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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13章 肃清厂区残敌(中)

    半个小时后,在坦克旅指挥部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四十多名即将参加夜袭的指战员集结完毕。阿里泰站在队伍的前面,一想到其中的不少战友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他的鼻子就一阵阵发酸。

    但心里再难过,必要的战前动员还是要做的。他的目光从四十多名高矮不一的战士身上一一扫过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开口说道:“同志们,我们马上就要去执行一个艰巨的任务,消灭那些进入工厂区的德军坦克和突击炮。鉴于行动非常危险,可能会有大多数的同志无法再回来,因此我不勉强你们,不愿意去的,可以选择留下来,我再去重新挑选别的战士去执行这项任务。”

    队列里的指战员们听到阿里泰的这番话,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没有动窝。见此情形,阿里泰暗暗点了点头,继续说:“既然没人退出,那我就开始布置任务了。敌人的坦克和突击炮分六个地点停放,少的只有一辆,多的也不过五六辆,而且它们的弹药和燃料都已经消耗光了,等于就是一堆废铁,你们的任务,就是接近敌人的坦克或突击炮之后,把携带的燃烧瓶扔上去,让它彻底变成一堆出了回炉,就没有任何用处的废铁。”

    在停顿片刻后,阿勒泰又接着说:“同志们,虽说每个要袭击的地段,敌人的坦克和突击炮的数量都不多,但你们却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有大量的步兵在保护这些技术装备,一旦被敌人发现,就会被他们缠上,甚至被他们歼灭。因此在实施袭击之前,你们就要考虑好自己该如何脱险的问题。虽说任务很危险,但我希望你们能有更多的人活着回来……”

    别雷得知阿里泰在外面向即将参战的指战员们做战前动员,便忍不住带着自己的参谋长一起出来看热闹。当他听完阿里泰对战士们说的那些话之后,脸立即板了起来。他让人把阿里泰叫过来,用责备的语气问道:“中尉同志,我之所以派你率队去执行这项任务,主要是考虑到你是索科夫上校手下,有着丰富的夜战近战的经验。我还准备看着你们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完成这次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可你对战士们所说的这番话,会让他们产生恐惧感,这对我们执行任务是非常不利的。”

    “上校同志,您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执行任务只是我的部下,没准真有可能做到零伤亡。”阿里泰等别雷说完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但如今有半数的人员,都是从您的警卫连里抽调的,虽说都是精锐,但却缺乏夜战经验,要想让他们达到我部下的水平,显然是不可能的。”

    阿里泰的话让别雷倒吸一口凉气:“中尉同志,你是说,就算在今晚的行动中,出现伤亡的人员,也将是以我的部下为主了?”

    “没错。”阿里泰自信地回答说:“上校同志,这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因此我在做战前动员时,有意把困难夸大,以提高他们的警惕性,这样在夜战中,他们才能更好地配合我的部下完成任务。”

    阿里泰说出的理由,不管怎么听,都显得格外牵强,但别雷上校一时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他叹了口气,问阿里泰:“中尉同志,你的战前动员都做完了吗?”

    “是的,上校同志,战前动员已经做完。”阿里泰听到别雷的问题,连忙挺直腰板回答说:“战斗小组也分配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走,我们过去看看!”

    别雷来到了整齐的队列前,借助月光把这些普通的战士仔细大量一番后,走过去和他们挨个握手。他不知道经过夜晚的战斗之后,还有多少人能回来,因此他在和战士们握手时,握得很慢也很用力。

    和所有战士握完手之后,别雷又重新回到了队列前面,他转身对挺直身体站在一旁的阿里泰点点头,示意部队可以出发了。

    阿里泰抬手向别雷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后,面向队列发出了口令:“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齐步走!”随着阿里泰的命令,四十一名指战员整齐地向左转,很快就在阿里泰的带领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当夜袭部队从视野里消失后,参谋长忍不住好奇地问别雷:“旅长同志,您不是说这次的夜袭,完全有可能出现零伤亡么?怎么阿里泰中尉一说,您又改变了主意呢?”

    “参谋长,刚刚是我太乐观了。”别雷扭头望着自己的参谋长,苦着脸说:“别说是阿里泰率队出击,就算索科夫上校亲自出马,我想也不可能在零伤亡的情况下,消灭六处地点的的敌人。毕竟他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此刻正在马马耶夫岗师指挥部里的索科夫,和西多林正讨论古察科夫即将发起的进攻行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两个喷嚏。听到索科夫打喷嚏,沉默不语的伊万诺夫连忙说了一句:“祝您健康!”

    “谢谢!”索科夫知道这是俄罗斯的风俗,听到别人打喷嚏,都要这么说上一句,他继续刚刚的话题:“按照古察科夫的计划,他所集结的游击队,原本应该在今天白天对敌人发起进攻。但他的作战计划,不光惊动了方面军首长,甚至连大本营的最高统帅本人也被惊动了,还亲自下命令,让古察科夫把进攻时间推迟两天……你们说说,上级为什么会这么做?”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西多林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大本营命令古察科夫推迟进攻时间,是为了调集部队配合他的行动……”

    “得了吧,参谋长同志,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吧。”西多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副师长伊万诺夫打断了:“最高统帅本人每天要忙碌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有精力去关注一名近卫军连长所组织的进攻,而且参与进攻的人员,还是活动在敌后的游击队。师长同志,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副师长同志。”索科夫在接到让古察科夫推迟进攻的命令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到现在他总算回过味来了,他用手指着地图,对两位部下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在包围圈北面的友军,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我想大本营这次亲自下令,让古察科夫推迟进攻时间,没准就是为了给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调动兵力的时间。”

    “什么,是为了让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调动兵力?”不管是西多林还是伊万诺夫,都被索科夫的分析惊呆了,他们用怀疑的语气问:“师长同志,您没有搞错吧。一向都是游击队配合正规军,还从来没听说过调动正规军,来配合游击队作战。这简直大不可思议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虽说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觉得此事不可能,但索科夫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古察科夫他们所要攻击的地点,完全可以达到切断德军运输大动脉的作用。但参战的部队呢,却是战斗力极差的游击队,如果没有人配合他们的行动,我觉得古察科夫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细线,继续向两人说道:“你们看,假如北面的近卫第一集团军向南运动一下,肯定会让德国人产生误判,以为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准备发起大规模的攻势,来缓解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的危局。为了阻止我军的南下,德国人肯定会从各个方面抽调部队,前去增援。而负责保卫车站的部队,也将会被抽调一空,等古察科夫他们发起进攻时,所面对的有可能是兵力薄弱的车站……”

    听完索科夫的分析,西多林和伊万诺夫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车站的守军都被抽调空了,就算参与进攻的全是游击队,难道还拿不下两个没有什么防御力量的车站?西多林直起腰,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古察科夫没准会一战成名呢。只要切断了德军的运输大动脉,他们在前沿的兵力就将面临弹药和食物的短缺,到时工厂区的形势就会有所缓解。”

    几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望着响个不停的电话,西多林问索科夫:“师长同志,这么晚了,您说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别管是谁打来的电话,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索科夫冲西多林努努嘴:“你快点接吧。”

    西多林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用手捂住话筒,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是司令员打来的电话,他说今晚别雷上校将派出部队,去偷袭捷尔任斯基工厂区内的德军坦克和突击炮。一旦干掉了德国人的这些技术装备,他准备趁机发起一拨反击,肃清厂区内的敌人,……”

    索科夫没等西多林说完,就猜到了崔可夫的真示意图,连忙打断西多林后面的话:“参谋长,司令员打算抽调我们哪支部队前往捷尔任斯基工厂?”

    西多林见索科夫猜到了崔可夫的意图,连忙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着话筒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你打算抽调哪支部队前往捷尔任斯基工厂?”

    “明白!”西多林听完崔可夫的话之后,连忙回答说:“我们立即给别尔金团长下命令,让他立即率部队赶往捷尔任斯基工厂……”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看到西多林准备放下电话,索科夫连忙叫了一声:“请司令员给别尔金团长派一名联络官,免得他们冒冒失失闯进工厂区之后,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司令员同志,”正准备放下话筒西多林,听完索科夫的话,连忙又补充说:“师长请您给我们派一名联络官,这样部队在进入工厂区之后,才不会和友军发生冲突。”

    一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索科夫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让通讯兵接通了别尔金的团部。等电话一通,他就立即开口说道:“我的政委同志,有紧急任务,立即把你的人都召集起来。”

    别尔金听索科夫这么说,连忙问道:“什么任务?”

    “司令员决定今晚在捷尔任斯基工厂内,对闯入厂区的敌人展开一次反击。”索科夫回答说:“由于厂区内的兵力不足,他打算调你们团去配合近卫第37和步兵第45师行动。政委同志,你多长时间内把部队集结起来?”

    “米沙!”别尔金等索科夫说完后,试探地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白天还没听说要对敌人实施反击,怎么天黑之后却要反击了呢?要知道,部队在夜晚进入陌生的区域作战,恐怕会和友军发生误会。”

    “放心吧,政委同志,不会发生误会的。司令员已经答应,给你们派一名联络官过去,由他负责和友军进行联络,避免在夜战中发生误会。”索科夫介绍完情况后,才向别尔金解释:“司令员原本告诉我,说别雷上校今晚会派出人手,去消灭工厂区里的德军坦克和突击炮。消灭了这些技术装备后,敌人的步兵就变得无足轻重,如果我军实施反击的话,没准还真能把他们全部消灭或赶出厂区。”

    “原来是这样啊。”别尔金搞清楚怎么回事后,回答说:“我立即给部队下达集结的命令,不过最快也要等四十分钟,部队才能完成集结。”

    西多林听说别雷要派部队去偷袭敌人的技术装备,心里显得格外不踏实。他等索科夫向别尔金下达完命令后,便主动提出:“师长同志,我觉得应该给别雷上校发一封电报,了解他的偷袭计划,以确定今晚的偷袭行动是否能取得成功。”

    “参谋长同志,电话就不用打了。”索科夫对别雷还是很有信心的,因此拒绝了西多林的提议:“我觉得司令员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别雷上校,就是相信他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对他应该要有信心才行。”

第814章 肃清厂区残敌(下)

    作为捷尔任斯基工厂守军的师级指挥员,不管是若卢杰夫还是索科洛夫,都知道别雷上校的坦克旅,将在今晚派出人员,袭击厂区里那些早就没有燃料和弹药的坦克和突击炮。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两人的心里还挺高兴的,心想只要干掉了德国人的坦克和突击炮,在明天白天的战斗中,敌人的步兵就别想占什么便宜,没准自己的部队一个反击,就能恢复那些失去的阵地。

    但过了没多久,两人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若说要对敌人实施反击,最好的时机自然是晚上。假如坦克旅的同志刚炸毁了敌人的坦克,自己的部队就发起反击,厂区外的敌人就只能干瞪眼,因为不管动用炮兵还是空军,都会不可避免地误伤自己人。

    若卢杰夫主动给索科洛夫打去电话,向对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后,试探地问:“上校同志,您看我们是否应该给司令部打个电话,请求司令员允许我们趁着夜色出击,肃清厂区内的全部敌人?”

    “将军同志,”索科洛夫等若卢杰夫说完后,一脸惊喜地说:“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假如趁着坦克旅消灭了敌人坦克的有利时机,向厂区内的敌人发动夜袭,没准在天亮之前,我们就能解决战斗。我正在考虑是否应该给您打个电话时,您的电话却先打了个过来。”

    见自己的提议得到了索科洛夫的支持,若卢杰夫的心里感到很欣慰。“上校同志,我看电话就由我来打吧。我想司令员知道我们两人的想法一致时,一定会郑重地考虑我们的建议。”

    没想到若卢杰夫刚放下电话,还没有来得及给司令部打电话时,参谋长布鲁什科就抢先招呼他:“师长同志,有您的电话,是集团军参谋长克雷洛夫将军打来的。”

    得知是克雷洛夫打来的电话,若卢杰夫连忙伸手接过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您好,参谋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若卢杰夫将军,晚上好。”克雷洛夫开门见山地说:“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您。经过我和司令员的商议,决定在别雷坦克旅完成对德军技术装备的破坏之后,你和索科洛夫的部队趁机对厂区内的敌人展开反攻,务必在天亮之前,肃清这股闯入厂区的敌人。”

    “这真是太好了,参谋长同志。我正打算给您打电话,让您和司令员请求我们趁着夜色对敌人展开反击呢,没想到您的电话先打过来了。”若卢杰夫刚说完这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兵力有限,就算真的参与反击,恐怕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大。他迟疑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参谋长同志,如今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师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部队减员很厉害,如今全师只剩下千把人,用这点兵力要想消灭厂区内的敌人,恐怕是很困难的。”

    “放心吧,若卢杰夫将军。”克雷洛夫听完若卢杰夫的诉苦后,轻笑一声,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早就考虑到了你们的现状,因此从索科夫上校那里借一个团的兵力,协助你们今晚的反击。司令员同志派他的副官克里莫夫大尉做联络官,随这支部队一起行动。我想要不了多久,这支部队就将进入厂区,您还是尽快派人去接应吧,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真是太好了。”得知崔可夫给自己派来援兵,若卢杰夫真是喜出望外,他连忙回答说:“我立即派人去接应友军,绝对不会让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的情况发生。”

    若卢杰夫放下了话筒,正在考虑应该派谁去接应友军时,师政委谢尔比纳站起来,主动向他请缨:“师长同志,还是由我去接应友军吧。”

    “好吧,”别看友军带队的指挥员只是一名团长,可若卢杰夫却把对方放在了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因此他对于师政委主动要求去接应友军一事,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政委同志,就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

    …………

    若卢杰夫派出自己的政委,去接应别尔金的部队时,阿里泰所率领的战斗小组,已经接近了德军的一个坦克停放点。

    负责侦察的战士回来向阿里泰报告说:“中尉同志,我仔细查看过了,前面有两辆德军的坦克,有五名士兵在看守。其余的士兵,在五六十米外的废墟里,升起了两堆篝火,正在边烤火边吃东西。”

    阿里泰等战士说完后,追问道:“在烤火的德国兵,有多少人?”

    “我怕暴露目标,没敢太靠近目标。”负责侦察的战士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大概、可能、也许有二十几个人吧。”

    阿里泰瞪了对方一眼,用严肃的语气批评对方:“你作为一名侦察兵,责任是向指挥员报告准确的情报,而不是用什么大概、可能、也许这样含混不清的词汇,来汇报你的侦察结果,这样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军事指挥员的判断。明白吗?”

    “明白了,中尉同志。”挨了批评的侦察兵,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阵后,抬头望着阿里泰说道:“中尉同志,我大概地算了一下,烤火的德国人应该有二十五到二十八人。”

    虽说侦察兵没有给出准确的数字,但阿里泰已经在心里默算出敌人的总兵力:“有五名哨兵在看守坦克,另外有二十五到二十八人在烤火,也就是说,敌人的总兵力在三十左右。而我们只有七个人,一旦被敌人缠上,想撤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见阿里泰迟迟沉默不语,侦察兵小声地问:“中尉同志,敌人的数量比我们多几倍,我担心我们就算炸完了坦克,要想撤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志们,我现在来分一下工。”阿里泰经过仔细的考虑,觉得德国人虽说人数比自己多,但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自己还是有取胜的把握。他把战士们召集到自己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待会儿我带了三名冲锋枪手,潜到烤火的敌人附近。剩下的同志,由侦察兵带领,去炸毁德国人坦克。”

    阿里泰特意向侦察兵强调说:“待会儿你看到我带人接近了德军烤火的位置后,就果断地用冲锋枪消灭坦克旁站岗的士兵,然后用燃烧瓶烧毁敌人的坦克。烤火的敌人听到你那边的枪声,一时间肯定回不过神,会站在原地发一阵呆,到时我们就向敌人投手里的,并用冲锋枪对他们进行扫射……”

    在布置完作战任务后,阿里泰又问了一句:“都明白了吗?”

    “都明白了!”战士们整齐地回答道。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出发吧。”阿里泰把手一挥,便带着三名战士消失在夜幕之中,悄悄朝着德军烤火的废墟摸了过去。

    侦察兵带着剩下的两名战士,悄悄地来到了距离德军坦克三十多米远的废墟里。他让两名战士持枪警戒,而他却朝着阿里泰消失的方向望去,只等看到中尉带人接近了烤火的敌人,他就果断命令战士开枪。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有几个黑影接近了烤火的废墟,应该是阿里泰他们进入了指定的位置。他转身对两名战士说:“中尉已经到位了,我们准备开枪吧。怎么样,能在第一时间,把所有的敌人都干掉吗?”

    “有困难。”其中一名战士摇摇头,低声地说道:“五名德国兵分散得很开,就算我们同时开火,也很难把他们全部打死。”

    侦察兵听说不能在第一时间消灭所有的哨兵,就意味着负责炸坦克的他会有危险。他盯着来回走动的哨兵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对战士说道:“你们先开枪把离坦克最近的敌人干掉,我就可以冲出去投掷燃烧瓶。如果看到哪个德国兵准备向我开枪时,你们就优先干掉他。明白吗?”

    “明白了。”两名战士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侦察兵见时机已经成熟,冲着两名战士点点头,果断地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开火!”

    随着命令的下达,两支冲锋枪哒哒哒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晚里,枪声显得格外震耳欲聋,两名倒霉的德国兵应声倒下,剩下的三名士兵连忙就地选择隐蔽地点卧倒,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还击。

    侦察兵从藏身处猛地跃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停放在前方的坦克。没等德军哨兵回过神,他已经冲到了距离坦克十米的地方,一扬手,一个燃烧瓶就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落在坦克车身上摔得粉碎。瓶子一碎,装在里面的液体立即四处流淌,里面的白磷一见到空气,立即猛烈地燃烧起来,不到五秒钟,整辆坦克就被烈火所包裹。

    见到一辆坦克已经被点燃,侦察兵顿时大受鼓舞,他再次举起第二个燃烧瓶扔了出去。可惜这次用力过猛,燃烧瓶直接从坦克的上方飞了过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名躲在旁边的德国兵,身上被溅上了无数的汽油,立即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人,他从地上跳起来,把手里的武器一扔,就朝着远处跑去,试探找个地方熄灭身上的烈火。

    两名正在射击的战士,怎么会轻易地放弃如此明显的目标,两人同时瞄准这个火人,狠狠地扣动了扳机。片刻之后,身中数弹的火人就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听任身上的烈火继续燃烧。侦察兵趁机再投出了第三个燃烧瓶,这次砸中的是坦克的炮塔,很快也让这个车身燃烧起来。

    正在废墟里烤火的德军士兵,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听到停放坦克处传来的枪声时,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其中一辆坦克燃起了大火,德军指挥官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自己遭到了苏军的偷袭,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地喊道:“俄国人,是俄国人来偷袭了!”

    坐在火旁打盹的士兵们,听到军官的喊声,纷纷从火堆旁站起身,端起武器就准备冲向坦克停放处,去增援那里的哨兵。然而他们刚站起身,旁边响起了几支冲锋枪的射击声,密集的子弹立即将十来名士兵打倒,剩下的连忙卧倒,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胡乱地还击着。

    但他们刚打了几枪,就被扔过来的手榴弹炸得昏头转向。为了躲避手榴弹,有些士兵冒险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但他们往往一起身,就被从黑暗中飞来的子弹击倒。

    此处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以德军被全歼而结束。

    阿里泰把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后,开始统计战果,发现自己这支战斗小组在打死三十一名德国兵,炸毁两辆坦克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看到这样的战果,阿里泰自然是欣喜若狂,他连忙命令手下的一名战士:“立即发射信号弹,告诉其它的作战小组,我们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在出发前,阿里泰就曾经告诉过各个战斗小组的组长,一旦完成了任务,就朝空中发射一颗绿色信号弹;假如任务失败,就发射一颗白色信号弹,附近的作战小组就会赶过来支援。听到命令的战士,连忙朝空中发射了一颗绿色信号弹,告诉附近的战斗小组,以及坦克旅旅部,自己的战斗任务已经完成。

    阿里泰的战斗小组所实施的偷袭异常顺利,其余的小组也不例外,他们都顺利地消灭了德国人的坦克和突击炮,以及看守这些技术装备的德军步兵。不过并非每个小组都是零伤亡,其中一个小组,除了一名伤员侥幸脱险外,其余的全部牺牲了。

    见到空中陆续出现的六颗绿色信号弹之后,阿里泰的心里暗松一口气,他对战斗小组的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话刚说完,空中忽然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阿里泰看到空中的信号弹,顿时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发射的信号弹?红色信号弹代表什么意思?”

第815章 战友情

    谁也无法回答阿里泰的这个问题,你这个带队的中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面的战士怎么可能搞清楚状况呢?

    附近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阿里泰听到这个声音,不觉一愣,暗说难道德国人又上来了?他连忙冲着身后的战士喊道:“同志们,隐蔽,准备战斗!”

    阿里泰的喊声刚落,他就听到黑暗中有人在喊:“胜利属于苏维埃,荣誉属于祖国!弟兄们,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格勒,前进!”

    “乌拉!乌拉!!!”随着他的喊声,四周很快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是我们自己的人。”阿里泰立即明白正朝自己接近的不是敌人,而是友军,他们肯定是想趁着夜色向敌人发起了反击。为了避免发生误会,他冲着隐蔽好的战士喊道:“都趴在原地别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展开战斗队形走过来的部队,大概有一个连的兵力,带头的指挥员借助坦克车上燃烧的火光,看清楚趴在地上的几名战友,他连忙大声问:“喂,同志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阿里泰见问话的是一名军官,连忙起身冲着他回答说:“我原来是步兵第73旅坦克连长,如今归别雷上校的坦克旅指挥。”

    “原来是阿里泰中尉啊。”军官听到阿里泰表明了身份,连忙冲过去,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您是…?”见对方好像认识自己,阿里泰连忙仔细地打量对方,看着有些面善,但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指挥员同志,我们以前见过吗?”

    “您怎么了,中尉同志。”军官摘下头上的大檐帽,冲着阿里泰说道:“我是一营一连连长保尔柯斯基上尉,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啊,您是保尔柯斯基上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后,阿里泰变得激动起来:“这么说,我们旅也参与了今晚的反攻行动?”

    “步兵旅如今已经不存在了。”保尔柯斯基刚说出这话,就发现阿里泰的脸色都变了,连忙向他解释说:“自从和近卫第41师合并,我们的旅长胜任师长后,原来的步兵旅就变成了缩编团,由原来的旅政委别尔金同志担任团长。”

    阿里泰得知步兵旅如今已经升级为近卫师,旅长索科夫也担任了师长的职务,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他本来还想向保尔柯斯基多打听一些情况的,但对方却冲他摆摆手,说道:“中尉同志,我们还要消灭厂区内的敌人,等战斗结束后再聊,再见!”说完,快步地追赶他的部队去了。

    “中尉同志,”等反击部队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后,侦察兵问阿里泰:“我们该怎么办?跟着他们一起上前消灭德国人吗?”

    “不!”对于侦察兵的提议,阿里泰摇摇头,回答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撤回去向别雷上校汇报战果。”

    “是!”侦察兵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一连指战员,无奈地回答说:“我们立即返回旅部复命!”

    阿里泰带着作战小组的战士,回到了旅指挥部所在的位置。不过他没有立即去向别雷复命,而是站在指挥部的外面,等自己的部下归来。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等待,有四个作战小组陆续归来,其中三个是满员状态,一个伤亡过半。看到这种情形,阿里泰虽说感到痛心,不过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另外几名作战小组的组长:“你们看到到城西方向活动的那个小组了吗?”

    听到阿里泰的问题,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缺少的那个作战小组。过了一会儿,有一名组长小心翼翼地对阿里泰说:“中尉同志,失联的作战小组所负责的地段,有两辆坦克和一辆突击炮,还有七八十名步兵,我担心他们已经发生了意外。您还是早点去向旅长复命吧。”

    “等一等,再等一等。”阿里泰没有看到最后一个作战小组出现,心里始终不够踏实,他固执地说:“在看到最后一个小组出现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众人见阿里泰如此固执,心里不光没有埋怨他,相反,还颇为感动。甚至有人在想,要是我所在的小组,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指定的地点,想必中尉同志还是会留在这里等我们吧。

    又等了好一阵,依旧没有看到最后一个小组出现,一名组长委婉地对阿里泰说:“中尉同志,您还是先去向旅长复命吧,我们留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就在阿里泰不为所动时,忽然听到附近有人在和他打招呼:“中尉同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里泰扭头一看,原来还是旅部的一名参谋,便随口答道:“都回来半个多小时了。”

    “既然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进去向旅长复命?”参谋听完阿里泰的回答,不悦地说:“你不知道旅长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吗?”

    “我们还有一个作战小组没到。”阿里泰没有和对方争论,而是低声说道:“我原打算等这个作战小组到了以后,再去向旅长汇报的,结果等了半天,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中尉同志。”参谋听完阿里泰的解释后,思索了片刻,随后用手一指对方,说道:“你先跟着我进去向旅长汇报。至于失踪的那个小组,我想办法托人帮你们寻找。”

    听到参谋主动提出帮自己寻找失联的小组,阿里泰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向对方道谢:“谢谢,谢谢您,参谋同志。”

    “行了行了,感谢的话待会儿再说。”参谋冲阿里泰摆摆手,说道:“我们现在先去见旅长,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阿里泰跟着参谋走进指挥部,向别雷报告。别雷看到阿里泰出现,立即松了口气,连声说道:“中尉同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外面的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我还以为你率领几个作战小组,参加友军的反攻去了。”

    “对不起,上校同志。”阿里泰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其实我们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回到了旅指挥部附近。是因为看到有一个作战小组还没回来,便主动提出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再来向您复命。”

    别雷搞清楚阿里泰迟到的原因后,试探地问:“他们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阿里泰摇着头,一脸苦涩地回答说:“我们等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们回来。”

    听完阿里泰的解释,别雷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中尉同志,按照你的意思,假如这个小组一直不回来,你就压根不打算在我这里露面,对吗?”

    阿里泰没敢回答别雷的这个问题,而是把头低得低低的。见到他这个反应,别雷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便正色说道:“阿里泰中尉,虽说你们圆满地完成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可我还是要批判你。既然你们已经到了旅部外面,为什么不立即向我复命,就算你要留在外面等你的战士,你总要派一个人进来和我说一声,让我做到心中有数啊。

    如果不是我派参谋出去打听你们的下落,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在我这里露面啊?我看你这就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迟迟没有出现,会让上级领导产生误判,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对不起,上校同志,是我的错了。”阿里泰听别雷这么说,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很严重,他连忙向对方道歉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算了,这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别雷用手指了指阿里泰,对他说道:“今晚我军的反击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完全是因为你们成功地炸毁了敌人的坦克和突击炮。德军的步兵在失去了这些技术装备的支持后,连仗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结果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

    阿里泰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发现枪声和爆炸声响起的位置,距离这里越来越远了,这就以为着苏军的反击部队,又成功地向前推进了。他站直身体,试探地问别雷:“上校同志,您说我们的部队在天亮之前,能成功地消灭厂区内的敌人吗?”

    “根据我们的侦察,白天闯入厂区的敌人,有十几辆坦克和突击炮,外加一个营的步兵。”别雷如数家珍地说:“在你们成功地摧毁了德军的坦克和突击炮之后,我军出动了两个师外加一个团的兵力,向敌人发起了反击。我觉得在天亮前,解决厂区内的所有敌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别雷说完后,扭头望着一旁刚打完电话的参谋,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

    “刚刚阿里泰中尉说他们有一个作战小组失联,”参谋回答说:“我打电话给卫生队,以及两个师的野战医院,看他们有没有收治该作战小组的伤员。”

    “有消息了吗?”

    “有了!”

    “快点说来听听!”

    阿里泰听着参谋和别雷之间的对话,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既希望能听到关于作战小组的消息,又害怕听到准确的消息。作战小组这么久都没有下落,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担心他们已经全军覆灭了。

    “我们的卫生员救治了一名伤员。”参谋没有看阿里泰,而是望着别雷汇报说:“军医告诉我,说伤员是在执行炸毁坦克的任务时负伤的。我想阿里泰中尉指挥的部队,今晚执行的就是炸坦克的任务,这名伤员无疑时……”

    “等一等,”别雷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参谋后面的话,“你刚刚说是一名伤员,那名作战小组的其他人呢?”

    “牺牲了!”参谋的神情一下变得黯然,“据伤员说,刚炸毁坦克,敌人的步兵就围上来,组长让他回来向您报讯,然后带着其他的战士朝其它方向冲去,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这样。”别雷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阿里泰,若有所思地说:“难怪等了他们那么久,他们都没有返回指定地点。”

    “旅长同志,”阿里泰等别雷一说完,立即抢着说:“请允许我带人返回战场,寻找这些牺牲战士的遗体,把他们都带回来好好地安葬。”

    别雷抬起双手放在了阿里泰的肩膀上,冲他语重心长地说:“中尉同志,我明白你对这些战士的感情,如果我处在你的地位,也恨不得立即去收敛战友的遗体。可是不行啊,至少目前还不行。你没听到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就算要收敛战友的遗体,也得等到整个战斗结束为止。”

    说完这番话,别雷把手从对方的肩头拿开,向后退了一步后,说道:“中尉同志,你们刚执行完任务,一定很累了吧。我现在命令你们,都去找地方休息。不管是去探望受伤的战友,还是去收敛牺牲的战友遗体,都要等到天明再说。”

    阿里泰听到别雷这么说,刚想再争取一下,但却被别雷抬手制止了:“阿里泰中尉,这是我的命令,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明白吗?”

    “明白了,上校同志。”阿里泰抬手向别雷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问:“允许我离开吗?”

    “允许!”别雷冲着阿里泰点点头,说道:“你们放心去休息,等天亮之后,我会派人去叫你们的。”

    望着阿里泰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别雷对刚走过来的参谋长说道:“这是懂得爱惜自己部下的指挥员,假如他能活到我们打退进攻城市的敌人,我会向索科夫提出建议,晋升他的职务和军衔。”

    参谋长听后咧嘴笑了笑,回答说:“旅长同志,等我们打退了进攻城市的敌人,你真的愿意让他重新回到索科夫上校那里去吗?”

    “这还用说吗?”听到参谋长的问题,别雷有些言不由衷地说:“虽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指挥员,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从索科夫那里借调过来的。有借有还,以后再借才不难嘛。”

第816章 注意事项

    苏军的突然反击,把厂区内的德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本敌人因为坦克和突击炮被炸毁,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如今看到潮水般的苏军,从各个方向涌过来,剩下的官兵哪里还能组织像样的防御,他们噼里啪啦放一阵枪之后,就趁着暮色的掩护,朝厂区外撤退。

    撤退的德国兵退到河边,发现河上的公路桥已经被炸毁,只剩下了由汽油桶搭建的简易浮桥。为了尽快逃出生天,他们争前恐后地往桥上挤,由于桥面太窄,桥体又在随水流摆动,很多德国兵立足不稳,像下饺子是的被挤进了水里。落水的官兵,顾不上河水冰凉刺骨,扑腾着游上了对岸,手脚并用地朝已方的阵地逃去。

    如果这次夜间的反击,是索科夫组织的,他一定会预防德军被击溃后,会利用河上的浮桥逃命。就算不能将敌人退路上的所有浮桥炸毁,他也会在附近布置机枪手和狙击手,尽可能多地消灭那些已经失去建制的敌人。

    然而不管是若卢杰夫还是索科洛夫,都没有想到敌人会溃退得那么快,自己的部队还没有到达失去的阵地,坚守这些阵地的敌人,都已经通过浮桥逃出了厂区。等两人发现被击溃的敌人,大多数都成功地撤出了厂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德军部署在厂区里的步兵营,满编时有七百多人,在遭到苏军反击后,有两百多人成功地撤回到白天的出发阵地。被歼灭的四五百人中,有一百五十多人是被阿里泰的作战小组的战果。

    崔可夫得知若卢杰夫和索科洛夫的部队,成功地恢复了厂区内失去的阵地,不由喜出望外。可等他一问所取得的战果,不禁又沉默了下来。这样的战绩,真的令他感到汗颜,动用了几千人参与反击,居然才取得这样的战果。

    见到崔可夫一脸沮丧的样子,克雷洛夫安慰他说:“司令员同志,虽说今晚歼敌的数量有限,但我们毕竟将失去的阵地夺回来了。这样一来,对上级总算也有个交代。”

    对于克雷洛夫的这种说法,崔可夫表示了赞同。如今上级所关心的,都是自己的部队在城里的控制面积有多大,而歼灭多少敌人,则被摆在了第二位。他沉默了一阵后,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给两位师长打电话,德军可能在天明后,会再次对工厂发起进攻,让他们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巩固防线。若是再把阵地丢给敌人,就让他们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那近卫第41师的那个团呢?”克雷洛夫向崔可夫请示道:“若卢杰夫将军的部队兵力不足,是否把他们留下?”

    崔可夫想了想,随后摇着头说:“不行,这个团是我从索科夫那里借的。如果不归建,恐怕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作战部署,还是让他们回去吧。河上的公路桥已经被炸毁,德军的坦克和突击炮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越过河流进入厂区,单纯靠步兵进攻,若卢杰夫的部队完全能挡住他们。”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立即通知他们归建。”克雷洛夫叹口气,说道:“至于若卢杰夫将军那里,我给他解释一下,相信他会理解的。”

    …………

    捷尔任斯基工厂内的反击,若不是有别尔金团的参与,索科夫压根不会关注,毕竟那里离自己的防区太远了。等他看到最后的战报后,不禁惊呆了,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重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检查。

    坐在旁边的西多林苦笑着说:“师长同志,别看了,我们两个师外带一个团的反击,只消灭了德军的四百多不到五百人。其中有三分之一,还是阿里泰中尉指挥的作战小组取得的战果。”

    “师长同志,我不明白。”伊万诺夫接过索科夫手里的电文,简单地看了一遍后,皱着眉头问:“虽说坚守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里的部队,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减员都非常严重。但不管怎么说,加上别尔金团,五六千人总有吧,要解决一个已经陷入混乱的德军步兵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但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吃惊,这到底时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么,自然是战术运用的问题。”西多林从战报上的内容,就推断出当时的大致情形,便向伊万诺夫解释说:“若卢杰夫将军和索科洛夫上校两人,都习惯了打正规战,只考虑到如何从正面突破敌人的防御,却忽略了可以派部队从两翼迂回,对敌人实施合围的战术。从而导致德军只要留下一支小部队进行防御,迟滞我军的进攻速度,以达到掩护其他官兵撤退的目地。”

    “参谋长说得对,这次的反击消灭敌人数量不多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位师长没有派出部队,去切断德军的后路。”索科夫拿起纸笔画了一张草图,向伊万诺夫做说明:“副师长同志,您看,从图上可以看出,敌人在遭到我军的攻击后,肯定会选择向西撤退。只要两位师长派出哪怕一个排的兵力,去守住河上的浮桥,能逃脱的敌人数量就会大大减少。”

    伊万诺夫盯着图看了一阵,抬起头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虽说这次反击歼敌数量是少了点,可我们毕竟收复了所有失去的阵地。”

    听完伊万诺夫的话,索科夫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副师长同志,我不同意您的这个观点。要想粉碎敌人对城市的进攻,就必须想办法消耗他的有生力量。在今晚收复失地的战斗中,我们打的不是歼灭战,而是击溃战,敌人的有生力量得到了保存。等天一亮,这些溃逃的敌人又会卷土重来,重新对工厂发起新的进攻。”

    “来就来,有什么可怕的。”谁知伊万诺夫却不以为然地说:“既然我们能打退他们一次进攻,那么就能再打退他们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进攻。”

    伊万诺夫的观点,让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副师长同志,我打个比方说,德军一个满编师是一万五千人,假如我们在一次歼灭战中,消灭敌人五千人,敌军的战斗力是不是就会被严重削弱。可要是连着打十次击溃战,才歼灭对方五千人的话,对方的战斗力下降就会非常有限。”

    索科夫说到这里,见伊万诺夫张张嘴,似乎准备反驳自己,他连忙抬手制止对方,继续往下说:“别看歼灭战和击溃战都歼灭了德军五千人,但前者是一次消灭五千人,使敌人减员三分之一;而后者则是分十次完成这样的歼敌数量,敌人每次损失三十分之一的兵力,他们可以迅速地从后备军里得到补充,对部队的战斗力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我这么解释,您能明白吗?”

    听完索科夫这番深入浅出的解释,伊万诺夫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如果每次的胜利歼灭的敌人数量不多,敌军就不会伤元气,他们很快又能发起新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因为伤亡惨重而补充了大量新兵,导致部队整体战斗力下滑的守军,还能挡住他们的进攻吗?想到这里,他态度恭谨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假如是您指挥这次反击,您打算怎么做?”

    “我肯定会采用正面进攻,两侧迂回的战术。”索科夫轻描淡写地说:“但是首先,我肯定会派人潜伏在浮桥附近,等战斗一打响,就立即炸掉浮桥。就算因为敌人防守严密,而无法炸桥,我也会在浮桥的附近部署机枪阵地,用机枪火力封锁桥面。如此一来,溃逃的德国人恐怕就没有几个能逃到河对岸去。”

    “两位师长同志!”见索科夫和伊万诺夫两人一直对捷尔任斯基工厂的反击战评头论足,西多林忍不住打断了他们:“古察科夫上尉所组织的反击很快就要开始了,你们看还有什么需要向他交代的?”

    经西多林这么一提醒,索科夫立即意识到,眼前的重中之重,并不是讨论捷尔任斯基工厂反击战的得失,而是如果让古察科夫所组织的反击,取得更大的战果。索科夫停顿了片刻,用手朝西多林一指,说道:“参谋长,麻烦您把我说的注意事项都记下来,待会儿整理好之后转发给古察科夫。”

    西多林点点头,立即拿起了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只听到索科夫说道:“对第564公里车站和科特卢班车站的进攻发起后,周围的德军肯定会赶来增援,因此在进攻前,要安排好打援的部队,为攻打车站的部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师长同志,”西多林停下手里的笔,小心翼翼地提醒索科夫:“游击队的战斗力有限,让他们担任阻击任务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想抽调一个团,直接去攻打车站。”索科夫说完这两句赌气的话之后,长长地叹口气,无奈地说:“但我们的正规军不是无法穿过敌人的防线么,因此打援的任务,只能由游击队自己来完成。”

    看到西多林低下头,把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记录在本子上,索科夫又继续说道:“游击队打阵地战的实力的确弱了点,可他们还是有长处啊。”

    索科夫的话让西多林眼前一亮,他连忙追问道:“师长同志,不知是什么长处?”

    “他们在敌后活动,一般都埋埋地雷,切断德军的通讯线路,或者袭击运输车队等等,这些就是他们的长处。”索科夫说道:“两个车站遭到我军的攻击,敌人要增援,只能通过公路或铁路来运兵,他们完全可以在公路上埋设地雷,炸毁桥梁,或者破坏铁路,使敌人派出的部队不得不在路上停下。”

    “我想德国人肯定猜到我们会在沿途埋设地雷,他们的部队里一定有大量的工兵。”西多林叹着气说:“只要一发现道路上有地雷,就会派工兵排雷……”

    “游击队里多少能找出几个神枪手吧。”索科夫等西多林说完,便笑着说:“让这些神枪手潜伏在远处,专门打排雷的工兵。工兵被打掉了,德国人还怎么前进啊?等他们从后方调来新的工兵时,起码几个小时过去了,到时没准古察科夫他们早就把车站拿下来了。”

    “师长同志,您的这个办法真是太绝了。”伊万诺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案叫绝:“哪怕游击队的神枪手只打掉几个工兵,剩下的工兵恐怕都不敢再排雷了,他们害怕自己会被一颗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子弹打死。就算军官拿着枪逼着他们去排雷,他们恐怕也会出工不出力的,这么一来,古察科夫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拿下车站。”

    索科夫说完了自己想到的注意事项后,没有让西多林立即去发报,而是望着伊万诺夫,客气地问:“副师长同志,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您考虑得很周全,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伊万诺夫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古察科夫上尉遵守您所说的注意事项,我想他一定能圆满完成这次的任务。”

    见自己的提议,得到了伊万诺夫的认可,索科夫的心里感到很欣慰。他又转头望向西多林:“您呢,参谋长同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西多林先是本能地点点头,随后又猛地摇摇头,回答说:“没有了,师长同志,我觉得您提出的这些注意事项,是取得胜利的保障,我没有任何不同意见。”

    既然师领导的意见已经统一,索科夫也不矫情,从西多林点点头,吩咐他说:“参谋长,立即把我刚刚所说的内容,都整理成电文,迅速地发给古察科夫上尉。”

    趁着西多林去发电报的工夫,伊万诺夫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我们前两天还担心古察科夫有没有攻坚的重武器,弹药是否充足,以及兵力是否足够,敌人增援了该如何应付等等。可看了你给古察科夫的注意事项,这些问题都可以算是迎刃而解了,我相信,古察科夫这次的表现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第817章 俄国人的意图

    11月6日清晨,德军第113步兵师前沿阵地。

    天还没亮,阵地上的德国兵都在自己的掩蔽所里呼呼大睡。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了巨大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

    阵地上的指挥官是一名少校,他住在阵地后面一间木屋里,被发动机的轰鸣声吵醒后,他从床上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没有亮,便冲外面喊了一嗓子。一名勤务兵立即跑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问:“少校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少校用手朝外面一指,不耐烦地说:“你出去瞧瞧,外面的飞机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天都还没有亮,就算要轰炸俄国人的阵地,也用不着这么早啊。”

    没等勤务兵出门,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尖啸声,接着从天而降的炸弹就落在了前沿阵地上爆炸,腾起了无数的火光和浓烟。一颗炸弹落在离木屋不远的地方爆炸,巨大的气浪掀翻了一辆三轮摩托车,震碎了窗户上的所有玻璃。

    少校被突如其来的轰炸惊呆了,片刻之后,他猛地从床上蹦下来,抓起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弯腰提起靴子,光着脚就朝外面跑去,嘴里连声地骂着:“空军这帮该死的白痴,他们搞错了,把炸弹都投到我们自己人的头上了。”

    然而等他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木屋,却意外地发现正在实施“误炸”的飞机,并不是德国的而是苏军的。他立即明白,这不是什么见鬼的误炸,而是苏军出动轰炸机对自己的阵地实施轰炸。

    少校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一百多米外的指挥所,冲着还坐在报话机旁边发呆的报务员吼道:“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立即向师部发报,说我们遭到了俄国人的轰炸。”少校的心里很明白,俄国人忽然出动飞机对自己的阵地实施轰炸,表明他们准备采取进攻行动了,假如自己不及时向上级报告,那么一旦俄国人真的发起进攻,防线就有被突破的危险。

    第113师师长接到电报后,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他问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最近在我们防区对面的俄国人,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师长阁下。”参谋长摇着头回答说:“俄国人的防区一直很平静,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可是我刚刚接到前沿阵地发来的电报,”师长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了师参谋长,继续说道:“坚守在该处的营长向我报告,说他们遭到了俄国人飞机的猛烈轰炸。”

    参谋长接过电报看了一阵后,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师长阁下,如今天还没有完全亮,会不会是轰炸机编队,把我师的前沿阵地当成了俄国人的阵地,才出现的误炸?”

    师参谋长的话,却让师长变得踌躇起来。他刚看到电报时,还觉得自己的部队遭到了俄国人的轰炸,但此刻,他却觉得参谋长说的话有一定道理,没准真的是第四航空队的飞机,把自己师的前沿阵地,他迟疑了一下,吩咐参谋长:“立即给我接通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我要把此事直接向司令官报告。”

    保卢斯每天清晨七点准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桌边喝一杯咖啡,吃一些点心,算是他的第一顿早餐。等到了九点,他会喝一杯产自乌克兰马桑德拉酒庄的葡萄酒,然后再吃第二顿丰盛的早餐。

    通常在两顿早餐吃完之前,他是不办公的。他的手下也了解他的性格,通常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今天保卢斯和往常一样,起床后坐在房间的餐桌旁吃第一顿早餐,他一边喝咖啡一边对坐在对面的施密德说道:“参谋长,你知道吗,我每天喝的葡萄酒都是来自乌克兰的马桑德拉酒庄,这个酒庄是专为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夏宫进贡葡萄酒的,是沙皇时代最好的酒庄。如果你要喝酒的话,就可以和我一样,每天享用以前的皇室成员才能享受到高档葡萄酒……”

    保卢斯正说得兴高采烈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喊报告的声音,没等他做声,有人便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副官,保卢斯知道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方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自己的,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什么事?”

    “报告司令官阁下,”副官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值班室接到了第113步兵师师长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前沿阵地可能遭到了我军飞机的误炸。”

    “误炸?!”保卢斯听后一脸迷茫地望向施密德,问道:“参谋长,我们的飞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不会吧?!”作为集团军参谋长的施密德,此刻同样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如今的天亮得越来越晚,因此航空队的飞机出击时间通常都选择在九点左右。”他抬手看了一下腕上手表,补充说,“但此刻刚刚七点一刻,我打电话到第四航空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卢斯用手朝放在不远处办公桌上的电话一指,说道:“参谋长,你就用这部电话,和第四航空队的司令官通话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施密德和航空队的司令官通话后,放下了话筒,向保卢斯报告说:“司令官阁下,我问过航空队了,他们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派任何飞机出动。”

    “不是我们的飞机,那会是谁的飞机呢?”保卢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又吩咐施密德:“参谋长,你直接给第113步兵师师长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密德在接线员的帮助下,很快就接通了第113步兵师的师部,得知接电话的人就是师长后,他开门见山地问:“师长先生,你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询问过航空队,他们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派出过任何飞机。”

    师长听完施密德的话,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师参谋长误导了,一厢情愿地把轰炸前沿阵地的飞机,当成自己人的飞机了。他连忙回答说:“施密德将军,我的前沿指挥官给我的电报里,的确提到过是俄国人的飞机在轰炸他们的阵地。可是我考虑到外面天还没有亮,而我们的防区又从来没有遭到过俄国人的袭击,因此我判断前沿指挥官可能搞错了……”

    “为什么不把真实的情况上报,却上报你所推测的错误情报,难道你不会误导司令官的判断吗?”施密德冲对方发了几句火之后,用手捂住了话筒,向坐在餐桌旁等消息的保卢斯报告说:“司令官阁下,我已经问过第113步兵师师长了。他说前沿发回来的电报,是说遭到了俄国人飞机的轰炸,而他担心天太暗,前沿的官兵可能看错了,因此给我们传来了错误的情报。”

    “这种人,就应该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得知是第113步兵师师长给了自己错误的情报,保卢斯不禁勃然大怒。如果是在平时,他没准会直接宣布解除对方的职务,可如今该师的前沿正在遭到俄国人的飞机轰炸,证明俄国人有可能采取重大的军事行动。他走到了墙边,仰头看着上面的地图,看了一阵后,扭头问施密德:“参谋长,你觉得俄国人的意图是什么?”

    “这还用说么,”施密德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俄国人的意图很明显,肯定是斯大林觉得我军在工厂区的进攻,会导致整座城市失守,为了化解守军的压力,便给我们北面的罗科索夫斯基下达了进攻命令,希望通过这次突然的攻势,达到牵制我们的力量,使我们无法集中优势兵力继续对工厂区保持攻势的目地。”

    对于施密德的分析,保卢斯立即表示了赞同:“没错,第113步兵师从进入防御阵地到现在,还从来没遭到过俄国人的进攻。假如罗科索夫斯基真的把他们的防区选做突破口,没准还真能突破他们的防线。参谋长,你看看在第113步兵师的防区里,有我们宝贵的铁路运输线,一旦让俄国人实施有限突破,我们的运输大动脉就会被切断,到时弹药、补给运不上来,伤员、物资运不下去……”

    施密德从保卢斯的话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向他请示道:“司令官阁下,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呢?”

    “立即命令第113步兵师向前沿阵地调遣部队,务必要巩固防御,避免被俄国人突破。”保卢斯盯着地图,头也不回地说:“不光第113步兵师的主力要北上增援,就连他们友邻的第60摩托化师,也应该立即北调,准备在第113步兵师的方向被突破以后,及时地从俄国人侧翼出击……”

    保卢斯在布置任务时,施密德立即把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在脑海里。等保卢斯一说完,他立即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着话筒说:“司令官阁下命令,你师的主力立即北调,务必要阻止俄国人突破你师的防线。明白吗?”

    结束和第113步兵师师长通话后,施密德又先后给第60摩托化师师长和第四航空队司令官打电话,命令摩托化师北调,以及让空军的战斗机编队立即出击,把俄国人的轰炸机群从第113步兵师前沿阵地的上空撵走。

    保卢斯重新走回餐桌旁坐下,继续喝已经变得冰凉的咖啡,目光却一直盯着正在打电话的施密德,心里在盘算苏军此次进攻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等施密德打完电话后,他把喝空了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抬头望着走过来的施密德问道:“参谋长,你觉得俄国人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军的防线实施轰炸,难道他们真的准备发起新的攻势不成?”

    “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司令官阁下。”施密德思索了片刻,点着头说:“明天就是俄国人的十月革命节。按照他们的传统,在节日前开展一系列的进攻,是完全有可能的。”

    “参谋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保卢斯等施密德说完,若有所思地说:“去年我军逼近莫斯科城下时,俄国人还在红场搞了一次阅兵,以鼓舞低落的士气。参加阅兵的部队一离开红场,就坐上卡车开赴各处战场。后来的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军队居然被他们从莫斯科城下赶走了。”

    “司令官阁下,”保卢斯的一番话,让施密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连忙提醒保卢斯:“我看应该向所有部队的指挥官发出警报,让他们提高警惕,防止俄国人可能发起的反击。今天对工厂区的进攻,我看可以暂停一下,让部队就地做好布防的准备,免得被俄国人突然的反击,打一个措手不及。”

    “对对对,让进攻工厂区的部队,暂时就地转入防御。”前几天苏军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里实施的夜间反击,把占领厂区的部队全赶出来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保卢斯的脑海里,他特意向施密德强调说:“这两个月来,我们的部队只顾着进攻,完全疏忽了防御。假如俄国人真的发起了强势的反击,我们恐怕还真挡不住他。”

    “司令官阁下,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您一下。”施密德在离开保卢斯的房间之前,再次提醒他说:“假如俄国人要发起反击,恐怕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部队也会有动作。如今和他们对峙的是罗马尼亚军队,您看是否需要派部队去加强这个方向?”

    对施密德提醒的问题,保卢斯思索了良久,最后摇着头说:“进攻马马耶夫岗的罗马尼亚第一师和第十三师,都是战斗力比较强的部队,我看就没有必要再增援。你给他们的集团军司令官打个电话,让他们做好抵抗俄国人进攻的准备。如果他们实在撑不住了,我们可以考虑出动空军去支援他们。”

第818章 德国人被打蒙了(上)

    轰炸德军第113步兵师前沿的轰炸机,来自顿河方面军的空军第16集团军,他们是奉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对敌人的阵地实施轰炸的。

    轰炸进行的同时,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方面军司令部里,参谋长马利宁得知轰炸机群已经开始轰炸德军的前沿后,向罗科索夫斯基询问:“司令员同志,根据空军的报告,敌人前沿阵地成为了一片火海,地面看不到丝毫还击的迹象。”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反问道:“卡扎科夫将军在什么地方?”

    “他此刻在炮兵指挥部里,”马利宁回答说:“正在等待您的炮击命令!”

    “再过十分钟,”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吩咐马利宁说:“就命令炮兵向德军第60摩托化师的前沿开炮,炮击时间不少于半个小时。”

    “明白。”马利宁答应一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炮兵指挥部:“卡扎科夫将军,司令员命令,炮兵在十分钟之后,向敌第60摩托化师的前沿开炮,炮击时间不少于半个小时。”

    下达完命令后,马利宁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等炮击和轰炸结束后,还是命令加拉宁将军的第24集团军,向敌人的防线发起进攻吗?”

    “是的,假如我们对敌人的前沿进行了轰炸和炮击过后,迟迟不发动地面进攻,肯定会发现我们在进攻佯攻。”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说:“我们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总得找德国人要点利息吧。”

    “假如不是友军的部队和技术装备集结还未完成,我们原可以过两天,就对德军展开全面进攻的。”马利宁一脸遗憾地说:“可惜啊,为了确保十几天后的总攻不受影响,这次只能动用减员严重的第24集团军,来对敌人发起佯攻。”

    “参谋长,你说得没错。”对于马利宁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点头表示赞同:“第24集团军的各师,在经过长期艰苦卓绝的战斗后严重减员。但是,尽管部队十分疲惫,伤亡很大,但指战员们的斗志旺盛。他们明确意识到,他们今天的牵招行动,将直接支援在斯大林格勒作战的友军,使他们更有信心守住城市。”

    作为少数知情人之一的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真是没想到,以前我们采取任何行动,都是敌后的游击队配合我们作战。而我们今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是为了配合游击队对敌人的车站发起进攻。”

    “游击队要进攻的两个车站,是德国人重要的物资中转站,一旦被占领,就意味着德国人补给线被切断了。”罗科索夫斯基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地说道:“到时候德国人恐怕就没有心思再进攻城市,而是要抽调足够的兵力,来确保他们补给线的安全。”

    说完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参谋长,虽说上级说这次敌后的进攻计划,是近卫第41师的一名上尉制定的,但以我的估计,此事和米沙是脱不了干系的。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虽说还是一名上校,但他却间接地指挥了几十名将军,让大家按照他的意图,来调动德国人,以确保他的部下能完成这次敌后的攻势。”

    罗科索夫斯基没想到,在这个作战计划上报前,索科夫是根本不知情。都是古察科夫为了给索科夫出一口气,报复德军对马马耶夫岗的轰炸,而临时制定的一个作战计划。但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原本只是游击队单干的一个作战计划,在层层上报到最高统帅部之后,顿河方面军便接到了配合作战的命令。

    当顿河方面军的炮兵对德军第60摩托化师的前沿实施炮击时,保卢斯和施密德两人就开始研究苏军的意图。施密德开口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原本以为俄国人准备从第113步兵师的方向突破,但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似乎打算同时从第113步兵师和第60摩托化师的方向,实施两点同时突击。”

    “我军在这一带的防御情况如何?”军情紧急,保卢斯已经顾不得吃他的第二顿早餐,他如今只关心以现有的防御阵地,是否能挡住苏军的进攻:“能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吗?”

    “司令官阁下,”作为保卢斯的参谋长,施密德是非常称职的。一听到保卢斯的问题,他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这两个师所占据的防御阵地,是以前俄国人修筑的。不光地形有利,而且非常坚固,在短时间内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保卢斯等施密德说完后,用手在地图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参谋长,再给两名师长打电话,命令他们加快部队的调动速度。据我估计,等轰炸和炮击结束后,俄国人就会大举进攻,别到时候阵地上没有防御部队。”

    “放心吧,司令官阁下。”施密德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已经把失态的严重性,向两位师长讲明了。他们表示会动用一切运输力量,把部队调往前沿。不过……”

    “不过什么?”见参谋长说到一半,脸上忽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保卢斯不耐烦地催促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两位师长担心部队在运动过程中,遭到俄国人的飞机轰炸。”施密德提醒保卢斯说:“从第113师前沿阵地遭到轰炸的情况看,俄国人完全具备同时出动两三个航空师的能力。”

    “那就给第四航空队司令官打电话。”保卢斯冲施密德一摆手,说道:“让他出动战斗机编队,在作战区域上空巡航,确保战场的制空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上。”

    施密德等保卢斯说完后,又试探地问:“司令官阁下,俄国人展开反攻的事情,需要立即向柏林方向报告吗?”

    “别着急。”保卢斯摇着头说:“我们目前不知道俄国人此次的反攻,有多大的规模,如果贸然上报,柏林方面问起来,我们也说不清楚。还是等搞清楚了俄国人的反攻方向,所动用的兵力和技术装备之后,再向柏林报告也不迟。”

    苏军对第113步兵师前沿阵地的轰炸,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所有的轰炸机都投光了炸弹之后,才调头飞回了机场。等它们离开后许久,德军的战斗机编队才姗姗来迟。

    随着战斗机编队一起行动的一架侦察机,在降低高度拍照时,吃惊地发现,原本驻扎有一个营的前沿阵地,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到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密布数公里的漆黑弹坑,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

    德军第113师师长接到从前沿发来的电报后不久,就彻底和前沿失去了联系。不光是电话打不通,连电台的呼叫,对方也没有任何回应。师参谋长向师长报告完情况后,长叹一口气,懊恼地说:“师长阁下,我觉得坚守在前沿阵地的这个营,应该是全军覆灭了。”

    “什么,全军覆灭了?”师长听到师参谋长这么说,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这不可能,七八百号人,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

    “但我们只接到了前沿的一份电报,然后就和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师参谋长见师长发火了,便小心翼翼地说:“最好的情况,就是通讯房被炸弹命中,而指挥系统和部队都还保存了下来。”

    “参谋长,”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师长吩咐自己的参谋长:“立即给第二道防线的部队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派人到前沿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长阁下,我觉得您有必要做好心理准备。”师参谋长想到前沿部队的命运,就不禁打了一哆嗦,谨慎地说:“如果这个营一直驻扎在俄国人建立的工事里,在刚刚结束的那场空袭中,他们的损失要小得多,毕竟俄国人的工事里有防空设施。但在前几天,这个营的营长,觉得对面的俄国人似乎力量不足,便擅自做主,便原有的防线向前推进了六百米。”

    “什么,那个营长把防线向前推进了六百米?”听到师参谋长这么说,师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件事为什么没人向我报告?”

    师参谋长听完师长的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假如不是俄国人今天突然发起进攻,没准你还巴不得所有的部队,都把自己的防线向前推进,进一步压缩俄国人的活动空间。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着师长的面,他却不敢随便说出来。他停顿了许久,才含糊其辞地说:“也许是这位营长立功心切吧,打算把防线前移,便于接下来可能发起的进攻。”

    师长低头看着面前的地图,问自己的参谋长:“如果这位营长擅自把防线前移,那么他们和第二道防线之间的距离,就有原来的一千二百公尺,变成了一千八百公尺,难怪第二道防线看不清他们那里的情况。”

    他抬起头,再次吩咐参谋长:“立即给第二道防线的指挥官打电话,让他立即派出侦察兵,乘坐摩托车赶往前沿阵地,搞清楚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师长阁下,那位营长呢?”师参谋长再拿起话筒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您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听到参谋长的这个问题,师长咬牙切齿地说:“等我们打退了俄国人的进攻,就把这位营长送上军事法庭。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我们还怎么指挥部队。”

    …………

    轰炸和炮击结束后,苏军动用了两个步兵师,在坦克和炮火的掩护下,同时向第113步兵师和第60摩托化师的防区发起了进攻。

    苏军的这种举动,更加让保卢斯和施密德认为:俄国人是打算在这个地区发起攻击,以挽救斯大林格勒即将陷落的命运。因此,保卢斯不管给遭到苏军进攻的两个师下达了作战命令,同时,还命令斯大林格勒北面工厂区的几个师暂停进攻,就地构筑防御。并将第289步和第295步兵师的一部,调往了遭到苏军进攻的地段。

    在调整完部署后,保卢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施密德说:“参谋长,遭到俄国人进攻的两个师,只要能抵挡一上午,那么从工厂区抽调回来的两个师,就能在飞机的掩护下,从俄国人的侧翼发起攻击,把他们的进攻部队拦腰切断。”

    施密德从保卢斯的话中,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激动地说:“您说得没错,司令官阁下。”

    他抬起头,再次吩咐参谋长:“立即给第二道防线的指挥官打电话,让他立即派出侦察兵,乘坐摩托车赶往前沿阵地,搞清楚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师长阁下,那位营长呢?”师参谋长再拿起话筒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您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听到参谋长的这个问题,师长咬牙切齿地说:“等我们打退了俄国人的进攻,就把这位营长送上军事法庭。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我们还怎么指挥部队。”

    …………

    轰炸和炮击结束后,苏军动用了两个步兵师,在坦克和炮火的掩护下,同时向第113步兵师和第60摩托化师的防区发起了进攻。

    苏军的这种举动,更加让保卢斯和施密德认为:俄国人是打算在这个地区发起攻击,以挽救斯大林格勒即将陷落的命运。因此,保卢斯不管给遭到苏军进攻的两个师下达了作战命令,同时,还命令斯大林格勒北面工厂区的几个师暂停进攻,就地构筑防御。并将第289步和第295步兵师的一部,调往了遭到苏军进攻的地段。

    在调整完部署后,保卢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施密德说:“参谋长,遭到俄国人进攻的两个师,只要能抵挡一上午,那么从工厂区抽调回来的两个师,就能在飞机的掩护下,从俄国人的侧翼发起攻击,把他们的进攻部队拦腰切断。”

    施密德从保卢斯的话中,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激动地说:“您说得没错,司令官阁下。”

第819章 德国人被打蒙了(中)

    苏军对德军前沿的炮击和轰炸一结束,第24集团军参与进攻的两个步兵师就投入了战斗。向德军第113步兵师防区进攻的,是步兵第173师;进攻德军第60摩托化师防区的,则是步兵第233师。

    为了让德国人以为苏军是真的展开了反击,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将军,甚至还把仅有的坦克第217旅投入了战场,配合步兵第233师攻击德军的摩托化师防区。

    苏军的一系列动作,更加让保卢斯深信,俄国人准备在该地区采取重大的军事行动。他不停地让施密德催促遭到攻击的两位师长,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后续部队投入前沿阵地的争夺之中。

    加拉宁知道上级命令自己发起的这次攻击,不过是一次牵制行动,没有必要过多地消耗自己的实力。因此,但两个师成功地夺取了德军的前沿阵地后,他命令部队就地转入防御,加固现有的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德军的反扑。

    参与进攻的两名步兵师长和一名坦克旅长,虽说对加拉宁这道命令感到疑惑不解,但习惯于服从的他们,并没有质疑上级的命令,而是及时地命令部队停止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推进,并就地转入了防御。

    好在加拉宁的这道命令下达得及时,否则进攻的部队,就会与德军赶来的增援部队迎面遇上。在没有工事可以依托的开阔地上,苏军指战员就算表现得再英勇,也无法有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的德军步兵。

    及时转入防御的苏军指战员,依托有利的地形,对试图夺回阵地的德军,进行了顽强的阻击,成功地击退了他们连续发起的两次进攻。

    保卢斯接到两位师长陆续打来的电话后,立即让施密德把第4、第7、第11和第51步兵军军长,以及第14装甲军军长都召集到司令部,研究接下来可能进行的部队调动问题。

    等几位军长都到齐后,保卢斯对他们开门见山地说:“各位军长阁下,在两个小时前,俄国人的第24集团军,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对我军发起了突然攻击。从战场的态势来分析,他们试图使位于顿河小弯曲部的我军部队陷入孤立态势,并协同他们左翼的第66集团军予以歼灭……”

    “司令官阁下,”由于第60摩托化师隶属于第14装甲军,因此该军军长、陆军中将赫尔穆特施勒默尔等保卢斯一说完,立即站起身说:“我想问问,俄国人所发起的这次进攻,我们的情报部队事先为什么没有察觉?”他到了司令部之后,就从施密德处了解到俄国人已经占据了两个师的前沿阵地,并击退了己方的两次反攻,对于苏军这次的突然袭击,他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情报部门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担心以后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到时我们的形势就会更加糟糕。”

    “施勒默尔将军,你不要着急,请先坐下。”施密德见施勒默尔说出这番话之后,保卢斯的脸色特别难看,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对俄国人的侦察,都是依靠那些亲近德国的集体农庄庄员,或者一些从城市里逃出来的居民。但在俄国人控制的地区,这些平民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局限,因此无法及时地向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放心吧,施勒默尔将军。”保卢斯望向施勒默尔说道:“我已经命令第51步兵军的第289和第295师,立即开始集结,准备赶往交战区域去增援你的第60摩托化师。”

    保卢斯的话让第51步兵军军长库尔茨巴赫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对方嘴里提到的两个师,都是来自他的步兵军,对于保卢斯的这种越级指挥,他的心里感到非常不满。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后,对保卢斯说道:“司令官阁下,您所提到的两个步兵师,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力量已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第289师所属的七个步兵营,有四个变得虚弱,三个已基本耗尽;而第295步兵师的情况更加糟糕,所属的六个步兵营,已全部处于虚弱状态,而工兵营则已经被耗尽。”

    “库尔茨巴赫将军,”见库尔茨巴赫质疑自己的部署,保卢斯面色不睦地说道:“我准备用你的这两个师,去攻击进攻第14装甲军防区的俄军侧翼。你应该知道,俄国人进攻时,一向是顾头不顾尾,他们的侧翼通常都是脆弱不堪,别说两个师,就算两个团,也能把他们拦腰截断。”

    听完保卢斯的话,库尔茨巴赫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俄国人别看兵力比自己多,但如果在战场上较量,自己一个减员严重的步兵营,就能挡住对方一个团的猛攻。如今司令官动用两个师,去对付俄国人的两个师,都属于大材小用了。

    想到这里,库尔茨巴赫对保卢斯的越级指挥不再那么反感了,他试探地问:“司令官阁下,我想问问,这次粉碎了俄国人的进攻之后,您能给我们补充兵力吗?”

    “放心吧,库尔茨巴赫将军。”这次接他话的人是施密德,这位集团军参谋长笑容可掬地说:“粉碎了俄国人的进攻后,司令官将会从后备军里,给你补充至少一半的兵力。”

    见保卢斯愿意给自己补充兵员,库尔茨巴赫也就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保卢斯接下来的部署:“……除了调第289和第295师西进增援外,攻击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的部队,暂时停止进攻并就地转入防御,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去增援形势危急的地区……”

    …………

    正当保卢斯在他的司令部,向手下的几位军长部署应该苏军进攻的措施时,隐蔽在纳杰日达地区的游击队,在古察科夫等人的指挥下,向着被德军占据的第564公里车站和科特卢班车站运动。

    古察科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原打算指挥几百人,向德军囤积物资的车站发起一次攻击。但等作战计划上报后,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光集团军司令部和方面军司令部知道了此事,就连大本营都亲自过问了此事。甚至为了确保此次攻势的成功,大本营甚至动用正规军,在北面发起了一次佯攻,以牵制德军主力,为游击队创造有利条件。

    古察科夫把进攻的兵力一分为二,一半由伊格纳托夫兄弟中的大哥米希加指挥,负责进攻第564公里车站;而另外一半,则是由二弟伏夫加指挥,和自己一同去进攻科特卢班车站。当然其他的游击队长也有各自的任务,比如说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队长,就负责率人在东面阻击可能增援的敌人;西面的阻击任务,是一位红头发的队长负责。

    当这两位队长准备带着打阻击的游击队离开时,古察科夫特意向两人强调:“两位队长同志,你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有限,而且战斗力又不强,如果和德国人硬碰硬的话,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两位队长接到了阻击命令时,得知随自己参加战斗的游击队员,只有七八十人,心都不禁凉了半截。他们很明白,自己这点兵力给德国人塞牙缝都不够,要想阻止德国人的援兵在车站陷落前赶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刻听到古察科夫对他们这么说,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络腮胡连忙问道:“指挥员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让我们既能挡住敌人,又能不至于全军覆灭吗?”

    “办法倒是有。”古察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就用你们打游击的那一套战术,来对付敌人就可以了。”他说到这里,见到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特意向他们解释说,“你们只需要破坏铁路,并在公路上埋设地雷,就有可能挡住敌人。”

    “可是,指挥员同志。”红头发苦着脸说道:“就算我们破坏了铁路和在公路上埋雷,要迟滞德军前进的速度,效果也是非常有限的。火车上的德国人,老远就能看到被炸毁的铁轨,他们很快就能火车上携带的铁轨来修复;至于公路上埋雷,只要德国人有工兵,他们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地雷排光……”

    听完红头发的诉苦,古察科夫的心里感到了震惊,因为对方所担心的事情,索科夫在发给自己的电报里,都逐一提出了解决的方案。他开口说道:“队长同志,别担心,你们听我慢慢说。要破坏敌人的铁轨,不用炸毁轨道,只需要在转弯的地段,拆掉连接铁轨和枕木的螺钉,这样德国人的火车就会在转弯时脱轨,你们不费一枪一弹就能给他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至于说到敌人的工兵,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你们找一些枪法准的战士,埋伏在公路的两侧,一旦看到敌人的工兵在公路上排雷,就把他们干掉。只要干掉了敌人的工兵,剩下的步兵就不足为虑。”

    古察科夫的讲解,让两位游击队长眼前一亮,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来对付令他们害怕的敌人,顿时心中便多了几分底气。两人毕竟在敌后打过不少时间的游击,如何使用游击战术,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络腮胡激动地说:“我们还可以在列车脱轨的地段,埋设更多的敌人,就算列车上的敌人还没死光,他们想离开出事地点,就会不可避免的踩上我们埋设的地雷。这样一来,我们把敌人挡住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都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都明白该怎么做了,那就尽快出发吧。”古察科夫抬手看了看表:“买地雷可需要不少的时间内。”说完,他向两人伸出手,“祝你们好运!”

    大批的游击队员向两个车站的方向运动,就算他们做得再隐蔽,但毕竟有那么多人,还是不免被车站的守军发现。别看坚守在车站里的部队,被大部分往北面调动了,但车站内还是留下了一个连的兵力。

    一发现大批的游击队朝车站方向运动,负责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德军连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向营长报告:“少校先生,我是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连长,我发现有大量的武装人员,正在从几个方向同时向车站接近。”

    “什么,大量的武装人员?”德军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追问道:“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些人里除了少数穿着俄国人的军服外,穿的都是便服,而且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连长在说完自己看到的情况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判断:“我觉得他们是游击队!”

    “见鬼,上尉,你是还没睡醒吧?”营长听到这里,立即用怀疑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一帮乌合之众的游击队,有胆子进攻我们重兵把守的车站吗?”

    “少校先生。”连长赶紧回答说:“在一个小时前,车站内的守军被调走了大半,说是到北面去增援,站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连的兵力。”

    大批的游击队员向两个车站的方向运动,就算他们做得再隐蔽,但毕竟有那么多人,还是不免被车站的守军发现。别看坚守在车站里的部队,被大部分往北面调动了,但车站内还是留下了一个连的兵力。

    一发现大批的游击队朝车站方向运动,负责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德军连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向营长报告:“少校先生,我是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连长,我发现有大量的武装人员,正在从几个方向同时向车站接近。”

    “什么,大量的武装人员?”德军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追问道:“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些人里除了少数穿着俄国人的军服外,穿的都是便服,而且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连长在说完自己看到的情况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判断:“我觉得他们是游击队!”

    “见鬼,上尉,你是还没睡醒吧?”营长听到这里,立即用怀疑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一帮乌合之众的游击队,有胆子进攻我们重兵把守的车站吗?”

    “少校先生,您难道还不知道。”连长赶紧回答说:“在一个小时前,车站内的守军被调走了大半,说是到北面去增援,站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连的兵力。”

第820章 德国人被打蒙了(下)

    坚守车站的德军连长,见准备攻击车站的游击队人数众多,除了留下三十多人负责车站内的警戒外,自己带着剩下的一百多名士兵,进入了车站外的防御工事。

    古察科夫和伏夫加两人所乘坐装甲车,停放在距离车站八百多米的位置。这里不光视野开阔,而且车站守军的机枪和迫击炮都打不到,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指挥位置。

    跟着他们行动的游击队员有近千人,按照古察科夫事先的叮嘱,等小分队的战士用火箭弹摧毁了车站外的防御工事后,游击队员们再朝车站发起攻击。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正当来自不同地区的游击队员们集结之际,有一名贪功心切的游击队长,擅自带着自己的队员,抢先向车站发起了进攻。当一群游击队员在队长的带领下,呐喊着朝车站发起冲锋时,其他正在列队的游击队员的情绪多少受到了影响,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队长,看是否需要跟着这支勇敢的游击队一起冲锋。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站在装甲车上正在观察地形的古察科夫,见忽然有一支游击队抢先发起了进攻,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冲着身旁的伏夫加问道:“伏夫加同志,这支擅自行动的游击队的指挥员是谁?是谁给了他擅自行动的权力?”

    “是柳济柯夫的游击队。”伏夫加红着脸回答说:“他们的规模不大,只有一百多人,这次参加行动共有六十九人。”停顿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和我们一直有矛盾,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往来,如果不是游击队司令部给他们下了命令,没准他们都不会参加这次的行动。”

    “伏夫加同志,派人去把他们叫回来。”古察科夫得知伏夫加和对方有矛盾后,心里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为了这支游击队的安全,他还是果断地对伏夫加说:“我们还没有做好进攻的准备,此刻贸然发起攻击,等于是去送死。”

    “我怕柳济柯夫不肯听我的话……”伏夫加刚说了一句话,但看到古察科夫那要吃人的目光,连忙改口说:“我这就派人去把他们叫回来。”说完,转身下了装甲车,叫过一名队员,让他去把柳济柯夫叫回来。

    虽说伏夫加的动作也算麻利,接到古察科夫的命令后,就立即下车叫人去通知柳济柯夫返回。但还是晚了一步,就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柳济柯夫的游击队已经冲到了距离车站外围阵地两百多米的地方。

    躲在土木掩体的德军连长,见对面的游击队发起了冲锋,并没有立即下令开枪,而是耐心地观察进攻的兵力和装备如何。等看清楚冲过来的游击队员手里,都是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还有几人手里举着手榴弹或者铁锹,他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站直身体,对左右的官兵说道:“大家别担心,来的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等他们进入一百米范围,再同时开火。”

    时间不长,柳济柯夫率领的游击队,距离德军的工事只有不到一百米了,德军连长这才不慌不忙地下达了射击命令:“开火!”

    车站外修筑的是野战工事,几条纵横交错的堑壕,搭配上三个土木火力点。如果进攻一方事先进行炮火准备的话,一通炮弹就能把这种工事夷为平地。但对于没有炮火,甚至没有机枪掩护的游击队来说,这样简易的工事却可以成为难以逾越的天堑。

    随着开火命令的下达,野战工事里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三挺机枪也哒哒哒哒地吼叫起来。正在冲锋的队员们,在枪声中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抖动着栽倒在地。如果是正规军进攻,在遭到敌人的火力拦截后,通常会就地卧倒还击,可惜此刻参战的是没有任何攻坚经验的游击队,前面的队员倒下了,后面的队员迈过战友的尸体继续朝前冲,结果都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德军火力组成的火网之中。

    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德军阵地上的枪声沉寂了,在他们的工事前,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人。向车站发起冲锋的游击队员们,全部倒在了德军的枪口之下。并不是所有队员都牺牲了,还有一些伤员躺在尸体堆里,大声地惨叫着。

    阵地上的德国兵扭头望着一旁的连长,用目光向他请示,是否应该出去抓几个俘虏?德军连长看出了自己部下的意图,便摇摇头,说道:“我们的兵力不足,没有收留俘虏的能力。我想对面的俄国人,看到自己同伴的惨状,暂时也不会派人来救他们。你们给这些伤员一个痛快,别让他们再受罪了。”

    听到连长的命令,几名枪法好的士兵,连忙将枪口对准尸体堆里还在蠕动的伤员,不时地扣动一下扳机,以解除对方的痛苦。

    德国兵对柳济柯夫游击队所做的一切,都被远处正准备进攻的游击队员们看到了。看到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他们被震惊了;看到敌人向伤员开枪时,他们愤怒了。

    几名游击队员涌到装甲车前,冲着站在车上的古察科夫喊道:“指挥员同志,德国人正在屠杀我们的同志,您还等什么,快点下命令进攻吧?”

    从古察科夫发现柳济柯夫擅自行动,到该游击队被敌人歼灭,前后不到五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部队的集结,显然是不可能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古察科夫的心里也非常痛心。不过他也明白,假如不做好准备,就贸然发起进攻,那么柳济柯夫游击队的下场,就是自己这支大部队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他板着脸对车下的几名队长说道:“你们不要着急,等我们摧毁了敌人的野战工事后,再向车站发起进攻。”说完,他不再搭理这几个人,而是吩咐随行的炮手,“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立即架好发射管,向敌人的阵地发射火箭弹。”

    炮手仰头问古察科夫:“上尉同志,今天打几发?”

    古察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采用三筒发射方式,每筒打三枚火箭弹!一定要摧毁德国人在车站外的工事。”

    “明白!”炮手答应一声,招呼同伴开始架设发射筒,并开始瞄准目标。

    重新回到装甲车上的伏夫加,见到炮手在架设发射筒,好奇地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你们用这个能摧毁德国人的工事?”

    没等古察科夫回答,炮手已经面朝装甲车,挺直身体向古察科夫报告:“上尉同志,发射筒已经架设完毕,目标也已锁定。请指示!”

    古察科夫听完炮手的汇报后,把手举过头顶,猛地向下一挥,大声地命令道:“发射!”

    别说是普通的游击队员,就连伏夫加也没见识过新式火箭弹的威力,看到三枚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箭弹,朝着车站外的野战工事时,他还以为充其量就是迫击炮的威力。

    谁知火箭弹一落地,就把德军阵地整个覆盖了。其中一个火力点更是被直接摧毁,在腾起的火光和烟雾中,机枪手的尸体在空中飞舞,残肢断腿和机枪零件撒落一地。接着工事里幸存的德国兵,从硝烟弥漫的堑壕狼狈地爬出,神情慌张地朝着车站内逃去。不过没等他们跑出多远,第二拨火箭弹又接踵而至,直接把他们笼罩在爆炸的火光和硝烟中。

    看到德军的工事,在火箭弹的打击下,如果纸糊的玩具般脆弱,伏夫加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里不停地嘟囔:“我的上帝啊,真是没想到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大,居然一下就把德国人的阵地摧毁了。”

    “停止射击!”古察科夫见两轮火箭弹攻击,就已经彻底地摧毁了德军简易的野战工事,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新式火箭弹,便及时地命令炮手停止了装填。随后他又冲着伏夫加说:“伏夫加同志,你还愣着这里做什么?敌人的工事已经被我摧毁了,接下来夺取车站的任务,就要由游击队的同志来完成。”

    古察科夫的话使伏夫加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点点头,再次下了装甲车,冲到队伍的前方,面向队员们大声地喊道:“同志们,敌人在车站的工事,已经被正规军的同志摧毁。冲啊,弟兄们,为刚刚牺牲的同志报仇!”

    近千名游击队员是亲眼看到敌人的工事,在正规军的新式武器打击下,顷刻间就灰飞烟灭,顿时士气大振,跟着伏夫加就朝着车站方向冲去。虽说这次他们已经保持着密集队形,但已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野战工事里的德国兵在两轮火箭弹的攻击下,几乎已经全军覆灭了。

    士气高昂的游击队员们,只要不到三分钟时间,就冲到还冒着滚滚浓烟的战壕前。看到躺在地上的德国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没断气的,他们都会用手里的刺刀狠狠地扎下去,算是为牺牲的战友出口心头的恶气。

    车站内的三十多名德国兵,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游击队员,拼命地扣动扳机,试图阻止他们冲进车站。他们的负隅顽抗,让一些冲在最前面的队员翻滚在地,但接着又更多的队员冲上去,用刺刀或枪托把他们全部干掉。

    夺取车站的战斗,只进行了十五分钟,便以游击队员的胜利而告终。伏夫加向乘车赶来的古察科夫报告时,感慨地说:“指挥员同志,如果不是柳济柯夫他们擅自行动,影响到部队的士气,没准我们的伤亡会小得多。”

    古察科夫听完伏夫加的话之后,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径直问道:“派人去清查仓库了吗?”

    “我们在占领车站以后,发现了两名铁路员工,他们主动配合我们的同志,去查看德国人在车站里的仓库。”伏夫加有些得意地向古察科夫报告说:“我们在站台上,也发现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应该是德国人刚卸车没多久的。”

    古察科夫先吩咐报务员给米希加发报,了解他们那边的进攻情况。随后问伏夫加:“伏夫加同志,如果你是指挥员,你打算如何处置这批物资?”

    听到古察科夫问自己的问题,伏夫加先是一愣,随后回答说:“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一把火全部烧掉,绝对不能留给德国人。”

    “如果只是一把火烧掉,那我们完全可以用火箭弹来攻击车站。”古察科夫显然不同意伏夫加的说法,他摇着头说:“何必还要兴师动众,动用这么多的兵力,来搞这么大规模的敌后攻势呢?”

    伏夫加有些蒙了,他不解地问:“指挥员同志,那您说说,我们该如何处置车站堆积如山的物资呢?”

    “我想车站里肯定有卡车,你可以组织人手,把有用的东西搬走。”古察科夫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实在搬不走的东西,在我们撤离前再烧掉也不迟。”

    …………

    德军在车站的报务员,在被游击队员打死前,把科特卢班车站失守的消息,用电报的形式发了出去。第113步兵师师长看到电报后,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小小的游击队居然有能力夺取车站?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他让团长给科特卢班车站守军的指挥官打电话,问问车站的情况到底如何?当他得知车站的电话线路已经完全中断后,才确认车站已经失守的这个事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连忙向集团军司令部进行了报告。

    保卢斯正在司令部里和几位军长们讨论如何粉碎苏军的攻势,一名通讯参谋走过来,表情严肃地将一份电报交给了施密德。保卢斯看到后,立即停止了讲述,望着施密德问道:“参谋长,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官阁下!”施密德拿着电报朝保卢斯走过来,嘴里说道:“科特卢班车站失守了。”

    施密德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种尴尬和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虽说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每个人都感到了震惊:什么,科特卢班车站失守了?是什么人干的,难道俄国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保卢斯没有接施密德手里的电报,而是板着脸问:“参谋长,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冒出的俄国人,居然夺取了我们囤积有大量物资的科特卢班车站?”

    “是游击队,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连忙回答说:“根据第113步兵师师长报告,是大批的游击队攻击并夺取了车站。”

第821章 紧急部署

    “游击队?!”保卢斯听施密德说完后,几乎吼叫了起来:“就凭那群乌合之众,要想拿下科特卢班车站,简直是做梦。就算车站的兵力都调走大半,但剩下的一个连,也能将这些进攻车站的游击队全部歼灭掉。”

    保卢斯这么说,在场的人谁也没觉得他是言过其实,对他们来说,俄国人的游击队就是那么一回事,充其量在自己的后方搞点破坏,偷袭一下落单的士兵而已,要想进攻车站,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错,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见保卢斯发怒了,连忙红着脸解释说:“第113步兵师师长的电报,就是这样报告的。”

    “参谋长,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保卢斯用手朝施密德一指,语气严厉地对他说道:“你亲自去给这个师长打个电话,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再告诉他,假如再随便向我们报告这种危言耸听的报告,小心我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没等施密德打电话核实车站丢失的战况,刚刚送来电报的通讯参谋,又再次出现在屋里。施密德一见到他的面,立即铁青着脸问:“你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参谋还从来没见过施密德用如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不免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参谋长阁下,第113步兵师师长又发来了一份电文。说是第564公里车站也被俄国人占领了。”

    此刻就算有一个炮弹落在屋里爆炸,带给在场的将军们的震撼,也比不上参谋所说的这个消息。科特卢班车站失守的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又传来了第564公里车站失守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俄国游击队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了?

    室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尴尬而沉默,大家没想到,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应付北面进攻的苏军主力,背后却被游击队冷不防插了一刀。而且这一刀还捅得特别狠,直接就把运输大动脉切断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施勒默尔,他若有所思地说:“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俄国人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对我军发起了突然攻击,并非是为了孤立位于顿河小弯曲部的我军部队,而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力,而故意发起的一场佯攻。”

    “施勒默尔将军!”施勒默尔的话刚说完,施密德就用怀疑的口吻问道:“你是说,俄国人为了让游击队夺取我们的这两个车站,右翼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发起了一场佯攻,以牵制我军的主力?我的理解对吗?”

    施勒默尔微微颔首:“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俄国人为了确保游击队能夺取车站,切断我们的运输大动脉,有意在我们防区的北面发起的一场佯攻。”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这次跳出来反驳施勒默尔的是第51步兵军军长库尔茨巴赫,他冷笑着说:“我从来只听说过游击队配合正规军进攻,还没听说过,为了夺取两个火车站,正规军大规模出动来配合游击队行动。这恐怕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库尔茨巴赫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位军长的附和,他们也觉得施勒默尔说的实在太荒唐了,自己在军队干了几十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正规军配合游击队行动的事情,别说现在没有,就算各国的军事史上,也找不到这样的例子。

    对于众人的嘲笑,施勒默尔并没有反驳,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保卢斯,想听听他是怎么看自己的推测。保卢斯坐在座位上,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桌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施密德连忙小声地叫了他两声。

    听到施密德在叫自己,保卢斯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参谋长,问道:“什么事?”

    “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见保卢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着急地说:“大家还等着您就车站失守一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呢。”

    保卢斯慢吞吞地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对自己的部下们说道:“你们说得没错,让正规军配合游击队作战,这听起来的确很不现实。但我刚刚在沉思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施勒默尔从保卢斯的话中,听出对方似乎对自己的推测是赞同的,连忙插嘴问道:“什么可能,司令官阁下?”

    “俄国人的战术如何,我不说,想必大家都应该清楚。”保卢斯慢条斯理地说:“俄国人进攻战术呆板,他们所发起的进攻,总是在我军意料之中的地域内,在精确的时间段里进行,所以我们在某个地域内击退俄国人的一轮进攻后,便知道那地方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俄国人都不会再进行另一轮冲击。从而使我们可以把接下来的防御重点,转移到别的方向去。

    我们的军队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推进到斯大林格勒城下,就是因为我们的军官掌握了俄国佬的战术,并采取了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但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进攻,使我们原来有效的战术,都无法发挥作用……”

    施密德听到这里,立即意识到保卢斯说的是谁,便试探地问:“司令官阁下,难道您说的是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那位俄国上校索科夫?”

    “没错,我说的就是他。”保卢斯用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位将军身上扫过之后,继续往下说:“你们中间不少人的部队,都和这位俄国上校交过手,但最后的结果呢?你们的每一次进攻,除了损兵折将,不断地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之外,始终无法占领马马耶夫岗。”

    见保卢斯不谈丢失的两个火车站,而是莫名其妙地谈起了远在马马耶夫岗的一名俄国上校,库尔茨巴赫就提醒他说:“司令官阁下,我们正在讨论俄国人的游击队占领了两座车站的事,您怎么说到了什么俄国上校。”

    “库尔茨巴赫将军,难道您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保卢斯望向满脸疑问的库尔茨巴赫,苦笑着回答说:“假如没有这个姓索科夫的俄国上校,天底下就绝对不会出现正规军配合游击队作战的荒唐事。但如今,我觉得施勒默尔将军说得对,我们上当了,北面的俄国人所发起的进攻,不过是一次佯攻,他们的真实目地,就是掩护那些躲在森林的游击队,来占领我们囤积大量物资的火车站。”

    库尔茨巴赫不服气地反驳说:“可是司令官阁下,这位姓索科夫的上校远在马马耶夫岗,我不明白他和这次游击队夺取车站的行动之间有什么联系?”

    施密德作为保卢斯的参谋长,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他从保卢斯的话中,听出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出声向库尔茨巴赫解释说:“库尔茨巴赫将军,难道您还没有听明白司令官的意思,他说这次指挥游击队行动的指挥官里,肯定有索科夫上校的部下。甚至有可能,这次声东击西的作战计划,还是索科夫亲自制定的。”

    库尔茨巴赫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参谋长阁下,既然两座车站已经丢失,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派部队把它们夺回来。要知道,那里还囤积着大量过冬的军大衣,要是被俄国人一把火烧掉,我们军的官兵恐怕就会出现因寒冷而非战斗减员的。”

    远在马马耶夫岗的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库尔茨巴赫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保卢斯做出了一个不知算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保卢斯望着库尔茨巴赫说道:“库尔茨巴赫将军,你说得很对,车站里囤积着大量我军所需的军用物资。我本想派空军去轰炸,消灭占据车站的俄国人游击队,但这么做,有可能会让车站里的物资毁于一旦。因此,我决定,让你手下的第389和第295步兵师改变行军方向,立即去把这两个车站夺回来。”

    “明白,司令官阁下。”得知自己的部队不用再去攻击苏军正规军的侧翼,而是去对付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库尔茨巴赫的底气立即足了几分,他连忙起身向保卢斯说:“我立即给第389步兵师师长马格鲁斯少将,第295步兵师师长科费斯博士进行联系,让他们立即改变行军方向,去夺回被游击队占领的车站。”

    马格鲁斯少将的第389步兵师,刚刚完成了登车,他就接到了库尔茨巴赫打来的电话。他原以为军长会询问自己是否有信心突破俄国人的侧翼,已经在脑子里组织好了应对的词汇。谁知对方在问清楚他的身份后,直截了当地说:“马格鲁斯将军,你们师的任务要进行调整,不再去进攻俄国人的侧翼了。”

    “什么,不进攻俄国人的侧翼了?”马格鲁斯被库尔茨巴赫的话吓了一跳,他以为对方又会命令自己率部队重新返回工厂区,继续对守军展开进攻呢。别看工厂里的守军,在自己部队的打击下,已经损失惨重,但他自己部队的伤亡也不小,他害怕再继续打下去,就算勉强占领了整个工厂,也是一场惨胜,自己手下也剩不下什么人了。因此他小心谨慎地问:“那您打算让我们去进攻什么地方?”

    “俄国人占领了第564公里车站和科特卢班车站,”库尔茨巴赫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立即乘火车赶往第564公里车站,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车站从该死的游击队手里夺过来。”

    “什么,军长阁下,您说什么?”听到库尔茨巴赫交代的任务,马格鲁斯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您说俄国人的游击队占领了第564公里车站,我没有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马格鲁斯将军。”库尔茨巴赫说道:“就是一群该死的游击队,他们趁着北面形势吃紧,车站守军被抽调一空的机会,突然向车站发起了进攻,才导致原本防守严密的车站失守。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从俄国人的手里夺回车站?”

    马格鲁斯本来担心占领车站的是苏军的正规军,到时就不免有一场恶战。但听清楚占领车站的不过是一群游击队时,他立即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丢失车站的守军,甚至在想:要是让我的部队守车站,就算只布置一个连,再多的俄国人也别想攻进去。他连忙对着话筒说道:“军长阁下,请您放心,我的部队会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去夺回丢失的车站。但我如今还担心一件事。”

    “担心什么事?”库尔茨巴赫不解地问。

    “我担心消灭了这些该死的游击队之后,俄国人又会拿这事做文章。”马格鲁斯谨慎地说:“游击队穿的都是便服,俄国人没准会污蔑我们,说我们在屠杀平民。”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啊。”库尔茨巴赫搞清楚自己的部下担心的是什么事情后,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马格鲁斯将军,等夺回了车站,我们会派出记者,对你们收复车站的事情进行详细的报告。到时俄国人的宣传部门就算想抹黑你们,恐怕也没有机会。”

    听到库尔茨巴赫给自己做了保证,马格鲁斯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向对方保证说:“军长阁下,我们这里到第564公里车站,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距离,趁火车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然后再用五分钟,就能把车站从俄国人游击队的手里夺回来。”

    见自己的部下如此有信心,库尔茨巴赫感到非常欣慰。他点了点头,说道:“马格鲁斯将军,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以后,我希望听到你们成功地夺回了车站的消息。明白吗?”

    “明白,军长阁下。”马格鲁斯同样信心百倍地说:“假如拿不下车站,您可以把我送上军事法庭。”

第822章 被困住的敌人(上)

    按照马格鲁斯的想法,自己的部队虽说在战斗中减员,但要对付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来说,那还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谁知列车开行了十几分钟,先是前方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着自己乘坐的列车来了一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货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全落了下来,把坐在下面的马格鲁斯砸得七荤八素。

    马格鲁斯被卫兵从地上搀扶起来后,厉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师长阁下!”马格鲁斯的包厢挂在列车的最后,出了事情后,副官从地上爬去,不管浑身的疼痛,摇通电话就询问车头位置的军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搞清楚状况,他就立即向马格鲁斯报告说:“游击队破坏了前方的铁路,开路的装甲列车脱轨了,冲出轨道后就发生侧翻,并引起了车内弹药的殉爆。而我们乘坐的列车,因为和装甲列车间隔一百五十米,列车司机在出事后又处理及时,列车才没有脱轨……”

    得知前面开路的装甲列车脱轨爆炸后,马格鲁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捂着头问:“还能继续前进吗?”

    “由于装甲列车的爆炸,前面至少有两百米的铁轨,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在铁轨重新修复之前,我们暂时无法通过。”副官摇着头回答说:“要想继续赶路,除非下车步行。”

    下车步行?!听到副官这么说,马格鲁斯不禁楞了片刻,他心里在默默地计算等人来修复铁路后乘车继续前进,和步行前进,哪个能更快到达第564公里车站。他望着副官,面无表情地问:“我们这里距离车站,还有多远的距离?”

    “根据列车的行驶速度来计算,”副官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想此处距离第564公里车站,应该只有十来公里。”

    十来公里,如果徒步行军,最多两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在经过反复的斟酌之后,马格鲁斯还是决定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赶往第564公里车站。想到这里,他立即对副官说道:“命令列车最前方的第544团立即下车,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向第564公里车站开进。”

    其实德军早在列车紧急停车之后,就有不少人下车,到前面装甲列车倾翻的地方试图救人。但还在熊熊燃烧的装甲列车里,还不是传来各种弹药的殉爆声,救援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听着车里传出的幸存者的惨叫声。

    接到了马格鲁斯的命令后,第544团的团长立即集合部队,采用四路纵队沿着铁轨两侧的路基,向西快速行军,准备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

    结果他们刚刚通过了还在燃烧的铁甲列车,走在前方的几名士兵,就踩响了游击队埋下的地雷,弹片和崩起的碎石,把炸点附近的德国兵成片地打倒。

    见前面的士兵踩上了地雷,跟在后面的士兵连忙四散隐蔽,还有人在大声地喊:“工兵,工兵在什么地方,快点过来排雷。”

    在后面车厢里的马格鲁斯,自然不能及时地了解前方发生的事情,他正在向一名通讯参谋口述给军部的电报:“我师向第564公里车站开进的过程中,开路的装甲列车因为触雷脱轨,导致铁路线路被破坏,运载全师的列车无法再继续开进,我已经命令第544团下车徒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第564公里……”

    正在口述电报的马格鲁斯不清楚,装甲列车脱轨,并非碾压上了地雷,而是因为游击队破坏了转弯处的铁轨,他们按照索科夫的指示,拆除了连接铁轨和枕木的大螺栓,这样铁轨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只要列车到这里一转弯,就会直接冲出轨道,车身发生倾翻。

    带队阻击敌人的络腮胡,原以为开路的装甲列车就算倾翻,充其量只能给车里的士兵造成一定的伤亡。但当他举着望远镜看到装甲列车倾翻后,立即发生了爆炸和燃烧,顿时被惊呆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喃喃地说:“我的上帝啊,真是没想到,我们只是拆了几颗螺栓,居然把德国人的一辆装甲列车直接报销了。”

    络腮胡放下望远镜,扭头问身边的一名中年人:“你们的地雷都埋好了吗?”

    “放心吧,队长同志。”听到络腮胡的这个问题,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埋地雷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啊。一百三十颗地雷,保准把德国人炸得晕头转向。”

    “神枪手,神枪手就位了吗?”络腮胡等中年人说完后,又冲着后面喊道:“德国人看到铁路无法通行,肯定会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继续前进。神枪手待会儿就瞄准德国人的军官打,明白了吗?”

    见络腮胡如此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旁边一名挎着医药箱的女卫生员不耐烦地说:“队长同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嗦。埋地雷和部署神枪手埋伏,都是你自己过问的,如今又在这里问过不停,你还有完没完?”

    络腮胡听完女卫生员的责备,咧嘴笑了笑,说道:“依娜,我不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么,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说话自然就嗦了一点。真是没想到,那位来自正规军的指挥员,教给我们的办法如此有效,居然一下就干掉了敌人一辆装甲列车。”

    被称为依娜的女卫生员瘪了瘪嘴,一脸不屑地数落络腮胡:“如果别人没有点真本事,能当近卫军上尉吗?不过我听别人说,他告诉你的这些办法,都是前几年师部发来的电文里提到的。”

    “师部发来的电文?”络腮胡先是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依娜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反问道:“你说的是在马马耶夫岗的那个师部?”

    依娜用鄙视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队长,不耐烦地说:“除了那个师部,哪里还有别的师部。我早就打听过了,给我们布置任务的古察科夫上尉,就是来自马马耶夫岗。你想想,一名上尉都如此厉害了,那么他的上级肯定更了不起。”

    “以往我们虽说也破坏过铁路,但是战果一直不大。”络腮胡若有所思地说道:“由于无法遥控起爆,因此我们破坏铁路时,只能在铁轨下方埋炸弹,看着敌人的火车过来了,派人点燃导火索。

    如果起爆早了,德国人的列车司机老远就能看到铁路被破坏了,他们会立即果断地刹车;起爆晚了,大部分的列车已经通过了炸点,就算炸掉后面的一两节车厢,敌人在扔下这些炸毁的车厢后,还可以继续前进。”

    络腮胡以前指挥破袭战的时候,可能从来没有总结过战斗中的得失,今天待在距离铁路五六百米远的森林里,他居然有了闲情逸致,思索起以前作战和这次行动之间的差距来了。

    在接到这里的阻击任务后,络腮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谁想让自己去送死。就凭自己手下的百十号人,别说挡住德军一个师,就算挡住一个连,恐怕也有困难。但自从按照古察科夫的交代来进行布置后,他发现似乎自己想多了,根本没有谁想暗算自己,只要利用好了地形,就凭自己手下的这点人,要迟滞敌人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徒步行军的第544团踩上了地雷,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连死带伤不超过四十人。但对于刚目睹了装甲列车被炸毁惨状的德军士兵,却让他们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在工兵到来之前,不管他们的长官如何呵斥,甚至拳打脚踢,也无法让所有的士兵都从地上爬起来,士兵们担心四周都埋着地雷,稍一动弹,没准就会踩上可以要他们性命的地雷。

    工兵从后面的车厢赶过来,用探雷器开始探雷。但在别的地方探雷容易,在铁路线上探雷却是困难重重,铁轨会干扰到探雷器的准确性,以至于五分钟不到,就出现了近百次的误报,搞得那些趴在地上的德国兵们更是心惊胆战。

    马格鲁斯电报刚发出不久,就接到了库尔茨巴赫的回电:“为了防止占领车站的俄国人焚毁物资,你师务必在一个小时内,赶到第564公里车站。”

    看到这份电报时,马格鲁斯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心里暗想,如今部队是徒步行军,十几公里的路程,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到,都已经算很不错。要在一个小时内,夺回第564公里车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既然库尔茨巴赫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自己还是有必要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的。马格鲁斯刚下了这样的决心,还没有来得及命令副官给前面的第544团团长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一听到马格鲁斯的声音,就急匆匆地说:“师长阁下,不好了,我团在行军过程中,踏上了俄国人埋的地雷。如今士兵们都被吓坏了,我想在工兵排除全部地雷之前,他们可能无法继续前进了。”

    “不行,上校先生。”听完自己部下的汇报,马格鲁斯立即用严厉的语气回答说:“军部给我们的最新命令,是在一个小时内,夺回第564公里车站。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第564公里车站,消灭占据车站的俄国游击队。”

    被马格鲁斯催促的德军团长,明白战事紧迫,不可能等着工兵把游击队埋设的地雷一点点地派出。他长叹一口气后,命令士兵们离开路基,到百米外的森林里去,他不相信游击队会在森林里也迈上地雷。

    谁知士兵们离开路基,朝森林方向走了不到二十米,又有士兵踩响了地雷。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德国兵们,哗啦啦地又逃回到路基之上。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其实这一片区域,游击队总共埋了不到十颗地雷,而刚刚爆炸的就是其中的三颗。剩下的几颗,只要不是运气特别背,踩上的机会还真不大。

    游击队员们在这里埋地雷时,根本没想过能炸到敌人,毕竟敌人下列车的几率不高。就算下了车,他们也会沿着铁路的路基前进,能炸到他们的,只有埋在路基上的地雷。如果不是络腮胡强调这是近卫军上尉吩咐的,他们压根不会在这里埋雷。

    如今是无心插柳,几颗地雷就把试图离开路基的敌人,又重新炸了回去。躲在附近森林的游击队员们看到这一幕,个个兴奋不已。特别是被部署在这里的几名神枪手,他们原本还在考虑,假如德国人真的涌进了森林,他们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呢?自己这么几支步枪,根本不是德国人的对手,恐怕没开两枪,就会被乱枪打成筛子。

    如今看到敌人被几颗爆炸的地雷,就吓得逃回了路基那里,像缩头乌龟似的趴在路基上,等待用探雷器的工兵排雷,神枪手们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消灭那些排雷的工兵,如今事情的发展,似乎正按照近卫军上尉所讲的那样发展。隐蔽起来的神枪手们,纷纷抬起枪口,锁定了各自的射击目标,只等对方再走近一些,他们就立即开火。

    由于德军工兵的排雷效果不高,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由五名工兵组成的探路小队,才出现在最佳的射击距离上。见到目标进入了射击位置,神枪队的小队长连忙开始发号施令:“大家注意了,敌人的工兵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米了。大家各自锁定自己的目标,做好射击准备,我下令开枪,大家再射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原来是一名沉不住气的神枪手,心情过于紧张,一不小心就扣动了扳机。游击队里的神枪手,自然不能和正规军里的神枪手或狙击手相比,他们的心里素质要差许多,听到有人开枪,立即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一连串的枪声响过之后,拿着探雷器在铁路路基上探雷的五名工兵,都扔掉了手里的探雷器,捂住伤口,齐刷刷地栽倒在路基上。

第823章 被困住的敌人(中)

    躲在车厢一侧的德军团长,见到探雷的工兵被冷枪打倒,扭头冲着刚赶过来的工兵排长说道:“中尉,快点再派人上去,一定要尽快把路基上的地雷全部扫清。”

    工兵排长朝前方看了一眼,见自己的五名部下正横七竖八地倒在路基和铁轨上,顿时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一直窜到了头顶,他知道要在狙击手的枪口下,让自己的部下去排雷,那肯定是去多少死多少。

    见工兵排长迟迟没有反应,德军团长有些生气,他冲着对方吼道:“中尉,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对你说的话吗?”

    “上校先生!”工兵排长战战兢兢地说:“路基北侧的森林里隐藏有俄国人的狙击手,假如我再派人去扫雷的话,他们肯定还是会被狙击手打死的。”

    “该死的俄国佬!”德军团长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叫过一名上尉,吩咐对方说:“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压制那片森林里的狙击手,一定不能让他们阻扰工兵排雷。”

    上尉接到命令后,立即弯着腰从车厢旁的藏身处跑出去,给自己的部下布置任务。可惜此刻在森林里打冷枪的,不过是游击队的神枪手,他们的水平充其量比普通的游击队员高一些,并不像军队里那些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懂得如何选择狙击重要的目标。

    他们就趴在自己的隐蔽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德军上尉指挥几名机枪手,利用铁轨做掩护,架起了两挺机枪,甚至还在视野盲区的铁轨另一侧,架起了一门迫击炮。德军炮手的动作很麻利,几乎是在迫击炮架设完毕的同时,就进行了装填。随着“嘭”的一声轻响,一颗炮弹呼啸着朝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飞去。

    由于炮手不清楚神枪手们的具体位置,发射的炮弹打偏了,落在距离神枪手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神枪队的小队长见势不妙,正准备命令神枪手们转移,德军的机枪突然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像水泼似的飞向了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虽说机枪手的射击,带有很大的盲目性,但还是有不少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树干上,发出了一连串“梆梆梆”的声音。

    小队长心里很明白,假如自己此刻组织神枪手们转移,他们肯定会在德国人的机枪火力下伤亡惨重。他只能冲着周围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趴在原地别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看到神射手小队埋伏的位置,遭到了敌人机枪和迫击炮的攻击,远在几百米外的络腮胡有些急眼了。他的心里很明白,如果神枪手小队被敌人干掉,那么就算自己把剩下的队员都填进去,也别想拖住敌人前进的脚步。

    络腮胡用手朝中年人一指,对他说:“你立即到那边去通知小队长,告诉他,让神枪手小队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射杀德国人的工兵。”中年人答应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枪、弯着腰朝神枪手小队藏身的位置跑去。

    依娜看着中年人离开,也向络腮胡提出了请求:“队长同志,请允许我也过去吧。神枪手小队遭到了敌人机枪和迫击炮的打击,肯定会有伤亡……”

    “我不允许。”络腮胡不等依娜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没有看到那里多么危险么?我怎么能让你,一个未来的母亲去冒险呢?要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同志们会怎么说我?”

    听络腮胡这么一说,依娜便意识到自己是没法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就成为了军队中被保护的对象,某些危险的事情,如果让女人去做的话,下命令的人,通常就会遭到别人的非议。虽说不能赶过去救治伤员,但依娜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正遭到火力打击的位置,心里在想待会儿从那里能撤回来多少人?

    神枪手们在遭到德军机枪和迫击炮火的压制后,立即变得沉寂起来。德军团长虽然不知森林的神枪手们是被消灭了,还是转移了,但他急着要赶时间,便催促工兵排长:“中尉,我的人已经把俄国人的狙击手压制住了,你可以再派人去排雷了。”

    工兵排长点点头,叫上几名工兵,派出去继续排雷。可能是担心自己手下的人怕死,他亲自拿起了一个探雷器,在最前面排雷。他壮着胆子一边探雷,一边不时朝正被火力压制的森林张望,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几颗子弹在飞出来。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朝前走了七八十步,居然就发现了十来颗地雷。工兵排长把探雷器交给另外一名工兵,让他继续向前探雷,而自己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除地雷的引信。

    马格鲁斯待在自己的车厢里,等了半天,还没接到第544团团长的报告,他便吩咐副官:“立即和第544团团长取得联系,问问他们如今前进到什么位置了?”

    副官接到命令后,立即用报话机与第544团的电台取得了联系。在经过短暂的询问后,他有些吃惊地向马格鲁斯报告说:“师长阁下,第544团到目前为止,只前进不到三百米。”

    “什么,只前进了不到三百米?”马格鲁斯走到报话机前,接过副官手里的送话器和耳机,大声地问:“上校,我是马格鲁斯,你给我解释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为什么你们才前进不到三百米,难道你们在学乌龟爬吗?”

    “师长阁下!”听到马格鲁斯责备的语气,德军团长连忙辩解说:“该死的俄国人在路基上埋设了不少的地雷,而且在附近的森林里还藏着狙击手,我们的工兵在排雷时被他们打死了不少,……”

    “够了,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了。”马格鲁斯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军部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若是你们团不能按时赶到第564公里车站,你就会失去上校的肩章,甚至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听到马格鲁斯对自己的威胁,德军团长急了:“师长阁下,虽然我已经命人用火力压制森林里的狙击手,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移到新的位置,继续枪杀我们的工兵。若是不肃清俄国人埋下的地雷,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指定位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蠢货,天生的蠢货。”见到自己的部下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述说遇到的麻烦,马格鲁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就没想过,俄国人要集中兵力攻击车站,那么在这里阻击我们的,必然是小股部队。你们只需要离开路基,在靠近铁路线的位置继续前进,俄国人的地雷就算再多,难道他们能把所有的地段都铺满?”

    马格鲁斯的话,让德军团长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非要把路基上的地雷都排除后再前进呢?完全可以让自己的部下离开路基,在铁路南侧没有森林的一面行军,这样就算躲在森林里的俄国人再多,恐怕也难以阻止自己的部队继续前进吧。想到这里,他立即给部队下达了命令,所有人离开路基,在铁路线的南侧行军。

    然而进入铁路线南侧行军的部队,向前走出不到一百米,又踩响了地雷,当场炸死了四人,炸伤了八人。这么一来,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士兵们,又不肯继续前进了。见部队又重新停下,德军团长气得直跳脚,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该死的俄国佬,要是我抓住你们,一定把你们和这些地雷绑在一起,把你们炸得粉身碎骨。”

    气疯了的德军团长乱骂一通后,又把工兵排长叫了过来,让他们在前方排雷,争取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消灭占据那里的俄国游击队。

    工兵排长等的德军团长说完后,陪着小心说道:“上校先生,我们不知道俄国人在这里到底埋了多少地雷,地雷分布的面积有多大。如果仅仅是一两公里,问题还不大,我们在两个小时内一定能排除。但如果他们从这里到第564公里车站之间,都埋上了地雷,就凭我手下的这点人,就算排一天,也没法排清。”

    德军团长知道贻误战机的后果,特别是军部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情况下,假如自己的部队始终停留在这里,那么自己不光会被撤职,没准还有掉脑袋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身边的军官说:“命令部队成散开队形,向前推进。我就不信了,俄国人还真能在十几公里的地方都埋上地雷。”

    团参谋长连忙提醒他说:“上校先生,如果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我担心部队会伤亡惨重,等赶到车站后,战斗力会受到影响……”

    “顾不了那么多了。”德军团长一摆手,骂骂咧咧地说:“被炸死的,算自己活该。没死的人就给我继续前进,谁要是敢磨磨蹭蹭……”他拔出腰间的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我就一枪毙了他。”

    见到团长发狠了,被地雷挡住去路的第544团官兵,又重新开始前进了。他们成稀疏的队形,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着。不时有人踩响了地雷,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横飞的弹片还将不少距离炸点近的士兵一并削倒。

    对于倒下的同伴,究竟是负伤还是死亡,剩下的士兵没人去关心,他们只是继续端着枪,迈着谨慎的部下继续朝前走着。至于倒在地上的伤员,待会儿师部会派卫生员来救治他们的。

    躲在森林里的络腮胡,看到德国人不顾伤亡地朝前行进着,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毕竟自己所埋设的地雷就只有一百多颗,而且分布在那么宽阔的地段,只要德国人通过了这一区域,他们就能畅通无阻地赶往第564公里车站。

    由于距离车站太远,络腮胡压根不知那边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他看到敌人正在陆续地通过自己敷设的雷区,深怕进攻的部队会腹背受敌,连忙吩咐旁边的报务员:“立即给米希加队长发报,说敌人正在通过我们的阻击区域,让他们做好防备。”

    络腮胡示警的电报,在几分钟之后,就到达了米希加的手里。他看完电报后,随手递给了协助自己作战的塔夫林:“中士同志,络腮胡来的电报,他说敌人正在陆续通过他的阻击区域,让我们尽早做好防范工作。”

    塔夫林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后,反问道:“米希加同志,他怎么没有说敌人有多少兵力,有什么样的装备呢?还有,他们是怎么阻击敌人的?”

    米希加听到塔夫林的这个问题,立即意识到络腮胡的报告太简单了,连忙吩咐报务员,让他给络腮胡回个电报,让对方详细地报告战斗的经过。

    在等待络腮胡的回电时,米希加恭恭敬敬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车站里这么多物资,我们该如何处理?”

    “我看到有两个仓库里装的是德**大衣和被褥。”塔夫林在占领车站后,就曾经给古察科夫发电报,向他请示该如何处置这些缴获的物资。古察科夫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索科夫发电报请示,由于迟迟没有接到回电,因此他也没有告诉塔夫林该如何处置这些物资。不过塔夫林毕竟是索科夫的部下,对索科夫的风格多少有些了解,虽然还没有得到上级的回复,不过他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在我们撤离之前,放一把火把这些军大衣和被褥都烧掉,让德国人体会一下俄罗斯冬天的寒冷吧。”

    络腮胡的回电很快就到了,塔夫林看完米希加递过来的电报,若有所思地说:“络腮胡他们并没有和敌人发生直接的战斗,而是利用地雷和冷枪,就将敌人迟滞了很长的时间。别看敌人陆续通过了他们敷设的雷区,但他们要想到达这里,却没有那么容易。”

第824章 被困住的敌人(下)

    从塔夫林的话中,米希加听出对方早就有应对之策,连忙问道:“中士同志,快点说说,您有什么办法阻止敌人到达这里?”

    “很简单,”塔夫林指着摆在桌上的地图,对米希加说:“我们在距离车站五公里的地方,再给敌人建立一个雷区,让他们寸步难行。”

    “能来得及吗?”听完塔夫林的这个建议,米希加有些迟疑地说:“我担心就算现在派人赶过去,没等他们埋好地雷,敌人就已经赶到了。到时去埋雷的同志,就会有危险。”

    “队长同志,”对于米希加的担忧,塔夫林淡淡一笑,随后说道:“难道您忘记了,古察科夫上尉给了我两辆装甲车,我们完全可以用装甲车送一批队员和地雷过去。等他们开始布雷时,装甲车再返回装载更多的地雷……”

    如果塔夫林不提醒,米希加还真忘记了这次一同行动的两辆装甲车。他看了一眼停在屋外的装甲车,依旧不放心地说:“中士同志,我还是担心敌人来得太快,我们埋设地雷的同志会遇到危险。”

    “这个好办。”塔夫林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先派一辆装甲车,尽量朝东开进,然后埋设一批地雷。匆匆赶来的敌人,要是在新的区域内踩上地雷,肯定会放缓行军速度,重新进行排雷,这样就为我们布雷的同志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中士同志,你的这个办法不错。”塔夫林的提议,让米希加不禁眼前一亮,他接着说道:“敌人早已在络腮胡那里被地雷吓破了胆,只要在路上再踏上地雷,他们就会立即停止前进,召唤工兵来排雷,这样他们的行军速度就不可避免地减慢了。而我们派出去的那批埋雷的同志,就有充分的时间,在足够宽的地段布雷。反正我们占领车站,光地雷就缴获了几千颗,只需要埋一部分在路上,就够敌人喝一壶的。”

    “来人啊!”米希加说完,跑到门口把在外面闲逛的普拉东诺夫叫进来,吩咐他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带五名战士携带三十枚地雷,乘坐一辆装甲车,前往车站的东面。选择靠近铁路路基的位置,把这些地雷都埋下,然后就立即返回。”

    普拉东诺夫听完米希加的命令,反问道:“伏夫加同志,不留人在那里观察效果吗?”

    “不需要。”考虑到普拉东诺夫是自己的老朋友,米希加也就没有隐瞒他:“其实我们真正的埋雷地点,要比我给你安排的布雷地点,更靠近车站一些。你们临时布置的雷区,不过是为了迟滞德军的前进速度而已。”

    普拉东诺夫搞明白米希加的意图,立即转身走出了房间,去召集人手,准备前往指定的地点埋设地雷。

    …………

    索科夫收到了古察科夫发来的电报后,对如何处置车站里的物资而犯愁。照理说,古察科夫他们所占领的两个车站,都深处敌人后方,根本无法把那些缴获的物资运回来,最后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掉,让德国人什么得不到。

    可索科夫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再过十来天,苏军就会对保卢斯的部队展开全面的反攻,假如能在敌后囤积一批物资,那么在接下来的反攻中,就能派上大用途。

    不过他并没有草率地做出任何决定,而是望着伊万诺夫和西多林问道:“副师长、参谋长,我想问问你们。假如让你们做决定的话,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

    两人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对视一眼后,伊万诺夫首先发言:“怎么说呢,师长同志。凭心而论,两个车站里足足囤积了五个师在一个月内所需的物资和弹药,看着就让人眼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想让古察科夫上尉把这些物资都运回来,如此一来,我们师在半年内就不用担心弹药和物资短缺的问题了。”

    “是啊,副师长所说的,也是我心里所想的。”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附和道:“但两个车站距离我们这里上百公里,而且中间还有德国人的层层防线,要把物资运回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还是一把火都烧掉,让德国人什么都得不到。”

    “一把火烧掉车站里囤积的物资,无疑是最简便的办法。”索科夫等两人发表完意见后,才接着说:“但大本营为了确保我们夺取车站,甚至让顿河方面军出动了部队,对德军发起了佯攻,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如果我们真的不由分说,一把火把所有的物资都烧掉,恐怕会让大本营感到不满的。”

    “那我们该怎么呢?”西多林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对方可能有什么想法,便试探地问:“要知道,就算那些物资对我们再有用,可无法穿过敌人的防线运回来,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参谋长同志,我压根没想过把这批物资运回来。”索科夫望着西多林说道:“不过既然缴获这么多物资,如果真的一把火烧掉,未免太可惜了,因此我打算……”

    没等索科夫说完,伊万诺夫就抢着问道:“师长同志,你打算怎么做?”

    “游击队的装备太差,可以用缴获的武器弹药给他们全部换装,这样将来补给起来也容易一些。”索科夫见两人都急着听到自己的想法,便不紧不慢地说:“其它有用的物资,比如说食物和药品等等,就让游击队转移到附近的森林里隐蔽起来。而德国人的军大衣和被褥之类的,则全部放火烧掉,我倒想看看,德国人没有这些冬装,他们怎么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除苏军为了保卫祖国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外,天气也是一个致胜因素。因此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的心里甚至在考虑,车站里的冬装都被烧掉后,德国人会不会应严寒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索科夫在说完自己的方案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现在你要做两件事。一是把我刚刚提出的方案,立即用电报发给古察科夫上尉,让他根据我的命令,来处置所有缴获的物资;第二,就是把此事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

    …………

    待在科特卢班车站里的古察科夫,在望穿秋水之后,终于等来了索科夫的电报。他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立即把电报递还给报务员,吩咐他说:“立即把这份电报转发给塔夫林中士,让他遵照命令执行。”

    趁着报务员在滴滴答答发电的工夫,古察科夫把索科夫电报上的内容,向伏夫加说了一遍,然后对他说道:“副队长同志,麻烦你立即让人打开弹药库,把所有游击队员的武器,都换成清一色的德式武器。”

    “这真是太好了,指挥员同志。”伏夫加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早在占领车站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的部下打开弹药库,给所有的游击队员换装备,但却被古察科夫阻止了。此刻听到正式让自己换装的命令,他立即叫过一名队员,吩咐他说:“你立即把所有的游击队长都叫到这里来。”

    等队员离开后,伏夫加转身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除了换装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内容吗?”

    “动员一切可以动用的人手,把车站里的食物和药品,都搬运到游击队藏身的营地去。”古察科夫接着说道:“至于仓库里的军大衣和被褥,则全部放火烧掉,让德国人没有御寒的冬装,把他们全部冻死。”

    游击队长们很快就被召集起来,他们围在站长室外,冲着伏夫加七嘴八舌地问:“伏夫加,你把我们叫过来做什么?”

    “同志们,请安静!”古察科夫见队长们吵吵闹闹的,不禁眉头一皱。他抬起双手,使劲向下虚压几下,大声地说道:“我有事情要向你们交代。”

    这些游击队长们的心里,是不服伏夫加这个副队长的,否则在进攻车站前,就不会有队伍擅自行动,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了。但此刻看到是来自正规军的指挥员要说话,大家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站长室外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队长同志们,”见队长们都不再说话,古察科夫才接着往下说:“我刚刚接到师长的电报。他命令我,立即打开占领的弹药库,给所有的游击队员们换上清一色的德式武器,以提升你们的战斗力。”

    队长们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便欢呼了起来。外人都说游击队的战斗力差,固然和游击队里的人员复杂,很多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有关,但更重要的是,部队的武器装备太差了,有些人甚至还用着拿破仑入侵俄国时的老式武器。如今要给所有人换装,这自然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等欢呼结束后,一名队长代表大家问道:“指挥员同志,我们的部队换了装以后,有什么新的作战任务?”

    “我的师长除了命令我给你们全部换装外,还希望你们能将车站的一批物资,转移到你们各自游击队藏身的营地去。”

    古察科夫的话一出口,立即又冷场了。

    见大家一脸为难的表情,古察科夫猜到了大家顾忌的是什么,连忙解释说:“你们听着,我的师长让你们转移到营地的物资,是指食物和药品。就算我们的部队用不上,难道你们平时也不用么?”

    大家刚刚听到古察科夫说要转移物资到自己的营地里,担心会引起德国人的报复,因此心里不免有顾虑。等搞清楚要搬到营地的是食物和药品后,大家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纷纷表示,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更多的物资搬运到自己的营地去。至于担心德军报复一事,便再也没人提起了。

    古察科夫见众人的态度转变得如此迅速,有意问了一句:“队长同志们,你们把车站里这么多物资,都搬到你们的营地,难道不担心德国人的报复吗?”

    “有什么可担心。”一名身材瘦高的队长开口说道:“再过两天,大雪就会把森林覆盖,德国人要想进森林清剿我们,哪里有那么容易。”

    “既然大家都不担心,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古察科夫冲众人一挥手,命令道:“都回去安排人手搬运物资吧。”

    “指挥员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名队长又举起手问道:“我看仓库里有大批的军大衣和被褥,您看能否让我们也搬回营地去?”

    随着天气的转冷,不光德国人缺乏过冬的物资,就连活动在敌后的这些游击队,也缺乏足够的过冬物资,因此这位队长的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古察科夫,等他做出最后的答复。

    伏夫加深怕古察科夫随口就答应了这些游击队的请求,便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指挥员同志,您的师长在电报里,可是命令将这些军大衣和被褥全部烧掉。如果你分发给各个游击队,以后回到马马耶夫岗,怎么向上级交代?”

    “伏夫加同志,我们做指挥员的,不能机械地服从上级的命令,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执行命令。”古察科夫回答完伏夫加之后,望着那些队长说:“队长同志们,按照上级的命令,原本要把这些军大衣和被褥全部烧掉,让德国人因没有过冬的物资,而在严寒中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既然大家都想要军大衣和被褥,那么我就破一次例,给大家分发一部分。”

    要求得到了满足的队长们,纷纷赶回各自的游击队,向队员布置换装和搬运物资一事。伏夫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担忧地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您给这些游击队分发军大衣和被褥,真的不会受到上级的责备吗?”

    古察科夫扭头望着伏夫加,表情如常地说:“伏夫加同志,在别的部队里是否会受到上级的责备,我不太清楚。但在我们近卫第41师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没准师长还会因为我懂得随机应变,而对我进行表扬。”

第825章 天降大雪

    由于被游击队占领的两个车站里,都囤积着海量的军用物资,德国人投鼠忌器,不敢对车站进行轰炸,只能派出几架侦察机,在两个车站上空徘徊,以监视站内游击队的动向。

    普拉东诺夫带着几名游击队员,乘坐装甲车离开了第564公里,沿着铁路线向东行驶。一架侦察机发现了这辆离开车站的装甲车后,立即跟了过来,等看清楚车上只有五六个人,以为对方是赶往东面执行侦察任务的,毕竟从城里赶来的德军大部队,正在朝车站方向推进。跟了一段后,飞行员觉得没啥意思,又调头返回了车站。

    米希加从窗口看着天空徘徊的几架侦察机,忧心忡忡地对塔夫林说:“中士同志,敌人的侦察机一直在我们的上空徘徊,假如按照你们师长的命令,把物资往游击队的营地搬,不就等于暴露目标了吗?”

    “我记得车站好像有几门高射炮。”塔夫林思索片刻后,对米希加说:“如果我们能对着空中轰两炮,想必德国人的侦察机就会躲得远远的。”

    谁知他的话说完后,却看到了米希加的一脸尴尬,便忍不住问道:“怎么,米希加同志,难道在上千名游击队中,都找不出几个会使用高射炮的人吗?”

    “我想是这样的,中士同志。”米希加苦笑着说:“在我们的中间,有集体农庄庄员、有工人、有会计,有教师,可就是没有曾经当过炮手的人。”

    “那怎么办呢?”塔夫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在空中不停徘徊的侦察机,发愁地说:“若不能将敌人的侦察机赶走,那么我们的搬运物资的行动,就会被敌人发现。如果你们的营地暴露,接下来将会面对德国人的疯狂报复。”

    米希加知道塔夫林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德国人重新夺回失去的车站后,肯定会对参加这次行动的所有游击队展开疯狂的报复,想想上次攻击国营农庄失败的游击队,米希加就不寒而战,不光游击队全军覆灭不说,凶残的德国人甚至还惨无人道地屠杀了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连老人和孩子都没有放过。

    “要不,我们等天黑再搬运物资?”米希加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个主意:“反正现在是夜长昼短,下午四点左右就天黑了。只要天一黑,德国人的侦察机就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就能大规模地搬运物资了。”

    “不行,现在才是上午,等天黑还有五六个小时。”米希加的方案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塔夫林的否定:“如果天黑之后再开始搬运,恐怕需要一个通宵的时间。就算我们在德国人通行的道路上,埋设再多的地雷,也无法阻止他们十几个小时。要是德国人在我们搬运物资时赶到,我可以向您保证,这车站内的上千游击队,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被会敌人打垮。”

    “把我们该怎么办?”见自己提的方案,被塔夫林毫不迟疑地予以了否定,米希加不由急得直跺脚:“中士同志,不能等到天黑再搬运物资,也没有高射炮手,我们怎么对付空中的敌机,难道用冲锋枪把敌机打下来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米希加的一句牢骚话,立即让塔夫林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队长同志,我有办法对付德国人的侦察机了。”

    “中士同志,什么办法?”塔夫林的话让米希加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塔夫林的手臂,激动地问:“快点说来听听!”

    “队长同志,我们缴获的物资里,不是有大批的武器弹药么?”塔夫林面带笑容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所有游击队员手里的武器,都换成了清一色德国造。您立即去组织对空射击,争取把敌人的侦察机从车站上空赶走。”

    “虽说我们都换装了德式武器,但同志们对新武器的使用还不够熟练。”米希加迟疑地说道:“就算组织对空射击,也不见得能击中目标。”

    “一两个人对空射击,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要是上千人同时射击,在车站上空所形成的弹幕,完全有可能把敌人的飞机打下来。”

    米希加等塔夫林一说完,兴奋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中士同志,你的这个办法真是太棒了。反正我们缴获了那么多武器弹药,也无法全部带走,与其炸掉或者留给德国人,倒不如先用来对付德国人的飞机。”

    就在米希加准备朝外面走的时候,塔夫林又叫住了他:“队长同志,让队员们在地上成建制地躺好,选定一个或者几个目标集中火力射击,这样把敌人飞机打下来的可能要大些。”

    “让队员们躺在地上对空中射击?”塔夫林所说的办法,完全超出了米希加的理解,他试探地问:“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塔夫林自信地说:“师长带着我们在红十月工厂里和敌人战斗时,就用这种集火战术,击落敌人好几架轰炸机和战斗机呢。您想想,既然轰炸机和战斗机都能打下来,对付天上这种没有武装的侦察机,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分钟之后,车站内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架正减低高度,试图从车站上空掠过的侦察机,不幸被密集的子弹击中,飞机拖着长长的黑色烟带,歪歪斜斜朝着远处飞去,然后一头栽进了一片森林里。在腾起一团带着滚滚浓烟的火团之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看到自己的射击,居然把敌人的侦察机打了下来,躺在地上射击的游击队员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他们按照各自队长指示的目标,拼命地扣动着扳机。

    在空中徘徊的其它飞机,见己方的一架飞机被地面冒出的密集火力击中,立即拉升了高度,拼命向上爬升。然是如此,依旧有两架侦察机被密集的子弹集中,发动机冒出了滚滚黑烟,飞行员不敢再在空中停留,摇摇晃晃地向回飞去。

    等敌人的侦察机一飞走,塔夫林立即从站长办公室冲出来,朝正在发号施令的米希加喊道:“队长同志,敌人的飞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尽快组织人手搬运物资吧。”

    米希加不放心地朝空中看了看,见敌人的侦察机果然都飞走了,这才把游击队长们召集起来,安排他们开始往各自的营地搬运物资。一时间,车站里的卡车和马车,都被游击队员们征用,一装满物资就立即离开车站,前往自己的营地。

    趁着游击队员们开始搬运物资,塔夫林让报务员给古察科夫发报,说车站上空的侦察机已经赶走,如今正在往各个游击队营地运送物资。

    古察科夫接到电报后,立即回电问:“德军的增援部队,距离你们车站还有多远?”

    “我已经派普拉东诺夫带人到车站东面的铁路沿线埋设地雷,”塔夫林回电说:“我估计敌人离车站至少还有十公里。”

    古察科夫新的回电很简单:“抓紧时间抢运物资,务必把更多有用的物资,都运到游击队营地存储起来。”

    别看到这次参战的游击队员多达两千人,都这些只是战斗人员,各个游击队营地里还留有数以百计包括老人和孩子的非战斗人员。看到自己人把大量的物资运到森林外卸车,他们立即出来把物资一趟又一趟地搬进森林里的营地。

    中午时分,普拉东诺夫乘坐的装甲车赶了回来,他向塔夫林和米希加汇报说:“我们在车站以东八公里的地方,埋设了六十多枚地雷,布置了两处雷区,相信能阻挡敌人一阵子。”

    “普拉东诺夫同志,辛苦了。”塔夫林握着对方的手,歉意地说:“我知道您刚刚完成埋雷的任务回来,人非常辛苦,需要立即休息的。可是现在却不行,敌人随时有可能冲进车站,因此我们必须在敌人前进的道路上,埋设更多的地雷,让他们寸步难行。”

    “我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天气。”普拉东诺夫对塔夫林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下雪。我觉得为了加快埋雷的速度,有些地雷根本不用埋在地里,只需要等暴风雪一来,我们把地雷撒在雪地里,一样可以把敌人炸得人仰马翻。”

    “那就快点行动吧。”塔夫林知道普拉东诺夫在敌后打游击和埋地雷的水平,要比自己高得多,便冲他点点头,说道:“敌人随时有可能冲到车站这里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完成新雷区的敷设。明白吗?”

    “明白,中士同志。”普拉东诺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会让敌人每向前一步,都会踩响地雷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塔夫林心里暗想,如果普拉东诺夫提出的条件不苛刻,自己一定答应他:“您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两辆装甲车只能搭载24人。”刚刚坐装甲车回来的普拉东诺夫,自然知道装甲车的载客量有多少,他向塔夫林介绍说:“我先带二十个人和足够数量的地雷,赶往东面的布雷点。等装甲车赶回来以后,麻烦您用这两辆车给我们送更多的同志和地雷过来。”

    塔夫林原想以人手紧张的原因,来拒绝普拉东诺夫的提议,但转念一想,要在敌人到达车站前,埋设足够数量的地雷,需要的人手可不少呢。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验,他还是决定满足对付的请求。

    塔夫林点点头,对普拉东诺夫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所提出的请求,我都同意。等装甲车返回之后,我就会给你们派去更多的人员。还有,这次我会给你派几名我们的同志过去,由他们负责对付敌人工兵,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地通过你们的雷区。”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明白,中士同志。”普拉东诺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会让敌人每向前一步,都会踩响地雷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塔夫林心里暗想,如果普拉东诺夫提出的条件不苛刻,自己一定答应他:“您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两辆装甲车只能搭载24人。”刚刚坐装甲车回来的普拉东诺夫,自然知道装甲车的载客量有多少,他向塔夫林介绍说:“我先带二十个人和足够数量的地雷,赶往东面的布雷点。等装甲车赶回来以后,麻烦您用这两辆车给我们送更多的同志和地雷过来。”

    塔夫林原想以人手紧张的原因,来拒绝普拉东诺夫的提议,但转念一想,要在敌人到达车站前,埋设足够数量的地雷,需要的人手可不少呢。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验,他还是决定满足对付的请求。

    塔夫林点点头,对普拉东诺夫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所提出的请求,我都同意。等装甲车返回之后,我就会给你们派去更多的人员。还有,这次我会给你派几名我们的同志过去,由他们负责对付敌人工兵,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地通过你们的雷区。”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第826章 撤离

    大雪固然让德军的侦察机无法起飞,向车站运动的部队不得不放慢速度,但对游击队的影响也不小。由于雪太大,满载的汽车很快就陷在雪堆里无法动弹,只听到马达徒劳地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米希加得知这个情况后,果断地命令那些队长:“立即把汽车上的物资,都转移到雪橇上。这样的天气和路况,只有雪橇运输才是最快捷的。”

    一名队长听完米希加的吩咐,感慨地说:“米希加同志,我早就想说用雪橇来运输物资来着,这样就可以直接把物资拉进营地,而不用在森林外卸车,再组织人手搬运了。”

    米希加表情复杂地看到了对方一眼,然后吩咐众人说:“时间紧迫,大家都抓紧一点。虽说我们不可能把车站里的物资都运走,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能多运多少就运多少,毕竟这些物资以后都是你们自己在用。”

    听到米希加这么说,众人轰然答应一声,随后纷纷散去,各自招呼自己的部下,去把汽车上的物资都搬运到雪橇上。

    “米希加同志,”米希加刚从室外回到站长室,塔夫林就迎着他走过来,表情严肃地说:“刚刚接到古察科夫上尉发来的电报,北上的敌人发现上当之后,已经开始快速回防,估计天黑以前就能赶到车站。”

    “什么天黑前就能赶到。”米希加原本觉得就算花上一个通宵,来搬运车站内的物资,也搬不了多少,正在感到遗憾时,骤然听到塔夫林说敌人可能会在天黑前赶到,顿时被惊出一声冷汗:“那车站里的物资怎么办?”

    “来不及搬走的物资,只能烧掉或炸毁了。”塔夫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绝对不能让德国人再把这些物资夺回去。”

    “中士同志,”得知游击队撤离车站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米希加有些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没有能力迟滞敌人几个小时吗?要知道,我们如今搬回营地的物资越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生存下来的几率就更高一些。”

    “古察科夫上尉已经派出了几支游击队,在敌人通行的公路上埋设了地雷。”塔夫林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地说:“您应该知道,德国人有工兵随行,就算我们在公路上埋满了地雷,也阻止不了他们多久。”

    “那你们呢?”米希加接着问道:“撤离车站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不清楚。”塔夫林摇摇头,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也许会继续留在敌后袭击重要目标,也许会就此撤回马马耶夫岗。”

    得知小分队有可能返回马马耶夫岗,米希加感到了一阵失落。他从心底里希望小分队能留下,至少留在自己游击队活动的区域内,率领自己的部队继续打击德国人。假如他们真的撤回了马马耶夫岗,德国人肯定会对附近一带进行清剿,不少隐藏在森林里的营地,肯定会被敌人端掉,自己的部下虽说不少,但要想完整地保存下来,还是非常困难的。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试探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难道你们就不能留下来吗?”看到对方一脸诧异的样子,他又补充说,“你瞧,这次组织几十支游击队联合行动,夺取被德国人占领的科特卢班车站和第564公里车站的战斗,进行得是多么顺利,我希望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会有机会的,队长同志。”塔夫林哪里听不出米希加的话中之意,连忙对他说:“不过是留下还是返回马马耶夫岗,不光是我还是古察科夫上尉,我们都没法做主,一切都由师部说了算。”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队长同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是尽快安排人在仓库里安放炸药和油桶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撤离之时,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让德国人一两个月内都无法使用这个车站。”

    不光塔夫林和米希加所在的车站,开始在各处仓库里安放炸药和油桶,就连古察科夫所在的科特卢班车站,也在进行同样的工作。

    古察科夫看到伏夫加听到自己的这道命令后,露出了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后,还特意安慰他说:“伏夫加同志,我们在仓库里安放炸药,也是迫不得已。北面的敌人很快就会赶到车站,以游击队的战斗力,根本就挡不住敌人多久,与其让敌人把这些物资重新夺回去,倒不如将其彻底毁掉。”

    “我明白,指挥员同志。”伏夫加点着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毕竟这里有海量的物资,如果真的全搬到营地去,起码能让我们在断绝补给的情况下维持一两年。”

    “伏夫加同志,既然我们能缴获一次,那么将来就有可能在别的地方,缴获更多的物资。”古察科夫说完这话,抬手看了看时间,“我要立即给师部发电报,请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而你,则抓紧时间安排人手去安放炸药和油桶吧。”

    …………

    索科夫接到古察科夫发来的请示电报后,觉得既然北上的敌人已经南返,假如占据车站的游击队不迅速脱离接触的话,很容易就被敌人缠上。别看到游击队的人数不少,又全部更换了新的装备,但他们在身经百战的德军部队面前,是没有任何优势的,既然是这样,还不容早点撤离车站,还能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大反攻做准备。

    想到这里,他把刚收到的电报交给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传阅,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参谋长、副师长,我打算让古察科夫和游击队尽快撤离车站,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想法,西多林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时伊万诺夫有些顾忌:“师长同志,我们占据的两个车站,都囤积有大量的物资,如果要放弃的话,是不是需要向上级请示?得到上级的许可后,我们再命令古察科夫撤离也不迟。”

    “我看就没有必要请示了。”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撤离车站这件事在集团军司令部里肯定会有不同意见,要是因为司令部里的争执,导致古察科夫他们不能及时撤离,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决定先斩后奏,自己来做决定:“不管怎么说,古察科夫都是我们的部下,怎么决定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还是应该由我们说了算。”

    见索科夫的态度如此坚决,伊万诺夫也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通情达理地说:“好吧,师长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就按照您的意思吧。参谋长,立即给古察科夫上尉发报,让他们做好撤离的准备;同时,在离开车站前,还必须将来不及搬走的物资全部毁掉,绝对不能留给德国人。”

    西多林等伊万诺夫说完后,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索科夫,想听听他是否有不同意见。等看到索科夫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伊万诺夫的意见后,他才点着头说:“好吧,副师长同志,我这就去给古察科夫上尉发报,让他们做好撤离和炸毁物资的准备。”

第827章 过节吃饺子

    第二天清晨,索科夫从睡梦中醒来。他从行军床上坐起,正弯腰穿靴子,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师长同志,您醒了!”

    索科夫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桌边,除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在,居然还有许久没露面的师政委阿尼西莫夫。而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阿尼西莫夫,他连忙坐直身体,冲对方点点头,礼貌地回应道:“是政委同志啊,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阿尼西莫夫随口答了一句后,起身端起桌上一个盖着盖子的铝饭盒,朝索科夫走了过来,春风满面地说:“师长同志,祝你十月革命节快乐!”

    听阿尼西莫夫这么说,索科夫有短暂的失神,但很快就想起今天是11月7日,正是苏联伟大的十月革命节纪念日,连忙起身冲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我也祝您十月革命节快乐!”

    阿尼西莫夫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揭开了饭盒的盒盖,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西伯利亚饺子,尝一尝吧。”

    看着饭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饺子,索科夫想起前段时间曾经讨论过,让全师指战员在节日里能吃上一顿饺子,甚至还向集团军后勤部门申请领取了肉类。他接过阿尼西莫夫手里的饭盒,拿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吃了两口后,感觉就是真香啊。这么长的时间里,每天不是啃面包干,就是土豆,如今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饺子,也算改善了伙食。

    索科夫吃了几个饺子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停了下来,问站在面前的阿尼西莫夫:“政委同志,全师的同志都吃上饺子了吗?”

    “放心吧,师长同志,这是为您留的饺子。”阿尼西莫夫满脸笑容地说:“至于其他同志的饺子,炊事兵正在生火煮呢。”

    “参谋长,”索科夫等阿尼西莫夫说完后,歪着头望着坐在桌边的西多林,问道:“炊事兵要煮那么多饺子,会不会导致坑道里缺氧啊?”

    “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笑着回答说:“政委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从外面找回来两个小型的鼓风机,放在炊事班所在的坑道出口附近,正一刻不停地朝外面通风呢,绝对不会导致坑道内缺氧。”

    索科夫穿上靴子,走到了桌边,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又关切地问:“参谋长,古察科夫上尉如今在什么地方?”

    昨天索科夫让西多林给古察科夫发电报,让他们炸毁车站里的物资后立即撤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马马耶夫岗。古察科夫接到电报后,命令游击队撤出了车站,然后由小分队的成员引爆炸药,堆在油桶里的炸药一爆炸,整个仓库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等车站里所有的仓库都开始熊熊燃烧之后,古察科夫才带着小分队的成员撤出车站,也没有去追赶先撤的游击队,就赶往指定地点与塔夫林他们汇合。自此之后,师部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见索科夫如此关心古察科夫他们的下落,伊万诺夫连忙说道:“师长同志,别担心。古察科夫上尉也是一名有经验的指挥员,他知道如何率领小分队从敌后返回。”

    “没错,副师长说的有道理。”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附和道:“师长同志,您就别为古察科夫上尉他们担心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德军制服,要想从敌后回来,想必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至于他们迟迟没有和我们联系,可能是担心在返回的途中暴露目标,没准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可能是为了缓和指挥部里紧张的气氛,阿尼西莫夫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师长同志,去年这时候,你在莫斯科吧?”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当时我还是一名下士,带了一个守备班,负责莫斯科北面希姆基镇的保卫工作。”

    “我想问问您,你所在的部队,参加了当时的红场阅兵吗?”

    阿尼西莫夫的问题,也是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两人想知道的。虽说他们去年都没有参加阅兵的资格,但如果自己的顶头上司曾经参与过这次载入史册的阅兵,也是一件令他们自豪的事情。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索科夫,迫切地想听到他的答案。

    索科夫见三人都看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回答说:“很遗憾,那次伟大的阅兵,我没有资格参加,毕竟当时城内各处用于防御的兵力吃紧,是无法抽调去参与阅兵的。”

    得知索科夫也没有参加过去年的阅兵,三人都多少有些失望。阿尼西莫夫更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光将来还要进行多少次阅兵,但都无法和去年的阅兵相提并论,那可是一场挽救了整个国家的大阅兵啊。”

    “我听说,参与阅兵的部队一离开红场,就乘坐停放在莫斯科河边的卡车,被直接运到了前线。”别看在场的都是师级指挥员,但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比基层的指战员知道得更多。西多林感慨地说:“正是因为这次鼓舞了人心和士气的阅兵仪式,才坚定了军民战胜敌人的信心。”

    索科夫的脑子里立即冒出一段话,便本能地说了出来:“对苏联军民而言,这次阅兵是出乎意料的,也是激动人心的。虽然形式上是一次传统的阅兵,但个中意义截然不同,它展现了苏联人民对法喜寺的蔑视。尽管胜利还很遥远,但人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对法喜寺分子来说,这次阅兵却像是晴天霹雳。”

    “这话说得真好。”阿尼西莫夫好奇地问:“师长同志,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别人说过呢?”

    “是顿河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说的,”话一说出来,索科夫便想起这话是出自何人之口,他对阿尼西莫夫说:“当时他所指挥的第16集团军,就驻扎在莫斯科西北面,顽强地抗击着敌人凶猛的进攻。”

    一提起罗科索夫斯基,伊万诺夫就感慨地说:“师长同志,这次如果没有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大力支持,我想古察科夫上尉要想顺利地占领两座车站,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罗科索夫斯基为了成功地吸引德军的注意力,先是派空军轰炸了德军的第113步兵师的前沿,接着又炮击第60摩托化师的阵地,还出动了两个步兵师发起攻击。”西多林作为参谋长,自然知道不少的细节问题:“正是他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给德军造成了误判,以为我军准备再次向他们发起攻击,便匆忙地抽调兵力北上,去应付来自北面的威胁。”

    “可惜啊,真是可惜。”伊万诺夫听到这里,摇着头说:“虽说打得挺热闹的,但始终却是一场佯攻,还不知道真正的反攻,什么时候能开始呢。”

    “不要着急,我的副师长同志。”索科夫知道如今距离大反攻开始的日子,还不到两个星期,便笑着对伊万诺夫说:“我想最初在月底,您所说的大反攻,就将正式展开。”

    索科夫的话让三人眼前一亮,阿尼西莫夫更是拉着索科夫迫不及待地问:“师长同志,您这么说,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什么消息都没听到。”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三人真相,而是指着桌上的地图,假意地分析起来:“我是根据这次顿河方面军的行动来推测的。”

    看到三人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他又继续往下说:“你们看,被突破的两处德军阵地,驻扎的应该都是德军精锐吧?你们想想,友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突破,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阿尼西莫夫本能地问了一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敌人的防御,就表明在敌人的正面,我军已经集结了足够的攻击力量。”索科夫虽说知道反攻开始的日子,却并不清楚各处反攻部队的集结情况,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接着说:“而且在攻击第113步兵师的前沿前,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甚至还派出空军实施轰炸,由此可见,他们如今已经具备了对德军实施反攻的基础。我就是根据这一点,分析上级组织的大反攻,会在近期正式展开。”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伊万诺夫是半信半疑。他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抬头望着索科夫反问道:“师长同志,我不明白,你说大反攻将在月底展开,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很简单啊。”索科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指着地图对伊万诺夫说:“我刚刚已经说了,顿河方面军的部队已经具备了反击敌人的实力,想必我们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反击部队,也在东岸完成了集结。

    我之所以说有可能在月底,是因为集团军司令部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知我们去开会。按照惯例,在大反攻开始前的十天,甚至一个星期,就会召集各级指挥员到司令部开会,给大家布置各自的作战任务。”

    经索科夫这么一分析,伊万诺夫被说服了,他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您说得没错,假如要搞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事先肯定要进行战斗动员和布置作战任务。而司令部到现在,都还没通知我们开会,就表明在近几日不会对敌人展开反攻。”

    索科夫和三人又聊了几句后,拿起桌上的饭盒,对他们说道:“趁着现在没有什么战事,我先到卫生队去一趟,这里的工作就麻烦你们了。”

    三人都知道索科夫去卫生队,就是准备去看阿西娅,便整齐地点了点头,阿尼西莫夫开口说道:“去吧,师长同志,这里有我们,你不用急着回来,可以在卫生队多陪陪阿西娅,和她说说话。”

    在临出门前,索科夫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记住,给古察科夫的小分队留点饺子,让他们一回来,就能感受到今天的节日气氛。”

    “放心吧,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早就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饺子,够小分队的人吃个饱的。”

    索科夫来到卫生队,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阿西娅,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笑着对她说:“阿西娅,这是师里包的西伯利亚饺子,我特地带来给你吃的。”

    阿西娅打开饭盒,用手抓住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后,就连声说好吃:“好吃,真好吃。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吃到肉馅饺子,其他同志知道了,肯定会羡慕死的。”

    索科夫听到阿西娅这么说,不由一愣,他之前曾经问过阿尼西莫夫。后者说全师每位指战员都有饺子吃,难道他说的不正确,在卫生队的伤员都吃不到饺子吗?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阿西娅:“阿西娅,你们这里今天没吃饺子吗?”

    “吃了!”阿西娅有点诧异地问:“我告诉过你,说我们今天没吃饺子吗?”

    “可是,你刚刚说的话……”索科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阿西娅:“我还以为,以为你们没有饺子吃呢。”

    “你来之前,炊事兵就给我们送饺子来了。”阿西娅见索科夫误会了,连忙向他解释说:“但由于肉馅饺子有限,因此队长同志就做出决定,所有的肉馅饺子给伤员吃。而我们医护人员,则吃土豆泥馅的饺子。”

    索科夫原以为今天过节,全师吃饺子,吃的都是混合肉馅的饺子,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少是土豆泥饺子。大家窝在坑道里吃了几个月的土豆,估计早就吃腻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过节,以为能吃顿肉馅饺子,谁知到最后,居然吃的还是土豆泥饺子。

    看到索科夫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发呆,阿西娅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奇地问:“米沙,你在想什么呢?出了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着阿西娅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们没有肉馅饺子吃,一时想出神了。我待会儿回去问问政委,看能否再做一批肉馅饺子,让人给你们送来。总不能大家都吃肉馅饺子,而让我们师里医护人员却吃味道差很多的土豆泥饺子吧。”

    “米沙,你真是太好了!”阿西娅快速地在索科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激动地说:“我代表卫生队的全体医护人员向你表示感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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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