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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48章

    索科夫等塔夫林回电,说已经安全撤离机场后,给崔可夫打去了电话,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在不久之前,我的一支小部队,袭击了被德军占领的皮托姆尼克机场。”

    正在喝水的崔可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猛地把水喷在了对面的克雷洛夫的脸上。他剧烈地咳嗽几声后,顾不得向克雷洛夫道歉,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索科夫上校,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的部队真的袭击了被德军占领的皮托姆尼克机场?”

    “没错,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肯定地回答说:“是真的。”

    “见鬼,索科夫,你的小分队怎么会在皮托姆尼克机场附近出现呢?”崔可夫不解地问:“难道你是把小分队空投过去的吗?”

    “袭击皮托姆尼克机场的小分队,主要成员是伊格纳托夫兄弟游击队的游击队员。”索科夫向崔可夫解释说:“只有带队的塔夫林上士和另外两名战士,是我的部下。”

    “你们给敌人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失?”

    “根据塔夫林上士报告,机场上并没有任何飞机。”索科夫向崔可夫汇报说:“小分队的战士消灭了三百多名德国人。”

    “什么,消灭了三百多名德国人?”崔可夫知道游击队的战斗力差,假如要消灭三百多德军,恐怕整个游击队都剩不下多少人了。便谨慎地问:“那游击队的伤亡如何,还剩下多少人?”

    “一个都没伤亡。”

    “一个都没什么伤亡?!”

    “是的,一个都没有伤亡!”

    “这不可能。”崔可夫大声地嚷嚷起来:“索科夫上校,德国人虽说如今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就凭游击队的战斗力,要消灭三百多敌人,而自己一个伤亡都没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说的都是真的。”索科夫向崔可夫解释说:“塔夫林上士率领的小分队,分乘三辆缴获的半履带式装甲车,从游击队的宿营地赶往皮托姆尼克机场。谁知距离机场还有几百米,发现他们踪迹的德国人居然一枪未发,就疯狂逃跑。小分队的战士用装甲车上的机枪,消灭了三百多敌人。”

    崔可夫听到这里,本来想问消灭的三百多敌人里,有多少是伤员。但转念一想,这么寒冷的天气,伤员躺在雪地里,要不了半个小时肯定会被冻死。就算有德国兵没有被当场打死,要不了多久,也会被严寒冻死的。

    “机场里的敌人逃跑后,你们的小分队又做了什么?”按照崔可夫的想法,就算机场没有敌人,没有飞机,小分队的战士也应该破坏机场的跑道,使敌人的运输机无法起降。

    谁知他却听到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什么都没有让他们做,只是让他们尽快撤出机场。”索科夫担心崔可夫发火,还特意向他解释说,“小分队只有三十多个人,而且装备的都是轻武器,就算勉强占领了整个机场,一旦德军实施反击,他们也守不住,因此我便命令他们撤离了机场。”

    崔可夫听到这里,呵呵地笑了起来,把索科夫笑得浑身发毛,心想:司令员怎么笑得如此奇怪,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地方吗?他等崔可夫的笑声告一段落后,小心翼翼地问:“司令员同志,您笑什么?”

    “索科夫,我早就应该想到,你肯定会对自己的战士下达这样的命令。”崔可夫不等索科夫再问,便主动说下去:“你师自从发起反击后,占领了部分区域后,就停止不前,所用的理由也是兵力不足、装备落后,无法抗击敌人的反攻。”

    听崔可夫这么一解释,索科夫不好意思地笑了:“司令员同志,我说的也是实情啊。假如我的手里不是一个师,而是一个得到坦克和炮兵加强的步兵军,我一定可以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取更多的阵地。”

    “行了行了,别再叫苦了。”崔可夫打断了索科夫的话,板着脸问道:“我想你给我打电话,肯定不会仅仅是为了汇报袭击机场的事情。说说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索科夫见崔可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也就没兜圈子,而是如实地说道:“在我军的打击下,叠遭失败的敌人已经变得惊慌失措。比如说今天,机场的敌人看到我军出现时,居然一枪不放就仓皇逃窜,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进攻重点,就是德军占据的机场,只要占领了所有的机场,就基本切断了敌人和外界的联系。”

    “前几天,我们负责广播对德军最后通牒的飞机,在皮托姆尼克机场上空,遭到了德军的高射炮火的拦截,导致一名飞行员负伤。”崔可夫在电话里说道:“我们原以为德国人在机场附近肯定是重兵把守,因此上级暂时没有把那里作为攻击的目标。”

    “司令员同志,我向您建议,立即把此事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军应该趁着皮托姆尼克机场的防御薄弱之际,果断地发起进攻,夺取这座重要的机场。只要我们控制了所有的机场,那么被围困的保卢斯部队想获得补给,就只能依靠空投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崔可夫表示了赞同:“我会立即把此事向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报告,请他调整攻击方向。”

    半个小时后,罗科索夫斯基接到了崔可夫发来的报告。他盯着报告看了好几分钟后,扭头问马利宁:“参谋长,我们哪支部队距离皮托姆尼克机场最近?”

    “皮托姆尼克机场在第21集团军的进攻区域内,”马利宁看了看地图,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不过由于在他们前进的路线上,有多道德军的防线。就算攻击顺利,至少也要三四天时间,才能到达皮托姆尼克机场。”

    “不行,三四天时间太长了。”罗科索夫斯基摇着头说:“我们必须尽快拿下皮托姆尼克机场,以切断保卢斯和外界的联系。”

    “可是,”马利宁为难地说:“以第21集团军的战斗力,要在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内,突破德军的这么多防线,是非常困难的。”

    “你看这里,”罗科索夫斯基用手点着地图对马利宁说:“巴托夫第65集团军的部队,距离皮托姆尼克机场不过五十多公里,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机场。”

    “但皮托姆尼克机场是属于第21集团军进攻的范围啊。”马利宁提醒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擅自调整部队的进攻方向,我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没那么严重。”罗科索夫斯基一锤定音地说:“立即通知巴托夫调整进攻方向,派部队向皮托姆尼克机场推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机场,切断保卢斯逃跑的空中通道。”

    “明白。”虽说马利宁的心里还有意见,但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已经下达了命令,他自然会无条件执行:“我立即通知巴托夫将军,让他的部队改变攻击方向。”

第949章 广播

    当天傍晚,崔可夫的副官克利莫夫大尉带着几名穿着便装的陌生人,来到了位于马马耶夫岗的师指挥部。

    克利莫夫抬手向索科夫他们敬了一个环礼后,报告说:“上校同志,我奉司令员同志的命令,护送从莫斯科来的瓦尔特·乌布利希同志到您这里。”

    瓦尔特,一听到这个名字,索科夫立即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心里暗想这位瓦尔特·乌布利希,莫非也是南斯拉夫人吗?

    想到这里,他一边伸手和乌布利希握手,一边笑着问:“您好,乌布利希同志!我想问问,您是南斯拉夫人吗?”

    “不。”乌布利希摇着头回答说:“我不是南斯拉夫人,我是德国人,德国反***同盟和‘自由德国’全国阵线的领导人。”他用手指着身后几位穿着便衣的人,向索科夫介绍说,“他们都是德共的干部,刚和我一起从莫斯科赶到这里。”

    “您好,乌布利希同志。”阿尼西莫夫在和乌布利希握手时,好奇地问:“我能问问,你们到这里的目地是什么?”

    “可以。”乌布利希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们到这里来的目地,是在战场上对那些受到蒙蔽的德军官兵进行反对法喜寺侵略战争的宣传工作,号召他们调转枪口,对准把我们国家和人民带入战争泥潭的希特勒。”

    听到乌布利希这么说,阿尼西莫夫不禁眼前一亮,他扭头看了一眼索科夫后,又面向乌布利希说:“乌布利希同志,我们师也一直在对敌人进行宣传,不过所起的作用有限。如今有了你们支持,我相信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乌布利希听阿尼西莫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什么,你们早就对敌人展开了政治攻势?”

    “没错,乌布利希同志。”索科夫笑着插话说:“我觉得要在战场上打败敌人,除了采用军事手段外,还可以采用政治手段,来动摇敌人的军心,瓦解他们的士气。我们师里懂德语的指战员虽然不少,但如果能得到你们的大力支持,那么我相信一定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师长同志,天已经黑了。”乌布利希等索科夫一说完,便接着说:“您能否安排我们对德军阵地进行广播?”

    “政委同志。”索科夫没有立即答复乌布利希的请求,而是扭头问阿尼西莫夫:“你们的高音喇叭,对面的德军阵地能听到吗?”

    “可以的,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点头回答说:“敌人的阵地和我们只相距两百米左右,如今三个团的前沿安装了十八个高音喇叭,我们广播的内容,对面阵地上的德国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乌布利希听阿尼西莫夫这么说,不禁连声叫好。他转头望向索科夫,问道:“上校同志,不知你们的广播室在什么位置?”

    阿尼西莫夫没有说话,而是望着索科夫,等待他的命令。索科夫思索了片刻,觉得不应该打击乌布利希他们的积极性,便微微颔首,对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既然乌布利希同志希望立即对阵地上的德军进行宣传,那你就带他们去广播室。”

    等阿尼西莫夫和乌布利希他们离开后,索科夫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给恩斯特打个电话,让他到师指挥部来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西多林好奇地问。

    “待会儿把这个广播打开。”索科夫用手指着挂在门上方的广播,向西多林解释说:“我想听听乌布利希同志对德军士兵说了些什么。”

    搞明白索科夫的意图后,西多林立即给恩斯特打了电话,通知他立即赶到师指挥部来。打完电话后,西多林还打开了广播的开关,这样就能听到乌布利希他们在广播室里所说的一切了。

    恩斯特很快出现在索科夫的面前,他抬手敬礼后,有些拘束地问:“师长同志,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刚刚来了几个你的同胞,他们此刻正在广播室里,准备向对面的德国人喊话。”索科夫向恩斯特解释说:“我想让你给我翻译一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过了不久,广播里传出了一个女歌手温柔的歌声,索科夫听出是一首德文隔,旋律很好听,但听不懂是啥意思,便好奇地问:“恩斯特,广播里放的是什么歌曲啊?”

    “是《莉莉·玛莲》,师长同志。”

    “《莉莉·玛莲》?”索科夫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名字,不免意外地问:“是什么意思?”

    “这首歌的故事故事还要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初。”学音乐出身的恩斯特,仿佛被这首歌迷住了,他眯缝着眼睛,望着门上的广播,自言自语地说:“1915年4月的柏林,一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一名被征召到俄国前线的汉堡诗人、年轻的军官学校学生汉斯·莱普正在一个兵营外站岗,路上的街灯在浓雾中闪烁。

    上岗之前,莱普刚刚离开一个叫莉莉的漂亮姑娘。此刻,他正思念着心上人,路灯下走来了海蓝色眼睛的美丽姑娘玛莲,她与莱普是在一家艺术画廊相识的。玛莲挥手向莱普致意,正在这时,巡岗的军官走了过来,莱普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玛莲消失在浓雾中。夜里,莱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徜徉着莉莉和玛莲的身影,于是,他写下一首用她们的名字组合起来的诗。诗的原名为‘提灯下的女孩’,后来出版时改为《年轻哨兵的歌》。

    诗中讲述的是一名战士在营房外的灯光下与心上人莉莉·玛莲告别的故事。战士渴望着爱情,但军号已经吹响,恋人只能依依不舍地分离,他不禁在想:走上战场的我,命运将会怎样?我的灵魂还能像现在这样拥抱她吗?

    被送到俄国前线的莱普再没能见到莉莉和玛莲,大约20年后,他将《年轻哨兵的歌》收入自己的一本诗集,柏林作曲家诺贝特·舒尔策看到了这首诗后为它谱了曲,并改名为《莉莉·玛莲》。”

    “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西多林感慨地说了一句后,向恩斯特提出请求:“能给我们说说歌词大意吗?”

    “在军营之前

    在大门之前

    有着一盏灯

    至今依然点着

    我们要在那里再见一面

    就站在那座灯下

    再一次,莉莉玛莲

    再一次,莉莉玛莲

    再一次,莉莉玛莲……”

    索科夫听完恩斯特翻译完歌词大意,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不错的一首歌曲,一点都比俄罗斯的《喀秋莎》差。”

    正说着话,音乐已经戛然而止,广播里传出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德国国防军第六集团军的官兵们,你们是否还在等待曼斯坦因的救援,还为他所承诺的那句‘不要放弃,我会来救你们的’的话所鼓舞。我在这里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都受骗了。曼斯坦因的部队在近期的战斗中,再次遭受了失败,在苏联红军的猛烈打击下,他们足足后退了200公里,离你们越来越远了。……

    突入的科捷利尼科沃的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步兵师,已在红军的猛烈攻势下,全军覆没了。

    你们的上级之所以向你们隐瞒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们担心你们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会彻底丧失斗志。他们想让你们一直生活在幻想之中,继续为他们殊死地进行防守,并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

    伊万诺夫听着恩斯特的翻译,忍不住好奇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您觉得德国人听到这些宣传,会主动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吗?”

    “成建制的投降,我觉得不会。”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别看德军此刻看似穷途末路,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完全能挡住苏军的进攻,直到友军赶来为自己解围为止。但索科夫觉得经过这番广播,对德军士兵肯定还是会产生一些影响,成建制的投降不至于,但零星的投降恐怕还是会有的。“我觉得可能有少数的德军官兵,听了这个宣传后,会趁着夜色来向我军投降。”

    说到这里,索科夫忽然意识到已方的阵地前方有铁丝网和雷区,趁着夜色投降的德军,没准会被地雷炸死,连忙吩咐西多林:“参谋长同志,立即给前沿的三位团长打电话,命令他们派出懂德语的战士,前出到阵地前方。一旦发现有趁着夜色来投降的德国兵,就领着他们穿过雷区进入我们的阵地。”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西多林迟疑地说:“假如德国人采用假投降的方式,混入我军阵地,那又该怎么办呢?”

    “这好办。”西多林所担心的问题,索科夫早就考虑过了:“每个过来投诚的德军官兵,在进入我方阵地之前,必须交出身上的所有武器。这样就算有假投降的士兵,只要被我军缴械,进入我方阵地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西多林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我立即通知前沿的三位团长。”

    和帕普钦科中校待在一个指挥所里的别雷上校,听到西多林传达的命令后,饶有兴趣地对帕普钦科说:“中校同志,既然师长说今晚可能会有敌人来投降,我们不如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

    两人来到前沿的一个指挥所,别雷站在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对面的德军阵地望去。在皎洁的月光下,别雷看到对面的战壕里冒出了不少的钢盔,看样子是隐蔽在战壕里的德军官兵,探头出来想听清楚广播里说的是什么。

    看到越来越多的德军官兵冒出头来,别雷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头对帕普钦科说:“中校同志,看来对面的敌人都被惊动了,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帕普钦科望着对面,冷笑地说:“可惜师长没有命令我们射击,否则我们的机枪同时开火,至少能打死好几十个敌人。”

    别雷听后,呵呵一笑:“中校同志,你不要目光这么短浅嘛。假如你真的开枪了,那么正在对敌人进行广播的同志,不就白辛苦了吗?不要着急,再耐心地观察一阵,没准真有德军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呢。”

    “上校同志,您不会认为,就凭这个广播说的这番话,就会德国人向我们投降?”帕普钦科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我不清楚。”别雷如实地回答说:“我们对敌人的广播天天都在进行,但一直没看到有一个德国兵跑过来向我们投降。既然今天是索科夫上校这么说,那我觉得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

    正在不停广播的劝降宣言,不光吸引了德军士兵的注意,也引起了德军指挥官的警觉。几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出现在战壕,他们把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在战壕里来回地跑动着,把那些正在听广播的士兵赶回掩蔽部。

    “看到了吧,中校同志。”见到这一幕,别雷笑着对帕普钦科说:“敌人的指挥官已经慌神了,深怕自己的士兵被我们的广播所蛊惑,都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了。”

    “我们和敌人的阵地只相距两百多米。”看到那些来回跑动的军官,帕普钦科忍不住对别雷说:“只要找两名狙击手,就可以干掉德国人的这些军官。”

    “不行,千万不能找狙击手。”别雷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制止帕普钦科:“你让狙击手干掉德军军官,倒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假如德国人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告诉他们的士兵,我们进行广播,就是为了把他们从藏身处骗出来,然后让狙击手狙杀他们,到时就会让进行广播的同志所做的一切,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还想让狙击手来干掉德军指挥官的帕普钦科,听别雷这么提醒,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连忙向别雷道了歉,随后叫来三营长,吩咐他说:“少校同志,你待会儿派几名同志穿过雷区,潜伏在雪地里,接应那些可能过来投诚的德国兵。”

第950章

    事实证明,索科夫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了。三个团派出的战士,趴在雪地里冻了一夜,除了在第122团的阵地前,有一名德军下士偷偷跑过来投诚外,另外两个团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天亮,西多林得到了帕普钦科中校的报告后,苦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我们三十多名战士在不同的地方,冒着被冻伤的危险,潜伏了足足一夜,也只有一名德国兵前来投诚。您看今晚还有必要继续吗?”

    “不必了,”看到反法喜寺同盟的喊话,所取得的效果不理想,索科夫在心里暗暗想,自己是操之过急了,应该等喊话多持续几天,在派人去接应投诚的德军官兵,也许过来的人会更多一些。想到这里,他对西多林说:“暂时不用派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了。”

    政委阿尼西莫夫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德国人是很顽固的,而且他们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曼斯坦因和霍特的部队,很快就会赶来解救他们,因此他们会继续顽强战斗下去。”

    “时间会让他们的希望破裂的。”索科夫笑着对阿尼西莫夫说:“如今的敌人的确表现得很顽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上级向他们承诺的援军,迟迟没有出现,心里肯定会发生动摇,再加上乌布利希所领带的反法喜寺同盟不断地喊话,会让不少的德国兵改变想法,由原来的坚决抵抗变得迟疑不决,甚至还成群结队地跑过来向我们投降。”

    “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不服气地问:“您觉得您所说的这种情况,多长时间能实现?”

    “我绝对最多十天,”索科夫心里想到月底保卢斯就要投降了,因此底气十足地说:“等我们的友军缩小了包围圈,彻底切断了敌人和外界的联系,他们就会变得惊慌失措,到时再进行劝降,投降的敌人一定不少。”

    阿尼西莫夫对索科夫的话虽然不相信,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呵呵地一笑,识趣地闭上了嘴。

    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我估计敌人如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后方,因为我们友军正在一步步向前推进,缩小他们的包围圈,可能在短时间内,是不会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的。”

    “敌人不进攻,那我们可以主动进攻吗?”伊万诺夫插嘴问道。

    “不要着急,副师长同志。”索科夫面向伊万诺夫说道:“我们的兵力还不足,就算反击夺取了一些阵地,也无法守住。”

    见索科夫依旧是老生常谈,伊万诺夫简直是哭笑不得,有心反驳吧,索科夫说的又是事情。他只能苦笑了一些,低头看面前的地图,假装研究部队的下一步作战行动。

    索科夫在心里算算时间,距离保卢斯投降只有两周时间了,部署在右翼的缩编团,也可以悄悄调动了,假如让第64集团军的部队抢了先,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布的局,等于就是为他们做嫁衣裳了。

    想到这里,他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说城内保留部队的理由吗?”

    “记得记得。”西多林做梦都想让俘虏保卢斯的荣誉,落到自己的师里,对索科夫所说的话自然是记忆犹新。此刻听到索科夫忽然提起,立即意识到索科夫可能想动用部署在右翼的部队了,连忙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是打算把缩编团,都偷偷地调入城里吗?”

    “没错,我就这样考虑的。”

    见索科夫肯定了此事,伊万诺夫也来了兴致:“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把缩编团的一两千号指战员调往城南居民区和中央区,打算把他们部署在什么位置?”

    “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保卢斯是否把他的指挥部,已经迁到了中央区。”索科夫向西多林下达命令前,特意叮嘱他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缩编团在调动时,必须要确保隐蔽,不能让敌人发现动静。假如保卢斯发现我们在他的鼻子底下,摆了这么一支部队,我想他出于安全考虑,肯定会重新选一个地方来建立他的指挥部。”

    索科夫如今最担心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很多历史发生了偏差。假如真的让保卢斯发现,自己居然在城里布置了一支部队,准备去端掉他的司令部,肯定会改变主意,把指挥部移到别的位置。如果保卢斯真的这么做,索科夫就很难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连德军指挥部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到时还怎么去俘虏保卢斯?

    “放心吧,师长同志,我绝对不会让敌人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西多林继续问道:“那我们应该把别尔金团摆在什么位置呢?”

    “我看,还是放在三营如今所在的位置吧。”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三营控制的区域比较大,就算藏一两千人,恐怕也不会被敌人发现。”

    “好咧。”西多林兴奋地说:“我立即给别尔金团长打电话,想必他一直在等待这个好消息呢。”说完,他拿起电话,对着话筒:“我是西多林,给我接缩编团,找别尔金团长。”

    电话接通后,西多林一听到别尔金的声音,就激动地说:“中校同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长刚刚给你们团下达了作战命令,让你们在不被德国人察觉的情况下,偷偷向三营的方向转进。”

    “向三营所在的位置转进?”别尔金听到这道命令,惊诧地问:“这么说,师长是打算在城里向敌人发起进攻吗?”

    对于别尔金的提问,西多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望着索科夫,对他说道:“师长同志,我看还是由你亲自来向别尔金团长交代任务吧。”

    索科夫考虑到自己的部署,只有西多林、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三人知道。而别尔金中校作为缩编团团长,也有必要知道此事,便走到了西多林的身边,接过了他手里的话筒,说道:“我的政委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根据我的分析,保卢斯的部队在遭到我军的沉重打击后,肯定会收缩到城内。而保卢斯的司令部,很有可能设在城南居民区,或者中央商业区。我把你们布置在那里的目地,是准备选择合适的时机,向敌人的司令部发起猛攻。能不能活捉保卢斯,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得知自己的部队有机会活捉保卢斯,别尔金顿时肾上腺分泌,他激动地说:“米沙,你放心,只要保卢斯的司令部真的设在居民区或者中央区的某个位置,我向你保证,最后活捉保卢斯的荣誉,就一定属于我们师的。”

    别尔金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到目前为止,都习惯把三个近卫团和缩编团区别对待。此刻听到别尔金这么说,他有些尴尬地说:“没错没错,活捉保卢斯的荣誉,一定是属于我们近卫第41师的。”

    在停顿片刻后,他又接着说:“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们团在转移的过程中,不能被敌人察觉;而且,进驻新的驻地后,也暂时不要向敌人发起任何规模的进攻,哪怕你们的部队在局部地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不行。”

    “放心吧,米沙。”别尔金和索科夫搭乘了不短的时间,对他的性格很了解,此刻听到他一再叮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表态说:“我会让指战员们在转移过程中,注意隐蔽的,绝对不会让敌人察觉。”

    他表完态度后,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米沙,我们团转移了,那空出来的阵地,又由谁来接替呢?假如敌人发现我们的阵地上没人了,就会察觉我们的调动。”

    “我马上向司令员同志请示,”索科夫对着话筒说:“如果他能抽出部队去接替你们的防御,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到部队来接防,我只能去麻烦彼得厂长,请他派一些民兵进驻你们的阵地。”

    索科夫结束和别尔金的通话后,立即让通讯兵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由于崔可夫正在和巴托夫通话,因此是由克雷洛夫来接的电话:“我是克雷洛夫,索科夫上校,你有什么事?”

    “参谋长同志,”虽然接电话的人不是崔可夫,但克雷洛夫有些事情依旧可以做主,索科夫也没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我想问问,集团军能否派出部队,去接替我师缩编团的防区?”

    “什么,派部队去接替你们师缩编团的防区?”克雷洛夫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和崔可夫、克雷洛夫通气的话,恐怕是得不到接防的部队,便委婉地说:“我根据目前的局势来分析,觉得德国人很有可能把他们的司令部转到城里。因此打算把别尔金的缩编团调入城中,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克雷洛夫听索科夫这么说,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地说:“你觉得你们到时能干掉多少敌人?一千、两千还是五千?索科夫上校,不是我泼你的冷水,要消灭这么多敌人,恐怕你的缩编团就会被拼光了。”

    “不是,参谋长同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索科夫连忙辩解说:“我把缩编团调往城南方向,并不是想让他们消灭多少敌人,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更重要的任务,什么任务?”

    没等索科夫回答,他就听到听筒里传出了崔可夫的声音:“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打电话来说什么事情?”

    “他打算把别尔金的缩编团调入城内,并请求集团军给他派遣部队,去接替缩编团防区。”

    “把电话给我,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崔可夫接过电话,皱着眉头问:“索科夫上校,你怎么会想到把缩编团调往城里呢?你给我说说你的理由。”

    “司令员同志,根据我的判断。”索科夫只能把自己的理由,再次重复一遍:“敌人在遭到我军沉重打击后,肯定会向斯大林格勒城内收缩,而德军司令部也同样会退入城内。经过我的反复思考,保卢斯最有可能把他的司令部,设在城南居民区或者中央区。我把别尔金团调入城内,就是打算在时机成熟后,向他的司令部发起突然袭击。就算不能活捉保卢斯,只要干掉一批德军的高级将领,那么德军就会因为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一片混乱,我军接下来的战斗就会变得轻松。”

    “索科夫上校,你真是说得太轻巧了。”崔可夫冷笑着说:“你真的以为保卢斯把司令部迁入城内,就会让你们轻易发现吗?更何况,这还只是你的判断,那就更加不靠谱了。”

    从崔可夫说话的语气中,索科夫察觉到一丝不祥,他试探地问:“那么司令员同志您的看法呢?”

    “保卢斯就算把他的司令部迁到城内,谁说就一定会摆在城南居民区或中央区。”崔可夫不悦地说道:“难道他就不会把新的司令部设在工厂区吗?要知道,这里地域广阔,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就算遭到我军的猛攻,也能随时进行转移。”

    假如索科夫不知道真实的历史,知道保卢斯是在什么地方被俘的,没准崔可夫的这种说法,就会让他变得动摇。不光是中央区的石质建筑物多,工厂区也有很多地方有坚固的石质建筑物,保卢斯完全可以把司令部设在工厂区。

    正是因为知道准确的答案,所以索科夫固执己见地说:“司令员同志,请您相信我的判断,以保卢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把新的司令部设在工厂区,而只能在城南居民区或者中央区。假如我们不尽快派部队进入这一地区的话,一旦第64集团军的部队从南面赶过来,活捉保卢斯的荣誉,可能就会与我们第62集团军擦肩而过了。”

第951章 再次劝降

    听完索科夫所阐述的厉害,崔可夫开始沉思起来。旁边的克雷洛夫也听到了索科夫汇报的情况,便低声地对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索科夫上校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怎么说,工厂区的地势平坦,如果进攻的一方拥有大量的机械化部队,那么是很容易突破对方的防御,因此保卢斯把新指挥部建在工厂区的可能,我觉得很渺茫。”

    “参谋长同志,你我都很清楚。”崔可夫抬头望着克雷洛夫,嘴里说道:“德国士兵很勇敢,但他们的军官却非常胆小。我们的师级指挥所,离前沿最近的距离不过300米,而德国人的师部距离前沿,通常都不会少于三十公里。他们的指挥部不光远离前沿,而且还戒备森严,我担心仅仅靠一个轻装团,要突破德军司令部的防御,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里,崔可夫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你真的有把握,用一个团的兵力,突破德军司令部的防御吗?”

    “司令员同志,”听到崔可夫这么问,索科夫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一个团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调一个团去增援。只要拿下保卢斯的司令部,就算把整个师都填进去,我觉得也是非常划算的。”

    克雷洛夫听到这里,再次凑近崔可夫的耳边,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索科夫上校说得很有道理。只要能消灭保卢斯的司令部,就算损失一个师,也是可以接受的。况且这只是最坏的可能,没准等我们找到保卢斯司令部时,来自其它方向的友军,早已与我们会师了,到时就能抽调更多的部队,去围攻德军的司令部。”

    “有道理,参谋长同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崔可夫称赞了克雷洛夫之后,又对着话筒说:“索科夫上校,我同意你的计划,我会尽快安排部队,却接替别尔金团的阵地。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部队在转移的过程中,千万不要被敌人察觉,否则以保卢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把司令部设在你所说的那些地方。”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见崔可夫同意了自己的提议,索科夫的心里也感到很高兴,他连忙说道:“我们有信心不会让敌人察觉到我军的调动。”

    …………

    别尔金团悄悄进入三营阵地的第二天,第65集团军的步兵第321师,在师长马卡连科少将的指挥下,向皮托姆尼克机场发起了进攻。

    上次塔夫林上士率领小分队袭击机场后,德军发现来犯的只是小股苏军部队,到天黑时又陆续地返回了机场。保卢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下令枪毙了负责机场守备的军官,派了一个连的党卫军来负责防御。

    党卫军的官兵心里很清楚,因为他们对苏联军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一般被俘后,都会被就地枪决,因此看到从四面八方进攻的苏军,他们没有像以前的那支部队一般不战而退,而是依托地形进行顽抗。

    在苏军进攻前,机场上停着五架运输机。在不久前,这些运输机刚给被困的德军运来了物资,如今正在把摆在跑道旁的伤员,陆续地搬上飞机,打算把他们都运到包围圈外面去。

    看到苏军从不同的方向进攻,飞行员被吓坏了,他们不等伤员全部登上飞机,就开始发动飞机,仓皇起飞,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这最危险的地方。

    不到两分钟,就有四架运输机陆续起飞。而另外还没来得及起飞的运输机,则因为前面的跑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挡住,根本无法沿着跑道滑行。急于逃命的士兵和伤员,争先恐后地挤向了飞机,试图从钻进舱内,跟着飞机离开这个让他们充满痛苦回忆的鬼地方。

    看着远处的苏军已经接近机场,眼看就要突破守备部队的防线,飞行员急了,他不断还有无数的人正在登机,便猛地启动了飞机,撞倒了无数挡路的人,沿着跑道快速地朝前滑行。

    挡正飞机前方的德国兵们,没想到飞机会突然启动,一时猝不及防,顿时被撞倒了无数。有几个倒霉蛋,更是被起落架上的轮子碾过,当场就一命呜呼。一些刚挤上旋梯的士兵,随着飞机的启动,纷纷滚落下来,没等他们爬起来,无数的脚边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去追赶正在远去的飞机。

    一名飞行员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钻进机舱,挤到机舱门口,强行关上了舱门,把那些跟着飞机一起朝前跑的德国兵都关在了外面。看到逃生无望,有些绝望的士兵举起手里的武器,朝着正在滑行的飞机射击。

    机场里虽说还有上千人,但和苏军作战的只有党卫军的那一个连,面对苏军的强大攻势,他们只支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军覆灭。

    看着苏军如同潮水般涌进了机场,剩下的德国兵知道再继续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向苏军投降。

    马卡连科少将来到机场里,看到被缴械的几百名德军士兵,已经躺在跑道旁的几百名伤员,觉得有些头疼,便转身问自己政委杜琴科:“政委同志,你说说,这么多的伤员,我们该如何处置?”

    “敌人已经投降,要杀掉他们,显然是不现实的。”杜琴科望着那些躺在跑道旁的伤员,见很多人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就算让卫生员来救治,恐怕能救活的几率也不高,在思索了一阵后,向马卡连科建议说:“我看还是把这事报告给巴托夫司令员,让他们来做决定吧?”

    电话很快接通了,马卡连科少将亲自向巴托夫汇报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师已经成功地夺取了皮托姆尼克机场,俘虏了上千的德国兵。”

    “干的不错。”巴托夫听到这里,赞许地说:“没想到你们师这么轻松就拿下了机场。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机场附近构筑防御工事,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反扑。”

    “明白,司令员同志,我立即安排人手构筑防御工事。”马卡连科答应一声后,有些迟疑地对巴托夫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请示您。”

    “什么事?”

    “在我们俘虏的上千名德军中,大概有三百多伤员。”马卡连科苦着脸说道:“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

    按照巴托夫的想法,这些伤员都累赘,留着也只能浪费粮食和药品,要知道,药品如今对苏军来说,也是非常短缺。可要让他下达处决这些伤员的命令,他却说不出口,要真的这么做了,不光会遭人非议,没准还会影响到自己将来的前途。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巴托夫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马卡连科少将,对那些德军伤员,不准任何战士伤害他们。把他们都集中安置在跑道旁边,我在两个小时后,会派出一支医疗队赶往你们那里,对这些伤员进行救治。”

    马卡连科放下电话后,对杜琴科说:“政委同志,司令员刚刚下达了命令,让我们把德国人的伤员集中起来,他在两个小时候派人来救治这些伤员。”

    “师长同志,您说什么?”杜琴科听马卡连科这么说,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司令员同志说两个小时以后,派人到这里来救治这些伤员?”

    “是的。”马卡连科点点头,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杜琴科扭头看了一眼躺在跑道旁的伤员,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冷的天,伤员身上盖的被单又这么薄,您觉得他们能挺两个小时吗?”

    马卡连科听了杜琴科的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巴托夫的意图。他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做得对,这些德国人对我们的国家犯下了滔天罪行,就算把他们全部枪毙,也一点都不过分。既然司令员同志已经下了命令,那就让这些伤员在这里等两个小时吧,如果他们运气好,就能得到合理的治疗。”

    巴托夫结束和马卡连科的通话后,没有立即安排医护人员,赶往皮托姆尼克机场,去救治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德军伤员,而是给罗科索夫斯基打了一个电话,向对方报喜:“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马卡连科少将的步兵第321师,已经顺利地拿下了皮托姆尼克机场,切断了德国人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干得漂亮,巴托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喜出望外,他的心里很明白,只要苏军占领了这座机场,保卢斯和外界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他们想得到补给,就只能依靠空投。如今苏联空军已经获得了斯大林格勒的制空权,德军要想肆无忌惮地空投,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只要保卢斯的部队断绝了补给,要不了半个月,就会弹尽粮绝,到时再消灭他们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不光罗科索夫斯基是这么看,就连参谋长马利宁也是同样的看法。他甚至还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罗科索夫斯基知道自己的参谋长,不会莫名其妙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便大大咧咧地说:“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责备你的。”

    “上次我们对德军的劝降失败了。派出的同志,甚至还没有能进入德军的阵地。”马利宁说道:“但如今我们占领了皮托姆尼克机场,切断了德军与外界的最后联系,假如在这种时候再派人去劝降,没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次派人去劝降?”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参谋长,你觉得应该把这个任务交给谁来完成呢?”

    “上次您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索科夫上校,”马利宁笑着说:“我觉得这次还是可以让他试试,没准还有成功的希望。”

    “又让米沙去劝降敌人?”对于马利宁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至少思索了五分钟,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参谋长同志,我同意你的提议。我亲自给米沙打电报,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完成。”

    几分钟后,索科夫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所下达的命令,他苦笑着回答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担心很难完成您的命令。虽说德军已经山穷水尽,但保卢斯的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曼斯坦因会再次带部队来解救他。因此,就算我再次去劝降,估计也没有什么效果。”

    想到上次古察科夫连敌人的阵地还没进入,就遭到了机枪的扫射,索科夫苦笑着说:“我担心像上次一样,连敌人的阵地都无法接近。”

    “放心吧,米沙。”见索科夫试图推脱自己安排的任务,罗科索夫斯基安慰他说:“如今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当时我们还没有发起‘指环行动’,德国人还不清楚我们的厉害。如今经过几天的打击,德国人已经重新认识到了我军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再加上我军刚刚夺取了皮托姆尼克机场,切断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如果在这时候在派人去劝降,我觉得保卢斯应该会慎重考虑的。”

    索科夫原本还想推脱的,但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已经夺取了皮托姆尼克机场,立即意识到如今真的是劝降的最佳良机。就算不能说服保卢斯投降,但却可以动摇德军的军心、瓦解他们的士气。

    想到这里,索科夫改变了主意:“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接受您的任务,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敌人的防区,进行第二次劝降行动。”

    “很好,米沙。”听到索科夫同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他对着话筒说:“那么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一旦你从敌人的阵地回来,就立即把结果向我进行汇报。”

第952章 使命

    “不行,坚决不行。”

    “这太危险了,我也不同意。”

    “是的,不能让您去冒这样的风险。”

    索科夫刚说出自己打算亲自去德军阵地谈判,劝说敌人放下武器投降,就遭到了西多林、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三人的坚决反对。

    对于三人发自肺腑的关心,索科夫的心里觉得暖暖的,不过同时他也很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不亲自跑一趟,怎么能知道保卢斯是否真的像历史上那样,把新的司令部设在了百货大楼的地下室里。

    “同志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系。”索科夫向三人表示感谢后,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敌人在遭到我军的沉重打击之后,如今早已是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他们巴不得我们派人去谈判。因此这次前往德军阵地,肯定不会遭到他们的刁难。”

    西多林见索科夫如此固执,知道就算继续劝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谨慎地说:“师长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此事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假如他同意的话,您再去也不迟。”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摇着头说:“让我去敌人那里劝降,是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亲自下达的命令,就算崔可夫司令员知道了此事,他也不会反对的。我们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

    既然索科夫把罗科索夫斯基都搬出来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过了好一阵,伊万诺夫才开口问道:“师长同志,您打算从什么地方进入德军的防区?还是从第122团的位置吗?”

    “不,我这次不走第122团的防区。”索科夫想到第122团的防区,都接近了工厂区,距离保卢斯的新司令部至少有二十公里,完全没有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他决定从缩编团控制的区域,进入德军的防线,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他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既然我们分析保卢斯可能把他的新司令部,设在城南居民区或者中央区,那么最合适的地点,就是在别尔金团的防区。”

    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果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西多林连忙问道:“师长同志,您打算带多少人,前往保卢斯的司令部?”

    “我是去劝降,不是打仗的,不用带什么人。”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先让萨莫伊洛夫带一个警卫排护送我去别尔金团。等到了地方后,我再和恩斯特乘车前往德国人的防区。”

    “师长同志,我先给别尔金团长打个电话,让他派个人去通知对面的德国人,我们会派人去和他们谈判。”西多林作为参谋长,考虑问题很全面:“免得你们在乘车前往德军防区时,遭到敌人的炮击或机枪扫射。”

    索科夫觉得西多林说得非常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既然是这样,参谋长同志,就麻烦你给别尔金团长打个电话,让他先派人去联络德国人,让敌人知道我们将派谈判代表进入他们的防区。”

    …………

    一个小时后,索科夫出现在别尔金的团指挥所里。

    索科夫和别尔金来了一个拥抱后,开口问道:“我的政委同志,你们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发现你们的存在了吗?”

    “没有。”别尔金笑着回答说:“自从你吩咐我,进入这里以后,不要搞什么大动静,我带过来的三个营都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始终没有参加什么战斗,估计敌人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呢。”

    汇报完团的情报后,别尔金迟疑了片刻,随后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你真的打算前往敌人的阵地,和他们进行谈判吗?”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这是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亲自交代的任务。”

    “你的安全能得到保障吗?”得知这道命令是由方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别尔金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不能保障,不如由我代替您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政委同志。”对别尔金的关怀,索科夫的心里很是感激。这次前往德军的防区进行谈判,肯定是有危险的,不过能查清楚保卢斯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就算冒再大的风险,也是完全值得的。“这是我的使命,必须我亲自去完成。”

    “对了,和敌人阵地那边打过招呼了吗?”

    别尔金点点头,回答说:“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亲自过去联系的,敌人会派专人到两军阵地中间来接你的。”

    “时间不早了,”索科夫看到天色将晚,便起身对别尔金说:“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免得待会儿回来时,天黑透了不好做,要是吉普车不小心碾上地雷就麻烦了。”

    别尔金陪着索科夫来到了前沿,吉普车在距离德军占领的一座残缺的大楼不到三百米的位置停下。索科夫侧着脸对别尔金说:“我的政委同志,你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前走就不安全了。”

    “米沙。”别尔金握着索科夫的手,声音哽咽地说:“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的。”

    “我知道了。”索科夫松开别尔金的手,对他说:“你快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我担心附近会有敌人的狙击手,别让他把你当成了靶子。”

    等别尔金离开后,索科夫吩咐司机开车,来到了敌人的那栋大楼前面。从楼里出来了一名德军中尉,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端着冲锋枪的士兵。恩斯特连忙跳下车,快步地跑到了对方的面前,手舞足蹈地说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恩斯特带着德军中尉回到了吉普车旁,对索科夫说:“这是参谋长施密特将军派来接您的参谋。他说,司机留下,他开车带我们去司令部。不过在此之前,要蒙上我们的眼睛。”

    德国人要蒙上自己眼睛的一事,早就在索科夫的预料之中,他心里很清楚,保卢斯为了防止自己发现他的司令部,所以肯定会命人蒙上自己的眼睛。反正自己曾经去过几次百货大楼,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就算蒙着眼睛,也能辨认出来。

    索科夫打发走了司机,让德军中尉蒙上了自己和恩斯特的眼睛,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德军中尉做完这一切后,启动了汽车,朝着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开枪。而那名士兵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半转身子盯着索科夫和恩斯特,枪口片刻不离地指着他们,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吉普车开了十几分钟后,停了下来。不过德军中尉并没有立即为索科夫解开蒙眼布,而是叫过两名士兵,搀扶着索科夫和恩斯特跟在他的后面,朝建筑物里走。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德军中尉向坐在门口的一名少校报告说:“少校先生,和我们谈判的俄国人已经带到了。”

    “嗯,我立即向司令官报告。”少校点点头,起身推开旁边的房门,闪身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走出来,对中尉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打发走了中尉和搀扶索科夫、恩斯特的士兵后,少校走上前扯掉了两人的蒙眼布,冷冷地说道:“俄国佬,跟我来!”

    恩斯特听到这个带有侮辱性质的称呼,不禁苦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他让我们跟她走。”

    房门推开后,索科夫看到屋里摆着一张长会议桌,桌子的两侧坐满了人。索科夫正在打量在座的这些将军时,忽然听到坐在会议桌另外一头的将军说道:“我是保卢斯。俄国人,说出你的姓名、军衔和职务,以及到这里来的目地。”

    索科夫听完恩斯特的翻译后,冷笑着回答说:“我是近卫第41师师长上校索科夫。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目地,就是督促你们向我军无条件投降。”

    假如是别的人说出这番话,肯定会遭到在座将军们的冷嘲热讽。可这些人一听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俄国人,居然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索科夫时,顿时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了好一阵,坐在保卢斯右手的一名将军站起身,快步地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身体微微向前倾,伸出了双手,用友好的语气说:“您好,索科夫上校,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六集团军参谋长施密特将军。”

    “您好,施密特将军。”既然施密特对自己笑脸相迎,索科夫对他的态度自然不能太冷淡,他微笑着说:“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施密特和索科夫握手后,坐在不远处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德国将军,也起身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态度恭谨地说:“您好,索科夫上校。我是第51步兵军军长库尔茨巴赫,在俄国的军官里,除了朱可夫,你是我最佩服的人。因为我的部队只要和您的部队一遭遇,从来就占不到什么便宜。”

    面对库尔茨巴赫的恭维,索科夫微笑着回答说:“库尔茨巴赫将军,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苏军指挥员,哪里能和朱可夫大将相提并论。至于您说您的部队每次和我的部队遭遇时,都会吃苦,那是因为你们不熟悉我的战术,依旧用对付其他苏联部队的战术来和我们作战,不吃亏才怪了。”

    等索科夫和库尔茨巴赫闲聊后,施密特连忙招呼索科夫在会议桌的另一头坐下,正好与保卢斯面对面。

    索科夫刚坐下,施密特就端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还歉意地说:“索科夫上校,很抱歉,如今我们的条件很差,无法用更好的东西来招待您。”

    索科夫向施密特道谢后,望着对面的保卢斯说:“保卢斯将军,如今的形势如何,想必您的心里非常清楚。假如继续顽抗下来,你们只会付出更大的伤亡,若是能响应我军的最后通牒,及时地放下武器投降,就能挽救更多士兵的生命。我相信,等战争结束后,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家属,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在座的将军们,听完索科夫的话,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保卢斯,想听听他是如何答复的。凭心而论,在物资补给濒于断绝的情况,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若是保卢斯真的能同意投降,就能挽救数以万计的生命。

    但保卢斯沉默许久之后,艰难地说道:“索科夫上校,你所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在得到元首的投降许可之前,是绝对不会向你们投降的。那么我们战至一兵一卒,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也绝对不会投降的。”

    听到保卢斯说不投降,在座将军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没想到保卢斯居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特别是库尔茨巴赫,他甚至站起身,不管不顾地对保卢斯说:“司令官阁下,我觉得索科夫上校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再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早点放下武器投降,这样还能挽救更多士兵的性命。”

    “库尔茨巴赫将军,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保卢斯没想到库尔茨巴赫居然会和自己唱反调,他咬牙切齿地说:“在没有得到元首的许可下,我是绝对不会向俄国人投降的。”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见今天的谈判要崩,连忙出来打圆场:“既然大家都觉得可以接受俄国人提出的条件,不如我们给柏林发电报,向元首请示,看是否可以投降,以挽救更多士兵的生命。”

    “参谋长说得对。”施密特的话刚说完,屋里就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司令官阁下,应该立即给元首发电报,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让他允许我们向俄国人投降。”

    “参谋长,”保卢斯见自己的部下意见一致,也就没有再固执己见,而是吩咐施密特:“你立即给柏林发电报,把我们如今的处境向元首进行汇报。请求他,允许我们向俄国人投降,以挽救更多士兵的生命。”

第953章 希望的破灭

    在座的将军们,看到保卢斯愿意就投降事宜,向柏林方面进行请示,脸上多少露出了一些喜悦的神情。虽说大家都很了解希特勒的性格,但此刻他们都心存侥幸,没准自己的元首了解到第六集团军的艰难处境之后,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只有索科夫心里最明白,施密特就算发出了这份电报,也无法改变希特勒的决定。相反,反而会让希特勒更加歇斯底里地发出了错误命令,让第六集团军的官兵战斗最后一兵一卒,打到最后一颗子弹为止。

    “索科夫上校!”趁着施密特去发电报的工夫,库尔茨巴赫讨好地对问索科夫:“假如我们投降后,贵军打算如何安置我们?”

    “很简单,普通的士兵和军官,会被安排到远离战场的战俘营。”索科夫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朝坐在对面的保卢斯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在座的诸位将军,也许会被安置在一个庄园里,享受你们应有的待遇。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和不能携带武器外,你们和现在没有多大的区别”

    听索科夫这么说,让在座的将军们耸然动容,坐在库尔茨巴赫对面的第144炮群司令汉斯·武尔茨将军,不由吃惊地问索科夫:“上校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的上级,真的不会枪毙我们,还会把我们安排到庄园里,享受与身份相符的待遇吗?”

    “库尔茨巴赫将军,”索科夫望着面前的这位生面孔,向一旁的库尔茨巴赫请教:“不知道这位将军是…?”

    “他是第144炮群司令汉斯·武尔茨。”库尔茨巴赫向索科夫介绍了对方的身份后,忍不住好奇地问索科夫:“您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索科夫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假如你们现在宣布向我军投降,那么就能享受到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待遇。可要是继续顽抗,等到我们在战场上俘虏你们的时候,恐怕就只能把你们和普通的军官士兵一样,关进条件不好的战俘营。”

    “让我们待在庄园里,和关在战俘营里,又有什么区别?”一名上了年纪的将军,恼羞成怒地说:“难道我们还能活着回到自己的祖国吗?”

    这次没等索科夫问,库尔茨巴赫便主动介绍说:“这位是第153炮群司令乌尔里希·瓦索尔将军,他的性子有些急,请您不要见怪。”

    “您错了,乌尔里希·瓦索尔将军。”索科夫面朝着向自己发难的乌尔里希·瓦索尔,表情严肃地说:“只要我军占领了柏林,组建了新的德意志zf,那么你们这些被俘的军人,就能有机会陆续地返回自己的祖国。”

    别看这些将军个个都希望保卢斯下达投降的命令,但那是因为他们已经面临弹尽粮绝的困境,其实从内心讲,他们还是非常抵触向苏军投降一事。此刻听到索科夫说,他们都有重新回到德国的计划,原本对投降还有一定抵触情绪的人,也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他们的目光望向施密特离开的那道门,希望他能尽快拿回柏林的答复。

    “索科夫上校,”保卢斯听任自己的部下和索科夫聊了一阵天后,插口问道:“不知道你们的上级,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放心吧,保卢斯将军。”索科夫微笑着回答说:“我想最高统帅部为了您的健康和安全着想,可能会尽快把您接到莫斯科,在那里找个合适的地方,让您进行休养。”

    “假如我命令部队投降,不会遭到你们的歧视吧?”

    “这怎么可能呢,保卢斯将军。”索科夫说道:“如果您现在命令德军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就能挽救数以万计的生命。对于您的这种贡献,双方的官兵感激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歧视您呢?”

    索科夫的奉承,让保卢斯觉得很舒服。他嘿嘿地干笑两声后,对索科夫说:“索科夫上校,只要柏林方面同意我们投降,那我会尽快命令部队停止抵抗,向贵军投降的。”

    在座的将军们,听到保卢斯的表态,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既然司令官都准备投降了,那这仗还有什么打的必要,只等柏林的回复一到,就命令自己的部队向苏军投降。

    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库尔茨巴赫试探地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虽说我的部队和您的防区隔得比较远,但是能开到您的防区向您的部队缴械吗?在那么多俄国部队里,我最信任的还是您。”

    库尔茨巴赫的话一出口,第14装甲军军长赫尔穆特·施勒默尔中将、第4步兵军军长马克斯·普费弗中将,第7步兵军军长瓦尔特·海茨上将,也纷纷向索科夫表态,希望能将自己的部队开进他的防区缴械投降。

    面对这些德国将军们的热情,索科夫还真有点受不了。他连忙使劲地摆摆手,对他们说道:“将军先生们,请你们安静。我的部队只控制了马马耶夫岗一带的地盘,容纳不了太多的军队,如果这么多军队一下都涌过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还会让我们对你们的补给出现问题。”

    诸位将军向索科夫示好时,保卢斯在一旁沉默不语。其实他也想亲自向索科夫投降,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望着对面的索科夫,心里盼着对方主动问自己,到时就能顺水推舟地说自己准备亲自到马马耶夫岗,向近卫第41师的部队投降。

    然而令保卢斯失望的是,自己手下的那些将军,围着索科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让索科夫根本无暇顾及到自己。

    就在保卢斯感到尴尬之际,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参谋长回来了!”

    屋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走进房间的施密特身上。索科夫看到施密特面无表情,心里立即就涌起了不祥的预感,看来还是和历史上一样,希特勒不同意保卢斯向苏军投降,该死的战斗还必须持续下去。

    施密特目不斜视地走到了保卢斯的身边,弯腰凑近了保卢斯,似乎准备把刚收到的电报内容向他汇报。

    “参谋长,”保卢斯伸手挡住了施密特,大声地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知道柏林方面的答复是什么,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念一遍好了。”

    听到保卢斯的吩咐,施密特无奈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展开后,大声地念道:“我绝不允许投降,第六集团军的官兵必须顽强地坚守自己的阵地,直到弹尽人亡。希特勒。”

    保卢斯等施密特念完后,接过他手里的电文仔细地看了一遍,表情严肃地问:“参谋长,你确认柏林方面的电报,没有出错吗?”

    “是的,司令官阁下。”施密特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反复核实过,元首的回电的确是这样的。”

    “这么办,将军先生们?”保卢斯把手里的电报往桌上一扔,冲着在座的部下问道:“元首驳回了我们投降的请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继续战斗,还是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司令官阁下,”保卢斯说完后,首先发言的是库尔茨巴赫,他站起身说道:“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您应该很清楚。再继续坚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我觉得应该当机立断,命令部队放下武器投降,以挽救更多士兵的生命。”

    按照库尔茨巴赫的想法,肯定会有不少人支持自己。谁知他的话说完后,整个屋里却是一片沉寂,各位将军们要么盯着桌面发呆,要么望向满是尘土的天花板,谁也没有说话。

    看到除了库尔茨巴赫发言外,其余人都保持着沉默,施密特有些着急了。他使劲地咳嗽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提高嗓门问:“各位将军先生,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说句话啊,索科夫上校还在这里等我们的答复呢!”

    听施密特提起了索科夫,德国将军们才想起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苏军派来劝降的代表。瓦尔特·海茨叹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上校先生,我很想率领部队向您投降。可是不行啊,我的妻子儿女还在柏林,我属下的军官和士兵的家属也在国内。假如我们违背了元首的意愿,主动向你们投降,恐怕会牵连到我们的家人。对不起了。”

    “上将先生,”索科夫见曾经向自己示好,希望到马马耶夫岗附近投降的瓦尔特·海茨上将,居然变成了墙头草,苦笑了一下,对他说道:“您担心现在带部队投降,会连累到您的家人。可是您想过没有,就算您继续顽抗下去,到最后,您还不是要投降,到时您就不怕希特勒会为难你们的家人,把他们送进集中营吗?”

    瓦尔特·海茨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过面对索科夫的质疑,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到时再投降,毕竟我们经过了战斗,是迫不得已才投降的,想必柏林方面是能够理解我们的。”

    瓦尔特·海茨的说法,立即引起了两位将军的附和,他们所说的理由也大同小异,如今投降,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可要是再打一阵投降,对自己家人的不利影响就要小多了。

    索科夫见除了库尔茨巴赫外,其余将军的态度就变得模棱两可,便站起来,大声地问坐在对面的保卢斯:“司令官阁下,您的部下已经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我现在想问问您,是怎么考虑的?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还是继续顽抗下去,牺牲更多的士兵?”

    “对不起,索科夫上校。”保卢斯站起身,歉意地对索科夫说:“虽然我也很想向苏军投降,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有顾忌的,若是现在投降,恐怕留在国内的家人,就会受到盖世太保的迫害,因此我们只能继续战斗下去。”

    可能是看到索科夫的面色变得严峻,他又补充说:“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再战斗一段时间,我军的处境变得更加困难时,我会再次向柏林方面提出申请,让元首允许我们向你们投降。”

    “保卢斯将军,”见保卢斯始终想得到希特勒的命令后,再命令部队投降,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投降的责任推给希特勒。索科夫义正言辞地说:“该说的话,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在给您的最后通牒里,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假如你们不肯投降的话,我们将采用战争的手段,来消灭你们。”

    “参谋长,”面对索科夫的指责,保卢斯没有反驳,他只是苦笑一下,扭头吩咐施密特:“安排人手,送索科夫上校离开。记住,一定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施密特点点头,起身走到了墙边的一部电话机旁,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立即安排两辆车,送谈判的索科夫上校回俄国人的防区。”

    放下电话后,施密特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客气地说:“上校先生,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吧,我们会安全地把您送回您的地盘。”

    看到索科夫起身要离开,库尔茨巴赫也站起身,想跟着走出去。但他刚走了两步,却被保卢斯叫住了:“库尔茨巴赫将军,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司令官阁下!”库尔茨巴赫扭头望着保卢斯,有些尴尬地回答说:“索科夫上校要离开,我打算送送他。”

    “不必多此一举了。”保卢斯冷冷地说:“有参谋长送他离开,你就别操心。你还是坐下,好好地研究一下,如何挡住俄国人对你们可能发起的进攻。”

    看到索科夫起身要离开,库尔茨巴赫也站起身,想跟着走出去。但他刚走了两步,却被保卢斯叫住了:“库尔茨巴赫将军,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司令官阁下!”库尔茨巴赫扭头望着保卢斯,有些尴尬地回答说:“索科夫上校要离开,我打算送送他。”

    “不必多此一举了。”保卢斯冷冷地说:“有参谋长送他离开,你就别操心。你还是坐下,好好地研究一下,如何挡住俄国人对你们可能发起的进攻。”

    原本还想跟着索科夫出门,私下谈点事情的库尔茨巴赫,听保卢斯这么说,只能轻轻地叹口气,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保卢斯给自己部署防御任务。

    索科夫一离开房间,施密特就吩咐人蒙上了他和恩斯特两人的眼睛,随后歉意地说:“上校先生,我已经在门口为您安排好了车。将由接你们来的军官,把你们送回到对面的阵地。至于您的安全,我会通知沿途的部队,命令他们不准朝着您所乘坐的汽车开枪。”

    “谢谢您,参谋长阁下。”索科夫朝施密特微微欠身,面带笑容地说:“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次见面的。”

第954章 好消息

    送索科夫回来的德国兵,没有再把枪口对准他们。等车开到了苏军阵地前,德军中尉停下车,转过身毕恭毕敬地对索科夫说:“上校先生,您到地方了。”

    索科夫听完恩斯特的翻译,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使劲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发现果然已经到了缩编团的阵地前方。

    见已经到了地方,索科夫冲送自己回来的德军中尉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您,中尉。”

    “这是我应该做的,上校先生。”德军中尉打开车门下了车,抬手向索科夫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上停在一旁的车。坐上车后,他吩咐司机:“开车!”

    德军的车刚离开,从战壕里就跳出一个人,小跑着过来,嘴里喊道:“师长同志,谢天谢地,您终于安全地回来了。”

    索科夫听出是司机的声音,连忙叫道:“司机同志,快点把车开到团指挥所。”

    几分钟后,索科夫走进了别尔金的团指挥所。看到索科夫出现,别尔金扔下手里的工作,上前和他来了个热烈的拥抱,随后有些担忧地问:“米沙,你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担心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情。”索科夫淡淡一笑,回答说:“如今德国人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巴不得我军派代表过去和他们谈判,怎么可能对我不利呢。”

    “怎么样?”别尔金迫不及待地问:“德国人是怎么答复的?”

    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别尔金的问题,而是用目光在室内扫了一遍。心领神会的别尔金,立即冲着指挥所里的参谋和通讯兵说:“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和师长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听到别尔金的这道命令,参谋和通讯兵都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指挥所。指挥所里只剩下了索科夫、别尔金、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和团政委德米特里。

    看到室内留下的都是团里最主要的几名主官,索科夫也就如实地说道:“我见到了保卢斯,他对目前的形势感到非常悲观,也有投降的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万尼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保卢斯是一个职业军人,他始终坚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原则。”索科夫苦笑着说:“他虽然动了投降的心思,但是否命令部队放下武器投降,他还要向希特勒请示。”

    “向希特勒请示。”别尔金冷笑着说:“以我看,对方能同意保卢斯的请求才怪了。”

    “你说得没错,政委同志。”索科夫继续说道:“保卢斯让他的参谋长施密特将军,给柏林方面发了一份电报,把这里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但是,他提出的申请,却被希特勒拒绝了,对方还命令他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颗子弹。”

    “假如德国人真的要和我们拼到底,”别尔金皱着眉头说:“要消灭这么多的敌人,我军的伤亡肯定也小不了。”

    “没错,德国人至少还有二十多万,要消灭他们,我们肯定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索科夫记得最后被俘的德军只有九万多人,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半个月时间里,还有十来万德军会被干掉,而苏军付出的代价势必和敌人相当:“不过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样的代价还是非常值得的。”

    “时间不早了。”别尔金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为了索科夫的安全着想,便劝说道:“你还是留在团部过一夜,等天亮之后再离开吧。”

    “不用了,我还需要赶回去师部,把谈判的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汇报呢。”

    看到索科夫执意要离开,别尔金也没有再劝,只是针对下一步的战斗任务,向索科夫提出了询问:“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应该怎么做?”

    “从目前的情况看,德军基本已经被我们压缩到了斯大林格勒城区附近。”索科夫觉得既然保卢斯已经进入了圈套,那么缩编团就不用像以前那么低调,完全可以采取一些主动的行动,尽快地逼近保卢斯司令部:“再隐藏你们的行踪,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因此战术需要进行调整。”

    “怎么调整?”

    “原来我命令三营,是采取和敌人反复争夺重要的建筑物,来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索科夫说道:“如今改变战术后,你们就要以夺取建筑物为主要任务。在肃清敌人、占领建筑物后,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守住这些建筑物。”

    别尔金的心里也想尽可能多地从敌人的手里夺取建筑物,但他想到手里只有两千多兵力时,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可是,米沙,我手里只有两千多人,而且基本都是轻武器,要从敌人的手里夺取建筑物,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这个简单,我明天给你调自行火炮过来。”索科夫自信地说:“遇到那种有坚固火力点的建筑物,你们可以通知炮兵,让他们用炮火直接摧毁敌人的火力点。”

    如果换了别的指挥员,肯定会向索科夫询问,该如何和炮兵及时地建立联系。但别尔金作为索科夫的老搭档,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他点点头,回答说:“放心吧,米沙,有了炮兵的配合,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处理好了缩编团的事情,索科夫带着萨莫伊洛夫和警卫排急匆匆地赶回了师部。

    自从索科夫离开后,师部的几位师领导心里始终不踏实,毕竟索科夫去的是德军司令部,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是难辞其咎了。此刻见到索科夫平安回来,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师长同志,”西多林代表大家问道:“您见到保卢斯了?”

    “是的,见到了。”

    “那他的态度如何?”虽然觉得德军投降的可能不大,但西多林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他会主动投降吗?”

    “他倒是想主动投降,”索科夫接过阿尼西莫夫递给自己的热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但是希特勒却不准他投降,命令他必须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那他又是怎么答复您的?”

    “保卢斯不敢违抗希特勒的命令,因为他担心一旦投降,第六集团军官兵留在德国的家眷,可能就会受到迫害,甚至被送进集中营。”索科夫向三人解释说:“因此,他明确表示,还要和我们继续战斗一阵子,等实在支撑不住了,再向我军投降也不迟。”

    “师长同志。”索科夫正和三人说着谈判的细节,坐在远处的通讯连长马克西姆少尉握着话筒站起身,向索科夫报告说:“方面军司令员来的电话。”

    索科夫猜想肯定是罗科索夫斯基要询问谈判的细节,连忙快步走过去接过了话筒:“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

    “索科夫上校。”罗科索夫斯基打着官腔问道:“你到敌人司令部去谈判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索科夫又把自己在德军司令部里所发生的一切,又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保卢斯已经明确表示,他还会和我军继续战斗一段时间,等实在支撑不住,再向我军投降。这样一来,他对希特勒也算有个交代,而且也不会联络第六集团军官兵在德国的家眷。”

    “保卢斯的这个理由,可真够充分的。”罗科索夫斯基冷笑一声后,反问道:“米沙,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地消灭保卢斯的部队?”

    索科夫记得保卢斯和城南的部队是在1月31日放下武器投降的,而工厂区的部队则是2月2号投降的,距离现在也不过半个月时间。不过为了防止罗科索夫斯基把自己当成神棍,他还是有意延长了期限:“方面军司令员,根据我的观察,德国人的补给已经到了非常困难的地步,我相信,他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彻底消灭保卢斯的部队。”

    “什么,还要一个月时间?”罗科索夫斯基显然并不满意索科夫的这个回答,他摇着头说:“假如我们真的等到一个月后再消灭保卢斯,那么高加索地区的德军就会逃之夭夭的。因此,我们必须在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彻底消灭保卢斯这股被围困的敌人。”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时间,索科夫未置可否。又聊了几句后,他便放下了电话。西多林好奇地问:“师长同志,听方面军司令员的意思,他是准备在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彻底消灭保卢斯的部队。您说,他能办到吗?”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望着西多林,笑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指挥员,我相信顿河方面军在他的指挥下,是一定可以歼灭保卢斯的部队。至于他所说的这个期限,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从索科夫离开后,师部的几位师领导心里始终不踏实,毕竟索科夫去的是德军司令部,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是难辞其咎了。此刻见到索科夫平安回来,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师长同志,”西多林代表大家问道:“您见到保卢斯了?”

    “是的,见到了。”

    “那他的态度如何?”虽然觉得德军投降的可能不大,但西多林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他会主动投降吗?”

    “他倒是想主动投降,”索科夫接过阿尼西莫夫递给自己的热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但是希特勒却不准他投降,命令他必须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那他又是怎么答复您的?”

    “保卢斯不敢违抗希特勒的命令,因为他担心一旦投降,第六集团军官兵留在德国的家眷,可能就会受到迫害,甚至被送进集中营。”索科夫向三人解释说:“因此,他明确表示,还要和我们继续战斗一阵子,等实在支撑不住了,再向我军投降也不迟。”

    “师长同志。”索科夫正和三人说着谈判的细节,坐在远处的通讯连长马克西姆少尉握着话筒站起身,向索科夫报告说:“方面军司令员来的电话。”

    索科夫猜想肯定是罗科索夫斯基要询问谈判的细节,连忙快步走过去接过了话筒:“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

    “索科夫上校。”罗科索夫斯基打着官腔问道:“你到敌人司令部去谈判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索科夫又把自己在德军司令部里所发生的一切,又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保卢斯已经明确表示,他还会和我军继续战斗一段时间,等实在支撑不住,再向我军投降。这样一来,他对希特勒也算有个交代,而且也不会联络第六集团军官兵在德国的家眷。”

    “保卢斯的这个理由,可真够充分的。”罗科索夫斯基冷笑一声后,反问道:“米沙,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地消灭保卢斯的部队?”

    索科夫记得保卢斯和城南的部队是在1月31日放下武器投降的,而工厂区的部队则是2月2号投降的,距离现在也不过半个月时间。不过为了防止罗科索夫斯基把自己当成神棍,他还是有意延长了期限:“方面军司令员,根据我的观察,德国人的补给已经到了非常困难的地步,我相信,他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彻底消灭保卢斯的部队。”

    “什么,还要一个月时间?”罗科索夫斯基显然并不满意索科夫的这个回答,他摇着头说:“假如我们真的等到一个月后再消灭保卢斯,那么高加索地区的德军就会逃之夭夭的。因此,我们必须在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彻底消灭保卢斯这股被围困的敌人。”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时间,索科夫未置可否。又聊了几句后,他便放下了电话。西多林好奇地问:“师长同志,听方面军司令员的意思,他是准备在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彻底消灭保卢斯的部队。您说,他能办到吗?”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望着西多林,笑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指挥员,我相信顿河方面军在他的指挥下,是一定可以歼灭保卢斯的部队。至于他所说的这个期限,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955章

    接到命令的别尔金,得知保卢斯的司令部,有可能就设在百货大楼的地下室里,顿时高兴坏了。因此从整体的苏军兵力分布来看,他的团是距离最近,也就是说,只要确定敌人的司令部在那里,活捉保卢斯这种足以载入史册的功勋,就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因此一接到命令,他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了侦察小组,前往百货大楼附近的居民区,从远距离观察百货大楼的动静。

    但为了防止侦察小组的成员,有可能被德军俘虏后,会供认此次的侦察任务,因此他在布置任务时,并没有告诉组长,说是去核实保卢斯的司令部是否在百货大楼。而是告诉对方,说在百货大楼里可能有德军的一个军级指挥单位,侦察小组的任务,就是确认这个情报是否准确。

    侦察小组是趁着夜色派出的,天亮后不久,组长就利用报话机和别尔金直接通话:“团长同志,我们已经仔细地观察过百货大楼。”

    见对方如此快就有报告回来,别尔金的心里一阵狂喜,连忙问道:“上士同志,百货大楼有什么异样吗?”

    “有的。”带队的上士回答说:“百货大楼的四周都拉上了双层铁丝网,中间应该是埋上了地雷。楼房的窗口都堆着沙袋,看着像是一个个火力点……”

    别尔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对方后面的话:“上士,我知道敌人会把石质建筑物,改建成坚固的火力点。请你直接告诉我,敌人是否在百货大楼里建立了指挥部?”

    “在百货大楼正面的停车场上,停着三十多辆各式车辆。”上士报告说:“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带篷的卡车有八辆,装甲车有两辆,剩下的都是桶车,有差不多二十辆。”

    “上士,你说什么,有差不多二十辆桶车?”别尔金的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他知道在一个停车场里出现这么多的桶车,意味着什么,连忙又追问道:“除了停在停车场里的车辆外,还有其它车辆出入吗?”

    “有的,团长同志。”上士回答说:“一直不断地有车辆来到百货大楼前停下,又很快地开走。”

    “来的都是一些什么车辆?”

    “基本都是桶车,还有一些摩托车。对了,还开了五六辆坦克,他们停在铁丝网的内侧,靠近大楼的位置。”

    光从上士所说的内容,别尔金还无法断定,保卢斯的司令部是否设在百货大楼里,他继续问道:“那进出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你能看清楚吗?”

    “能看清楚。”上士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通过望远镜看到,除了少数的尉级军官外,进出的都是佩戴银色盘花肩章的校官,甚至还有几名将军。但由于他们出门就快速地钻进了桶车,我无法看清楚他们的军衔……”

    “够了,上士同志,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别尔金此刻已经断定,百货大楼里就算没有保卢斯的司令部,但也有至少一个军级的指挥部。他吩咐上士:“你们继续观察,一旦发现什么新的情况,就立即向我报告。”

    结束和上士的通话后,别尔金拨通了马马耶夫岗的师部。听到索科夫的声音后,他立即把侦察兵报告的情况,向索科夫重复了一遍。他最后问道:“米沙,你觉得保卢斯真的会把司令部设在百货大楼吗?”

    “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此刻心里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保卢斯的司令部和历史上一样,依旧是设在百货大楼的地下室。他对着话筒说:“假如只是师级甚至军级指挥部,在停车场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桶车;其次,也不会专门摆上几辆坦克。因此我断定,那里肯定是保卢斯的司令部所在地。你要派人严密地监视那里,有什么情况,就立即向我报告。”

    “我已经这么做了,我在靠近百货大楼的废墟里,布置了一个侦察小组,他们会及时把那里的情报,向我汇报的。”别尔金说到这里,又对索科夫说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米沙,根据侦察员的报告,第64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冲进了城南,正在和敌人展开战斗。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恐怕就会到达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知道了。”索科夫从别尔金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担心。一旦第64集团军的部队到达了中央区,那么上级有可能就会顺理成章地命令他们消灭城南居民区和中央区的敌人,到时俘虏保卢斯的机会,就会落到他们的手里。索科夫对别尔金说:“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让你们对百货大楼发起进攻的。”

    得知索科夫会在合适的时机,让自己的缩编团进攻百货大楼,别尔金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向索科夫保证说:“米沙,你就放心吧,我会密切地监视百货大楼敌人的动静,并准备好进攻的部队,只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全力向百货大楼发起攻击。”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对围在旁边的西多林、伊万诺夫他们说:“根据别尔金团长的报告,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保卢斯把司令部设在了百货大楼。”

    虽说索科夫早就对众人说过,保卢斯的司令部就在百货大楼,不过大家始终是半信半疑。此刻再听他这么说,都觉得这种说法应该比较靠谱。伊万诺夫开口说道:“师长同志,如果真的要向百货大楼发起进攻,缩编团的兵力恐怕远远不够,我觉得应该调更多的部队,赶过去增援。”

    索科夫何尝不知道,进攻百货大楼的部队越多,那么战斗越顺利。但此刻他的几个团,分布在宽阔的防御正面,就算想抽调部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到索科夫一脸为难的样子,西多林向他建议说:“师长同志,我有一个想法,不如把此事向司令员同志汇报,请他派部队来接替马马耶夫岗的防御,这样我们就能抽调更多的兵力,去进攻百货大楼。”

    对于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思索了良久,觉得还是非常有道理。一旦崔可夫知道保卢斯的司令部在百货大楼,想必会全力支持自己,因此只要抓住了保卢斯,第62集团军所建立的功勋就能载入史册,这个诱惑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想到这里,索科夫点点头,同意了西多林的提议:“参谋长,你说得对。要想彻底地打败敌人,我们需要得到友军的配合,我这就给司令员同志打电话,把这件事向他进行汇报。”

    过了没多久,崔可夫就接到了索科夫的电话。他耐心地听完了索科夫的汇报后,谨慎地问:“索科夫上校,你真的可以确认,德军的新司令部就设在百货大楼里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可以向您保证,敌人的司令部就设在百货大楼的地下室里。”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完这事后,又补充说:“不过敌人的司令部防备力量强大,仅仅靠我们一个师的兵力,恐怕是很难拿下百货大楼,因此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帮助?”崔可夫听索科夫说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打算让我如何帮助你啊?要知道,我的手里可没有多余的兵力。”

    “司令员同志,您可以向方面军首长提出请求,让他们给您派出增援部队。”索科夫见崔可夫如此为难,便为他出谋划策:“说您的手里有了足够的兵力,就能尽快地消灭盘踞在城里的敌人。”

    “索科夫上校,我这里肯定是帮不了你。”崔可夫给索科夫泼了一盆冷水,“据我所知,第64集团军部队进攻速度很快,他们最多再用四五天的时间,就能赶到马马耶夫岗。而我就算向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提出增援请求,新的部队赶到起码都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到时保卢斯已经成为了第64集团军的俘虏。”

    “司令员同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从自己的面前溜走吗?”

    “当然不能。”崔可夫想到自己在城里拼死拼活地打了几个月,眼看胜利在望,若是让第64集团军轻松地摘走了自己的胜利果实,就算自己不说,恐怕也对不起手下那些浴血奋战、流血牺牲的指战员。他用手在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说道:“属于我们的功勋,怎么能轻易地让给别人呢?放心吧,索科夫上校,虽然我们帮不了你多大的忙,但是有人能帮你。”

    “有人能帮我?”崔可夫的话让索科夫感到有些疑惑,“是谁呢?”

    “是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崔可夫对索科夫说道:“你打电话来之前,我刚刚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的电话,他告诉我,巴托夫手下的步兵第23师,正在向马马耶夫岗考虑,情况理想的话,不出两天,就能与你们会师。只要你们会师,那么你就可以把马马耶夫岗的防御,交给他们,然后再从该师抽调一部分兵力,去参与对百货大楼的进攻。”

    “这真是太好了。”得知有友军正赶过来和自己会师,索科夫的心里不由喜出望外。只要两个师合兵一处,只需要留下少量的兵力防御,然后就可以集中两个师的主要力量,向百货大楼发起攻击。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向站在旁边的西多林、伊万诺夫说道:“第65集团军有一个步兵师,正在向我军靠拢,再过两三天估计就能完成会师。只要两个师合兵一处,我们就有足够的兵力,去攻击百货大楼,活捉保卢斯。”

    “还有两三天,就有友军赶来与我们会师。”这个意外的好消息,让西多林喜出望外,“也就是说,最多再过三到四天,我们就能展开对德军的最后攻击。”

    “参谋长,你说错了。”西多林刚说完,伊万诺夫就纠正他说:“是进攻保卢斯的司令部,敌人的力量还如此强大,要消灭他们还非常困难。”

    “师长同志,”西多林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问索科夫:“我们这几天应该做什么准备?”

    “命令所有的部队,暂时停止对敌人的进攻。”索科夫回答说:“让指战员们养精蓄锐,等会师后,才有足够的体力和高昂的士气,展开对保卢斯司令部的进攻。”

    “什么,命令所有的部队暂停进攻?”对索科夫提出的方案,西多林立即表示了质疑:“师长同志,在如今的形势下,就算我们停止了进攻,但敌人会善罢甘休吗?”

    “放心吧,德国人已经面临弹尽粮绝的困境。”索科夫淡淡一笑说:“士兵们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假如我们不进攻,他们肯定是巴不得。况且我们这么做,还可以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没有能力再发起新的进攻。等他们彻底放松警惕时,我们再发起进攻,一定可以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看到西多林拿起电话,准备给各团团长下命令时,索科夫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吩咐对方说:“对了,参谋长同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了。你告诉各团团长,虽说停止了军事进攻,但对敌人的政治攻势却不能停止。”

    “还是对着敌人的阵地喊话吗?”阿尼西莫夫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的,除了对敌人的阵地喊话,还要在前沿阵地里准备足够多的食物,然后让乌布利希同志告诉对面的敌人,只要放下武器跑过来,我们就可以给他们食物。至于吃完之后,他们是留下还是回去,我们都悉听尊便。”

    索科夫的话把阿尼西莫夫雷得外焦里嫩,他吃惊地张大嘴边盯着索科夫发呆。过了好一阵,他才喃喃地说:“师长同志,我没有听错吧?让敌人过来吃饱后,再让他们回去,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索科夫笑着说:“由于我们占领了所有的机场,被围德军的补给,就只能通过空投来进行,但那么一点有限的食物,怎么够几十万人吃呢?因此如今大多数的德国人都在挨饿。”

第956章 饥肠辘辘的敌人

    对于索科夫所下达的命令,执行得最坚决的还是别尔金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索科夫以前的嫡系部队,指战员们对他的命令一向都是无条件执行。

    索科夫从保卢斯司令部回来后,觉得古察科夫再留在师部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便让他重新回到了三营,继续当他的连长。

    负责对德军喊话的乌布利希,来到了古察科夫的连里,朝着对面的阵地喊道:“德国的弟兄们,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不要再为希特勒卖命,快点放下武器过来投降吧,我们需要你们一起来建设新的德意志。”

    然后乌布利希朝着对面的阵地喊了半个多小时,嗓子都喊哑了,结果德国人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古察科夫递给了乌布利希一个水壶,笑着对他说:“乌布利希同志,您的嗓子一定喊哑了吧。来,喝点,润润嗓子。”

    乌布利希向古察科夫道谢后,打开水壶盖子,大大地喝了一口。但接下来,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问:“上尉同志,里面怎么是酒啊?”

    “天气太冷,您喝点暖暖身子。”古察科夫没有解释为什么酒壶里装的是酒,而是岔开话题说:“要知道,在城里可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好酒。”

    知道水壶里装的是酒,乌布利希这次喝的时候,就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大口大口地喝,而是轻轻地抿了几口,笑着对古察科夫说:“果然是好酒啊。”

    “乌布利希同志,”古察科夫朝对面没有任何动静的阵地瞧瞧,好奇地问乌布利希:“我看您喊了这么半天,怎么对面的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估计他们还抱有幻想,觉得曼斯坦因的部队会赶来救援他们。”乌布利希冷笑着说:“他们无法从别的途径接收到信息,只能听从他们长官的欺骗宣传,因此听了我们的喊话,没有任何反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连长同志,”一名中士沿着交通壕,快步地来到了古察科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炊事班抬了一筐面包,和两桶红菜汤,您看如何处置?”

    听到炊事班抬来了面包和红菜汤,乌布利希还以为是大家的夜宵,不禁羡慕地说:“真是没想到,你们晚上还有夜宵吃。”

    “您搞错了,乌布利希同志。”古察科夫微笑着回答说:“这些面包和菜汤,不是给我们的战士吃的。”

    “什么,不是给你们的战士吃的?”乌布利希一脸诧异地问:“难道是为对面的敌人准备的吗?”

    “您猜得没错。”古察科夫笑着点点头,说道:“的确是为对面的敌人准备的。”

    乌布利希根本不清楚索科夫下达的命令,因此听到古察科夫为对面的德国兵准备了食物,不禁皱起了眉头:“上尉同志,您这么做,您的上级知道吗?”

    “当然知道。”古察科夫肯定地说:“我就是奉上级的命令,为对面的德国兵准备的面包和菜汤。”说完,他转身吩咐一名站在旁边的战士,“向对面的德军喊话。”

    乌布利希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那名战士用娴熟的德语喊道:“德军弟兄们,我们的师长知道你们断粮很久,早就吃不饱肚子了,所以命令我们给你们准备了面包和热腾腾的红菜汤。只要你们不携带武器过来,就可以敞开肚子吃。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向你们开枪的。”

    听到战士的喊话,乌布利希苦笑着摇摇头,他可不相信就凭这几句话,对面的德军士兵就会放下武器爬过来。果然,喊了好一阵,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乌布利希想劝说古察科夫不要做这种无用功时,却听到古察科夫对那名战士说:“告诉他们,这道命令是近卫第41师师长索科夫上校亲自下达的,只要是放下武器过来吃东西的,我们绝对不会向他们开枪。”

    “上尉同志,”听到战士又继续朝德军阵地喊话,乌布利希忍不住对古察科夫说:“我了解德国士兵,他们哪怕就是饿死,也不会轻易地离开阵地,到这边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着对面的德军阵地望去,便疑惑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在皎洁的月光照明下,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德军阵地上爬出了两个黑影,正手脚并用地朝这边爬过来。“连长同志,”朝德军喊话的战士,兴奋地对古察科夫说:“有两个德国人正朝着我们这里爬过来。”

    “大家注意。”古察科夫见有两个德国兵正朝着自己的阵地爬过来,担心哪位战士一时紧张,朝他们擅自射击,就会让索科夫的努力付之东流,连忙大声地喊道:“谁也不准开枪!重复一遍,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几分钟后,两名德国兵爬到了阵地前,立即有几名战士伸手出去,把两人拉进了战壕。等两人进了战壕,就有战士对他们进行搜身,发现果然没有任何武器,便朝古察科夫点点头,示意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古察科夫走到竹筐前,弯腰拿起了两个黑面包,走过去分别递给了两名德国兵。并转身吩咐炊事班战士:“给他们来一份红菜汤。”

    又冷又饿的德国兵,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手里的黑面包,喝完了热腾腾的红菜汤。一名德军中士怯生生地问古察科夫:“上尉先生,可以再给我来一份菜汤吗?”

    “可以。”古察科夫接过对方手里的饭盒,递给了身后的炊事兵,吩咐说:“再给他来一份红菜汤。”

    很快,一份红菜汤就交到了古察科夫的手里。当古察科夫递菜汤给德军中士时,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便试探地问:“我看你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德军中士听完旁边战士的翻译后,咧嘴笑了笑,说道:“上尉先生,难道您忘记了,我们曾经在一个地下室的门口见过。当时您为了阻止我进入那个地下室,还特意挡住了我的面前,后来我才发现地下室里都是平民。”

    德军中士的话说得很婉转,但古察科夫立即想起当初俘虏自己,又很快放掉自己的德军下士,连忙把对方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果然是放掉自己的那名德国兵,不过如今已经是中士了。

    “原来是你啊。”认出对方后,古察科夫对他的好感增加了几分,又拿起一块黑面包递给他,嘴里说:“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一定饿坏了吧,来,多吃点,不够还有。”

    德军中士接过黑面包,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放进了自己的衣兜。他见古察科夫朝自己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连忙解释说:“我还有一个朋友,负了重伤,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打算把这块面包带回去给他吃。”

    古察科夫朝德军阵地的方向瞧了瞧,见那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便试探地问德军中士:“中士,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刚刚喝完一饭盒的德军中士,抬手抹了抹嘴,望着古察科夫说道:“上尉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你能不能给对面的德军弟兄喊话。”古察科夫对他说:“你告诉他们,只要不携带武器,都可以过来吃饭。吃完以后,是留在我们这里当俘虏,还是回去,都悉听尊便。”

    “上尉先生,您刚刚说什么?”德军中士被古察科夫的话惊呆了,连忙核实道:“我们在填饱肚子后,真的可以自由地选择去留吗?”

    “没错,中士。”古察科夫表情严肃地回答说:“这是我们师长索科夫上校下达的命令,我们会严格执行的。”

    “好,上尉先生,既然是索科夫上校做出的保证,那我可以立即向我们的人喊话。”德军中士很爽快地回答说:“请你把喇叭交给我吧。”

    在得到古察科夫的允许后,充当翻译的战士把手里的话筒交给了德军中士。德军中士接过话筒,对着对面的阵地喊道:“弟兄们,我是多普勒中士,我和一名士兵冒死来到俄国人的阵地上。这里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有吃的,还有热腾腾的红菜汤,我们如今已经吃得饱饱的,你们也快点过来吧。”

    多普勒中士的话喊完后,对面的阵地依旧没什么动静,他觉得自己说得可能不太清楚,又特意补充说:“俄国人说了,我们只要不携带武器,就可以过来吃东西。至于吃饱以后,是留下做俘虏,还是回原来的阵地,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这是索科夫上校向我们做出的保证,他的部下会坚决地服从这道命令的。”

    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德军阵地,听到索科夫保证让他们吃饱,还能自由地选择留下或回来,那些早就饥肠辘辘的士兵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阵地,朝着对面的苏军阵地爬去。

    乌布利希刚开始只看到两三名德军士兵爬出阵地,接着又有七八个,再过了一会儿,就发现两军阵地中间的雪地上,黑黝黝的一片人正朝着这边的阵地爬过来。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忙对古察科夫说:“上尉同志,来了这么多敌人,您的人能应付吗?”

    古察科夫也没想到,多普勒中士的喊话,居然能招来这么多人。他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竹筐和装红菜汤的桶,觉得肯定不够吃,连忙吩咐炊事班的人:“再去搬一筐面包,和抬两桶红菜汤过来。”

    古察科夫朝德军阵地的方向瞧了瞧,见那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便试探地问德军中士:“中士,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刚刚喝完一饭盒的德军中士,抬手抹了抹嘴,望着古察科夫说道:“上尉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你能不能给对面的德军弟兄喊话。”古察科夫对他说:“你告诉他们,只要不携带武器,都可以过来吃饭。吃完以后,是留在我们这里当俘虏,还是回去,都悉听尊便。”

    “上尉先生,您刚刚说什么?”德军中士被古察科夫的话惊呆了,连忙核实道:“我们在填饱肚子后,真的可以自由地选择去留吗?”

    “没错,中士。”古察科夫表情严肃地回答说:“这是我们师长索科夫上校下达的命令,我们会严格执行的。”

    “好,上尉先生,既然是索科夫上校做出的保证,那我可以立即向我们的人喊话。”德军中士很爽快地回答说:“请你把喇叭交给我吧。”

    在得到古察科夫的允许后,充当翻译的战士把手里的话筒交给了德军中士。德军中士接过话筒,对着对面的阵地喊道:“弟兄们,我是多普勒中士,我和一名士兵冒死来到俄国人的阵地上。这里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有吃的,还有热腾腾的红菜汤,我们如今已经吃得饱饱的,你们也快点过来吧。”

    多普勒中士的话喊完后,对面的阵地依旧没什么动静,他觉得自己说得可能不太清楚,又特意补充说:“俄国人说了,我们只要不携带武器,就可以过来吃东西。至于吃饱以后,是留下做俘虏,还是回原来的阵地,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这是索科夫上校向我们做出的保证,他的部下会坚决地服从这道命令的。”

    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德军阵地,听到索科夫保证让他们吃饱,还能自由地选择留下或回来,那些早就饥肠辘辘的士兵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阵地,朝着对面的苏军阵地爬去。

    乌布利希刚开始只看到两三名德军士兵爬出阵地,接着又有七八个,再过了一会儿,就发现两军阵地中间的雪地上,黑黝黝的一片人正朝着这边的阵地爬过来。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忙对古察科夫说:“上尉同志,来了这么多敌人,您的人能应付吗?”

    古察科夫也没想到,多普勒中士的喊话,居然能招来这么多人。他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竹筐和装红菜汤的桶,觉得肯定不够吃,连忙吩咐炊事班的人:“再去搬一筐面包,和抬两桶红菜汤过来。”

第957章 陆续来投

    多普勒中士刚爬回战壕,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连长,连忙挺直身体叫道:“您好,上尉先生。”

    “多普勒中士,听说,刚刚是你第一个带头,爬向俄国人的阵地?”连长面无表情地问:“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上尉先生,是我第一个爬向俄国人的阵地。”多普勒中士不知自己的连长打算如何处置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都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听到俄国人的广播里喊,只要不携带武器跑过去,就能吃饱,我就决定冒冒险。”

    上尉静静地听多普勒中士说完后,冲身后的两名士兵一摆头,说道:“搜他的身。”

    那两名士兵立即上前,对多普勒中士进行搜身,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古察科夫给他的黑面包。两名士兵也是饿了很长时间,如今看到这么大一块面包,不禁咽了咽口水。但对多普勒中士身上搜出的东西,他们不敢私藏,连忙交给了站在一旁的连长。

    德军连长接过黑面包,拿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多普勒中士,难道你看不出,这是俄国人伪装成面包的炸弹吗?你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回来,是想帮着俄国人炸毁我们的阵地吗?为了防止造成我连的不必要伤亡,这东西我没收了。”说完,他把黑面包往兜里一揣,便转身离开。

    “上尉先生,”看到连长抢走了自己带回的面包,多普勒真是欲哭无泪。想到自己饿了几天的伤员朋友,他连忙追了上去,向连长苦苦哀求:“上尉先生,给我留一点吧。这块面包是我留给一个朋友的,他负了伤,又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的话,恐怕就支持不住了。”

    “面包,什么面包?”德军连长停下脚步,不屑地说:“刚刚从你身上搜出了,不过是俄国人伪装成面包的炸弹,我要带回好好地检验一下,免得给我连官兵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就这样,多普勒中士为自己朋友带回来的面包,就被德军连长巧取豪夺了。他望着对方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若是手里有武器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毫不迟疑地朝着对方的背影开一枪。

    “中士,”跟着多普勒中士第一拨爬过去的那名士兵,凑近他的身边问道:“我们明天还过去吗?”

    “这还用说嘛。”多普勒中士望着连长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俄国人那边为我们提供食物,我们就要过去,否则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

    “中士,我还有话对你说。”士兵把多普勒拉到一旁,看看附近没人,压低嗓门对他说:“就算俄国人经常能为我们提供食物,我觉得也不太靠谱。万一上级命令我们和俄国人开战,你觉得他们还会为我们提供食物吗?”

    士兵所说的话,让多普勒中士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段时间双方是处于相持状态,互相都没开火,俄国人为自己这帮人提供食物,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是双方真的打了起来,到了晚上,再想让俄国人提供食物,恐怕就不是容易的事,谁知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是准备过去偷袭的?

    想到这里,他问那名士兵:“你到底要说什么?”

    “中士,我觉得要想吃饱饭,我们应该留在那边。”士兵朝苏军的阵地努了努嘴,说道:“如果明晚他们还能继续为我们提供食物的话,我过去后就不打算再回来了,不知你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自己的部下说,准备过去向苏军投诚,多普勒中士也不禁怦然心动。就他差一点答应部下的提议时,忽然想起了自己还躺在掩蔽部里的伤员朋友,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就被重新压了回去。他冲士兵摇摇头,说道:“不行,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朋友在这里,我不能扔下他不管。”看到士兵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又补充说,“如今部队的补给情况如何,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如果我真的就这么过去了,那我受伤的朋友,就有可能被饿死。”

    “可是,你忘记刚刚回来时,上尉派人对你进行搜身。”士兵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担心你明天带回来的食物,到最后还是会被上尉收走的。”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好办法。”多普勒中士指着战壕前的弹坑,低声对士兵说道:“我们明天回来时,把带在身上的食物都藏在弹坑里。等到连长搜完身离开后,我们再去偷偷把食物取回来。”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士兵听多普勒中士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这么一来,我们就再也不担心身上带着的食物,被连长搜走了。”

    再说过来吃东西的德国兵离开后,古察科夫立即把这里的情况向索科夫汇报。索科夫得知真的有德军官兵过来吃东西,问得特别细致:“上尉同志,过来的敌人有多少人,除了普通的士兵外,有军官吗?”

    “一共过来了69人,其中有两名军官。”古察科夫早猜到索科夫会问些什么,因此在就餐的德军官兵进入阵地时,就亲自盘点过人数,“一名是中尉,一名是少尉。”

    虽说今晚只过来了两名尉级军官,但索科夫觉得还是达到了设想的目标。他对着话筒说:“上尉同志,干得不错,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可能要接待更多的德军官兵。我估计,有些士兵多来几次后,肯定不愿意回去,到时你就安排人手把他们送到团部,交给别尔金团长处置。”

    结束和古察科夫的通话后,索科夫问西多林:“参谋长,除了缩编团外,另外三个团的阵地情况如何,有敌人过来吃饭吗?”

    “没有。”西多林摇着头回答说:“三个团的阵地前,都有铁丝网和雷区,我估计就算有德国人想过来吃饭,恐怕也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既然是这样,那么等明天天亮之后,在三个团的雷区中间,开辟出通道,让那些来吃饭的德国兵可以自由出入。”

    “可是,师长同志,一旦我们在雷区里开辟出道路,被敌人利用来进攻我们,我们到时又该怎么办?”

    “别担心,”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保卢斯的部队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玩不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不派部队进攻,他们已经要偷笑了,哪里还敢主动招惹自己,因此他安慰西多林:“就算我们当着敌人的面,在雷区里开辟出道路,德国人也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如何填饱肚子,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做法,伊万诺夫还是有不同意见的:“我们的粮食补给其实并不富裕,你拿出这么多东西,去招待和我们打仗的敌人,这合适吗?我担心此事传到上级的耳朵里,恐怕会对您不利的。”

    “别担心,副师长同志。”索科夫微笑着回答说:“光是每天对着德军阵地喊口号,效果是非常有限的。但假如德国人知道到我们这里,能填饱肚子,并让他们真实地体验一番,到时再进行什么宣传,效果就能成倍增加。”

    “如果上级追究呢?”虽然索科夫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但伊万诺夫还是担忧地问:“到时我们该如何回答呢?”

    “实话实说。”索科夫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把我们这么做的目地,以及所取得的效果,向上级汇报。我相信上级是会理解我们的。就算他们不理解,非要追究责任,那也由我来承担。”

    …………

    崔可夫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索科夫在阵地上为对面的德军提供食物,第一天就有69名德军官兵过来饱餐了一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等到天亮后,算着索科夫应该起床了,便给马马耶夫岗打去电话兴师问罪。

    “索科夫上校,你是怎么回事?”崔可夫怒气冲冲地问:“你为什么把我们宝贵的食物,提供给德国人?难道你想让他们吃饱以后,再来进攻我们吗?”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可夫没好气地说:“我等着你的答复。”

    “没错,我们昨晚是为对面的敌人提供了食物。但是只有缩编团对面的敌人,放下武器爬出了他们的阵地,到我军阵地来吃了一顿。”索科夫想到自己命人在雷区里开道的事情,肯定无法隐瞒,便趁机向崔可夫汇报说:“另外,我今天还命令三个近卫团的指挥员,把他们阵地前的雷区里开辟出道路,以便那些来就餐的德国兵能顺利地通过。”

    “什么,你让人在雷区里开辟道路,就是为了方便德国兵过来就餐?”崔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火了:“索科夫上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犯大错的。假如德国人利用你们开辟的道路来进攻,我问问你,你们能挡住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敢保证,敌人绝对不会利用雷区中开辟出的道路来进攻。”索科夫为了说服崔可夫,便把自己从古察科夫那里获得的情报,以及自己从历史书上所了解的一些内容混杂在一起,向崔可夫报告说:“由于补给短缺,德国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他们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因为严寒和饥饿而死去。我们在这种时候对德军官兵提供食物,可以让他们明白一件事,只有放下武器投降,才能保住这样的性命。只要我们坚持一段时间,我觉得就会有大量的德军士兵过来向我军投诚。这么一来,我军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你是说,你们为敌人提供食物,是为了瓦解他们的军心?”崔可夫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索科夫的用意,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那你说说,大概要过多长时间,才会有德国人过来向我们投降?”

    “最多两三天。”索科夫也不知道这招是否好使,只能模棱两可地说:“我觉得为德国人提供食物的工作开展两三天之后,应该就会陆续有德军官兵过来投诚。”

    “好吧。”崔可夫听到这里,爽快地说道:“那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真的有吃了你们饭菜的德国兵,主动向你们投诚,那你们就继续把这项工作开展下去。但如果没有任何效果,那就立即给我停下来,我们不能把宝贵的食物,浪费在我们敌人的身上。”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见崔可夫不反对自己的做法,索科夫的心里感到了轻松:“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什么,你让人在雷区里开辟道路,就是为了方便德国兵过来就餐?”崔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火了:“索科夫上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犯大错的。假如德国人利用你们开辟的道路来进攻,我问问你,你们能挡住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敢保证,敌人绝对不会利用雷区中开辟出的道路来进攻。”索科夫为了说服崔可夫,便把自己从古察科夫那里获得的情报,以及自己从历史书上所了解的一些内容混杂在一起,向崔可夫报告说:“由于补给短缺,德国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他们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因为严寒和饥饿而死去。我们在这种时候对德军官兵提供食物,可以让他们明白一件事,只有放下武器投降,才能保住这样的性命。只要我们坚持一段时间,我觉得就会有大量的德军士兵过来向我军投诚。这么一来,我军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你是说,你们为敌人提供食物,是为了瓦解他们的军心?”崔可夫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索科夫的用意,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那你说说,大概要过多长时间,才会有德国人过来向我们投降?”

    “最多两三天。”索科夫也不知道这招是否好使,只能模棱两可地说:“我觉得为德国人提供食物的工作开展两三天之后,应该就会陆续有德军官兵过来投诚。”

    “好吧。”崔可夫听到这里,爽快地说道:“那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真的有吃了你们饭菜的德国兵,主动向你们投诚,那你们就继续把这项工作开展下去。但如果没有任何效果,那就立即给我停下来,我们不能把宝贵的食物,浪费在我们敌人的身上。”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见崔可夫不反对自己的做法,索科夫的心里感到了轻松:“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958章 会师在即

    索科夫又从多普勒中士的嘴里,了解了一些自己急于知道的情报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派人把他们送到集团军司令部,交给司令员处置吧。”

    “上校先生,”多普勒听完战士的翻译,一下慌了神,他上前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激动地说:“把我们留下吧,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千万别枪毙我们。”说这话时,多普勒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没想到索科夫说翻脸就翻脸,从自己这里了解了想知道的情报后,就准备枪毙自己。

    索科夫听到多普勒的哀求,立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便笑着向他解释说:“中士,谁告诉你,说我们要枪毙你们?我只是让人把你们送到集团军司令部,那里会有专人来安排你们接下来的衣食住行。”听说不是要枪毙自己,多普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乖乖地跟着战士走出了师指挥部。

    等多普勒一离开,西多林就向索科夫提出:“师长同志,看来您的办法还真有效。乌布利希同志对着敌人的阵地喊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过十几名德国兵过来投诚。而您采用向德军官兵提供食物的办法,不到一天,就跑过来了七八个。”

    “参谋长同志,你说得不对。”西多林的话刚说完,伊万诺夫就纠正他说:“光是别尔金团的防区,就有七八名德国兵投诚。而在其它三个近卫团的防区,同样有收获。”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好消息。您刚刚在审问俘虏时,我给另外三个近卫团打了电话,他们也有好消息传过来。”

    “哦,另外三个团也有好消息传过来?”索科夫听伊万诺夫这么说,顿时两眼放光:“副师长同志,快点念来听听。”

    “第122团防区,有六名德军投诚,其中上士和中士各一名;第124团防区,有九名士兵投诚,无士官和军官;第125团防区,有三人投诚,其中有一名少尉军官。”

    索科夫等伊万诺夫念完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副师长同志,看来三个近卫团那里的收获也不小啊。居然有十八名官兵投诚。请您转告三位团长,立即安排人手,把这些俘虏都送到了集团军司令部。”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给自己的三位老部下打完电话后,陪着笑对索科夫说:“您刚刚提出这个方案时,从内心讲,我是相当抵触的。虽说我们没有出现粮食短缺的情况,但要把宝贵的食物,提供给和我们作战的德国人,我的心里是很不舒服。

    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仅仅几块面包和一碗红菜汤,就能让这么多的敌人放弃抵抗,主动向我军投诚,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对方的奉承,索科夫在心里默默地想:“假如你看到东方的某支红色军队,用这种战术,瓦解了敌人的抵抗,使数以千计的士兵从对面的阵地跑过来投诚时,估计你的眼镜片会碎一地。”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忽然想到崔可夫给自己三天期限,连忙吩咐西多林:“你现在给司令员打一个电话,把我们所取得的成果,向司令员同志汇报,让他也高兴高兴。”

    果然不出索科夫之所料,崔可夫听说有今晚有二十多名德军官兵投诚,并已经派人押往司令部时,不由喜出望外,他让西多林把话筒交给索科夫后,赞叹不已地说:“索科夫的这个点子真不错,居然如此轻松就让敌人投降了,效果一点都比乌布利希他们喊话差。”

    “司令员同志,通过对俘虏的审讯,我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敌人在11月突围时,为了便于行动,德军指挥官命令士兵烧掉了身上穿的军大衣。”索科夫汇报说:“也就是说,如今被我们围困的德军官兵,大多数都没有过冬装备。而且由于补给的不足,很多官兵都在挨饿。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就算我们不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每天也会有大量的士兵被冻死和饿死。”

    “什么,每天有大量的德军冻死或饿死?”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崔可夫表示了怀疑:“我想冻死或饿死的官兵肯定会有,但肯定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听到崔可夫用怀疑的语气说出这话,索科夫也不好和他争辩,毕竟自己所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从后世的历史书里得到的。崔可夫能得到的情报有限,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也算说得过去。

    不过索科夫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及时地变换了话题:“司令员同志,我觉得为对面阵地上的德军提供食物,是瓦解他们军心士气的最好办法。我强烈地建议,立即把这个战术在全集团军范围内推广。”

    “你说得有道理。”城北工厂区最近的战斗进行得很不顺利,反击部队的指战员虽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英勇顽强,但面对德军的负隅顽抗,他们及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每天向前推进的距离,依旧只能用米来计算。如今见到近卫第41师推出的办法,居然如此有效,崔可夫都迫不及待地想在各师范围内推广了。“我立即让参谋长给各师下命令,让他们推行同样的战术来对付敌人。”

    “是啊,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感慨地说:“只要能多保存一名指战员的生命,那么我们即使多浪费一点粮食,也是完全值得的。”

    克雷洛夫本来对索科夫所取得的战果,还有一些怀疑。在听到崔可夫下达的命令后,他还郑重其事地反驳说:“司令员同志,就算这种方式能在近卫师第41师的防区内取得效果,也不代表集团军的其它部队用这种战术,能取得什么成果啊。”

    但他的观点,随着二十多名俘虏的到来,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司令员同志,我考虑过了,索科夫上校的办法还真不错。我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德国兵,主动跑到我们的阵地来投诚。”

    “乌布利希同志和他的同伴,在我们的防区内,也喊了一段时间。”崔可夫问克雷洛夫:“不知他劝降了多少敌人?”

    “不多,大概只有五十多个人。”克雷洛夫感慨地说:“平均下来,投诚的士兵每天只有两三人,而索科夫师的成果是他的十倍。”

    “我看对德国人的喊话还是要继续下去,”崔可夫若有所思地说:“让乌布利希同志他们不断地把德军的处境,告诉那些不明真相的敌人,再加上我们为他们提供的食物,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会有越来越多的敌人,主动跑过来向我军投诚。”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克雷洛夫拿起电话只听了片刻,便挺直身体对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是方面军司令员的电话。”

    听说是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崔可夫连忙接过话筒,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崔可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刚刚接到了巴托夫将军的报告。”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的另外一头说道:“他麾下的步兵第23师,如今距离马马耶夫岗只有不到二十公里了。你要尽快通知索科夫上校,让他做好会师准备。”

    “啊,步兵第23师的部队要赶过来和我们会师了?”崔可夫听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别看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开始,就一直在提“会师”,但都是口号喊得响,但最后却没有了下文。甚至有一个坦克旅突破了德军的防御,试图赶来和第62集团军的部队会师。但这个坦克旅在通往奥尔洛夫卡的途中,被占据优势的德军歼灭了。如果再提“会师”,应该不会再发生以前的悲剧:“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马上通知索科夫,让他的部队做好和友军会师的准备。”

    “对了,索科夫最近有什么行动吗?”罗科索夫斯基在放下电话时,忽然想到了索科夫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便好奇地问了一句:“我觉得他肯定闲不住,没准会搞点什么花样出来也说不定。”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猜对了,他这两天还真的搞了一点新花样出来。”崔可夫连忙把索科夫向德军提供食物,并成功诱使二十多名德军主动投诚一事,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汇报,最后说道:“我看他的这种战术非常有限,正打算在全集团军范围内推广呢。”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崔可夫的汇报,也觉得索科夫的做法很稀奇。虽然他并不认同索科夫这么做,但对所取得的效果,还是让他很心动。在挂断电话时,他立即命人把马利宁请过来,打算就此事征求他的意见,是否应该在全方面军范围内推广。

    而索科夫接到崔可夫打来的电话,得知隶属于第65集团军的步兵第23师,距离马马耶夫岗不足二十公里,很有可能在近期和自己会师时,不禁喜出望外,他连忙向崔可夫保证说:“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立即给各团下达命令,让他们做好会师准备。”

    “索科夫上校,”崔可夫想起崔可夫曾经向自己汇报,说保卢斯的司令部有可能建立在中央区的百货大楼里,如果行动迟缓,上级就有可能把夺取百货大楼的任务,交给从南面攻入斯大林格勒的第64集团军,因此他郑重其事地提醒索科夫:“记住,要抓紧时间会师,这样你们才能今早抽调兵力进入城内,去攻击百货大楼。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这种可以载入史册的机会,索科夫怎么肯轻易地让给别人,他连忙向崔可夫保证说:“我会争取在一两天内,与从西面赶过来的步兵第23师会师,然后再抽调主力,去攻击敌人的要害部分,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好,索科夫上校。”听完索科夫的表态,崔可夫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同志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冲着站在旁边的西多林、伊万诺夫等人说道:“赶来和我们会师的步兵第23师,如今距离我们还不到二十公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在这一两天时间内就可以完成会师。”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伊万诺夫听到这里,上前握住索科夫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师长同志,谢谢您,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我们。”

    西多林虽说也很激动,但作为参谋长,他考虑问题要更加全面:“我想问问,步兵第23师的部队将首先到达哪个团的防区?”

    “从他们的进攻路线来看,肯定不是别尔金团的防区。”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说:“因此,我们会师的地点,只能在三个近卫团的防区附近。”

    “师长同志,”大致确认了会师的地点后,伊万诺夫挺直身体向索科夫请命:“请让我来指挥会师部队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副师长同志,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呢。”索科夫冲伊万诺夫笑着摆摆手,随后用手指着西多林:“参谋长留在师部坐镇,然后我、副师长、政委各前往一个近卫团,带着部队迎向友军赶来的方向。至于最后是谁指挥的部队与友军先会师,就看大家的运气了。怎么样,你们有不同的意见吗?”

    西多林不能参与会师,自然不会表态。而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则响亮地回答说:“没有不同意见,我们坚决服从师长的命令。”

    “既然没有不同的意见,那接下来,我就分配各人去的近卫团。”索科夫继续说道:“我去第122团,副师长去第124团,政委去第125团。”

    分配完各人应该去的团之后,索科夫又补充说:“不过现在先不要急着到团里,等友军的部队出现在距离我们的防区两三公里的地方时,再赶过去也不迟。”

    “好的好的,”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都知道这是赌运气的事情,都忙不迭地点着头,答应道:“就按师长说的办,等友军来到附近后,我们再到团里去参加会师。”

第959章 幽灵航母

    由于不知道友军什么时候能赶过来会师,因此索科夫还是命令西多林,给各团团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密切地监视对面的动静,一旦发现德军阵地的后方发生战斗,就表明是友军赶来会师,要立即做好出击的准备。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西多林接了一个电话。他放下电话后,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前两个月到我们师里的美军教官,天亮之后,将随武器装备部的同志一道返回莫斯科。您要见见他们吗?”

    听西多林提到了美国教官,索科夫想起这些教官一直在师里教授大家使用火箭筒,如今他们要离开了,自己却从来没见过对方,未免太不礼貌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请那几位美国教官到师部来一趟。”

    十几分钟以后,五名穿着美军制服的军人出现在师指挥部里。西多林和他们打过交道,便主动向索科夫介绍说:“师长同志,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雷克中尉,是美国教官组的负责人;这位是迈克尔少尉;亨特少尉……”

    西多林每介绍一个人,索科夫就和对方握握手,并用英语客气地说:“thank you !”看到面前这位年轻的苏军上校,在握手时,居然用英语向自己表示感谢,美军教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给双方介绍完毕后,西多林又小声地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雷克中尉的俄语不错,你不想和他聊聊吗?”

    索科夫会见这些美国教官,不过是出于一种礼貌。他本来想随便说两句,就把对方都打发走的,但听到西多林这么说,又只能改变了主意,准备和雷克礼貌地聊几句。

    招呼众人坐下后,索科夫望着雷克问道:“雷克中尉,怎么样,在马马耶夫岗的这两个月,吃住还习惯吗?”

    雷克面带笑容回答说:“上校,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担心我们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放心吧,我们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在艰苦的环境也能适应。”

    “雷克中尉,”雷克的回答,让索科夫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我想问问,您以前曾是在什么地方参加过战斗。是北非吗?”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训练有素的美军官兵,通常都是在北非战场上历练过,因此才有这么一问。谁知雷克中尉却摇摇头,回答说:“我以前的作战部队是在太平洋,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曰本人而不是德国人。”

    听说对方以前作战的敌人是曰本人,引起了索科夫极大的兴趣,他好奇地问:“中尉,我能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曰本人作战的呢?”

    “1941年12月7日。”雷克表情凝重地回答说。

    “1941年12月7日?”西多林把这个日子重复一遍后,惊喜地说道:“师长同志,这不正是我们在莫斯科城下对德军展开大反攻的第二天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对我们来说,这是莫斯科城下大反攻开始的第二天。但是对美国盟友来说,”索科夫侧着脸对雷克说:“这是一个让美国人民永远牢记的日子,曰本人的海军在这一天偷袭了位于珍珠港的太平洋舰队,给美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雷克听完索科夫的话,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吃惊地问:“上校,真是没想到,您居然知道珍珠港事件?”

    “以前我在莫斯科时,曾经听别人提到过。”索科夫说道:“据说罗斯福总统在第二天发表了历史性的演说,连一向盛行孤立主义的国会也全票通过了对日宣战的议案。从表面来看,这是曰本人的一次辉煌胜利,但从长远的角度看,却是曰本人的灾难。我相信美国盟友会在一两年内,彻底打败曰本人。”

    “谢谢您,上校!”雷克听完索科夫的话,起身致谢后,也礼貌地说:“我相信英雄的苏联军民,也能最终打败德国侵略者。”

    商业互吹结束后,索科夫换了一个话题问:“雷克中尉,我听说在曰本人的飞机空袭珍珠港之前,附近的雷达站就发现海面上的不明飞机群,并向上级进行了汇报。要知道,当时距离曰本人的空袭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假如你们的上级能重视这种报告,没准能将珍珠港的损失降到最低。”

    “接到报告的军官,以为是一次错误的报告,因此选择不予理睬,并下令关闭了雷达站。”雷克无奈地说:“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据我所知,当天还接到了奇怪的电话,好像是一个恶作剧,因此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恶作剧?”索科夫第一次听说在珍珠港遇袭前,值班军官接到一个恶作剧的电话,从而影响到了他的判断,便饶有兴趣地问:“雷克中尉,你知道恶作剧电话里的内容是什么吗?”

    “当时有人给值班军官打电话,说他是参议员,曰本人将在7:50出动飞机空袭珍珠港。”雷克不紧不慢地说:“但是军官知道这位参议员,便问对方是在什么地方给自己打电话的,谁知对方却说自己在尼米兹号航空母舰上打的电话,舰长耶克上校就在他的身边。”

    “雷克中尉,”西多林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中校,您有所不知。”雷克望着西多林苦笑着说:“虽说太平洋舰队的总司令叫尼米兹,但在美国的海军里,压根就没有尼米兹号航空母舰,更没有什么叫耶克的舰长。”

    索科夫听到这里,也感到很疑惑。作为一名来自未来的人,他自然知道尼米兹号航空母舰,是为了纪念逝世的海军作战部长、海军五星上将尼米兹,于1968年6月开工建造,1972年5月下水,并于1975年5月交付美国海军。该舰先是被编入大西洋舰队,母港为美国东海岸的诺福克港;几年后又重新编入太平洋舰队,驻地改为埃弗里特海军基地。

    一艘68年才动工兴建的航母,怎么会有人在41年就知道了它的存在,并在舰上给珍珠港的值班室打电话示警?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到索科夫一脸疑惑的表情,雷克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就是这样一个经不起推敲的恶作剧电话,严重地影响到了值班军官的判断,从而使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产生了严重的误判,从而导致了珍珠港遇袭的悲剧发生。”

    又闲聊了一阵后,雷克打着他的部下离开了。西多林望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您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居然有人在珍珠港遇袭前,从一艘并不存在的航空母舰上,给值班室打电话示警,这简直太可笑了。”

    索科夫的心里却产生了疑惑,如果雷克说的是真的,那是否意味着二十多年后才动工兴建的航母,也穿越来到了这个时代?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索科夫坚决地否定了,尼米兹号航母的舰载机数量多达八十多架,而且大多数是双座双发超音速f-14战斗机,用来对付日海军的飞机,那简直如同大人打婴儿一般容易,为何还要听任珍珠港事件的发生呢?

    但这件事,索科夫只能在心里默默琢磨一下,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旦说出来,就算是西多林这样的老搭档,恐怕也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因此,他决定把此事作为一个永久的秘密,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见已经是凌晨,便冲着西多林他们挥挥手,说道:“等天亮之后,再来工作也不迟。”

    索科夫走出指挥部时,阿尼西莫夫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声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我看您好像有心事,是不是还在想那艘幽灵航母的事情?”

    “幽灵航母?!”听到阿尼西莫夫说出的这个单词,索科夫诧异地问:“政委同志,您为什么要叫它‘幽灵航母’呢?”

    “您想想,一艘根本不存在的航母,居然能有人在它的上面打电话。”阿尼西莫夫大大咧咧地说:“这不叫幽灵航母,又能叫什么呢?”

    索科夫不想在此事上和阿尼西莫夫纠缠,便及时地岔开了话题:“行了,政委同志,别再谈什么幽灵航母的事情了,那是美国人的事情,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您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有重要的工作要交给您去完成呢。”

    听说有重要的工作,阿尼西莫夫立即忘掉了“幽灵航母”的事情,有些着急地问:“师长同志,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我估计在我们与友军会师前,还会有大量的德军官兵过来投诚。”索科夫对阿尼西莫夫说:“其中肯定有不少人会有顾忌,你就负责安抚他们。明白吗?”

    “明白,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响亮地答道:“您放心吧,我保证完成好任务。”

第960章 会师(上)

    索科夫师控制的区域,与赶过来会师的步兵第23师,相距不过二十公里。但由于德军的顽强抵抗,担任进攻的第23师,足足用了三天,才勉强来到了距离第122团防区仅有三公里的地段。

    当天晚上,索科夫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在话筒里大声地说道:“喂,是近卫第41师师部吗?我是步兵第23师师长西瓦科夫上校,请找你们的师长索科夫上校讲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步兵第23师师长时,索科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您好,西瓦科夫上校。我就是索科夫。”

    “您就是索科夫上校啊。”西瓦科夫呵呵地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

    “上校同志,”索科夫试探地问:“我想问问,您的部队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能赶过来与我们会师?”

    “不要着急嘛,索科夫上校。”西瓦科夫继续说道:“我刚刚召集各团团长开会,研究了明天的进攻行动。我们将在上午八点,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需要我们的部队协助吗?”

    “不用不用。”西瓦科夫摇着头说:“我今天去前沿看过,敌人的防御工事都是面向你们一方,如果让你们进攻,恐怕会遭到巨大损失。我看,还是由我们进攻,你们就留在阵地上等着会师吧。”

    “这怎么行呢,上校同志?”对于西瓦科夫的提议,索科夫立即予以了拒绝:“我们怎么能待在阵地上,看着友军和敌人作战,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呢?我看这样吧,你们的进攻开始半个小时后,我们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攻击。我想敌人在遭到我们两面夹击的情况下,是支撑不了多久,我们两支部队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会师。”

    “好吧,索科夫上校。”西瓦科夫沉思了许久,终于回答说:“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我的部队先发起进攻,过半个小时之后,您的部队再从敌人的后方发起攻击,来个两面夹击。”

    索科夫放下电话,向西多林和伊万诺夫等人宣布了明天要和步兵第23师会师的消息后,伊万诺夫羡慕地说:“师长同志,您的运气真好。步兵第23师赶过来的位置,正好是122团的防区。要不,我俩换换,您去124团,我带122团与友军会师。”

    “副师长同志,”索科夫微笑着问道:“假如友军是出现在第124团的防区,您会同意我和您交换位置吗?”

    “不会。”伊万诺夫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对了。”索科夫调侃地说:“既然友军出现在第124团的防区,您都不愿意和我交换位置;那明天在第122团防区里的会师,我又怎么可能和您交换呢?”

    为了不让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两人太失落,索科夫在略做停顿后,又补充说:“虽说这次和友军的会师,在第122团的防区。不过你们所在的第124和第125团防区也相距不远啊,你们完全可以各带一个营过来,一起参与会师啊。”

    “什么,我们可以各带一个营,赶到第122团的防区,和友军会师?”索科夫的话让阿尼西莫夫眼前一亮,为了确认索科夫不是在开玩笑,他特意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说:“和友军会师,不光是帕普钦科中校的第122团一个团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我们整个近卫师的荣誉,因此每个团都派部队参与会师,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师长同志,”西多林等索科夫交代完任务后,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我想问问,明天大概什么时候能和友军实现会师?”

    西多林的问题一出口,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是啊,虽说两支部队中间只相隔三公里,可要是遭遇德军顽强抵抗的话,没准到天黑都无法会师。假如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未免太丢人现眼了。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众人间的沉寂。西多林拿起话筒,大声地说:“我是西多林,您是哪里?……哦,是司令员同志,您好!……我们这里讨论会师的事情……是,我马上让师长接电话。”

    说着,西多林就把手里话筒递向了索科夫:“师长同志,司令员的电话。”

    “您好,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接过了话筒。

    “索科夫上校,”崔可夫在电话另外一头打着官腔问道:“从西面赶过来的步兵第23师,距离你们还有三公里,根据他们给巴托夫将军的报告,最迟明天就能与你们会师。”

    “司令员同志,我们一直在等着和友军会师呢。”

    “我想问问你,”崔可夫在电话另外一头问道:“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实现两支部队的会师?”

    “这不好说,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谨慎地回答说:“这完全取决于德军抵抗的强弱,也许几个小时,也许需要一天的时间……”

    “别给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崔可夫不满地说道:“你们师和步兵第23师会师的意义非常重大,因此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

    虽说崔可夫的话只说了一半,但索科夫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作为集团军司令员,肯定想亲自到会师现场看看,和友军的指挥员聊上几句,这些都是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情。想明白这一点后,索科夫又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番,最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很难说清楚具体的时间。我只能告诉您,我会尽量缩短会师的时间。”

    崔可夫从索科夫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画外之音:“索科夫上校,你是不是打算在友军攻击德军阵地时,你的部队从另外一个方向,也发起进攻?”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就是这么考虑的。对敌人进行两面夹攻,效果绝对要比只从一个方向进攻更好一些。”索科夫向崔可夫汇报说:“我已经和西瓦科夫说好了,他的部队在八点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而我的部队则在半个小时后发起攻击,给敌人来个两面夹击。”

    崔可夫见从索科夫这里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免有些失望地说:“索科夫上校,等你们要和友军会师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要亲自赶到会师现场去看看。”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见自己果然猜到了崔可夫的心事,索科夫连忙响亮地回答说:“与友军会师前,我会及时向您报告的。”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麻烦您给乌布利希同志打个电话,请他到这里来一趟。”

    别看平时大家对乌布利希都挺客气,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德国人,两支苏军部队会师,请他来做什么?带着这个疑问,西多林不解地问:“师长同志,请他来做什么?”

    “司令员同志想让我们尽快实现与西瓦科夫师的会师。”索科夫见西多林疑惑不解,便向他解释说:“我想了解一下,他们对德军阵地的宣传,有没有取得什么成绩?”

    “他们的宣传,能有什么成绩?”阿尼西莫夫一脸不屑地说:“他们天天对着敌人的阵地喊话,还不如我们在阵地放一筐面包和两桶红菜汤管用。”

    “政委同志,话不能这么说。”索科夫见阿尼西莫夫有点看不起乌布利希,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的面包战术,在斯大林格勒对付那些缺衣少食的被围德军有效。可要是换到别的战场,这种战术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要想让敌人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还是必须依靠乌布利希这样的反法喜寺的同志。”

    “好吧,我给乌布利希同志打电话。”西多林拿起电话,“让他立即到这里来。”

    趁着西多林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问伊万诺夫:“副师长同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问问您。”

    伊万诺夫见索科夫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师长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

    “我想问问,军旗在什么地方?”索科夫深怕对方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还特意补充说:“就是近卫第41师的军旗。”

    “军旗一直是由政委在保管。”伊万诺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尼西莫夫后,立即想到了索科夫问这话的原因,便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是打算在会师时,使用这面旗帜吗?”

    “没错。”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和友军的会师,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自然要使用我们师的军旗。”

    “政委同志。”伊万诺夫等索科夫一说完,便转身对阿尼西莫夫说:“您去把军旗取来吧,明天会师时能派上用途。”

    没等阿尼西莫夫取回军旗,乌布利希就快步走进了师指挥部。他朝索科夫等人点头致敬后,好奇地问:“上校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乌布利希同志。”索科夫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我们明天打算在第122团的防区,向对面的敌人发起进攻。我把您找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在那个地段的宣传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我们在第122团的防区,向对面的德军喊了一个星期的话。”乌布利希回答说:“先后有十六名德军士兵过来投诚。不过这两天没有,我估计是德军军官发现有士兵叛逃,因此加强了警戒,以至于……”

    索科夫对乌布利希的说法,感到了不以为然。假如德军军官真的加强了对士兵们的看管,那么每晚过来吃东西的德军官兵数量,为什么一直在增加?看来还是他们的宣传工作做得不到位,无法说服德军主动投诚。

    想到乌布利希的宣传,对瓦解德军军心和士气的效果有效,索科夫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敷衍起来。他对着乌布利希说:“乌布利希同志,我们明天将与从西面赶来的步兵第23师会师,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参加我们的会师仪式?”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乌布利希听后,会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谁知他说完后,乌布利希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开口为难地说:“上校同志,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我看你们的会师,我就不参加了。”

    等乌布利希离开后,伊万诺夫不满地说:“真是见鬼,和友军会师这么重要的历史事件,他居然不想参加。”

    “副师长同志,话不能这么说。”索科夫理解乌布利希的苦衷,觉得此刻应该出来帮他说两句:“不管怎么说,乌布利希同志都是德国人。作为一个德国人,参加我们的会师仪式,想必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听完索科夫的解释,伊万诺夫立即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乌布利希。假如自己与对方易地而处,估计也不会参加这样的会师仪式吧。

    阿尼西莫夫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上士,上士的手里抓着一个用帆布包好的长型物体。阿尼西莫夫对索科夫介绍说:“师长同志,我给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上士是护旗班的班长,他手下有五名战士,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好这面军旗。”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乌布利希听后,会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谁知他说完后,乌布利希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开口为难地说:“上校同志,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我看你们的会师,我就不参加了。”

    等乌布利希离开后,伊万诺夫不满地说:“真是见鬼,和友军会师这么重要的历史事件,他居然不想参加。”

    “副师长同志,话不能这么说。”索科夫理解乌布利希的苦衷,觉得此刻应该出来帮他说两句:“不管怎么说,乌布利希同志都是德国人。作为一个德国人,参加我们的会师仪式,想必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听完索科夫的解释,伊万诺夫立即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乌布利希。假如自己与对方易地而处,估计也不会参加这样的会师仪式吧。

    阿尼西莫夫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上士,上士的手里抓着一个用帆布包好的长型物体。阿尼西莫夫对索科夫介绍说:“师长同志,我给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上士是护旗班的班长,他手下有五名战士,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好这面军旗。”

第961章 会师(中)

    在会师当天,索科夫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第122团的阵地。

    看到索科夫的到来,别雷上校和帕普钦科中校迎了出来。别雷笑着对索科夫说:“米沙,经过几个月的艰苦战斗,我们终于等到了会师的一天。”

    “是啊,上校同志。”索科夫握着对方的手,说道:“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有千千万万的指战员和平民,都倒在了这座英雄的城市里。”

    “中校同志,”进入了团指挥所之后,索科夫直截了当地问帕普钦科中校:“你们团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全团连伤员在内,还有一千四百多人。”帕普钦科有些担忧地说:“师长同志,我担心这点兵力用于进攻德军的阵地,恐怕不太够吧。”

    “放心吧,中校同志。”没等索科夫说话,一旁别雷就插话说:“我已经连夜把另外两个坦克营调了回来。如今我们可以集中三十多辆坦克,和七八门自行火炮,配合你们的进攻,要突破敌人的阵地,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虽说索科夫对别雷不经请示,就把坦克旅的另外两个坦克营调过来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考虑到把所有的坦克集中使用,至少能在局面占据武器装备的优势,因此他便对此事避而不谈,而是对帕普钦科说:“中校同志,我已经和副师长、政委说好了,他们将在进攻开始前,从自己负责的区域,抽调部队来加强你们。这样一来,你们就有足够的兵力,来展开对德军阵地的进攻了。”

    得知自己的部队在进攻中,将得到坦克旅和友邻部队的配合,帕普钦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师长同志,既然有了坦克旅和友军的配合,我相信要突破敌人的阵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中校同志,”索科夫听完对方的表态,轻轻地摇摇头说:“光是突破敌人的阵地还不够,我们还要赶去和对面的友军会师。我现在问你,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突破敌人的防御?”

    “这个不好说。”对于索科夫的问题,帕普钦科中校有些尴尬地说:“要知道,敌人的防御工事都是面向我们这边的,就算有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支援,想迅速突破也是非常困难的。”

    “困难肯定是有的,不管你们要突破敌人的防御不容易,就算赶来与我们会师的友军,要想一口气突破敌人的阵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索科夫继续问道:“你说说,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想,我想,”帕普钦科连着说了两个“我想”后,终于憋出一句话:“我想最快要等到中午以后,才有可能实现和友军的会师。”

    “不行。”索科夫对帕普钦科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摇着头说:“我不可能等到中午。”

    “师长同志,”见索科夫毫不迟疑地否决了自己的方案,帕普钦科有些心虚地问:“那您打算给我们多长的时间呢?”

    “十一点。”索科夫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们在十一点时,就必须实现和友军的汇合。”

    “十一点会师?”帕普钦科为难地说:“师长同志,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

    “一点都不紧。”索科夫摇着头说:“你们团从八点半开始进攻,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足以突破敌人的防御了。”

    “师长同志,”帕普钦科试图让索科夫改变主意,便小心翼翼地说:“您看,能否多给我们留一些时间,……”

    “作战命令已经下达,十一点必须实现和友军的会师。”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假如你觉得无法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让你的副团长或者参谋长接替你的指挥。”

    “师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门口传来了伊万诺夫的声音:“大战在即,怎么想起要更换团的军事主官呢?”

    “副师长同志,你来了。”索科夫朝伊万诺夫的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阿尼西莫夫的影子,便好奇地问:“政委呢?”

    “他距离这边比我远,可能还要等一阵子,才能把部队带过来。”伊万诺夫说完后,不等索科夫再问,便主动说:“我带了一个满编营,有近五百人,可以让他们参与进攻。”

    “很好。”索科夫点点头,说道:“待会儿让他们跟在第122团的后面进攻。”

    “对了,师长同志。”伊万诺夫看着站在旁边的帕普钦科,想起自己刚刚的问题,索科夫还不曾回答自己,便重新问了一次:“刚刚出什么事情了?我进门时,怎么听得您在说准备更换团的军事主官呢?”

    “是这样的,”索科夫瞪了帕普钦科中校一眼,向伊万诺夫解释说:“我让帕普钦科中校在十一点时,与对面的友军会师。但他说可能办不到,因此我才说如果他办不到,我就换个能办到的指挥员来接替他的职务。”

    “原来是这样啊。”伊万诺夫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看了一旁面红耳赤的帕普钦科,微笑着对索科夫:“师长同志,我看团长就不用换人了,以帕普钦科中校的能力,一定可以在十一点时,与对面赶来的友军会师。”

    索科夫其实只是说气话,心里并没有想到换掉帕普钦科中校,此刻既然伊万诺夫求情,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吧,既然副师长同志这么说,那么这个团长职务就不用换人了,还是由帕普钦科中校继续担任。”

    阿尼西莫夫所率领的部队,是在对面友军朝敌人发起进攻时赶到的。他走进指挥所,听着对面传来的隆隆炮声,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看来我来得正好,对面的步兵第23师正在向敌人发起进攻。”

    “政委同志,”索科夫刚刚已经安排好了进攻序列,此刻见阿尼西莫夫出现,便对他说:“待会儿进攻时,第122团作为第一梯队,124团的部队为二梯队,而您所率领的部队,则是第三梯队。明白吗?”

    听到自己带来的部队,居然被分配在第三梯队,阿尼西莫夫的心里感到了失望。这意味着和友军会师的荣誉,只能属于第一和第二梯队的部队。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服从的良好习惯,他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明白了,师长同志。”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见距离进攻开始只剩下了二十分钟,便吩咐别雷:“别雷上校,麻烦您立即回旅里去,让所有的坦克和自行火炮都发动起来。等时间一到,就引导步兵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师长同志,”来得最晚的阿尼西莫夫,不知索科夫的进攻步骤是如何安排的。可听到让别雷的坦克旅直接引导步兵冲锋,便忍不住说道:“我们在进攻开始前,是不是应该对敌人的阵地实施炮火准备?”

    “不用不用。”索科夫摆着手说:“我们距离敌人的阵地只有几百米,以坦克为先道,步兵尾随其后,很快就能冲到敌人的阵地前,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炮弹的了。”

    别雷离开后不久,索科夫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看来所有的坦克和自行火炮都发动了起来,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帕普钦科中校,”既然坦克旅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索科夫便命令帕普钦科:“立即让你的指战员进入进攻位置,等三颗红色的信号弹一升空,就立即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时间一到,早已蓄势待发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尾部喷出了一股股黑烟,然后陆续启动,排成战斗队形朝着敌人的阵地驶去。在它们的后面,是两千多名近卫师的指战员,他们手里端着武器,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敌人的阵地义无反顾地走去。

第962章 会师(下)

    索科夫站在观察所里,举起望远镜望着正向敌人阵地接近的指战员,心里在暗自盘算,他们要距离敌人阵地多远,才会遭到火力拦截。

    很快,在前面开路的坦克距离敌人的阵地不过一百五十米,可敌人依旧没有开火,只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和看到腾起滚滚浓烟。

    “师长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见敌人迟迟不开火,站在索科夫身边的伊万诺夫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不解地问:“敌人为什么还不开火。”

    索科夫同样疑惑不解,他的心里觉得敌人可能有什么阴谋,打算等已方的坦克接近他们的阵地后,再由反坦克手来摧毁坦克。只要摧毁了前方开路的坦克,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只有被屠杀的下场。去年年初在霍尔姆所发生的战斗,德军就是用这样的战术,击溃了兵力超过自己几倍的苏军。

    “师长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进攻开始前,您不明白炮兵对敌人的阵地进行炮击呢?”政委阿尼西莫夫好奇地问:“要知道,我军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前,都是先用炮火轰击,然后再出动坦克和步兵进攻。”

    “政委同志,我们要根据战场的形势,来合理地使用炮兵。”索科夫向阿尼西莫夫解释说:“进攻前的猛烈炮击,能摧毁一部分坚固的防御工事,但能杀伤的敌人却很少。因此在炮击开始前,狡猾的敌人除了留下少数兵力监视我军外,其余的人都退到第二道防线躲避我们的炮击。等我们的炮击结束,地面部队开始进攻时,撤到二线的部队再通过交通壕快速地返回阵地,对我军进行阻击。

    我们如今的炮弹数量有限,就算事先进行炮击,能摧毁的工事数量也会非常有限。与其为了一些小目标浪费宝贵的炮弹,倒不如让炮兵推进到敌人的阵地前面。一旦发现对我进攻部队有威胁的火力点,就用直瞄炮火摧毁就是了。”

    三人说着话,坦克又朝前行进了几十米,德军的战壕里依旧是静悄悄的。伊万诺夫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提出了一种新的看法:“师长同志,您觉得德国人是不是认为我们不会进攻,所以便把所有的兵力调往了西面,去全力阻止友军的进攻?”

    “我觉得不像。”索科夫摇摇头,否定了伊万诺夫的说法:“就算德军要把主要的兵力布置在西边,他们也肯定会在战壕里留下足够的部队,来对我们实施警戒。可您瞧瞧对面,敌人似乎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在众人提出各种猜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但领头的坦克距离德军阵地还有五十多米时,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战壕里,居然竖起了一面白旗。虽说看不到人影,但那面白旗却在不停地摇动。

    “见鬼,德国人投降了。”索科夫见到这一幕,吃惊地叫了起来:“他们一枪未发,居然向我军投降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索科夫走到了报话机旁,让报务员接通了别雷后,他对着送话器大声地问:“别雷上校,战壕里的敌人,是不是在向你们摇白旗?”

    “是的,米沙。”别雷困惑不解地说:“我也看到战壕里的白旗,便派了一辆坦克过查看,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得知别雷已经派人去查看,索科夫特意嘱咐他:“上校同志,你派出的这辆坦克里,最好有懂德语的人,否则搞不清德国人究竟想干什么。”

    “放心吧,米沙。”别雷自信地说:“我派去的那辆坦克的车长,就懂德语,他会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科夫重新回到了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坦克旅的所有坦克都停止了前进,跟在后面的步兵也放慢了脚步,似乎想搞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之后,一辆坦克脱离队形,朝着敌人的战壕驶去。

    坦克来到距离德军阵地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但却没有熄火。炮塔的顶盖打开,一名戴着坦克帽,穿着黑色连体式坦克服的坦克兵,从里面探出半边身子。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情况,便大胆地钻出了炮塔,跳下坦克朝着白旗所在的位置小跑而去。

    看到他消失在战壕里,索科夫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担心这位不知名的坦克手,可能会发生什么危险。他的心里甚至在琢磨,是否应该提醒别雷上校,让坦克都把炮口对准那个位置,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向敌人开炮。

    但索科夫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很快就看到那名坦克兵从战壕里爬出来,快步地跑到坦克前,冲着另外一名探出身子的坦克兵喊着什么。

    从炮塔露出半边身子的坦克兵缩进去没多久,索科夫就听到报务员在后面喊自己:“师长同志,别雷上校要和您通话。”

    索科夫放下望远镜,快步地走到了报话机前,接过耳机和送话器,问道:“上校同志,你那里是什么情况?”

    “米沙,好消息,德国人投降了。”别雷兴奋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可能觉得自己表达得不清楚,又补充说:“我的部下问过了,战壕里的德军官兵都是经常过来吃饭的。如今看到我们向他们发起进攻,觉得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主动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得知对面的德军愿意主动投降,索科夫不由心花怒放,因为他很明白,不管自己占据多大的优势,但要夺取敌人的阵地,赶过去与步兵第23师会师,部队伤亡可能小不了。最不济,也会伤亡两三百人,如今德国人主动投降,就能避免部队的伤亡。对于做出这个决定的德军指挥官,索科夫都恨不得亲自授予他一枚勋章了。“上校同志,让敌人都从战壕里出来,由我们的部队去接替他们的防务。”

    “明白。”别雷答应道:“我立即把你的命令传达下去。”

    索科夫放下耳机和送话器,回到瞭望口前,对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说:“副师长、政委同志,我从别雷上校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敌人已经向我们投降了。让护旗班的战士把军旗拿出来,我们现在就过去与友军会师。”

    “现在就过去?”伊万诺夫望了一样远处的德军阵地,有些担忧地问:“可是敌人还没有离开阵地啊。”

    “那就再等几分钟吧。”索科夫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的德军阵地望去:“等我们的指战员一接管敌人的阵地,我们就出发。”

    负责交涉的坦克兵,重新跳进了战壕,过了不到一分钟,战壕里就冒出无数的钢盔。很快,戴着钢盔的德国兵就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战壕,高举着双手,迎着苏军的步兵而来。看到敌人都从战壕里出来了,负责进攻的指战员们加快了脚步,上去接管俘虏和阵地。

    “行了,副师长同志。”看到投降的俘虏,都被自己的战士看管了起来,索科夫扭头对伊万诺夫说:“我们去迎接友军吧。”

    索科夫这次过来,只带了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出门时,伊万诺夫看到只有一个警卫排,有些遗憾地说:“师长同志,早知道这么快就能与友军会师,我们该多带点人过来。”

    “谢廖沙不是在第122团吗?”索科夫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加强各团的反坦克力量,专门让谢廖沙带一个警卫连,在三个团的防区内来回移动。如今要和友军会师了,正好让他们去参加这个盛况。

    谢廖沙自从知道索科夫来到了团指挥所,心里就一直慌慌的。他知道今天可以实现和友军的会师,他想跟在索科夫身边去见证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可是没有接到命令,他却不能随便到团指挥所去。

    正当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安时,忽然有一名战士跑过来,向他敬礼后,大声地说:“谢廖沙中尉,师长命令,让你集合你的部下,去参与会师。”

    “什么,去参与会师?”谢廖沙认出对方是萨莫伊洛夫中尉排里的战士,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中尉同志。”战士有些不耐烦地说:“师长他们正在准备会师的旗帜,马上就要出发了,麻烦您的动作快点。”

    “警卫连集合!”谢廖沙得知索科夫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走出掩蔽所,站在战壕里大声地喊道:“警卫连紧急集合!”

    随着喊声,先跑出来的是三位排长,他们七嘴八舌地问谢廖沙:“连长同志,我们有什么战斗任务吗?”

    “师长命令!”谢廖沙声音洪亮地说:“让我们立即集合,护送师领导去和友军会师!”

    “乌拉!”三位排长听清楚任务后,欢呼了一声,纷纷跑到自己排所在的掩蔽所门口,冲着里面喊道:“同志们,集合了,集合了。我们要护送师长去和友军会师,你们的动作都麻利点。”

    待在掩蔽部里早憋屈坏了的警卫连战士们,听到排长所说的好消息,哪里还敢怠慢,飞快背上武器,冲出了掩蔽部,在战壕里排成了一排。

    等谢廖沙带着警卫连的一百多名战士,赶到指定地点时,发现索科夫他们已经出发了。只见萨莫伊洛夫警卫排和团里派出的战士排成了三列,每列有三十人。索科夫、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三人走在第二列的中间,一名高举着近卫师军旗的上士,昂首挺胸地走在索科夫的身边。

    见此情形,谢廖沙连忙把自己的警卫连分成了四列,老老实实地跟在索科夫他们的后面,。朝着远处还在交战的区域走去。

    虽说第122团准备攻打的阵地上的德军,已经全部投降了。但远处的德军,却还在阻击步兵第23师的进攻,他们发现索科夫一行后,立即用迫击炮进行轰击。

    一发炮弹落在距离队伍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激起一根夹杂着雪粉和泥土的柱子,除了雪粉和泥土撒了几名战士一身外,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看到远处的德军迫击炮在轰击军旗,占领阵地的苏军指战员立即沿着交通壕,冲向了德军的另外一道防线,试图消灭敌人的迫击炮,确保军旗的安全。

    正在拼命抵抗步兵第23师进攻的德军官兵,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后面的部队居然一枪未发,就主动放下武器向苏军投降了。面对从后面冲上来的苏军,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在胡乱放一阵枪后,开始有人放下武器,向索科夫的部队投降。

    有了带头投降的人,旁边早就不想打下去的官兵顿时有样学样,也纷纷举起双手投降。而原本被敌人火力压制得难以前进的步兵第23师指战员,看到敌人的抵抗减弱,甚至停止了,便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武器勇敢地冲向敌人的阵地。

    敌人的抵抗停止了,步兵第23师的部队和索科夫的部队相距不到一百米,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脚步,就跟着纵横交错的战壕和交通壕相望。

    正跟在军旗旁朝前走着的索科夫,忽然看到对面的人群里,也升起了一面鲜红的军旗,在军旗的四周,也有几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他扭头对左右的人大声地说:“同志们,大友军的西瓦科夫上校来和我们会师了,大家走快点。”

    有了带头投降的人,旁边早就不想打下去的官兵顿时有样学样,也纷纷举起双手投降。而原本被敌人火力压制得难以前进的步兵第23师指战员,看到敌人的抵抗减弱,甚至停止了,便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武器勇敢地冲向敌人的阵地。

    敌人的抵抗停止了,步兵第23师的部队和索科夫的部队相距不到一百米,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脚步,就跟着纵横交错的战壕和交通壕相望。

    正跟在军旗旁朝前走着的索科夫,忽然看到对面的人群里,也升起了一面鲜红的军旗,在军旗的四周,也有几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他扭头对左右的人大声地说:“同志们,大友军的西瓦科夫上校来和我们会师了,大家走快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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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