能发挥出了更强的战斗力。”

    “调整部署?”崔可夫有些纳闷地反问道:“你打算怎么调整?”

    “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克雷洛夫指着地图,对崔可夫说出了自己的调整方案:“将叶尔莫尔金的步兵第112师,调到斯巴达诺夫卡地域,占据从75.9高地至97.7高地,并沿着冲沟至梅切特卡河东南方一线布防;

    把古尔季耶夫的步兵第308师,调到从街垒新村北面的果园到硅酸盐厂、马克耶夫卡、冲沟一线的防御阵地上;

    由古里耶夫少将的近卫第39师,接替斯梅霍特沃罗夫的步兵第193师,沿着协会、圣经和北大街构筑防御,使第193师可以抽调部分兵力组成预备队。”

    听完克雷洛夫的打算后,崔可夫不禁皱起了眉头:“参谋长同志,我想提醒一下,近卫第39师是负责红十月工厂西面家属区的防御,一旦把他们调走,就意味着敌人可以直接威胁到工厂区。”

    “我们在马马耶夫岗还有一个近卫师,虽说在前期的战斗中,他们也遭到了减员。”克雷洛夫冲着崔可夫咧嘴一笑,“但他们的师长是索科夫上校,他可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我相信他可以抽调出足够的兵力,去填补近卫第39师调走而出现的空档。”

    可能是出于对索科夫的信任,在听完克雷洛夫的这番话之后,崔可夫居然同意调近卫第39师去接替第193师的防御,他甚至向克雷洛夫口述命令:“参谋长,记录我的命令:在天黑以后,步兵第112师调往西面的梅切特卡河;近卫第39师派出两个团接替步兵第193师第883团的防御;完成防务移交工作后,第883团北调,在第193师第895团后方构筑新的方向,担任第二梯队……”

    …………

    崔可夫和克雷洛夫两人在讨论调整部队部署之际,保卢斯也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和一帮军官讨论夺取马马耶夫岗的事宜。

    他拍着桌子冲着坐在会议桌两侧的将军们吼道:“马马耶夫岗就是一个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丘,可是我们用尽了一切办法,却没有办法把它从俄国人的手里夺过来。只有马马耶夫岗还在俄国人的手里,我们就无法推进到伏尔加河边,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司令官阁下,”保卢斯的话刚说完,第297步兵师师长冯德雷贝尔少将便站起身说道:“据我所知,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俄军部队,是俄军中校索科夫指挥的步兵第73旅。当初在库尔斯克时,我的部队曾经在他的手下吃过败仗,导致部队的士气低落。但经过这几个月的战斗,士兵在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后,又重新恢复了信心。我恳请您,把进攻马马耶夫岗的任务交给我们,我的士兵们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报仇雪恨,把该死的俄国人赶出马马耶夫岗。”

    见冯德雷贝尔主动请缨,保卢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请求,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桌边的其他几名师长身上。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谁就把目光移开,甚至脸上还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见到这几位师长的反应,保卢斯不禁有些生气了。他用手一指第24装甲师师长冯伦斯基,说道:“冯伦斯基将军,我看你对进攻马马耶夫岗似乎没有什么信心啊。”

    冯伦斯基见保卢斯有些生气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地解释说:“司令官阁下,你误会了。马马耶夫岗的地形复杂,并不适合使用装甲部队,我看把我们师用来进攻俄国人的工厂区,显然要更合适一些。”

    第295步兵师师长科费斯博士,一看到保卢斯把目光投向自己,连忙起身回答说:“司令官阁下,既然冯德雷贝尔将军想让他的部队打个翻身仗,我看不如就把进攻马马耶夫岗的任务,交给他的部队来完成吧。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科费斯博士的话一出口,立即迎来了另外几名师长的附和,他们纷纷表示,再也没有比第297步兵师更合适的部队了,如果让他们进攻马马耶夫岗,一定能取得理想的战果。这些师长们之所以竭力避战,完全是因为他们被索科夫的部队打得苦不堪言,如果没有什么必要,他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和索科夫的部队交手。

    见自己的部下里除了冯德雷贝尔主动请缨外,其余的人都纷纷选择各种理由避战,保卢斯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无奈之下,他只能同意了冯德雷贝尔的请求,让他的部队去担任进攻马马耶夫岗的任务。

    看到保卢斯迟迟不宣布命令,参谋长施密特插嘴说:“司令官阁下,我觉得第297步兵师在进攻马马耶夫岗之前,可以让我们盟友的军队去试探一下守军的实力。”

    “还用那些罗马尼亚军队吗?”保卢斯摇着头说:“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他们的确曾经表现得格外英勇。然后连续几次在马马耶夫岗的进攻受挫后,他们的军心和士气都出现了问题,不少罗马尼亚士兵产生了惊慌失措的情绪,个别连队出现了逃兵。”

    “我说的不是罗马尼亚军队,”施密特摇着头说:“来自克罗地亚的第369步兵团,在最近的战斗中表现不错,如果让他们协助第297步兵师,我相信就能提升拿下马马耶夫岗的可能性。”

    冯德雷贝尔刚刚嘴快,主动提出率部队进攻马马耶夫岗,可是说出这番话之后,却看到自己的同僚在纷纷逃避这个进攻任务,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既然话已出口,想收回显然是没有可能的。如今听到施密特提到由克罗地亚的部队打前站,连忙附和道:“司令官阁下,我觉得参谋长说得很有道理。先让克罗尼亚的部队消耗俄国人的力量,然后我们再发动攻击,一定能将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俄国人,全部彻底地消灭掉。”

    不管是保卢斯、施密特还是下面的几位师长,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已经过时,索科夫此刻不再是中校而是上校,所指挥的部队也不再是步兵旅,而是近卫师。他们根据错误情报制订出来的作战计划,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参谋长,”保卢斯看着施密特说道:“你立即安排克罗地亚第369步兵团,去接替第276团的防御,并在合适的时候,向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

    当克罗地亚的部队和德军第276团换防时,索科夫正在为崔可夫的一道命令而犯愁。崔可夫在命令里简短地说道:为了加强友邻地段的防御,原来驻守在红十月工厂西面的近卫第39师将被调走,要求索科夫立即派出部队,却填补近卫第39师留下的空档。

    “师长同志,我们怎么办?”西多林望着正在屋里来回走动的索科夫,焦急地问:“虽说我们现在有四个团的兵力,可一旦接替了红十月工厂的防御,我们的力量就会变得分散,到时就有被德国人各个击破的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伊万诺夫苦笑着说:“别看马马耶夫岗的里面有着完善的坑道工事,但如果没有足够人手防御的话,那就是一个摆设。如今我们有四个团,虽然每个团都被不同程度地削弱了,但他们依旧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可要是把他们分散到不同的地段,部队的战斗力就会遭到削弱,一旦遇到强大的敌人,就只有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报告!”从门外走进来的谢廖沙,打断了三人的谈话,他有些兴奋地回答说:“政委同志和三排的战士都回来了。”

    政委阿尼西莫夫是奉了索科夫的命令,押送一名坦克兵中尉回集团军司令部的。索科夫原以为他当天就能返回,谁知却停留了两天才回来。此刻看到他安全地归来,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上来和阿尼西莫夫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随后友好地说:“政委同志,欢迎您回到指挥部。”

    阿尼西莫夫和三人分别拥抱过后,望着摊放在桌上的地图,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我进门以前,你们在讨论什么?”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一提到此事,索科夫就感到头痛:“根据上级的命令,在天黑之后,原来驻扎在红十月工厂西面的近卫第39师即将北调,而他们空出的防御阵地,司令员则命令我们派部队去接替防务。”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阿尼西莫夫作为一名政工干部,说起话来自然是有理有据:“可上级肯定有着统筹的安排,既然他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么就是相信以我们的实力,是完全能守住马马耶夫岗和红十月工厂。”

    “政委同志,马马耶夫岗的重要性如何,我就是不说,您的心里也应该很明白。”索科夫满脸苦涩地说:“如果利用现有的兵力,全力防守马马耶夫岗,那么敌人不管出动多少兵力,要想夺取我们的阵地,几乎是不可能的。可一旦我们抽调了力量,去加强红十月工厂那里的防御,那么马马耶夫岗这里的防御就会被削弱……”

    “您多虑了,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听完索科夫的话之后,笑呵呵地说道:“要想守住红十月工厂,仅仅靠一个近卫团是远远不够的。可是,您忘记厂里的工人阶级了吗?为了守住他们所热爱的工厂,他们会在残酷的战斗中勇敢战斗。”

    阿尼西莫夫的话给索科夫提了一个醒,前段时间他曾经在红十月工厂里布置过防御,打退了德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他的心里开始暗暗琢磨,假如能把厂里的工人都动用起来,那么用于工厂和家属区防御的力量,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想到这里,索科夫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家的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派哪个团到红十月工厂接替防务?”

    “我看就是派斯塔尔恰的第124团吧,”西多林向索科夫建议说:“该团的指战员都曾经打过不少的硬仗,派他们到红十月工厂建立,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挡住敌人的进攻。”

    “不行,不能派斯塔尔恰中校的第124团,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索科夫对西多林说道:“要知道,他们团如今是坚守南岗的主力部队,一旦调走,我们这里的防御力量就会被大大地削弱。”

    西多林见索科夫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也不生气,反而态度恭谨地问:“那您觉得应该派哪个团过去呢?”

    “我看,就派帕普钦科中校的第122团吧,”索科夫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相信以他们的战斗力,守住红十月工厂的家属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个团在前两天的战斗中,已经严重减员了。”西多林提醒索科夫:“让他们去防御那么大一片地区,我担心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防御。”

    “把沙姆里赫的海军陆战营补充给他。”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假如帕普钦科中校得到了水兵部队的加强后,无法获得更大的战果。那么我就会考虑,把沙姆里赫的海军陆战营重新分割出来。”

    “别担心,师长同志。”伊万诺夫插嘴说:“他们都是我的老部下,他们的能力如何,我的心里非常清楚。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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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